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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姻缘-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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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知妍道:“谁让表哥喜欢呢?且如今老太太不喜欢也没什么用了,老太太的话若是管用,当初表哥就不至于改娶了她了。”
  挑琴叹了口气:“照奴婢看来,九爷多半是一时给她迷惑住了,终究会有清醒的时候。”
  谢知妍低头不语。
  不多会儿来至张制锦的书房,门口却站着一个人,正是张制锦的随从马武。
  马武见是谢知妍带了丫鬟前来,意外之余,不敢直视,就低着头问道:“表小姐怎么来了?”
  谢知妍淡淡地问道:“表哥可在吗?我有一件事。”
  马武面露迟疑之色:“请表小姐恕罪,大人虽然在,只是他在书房的时候是不许人打扰、仍不许别人擅自入内的。”
  谢知妍笑微微道:“我是别人吗?”
  马武一愣。
  谢知妍见状,便微笑道:“你放心,表哥不会怪罪的。”她回头,从挑琴手中接过一个填漆的红木圆盒,迈步进了院子。
  身后的丫鬟挑琴便小声笑道:“马哥哥,你也太小心了,我们姑娘若是外人,那谁还是自己人呢?”
  说话的功夫,谢知妍已经到了书房门口,伸手轻轻叩门。
  半晌,里头张制锦道:“进来。”
  谢知妍深深呼吸,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之前谢知妍曾随着家中的兄长来过这院子两回,所以并不陌生,进门见眼前无人,她便走前几步,转身往右,却见靠窗处是一张紫檀木长书桌,张制锦正站在书桌之后,他已经沐浴过了,换了一身家常的银灰色的圆领袍,显得玉白的脸色格外清润,长指之间握着一支笔,不知在端量什么。
  谢知妍一眼看见他,不由地停下步子,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张制锦抬眸往前扫过来,目光相对,他却并不如何惊讶,只仍淡淡地问:“怎么是你?”
  谢知妍忙走前两步,温声软语地说道:“我听说表哥这些日子忙的很,心中惦记,便亲手做了些糕点,本是要送到吏部,只是听说表哥离开了,且又不在张府,我便忖度是在这里,大胆过来瞧瞧,果然便是。”
  她笑着走到桌边儿,把盒子放在桌上,举手轻轻地打开,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过张制锦面前,想瞧瞧他在忙什么。
  只是还未看清,张制锦已经将那张纸轻轻地合了起来。
  谢知妍忙垂眸,小心将食盒里的一个青花缠枝莲的定窑瓷盘端了出来,盘子里放着两色的糕点,白色如玉的是茯苓糕,另一样金黄的却是桂花糕。
  才一打开,就嗅到很香的点心气息扑鼻而来。
  谢知妍将点心放在了张制锦面前,巧笑倩兮:“我是第一次做这个,表哥尝尝如何?”
  张制锦不置可否,只把手中的毛笔放下,说道:“心意我领了,只是这儿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你且去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谢知妍本还笑吟吟的,没想到他丝毫不领情,竟直接说了这句话。一时之间便通红了脸。
  她到底也是大家闺秀,心高气傲的很,一片滚烫的心意却仿佛遇到冰水似的,羞愤交加之下,几乎赌气转身就走。
  然而望着张制锦神情淡漠的样子,心中却突然涌起了一股酸楚之意。
  “我费心费力的,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表哥不领情也罢了,竟还这样……”谢知妍低着头,忍着泪道:“自打成亲之后,你对我是越来越生分了。”
  张制锦皱皱眉,才要说话,突然间听到外间有些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动,就像是一只猫蹑手蹑脚地溜了过来,沿着墙根儿,那声音就停在了窗户外头。
  也是因为张制锦是习武之人,反应敏捷,又格外的耳聪目明,像是谢知妍便丝毫地没有察觉。
  张制锦轻轻瞟向关着的窗户,心中略一忖度,唇角不由地浮出了一丝淡淡地笑意。
  谢知妍正诉说委屈,可又怕他不悦,不敢过分,于是偷偷地又看了他一眼,却不期然望见他唇边的浅笑。
  谢知妍心头一动,便含羞带怯,柔柔弱弱地唤了声:“表哥……”
  张制锦望着那碟子上的糕点,说道:“这真的是你亲手做的?”
  谢知妍见他似有缓和之意,忙道:“当然了!我……我特意向着厨下请教的。很用了心思。表哥尝尝看可口不可口?”
  张制锦道:“看着倒是色香味俱全,自然是不错的。”
  谢知妍心中大为宽慰:“表哥……”
  张制锦仿佛能听见一墙之隔,外头那人呼吸的声音渐渐重了起来,他故意拈起一块儿茯苓糕,道:“茯苓能入药,健脾去湿,宁心安神,你选做这个也算是有心了。”
  谢知妍欢喜不尽:“我自然是知道表哥在吏部公务繁忙,所以才特用茯苓这种对身子大有裨益的。”
  “嗯,”张制锦道:“你可知道?其实今儿你表嫂也派人送了糕点给我。”
  谢知妍正在高兴,突然听他提起这个,心头震动:“是吗?”
  张制锦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却不动声色地说道:“你猜她做了什么?”
  谢知妍道:“这个我如何能猜得到,想必、想必也是极好的。”
  张制锦道:“她做的是番薯饼。”
  谢知妍吃了一惊:“番薯?那、那是什么?”
  原来“番薯”又叫甜薯,地瓜,这种东西是外来之物,这些高门大户里是不吃的,也不常见到。因为容易饱腹,却很受平民百姓之家的欢迎,而在一些偏远地方,红薯又常常用来喂猪。
  所以谢知妍竟不知道这是何物。
  张制锦因为早年游历天下,见多识广,自然知道,且他曾经又在户部任职,曾经有一段时间便推行过种植番薯,所以深知。此刻见谢知妍不解,便笑说道:“你果然不知道,难为她怎么知道。”
  谢知妍见他仿佛是在赞七宝,心中很不受用,却仍是一派认真状:“难道表哥喜欢吃那个?还是说……表嫂做的很好?”
  张制锦道:“她也不常做这些,也是一般罢了。”
  谢知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表哥喜欢,那下次我也做呢。”
  张制锦道:“倒是不必。”
  谢知妍说到这里,突然像是想起一件事似的,便道:“说来,我方才进来的时候无意中撞见了表嫂,她也不知怎么,好像对我很有敌意,我看她脸色不好,好心要去扶她,却给她差点推倒在地。”
  张制锦挑眉:“竟有此事?为什么要推你?”
  “就是这个我想不通呢,”谢知妍眨眨眼,又叹了口气,“终不成是因为看我送东西来给表哥,所以觉着不喜欢了吧?可表嫂应该不至于如此小肚鸡肠才是……”
  张制锦不由挑唇:“这你就错了,她认真计较起来,是最小心眼的。”
  谢知妍见他竟褒贬七宝,意外之余又觉着惊喜。
  不料张制锦才说完,就听见窗外一阵奇异的响动。
  然后好像是七宝的声音:“你、你……”却没有说完,取而代之的是“呼”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呼啸而来,“啪”地打在了窗上,竟把窗纸砸破了一个洞。
  谢知妍吓得尖叫,忙扑向张制锦怀中。
  张制锦一怔,忙握住她的肩头,将谢知妍轻轻推开。
  谢知妍在他胸口靠了一靠,却迅速地给推开了,心中满是遗憾,却不敢流露出来,只仍慌里慌张地:“表哥,是什么了?”
  张制锦看一眼那窗上的破损处,听到那脚步声匆忙远去,他垂眸掩去眼中的笑意:“好了,你来了半晌,也该走了。”
  谢知妍见他又让自己离开,百般不舍。
  张制锦却道:“另外,你既然知道你表嫂不喜欢你来这里,那以后就不必过来了,还有这些东西,也很不必费心,我不吃外人做的东西。明白了吗?”
  谢知妍见他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淡脸色,说的又是这样冷漠无情,回顾方才他跟自己娓娓而谈的样子,简直叫人如同置身冰火两级,不由失声叫道:“表哥!”
  张制锦眼神里透出冷意:“还不走?”
  谢知妍终于受不住,抬手捂着嘴,转身往外飞跑而去。
  在谢知妍去后,张制锦来至门口,却见马武匆匆走了进来,跪在台阶前。
  张制锦道:“你什么时候连个人都拦不住了?”
  马武额头上冒出一滴冷汗:“九爷恕罪,毕竟是府内的亲戚,所以……”
  张制锦冷道:“闭嘴。”
  这边儿还未说完,就见有个使唤的丫鬟匆匆地跑来,在台阶前站住,躬身道:“九爷,少奶奶说要回府去了。”
  ——
  原来先前七宝嘴里说不会去看,实则好奇的很,且又有些放心不下他们两人,便到底偷偷地过来了。
  正那边儿马武给谢知妍的丫头带着退到了一边儿,七宝就悄悄地摸到门口,因为门边听不真切,她就沿着墙根儿又到了窗户底下,自以为无人知晓。
  不料正好听见里头那番对话,七宝听张制锦好像对自己百般嫌弃,对谢知妍却温声暖语,而且谢知妍告自己的状,他居然无动于衷好似信了一样。
  七宝气不过,可又不敢当面跟他吵嚷,叫了两声后就跳下台阶。
  到底受不了这口气,俯身见地上有一块石头,她便捡起来狠狠地砸在了窗户上,然后头也不回地逃了。
  回到房中后,便催促秀儿跟巧儿,要回张府去。
  两个丫头不晓得出了何事,先前七宝也没说去偷听,只说不许她们跟着,如今满脸愤怒地叫着要走,秀儿见势不妙,忙叫了个丫鬟赶紧去告诉张制锦,这边儿就故意跟巧儿一起拦着七宝,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之类的拖延时候。
  好说歹说,这边儿七宝才出了院子门,那边张制锦从前方的拱桥上走了出来,远远地往这里看了一眼。
  七宝虽看不清他的眼神,但瞧见他身形的一刹那,不由自主地腿就软了。
  当下慌忙转身,只假装没看见的,忙不迭地往外就走。
  两个丫头倒是机灵,见张制锦来了,她们就不着急追七宝,只慢吞吞地跟在后头。
  那边张制锦人没到跟前,却沉声喝道:“站着。”
  七宝的腿虽然发抖且无力,却还身残志坚似的坚持着往前,不料才走到月洞门口,身后一阵冷风拂过。
  下一刻,手腕已经给牢牢地握在了掌心。
  张制锦把七宝的手一拽,将人抵在月门旁边的墙上:“着急去哪里?”
  七宝不敢抬头:“回、回府!”
  张制锦道:“怎么走的这么匆忙?”
  七宝咽了口唾沫:“别在这里碍人的眼!”
  “碍谁的眼?”
  七宝抬头看向张制锦:“你又跑出来干什么?人家给你做了很好的什么茯苓糕,比、比番薯糕要贵多了,怎么不赶紧回去吃?”
  张制锦忍着笑:“我倒是想吃,只不过先前吃了太多番薯糕,心里已经涨得很了,吃不下怎么办?”
  七宝因为有心病,只当他是认真的,气的用力一挣,红着双眼叫道:“吃不下就留着慢慢吃啰!或者把人留下给你换着花样做着吃!”说了这句,自觉很不解气,于是又小声补充:“撑不死你!”
  张制锦笑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你说什么?”
  七宝缩了缩脖子,到底不敢承认。
  张制锦道:“你方才拿石头扔窗户的劲头呢?真当我不知道你在外头偷听?还以为你会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呢,没想到竟还是这么胆小的只管要逃。”


第93章 
  七宝见他竟然知道了,满脸涨红,有心否认,却也知道是无济于事。
  于是破罐子破摔般说道:“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也不想怎么样,”张制锦俯身,在她耳畔说道:“只想要吃饱了就是。”
  七宝本来以为他说的是吃食,抬眸对上他暗影闪烁的眸子,才蓦地会心,刹那间脸上更是如同红云一般:“你、你瞎说什么?”
  张制锦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拉着她转身。
  这次七宝并没有再挣扎,只是乖乖地跟着他往前走去,一直踏过甬道,从桥上经过,又拐过角门,不知不觉竟到了他的书房。
  七宝一进门,情不自禁转头看向窗户上,却见那一个给她砸出来的洞十分醒目。
  七宝不由心虚,就小声问道:“又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张制锦早看出她的眼神往窗户上瞟了,便淡淡道:“叫你来给我重新糊窗子。”
  七宝却知道这是在玩笑,便嗤地笑了。
  张制锦哼道:“还知道笑呢。”
  于是拽着她上了台阶,进了书房内。
  七宝瞧见桌子上的那盘子点心,不由跑到桌前,俯身嗅了嗅,又拿起一块来在鼻子边上闻个不停,喃喃道:“好像真的很好吃。”
  张制锦看的啼笑皆非:“比你做的好吗?”
  “当然……”七宝咳嗽了声:“当然比我做的要差上那么一些。”
  她能做出点东西来已经很不错了,何况又是在张府,需要处处顾忌,都不似先前做糖桂花一样在国公府内自在。
  七宝捏着那桂花糕,迟疑地问张制锦:“我做的番薯饼大人吃了吗?”
  张制锦点头。
  七宝又问:“真的……很难吃吗?”
  张制锦微微一笑:“还过得去吧。”
  七宝觉着这回答模棱两可,有心想给自己挽回些颜面,但看看谢知妍做的这盘子点心,简直像是糕点店内买的一样,自己做的那饼子不管是外形还是口味只怕都无法相比。
  七宝想着,便不由自主地将桂花糕咬了一口,入口甜香软糯,果然好吃。
  张制锦正在桌边坐了,见状不由斜睨过来,眼神奇异。
  七宝讪讪地把那吃了半口的点心放下:“我、我不是故意的。”
  张制锦嘴角一动:“好吃吗?”
  七宝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不好吃。”
  张制锦嗤之以鼻:“那就拿出去扔了吧。”
  七宝忙端起来:“扔了太过浪费了,大人若是不吃,我替你吃了吧。”
  张制锦看着她,忍不住叹道:“七宝,你可真是……”
  七宝有点担心:“真是什么?”
  张制锦仔细想了想,点头道:“真是出类拔萃。”
  七宝觉着这个词突如其来,但却不是个贬义词,却也罢了。
  张制锦看她端着盘子到对面的小茶几旁坐了,便起身走到书房门口,叫了个婢女,让送一壶茶来。
  不多会儿滚茶送了来,七宝正吃的有些甜腻,忙喝了两口茶解腻,突然又想起来,便道:“今儿我去康王府,四姐姐送了我一些湄潭翠芽,我尝着很好喝,回头给大人也沏一壶尝尝。”
  张制锦答应了声,仍回到桌后去了。
  七宝虽然正在吃着东西,眼睛却盯着张制锦,却见他缓缓端坐在大圈椅上,把面前一张纸打开,提笔要写字。
  只是那笔搁在这里有一段时间,墨已经干了,砚台里虽然有残墨,却也不多了,七宝于是忙放下手中半块糕点,跳起身来。
  七宝叫道:“我来帮大人研磨。”
  张制锦原本见她在那里吃的很欢喜,还以为她不会理会别的,见状很意外。
  转头看向七宝,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七宝已经将衣袖都撩了起来,把砚台上添了洁净的新水,慢慢地给他磨起墨来。
  她的手指白嫩纤细,捏着那墨条,黑白分明,只是动作却很娴熟,垂直平正,不急不躁,大有章法。
  张制锦瞧在眼里,问道:“你以前常常自己研墨?”
  七宝摇头:“没有啊,都是同春帮我。”
  张制锦缓缓说道:“那你的手法倒是不错。”
  七宝本下意识地觉着是在夸赞她,才得意地一笑,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手势猛地停了下来。
  原本她的动作不疾不徐,恰到好处,如此急急刹住,砚台内的墨汁几乎都晃了出来。
  张制锦道:“怎么了?”
  七宝眨眨眼:“没、没什么……”
  张制锦发现她眼中多了一抹自己看不懂的神色,待要细看,七宝已经说道:“差不多了,大人快写吧。”竟然把墨条放下,自己又退回了小茶几旁边,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
  张制锦本是有一份很重要的折子要写,耽误不得,但是看她惊弓之鸟似的,便又站起身来。
  他走到七宝身边,握住七宝的手,慢慢地拉高。
  原来方才那样一顿,墨汁飞溅起来,把七宝的手指都染黑了,她却没有发现。
  方才自顾自喝茶,把茶杯上都印了一块儿乌黑。
  七宝后知后觉,忙道:“我去洗一洗。”
  “不用。”张制锦说着俯身。
  七宝正不知他要做什么,却见张制锦拉着自己的手指送到唇边,然后他张开嘴一含,竟把她的手指给含在了嘴里。
  “啊!”七宝竟失声叫了出来,浑身发抖,本能地要将手抽回来,他却握的很紧。
  舌尖在她的指尖上轻轻地撩动,温暖而湿润。
  十指连心,却好像他的舌头也碰到了自己的心,偏偏又无法挣脱。
  七宝抖的越来越厉害:“大人……”话音未落,就给他猛地抱了起来。
  这一夜,张制锦写完了那份折子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
  将笔放下,他起身略舒展了一下腰身。
  走到里间儿,却见罗汉床上,七宝静静地蜷缩着卧着,她身上盖着他的狐裘大氅,鬓发微微散乱,脸儿仍是红红地。
  张制锦坐在旁边,静静地打量她的睡容,却觉着百看不厌,竟恨不得把桌上的灯移过来看个仔细。
  此时此刻,他心中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红烛照红妆”,岂不正是现在?
  ——
  草长莺飞,眼见又将是上巳节到了。
  这日,张良张岩跟张琼瑶三人来找七宝,不免说起踏青之事。
  三人听七宝说起以前往外头游玩的种种,很是羡慕。
  七宝见她们果然也从不曾出府游玩,想起谢知妍的话,心中对那天所见的神秘女子更加好奇了。
  若不是跟张制锦有关故而记忆鲜明,她真的要当当初在溪水边上惊鸿一瞥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了。
  张良一时兴起,便对张岩说道:“姐姐,你说今年老太太会不会格外高兴开恩,许咱们外出游玩呢?”
  张岩笑道:“你这是痴人说梦呢。”
  张琼瑶也摇头道:“老太太常常说,最不喜欢那种男女不加避忌的场面,说是伤风败俗的,又怎会答应呢?”
  “可这是上古便有的风俗啊。”张良回答,“且我听说在老太太那时候,谢家的女孩子也能自由自在的往外头走动呢。”
  七宝抿嘴一笑。
  张岩道:“世易时移,人心也自不同了,远的不说,你且问问谢家姐姐她能出去吗?”
  大家正说着,那边儿四奶奶李云容走了进来,恰听见了这句,便笑道:“好热闹,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谢家姐姐?”
  四个人都站起来,张岩道:“我们在说上巳节的事。”
  张良也陪笑道:“正好说到咱们府内规矩森严,连谢家也是一样。”
  “原来你们在说知妍,”李云容笑着,示意大家都坐了,她自己也随着落座,“据我所知,她们府内也是不得往外走动的。”
  “可不是吗?但是小婶子就能。”张良满是羡慕地看向七宝。
  忽地张琼瑶道:“四嫂子以前没出阁的时候,有没有出去过呢?”
  李云容微微一怔。
  大家也没想到这个,毕竟李云容身为四奶奶,素来又是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几乎让人忘记了她的年纪其实也不算很大。
  在四个人的打量下,李云容终于笑说道:“我像是也出去过那么一次……只是时隔太久,早就记不得了。”
  张良惊羡交加地望着李云容,忙问:“当真?当时可热闹吗?”
  李云容笑着摇头道:“着实是记不清楚了,只隐约记得仿佛有许多人,现在想想却一个都不记得了,却也罢了。”
  张良的惊羡转为失望。
  张岩的嘴角微微动了动,没有说话。
  李云容却又笑道:“光顾着跟你们闲话,差点忘了,我是来告诉你们,上巳节的时候府内也有宴,你们若想玩耍,就仍旧花园里便是了,横竖咱们的院子很大,够你们逛的,只是别只顾贪玩,别忘了到老太太跟前凑趣儿才好。”
  张良因为绝了念想,便有些郁郁寡欢。张琼瑶又问道:“那天知妍姐姐也会来吗?”
  李云容道:“若是老太太派人去叫,多半就会来的。不过我听说他们府内最近在给她张罗亲事了……”
  张良眼睛一亮:“是吗?能配得上她的,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王孙呢?”说着,跟张岩相视一笑。
  李云容看向七宝,她虽然知道些内情,却不太想背后说这些事,便只道:“究竟如何我也不知道,不如等她来了,你们亲自问她就是了。”
  李云容说完,起身去了。
  众人送过了,仍旧回屋落座,张良就说道:“四奶奶做事可真是谨慎,这点子小事她也亲自来说。”
  张岩道:“她当然是天底下第一号贤惠贴心的能人,要不然,老太太的眼中怎么除了谢知妍就只有她呢。”
  张良笑道:“你心里还不受用吗?”
  张岩瞪了她一眼,七宝忙问:“什么?”
  两人不说,张岩只起身说道:“我们来叨扰太久,也该走了。”于是便跟张良告辞而去。
  剩下张琼瑶却并没有离开,只送别两人后,便对七宝说道:“岩儿因为四奶奶是他们房内的继室的缘故,颇有些不大待见,只是四奶奶为人可靠稳妥,行事又叫人挑不出错来,对待岩儿也毫无苛刻之举,所以她也不敢说什么。”
  七宝突然想起来,李云容大概不比张岩大多少,又是填房,难怪张岩不适。
  只是她记得张制锦说过不能跟琼瑶太过亲近,所以心里想想而已,并没有说出来。
  张琼瑶却又低声说道:“小嫂子知道四奶奶的出身吗?”
  七宝只隐约听说李云容的家族是并不起眼的书香门第,便也没放在心上,听张琼瑶说起来,才搪塞说道:“似乎是什么国子监的大人?”
  张琼瑶微笑:“是啊,当年哥哥也在国子监里学过一段儿,后来不知怎么就抛开了一切,自己一个人去游走四方了,说起来,好像四奶奶的父亲,曾经是九哥哥的恩师来着。”
  这很不起眼的一句话传入七宝的耳中,起初并不惹人注意,但慢慢地在心头回响,却让七宝的心里泛起了一股极为怪异的涟漪。
  七宝盯着张琼瑶,忍不住问道:“那么、那……四奶奶先前跟九爷认识吗?”
  张琼瑶却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
  上巳这日,早早地,张岩张良等女孩子早早地跑到花园内,挂祈愿符,系吉祥绸,扎春花儿等,忙的不亦乐呼。
  七宝看的羡慕,只是她如今嫁为人妇,已经不适合做那些女孩儿们的行径了。
  直到同春偷偷地塞了一朵扎好的花给她,道:“待会儿咱们过花园的时候,就也系在花上,也算是祈愿了。”
  七宝把花揣到袖子里,假装看风景的,很快将花挂好了,又双手合什暗自许了愿。
  这满园花开,院子又大,果然无人留意。
  七宝暗暗喜欢,转身往外仍旧去老太太上房。
  谁知才出院门,就见李云容陪着谢知妍从右侧的廊下走来。
  谢知妍今儿竟穿着一身红缎斜襟褙子,头戴八宝斜凤钗,金凤嘴里衔着一枚红色的玛瑙珠子,越发显得人娇艳如花,十分醒目。
  两人正不知说着什么,各自含笑,谢知妍的脸上还隐隐带着一抹羞色。
  七宝不想理她,便带了同春先行。
  不料谢知妍早瞧见了她,便唤道:“表嫂等一等我们。”
  七宝只得驻足等候,很快谢知妍跟李云容到了跟前儿,谢知妍笑道:“表嫂明明看见了我,怎么装作看不见的,莫非我哪里得罪了不成?”
  七宝说道:“哪里,只是看你跟四奶奶相谈甚欢,不想打扰罢了。”
  谢知妍道:“那也罢了,免得我心里不安。”
  李云容在旁说道:“姑娘真是多心了,七宝岂是那等小气之人?”
  谢知妍今日着力地打扮了一番,妆容甚是精致,连头饰,身上的首饰也处处名贵,方才李云容在门上接了她,乍一照面只觉着艳光四射,美的惊艳。
  李云容隐隐猜到谢知妍如此举动的用意,却也无可否认,她的确美极,如同一朵花开的最好的时候。
  但是……就在此刻,谢知妍跟七宝站在一块儿的时候,突然之间,原先谢知妍身上令人炫目的光芒像是消失暗淡了似的。
  又或者不是消失了,而是……给旁边之人身上的光芒给压下去了。
  就算并没有身着艳丽的服饰,也没戴稀世的珠宝,但是七宝却仍人如其名,着实的如珠如宝,珠玉琳琅,丽质天生,而并不是靠着种种人力堆砌出来的美貌。
  打个比方,谢知妍的容貌本也是出类拔萃,数一数二的,算是万里挑一。
  但七宝却偏偏是个万万人之中挑一的,两者之间,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李云容心中暗自叹息,却道:“咱们快去见老太太吧,免得她老人家等急了。”
  正在这会儿,那边张岩张良两人从花园内出来,看见她们,也忙赶了上来。
  张良先见谢知妍打扮的花枝招展,忍不住先问道:“谢姐姐,听说你大喜了啊?”
  谢知妍脸上一红。
  张良又问:“真的是永宁侯裴家吗?”
  七宝本来目不斜视地走在旁边,直到听了这句,才猛地回过头来。


第94章 
  七宝回头看向看向谢知妍,却见谢知妍的脸色微红,虽然略带一点羞涩之意,却并无不悦,可见张良问的并非不实之词。
  但七宝心中极为震惊,谢知妍……是跟永宁侯裴宣订亲了?
  简直如同梦幻。
  此刻因谢知妍一笑不答,张岩便拉拉张良,笑说:“这种事你也问,留神把谢姐姐问羞了。”
  七宝无法出声。张良偏转头看向她:“婶子可听说了吗?这位永宁侯,是不是就是以前跟国公府四小姐有过婚约的那位呢?”
  张岩提醒:“是三小姐吧?”
  七宝勉强地一点头。
  那边儿谢知妍听她们说起这个,脸色就有些微妙,却仍是不理她们,只向着李云容道:“四奶奶咱们走吧。”
  身后张家姊妹目送谢知妍跟李云容先行一步,张良才说道:“瞧瞧她得意的样子,连我们都爱答不理的了,以前本以为能进张府,所以对我们亲热着呢,现在却又立竿见影的换了一副样子。”
  张岩说道:“谁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当着她的面儿,说什么以前婚约的事儿。谢姐姐心高气傲的,自然听不得这些。”
  张良哼了声:“我又不是说谎,至于忌讳到这种地步嘛,还没当成一品夫人呢,就先摆出诰命的款儿来了。”
  七宝听到这里就问道:“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如何我一点都不知道?”
  张良转头道:“我也是昨晚上无意中听父亲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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