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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偏要宠她宠她-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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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静姝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困扰她许久的千重锁,被他轻而易举完全拆掉,拆出的小金棍由短至长在她面前排成一排。
  皇帝将最后一根放下,看着她道:“这个没什么意思,我还有另外两个,一会儿给你带回去。”
  薛静姝也看了他一眼,终于确定他是真心这样认为,而不是话里藏话。
  她心里较着的一股劲,就跟击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既无声响,也无回应,对方甚至压根不知道。
  她只得无奈笑笑,轻轻摇了摇头。


第23章 聘礼
  皇帝又把千重锁重新拼起来; 他的手法十分迅速,几乎让人看不清楚。
  薛静姝忍不住问他:“陛下平日时常把玩?”
  皇帝摇摇头,将拼好的千重锁放在小几上; “解过一次就没什么趣味了。”
  听他这话的意思; 似乎只玩过数次,就达到了现在这般熟练程度。
  薛静姝听后; 又不说话了。
  皇帝毫无所觉,从袖子里取出一封折子递给她; “这是礼部呈上来的礼单; 你看看还有哪里需要再斟酌一二。”
  “什么礼单?”薛静姝疑惑。
  “纳徴之礼。”
  纳徴; 即是结亲时男方往女方家送聘礼。
  若是在民间,这礼单该由媒妁送去女方家里,再与女方父母商议是否需要添减。
  若是皇家; 则直接上门下聘,从未有商量一说,更不要说还是男女双方本人坐在一处商讨,这种时候; 女方是该要他多给些,还是让他少给些?左右都不是。
  薛静姝去接折子的手又收了回来,微微拧着眉; 道:“此事该由陛下做主。”
  皇帝见她不接,便道:“原本该送去皇祖母处让她拿主意,只是她老人家精力不足,只大略看过; 让我按照从前惯例来,我不知你喜欢什么,让你再看看。”
  见他好言解释,薛静姝晓得他是好意,可实在没有这样的事,哪有要成亲的两人面对面坐着商量聘礼多少的?
  她只得道:“既然有有前例,按例来就是了。陛下不知……这不合民间习俗。”
  其实之前皇帝要她选喜服喜帕上的图样,就已经不大合规矩了,只是当时她来不及细想。
  皇帝似有所悟,点点头将折子收回去,“原来如此。”
  他又道:“礼部已定好日子,正月二十五日去薛府下聘。”
  今日二十三,那就是后天了。
  薛静姝心中复杂,按旧俗,下了聘后,她就不能再出门,宫里会派女官入府,教她大婚的事宜以及宫内的规矩,等到二月十八,大婚之日,直接从薛府抬进宫内,从此以后她就要守在这四面高墙之中,不得随意离开。
  皇帝见她不说话,问道:“时间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薛静姝摇摇头。若是寻常,肯定是仓促的,可现在情况特殊,自然又另当别论。
  “往后二十余日,臣女无法入宫,若太皇太后身体微恙,请陛下务必派位公公知会一声。”
  皇帝疑惑道:“为何不进宫?”
  他倒是当真什么也不知。
  薛静姝只得把那些习俗与他说了一遍,末了道:“男女双方成亲之前一段日子,也是不能见面的。”
  皇帝这才皱着眉微微点头。
  薛静姝说完心里就无端端有些别扭,下次与他再见面,就是洞房花烛之夜了,可、可……
  她蹙眉低了头,心中复杂思绪难以名状。
  皇帝不知在思考什么,也没有说话,两人无言对坐。
  天色不早,薛静姝打算告退。
  皇帝忽然道:“这些不过是民间风俗,不是祖宗定下的死规矩,不必非得一一遵循不可。”
  薛静姝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只微微点头。
  皇帝这才喊来德公公,让他备轿送薛静姝出宫。
  过了一日,宫里果然派出隆重的仪仗来薛府下聘。
  送聘的队伍从宫门口一路排到东大街,街道两旁用帷幕遮挡,隔一步便有手持长枪的士兵把守,两边店铺早已关闭,街上不见一个行人摊贩,只有两旁房屋楼阁上,不时有人悄悄掀开窗子一条缝隙,偷偷来看这难得一见的盛况。
  薛府更是早已里外清扫干净,焚香设了供桌,府里众人按照品阶盛装,一大早就候在大门外。
  一直等到正午,下聘的队伍一对对抬近府里,领头的太监高声念着礼单:“……黄金两千两、白银两万两、缎千匹、宝马十二匹……”
  礼单上的聘礼,足足多达四五百项。
  薛府特地辟了个院子放置聘礼,院子的钥匙与礼单都在周老太君手上,皇家的东西虽惹人垂涎,却无人敢动,这些聘礼中大部分,是要作为嫁妆重新抬进宫里的,剩下小部分,则要换成别的物件添进其中。
  当日与行聘队伍一起来的,还有宫里一位女官苏姑姑。
  苏姑姑比之前那个李嬷嬷年轻些,品阶却比她高,而且她虽是教导人规矩的,却不一味严厉,平日说话和风细雨,让人一见便有好感。
  这日学完规矩,苏姑姑回了自己院里休息,芸香让小丫鬟打来热水,给薛静姝洗漱。
  柳儿在一旁捏着胳膊,薛静姝见了,便问:“是不是累了?”
  柳儿摇摇头,“不累,苏姑姑比李嬷嬷好多了,人长得又漂亮,说话又温和,跟她学规矩一点都不累。”
  薛静姝闻言笑道:“从前不知你还是这么喜好颜色的人,若苏姑姑长得不好,你是不是就觉得累了?”
  柳儿掰着指头嘻嘻笑道:“世上有三好,好食美人和财宝,小姐你都不知道么?”
  薛静姝嗔道:“什么世上三好,分明是你心头三好才对。”
  “都一样都一样啦。”
  薛静姝洗了脸,又想起一事,“除夕当夜收到那两个金裸子,你还回去了吗?”
  “还了,”柳儿想起那两个经了自己手又溜走的大金裸子,心下有些肉疼,不过想想不是自己的东西,拿在手中也觉得不踏实,“正好那天小姐你入宫,他又来了,我就还给他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
  柳儿歪头想了想。
  那天薛静姝进宫,院里伺候的人都回屋偷闲,她在院子里磨香粉,忽然听到树上有人打了个喷嚏,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原来是那个大将军又来了,他是似乎对香粉的味道十分敏感,喷嚏一个接一个地打。
  柳儿忙把那些粉收起来,又对他说了句稍等,回屋把那两个金裸子拿出来。
  那人打喷嚏打得满脸通红,一张冷脸看着也不怎么冷了,也没空拿凶眼瞪她,柳儿就把金裸子往树上一挂,对他道:“你今天来得不巧,我家小姐进宫去了,这两个裸子她让我转交给你,你收回去吧。”
  然后那人说什么来着?
  哦,对了,他一直就打喷嚏,没空说话。
  柳儿挠挠脑袋,对薛静姝道:“他没说什么,我看他是被香粉熏怕了,这段时间都没出现。”
  薛静姝点点头。
  柳儿还是有些疑惑,道:“小姐,你说他来做什么呢?每次就躲树上,一句话也不说。”
  薛静姝正要说话,恰芸香端着晚饭进来,两人便止了话头。
  芸香特地把一碗水晶燕窝粥端到薛静姝面前,“这是苏姑姑交代的,按照宫里御膳房的方子熬煮了两个时辰,以后每天一早一晚给姑娘吃两碗燕窝,这样等到大婚那日,姑娘的肌肤就会顺滑细嫩得跟绸缎一样了。”
  薛静姝笑道:“若真有那样神奇,天底下的燕窝早被人吃绝了。”
  芸香不赞同,“姑娘不知,燕窝这样的好东西,又不是什么人都吃得起的,早年府里有两位姨娘,为了一碗燕窝还在厨房门口就打了起来哩。”
  柳儿道:“不管有用没用,小姐你就试一试嘛,要是真的有效,那咱就赚大啦。”
  芸香捂着嘴笑,“跟你有什么关系,是陛下有福了。”
  “咦?”柳儿奇道:“小姐是我的小姐,怎么会跟我无关,倒是你说陛下,为什么跟陛下有关?”
  她六七岁就去了庵堂,如今虽然十六七岁了,可男女之事一点都不懂,自然听不出芸香话中的暗示。
  薛静姝这些日子经过苏姑姑教导,虽还未全懂,却也隐约知道了一些,她看了芸香一眼。
  芸香话一出口,就知越矩了,眼前这是三小姐,将来是尊贵的皇后,不是她素日里可以随意取笑玩闹的姐妹。
  她慌得低了头,见柳儿追问,薛静姝又意味不明地看她,更是不知所措地揪着帕子。
  好在薛静姝并未追究,只道:“你先下去用膳吧。”
  芸香如蒙大赦,连礼数也顾不全,匆匆退下了。
  柳儿看她慌慌地跑出去,又回头看看低头喝粥的薛静姝,困惑地皱了皱鼻头。不过她本不是爱追根究底的人,见她们不说,也就不打算再问,只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
  薛静姝见她管自己干了别的事,心里暗暗松口气,说实话,若柳儿追问,她也不知如何向她解释。
  次日苏姑姑又来,只是这次,她却把柳儿遣去屋外,只单独教导薛静姝。
  薛静姝见这架势,心头微微一跳,已经有所预料。
  果然,就听苏姑姑仍是轻声慢语道:“昨日讲了合卺礼,今日再来说一说床笫之私。”


第24章 春画
  薛静姝虽不晓得其中到底该如何; 可听得这几个字,已先红了脸。
  苏姑姑好似未看见,嘴角噙着温和淡笑; 从容不迫娓娓道来。
  薛静姝见状; 也只得按捺下羞耻之心,硬着头皮听教。
  好不容易苏姑姑讲完; 一口气还未松下,却又见她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取出一个明黄色绸缎包裹; 锦缎摊开来; 里头是几本巴掌大的画册。
  苏姑姑将画册放到她眼前; 道:“这是春宵宫帏图,请姑娘细看。”
  宫里别的人,都已经随着皇帝改口; 称薛静姝为娘娘,只有苏姑姑仍守着祖宗规矩,叫她薛姑娘。
  以往她这么叫,薛静姝只觉得比别人的称呼亲切; 这次却听得心头一颤,抬头去看她。
  苏姑姑垂首敛眉,自律又恭敬; 可浑身透露出的,却是不容拒绝的气息。
  薛静姝收回视线,深深吸了口气,竭力镇定下来; 缓缓伸出手去拿那几本画册,又在她面前一页页翻开来看。
  屋外,柳儿靠在回廊下,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墩。
  往日苏姑姑教小姐规矩,都让她在一边旁听,等小姐独自练习的时候,姑姑再来叫她女官的规矩,可今天不知怎么的,竟把她支开来了,难道今天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
  她看着身边的芸香,好奇道:“芸香姐姐,你们昨天打哑谜一样,是在说什么呢?”
  芸香垂着眼,支吾道:“没说什么,是我说错话了。”
  她昨晚回房便反省了一番,今日过来伺候,又恢复了刚来时的拘谨。她晓得柳儿跟她们不同,以后是要随三姑娘进宫的,因此对柳儿说话,也不如从前随性了。
  柳儿见她不愿意说,也不为难人,只自己皱着眉苦思冥想。
  半上午过去,才见房门打开,柳儿忙端了热热的茶水进去,给薛静姝倒了一杯,又殷勤地给苏姑姑也倒了一杯,“姑姑喝茶,累了一上午,您休息一下。”
  苏姑姑笑笑,对于柳儿活泼的性子,她也挺喜欢,道:“你是想让我放你家姑娘歇歇才对吧?也罢,今日已经教完了,你们都好好歇歇,我明日再来。”
  她喝过茶就走了。
  柳儿奇道:“今天怎么这么快?”
  她回头一看薛静姝,吓了一跳,忙去摸她额头,“小姐你的脸好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薛静姝将她的手拉下,轻轻摇头,“无事,在房里闷的,一会儿就好了。”
  柳儿便去开门开窗,又拿了扇子在屋里四处扇,想把浊气扇出去。
  薛静姝见她忙得团团转,心中熨贴,一早上的心悸难安也慢慢沉淀下来。
  柳儿扇完了风,回转到桌边,将一道茶点送至她手边,“小姐,这是我方才请厨房大娘做的咸味酥饼,和咱们在山上吃的味道差不多,你尝尝看。”
  薛静姝虽没什么胃口,却不忍心辜负她的好意,伸手拈了一块。
  那酥饼的皮脆酥酥的,拿在手里就碎了一手的渣,放入口中,咸香酥软,口感微有些粗糙,不如府里及宫中的糕点精致,可确确实实是记忆中的味道。
  这让她心里又安定了些。
  柳儿一直留心观察她,见她面上终于露出些许笑意,才暗自安下心来。
  薛静姝吃了一块就停下了,脑中满是男女赤-裸-交-缠的影像,她一时间还缓不过来,只觉得反胃难堪。
  柳儿往她杯中续了些茶水,“小姐,你要是吃不下就算了,喝点茶暖暖胃。”
  薛静姝点了点头,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嗯,我知道,下午苏姑姑不来了,小姐你就好好休息,不许看书也别抄佛经了。”
  薛静姝都依她。
  到了下午,柳儿就在院子里坐着,上门来找薛静姝的人,都被她婉言回拒了。
  但不多久,芸香却带了个人进来。
  柳儿瞧他有几分眼熟,再仔细一看,就是有一次来府上传话的小内监。
  她忙站起来福了一礼。
  小内监也回礼,“娘娘可在屋里?皇上命奴婢传话。”
  柳儿不想外人打扰薛静姝休息,可宫里来的人,她是不敢拦的,若有什么要紧事耽误不起,她忙领着内监入内。
  薛静姝听到声响迎出来,问道:“公公,可是太皇太后传我?”
  小内监摇摇头,躬身道:“是皇上请娘娘入宫,有事相商。”
  薛静姝眉头微微皱起,又问:“太皇太后近日身体可好?”
  小内监老老实实道:“太皇太后身体安康,今日福公公来崇德殿回话,她老人家午膳进了一整碗米粥。”
  薛静姝点点头,道:“请公公回陛下,成亲之前,我不方便再与他见面。”
  那小内监愣了一下,呆呆抬头看她,“这、这……”
  他显然不如他师父德公公机灵圆滑,眼下这情况,足以让他不知如何应付。
  薛静姝见他圆头圆脑,面相还有几分稚嫩,语气又缓和了些,“劳烦公公了,你只需与陛下如实说便可。”
  小内监只得点点头。
  柳儿过来送他出门,到了院外轻声道:“公公,我家小姐这几日学规矩累着了,今日休息了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请公公在皇上面前呈清情况。”
  小内监这才恍然,被芸香送出去了。
  柳儿回到院里,见薛静姝还站在门边,便把她扶进屋去。
  薛静姝坐在窗前,院子里的泥地上,零星一点绿意冒了头。
  漫长严寒的冬天终于要过去,春天快来了。
  柳儿又摸摸她的额头。
  薛静姝轻笑道:“放心吧,真的没有发热,吃了那么多温补的药,我的身体还不至于那样孱弱。”
  柳儿担忧道:“小姐,你这样回绝了皇上,他会不会生气?”
  薛静姝面上笑容转淡,她不进宫,一来确实是与风俗有关,不好与皇帝见面;二来,则是今日看到那些春画的缘故,她再冷静,也无法在今天就自若地与他见面,甚至因了那些画,她心里开始害怕与他见面。
  但她只道:“没事,之前我就与皇上解释过了,他知道的。”
  两人正说着,就见院门口一抹鹅黄一闪,偷偷摸摸闪进院子里来,又迅速把院门关上,那一副小心做贼的模样,不是薛静婉是谁?
  她最近被秦氏关在屋内学规矩,已经数日不曾来串门了。
  薛静姝好笑道:“婉婉,你做什么?”
  “嘘——”薛静婉忙大大嘘了一声,又从门缝里往外瞧,见无人跟来,才拍拍胸口蹑手蹑脚往院里走,“三姐姐,你这里给我躲一躲,舅母来家里了,娘让我去见她,我才不去。”
  薛静姝问她:“舅母来做什么?”
  薛静婉皱皱鼻子,一脸厌烦,“娘亲已经没打算让我和表哥结亲了,可是舅母不死心。哼,从前怎么不见她这样巴上来,还不是见三姐姐要做皇后了,想攀点好处?总之我绝不会嫁给表哥,娘要是敢逼我,我就、我就学人私奔!”
  薛静姝原本含笑听着,听到最后一句,笑容却收了起来,“又从哪里听来的胡话,也不想想就说出口了?”
  薛静婉捂住嘴,眨巴着眼睛看她,讨饶道:“我、我就随口说说,没真的想,三姐姐你别生气,我不会再乱说了。”
  薛静姝看她一眼,摇摇头,道:“若真被逼到急处,就是你要跟人走,我也是支持你的,只是你不该什么事都没做,就瞎喊起来。俗话说‘没做贼事却说贼话‘,说的就是你这样的,说话不经思考,传出去给人听见,无端端做了别人的谈资笑柄,到头来名声不好听,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薛静婉虚心受教,老老实实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她的丫鬟寻来,说舅太太已经走了,她才回去。
  柳儿正准备关院门,却见外头又来了人。
  这次竟是德公公来了,还带了位太医来。
  德公公道:“陛下听闻娘娘身体不适,特让奴婢带张太医前来为娘娘看诊。”
  他一面说,一面偷着观察薛静姝面色,见确实不太好,心内点点头,回去可以跟陛下回话了。
  太医给薛静姝诊过,说了几句忧思过重,损伤心脾之类的话,又留下一个方子。
  德公公恭恭敬敬道:“请娘娘安心静养,陛下盼着娘娘早日康复。”
  薛静姝客气道谢。
  德公公退到院外,又请芸香带他去苏姑姑住所,在苏姑姑处好生交代了几句,方才离去。
  苏姑姑目送他走远,神色有些微妙。
  当日来薛府之前,太皇太后就把她叫去叮嘱过了,未来皇后身体孱弱,让她一定担待些,千万不可过于严苛。
  今日陛下又派了德公公来,说那些繁杂规矩,娘娘要是学不下就不必学了,反正陛下会了就行。
  ——既如此,还要她这引教姑姑做什么?让陛下自己来教呀。


第25章 大婚
  一转眼就到了二月十七; 明日就是皇帝大婚的日子。
  这些日子规矩已经全部学完,苏姑姑暂未回宫,她等着明日和迎亲仪仗一起入宫。
  这一日薛府内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为次日的大喜事做准备; 整座府邸比过年祭祖还忙些,而薛静姝这个当事的人; 却反倒闲了下来。
  今日是她在薛府的最后一日,若无意外; 往后她也不会回来。
  嫁入宫中的女子; 没有回娘家一说; 若是极得圣宠,将来有可能得到省亲的机会,那对于宫妃而言; 是莫大的恩宠,对于她的娘家,也是极大的隆恩。
  但薛静姝心里清楚,不论日后如何; 她都不准备再回来了。
  她进宫后,薛府会因她延续承恩公府的荣耀,这也是她对薛府多年养育之恩的回报; 再多的,她不准备给,也给不起。
  因她马上要走,几个姐妹一起相伴来看她。
  几个小丫头眼眶红红的; 让薛静姝没想到的是,哭得最伤心的,竟是六姑娘。
  她自问对着个异母妹妹虽有几分关照,却也不曾多做了什么,难得这小姑娘倒是个重情重义的性子。
  她看着几人一字排开对她垂泪,哭笑不得道:“你们今日来,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哭给我看的?”
  六姑娘抹着泪,抽抽噎噎道:“三姐姐,我舍不得你。”
  七姑娘道:“二姐姐虽也出嫁了,可她想回来,随时就能回来,我们也可以去看她,可是三姐姐你嫁去宫里,以后想见你都见不到了。”
  六姑娘一听,竟放声大哭起来。
  薛静姝只好把她揽过来,替她擦眼泪,“又不是生离死别,都在都城内,统共离了几十里,来日方长,怎知以后会如何?别哭了。”
  其实若要她现在许个诺,说来日会召她们入宫相见,不是不行,但她却没说出口,因为她没打算这么做。
  和薛静婉不同,这个六妹妹是庶出,外祖加不过是平民,她娘又不得宠,这样的出生,若频繁出入宫廷,反而要给她招来麻烦,也会给府里其他人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不如就这样淡淡的,别的人看在她是皇后庶妹的身份上,轻易不敢来招惹,就算日后出嫁,夫家也不敢轻视她。
  六姑娘年纪小,听不明白她话里意思,只以为以后还能再见面,好歹哄住了。
  薛静姝又看向薛静婉,道:“婉婉,以后我不在,除了四妹,你就是最大的姐姐了,要爱护弟弟妹妹们,不但自己不能欺负他们,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他们,知道没有?”
  薛静婉红着眼眶点头,“三姐姐你放心,我会护好他们的。”
  薛静姝又道:“也要护好你自己,别吃了亏。”
  一句话说得薛静婉泪珠子往下落,免不了又是一阵哄。
  好不容易将她们哄走,秦氏竟然来了。
  薛静姝回府两个多月,这是秦氏第一次踏足这间小院。
  按理来说,女儿出嫁前一夜,当娘的该有说不完的话,担不完的心才是,可这母女二人对坐,除了一开始几句问安,之后竟无话可说。
  薛静姝早已习惯,安安静静喝着桂花佛手饮。
  她这几日胃口不佳,这是柳儿特地给她准备的。
  秦氏手指缠着手帕,几次要开口,都又吞了回去,最后只道:“入了宫,好好孝敬太皇太后,尽心侍奉皇上。今上后宫空虚,你是第一人,又是皇后,要把握时机,早日生下皇子,不然再等两年,别的人进宫,皇上的宠爱就让人分走了。你记住,千靠万靠,别的人都靠不住,只有自己生下儿子,才算真正有了立身之本。”
  薛静姝听得心里微微皱眉,面上却淡淡道:“是,谨记母亲教诲。”
  秦氏张张嘴,又轻轻叹了口气,再无别的话可说,没多久就起身走了。
  柳儿上前收拾茶盏,看了看她的脸色,道:“小姐,今晚早点休息吧?”
  薛静姝点点头,今日应该没人再来了。
  周老太君和薛老太爷早已命人来看过她,她父亲也隔着院门交代过几句,之后就没别的人了。
  早早关门上锁,薛静姝躺在被中,望着头顶的锦帐,一丝睡意也无。
  明日她就要离开薛府,虽对这里没有太多留恋,可到底是一群血脉相连的亲人,感情再淡,这时候也会有一些惆怅。
  况且……入宫后到底会如何,她也是一片迷茫。
  眼下太皇太后还在,自然不必担心,皇帝就算对她没感情,也会客气尊重,甚至会刻意表现出宠爱。
  可连潘神医都说了,太皇太后撑不过今年,待她老人家去后,皇帝对她这个太皇太后强塞的人、对无功无劳却居高位的薛家,又会是什么态度?
  之前她安慰柳儿,说进宫后起码比在府里清净,日子跟山上差不多,那种话,也只有柳儿不经事才会信了她。
  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届时她失了依倚靠,偏偏又占着皇后的位置,恐怕要成为不少人的眼中钉。
  若有朝一日,她保不住自己,柳儿作为她身边亲近的人,恐怕也要受牵连。
  她突然有些迟疑,到底该不该带柳儿入宫?
  她只想着身边能有一个相互依靠的人,可是若因此害了柳儿该怎么办?
  她忽然坐起来,轻声道:“柳儿,你睡了吗?”
  “没有,”柳儿回道,听声音还很清醒,“小姐你也睡不着吗?”
  薛静姝没回答,却道:“柳儿,明日进宫,不如……你别跟我去了。”
  “为什么?!”柳儿哧溜爬起来,也不顾早春夜里寒冷,穿着一身秋衣跳下小榻,奔到床边来,“为什么要丢下我?是不是我规矩学得不好,小姐你嫌弃我了?我最近已经很认真在学了,苏姑姑都夸我了,小姐你别丢下我……”
  话到后来,已经开始哽咽。
  薛静姝忙把她拉上来,察觉她双手冰凉,赶紧扯了被子将她盖住,“我没嫌弃你,我只怕进了宫后护不住你。”
  柳儿头摇得更波浪鼓一样,“不用不用,小姐你放心,我会规规矩矩的,不会给你惹事,我、我连话也不多说!”
  薛静姝见她怕成这样,有些后悔刚才冲动说了那样的话,其实冷静想想,若把柳儿留下,她在府里无依无靠,对她恐怕更加不利。
  “是我说想岔了,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留下。”
  柳儿吸吸鼻子,可怜巴巴道:“小姐,我想起来了,当年我不是跟爹娘走散了,而是他们不要我了,你可别又把我丢下。”
  当时哥哥生病,爹娘跟她说,让她在庙里等着,他们带哥哥去治病,可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她则在孤身坐了一夜之后,落入人贩子手里。
  后来发了一场烧,把这段事给忘了,只以为自己是和亲人走散,才会被拐卖。
  刚才被小姐一吓,当年的记忆突然就涌现上来,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她浑身冰冷。
  薛静姝听了,又是心疼又是愧疚,轻声道:“你放心,这种话,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柳儿点点头,时不时仍抽泣两下,她沉默许久,道:“小姐,你之前说帮我找家人,其实我……没有很想他们,这么多年已经快忘了他们的样子了,我心里……已经把你当成我的亲人了,五姑娘她们喊你姐姐的时候,我也在心里偷偷喊你姐姐,我总是想,我要是有姐姐,肯定也会想小姐这样疼我。”
  薛静姝轻笑道:“我也巴不得你是我的亲妹妹,在我心里,你比亲妹妹还亲。”
  柳儿赶紧道:“那你以后不能再赶我了!”
  薛静姝点点头,“不会了。”
  柳儿这才擦擦鼻子,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小姐你快睡吧,明天要当新嫁娘哩,可不能顶着两个大黑眼。”
  她说着溜下床,钻进自己的被窝里。
  在山上的时候,因为炭火不足,两人经常挤在一个被窝里睡,可自从回了府,柳儿一直谨遵自己下人的身份,从不放肆,让别人有话可说。
  薛静姝也重新躺下去,闹了这一出,倒让她没精力想些有的没的,很快睡了过去。
  次日凌晨,皇帝派遣礼部官员告祭天地、太庙、奉先殿,他自己则前往长乐宫,给太皇太后行礼,告知即将迎娶皇后。
  太皇太后满脸欣慰地拉着他的手,叹了又叹,最终只道:“去吧。”
  皇帝拜别太皇太后,到崇德殿阅视金册金宝,命使节持金节、携凤撵奉迎皇后。
  此时薛府内早已灯火通明,宫里派来梳妆的嬷嬷已经到了,十几个人不言不语,就在一片肃静中给薛静姝上了大妆。
  而后苏姑姑引导薛静姝到了正厅,薛府所有主子都已候在此处,司礼官正向薛老太爷及薛二老爷宣读制文。
  待他读完,便将皇后的金册金宝安放在宝案上。
  薛静姝被女官引到拜位前,听侍仪女官宣读宝文,她双手接过金册金宝,行了三跪三拜之礼,册立大礼才算完成。
  之后不待薛家人再同她说话,钦天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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