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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偏要宠她宠她-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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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静姝无奈道:“气什么?我就没生过你的气,反倒不知是谁,气鼓鼓跟把小茶壶一样。”
  薛静婉听了,喜笑颜开跑过来,缠着她的手,“太好了!我好怕你生气,以后都不理我了。”
  她一双手也是冰凉凉的,薛静姝将她拉进屋里,“你啊,这么冷的天,就这么敞开屋门坐着,既不知道添件衣服,也不知道让人把炭盆烧暖些,若着了凉,你看娘亲还让不让你出门。”
  薛静婉撒娇道:“我心里想着事,不觉得冷,就给忘了。”
  柳儿将门窗关好,点上两个炭盆,屋里很快暖和起来。
  等迎香将姜茶端来,薛静姝又盯着薛静婉让她喝下。
  薛静婉苦着脸小口小口喝完,伸出舌头直扇风,“好辣好辣。”
  “就是要辣些才能暖胃驱寒,你这么不知爱惜自己,下次再吹风,我就让人煮辣椒水给你灌下去。”
  薛静婉忙摇头,“不敢了不敢了,这次是太担心了,怕你还生我的气。三姐姐你下午出去了那么久,也不带上我,你们是不是去吃好吃的了?我也好想出门啊,娘都不让我出去,只有去外祖母家才带上我,可我又不想去,蓁表姐好讨厌,表哥也讨厌。”
  她碎碎叨叨念了一堆,薛静姝没理她,拆开带回来的纸包,拿了块松子糖塞进她嘴里。
  薛静婉满足地闭了嘴。
  看她面上恢复了血色,双手也回暖,薛静姝才跟她算起上午的账,“我没生气,因为你早上的话不是对我说的,你有没有问问六妹妹,她生不生气?”
  “啊……”薛静婉目光游移,“六妹妹她……她在午睡呢!”
  薛静姝道:“谁会睡到这个点还不起来?你啊,还没觉得自己做错了是不是?”
  薛静婉嘟嘟嘴,“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薛静姝摇摇头,“我问你,早上六妹妹说你的另一只兔子已经死了,她说错了吗?”
  薛静婉垂着头,半晌才晃晃脑袋。
  “那就是了,既然她没说错,你为什么那样凶她?难道要她说谎夸你,说你两只兔子活得好好的,长得比柳儿养得还好,你就高兴了吗?你就信了吗?”
  薛静婉没说话,薛静姝又道:“都是自家姐妹,就算六妹妹与我们不是一母同胞,可她身上有一半的血和我们是一样的,我从前不在家,就不说了,你比她年长五岁,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这么多年姐妹情谊,不说要你处处让着她,可总不能学别人一样欺负她是不是?”
  薛静婉小小声道:“我没想欺负她……”
  “我知道你心里没想,你是个好姑娘,肯定也能做一个好姐姐,不要让别人的闲言碎语伤了姐妹间的感情。”
  薛静姝回府没多久,就发现了,琴姨娘和六姑娘在府中处境不太好,她娘亲秦氏虽不会为难她们母女,可下人看人下碟的时候她也不会管,至于她爹,更不理会后院的事。
  长辈们的事她不好评价,也不想多管,但是这段时间相处,她对于六姑娘这个妹妹却有几分好感,不忍心她总受人欺负。
  薛静婉眼神闪烁,“三姐姐,你怎么知道有人说了什么?”
  她长到这么大,身边的奶娘丫鬟确实经常说琴姨娘是狐狸精,勾引她爹,害她娘伤心,又说六妹妹是狐狸精的孩子,也不是好东西。因此她先前对于这个妹妹虽然说不上厌恶,却也不怎么喜欢。直到最近三姐姐回来,姐妹几个时常玩在一处,她才觉得奶娘她们的话不一定对。
  薛静姝暗叹一口气,她这妹妹在娘亲的宠爱下,身边又有那样一群人,如今还能只娇不纵,实在是因了本性善良,不然还不知成什么样子。
  她摸摸薛静婉的头发,道:“婉碗,你今年十四岁,明年就要说人家,马上就是大人了,不能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要学会自己去判断,才知道谁是谁非,有时候亲近的人说的话,未必就是真的。还有今日的事,好在是自家姐妹,六妹妹性子又软,肯定不会记你的仇,等你出嫁,到了别人家,那些人和你非亲非故,谁会让着你?要是你把人都得罪了,她们或许还会抱团排挤你,到时候你怎么办?”
  薛静婉本来就有些内疚,被她说得泪眼汪汪,“三姐姐,我不想嫁人,你明年二月就要进宫了,我也不想你去。”
  薛静姝笑道:“傻姑娘,才说你是大人,又孩子气了。”
  薛静婉抿着嘴,“我偷偷听娘说,当年祖父把你送走,根本不是为了让你养身子,而是大姐姐容不下你。三姐姐,他们怎么能这样?你也是爹娘亲生的呀,爹娘怎么都不护着你?”
  薛静姝面上笑容渐渐淡去,但很快,她又拍了拍薛静婉的手,道:“都过去了,何必还想那么多。”
  薛静婉拉着她的手,道:“三姐姐,我其实不想你进宫,因为一进去,想见你就不容易了,可是我又想你进宫,你当了皇后,别人才不敢再欺负你。你知道吗?我记得从前大姐姐回府,祖父祖母对她可好了,也什么好东西都给她。后来怀文太子去世,大姐姐再回府,祖母有时候都不愿意见她。而且刚才我听人说明日家宴的事,祖父让人去二姐夫府上送信,却没让人去通知大姐姐。他们……他们怎么这么势利?”
  “嘘……”薛静姝轻轻摇头,“婉碗,这些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以后不要再提起了。”
  薛静婉低着头没说话,许久才嗯了一声,
  薛静姝看她闷闷不乐,又道:“别想这个了,你还没去看六妹妹呢,我这里吃的送一包给你做人情,你去和她道个歉,明早再一起来我这里玩,去吧。”
  她走后,薛静姝看着炭盆里发红的银霜炭出神,忽然道:“她为我不平,其实她不知道,这府里的人怎么看我,怎么对我,我都不在乎。”
  柳儿走到她身边,薛静姝握住她的手,“说我无情也罢,无义也好,爹娘生了我,薛府养了我,这份生恩与养恩,我日后定会归还,可祖父祖母若抱了别的心思,指望靠我谋划薛府的大好前程,怕是不能够了。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做不了他们攀高的梯子。”
  柳儿轻声道:“小姐,你别多想,外人怎么说,与我们何干?咱们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薛静姝点点头,吁了口气,道:“你让芸香和厨房说一声,晚膳给我一碗粥就好,下午吃多了东西,还不饿。”
  “好。”
  柳儿去找芸香说了,回屋里时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见到院里一棵落满积雪的树上,垂下来一块银白色的衣角,她以为自己眼花,抬手揉了揉眼睛,再去看,那衣角还在。她顺着衣角往上看,树上竟半蹲着一名冷峻的男子,而且那人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惊得退了一步,一时不及多想,噔噔噔跑回屋里去,啪地关了门,拍着胸口紧张道:“小姐小姐!有个人蹲在咱们院里的树上,还瞪着我看,好凶啊!”


第15章 家宴
  薛静姝一听,忙站起来推开窗往外看,却见树上空无一人,只有树枝微微摇晃,落下几块积雪。
  “咦?他走了?”柳儿探出头去左看右看,又不死心地跑到门外树下去瞧,才确定那人真的走了。
  她拧眉疑惑地往回走,突然灵光一闪,击掌道:“小姐,我想起来了,他就是神武大将军,倒在咱们庵堂外的人!”
  “先进来说话,外头冷。”薛静姝道。
  柳儿几步跑进来,又道:“刚才我被吓到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就是他没错。可是他来这里做什么呢?”
  下午才听皇上提过此人,眼下就见他出现在府里……薛静姝脑中转过许多念头,最后却道:“或许他只是经过这里。”
  柳儿皱皱鼻头,“真是怪人,好好的路不走,爬树干什么?”
  只是她虽疑惑,却到底没深究。虽说没发生什么,可一个男子骤然出现在她小姐的院子里,被有心人知道了,难免要说点风言风语。她将这事压在心底,不再提起。
  次日,薛家外嫁的姑娘,和几个在外的孙辈都回来了。
  薛府共有七位姑娘四位少爷,大姑娘二姑娘已经出嫁,此时除了孀居的大姑娘,薛府内其余六位姑娘都聚齐了。
  至于几位少爷,大少爷乃大老爷庶出,今日向兵部告假回府。二少爷三少都是三老爷所出,此前一直在城外书院求学,也被薛老太爷提前招了回来。
  下人们将府中最宽敞的花厅打扫出来,足足摆了四五张大圆桌,男丁女眷用屏风隔开。
  小辈女眷们这张,坐了府里六位姑娘以及三位少奶奶。二奶奶和三奶奶进门晚,眼下都未生养,大奶奶身边坐着个三四岁的男孩,是大少爷长子,也是薛府内如今唯一一位小少爷。
  几位姑娘依着次序坐,薛静姝左右两边分别是二姑娘和四姑娘。
  二姑娘是三老爷长女,与她同岁,只早了几个月,二夫人和三夫人关系又不错,两人小时候可以说是在一个屋里长大的,十分亲近,而且因为年龄相近,两人都不愿以姐妹相称,只叫对方小名。
  十年后再见,昔日的亲密无间的姐妹已为人妇,薛静姝听她笑盈盈地喊自己三妹妹,也笑着道了声二姐姐。
  薛静婉隔了几个人问二姑娘,“二姐姐,小囡囡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二姑娘笑道:“让她祖母带去上香了。”
  薛静婉又好奇地看她的肚子,“这个小宝宝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二姑娘抚着鼓起的小腹,面上一片柔和,“来年四月份吧,要是他性急,或许还要早一些。”
  薛静婉满脸好奇,还要再问,四姑娘忽然往前靠在桌子上,将她给隔开了。
  “诶?”薛静婉皱眉看她,不满道:“你挡到我了。”
  四姑娘哼了一声,“食不言寝不语,你的规矩都学哪里去了?”
  薛静婉不甘示弱,“你的规矩再好,有三姐姐的好?她学的可是宫里的规矩,三姐姐都没说什么,要你多管闲事。”
  自从薛静姝回府,四姑娘最讨厌就是别人将她们二人拿来对比,而且还说她比不过她,偏偏薛静婉次次戳她痛脚。
  她冷冷下脸正要反驳,薛静姝却道:“婉碗,不要多言,你想找二姐姐叙旧,一会儿散了席有的事时间。”
  薛静婉皱皱鼻子,乖乖应了一声,对四姑娘做了个鬼脸,转头找六姑娘说话,“六妹妹,你吃这个梅花金沙糕,味道可好了。”
  “谢谢五姐姐。”
  没了给她嘲讽的对象,四姑娘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出不来,气得小脸发红。
  薛静姝并不看她,偏过头与二姑娘聊几句家常。
  女眷长辈那桌,人数少一些,只坐了周老太君、大夫人王氏、二夫人秦氏和三夫人林氏,另外下手还坐了个眼生的中年妇人,是薛老太爷姨娘所出。
  这薛氏娘亲早逝,自小是在嫡母身边长大的,因此周老太君对这庶出的女儿也有几分情谊,可怜她青年守寡,时不时也让她回娘家小住。
  薛静姝出生时,薛氏已经出嫁,两人并未见过几次面,眼下薛氏便不住往小辈那桌张望,边望边赞叹道:“不得了不得了,难怪太皇太后一见三姑娘就喜欢,我见了也爱得不行呢!这样的容貌,这通身的气派,世人只道永宁郡主府上的二姑娘貌美无双,我看呐,那是他们没见过咱们三姑娘!果然只有老太太身边,才能养出这么有灵气的姑娘!”
  周老太君乐道:“你呀,一张嘴还是能说会道。”
  薛氏得了她一句夸,笑得满头珠翠乱颤。
  二夫人和三夫人含笑看着,大夫人抿着嘴,只盯着自己眼前的桌布。
  眼下的场景何其熟悉,十年前她女儿被赐给太子为正妃,薛家的宴席比现在还隆重,流水席摆了三天,光戏班子就请了三四个。而小姑子说的话,也几乎与当时一模一样。
  这才几年时间,时过境迁,她可怜的女儿守了寡,如今连出席家宴的资格都没有。
  她自己在这府中的日子也一日难过一日,若不是还有娘家撑着,只怕管家的权利都要被收走。
  她恨,恨丈夫寡情,恨庶子碍眼,恨公婆势利,恨上天不公……
  好在,她还有一个女儿。
  宴席开始没多久,二姑娘打头,带着一众姐妹给周老太君敬茶,几个年纪小的轮番说着吉祥话,把老人家逗得合不拢嘴。
  场面正热闹,外头突然跑进来一个家人传话,“老太爷、老太君,怀文太子妃驾到!”
  怀文太子即先太子,这太子妃,便是薛府十年前嫁出去的大姑娘。
  听说她来了,场面一时凝滞,众人面上神色各异。
  就连几个小孩子都察觉到气氛不对,乖乖闭了嘴,不敢再说话。
  薛静姝悄悄做了手势,让几个姐妹随她坐回去。
  刚落定,门外走进两个开道的侍女,很快,一名盛装打扮的女子踏入门内,看她年纪约在二十后半,一张艳丽的脸庞与府上四姑娘有几分相像,只是那一双凤眼,让她的美貌看着更加逼人几分。
  她一双眼在厅内众人身上扫过,嘴里笑盈盈道:“今天这样的好日子,怎么能少了我?”


第16章 皇后
  周老太君率先反应过来,道:“原来是婵儿回来了,菱香,还不快给大姑娘看座?”
  她话里意思,是仍把薛静婵当作薛府大姑娘,并不准备当成太子妃之尊给她行礼。
  若在从前,这些人哪敢这样怠慢她。薛静婵心中冷笑,视线转到小辈那桌,凝住不动,“这便是三妹妹吧?”
  见她点到自己,薛静姝微微点头,“大姐姐安好。”
  薛静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跟在她身后的一名侍女却上前一步,呵斥道:“大胆!见了太子妃竟不行礼!”
  薛静姝略一皱眉,还未说话,薛静婉已经挑起眉头娇斥:“你是什么东西!在这里乱叫乱吠的?我们姐妹之间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薛静婵敛了笑,拧眉看她,不赞同道:“五妹妹,你身为女孩子,怎么出口就是这些粗俗的话?一点规矩都没有。”
  “你——”薛静婉气咻咻地瞪着她。
  薛静姝拦下她,淡笑道:“今天怎么了,先是四妹妹要教五妹妹规矩,现在大姐姐来了,又说我们姐妹两个不懂规矩。那好,既然大姐姐说了,妹妹也有几句话要说。没错,妹妹自小在庵堂长大,确实不如大姐姐和四妹妹的规矩好,可我再不懂,也知道大姐姐是先太子正妃,太子早逝,先皇赐谥号怀文,大姐姐自然也要改称怀文太子妃才是,只是我方才听得明白,大姐姐身边这位威武的女大人,可是单单称您为太子妃的。敢问今上如今无所出,更无太子,哪来的太子妃?我劝大姐姐别急着教别人规矩,管好自己身边人才是,否则被有心人听见了,以为咱们薛家有什么不好的心思,那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薛静婉忙道:“就是,我也听见了!”
  六姑娘在一旁跟着点头应和,薛静婉见了,欣慰地摸摸她的头。现在她才发觉,平日里姐妹虽多,关键时刻还得是亲姐妹才能一条心。
  那侍女面上惊慌,无措地看着薛静婵。
  薛静婉脑中灵光一闪,忙又道:“再说三姐姐已经是皇上亲封的皇后了,圣旨早已颁下,要说行礼,谁给谁磕头还说不准呢!”
  薛静婵脸上彻底没了笑容,面沉似水。
  屏风另一头,薛老太爷不满地咳了一声。
  周老太君看了大夫人王氏一眼,王氏忙站起来,笑容满面地打着圆场,“都是自家姐妹,要什么虚礼,都是这小丫头自作主张,还不快下去领罚?!”
  那侍女惨白着一张脸,垂头匆匆退下。
  王氏又道:“今日是家宴,婵儿回来,自然是以薛家大姑娘的身份回来,你们姐妹只管叫她大姐就好,婵儿,你说是不是?”
  薛静婵扯出一抹笑,“娘说的是。”
  王氏又去问薛静姝,“三姑娘觉得呢?”
  薛静姝轻笑道:“大娘是长辈,自然要听您的。”
  王氏松了口气,忙让人给薛静婵看座,就安排在薛府姑娘这张桌首位上,其余几人依次往后挪。
  薛静婵看着薛静姝风轻云淡的模样,心里越发不甘,“想不到,三妹妹小时候那么寡言的一个人,如今竟也这样伶牙俐齿了。”
  “大姐姐过奖了。”薛静姝淡淡道。
  坐在她身边的四姑娘撇撇嘴,看到桌上一道八珍烩,眼珠子转了转,伸出筷子去夹其中的蟹肉丸子,那丸子滑溜溜的,在她筷子上摇摇欲坠,要看就要落进碗里,却冷不丁往旁边一滚,正落在薛静姝翠绿色的罗裙上。
  “呀,”四姑娘忙道,“三姐姐对不起,是我手滑了。”
  薛静婉大声道:“什么手滑,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薛静姝摆摆手,“婉婉,不要这样大喊大叫,四妹妹不像我们,是最懂规矩、最伶俐的人,怎么会故意做出这种蠢笨的事。”
  薛静婉眨眨眼,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捂着嘴笑道:“是啊,四姐姐怎么可能会这么笨呢?”
  四姑娘气得直咬牙,却无可反驳。
  薛静姝起身,到长辈桌前福了一礼,“孙女不慎沾污了衣物,需退下更衣,请祖母及诸位长辈见谅。”
  周老太君不满地看了王氏一眼,转头来关切道:“快去快回,天黑路滑,伺候的人都小心些。”
  回到迎春院,柳儿找出干净的衣裳给薛静姝换上,“小姐,咱们还回去吗?”
  薛静姝摇摇头,舒舒适适地躺在软榻上,“你让芸香去传话,说我身上不适,就不去了。”
  柳儿去和芸香交代过,进来道:“不去也好,吃一顿饭而已,还要费那么多口舌,吃进来的都不够说出去的。”
  薛静姝笑了笑。
  柳儿又道:“小姐,你说大姑娘她想什么呢?老太爷都没让人通知她,要是我就不来了,多丢人啊。”
  薛静姝轻轻摇头,“人心那样复杂,咱们怎么猜得到。不过我倒觉得,以她的性子,心里虽有不甘,却不至于这样鲁莽,今天的事,或许是她有意这样做。”
  柳儿奇道:“为什么?”
  “这我就不知了。”
  “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坏事,我们可得小心些。”
  薛静姝点点头,“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点我晓得。”
  柳儿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摇了摇,轻声道:“小姐,你恨她吗?”
  薛静姝轻笑,“何必费那份心?”
  当初薛家将她送走,对她而言,未必是件坏事。若她是在薛府长大,对他们感情太深,那以后免不了为他们谋利,做出一些有违本心的事。
  现在,这些都不必担忧了,她对薛府的人,并没有多少情意,没有爱的,也没有恨的,因此也就没了太多挂念。
  柳儿庆幸道:“那就好,我记得静慈师姐说过,红尘里的爱和恨,其实都是折磨人的钝刀,小姐你千万别用钝刀折磨自己,听着都疼死了。”
  薛静姝笑着看她,“还爱和恨,你听得懂?”
  柳儿撅撅嘴,“我是不懂,可是说不定以后就懂了嘛。”
  薛静姝只是笑。
  柳儿摸着肚子,煞有其事道:“小姐,我现在就觉得有把钝刀在折磨我的肚子。”
  “你呀,”薛静姝失笑,点了点她的额头,“肚子饿了就饿了,还说什么钝刀,真入了魔了?”
  柳儿嘿嘿笑道:“今天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呢,我要去厨房找吃的,小姐你也再吃一点吧。”
  “好,你提着灯笼去,路上小心些。”
  今天花厅摆宴,伺候的人都聚在那边,别处的人反而少了些。
  柳儿原本不觉得有什么,等经过一棵树下,听见树上似有什么扑簌簌窜过,登时觉得后脊发凉,也不敢抬头看,更不敢往黑溜溜的四下张望,只埋着头缩着肩一路小跑。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树上的动静似乎跟了一路。
  她被这个猜测吓得泪眼汪汪,等终于看到厨房的灯光,简直快要喜极而泣。
  厨房里没什么吃的,柳儿四处翻了翻,终于死心,挽起袖子来准备下面条。
  她因有一个贪吃的肚子,打小就爱在厨房转悠,等大了些,更是无师自通鼓捣出许多吃的来,不但喂饱了庵堂内那么多张嘴,也把自己喂得圆润润的。
  从前在山上,能吃的东西不多,又要跟着师傅吃素,因此做的面都是素面,虽说现在薛府厨房里最不缺的就是山珍海味,可她吃惯了素的,仍只拿了些山菌青菜,煮了一锅香喷喷的时鲜面。
  她一边吸着口水,一边将面捞进两个碗里,等装好了,锅里还剩一些,她将锅盖盖上,想着若是一会儿还有和她一样饿肚子的人来找吃的,这些正好给人留着。
  提着饭盒站在厨房外,外头仍是黑黢黢一片,她咽咽口水,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埋头冲进夜色里。
  她走后,厨房横梁上轻飘飘落下来一个人,那人掀开锅盖瞧了瞧,毫不客气地捞起来大快朵颐。
  花厅内,听闻薛静姝身体不适,不再参加宴席,薛老太爷冷冷看了薛大老爷一眼,甩甩袖子起身离去。
  很快周老太君也说乏了,让人扶她去休息,之后在座的人找了各种借口纷纷离去,只剩大房几人。
  薛大老爷绕过屏风,看着妻女,最终也叹了口气,摇摇头找他新纳的小妾去了。
  席上冷冷清清,大夫人王氏擦了擦眼角,强自笑道:“走吧婵儿,娘送送你。”
  外头自然也是冷清的,几盏灯笼在夜风中晃荡,下人们匆匆忙忙善后。
  王氏牵着大女儿的手,轻声道:“你不该来。”
  薛静婵凉凉地笑,“我若不来,怕是没人记得我了。”
  “何必争这口气,”王氏苦心劝她,“现在这通府上下,所有人的心都是偏的,你来了也是和自己过不去。”
  薛静婵摇头冷笑,“娘,你以为我不来,她就会放过我么?当年那么对她,我不后悔,只恨上天不公,老天站在了她那边。她现在得了势,怎么可能不与我清算?这道理我们心知肚明。而我若什么都不做,反而让她警惕,指不定立刻就要对付我。不如随性鲁莽,我越傻,她反而越安心。”
  王氏听得心酸,哽咽道:“我苦命的儿……咱们母女都是苦命人啊。”
  薛静婵抿唇不甘道:“娘,你别哭,女儿不会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总有一天,那些轻辱我的人,我要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王氏不安道:“你……你要做什么?可别做傻事!”
  薛静婵轻描淡写地略过,只道:“您放心就好,您只记得,妹妹的亲事别着急,咱们媛媛不比别人差,要嫁,自然要嫁最尊贵的人。”
  王氏仍是不安,只是想想如今自己在府中的境地,想想小女儿的美貌,以后的好日子,终是点了点头,“婵儿,娘可都靠你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早薛静婉带着六姑娘来找薛静姝,令府里下人惊奇的是,这两位姑娘竟是手挽着手一起走的。
  薛静姝也略好奇的看了薛静婉几眼,不知这妹妹今日又抽了什么风。
  薛静婉给她看得羞恼,嚷道:“六妹妹那么笨,我要是不牵着她,她就摔倒了!”
  她说得理直气壮,好似人家从前八-九年时间,没她牵着的时候,都不曾下地走路一般。
  薛静姝心里好笑,只是顾及她的脸皮,到底没笑出来。
  薛静婉赶紧转移话题,“三姐姐,我们今天来有正经事跟你商量呢。”
  薛静姝抿了口茶,“你说。”
  薛静婉道:“我决定以后要好好学规矩了,可是娘之前请的嬷嬷都好凶,你能不能跟娘说说,让她请个和蔼一点的嬷嬷,我和六妹妹一起学?”
  听她忽然提这个,薛静姝略一想,就晓得她是昨天被大房的人刺激到了,心里憋着气呢。
  不过不管原因是什么,两个妹妹主动好学,她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点头道:“这事我去和娘说。”
  “太好了!”薛静婉欢呼起来。
  六姑娘高兴道:“谢谢三姐姐。”
  薛静姝笑道:“现在这么高兴,可别到时候学了两天,就找我哭鼻子说不想学了。”
  薛静婉握拳道:“不会,这次一定要坚持到底!六妹妹,你要跟我一起坚持!”
  六姑娘也坚定点头,“嗯!”
  因答应了这桩事,早膳过后,薛静姝便去了秦氏院里,将薛静婉的心愿说了。
  秦氏思索一番,点头同意。
  之后母女两个便没了话说。
  薛静姝坐在下手喝茶。
  秦氏几番想问她在府内住得习不习惯,可又觉得她已经回来这么久,之前没问,现在才问似乎晚了些,便只得把话咽下。她又想问她这些年在山上过得怎么样,但最终种种顾虑,也没问出口。
  薛静姝一盏茶喝完,起身告辞。
  秦氏欲言又止,却也只能看着她离去。
  今日雪已经停了,但走在外头似乎比平常更冷些。
  柳儿鼻头冻得微红,跟在薛静姝身边,想着方才秦氏的样子,道:“小姐,我觉得二夫人是有话想对你说呢。”
  薛静姝看着池塘里光洁的冰面,微微点头。
  她晓得她娘大概有话要说,但那些话,她既然始终说不出口,就不必说了。
  皇宫内,太皇太后刚喝完药,靠在床头,让宫人将窗户打开。
  巧嬷嬷劝道:“外头风大着呢。”
  太皇太后摇摇头,“不碍事。”
  巧嬷嬷无法,只得让人将地龙烧得更旺些,之后才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
  太皇太后望着窗外出了神,许久才叹道:“离开春还远着呐。”
  巧嬷嬷忙道:“马上就要过年,过了年就是春天了,早上皇上还让人把迎春用的扬州绒花送来呢。”
  “哦?”太皇太后有了点兴致,“拿来给我瞧瞧,今年又出了什么新花样。”
  巧嬷嬷赶紧命宫人捧上来,“您看,今年那些人可费了老功夫了,样样都跟去年的不一样。”
  特制的漆盒内整整齐齐摆了十对绒花,每一朵都做得跟真花儿一样,在这冰天雪地的寒冬里,越发显得娇俏喜人。
  太皇太后怔怔看着这些花,语气复杂道:“阿巧,你记不记得,咱们刚进宫时,每年大年初一,都在宫里翘首盼着,等皇上跟前的太监来送绒花,整个后宫只有二十朵,一人只得一朵,还有许多得不到的。”
  巧嬷嬷道:“老奴当然记得,当年您进宫,第一年就有了,此后年年都少不了您的,这份恩宠,哪位娘娘都比不过。”
  太皇太后却笑着摇了摇头,幽幽叹了口气。
  巧嬷嬷等了许久不见下文,试探道:“今年这些花,您看要怎么办?”
  今上后宫空虚,往年这些赐给嫔妃迎春的花,都在太皇太后这里压了箱底,今年虽封了皇后,可人还未进宫,不知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太皇太后道:“你让人送回皇帝那里,就说这花,以后都不该放在我这里了。”
  “是。”
  太皇太后闭着眼养神,一会儿后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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