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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贵女-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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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对着两人中间空隙闯了过去。
孟勇和杜宇两人不敢轻易出手,毕竟公主还在不羁丹手上,只能紧跟其后。
满堂院顿时如同炸开了锅,公主被劫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四公不羁丹。
“臭鸡蛋,你放下,臭鸡蛋,我好难受!”这不是夏初萤第一次被不羁丹扛着,但今非昔比,前一夜未睡,白日又没有睡觉的习惯,如今刚刚睡下又被折腾起来,还用这种姿势狂奔,很是吃不消。
“蠢公主,纱丽要死了。”不羁丹一边跑,一边抽空飞快道,气喘吁吁。
夏初萤的心咯噔一下,闭上了眼,“人,总有一死。”人如此,马也如此。
不羁丹却不肯,“不,纱丽不能死。”斩钉截铁。
初萤一愣,睁开眼,抬起头,在颠簸中能见到不羁丹的背,贴在身上,怕是已被汗湿透了。“为什么?”
不羁丹没第一时间回答,只有粗粗的喘气声。
临近马棚,隐约能见到人满为患的帐扎包,不羁丹这才道,“纱丽死了,鸡蛋怎么办?臭鸡蛋已经没有母亲了,难道鸡蛋也要没有母亲?我们到了。”
就在夏初萤想要回应什么的时候,突然一个急刹车,倒挂的初萤只觉得胃中翻滚,好悬没吐出来。
“该死的臭鸡……”初萤的话还没骂完,只觉得天旋地转,人已经离开不羁丹的肩膀,双脚落地,站在了地上。
“公主殿下……”身后一群人的喊声,有男有女,皆是满堂院之人。“公主殿下您怎么样了?”
“本宫……”夏初萤正要回答,却又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浑身*的一阵热。低头一看,原来不羁丹把自己的袍子脱下来,套在了她身上。
“你穿的少。”当不羁丹说完这句话,人已经呈大字型躺在了地上,身上*如同刚从水坑里爬上来,脸上苍白一片,怕是刚刚疾跑用力过猛,如今虚脱。
夏初萤又是一阵干呕,“臭鸡蛋,你这袍子多久没换了,臭死了!”其实倒没有什么味道,但这湿哒哒的感觉,让爱干净的初萤浑身难受,现在她不仅想脱了不羁丹的袍子,连自己被染了的衣服也想脱干净,只想跳浴桶里拼命洗。
格图见夏初萤来了,赶忙跑了过来,双膝跪地,“金玉公主殿下您来得正好,纱丽它怕是要不行了。”
夏初萤呕得要死,什么叫“来得正好”?她分明是被人劫来的!算了,正事要紧,等纱丽的事解决完,她非要了臭鸡蛋的命不可。
“本宫看看。”说着,大步进了帐扎包。
这回彩蝶也跟了进来,陪在夏初萤身旁。
初萤在纱丽身旁蹲下,伸手放在纱丽脖子的血管上,只觉得那脉搏已十分缓慢。再看纱丽虚软的四肢,已经滚烫的体温,心中暗道,这母马怕是熬不过这一夜了。
夏初萤看着母马腹部染血的绷带,总忍不住想起自己当年经历的一切,苦笑着摇了摇头,“纱丽,看来你没有当初本宫的幸运罢。”
人们见夏初萤摇头,心中知晓,纱丽凶多吉少。
初萤刚要站起身来放弃,却见到纱丽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的不是她,也不是任何人,而是站在一旁的小马。
小马上前,继续用鼻子拱纱丽的鼻子,眼神满是悲伤。
——臭鸡蛋已经没有母亲了,难道鸡蛋也要没有母亲?
突然某人的一句话钻入夏初萤的脑海。
浑身*的,只要想到这是别人的汗水,夏初萤便觉得胃里翻滚,想呕吐,但浑身的暖意却依旧未散去,好像被人从背后抱紧一般,有种莫名的存在感和安全感。
夏初萤转过身,看着门外地上依旧平躺面色苍白的不羁丹,唇角不动声色地勾起,精致的面颊泛起一个外人很难察觉的笑容。
“殿下,我们回去吗?”彩蝶轻声道。
夏初萤本就淡淡的笑容慢慢散去,剩下的唯有严肃与认真。“不,纱丽还没死,我们不应该放弃。”
一旁的格图听见夏初萤的话,面色慈祥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认同与赞许。
“来人,来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女皆可。”夏初萤突然来了干劲儿,挽起碍事的袖子,不羁丹本就身材高大,四肢更是出奇的修长,而不羁丹的袍子穿在夏初萤身上,大得不能再大。
“公主殿下,奴婢为您取其他衣服吧。”彩蝶道。
夏初萤摇头,“没时间了。”看到一旁的小马鸡蛋,她俯下身,靠近小马,轻声道,“小鸡蛋,如果本宫将你母亲救活,你一定要好好感谢臭鸡蛋,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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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以为会断更,上午去医院检查,没想到检查结果要下午出,也就是说一整天耗在医院。晚上回家时,大脑一片空白,一丝灵感都没有,好在,临午夜十二点前挤出来了。
今天更新迟了,抱歉了!
☆、94,夜里相见
帐扎包里的人都放下手中工作,默不作声围着,惊讶平日里如同孩童一般的金玉公主会有什么作为。
“剪刀。”夏初萤仔细观察母马纱丽的情形,伸出右手手掌,默默说了句。
立刻有人将剪刀放在初萤手心,原来是一直跟随其后的彩蝶。
而反观彩霞和秋云两人,即便是咬着牙进了帐扎包,但脸上也是苍白一片,毕竟是从未经历过这些血肉风浪的少女,根本无法指望上,倒是彩蝶,眼神中虽有惧色,但依旧咬牙挺着,淡定自若。
剪开缠在纱丽腹部的带血纱布,打开一看,血肉模糊。
夏初萤眉头拧紧,如果她没记错,当时自己的伤口打开时,虽有难看的疤痕,但皮肤却十分工整。而母马的状况,应该就是苏涟漪口中所说的“感染”吧。
一边研究着,初萤将剪刀向外一递,彩蝶赶忙接下,放在安全位置。
人群中的阿古捏见到这一幕,不得不说,大大惊艳。他之前还真的以为彩蝶就是柔弱只会缝补的女子,但其今日的震惊和坚强,让他敬佩。
“匕首。”初萤又伸手。
彩蝶立刻找到锋利匕首,手捏刀身,将刀柄放在初萤手上。
初萤拿过匕首后,用烈酒消毒,之后便向母马的腹部伸去。她本以为自己胆子很大,但当匕首即将触碰到母马腹部时,手依旧忍不住颤抖。她苦笑一下,原来她没自己想象中的勇敢,看来还是要劳烦孟勇或杜宇了。
正当夏初萤准备转身寻人时,只觉得手上一暖,有人连手带刀,将其握在掌心。“你指挥,我来。”竟然是不知何时爬起来的不羁丹。
夏初萤惊讶地扭头看去,只见身着白色半透明里衣的不羁丹直直盯着母马腹部伤口,双眉拧着,平日里纨绔的黑眸中满是严谨。
初萤将手动了动,不羁丹心领神会,微微将手掌松开,以便初萤将手收回,只剩匕首在其掌心。
当手离开不羁丹的手时,夏初萤这才惊讶发现,原来不羁丹的手那么大、那么暖,其手之大,竟可以将她的手完完全全包在掌心里,他的手那么热,竟让她有种安全感。
安全感!?
夏初萤想到这三个字,立刻觉得哭笑不得。安全感个屁,对方也只是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再说,这天下,不会再有人给她安全感了。
初萤狠狠闭上眼,强迫自己将杂念撇除,再次睁开双眼时唯有清明,“看到这里的烂肉了吗?小心割下,千万不要碰旁边完好的皮肤,否则它会疼。”伸手指着一处糜烂的肉。
“好。”不羁丹半跪在地上,浑身肌肉绷紧,小心翼翼地割下烂肉。
整个帐扎包悄然无声,仿佛此时割肉的不是不羁丹,而是在场的所有人一般,每一人都绷紧了弦。
汗,从不羁丹额头皮肤涌出,因为承载大量水分,不得不滴下,又因汇聚了更多汗水,最终如同小溪一般流了下来。
一块烂肉被小心割下,期间母马一动没动,也不知是不羁丹手艺精湛,还是母马没有力气挣扎。
紧接着,第二块烂肉、第三块烂肉。
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将母马伤口腐肉清理完毕,而不羁丹再次被汗湿透,浑身水淋淋的,半透明的里衣更是彻底透明,贴在他的皮肤上,一条条肌肉纹理彰显。
初萤重新拿起一旁的药箱,伸手触碰到药箱角落处一只纯黑色的小瓶子。那瓶子毫不起眼,放置的位置也是不在显眼处,但当夏初萤的手触碰到那瓶子时,彩蝶等人都大吃一惊。
“公主殿下,万万不可!”彩蝶惊叫。
在场所有人也都惊讶地看过来,心中不解,难道那瓶子里是毒药?但若金玉公主想置纱丽于死地,刚刚为什么又费那么大工夫清理烂肉?
不羁丹也是一头雾水,他扭头问夏初萤,“这黑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在众人或惊讶或好奇或惋惜的目光中,夏初萤将黑瓶子拿在手中,轻轻抚摸,“这是一瓶特效药,可立刻停止伤口*,无论多重的伤,都能停止其继续恶化。在鸾国有个传说,这药,可让死人复活。”死人复活只是传说,她自然知晓。
别说不羁丹,就是在场所有人听到这药的功效,都是大吃一惊。
格图忍不住道,“金玉公主殿下,这药很贵吧?”
初萤轻轻笑了下,“何止是贵,可以说是无价。”
不羁丹凝眉,“这药是用什么材料,只要你开出来,我立刻派人准备,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给你弄回来。”
初萤摇了摇头,“没人知道这药的配方,因为这药的发明者以及制作者,失踪了。”
“失踪了?”不羁丹一惊,“去找啊,派出人手,我就不信找不到个大活人!”
夏初萤突然轻笑出声,精致的面容因为有了笑意,在这深夜中竟如同昙花一般美丽。“那个人叫苏涟漪,如果你能帮我找到她,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就会一一答应。”
不羁丹发现夏初萤眼底的悲伤,“她对你很重要?”
初萤默默点了点头。
不羁丹苍白的脸上薄唇勾起,“好,就这么定了,等纱丽的事儿结束,小爷我就着手帮你找人,放心,这人小爷我一定帮你找到!”
鸾国那么多人都找不到,单凭你不羁丹就能找到?夏初萤无奈地笑笑,但当看到不羁丹干涸的嘴唇时,心中暖流涌动,“好。”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不羁丹的这片心意,她领了。
就在夏初萤将黑色瓶子的盖子拔出时,秋云、彩霞等人纷纷跪倒,“公主殿下,万万不可啊,这神药是涟漪郡主留给您的,整个鸾国都找不到第二瓶,这是未来您的保命药啊!”
金龙部落的其他人也都忍不住惋惜,纷纷表示,这药应该留给公主自己用。
不羁丹看了看母马、看了看小马,又看了看夏初萤,终于道,“蠢公主,这药如此珍贵,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
“纱丽怎么办?”初萤问。
不羁丹看了一眼名为“鸡蛋”的小马,茫然道。“生死有命,它即便无法接受也得接受,例如我。”当年,当他得知自己母亲在暴风雪中丧生时,也是无法接受,却不能改变结局。
夏初萤没再和不羁丹废话,而是将黑色瓶子里的药粉小心倒在母马的伤口上。
众人屏气吞声,一个个脸上都如同见了鬼一般,其中面色最夸张的不是别人,正是不羁丹。
不羁丹的脸上,除了震惊,便唯有震惊了。——蠢公主,真够……蠢的!
格图满是细纹的眼角湿润了,她带着茧子的手捂住嘴,身子微微颤抖。
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其实就是苏涟漪提炼磨制的青霉素药粉,消炎良药,在现代中国连三岁小孩都能叫出名字,但在古代鸾国,却真真正正是神药、圣药。
“重新缠绷带,孟勇、杜宇。”初萤冷静指挥,因为母马很重,身上伤口不容得有闪失,便直接让体力强健的影魂卫来。
“是。”勇猛和杜宇两人齐齐上前,一人在首一人在尾,两人合力将纱丽抬起一些。
围观人群不禁再次感慨金玉公主身边卧虎藏龙,两名看似瘦弱的侍卫竟然力大无比。
而后,夏初萤与彩蝶两人配合,不一会,便将纱丽的伤口重新缠好。
“这样就行了?”不羁丹问。
本以为夏初萤会讽刺他,但没想到,初萤只是低声道,“外伤处理完毕,还有体内炎症需要消除。”回过头来问格图,“有沸水吗?”
“有,这里。”格图手脚利索提来热水,恭敬放到一旁。
“盆。”初萤又道。
有人立刻拿来一只盆子。
蹲久了腿麻,夏初萤直接坐在地上,开始研究起药箱里的药来。原因很简单,若此刻派人回去取药,一个来回再加上煎药,怕是要浪费不少时间,母马的情况看起来刻不容缓,必须要尽快服药。
那最快的方法便是直接用药箱里的药粉冲兑成药汁,何况这些药粉都是极品药材,不是一般地方能寻得到的。
“公主殿下,这药价值连城啊!”彩霞心疼道。
夏初萤点了点头,“是啊,本宫也知道,但没办法,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鸡蛋失去母亲?”她没说母马死去,而是用另一个角度述说,这无意之举,却勾起了某人的回忆。
刚开始,夏初萤还有选择性的挑挑拣拣,到后来,差不多药效的直接整瓶的扔,整整一大箱子的药,用了大半。而剩下幸存的药,一般都是活血化瘀这种不适合止血的药材。汤药勾兑了整整一盆,而后用勺子慢慢搅匀后,待温度稍微温了下来,扭问不羁丹,“今天本宫做的专门给鸡蛋喂奶的袋子,你带了吗?”
不羁丹点了点头,“带了,在衣服的内侧兜里。”
初萤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拿出来啊,还等什么,你是不是傻?”
若往常,被夏初萤骂后,不羁丹非火起来不可,但今天,不羁丹却一点火气都生不起来,伸手指着初萤的胸前,“衣服在你身上,袋子在衣服的里怀,你确定要我拿?”
夏初萤一愣,狠狠瞪了他一眼,“确定个屁!”狠狠地骂过后,将勺子扔下,伸手开始在依旧湿润的袍子里找传说中的暗兜,没一会便找到,将袋子从兜子里拽出来。
围观众人都憋着笑,突然觉得四公大人和金玉公主真好像金童玉女一般,两小无猜、欢喜冤家,若两人真能在一起,那该多好。
众人想到不久以后,青春貌美又心地善良的金玉公主就要嫁给七十多岁的盟主,心中不免憋闷。他们对盟主是百分百的忠诚,伟大的盟主值得一切好女子许配,但金玉公主……却依旧可惜。
一种温馨与和谐,类似于粉红色的彩云蔓延在两人之间,人群中一些敏感的都仿佛察觉,可惜,两个当事人却丝毫没体会。
“看什么看,撑着。”初萤将袋子最下面的口用线系结实后,扔给不羁丹。
不羁丹乖乖拎着袋子的开口,“自己犯蠢还骂人,有没有天理?”
“本宫就是天理!”夏初萤一边随口和不羁丹拌嘴,一边端起药盆,将药汁倒入进去。
“还说你们鸾国没掉包,这不是露馅了?说好的金玉公主,最后掉包成天理了,不行,回头得找你们鸾国皇帝问问,做人怎么这么没信誉呢。”不羁丹一边贫着嘴,一边手脚利落的将袋口扎紧。“我说蠢公主,难道要用喂鸡蛋的方式喂纱丽?”
初萤抢过装满药汁的袋子,“纱丽这般虚弱,难道还能自己喝?”说着,初萤站起身来,却不小心踩到了袍子下摆,差点摔倒。
不羁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初萤的胳膊,“腿短。”
初萤没好气地瞪他,“大男人的穿裙子,你也不怕变态。”说着,挣脱了不羁丹的手。
众人就这么静静听着两人的你来我往,非但不觉得战火硝烟,反倒是温馨无比,再次默默感慨,两人真是相配。
其实不羁丹也不想和夏初萤拌嘴,但就是觉得如果不说点什么,气氛很怪,很是尴尬。
初萤捏着袋子口,将之前用丝线解开,而后放在母马的口中。“臭鸡蛋过来,扶着它的头。”
不羁丹乖乖过去,按照夏初萤的安排,扶着。
喂药的速度很慢,毕竟纱丽处于半昏迷状态,一袋子药,喂了整整半个时辰。
喂好了药,夏初萤将空袋子扔给不羁丹,“洗干净了,回头还得给鸡蛋喂奶。”
“哦。”不羁丹折好,装在裤兜里,反常的温顺。
一旁的格图察觉到,纱丽的呼吸比之前重了许多也匀了许多,便说明,这不是昏迷而是入睡。“公主殿下,格图不知如何表达感激之情,格图发誓,从今以后除了效忠盟主,也会效忠公主殿下。”虔诚地跪在夏初萤身前。
围观众人虽未齐齐下跪,但也是震惊,要知道,六十岁格图在部落中虽然低调,但其身份却不普通,她从前伺候过盟主的母亲,年纪虽不如盟主大,但却备受盟主尊重。
夏初萤自然不知道格图的身份,只以为其是一名在马棚中工作的老妪。“格图你起来吧,本宫还有些事要交代,”说着,伸手指着母马的绷带,“此时为夏季,纱丽身上有伤口,你们一定要小心,万不能让蝇虫叮咬,否则伤口恶化,本宫可没有第二瓶神药了。”
“是。”众人齐齐道。
“好了,本宫能做的也都做了,剩下的就看老天爷的安排了。”初萤起身,不慎再次踩到袍子下摆,这一次又是不羁丹拽住她胳膊。
夏初萤狠狠瞪了不羁丹一眼,不羁丹耸肩。
“我们走。”初萤一想到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不羁丹的袍子便觉得晦气,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脱衣服,强忍着,拎着袍子向门外而去。
满堂院的一众人也紧随其后。
走在最后的是彩蝶,她将药箱中的瓶瓶罐罐摆放好,安排人手,将公主的东西一一抬回去。当收拾完毕准备离开时,见到了人群中的阿古捏,眼神闪躲,神情慌张。
阿古捏冲上前去,想对她说什么,但彩蝶却闪开了,快步离开,只留下阿古捏愣愣看着彩蝶远去窈窕的背影。
“真没想到,金玉公主竟然还是神医,原本我以为盟主会娶一个绣花枕头呢。”人群中,隐约传来一道中年女子的声音。
而后,有人响应,“是啊,如果是绣花枕头还好些,如果请来一尊大佛才麻烦,不过现在真好,金玉公主竟然这般平易近人又心地善良。”
“是啊,不仅善良,金玉公主还慷慨大方,听说那些药很值钱呢,而金玉公主竟然愿意用那么珍贵的药救一匹马。”
人们纷纷讨论开了,说的都是金玉公主的好话。
穿着里衣的不羁丹站在帐扎包门口,望着满堂院众人远去的身影,心中的愧疚越来越浓,想想从前自己是怎么刁难蠢公主,只想狠狠抽自己几下。如今,他是真的想对蠢公主好,不是那种刻意的讨好,而是发自内心的,绝不求回报。
……
子时,正是人们酣睡正浓的时候,不羁丹却怎么也睡不着,因为隐约能听见院子里鸡蛋的叫声。
鸡蛋想妈妈了,也不知纱丽怎样了。
不羁丹一骨碌坐起身来,因为想到,鸡蛋的叫声会不会影响其他人的休息,如果那样,他可就是罪人了。
于是,做了个决定,带鸡蛋看妈妈去,无论鸡蛋会不会因为见到妈妈而开心,最起码不会扰民了。
黑色中,一人一只小马向马棚而去。
不羁丹怎么也没想到,当他到马棚时,却见到夏初萤坐在纱丽身边,用沾满烈酒的帕子一遍一遍擦拭纱丽的身体,灯光下,夏初萤那张稚嫩的面容,那般柔和神圣、纯洁美丽。
------题外话------
前几天只是流鼻涕,怎么也没想到感冒来了,越来越重…。求安慰。
☆、95,不羁丹的诚意
卿园,是不羁卿所居住院子。
不羁卿憧憬鸾国文化众所周知,而“卿园”这个名字早就在不羁卿心中,却从未公开命名,原因很简单,怕被人嘲笑。
但今非昔比,如今的不羁卿,早就不在乎外人看他的眼光。
整整几日,不羁卿在书海中如饥似渴地阅读,无论是哪个种类,只要是到手的书籍,都会疯狂翻阅,恨不得将每一字都记于脑海。为何他如此疯狂,实在是这些书籍不是随意能得到,是托了金玉公主的福方能读到。
侍女银芝端着奶茶入内,适逢不羁卿捂唇轻咳,一下子火了,快走几步作势要抢书,“三公大人,都这么晚了,您还……”
银芝的声音戛然而止,剩下的内容被活活吞了回去,只因不羁卿的淡淡一瞥。
不羁卿的容貌是极其阴柔的,别说威严二字,便是最基本的威吓,也很难从这张绝美柔弱的面孔上发出,但此时此刻,银芝却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因不羁卿那双微眯的眼中发出的冷光。
银芝萌生怯意,但在这院子骄纵了这么多年,脾气哪是说收就收的?
只听撕拉一声,银芝已将不羁卿手中的书抢了下来。“三公大人,当侍女的本不应该干涉您的私事,但三夫人交代了,让银芝照顾好三公,如果三公身子累坏了,夫人怪罪下来,银芝可担当不起。”
不羁卿垂眼盯着银芝手上的书,淡淡道,“你胳膊上的伤,可好了?”
银芝突然想起三公先是伤了她,而后又捏了她伤的一幕,面色一白,向后退了一退。“好……好了,多谢三公关心。”
不羁卿身子一斜,优雅地靠在桌上,胳膊撑着面颊,“将书放回来,既往不咎。”
银芝后背涌起一层冷汗,下意识想将书乖乖放回桌上,但又觉得很没面子。“三……三公大人,银芝可是夫人安排的侍女,您……您若是伤了银芝,难道不怕夫人生气?”她知道,三公虽不说,但却十分在意夫人。
不羁卿将视线慢悠悠移到银芝的脸上,一双本婆娑飘渺的美眸,此时犀利得犹如锋刃。“上次刺了你胳膊,母亲可曾生气?”
银芝面色一白,“夫人她……夫人她……”好像真没表现出什么愤怒的神色。
“答案,自在你心中。”不羁卿慢慢道,“再说一次,将书放回来。”声音越来越冷,而在冷冰冰的声音中,又夹杂了一丝杀气。
银芝也是个悍女,她噗通一声跪下,但手上依旧死死捏着书,“三公大人,银芝如何伺候您,难道您不知吗?您……您……您真的忍心伤银芝?”
“恃宠而骄。”四个字,一字一顿地从不羁卿的薄唇中而出,他端过桌角银芝刚刚放下的奶茶,白皙修长的手指慢慢抚摸滚温热的茶杯。
银芝突然不寒而栗,不知何处而出的强大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
“书放下,你出去。”不羁卿终还是叹了口气,声音柔和下来。
银芝的心这才彻底放下,心有余悸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就知道三公大人是吓唬银芝的,这书,银芝可以还给三公大人,但夜深了,三公大人还是……啊……”
一声脆响,茶杯在银芝面前摔得稀碎,而不羁卿则依旧平静坐在椅子上。“银芝,你真以为本三公拿你没办法!?跪下!”
银芝下意识跪下,但双膝刚碰地,又嗷地尖叫了一嗓子,原来她双膝落地的地方,正是满是茶杯碎渣的地方。又因她无丝毫防备,这一跪极其用力,膝盖顿时见了血红。
银芝刚想爬起,不羁卿却冷冷道,“让你起来了?”
银芝一愣,抬起的脸上满是惊恐。
不羁卿叹了口气,苦笑了下,“算了,起来吧,记住,以后不要再干涉我的事了,下去好好治伤吧。”他在自嘲,难道他不羁卿只会用些小聪明来刁难自己身侧的侍女?银芝虽过,但出发点却是好的,而他心底浓浓怨恨不应对银芝来发,而应对从前曾嘲笑他的人,每一人。
银芝这回是真的涨教训了,爬起来时,却因膝盖的疼痛再次险些扑倒,“是……是……银芝再也不敢了……”
不羁卿微微点了下头,当他一抬眼时,大吃一惊,失色的面容比银芝更为苍白,因为一名女子的身影映入他眼帘,这女子是他曾日日思念的,却怎么没想到,他“小人卑鄙”的一面竟被她看见。
“母……母亲!”不羁卿赶忙从桌旁绕了出来,到女子身前恭敬道。
这女子正是三夫人华月。
不羁卿慌张,刚刚那从容淡定早已荡然无存。
华月见到慌张的不羁卿和受伤的银芝时,并未表现得多惊讶,而是侧过头平静对银芝温和道,“你下去吧。”
银芝福了身,蹒跚地退了出去。
华月身后的侍女赶忙上前,将地上茶杯碎片收拾完毕,便齐齐告辞,恭敬退下。
不羁卿心中忐忑,但下一瞬间,却因另一种突如其来的念头将忐忑抵消,只见苍白的薄唇重新恢复了血色,“母亲今日竟有了闲心,来儿子这里闲坐?”两个闲字,满是讽刺。
华月抬起头,目光沉静如月色,但逐渐却如同被乌云遮盖,只有幽怨。“其实我夜夜都来,只不过从未进来罢了。”
“为何?”不羁卿挑眉,俊美的面容带着淡淡戾气。
华月能感觉到不羁卿周身的排斥,却也没急着解释,只是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转身欲离开。
“等等!”不羁卿急了,一把抓住三夫人的胳膊,却发现,庞大衣衫下,自己母亲的胳膊却很是瘦小,“难道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解释的吗?”从质问,慢慢变为咆哮。
三夫人回过头来,仰头看着自己阴柔俊美的儿子,笑得慈祥,“卿儿,总有一日,你会明白母亲的一切苦衷。”说着,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其面颊。
不羁卿只觉得自己母亲的手掌异常温暖,这是他最憧憬的感觉,他甚至希望时间永远停止,定格在他享受母爱的一刹那。
“母亲,你知道我多想您吗?”不羁卿哀怨道。
三夫人也是极为动容,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那您想我吗?”不羁卿问,声音颤抖。
三夫人笑着点了点头,闭上眼,一滴泪从面颊迅速滑下。
“那您为何不像二娘疼爱二哥那样,像大娘疼爱大哥和四弟那样疼爱我?”不羁卿一边说着,一边将捏紧华月胳膊的手逐渐收紧,用的力气越来越大。“母亲,难道您真的那般势力?那般冷血?除非我建功立业,否则您便不认我这个亲生儿子?”
一旁的侍女很是担心,犹豫着欲上前劝说,却被三夫人制止,“你们出去吧。”
“是。”侍女们依言退下。
不羁卿渐渐松开了手,心中的窃喜犹如黎明前的曙光。“母亲,难道您有难言之隐?”
三夫人苦笑着点了点头。
“您是怕太过宠爱孩儿,让父亲误我以为被溺爱而不成材,最终剥夺了我舒适的生活,对吗?”从小到大,他一直不解原因,多次询问部落智者,而这个理由是智者的答复。
三夫人皱起眉,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不是?”不羁卿懵了。“难不成,您希望孩儿化悲痛为力量,振作成才?”
三夫人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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