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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爽约-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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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氏笑眯眯的,“一大早侯爷遣人送来个包裹,说是代你给的寿礼。为娘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不认识的宝贝,把娘的老眼也晃花了。娘看那些东西贵重,也不敢动,只看这佛爷喜庆,也好收在手里……”

    爽儿愣了愣,立刻想起之前自己在侯府库房搜罗的那包宝贝,看着她娘不出声。

    刘氏伸手抚着她的长发,缓缓道,“其实娘的生辰,最高兴的是有你和小雪在身边,一家团聚是最重要的,倒不需这些俗礼。你如今嫁得贵婿,终身有了着落,娘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才算落了地……日后你定要和逍遥侯好好过日子,夫唱妇随,生儿育女,娘盼着以后每个生辰都看到你们一家和睦,夫妻携手的来给娘贺寿……”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休息一天,周六更。

 第72章 陌蜚



    爽儿低着头;对刘氏的话只听着并不回答。

    及至众人拜罢了;摆上宴席的时候;大伙一致拥着逍遥侯在上首,樊离笑笑,“今天过来的都是来拜寿的;寿星最大。”

    让人搀扶刘氏在首位坐了,自己挨着爽儿坐在刘氏边上,倒真像普通百姓的家宴一般。

    其余人也按位次坐了,刘氏两个女儿,大女爽儿坐在旁边,二女雪儿原应坐在另一边,但雪儿娇声道;“我要挨着姐姐。”

    爽儿见妹妹今日穿着团花的锦绣裙衫,鹅蛋脸上薄施粉黛,比前两天看着还要娇艳动人,心里也是喜欢。这三天她住在诰命府,和雪儿同吃同睡,形影不离,似乎要将之前失去的那些年都补回来一般,格外亲厚,是以听妹妹这样说,爽儿宠溺的对她笑笑,“过来吧。”

    下人要扶女子去刘氏和爽儿中间时,她却摇摇头,“让姐姐挨着娘,我要坐姐姐另一边。”

    刘氏嗔怪道,“这孩子太不懂事了——你坐过去让你姐夫如何坐?”

    雪儿樱唇微嘟起来,十分委屈的样子,樊离已站起身,“无妨,让妹妹坐这,再添把椅子就是了。”

    爽儿垂着头,默许了下人将妹妹扶到自己和樊离之间坐下,她本就不愿挨着那人,如今由妹妹隔开,正好两全齐美。

    席间,雪儿叽叽咯咯笑个不停,像只欢快的小麻雀。每上一道菜,爽儿和樊离都会帮她夹到碗里,雪儿眼睛看不见,樊离有时会低头轻轻提醒她菜的位置,扶着她的手握到勺子。雪儿眼睛笑得弯起来,不时将闪着神彩的脸庞转过去冲着男人,一声声“姐夫”叫个不停。

    刘氏轻轻挨近大女儿,“你妹妹是侯爷着人找回来,又亲自护送回为娘身边的,那一路上多亏他照顾着,你看你妹妹和他多亲近,倒真是难为侯爷了。”

    爽儿的唇角轻轻动了下,像是在笑的样子,只是那双眼睛冷冷淡淡没什么情绪。

    寿宴后,待众人都散了,樊离也站起来,“时候不早本侯要回去了。”一双眼睛看向刘氏身旁的女子。

    爽儿装没看见,把头转向一边,刘氏已在催促她,“女儿,你在为娘这里已待了些日子,也该随侯爷回去了。”

    爽儿不答腔,她以为自己的态度表现的很明显,那人不至于脸皮厚到还好意思要求她回去。偏樊离咳了下,“也好,咱们先回去,有事可以随时再过来。”

    爽儿扭头一双美目怒视着男人,樊离已走到她面前,伸手拉住了她,那手攥得很紧,意思很明显了,一定要带她离开;一面倾过身子帮她整理套上的外衫,将唇挨着她耳朵,“别让你娘看出来。”

    爽儿觉得这人就是假公济私,但一时她又找不到理由拒绝,因怕刘氏担心,这样的喜庆日子添了不痛快,只得面色僵硬的由着樊离领着,向母亲告了别,两人回了侯府。

    到了侯府她便和那人分开了,回到后宅看到一些变化觉得有些吃惊。

    爽儿看到自己之前住的西院已被格外装饰了一番,院墙和别的院子打通,整个格局宽阔了不少,房里陈设都比之前华丽的多。

    石榴等人早在屋里等着,看到爽儿进来笑吟吟的迎上去。爽儿有些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侯爷已将那三位夫人另行安置,三夫人和五夫人送回娘家,侯爷许她们嫁人,目今只二夫人还在,说什么不愿离开侯府,侯爷将她的院子单独隔开,把原来三夫人和五夫人住的院子腾空了,打通出来和咱们的连在一起,如今这后宅就只您住着,待您和侯爷奉诣正式行了婚礼,侯爷也会搬过来呢……”

    石榴以为自己说的已经非常清楚,但面前的女子听完后脸上却是一片茫然神色。她漆黑的眼睛像是没什么焦点,看着骤然变得宽敞的院子,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垂下眼睫,沉默的进了屋子。

    至晚间时,爽儿沐浴过正在床上盹着,樊离已进来了。

    爽儿在他一进来时就看到了,只是不愿理他,此时微闭着眼假寐。樊离到他床前站了会儿,偏身坐上来,手才要挨过去,爽儿已睁开眼,身子也向里躲,戒备地瞪着他。

    樊离苦笑了一下,“我是要帮你盖好被子。”

    “妾身冷暖自知,不用侯爷费心。”

    男人对这句话不以为意,或是装作不以为意,在最大限度内把身子接近女子,“但你我已被皇上指婚了,名份上已是夫妻,我多关心你一下也没什么不妥。”

    爽儿挑眉看他,“侯爷,妾身感激您为妾身娘家做的一切,日后会想法子回报,但不包括以身相许。妾身知您已遣散了几位夫人,何妨将妾身也一并遣散了,大家都清静。”

    樊离的面容藏在背光的阴影里,显得有些落寞,“我知道你还在怨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是我不对,我以后会加倍对你好,你骂我打我都可以,但要离开我却不允。”

    “侯爷又是要以势压人!”

    “……随你怎么说,我再也不要你离开我。”

    “无耻!”

    樊离又叹了一声,“四四,如果当日我不告诉你我是萧义山,是不是你就不会这样生气?”

    爽儿杏眼瞪圆,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萧义山于我来说都无所谓,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我不愿见到的人!”

    樊离沉默了一下,缓缓道,“既然这样,你还当我是逍遥侯好了。”

    我宁肯你说我是无耻禽兽,日夜痛恨我,也不愿你对我视若路人。

    爽儿没想到樊离说出这样的话,恨恨看了樊离一眼,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她一直小心戒备着,不知那人还有什么花样,结果樊离在她身后又躺了一会儿,便起身走了。

    随后的日子,白天里爽儿在自己院中不出去,见不到不想见的人;只是晚上樊离必会过来,爽儿不耐烦理他,他就自己坐在她床边说话,有时多些有时少些,全是这一天所做的事情,爽儿觉得都要被烦死了,却又拿这没脸没皮的人没有办法。

    一晃又过去十几天,天气渐渐更暖了,这天因天光晴好,石榴非说老在房里于身心无益,硬拉了爽儿出来散心。

    爽儿两个在花园里走着,看到春光正好,园子里的花花草草一派繁荣景象,想到去年这时自己还是程府庶女,不知自己命运如何,只一年不到竟发生这许多事,心里也是感慨。

    正走着,迎面也走来几个人。爽儿一眼看出为首的那个是谁,挑了下眉,便站住了。

    来人正是金氏。

    当日逍遥侯遣散姬妾,她心有不甘,毕竟在侯府当人上人,过了多年好日子,若是回了娘家,纵然逍遥侯给她一笔丰厚的补偿,她也不愿;她心里痛恨爽儿,又盼着有朝一日逍遥侯仍能对她回心转意,因此坚决留了下来。

    只是她虽留下来了,逍遥侯却再不踏足她的院子,她虽锦衣玉食却也觉得面上无光,总觉得下人们在背地里议论她,因此心里对那个突然摇身一变成了逍遥侯正妻的女人更为痛恨。

    看今天天气晴好,她带了丫环出来派遣寂寞,不想在这花园里竟遇到了。以金氏素日跋扈的性子,她遇到不喜的人是必定要上去作践一番的,只是如今爽儿已是侯府正妻,她只是区区二房,以尊卑来说矮着一层,爽儿站在那里不动,她便只能迎上去请安。

    金氏走上前见礼毕了,看爽儿面色莹白似美玉,身着的锦裳是京城里最时新的面料与款式,虽神色间淡淡的,自有一股贵气,不由心里又羡又嫉,想着她刚进侯府时不过是个下人,给她掌灯值夜供她驱使,短短数月已是扶摇直上,成为人上人,连她都要让她三分,也不知这女人有什么狐媚手段,竟令逍遥侯迷恋她到这种程度!又想到自己之前和她的恩怨,且不说她和孔管家的把柄在她手里,便是她滑胎的事细论起来也全是她所致,若有朝一日她翻起这后帐,对逍遥侯说了,那她还不死无葬身之地了!

    金氏心里想着,面上却不露分毫,装作对爽儿十分恭谨的样子。爽儿早知金氏为人,也不欲和她多说话,淡淡应了几句就和石榴走了。

    金氏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已有了计较:这女人天生狐媚,将逍遥侯迷得七昏八素,半个月后就是两人大婚的正日子;若不尽早除去,怕是自己一辈子都要被她压着了。

    微眯了眯眼睛,向侯府库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她刚才的气色,虽然脸色莹白,却是难掩病态,这样暖的天气还穿着冬天里的厚氅,这不足之症定是落下了。那么,她每天的药还吃不吃呢?

    ……

    爽儿将那碗药汁喝完,期间有几次苦得喝不下都被石榴硬劝着继续下去了,“夫人,也就半个月就是您和侯爷大婚的日子,您这身子自上次就一直没调理好,中间又离了京城那么一阵子断了药,大夫都说,要是再不吃药莫说子嗣,怕是以后都要多病多灾的。您和谁置气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药还是吃了吧……”

    爽儿说不过她,勉强把那药都喝了,微有些喘,“哪儿那么容易就死了,你们也太小心了。”这药还是之前那大夫开的方子,她诈死离开时断了一阵,如今又续上了。以前吃过那么多,没见什么效果;如今回侯府里吃了这一阵子,她不觉身上轻省,竟倒觉得身子愈发怕冷,近来心里还闷得厉害,像是有什么要吐又吐不出来的样子。

    她疑惑是不是节气更替,自己身子受不住,但之前并没有这样的症状。爽儿也没将这个对石榴说,怕她将这个告诉樊离,又让他有理由兴师动众的来照顾她。于是每日的药仍旧吃着,只是呆在房里的时间越来越多,天气渐暖也觉得没力气出去了。

    这晚爽儿吃了药,觉得头晕,心口闷得尤其厉害,便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她意识迷糊,连屋里进了人都不知道,直到床榻一沉,才睁开眼,果然是樊离又来了。

    爽儿微动了下眉,便要向里躲,樊离已握住她的手,仔细打量她的神色。按说时节变暖,她体内的寒气应是越来越少才是,怎么近一阵看她倒觉得脸色没以前好了?

    “半月后就是咱们的婚事,我列了个单子,你看看还有谁是要请的,到时候一并请来。”

    爽儿最不愿提的就是这件事,看樊离从身后拿出张纸递过来,不耐的摇头,“我不会和你成亲的,你别……”

    突觉喉头一紧,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一更。

 第73章 陌蜚



    樊离心里一紧;一把扶住爽儿,见她面如金纸,唇边那血迹是暗黑色,仍不住自嘴角流出来;人已经昏了过去。

    樊离惊慌之下顾不得别的,以紧搂着她;用手帕不住擦着她的唇,只是哪里擦得净,一条手帕很快就染红了。

    “叫大夫来;……”

    ……

    回春堂的大夫站在下首,吓得抖如筛糠一般;“侯爷,当日开的这方子;小的曾言明,夫人体内寒气太盛,需长年累月吃那药,十分繁琐,且那药吃下去,有许多饮食是禁忌的,不能一同服用否则就会相克。夫人她这阵子,是不是吃了相克的东西……”

    樊离眉头一凛,“她吃了相克的东西?”爽儿的饮食他一直叫人精心准备着,那些相克的东西一样不让她碰,怎么她能吃到还中了毒?即刻叫人追查下去,结果很快出来了,樊离听了下人的禀报,脸色都变了,命人将樱桃绑来。

    樱桃是金氏的贴身丫环,被绑到樊离面前时先还不肯承认,待听到要动刑,吓得一下跪在地上,“侯爷饶命!是二夫人给了奴婢一包东西,让奴婢偷偷放进夫人服的药里,那包里是什么奴婢实在不知,奴婢一开始不敢,但二夫人说若不办就要打死我……”

    金氏在一旁站着,脸也白了,“胡说!大胆的奴才还敢乱咬主子!”

    樱桃素日被金氏打怕了,也知今天怎样都难逃一死,反豁出去了,“奴婢没胡说!确实是二夫人让奴婢干的,那药包我还留着,是二夫人的帕子包好了给我的!之前五夫人院子里遇蛇,也时二夫人叫奴婢去放的,说是要咬了五夫人,再栽赃给夫人,这是一石二鸟……”

    樊离的眉都立起来了,他眼里迸射出阴狠的光,像是要吃人一样,一把揪住金氏的脖颈把她提起来,“好狠毒的女人!”

    金氏被樊离铁钳样的手卡着脖子就要喘不上气来,知道大势已去了,反倒不那么怕,冷笑一声,哑着嗓子,“我狠毒?当日你杀了我们家人又把我抢进府来难道就不狠毒?这府里一个又一个女人,不争宠怎么活?你以为程爽儿是真心待你,她对你的恨只怕一点不比我少,你救活了她也别想她能和你好好过日子……”

    樊离目光已像刀子一样将金氏凌迟了千百遍,厉喝道,“把这贱人拖下去……”

    ……

    回春堂的大夫吓得面白如纸,“侯爷,夫人吃了和这药相克的东西,中毒已深,小的实在是回天乏力啊……”

    樊离看床上女子气息微弱,唇角仍是不断涌出血来,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碎了,他不信两人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要被指婚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会出这样的事,老天负他一次不会再负他第二次,怎么能把这人再从他身边夺走?

    一把扯过那大夫,“无论怎样你要想法救她,若救不活,要你抵命!”

    那大夫给吓坏了,看逍遥侯神色,若是想不出法子是真可能杀了他,大夫吓得汗下如雨,后背衣衫都被湿透了,脑子里拼命想着以前背过的古方,突然灵机一动,“侯爷,小的以前听人说过一个古法,可以试试……”

    ……

    爽儿睁开眼时,觉得眼前黑暗一片,半晌才隐约看清屋里的景象,樊离就坐在她床边,见她睁眼忙就过去,爽儿一看他就又闭了眼。

    感觉自己手腕被人捏住,回春堂的大夫给爽儿把过了脉,“夫人脉象倒还稳。”

    樊离低沉的声音道,“那就开始吧。”

    爽儿觉得头昏沉沉的,也不知两人之间在对答什么,只觉得自己手腕被人抬起,微一刺痛,一根凉凉的东西插/入了腕间。

    她被疼得一睁眼,就看到腕间处是根细细的管子,另一头却是连在樊离手臂上,鲜红的血正顺着那管子从樊离那边留过来,输进自己体内。

    ……

    “……这个古法小的也只是听别人说过,不知有没有效。但夫人现在这身子,顶多再挨七日,七日后是必会无救的。这法子只能估且一试,用别人的鲜血将她体内的毒血换去,若有效,七日后夫人自会慢慢好转,若无效……”

    ……

    樊离想着那日大夫的话,觉得就是一线希望也要试一试,他不怕用自己的血换给她,哪怕用自己的命去续也行,只要爽儿能活着,能平安喜乐的过以后的日子,怎样的代价他都愿付。

    他的目光越过那根管子,落到女子脸上。

    爽儿在床上躺着,见那大夫用管子将樊离的血导过来,约略知道他在做什么,但她现在身子软软躺在床上,连喘气的力气几乎都没有,更提不上开口拒绝,她只觉得喉间一阵阵发热,有血仍不断从嘴里涌出来,好像她的生命也在随着那些流出的血而流逝;另一头,樊离的血顺着那管子,源源不断的流进她身体里,像是两股力量在拼命拉锯,一边要她死,另一边竭尽全力的要拉着她留在人间。

    爽儿心里乱糟糟的,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变成这样虚弱。她看到樊离在看她,便闭上了眼,只感觉那手腕处有股股暖流涌进来,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待渡完血,樊离脸色略为苍白的站起身,看着大夫把爽儿手腕处包扎好,冲他点了点头,“今日就先到这里,明天再来,如此换上七日,若能好便好了;不能好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侯爷这几天也要注意休息,连渡七天鲜血,于人身体可是大伤元气的……”

    樊离看着那大夫走了,自己坐在爽儿床头,用手轻摸她柔发,看她脸色确比换血前好了些,心里略微踏实。爽儿睁开眼,轻声说,“侯爷不必做这种事,死生有命,妾身寿数到了该走自然会走,您何必逆天而为,折损自己元气。”

    爽儿觉得自己好像又有了些力气,说话时也不那么费力了,看来这过血之法是真有些效果。只是虽然有效,却是用的那人的血,爽儿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和他纠缠太深,她负过他,害他枉死,他却也伤害过她,说不清谁伤谁多一些。

    如今她心里对那人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有恨,有愧疚,还有一丝心灰意冷。她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扯,即使自己突然这么不明不白的中了毒,马上要死了,她也不想樊离用这种法子救她,她不想欠他。

    樊离的手握住了她,他的手不像往常那样热,温度有点低。他的声音仍是低沉和缓,“你不要乱想,你的命长着呢,这点毒死不了。我救你那是我自己愿意,谁也拦不了。”

    若是逆天,他当时被雷劈死重生就是逆天,这世上可有死而复生的人?既已逆了一次,就不怕再有一次。

    只要她活着。

    爽儿被樊离握着手,只觉那人看向她的眼里有着太多说不清的感情,烛火的光不时跳跃着,照在樊离脸上,在那一刻爽儿竟然有种错觉,这是萧义山在看着她,穿过前世,穿过两人之间太多的误会伤害,充满愧疚怜惜的看着她。

    爽儿心里突然堵得难受,闭上了眼不再看那人。只是面皮上仍是有种被扎着的感觉,那人的目光即使闭了眼她都能感受到。

    晃晃忽忽就睡过去,一睁眼已是第二天。

    抬眼看到有个清秀的丽人站在面前,一脸泪痕,是妹妹雪儿。

    雪儿看不到,爽儿一醒她身边的丫环就提醒了她,雪儿叫了声“姐姐”,上前握住爽儿的手,“姐,你这是怎么了,才几天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你若有什么好歹我和娘怎么办……”

    爽儿心里一酸,轻拉住妹妹的手,“小雪,姐姐不会有事,你先别对娘说……”

    樊离虽然瞒着她什么都不告诉她,但她也不是傻子,趁着樊离不在的空当拦住那大夫,逼着他告诉了自己真相,原来她是中毒了,只剩几天好活,樊离渡血是为救她,只是还不知有效没效……

    要是有效还好,要是无效……

    爽儿紧握着妹妹的手,流出一点泪,“你和娘要好好的,不管姐姐在不在,你们都要快快乐乐的过下去……”

    柔软的手帕擦掉她的泪水,樊离沉默的站在两姐妹之间,脸上看不出表情,眸色幽暗一片。

    被身旁的丫环告诉了,雪儿双手拉着樊离衣袖,哭得梨花带雨,“姐夫,你一定要救姐姐,一定要救姐姐……”

    “放心。”盯着那张和爽儿一样的面孔,樊离的眸色又暗了几分,安抚的轻拍了女子几下,抬头看向大夫,“开始吧。”

    渡血已经进行了四天,今天是第五天。

    大夫熟悉的将细管一边插入爽儿腕间,另一边连在樊离手臂上。爽儿看着樊离露出手臂,让那大夫将细管扎入,眉头也不皱一下,鲜红的血液顺着管子慢慢流下来,流进她身体,爽儿看着樊离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他眼底的神色却宁静一片,透出些许温柔。

    似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樊离转过头去,爽儿的眼睛便闭上了。樊离深深凝望了女子一会儿,眼底像有千言万语一样,最终转过了头。

    爽儿放在身子另一侧的手慢慢抓紧了床单。

    到了第七日,爽儿睁眼时看到窗外火红一片,映得窗纸都红彤彤的,樊离站在床前,眼底温柔一片,“今日是皇上指婚我们成亲的日子,我说过要八抬大轿,吹吹打打的娶你进门,迎亲观礼的都在外面,换上喜服我抱你出去。”

    爽儿一眨不眨的看着樊离,像是要把他的样子印进眼里一般,待樊离扶起她身子为她穿喜服时微微动了动,“萧义山,我不会原谅你的……”

    樊离的动作停了一下,爽儿身上裹着大红的喜服,苍白的面颊也被那喜服的颜色映上点血色,仿佛那渡血真的有了效果。

    “我恨你,不想再看到你,不管是活着或死了,我都不愿和你在一起……”

    爽儿的气息微弱,她觉得身体越来越冷,能感觉到生命正从身体里一点点流逝。昨晚她已听到那大夫在房外对樊离低声说话,换血已到七日,但她体内的毒仍是没有退去,就是神仙也没法救她了。

    “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你死了心吧……”

    绝情的话一句一句从嘴里说出来,爽儿只希望自己的眼睛不要出卖自己,不要让那人看出她心底的情绪。

    想着一个死去的人是太绝望的事,人死了就死了,但是活着的人会一遍遍的在心里受着凌迟,这滋味她受过,不想他再尝一遍。

    樊离脸上是凝重的神情,他紧紧盯着女子的眼睛,感受到她的气息越来越弱,心里只觉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宁肯她活着永远恨他,也不要她死!

    他紧紧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深深望着他,眼里只映着他的影子,像是烙进血脉里就抹不掉的记忆,她看着他,一字一字,

    “我永远恨你。”

    忘了我……

    大口黑色的血从爽儿口中涌出,樊离急得拿喜袍去擦,很快染红了喜袍。他感到怀中身子渐渐冰冷,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失声叫出来,“四四,四四!……”

    都是我的错,我比你更恨我自己!神仙呢?天谴呢?他做了这么多坏事怎么还能好好的活着,而让她这样受尽苦楚的死去!那些神仙的眼睛都瞎了吗?

    他宁愿把这条命换给她,宁愿自己马上下地狱,只要她能活着!

    樊离的心里从没这样绝望,他感觉到自己怀里的身子渐渐冰冷,那双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终于还是闭上。

    “四四!……”

    周围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只剩眼前身着喜服的女子,那一片刺目的鲜红。

    ……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死了。

    这故事不是BE,HE。

 第74章 陌蜚



    时节已近春末夏初;因太上皇寿诞临近;当今皇上又是极尽孝道的,因此上各地祝寿献礼的车辆流水样涌入京城,京城中到处是一派喜庆繁荣的景象。

    “你们几个先跟着各自的领班去房里换了衣服;再过来领了牌子编到各班里等着传唤轮流伺侯着。”

    石榴招呼着逍遥侯府今年新招进来的下人;这三年她升任侯府管事早就习惯了,那么多新人她都条理分明安排得妥妥贴贴,丝毫不见混乱,才把一波新人安排下去,身边跑过个丫环凑近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石榴眼睛睁大了一下;撇下众人随着那丫环急匆匆去了西院。

    西院的陈设和前院大不相同;没有张灯结彩,只种着一片翠竹,十分幽静。石榴急匆匆赶过来,一进了这院子不由自主就放慢了脚步,连心也清静了下来。

    看着院子中站着的那小丫环,走过去淡淡道,“怎么了?”

    “石榴姐,我怕……”那小丫环名叫香草,前几天才刚进府,被分到杂役组,今日轮到她打扫西院,她看了眼正中的那间屋子,又看向石榴,“……那间屋子,我不敢进去打扫。”

    石榴面色一沉,“为什么不敢?”

    香草声音细小,吓得都快哭了的样子,“那屋子……有鬼。”

    石榴心里一疼,握紧了拳,“有什么可怕的!做什么都怕三怕四,那要你们有什么用!”

    也不管那丫环,自己率先向那间紧闭房门的屋子走去。

    推开门,只觉满室馨香,一桌一椅的陈设都和三年前一样,连桌案上摆放的茶碗位置都没有变,石榴一看差点掉下眼泪来,进了屋子开始整理收拾。

    春草犹犹豫豫的跟进来,石榴将拂尘递给她,“在意着些,所有东西轻拿轻放,搬动后务必放回原处,毁坏一点儿你小命就不保了。”

    春草接过去照着石榴的样子开始小心打扫,这屋子虽然现在没人住,但却是出奇的整洁,器物上并不落什么尘土,春草一面轻轻指拭着一面纳罕,不觉就移到床前。

    那张锦床的床帐垂落委地,床内情景一点不见,她刚要掀开床帐,石榴在后面厉声一喝,“别动!”

    声音又尖又细,把春草吓了一跳。

    石榴抢步走过将春草拉开,“不用整理床榻,收拾别的地方就好。”

    春草虽是才来几天,对这院子的传言也听了不少,知道逍遥侯是要下榻在这屋子里的,不禁迟疑道,“那侯爷回来……”

    “这你不用管,侯爷不会怪罪。”

    不一会儿已将屋子收拾妥当,石榴站在原地又环视了一圈,那眼中神色十分复杂,缓缓冲春草点点头,“以后就照这般打扫,侯爷回来更要仔细。”

    中午吃饭时,春草有点心不在焉的,和她一个桌的张妈打趣她,“这是想什么呢?莫不是才进来不习惯,还想着家里的情哥哥?”

    春草脸一红,“张妈妈您说什么呢,我哪有什么情哥哥……今天上午石榴姐让我跟着打扫西院,我心里到现在还害怕呢。”

    张妈是这侯府的老人,听春草这么说就明白了,“哦,你是进了那屋子了……”

    旁边另一个小丫环名唤秋菊的好奇道,“哪间屋子,为什么害怕?”

    张妈看小姑娘什么都不懂,瞥她一眼,“这事只能在这屋里说,出了这屋子传出一句去都是要杀头的……咱们这府里原是有几位夫人,西院的那个最得侯爷宠爱,侯爷为了她遣散了别的夫人,又请了圣诣要和她完婚,谁知这夫人福薄,在成婚当天竟死了……”

    秋菊睁大了眼,“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三年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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