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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贵女-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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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萤下意识觉得自己说谎骗人,但又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谎,要如何说谎。酒后的脑子混沌如同浆糊,何况,今天她的脑子是浆糊中的浆糊。
    不羁卿见懵懂的夏初萤,瞳孔突然一紧,呼吸一顿。他一伸手,拦住初萤的腰,一收手,又将初萤拉入了怀中,两人贴得很紧,甚至可以闻到初萤身上馨香之味。
    夏初萤吓了一跳,低头看了看两人几乎零距离的接触,眼中满是迷惑,小手下意识抵在不羁卿胸前,“好挤……喘不过气来。”
    不羁卿勾唇一笑,那笑容邪魅无比,他俯身低头,脸靠在初萤的面颊旁,“快告诉我,北申誉的这把刀是什么时候送你的,要说真话哦。”
    初萤皱眉,拼命地推着,却不知是因为自己力气太小了还是对方力气太大了,只觉得好像在推一面墙一般,而对方看起来明明那般瘦弱。“不……不说。”
    不羁卿的笑容加深,长长的睫毛垂下,与洁白面颊上洒下阴影,“如果你不说,我就吻你了。”
    “啊?”初萤一愣。
    “你不信?”说着,又靠近了许多,薄唇甚至碰到了初萤的俏鼻。
    夏初萤慌了,即便是喝多了,也知道这样不对,她不能被亲,不羁卿也不能亲她,如果真亲上了,问题就严重了。“不许亲不许亲,我说就是了。”拼命摇头如拨楞鼓。
    不羁卿灵活地抬起头,正好躲开夏初萤甩起的长发。“这才乖。”虽然听见实情比较高兴,但却又很失落,难道因为没亲到?
    “是哪天早晨……七夕节那天大清早,我正往赛场去,他就把我拦下来,非要送我佩刀。”初萤一边说着,迷茫的双眼一直盯着佩刀,随手把玩着。
    不羁卿心中突然不快,夺下佩刀想扔掉,但却怕第二日醒来的初萤生气,最终忍着怒气将佩刀挂在初萤的腰带上,“这刀很危险,不许把玩。”半威胁道。
    夏初萤想反驳,但随后想想,没什么反驳的意义,最后就乖巧的点了点头。
    不羁卿终还是没忍住,在她额头的刘海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但当唇离开头发时,眸子更冷,“他为何送你佩刀?”与眸中的杀气不同,声音依旧是温温柔柔,带着哄孩子的感觉。
    初萤道,“你不知道,这家伙在金銮殿上……”差点说出祭天礼,好在夏初萤仅存的理智让其闭了嘴,继续道,“软硬兼施地逼着我前来和亲,我才二十五岁,就要嫁给七十多岁的盟主,我多委屈啊。”说到委屈处,真的忍不住吸了鼻子。
    不羁卿轻笑出声,“笨蛋,如果不是因为你来和亲,我们也不会相视,你继续说。”
    初萤叹气道,“而后,他总觉得愧对于我,怕我一辈子守活寡,就要当我情人,”而后,抬头看向不羁卿,“你知道情人是什么东西吗?”
    不羁卿垂着眼,面无表情。“是什么?”
    “就是说,婚后盟主满足不了我,他来满足我,啧啧啧,还真是脸大,以为自己多帅呢,本公主还真不稀罕他。”说着,初萤高傲地哼了起来。
    不羁卿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将怀抱揽得更紧,直接将夏初萤紧紧抱在怀中,“没错。”北申誉,这个仇,他记下了。
    “他还说,他终身不娶。”初萤继续道。
    不羁卿微微一笑,“他想不娶就不娶?这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明明是绝美之笑,但却足以令人不寒而栗。
    一阵清爽的晚风吹开,夏初萤只觉得更加头晕眼花、浑身无力,无措地趴在了不羁卿身上,“你身上……好暖和……好舒服……”
    ……
    同一时间,另一地点。
    二夫人朱娜的帐扎包。
    灯火通明。
    但本应奴仆簇拥的寝室内,却只有两个人——二夫人和心腹雪菱。
    “那个药,真的好用?”二夫人一边将自己保养得宜的一双手慢慢浸泡在满是花瓣的温水中,一边慢慢道。
    雪菱阴险一笑,“放心吧夫人,这药绝对好用。”生怕二夫人不信,又补了一句,“虽然卖药之人很可信,但雪菱还是偷偷找人试过药了,后来施药人说,药效发作时,就好像喝醉了酒一把,头重脚轻,精神亢奋,但却不想呕吐。”
    “哦?还有吗?”二夫人满意地笑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兴奋,越来越高亢,最后就……开始淫、乱。”雪菱阴险的笑意越来越深。
    “呵呵呵呵,做的好,”二夫人太过兴奋,手还未保养完便忍不住拍了桌子,干净的桌面上立刻是水淋淋的手印,“如果是平日,如何将这药下给那小贱人还得大费脑筋,但赶巧,盟主竟然设宴,而又将本夫人安排在小贱人身边,真是上天送给的好机会啊,连老天都在帮本夫人。”
    雪菱连忙拍马,“夫人吉人自有天助。”
    二夫人越来越得意,“北申誉呢?安排好了吗?”
    雪菱道,“安排好了,刚刚命人穿着鸾国衣服冒充鸾国宫女,送去了纸条,再过一会,北大人就会准时赴约了。”
    “那小贱人这会儿怕是回去睡觉了,你的人手可有把握将她从房内偷出来?”二夫人又问。
    雪菱点头,“夫人放心,雪菱有十足把握。”
    正在这时,有人求见,二夫人让其入内。
    入内的是一名男子,侍从打扮,他神色慌张,道,“夫人、雪菱姑娘不好了,刚刚我们前去满堂院,却在归来的一群人中未发现金玉公主的身影,后来派人打听得知,金玉公主不在房中,不知去向。”
    “什么?”二夫人和雪菱齐齐一惊。
    “不在房中,那她去哪儿了?”二夫人急了。
    “夫人别急,请稍等片刻,雪菱去去就回。”雪菱道。
    得到二夫人允许,雪菱便快步离开帐扎包,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又折了回来,满头是汗,“夫人,我打探到消息了,有人见到金玉公主出帐扎包后便和三公在一起。”
    “和不羁卿?”二夫人惊讶,“贱人和废物,也算是绝配。”话音还未落地,突然想起来如今的三公已不是往日的废物了,心有不甘,“虽然不是北申誉,但只要是个男人就可以,倒是便宜那个小贱人了,只是,既要捉奸,就必须要知道两人在哪啊。”
    雪菱点头,“夫人放心吧,我这派人去找,部落就这么大块地,他们还能逃到哪儿去?”
    二夫人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却忍不住叮嘱,“一定要快,一定要抢在药效发作的时候找到两人,捉奸在床,看她以后还怎么有脸与本夫人争。”
    “是。”雪菱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二夫人又将她叫了回来,“再派几个人去满堂院盯着,如果小贱人回来,就重新实施计划。”
    “是。”雪菱领命,而后快步离开二夫人寝室。
    雪菱等人离开后,平日里伺候二夫人的侍女们这才重新进来,小心伺候着二夫人逐一保养。
    ……
    夏初萤还是有一些理智的,她不是没喝醉过酒,自然也是耍过酒疯的,但之前耍的几次,就是借着酒劲儿闹上一闹,但这一次却与之前酒醉不同。
    从前酒醉,无论是大醉还是小醉,都是胃里翻滚想呕吐,但这一次,丝毫没有呕吐的*,却只是越来越兴奋。
    她伸手想揉太阳穴,却发现自己没有一丝力气,软绵绵的。
    “头疼吗?”温柔好听的男声从她头顶传来。
    初萤抬起头,随着大脑的兴奋加剧,眼神也是越来越迷茫,“你是谁?你……好美。”

☆、108,表白

不知是夜晚还是因为酒醉,平添暧昧。
    醉眼朦胧的夏初萤无焦距地看着正抱着自己的男子,忍不住发出感慨。
    不羁卿吓了一跳,惊愕的看着夏初萤,即便知道夏初萤怕是醉了,却依旧吃惊得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一只手抱着初萤,以防酒醉的初萤跌倒,另一只手则是情不自禁抚上自己的脸,“我很美?”生平第一次因为自己的长相沾沾自喜。
    他不稀罕吸引别人,只要夏初萤觉得他美,就好。
    “初萤,你也很美。”他垂着眼,神情宠溺得恨不得融化。
    突然,不羁卿突然有种冲动,这种冲动在脑海中划过后,其余韵久久不能消失,甚至愈演愈烈。他想亲她!
    两人是“接过吻”的,虽然那个“吻”在夏初萤口中名为“人工呼吸”,但不羁卿却清楚的记得,双唇相碰时的柔美体验,多少个日日夜夜,只要闲下来,他便回味那动人的触感。
    夏初萤的意识逐渐消失,整个身子如同八爪鱼一般抓在不羁卿身上,小脸还在他身上蹭着。
    不羁卿睁大了眼,瞳孔却是猛然缩小,虽然从前未有过任何经验,但人的本能告诉不羁卿,夏初萤在邀请他!
    他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也算得上是君子,但最喜欢的女人在怀中,他却不想做君子。
    “初……初萤。”不羁卿轻轻呼唤。
    但对方却依旧毫无直觉的摸样,不停地蹭着他身子。
    最终,不羁卿薄唇一抿——什么君子不君子的,他也未因君子之风得到好处,倒不如……
    想着,不羁卿颤抖着抬起初萤的面庞,自己则是俯下脸。
    就在不羁卿下定决心一品芳泽时,一阵微风吹来,只见他消薄精致的耳廓动了动,眸中旖旎皆无,换之锋芒冷傲。
    他不动声色的拉来与夏初萤的距离,一只手拦着她的肩,“殿下,殿下,您醒醒。”声色担忧道。
    而就在他第一声“殿下”之音落地,角落里有两人赶到,那两人脸上大汗淋漓,可见是疾跑找了好一阵才找到这里。
    不羁卿抬起眼,好像突然发现了两人一般。“孟护卫、杜护卫,你们可算是来了,公主殿下刚刚折腾了好一会,找你们却找不到。”
    两人一愣,看向夏初萤,只见她好像真是累了,浑身虚软,但手却是不停抓着不羁卿的胳膊,好像还要攀上他身上一样。
    “……”两人很无语,从前并未听说公主殿下的酒品那么差。
    “给三公大人添麻烦,抱歉了,剩下的便不劳烦三公,由属下将公主送回满堂院吧。”孟勇一拱手。
    即便不羁卿十分不舍,但面上却丝毫未表现出来,只是无奈笑笑,见两名侍卫上前,便将夏初萤交到了两人手上。“需要我一同前往照料吗?”
    杜宇婉拒,“多谢三公,但天色已黑,您也早些回去休息,送殿下之事,又我们二人便好。”
    “好,”不羁卿道,“一路小心。”
    两人再次谢过不羁卿,这才抱着夏初萤,快步向满堂院而去。
    夜色中,一身白衣的不羁卿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垂下眼,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
    三人即将到达满堂院,夏初萤这才幽幽醒来,见自己竟在孟勇的背上,“这里是……哪?”她环顾四周,发现是在回去的路上。
    “殿下,您喝多了。”一旁杜宇担忧道。
    “喝……多了?”夏初萤揉了揉额头,却惊讶发现自己的记忆竟是一段一段毫无连贯,这真是喝多了吗?“不对……”
    杜宇不解,“殿下,您在说什么,什么不对?”
    因为颠簸,夏初萤本毫无吐意,却突然想呕吐起来,“快……放本宫下来。”
    孟勇脚步满了,迟疑道,“殿下,马上就回满堂院了。”
    初萤苦笑,“快放下……不然……本宫吐你身上。”
    孟勇却未放,“殿下您若是想吐就吐吧,属下不嫌。”
    头晕目眩的夏初萤翻白眼,“你不嫌……本宫嫌,快放下,快……”
    孟勇见公主坚持,无奈便将她放下,夏初萤跌跌撞撞,跑到一侧,扶着一棵树便准备吐,却怎么也吐不出。
    醉酒后呕吐不是见坏事,往往吐过后,脑子就能清醒许多。
    在一旁扶着夏初萤的杜宇对孟勇道,“这里离满堂院不远了,要不然你快赶回去,叫来些宫女。”
    “好。”孟勇同意,向着满堂院方向疾奔。
    因为无法成功呕吐,初萤就无法加快清醒,总觉得这次酒醉越来越诡异,与之前的大为不同,何况,她明明记得当时在桌上并未喝太多酒!而这断断续续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难以理解!
    正在这时,远方传来一群人的喊叫,“是谁在那里?”
    只有这一句话入了夏初萤之耳,紧接着她再次失去了意识。
    夏初萤不知道的是,这一群人是巡逻之人,巡逻兵见是金玉公主夏初萤和一名侍卫,赶忙跑过来帮忙,就在众人跑来之时,满堂院竟然突然着火,众人又是大惊失色,赶忙寻人灭火。
    一直保护夏初萤的杜宇先是忙于和众人讲解情况,忙碌中却发现忙汤圆着火,他忍不住向满堂院方向望去,而就这一望出了事,因为当他回过神来发现——金玉公主夏初萤不见了!
    ……
    当夏初萤再一次幽幽苏醒来时,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人竟然是北申誉。
    “是……你!?”初萤怒视,但因为药物作用,这怒视没有丝毫威慑力,一双大眼氤氲蒙蒙,如同在梦境中,面颊粉红红的,更是惹人怜爱。
    北申誉没想到夏初萤第一句话竟然是“是你”这两个字,也是一头雾水,“公主殿下,您说什么?”
    夏初萤怒视,最起码在她自己看来是如此。她愤怒指着北申誉,“原来,一切都是……你……”只觉得胳膊有千斤重,吃力抬起,最终却落在北申誉的身上。
    北申誉依旧想不通,“公主殿下,今日我收到纸条,说您要见我,就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而刚刚您的宫女将您送到这,说您喝醉了,吵闹着要见我,有什么不对吗?”
    夏初萤只觉得自己即将再次陷入昏迷,想拔下头上的发簪,但却无力举手,只能费力摸到自己另一只手,用尖尖地指甲狠狠抓了下去,企图用疼痛来保持清醒。
    但,让她失望的是,指甲再尖锐,手上却丝毫无力。
    “北……北……”夏初萤的意识逐渐模糊,“逃……逃……”勉强说完这几个字后,还略有明亮的双眼再次陷入混沌。
    “什么,公主殿下您说什么?”北申誉凑近了些,将自己耳朵放在夏初萤嘴边,想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但,等来的确实温暖芳香的气息以及湿软的触感。
    北申誉的双眼猛然大睁,因为他知道,金玉公主正在……轻舔他的耳朵。
    夜晚风凉,但因为这湿湿软软的触感以及若有如无的甜香,北申誉竟然觉得周身血脉扩张起来。
    他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向夏初萤。
    不知何时,初萤精致的发髻早已打乱,乌黑柔亮的发丝如同小瀑布般倾洒在小巧的肩头,因为头发盘了整整一日发髻,如今长发微卷,别有一种说不出的异域风情。
    北申誉的心猛然缩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以这种角度来观察夏初萤,此时此刻两人身份好像不是君臣,更好像是普通男女。
    她面色绯红,带着一种憨娇之笑,吟吟望着他,平日里那双藏有无数锋芒的眸子早隐藏在浓密的睫毛中,正好似藏于云后的月儿一般。粉红色晶莹小口微张,雪白贝齿若隐若现,这个姿势如此角度,好像是邀约一般。
    正放入今夜的一纸邀约。
    惊讶的北申誉下意识伸出舌头,碰了下自己干涸的唇。
    但几乎是下一刻,北申誉发现了不妥——虽然自己将佩刀送给公主,但如今怎么看公主都是喝醉了,如果……岂不是趁人之危!?
    夏初萤娇笑一声,如嘤咛,而后双眼一翻白,软软地躺在了地上。
    “公主,夜晚风凉,您别着凉。”北申誉一伸手,将夏初萤的身子接住,竟发现软香在怀,让他忍不住想收紧手臂。
    北申誉还是很冷静的,他的理智强于一般人,虽然胸口如同有只小猫一般挠得痒痒,但还是忍住将其纳入怀中的冲动。“公主,您醒醒。”
    北申誉未抱夏初萤,却不代表夏初萤不拥抱北申誉。
    这种名为“克麓”的春药很烈,无论男女服用,都会失去意识而做出淫荡之事,而醒来后却毫无印象。
    在药物的作用下,初萤攀在北申誉高大的身躯上,还不停地蹭着,“北……北……北……”喃喃。
    北申誉倒吸了一口气,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姓氏叫起来如此朗朗上口,一方面理智占据上风,知道此时不能动手动脚,另一方面又有无数声音劝说、游说他——佩刀不是送金玉公主了吗?不是发誓听从金玉公主吗?不应是金玉公主的人吗?金玉公主的要求怎么可以抗拒?
    无数声音交织一团,也是第一次,北申誉发现鸾国柔嫩如水的女子竟然这么惹人喜爱、招人怜惜。
    他长叹一口气,伸手将夏初萤抱在怀中,忽略自己略加沉重的呼吸以及身体的变化,将夏初萤拦腰抱起,紧紧纳入怀中。
    ……
    二夫人朱娜的心一直是吊着未放下,本以为下了克麓春药后将金玉公主夏初萤从房内偷出来,却得知初萤和三公不羁卿在一起,而正欲带人捉两人的奸,却得知其被两名随从发现,正送往满堂院。
    而二夫人正准备动用原本的计划去满堂院偷人,在满堂院潜伏的随从竟不小心将灯罩打翻,引发了一场小火灾。
    就在二夫人懊恼的以为计划要落空时,却没想到,雪菱带人趁乱将夏初萤掳走,这才松了口气,马不停蹄去寻盟主“散步”去了。
    整整一晚上,二夫人的心情时高时低,那种揪心的感觉甚至以为自己要得心疾一般。不过好在,“有事者事竟成”,也算是圆了她的心愿。
    如今,迎着飕飕的小凉风,二夫人佯装醉酒撒娇,非拖着盟主出来散步,而散步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刚刚夏初萤和北申誉见面的地方。
    盟主不羁寒虽身体硬朗,但毕竟上了年纪,忙碌了整整一日,早已疲惫,却被二夫人拽着出来散步,很是无奈。
    “朱娜,你我年纪都不小了,还是注意身体,早些歇息的好。”不羁寒语重心长。
    二夫人娇嗔,“谁说的,盟主在我心里,永远是年轻英俊的大英雄,就好像三十几年前初相识一般。”
    不羁寒笑着摇头,“是啊,这一晃,我们都认识三十几年了。”有了叙旧情怀后,便没了催促之意,开始与二夫人回忆起从前的美好时光。
    二夫人一边敷衍着盟主,一边激动得找寻方向。终于,到达了之前设定的地点,但二夫人却大吃一惊,因为——草地上空荡荡,上面被说人了,连半个鬼影都没有!
    “人呢!?”二夫人惊叫。
    盟主不解,“人?什么人?”
    二夫人赶忙挤出满脸笑容,“呵呵,夫君,呵呵,没什么,突然觉得浑身僵硬得很,想跑上一跑。”说着,真的小跑到了角落。
    二夫人自然不是想什么跑步,而是找暗中监视的手下,这个地点她不会记错,她手下忠诚耿耿也不会擅离职守,问题是,人呢!?
    ……
    当夏初萤再一次苏醒时,是被口中酸涩的草药汁弄醒。她疑惑地抬眼望去,却见北申誉用一只小酒盅喂着自己什么,那味道酸涩难咽,刺激得口腔生疼。
    “醒了?觉得头脑清醒一些了吗?”北申誉道,声音低沉,带着罕见的温柔。
    夏初萤紧紧闭上嘴,因为口中的酸涩,五官也是皱成一团。但不皱还好,一皱之下,竟发现脸上冰凉凉的敷着什么,因为皱眉,东西掉了下去。
    “这里是哪?”夏初萤的头脑越来越清醒,猛然想起昏迷前的一切——她推测自己中了什么药物,而这药物可控制人的意识,清醒时方还好,但若失去理智,却不知会做出什么。
    “我……”初萤正好询问自己是否做了什么,却惊讶发现自己不是平躺在床上,而是躺在水里。
    “是不是很冷?”北申誉问。
    能不冷吗?现在他们两人正在一处小树林里的溪流旁,不,真正在小溪旁边的是北申誉,而夏初萤本人则是平躺在水里,任冰凉的溪水流过自己的身体。
    但现在不是估计寒冷的时候,而是……夏初萤低头一看,差点惊叫起来,因为自己的外衣不知在何处,身上只有内衣。夏日的内衣本就薄如蝉翼,如今在溪水中,更与没穿没什么两样。
    北申誉道,“公主别担心,天黑我看不清。”
    初萤苦笑,就算是看清了又能怎样,还能挖出他的眼珠子?“罢了,我知道你在救我,我中药了?”苦笑是因为想到,自己早就不是什么黄花闺女,如今被人救了还唧唧歪歪,岂不是矫情?
    “是。”北申誉直接了当回答。
    “刚刚那酸涩的东西是什么?”虽然感激北申誉的搭救之恩,但却暗暗祈祷刚刚喝的千万别是什么诡异的东西。
    北申誉好像看出夏初萤在想什么,道,“公主放心,那是草药,”当看到明明惊恐害怕的夏初萤强撑镇定时,心底忍不住软了一软,声音也是柔和下来,“与你们鸾国医学不同,齐兰国医学本就不发达,甚至很多草药未有人命名。例如刚刚的药汁便是如此,在草原上,只要有人中毒,便取来那药,在嘴里嚼了,饮其汁液,一般的小毒都是能解的。”
    “是这样,”初萤视线在一旁的石头上,黑暗中,隐约能见平整的大石头上有不少植物残渣,想来刚刚自己喝的汁液就是出自这里吧。
    “我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夏初萤追问。
    北申誉看了夏初萤一眼,眉头皱紧,思索了好半晌才道,“你就当是让人失忆的毒吧。”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因为太过激动,夏初萤竟从小溪中猛然坐起。
    北申誉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刻意避开眼前的“美景”,“那个药,你最好还是别知道。”
    初萤这才发现,因为浑身湿透的原因,胸前衣服几乎透明,她用双臂掩住胸口,而后从小溪中站起来,“北申誉,你忘了送我佩刀时说的话了?”她就这样好不扭捏的站在北申誉身旁,即便几乎全裸,但她知道,北申誉绝不会越矩看她一眼。
    北申誉偏过头,闭上眼,月光洒在他光洁的面上,更显冷漠刚毅。“记得。”
    初萤撇了他一眼,“你说过,今生今世忠诚与我,如今我问个问题,你便不肯回答了?”
    北申誉微微睁开眼,但确实看向地面,“我不说,是保护公主,不让公主想起不堪之事。”
    “不堪!?”夏初萤大吃一惊,正欲拧干衣服上水分的动作也停下,“怎么不堪……不行,你快告诉我。”
    北申誉依旧沉默。
    初萤见状,直接伸手拽住北申誉的领口,揪了起来,“快说!”
    即便领口被揪住,但北申誉却一直不肯说,更是死死地闭着眼。他的睫毛不算长,但十分浓密,闭上眼后,给人一种无论用什么方式都无法撬开的感觉一般。
    “说啊!”夏初萤急了,狠狠摇晃领口。
    而北申誉依旧不肯说,闭着眼,任由初萤摇晃。当他偏过头去之时,洁白的月光擦在他的脖上,初萤眼尖的发现了一枚红。
    初萤一只手拽着北申誉的衣领,另一只手则是去触碰那抹红。
    夏初萤不是黄花大闺女,成过亲生过子,该发生的都发生过,该经历的都经历过,而北申誉脖子上的朱红色的淤血,她自然不会误会为胎记,只因这独特的形状。
    吻痕上,有种轻微的痛,当夏初萤的手触碰上时,北申誉皱眉,微微睁开眼,也猜出自己脖子上到底留了什么东西。
    夏初萤颓然地放开北申誉,“是……那种药,是吗?”难怪刚刚北申誉说,不想让她想起不堪,确实是……不堪。
    北申誉点了点头,“是。”
    夏初萤的心狠狠一落,有种眩晕无力感,“我和你……做了那种事吗?”
    北申誉心中一敛,一种诡异之感一闪而逝,“没有,当时你说逃时,我未听清,一直在猜测其意。后来你失去意识后性情大变,我才猛然发觉你中药了,断定这是个埋伏,便带你离开。”
    “性情大变?”初萤捂着胸口,心底有种愤怒、有种悔恨,种种情绪交织,“怎么个……性情大变。”咬牙切齿道。
    北申誉愣了下,又闭嘴不语。
    “既然我们没发生什么,你倒是说如何性情大变!”初萤大喊道。
    北申誉挣扎片刻,冷静道,“公主您不停的亲我。”
    “……”初萤捂住脸——她的一世英名!“不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必须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此时我们两人怕是沦为奸夫淫妇了。”
    北申誉也点头,“这是个圈套。”
    “是……哈秋!”初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实在是周身水淋淋的,一阵晚风吹来,更是冰凉刺骨。
    “还请公主见谅,为防止一会回部落被人看到你换了衣服,我斗胆将你外衣脱下,只着里衣浸水,所以公主你的外衣还是干净的,只要换上便是。”北申誉说着,伸手一指另一开干燥石头上,叠得平平整整的衣裙。
    “谢谢。”夏初萤扔下这两个字后,便赶忙抱着衣裙闪到一棵树后。
    草原即便有树林,也不会太大,最大的树最多也是碗口粗细,根本无法遮身,但夏初萤却潜意识知晓,北申誉不会偷看,虽然对其不算了解,但这种感觉却很强烈。
    因为里衣湿了,夏初萤干脆将自己脱了干净,把里衣拧干擦掉身上水分,这才套上外衣。
    不得不感谢繁复的宫廷衣裙,层层叠叠,即便是少了几层,从外面也是看不出的,虽然白天很热,但在夜晚时保暖性还算不错。
    从树后转身回来,“我好了。”初萤对北申誉的声音不再是从前那般拒之千里了。她对北申誉一直是憎恨、厌恶的,无论是因其逼迫自己前来和亲,还是因送佩刀而险些被二夫人抓了把柄。
    但如今,夏初萤对北申誉的敌意消失,不仅仅是因北申誉救她脱离陷阱,还有的便是对北申誉的欣赏。
    心中不由得再一次感慨,为何北申誉不是鸾国人,若在鸾国效忠皇兄,那该多好。
    “谁下的药,你有线索吗?”夏初萤冷静问。
    北申誉抬眼看了一眼穿着整齐的初萤,而后点头,“知道。”
    初萤大惊,更可以说是对北申誉的惊艳,这人实在是……太能干了吧?短时间内便能察觉出危险,而在这短暂的时间竟能找到线索。别说别人,就是她夏初萤,也只能是仅仅怀疑二夫人所为。
    “是谁?”夏初萤急问。
    “二夫人。”北申誉依旧是面目平静,回答道。
    果然,与初萤的猜测相同,却依旧不解,“你怎么知道会是二夫人?”
    北申誉站起身,“公主殿下,你随我来。”说着,向小溪的另一侧而去。
    树林稀疏,月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借助月光以及溪水反射的光芒,初萤见到地上躺着个人,确切说是个死人。“这人是?”
    “当时我发现你情况不对,便察觉出是个陷阱,而若真有布下陷阱,在暗中便定会有人监视。”北申誉回忆当时的情景,却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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