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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侯(月若)-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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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瞧,还说不是死心眼,”王伶睨一眼,鼻孔里抽着冷气,没好气道,“我真不明白七小姐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你不要忘了你父王曾经对你说过不愿与二房结亲的事。”
“就是,一航,姑母劝你别把云可馨想的太好,”傅怜音只要一想到这十几年来受得“罪”。气都不打一处来,秀美的脸透出红黑,“过继到三房十几年来。我哪里亏待过她?可到头来却搅得三房不宁不说,还使得老爷的心离我愈来愈远,整个就一只白眼狼。”
“可不是吗?”听了小姑子的话,王伶想起了儿子与自家的关系,愤忿不平的帮腔道,“这七小姐就有这本事,不仅离间了你姑父姑母的夫妻情分。还搅得韩王府不得安宁,航儿。我告诉你,这样的儿媳我真惹不起。”
“我没忘记父王的告诫,”傅一航没有理会母妃与姑母一唱一和的编派云可馨,冷漠道。“只是心中小有不甘而已,如今可馨表妹婚事已定,木已成舟,母妃和姑母就不必再说什么了……”
“那你的亲事——”王伶迫不及待的问。
“但凭父王和母妃做主,”傅一航心灰意冷、语带讥讽道,“除了云可馨,我娶谁都一样……儿子告退。”
言罢,拂袖离去。
“你!”王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傅一航的背影直骂“逆子”。
“嫂子莫要置气。”傅怜音适时的挽住王伶胳膊,亲昵道,“一航还年轻。又成日窝在宅子里,女子见得少,等他漂亮女人见多了,自然会把云可馨忘得一干二净。”
“我也不是不理解他,”王伶恨铁不成钢的怨怒道,“实在是气不过他的忤逆和不孝。竟为了一介女子给他母妃摆脸色,真是——”
“所以我才说一航还太年轻。”傅怜音道,“等年龄再长些,他会明白和大哥和嫂子的一片苦心,甚而对今日的行为追悔莫及。”
“罢了,罢了,好在现在那七小姐即将许配与人,再魅惑不了我们航儿,”王伶抽出帕子,轻擦试一下眼角,不依不饶的刻毒道,“就让她那‘狐媚’功夫搅合燕国公府去,最好让婆家休了她,瞧她今后还有没有脸见人。”
傅怜音料不到平素心平气和、端庄典雅的嫂子撕下“面皮”后竟是这般的口舌如刃,叼毒狠辣,真不晓得她在背后是不是也这样骂过自己。
但傅氏也没有将心下的腹诽写在脸上,仍旧装出一副“理解”与“同情”的模样,和王伶一起继续“作践”着二房和云可馨,直至韩王回府。
云可馨自从及笄之后,便成日待在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恪守礼法,学习针线和刺绣,偶尔到大房和二房走动,还去看望祖母,周氏那日听了云天城的解释,对七姑娘不再怨怼,甚至还挺感激云可馨这一“误打误撞”的方式缓和了襄妃对云天城十几年来对立僵持的局面,唯一的愿望就是在有生之年能看着小儿子娶亲。
因为云可馨及笄,不能出门,风吟潇只得通过书信来表达自己的思念,由闪灵、闪莹和闪月转交,今天又是一封。
“小姐,君侯的墨宝到咯,”闪月手捏着风吟潇的书信,调皮的在云可馨面前扬了扬。
正在刺绣的云可馨抬头,笑颜如花:“闪月,快给我,别逗我了。”
“遵命!”闪月笑着将书信放在云可馨的面前,“小姐,快拆开来看看。云可馨也不忸怩,放下手中的针线,脸透微红的拿着书信做到床边拆开。
“七小姐,君侯在信里都说了什么?”快嘴的闪莹笑问。
“闪莹,那是君侯写给小姐的情话,”闪灵笑瞪一眼道,“怎能说给人听。”
闪莹吐了吐舌头,道:“这里只有我们四个嘛,再说前几次小姐都有告诉我们的,是不是小姐?”
三个丫鬟不认字,但信笺上那工整井然、龙飞凤舞的字迹着实令她们赏心悦目,心生艳羡。
云可馨把书信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方才抬头,梨涡浅笑道:
“没什么,君侯只是告诉我,太子与纳兰岚郡主大婚在三日后,可惜我已及笄不能出门,否则就能带我一同前往。”
“就这些?”闪月一愣,旋即看向云可馨手中厚厚的几张纸。
云可馨角美的双颊顷刻间遍布红霞,旋即垂眸,道:
“还有,还有他跟我说在征战沙场的三年间,他给我写了好多书信,因为怕路上遗失一直没有寄给我。说是……”云可馨脸更红了,声音也低低的,“想等到迎娶我之后。每天读一封给我听。”
闪灵、闪莹和闪月登时亮起眼睛,年轻的脸上交织着不言自明的不可思议。
“七小姐,你,你好幸福。”闪灵感叹道。
“我真羡慕你们。”闪月大大圆圆的眼睛盯着云可馨,微微含笑道。
云可馨说不出话,只因心下已被巨大的幸福感填的满满当当,她突然感到。重生,并不全然意味着阴谋诡计刀光剑影。一样可以拥有焕然一新的情感历程与幸福生活,那么她,是不是该好好珍惜这迟来一世的幸福?
正千头万绪之际,突然从外面传来一声通报:“太子驾到——!”
云可馨一怔。才刚做出反应的起身,秦轲便在三个丫鬟错愕的目光中出现在了闺房门口。
“怎么,不欢迎本太子?”秦轲看着愣在床边不动的云可馨,戏谑道。
“不不,太子请进!”云可馨赶忙伸手招呼,又对三个丫鬟道,“闪灵,给太子看座,闪莹和闪月去上些茶点、果品和糕点。”
“先不忙!”太子进门在桌前落座。随即对三个丫鬟吩咐道,“我今天来找七小姐是为一件要事,说完就走。你们三个在门口守着就好。”
云可馨微微一点头,示意闪灵她们照太子的话做,三个丫鬟相继跨出门槛,分左右两边守在门前。
“可馨,本太子大婚在即,所以……突然想在大婚前见你一面。”太子道。
“回太子。君侯已将此事告之于我,小女子祝贺太子。”云可馨颔首道。“没什么好祝贺的。”太子不屑一顾道,“娶的又并非我心中良人,皆是某方势力的代表,有何幸福可言?!”
“殿下!”云可馨一惊,没料到秦轲说话还是这般毫不遮掩,“您万不可再对小女子说这些话了……”
“怎么,怕了?”秦轲刚毅的脸上掠过一丝讥讽,随即慵懒道,“看来我是走错地方了,原以为只有七小姐才听得进本太子的‘肺腑之言’。”
“不,太子,”云可馨心下犯急,面上却平心静气道,“我很乐意听太子说话,但同时也深知‘隔墙有耳’,只怕这些话会给您遭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馨,你关心我?”秦轲有些触动的凝望着云可馨。
“我……”云可馨躲开,颔首垂眸,轻声道,“一直没能亲自对殿下说一声‘谢谢’,今天——”
秦轲才扬起的嘴角又放了下去,察觉道云可馨的局促,赶忙摆摆手道:
“不说这些了,可馨,我今天来,是要把一样东西送给你。”
云可馨这才抬头看向太子,正要说婉拒的话,却见太子伸向她面前的掌中,居然放着父亲的遗物——彩带龙雀环首刀!
“太子,小女子不是让君侯将此物转赠于你了么?怎么……”
面对云可馨的惊愕与茫然甚而不知所措,秦轲倒是镇定从容的正色道:
“可馨,本太子不是告诉你,我大婚在即,娶的也非良人,于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我这里不安全,”秦轲微顿,深望进云可馨一双灵动的眼瞳,小有不甘的悠悠道,“唯恐哪天被某人看见徒增口舌,甚至给七小姐遭来祸患,遂决定交还于你,”秦轲见云可馨似有劝说之意,忙又道,“可馨,本太子难得有一件属于你的贵重物件,真舍不得这么做,但是必须!”
“可是,这礼物是我与君侯经过商量所做出的慎重的决定,”云可馨亦是专注的直视着太子,言辞恳切而坚定,“怎能再要回?不可!”
“可馨,收下,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太子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道,“又或者,可馨婚事在即,就当是本太子回赠你的成亲之礼如何?”
说着,秦轲不顾云可馨的犹豫,将那件精致的饰物放至她的掌心,小小的龙雀环首刀在清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倒映出云可馨晶莹湿润的水眸……
☆、第一百七十六章 出阁
转眼间就到了金秋十月,大房和二房齐聚在三房西苑,云天扬热情的招呼着兄嫂以及侄儿侄女,四弟云天城,还有从远方特地赶来的亲朋好友——今天是云可馨出阁的日子,并且因二嫂月紫芸准其操办而心情大好,也就懒得理会傅怜音从昨天开始就拉长成黄瓜的一张脸——
云天扬居然拿出三房三分之一财产给七小姐当嫁妆,完全不为云筱做打算,最让她气不过的是,因为较劲,他竟然让水莲让代替她主事,怎能不把她鼻子都气歪?!但气归气,还是得装出三房正室的做派,挤出干巴巴的笑脸来招待宾客。
国公府在一片难得和“和睦融洽”的氛围中用过午膳,全福人贺太太来了。相互行过礼数,贺太太开始指引心灵手巧的丫鬟服侍云可馨梳洗、穿衣,为出嫁做准备。
贺太太曾参与过诸多大宅女子出阁,包括云可馨的表姐程芙蓉的婚事也都全程参与,此时非常老练的吩咐七小姐的贴身丫鬟检查好云可馨要带过去的贴身用品,二夫人月紫芸带着一双儿女静待一旁。
傅氏站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就牵了云筱到厅里招待哥嫂和侄儿——因是外戚,韩王府来表示庆贺。至少亲热的门面功夫不可少,二哥傅越恒由于对云恪心怀积怨,不愿看到二房的人。因此只差人送来贺礼,人影都没见。
“妹妹,你也再跟三老爷怄气了,”傅越泽看出傅怜音从头到尾那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知道她心中憋闷,开解道,“不就为嫁妆的事吗?国公府的事除了你们自己。外人如何得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三老爷要风风光光的嫁‘女儿’在情理中……你看看现在。不去主持操办,他就让水姨娘来,于你有什么好处?”
“哥,妹子是咽不下这口气。”傅氏凤眸微眯,连带着愈发凸显的眼尾纹跟着条条抖颤,“这到底是谁才是他的亲生女儿,弄得这么风光和铺张,置我和云筱于何地?!”
话毕,傅怜音不由低下头,看向怀中已八岁却尚在懵懂的云筱,心下叹气。
“娘亲,别难过。”云筱把小手放进傅怜音的手心,细声细气道,“今天七姐姐要去大哥哥那里了。筱儿也没有姐姐了。”
傅怜音越发感到悲哀:多年处心积虑的谋划竟换来今日的局面,连唯一的亲生骨肉心都向着“外人”,她还能怨谁?!见云筱说着说着,小鼻头一红的又要哭出来,傅氏连忙制止道:
“筱儿自己去玩会儿,好不好?娘亲要与舅父舅母说说话。”
云筱一听。眉开眼笑的立即答道:“好。”然后小跑出正厅。
云筱要去找云可馨,因为昨日爹爹就说过。七姐姐出阁,就少有机会再回国公府三房了。内室传来程芙蓉欢快的声音:“可馨,这身凤冠霞帔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太漂亮太高贵了,我断定,当上君侯夫人一定还有更多漂亮衣服在等着你。”
云可馨淡淡一笑:天知道她是经过多少个日夜的犹豫和苦苦挣扎才决定穿上这身凤冠霞帔的。
云筱驻足一笑:看来七姐姐已经梳妆打扮好了。便与半道上遇到的二伯婆一道进了内室。
身材高挑的云可馨身着明正红福坐在临窗的大炕沿,端庄秀雅。
舅母郑荷与姨母月紫婷不禁热泪盈眶,喃喃着异口同声道:“我们七姑娘是大姑娘了……”
“馨儿,你今天可真是美艳贵气。”二太夫人钱氏望着云可馨因出阁而越发年轻秀美的脸,心下嫉妒,却是强装笑容的说着奉承话。
云可馨不语,只是朱唇含笑的倾听。
云筱小跑到云可馨面前,出神的望着,随后笑道:“七姐姐真像天仙一样。”
云可馨微笑的捏了捏云筱的小脸蛋:“筱儿长大以后会比七姐姐更美。”
云筱脸红着岔开话题,道:“七姐姐,大哥哥什么时候到?”
“筱儿,现在应当改口叫‘姐夫’咯。”月氏轻笑着纠正。
云筱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笑道:“哦,爹爹对筱儿说过的,我一时给忘了,是姐夫,他什么时候来。”
“应该……快了吧。”这问题让云可馨感到羞赧和局促。
云筱还要再问,却见因吉时已到而闭了嘴,贺太太为云可馨象征性的梳头,让她喝下莲子银耳羹,不多久,夜幕垂落,天色渐暗,云氏上下陆续挤进云可馨的闺房,气氛热烈的交口称赞云馨的“贵妇命”。
少顷,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传来,由远及近,大老远听到府里小厮扯着嗓门嚷:“花轿到了,花轿到了!”
霎时,云可馨闺房里像炸开来锅,许多女眷包括闪莹和闪月都争先恐后的跑出去看热闹,只有闪灵留下来协助几位夫人做最后的打理。
云可馨望着眼前忙里忙外的亲人,惊讶自己两世为人,竟还会因为成亲而紧张慌乱:原以为前世大婚之夜的劫难定会让自己对婚事漠然乃至心死,岂料此前还心静如水,却在听到鞭炮声的下一瞬,心突突直跳。
“七小姐,紧张了是不是?”水莲一手轻搭在云可馨肩头,温柔的笑道,“不碍事,身为女子都会有这么一天,过了就好了。”
云可馨笑着点头,又摇摇头,简直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外面传来喜庆的鼓乐和唢呐。
闪月兴高采烈的跑了进来:“小姐。君侯——哦不,七姑爷的花轿到了。”
“七姐姐,七姐姐。”刚跑门须臾的云筱,再折回来时小手上已抓着金条,“这是七姐夫单独给我的哦,好大方,打赏的全是金锭子,还撒了三房遍地的满天星。”
云筱边说边捏着手中的金条“炫耀”似的傻笑,看得云可馨忍不住一笑。
姨母与舅母俱是神色一凛的叮嘱云可馨:“快坐好!”
紧接着。锦绣也跟跑进门报信:“七姑爷嫁的娶亲太太过来了。”
贺太太忙笑吟吟的迎了出去,带着娶亲太太进门。两人与姨母等人客套了一番,便携着云可馨去了北苑。
风家接亲的,云家送亲的,代表两家的鼓乐、唢呐都拥挤在北苑外。北苑前所未有的喧嚣嘈杂,人声鼎沸。
云可馨一眼就认出了身穿大红色吉福的风吟潇——那般明艳照人的色彩,将他清风朗月的俊容映衬得愈发风采高雅,仿佛他即便站在那里不出声,也会让人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他。
云可馨有些发怔:记得风吟潇刚从战场归来,皮肤被晒成小麦色,何时又变回这般的洁白如玉?!更显得剑眉下一对深邃的墨眸惊人的又黑又亮。
蓦地,云可馨脸蒙上一层红晕:这是风吟潇么?心心念念着此生非她不娶的大男子,怎的从未见过他这般俊雅不凡?!
浮想联翩中。边上已传来贺太太的低声催促:“该辞别父母了。”
她忙收回思绪,毕恭毕敬的给重新打理一番,看上去妆容整洁。神色恬静方才去给云天扬和傅怜音磕了三个响头。
云天扬克制着激动的情绪,自从答应“过继条件”,他就没幻想过七姑娘有一天会从三房出阁,跪在自己的面前道别,一直以为自己十几年的养育也不抵不过昔日宅子里的怨怼,没想到今日……
一时间竟目含泪花。声音哽咽,这在有着极强自制力力的刑部侍郎云天扬身上从没出现的情况。多少令在场的众人有些意想不到。
云可馨望着待自己如亲生女儿般的养父三叔,心中百感交集:若没有养父,或说如果养父像傅氏一样的心如蛇蝎,或对她漠不关心,那么即使她重生,自己也不会好过,甚至还可能与前世一样草草走完一生,然而事实证明,她虽失去了亲生父亲,却并不缺乏父爱,这一点,足以让她铭记一生。
忆起十几年来的种种,云可馨不禁泪如雨下,失声哭泣道:“爹爹……”
“好了,好了,七姑娘不许哭了,快起来,”云天扬吸了吸鼻子,克制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就该开开心心、风风光光的出门,别把妆哭花了。”
并对闪灵等人使个眼色,示意她们扶起七小姐。三人照做,搀扶着云可馨起身,一心惦记着不要耽搁了吉时的贺太太率先从这场悲伤的氛围中抽离出来,笑道:“新人该上轿了,该上轿了。”
云可馨却道:“慢,我要去二房做一件事。”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云可馨在哥哥云恪的带领下去了南苑,风吟潇似乎明白云可馨之意,也跟了去,除了云氏族人,月氏让其在苑中等候。
一间密室里,云可馨当着云氏上下的面,在二老爷云天佑的灵前跪下,轻念了一句:“父亲,女儿今日出阁,特来看您。”
话毕,云天扬再抑制不住的泪落,月氏和一双儿女云恪、云嫣也禁不住的热泪盈眶——多少年了,七妹妹终于当着云氏族人的面,毫不避讳的认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这是父亲在被害前一直心心念念的事,如今虽看不见了,但也算完成了他的夙愿。
风吟潇亦是默默的陪在云可馨身边,在灵前插上香,三鞠躬。
随后,云可馨又在二夫人面前跪下,磕头,响亮的叫了一声:“母亲——”
月紫芸感动,却也没忘记不能错过吉时的事,忙扶起云可馨道:
“七姑娘,为娘心愿已了,快上轿吧,不要耽误了,”随即脸转向云恪,“恪儿,还不把七妹妹背上轿。”
风吟潇静静的望着这样感人肺腑场面,内心深受触动,投向云可馨的目光愈发情意绵绵。
云恪弯下腰,娶亲太太赶忙将红盖头罩在云可馨头上,引导着云可馨爬上哥哥结实的后背,感觉温馨且可靠。
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与此起彼伏的鼓乐与唢呐声中,云可馨上了花轿。
从始至终,云冉都没出现过,在自己的卧房摔杯子摔盘“取乐”。
从此至终,云可馨都不知道悄悄尾随直至再看不到花轿影子的傅一航;更没发现守在在燕国公府附近,远远望着迎亲队伍一步步靠近、再一路盯着花轿进府才抽身离开的太子秦轲。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进府
此时的燕国公府,张灯结彩,随处可见大红“喜”字,且宾客满堂,人声喧嚣,好不热闹。
风弘睿站在正厅与来观礼的亲朋友寒暄客套着,脸上的笑容像年轻了十岁——最疼爱的儿子终于成亲,最重要的是,娶的还是故友的女儿,多年前曾与云天佑有过约定,若两家人赶巧生了一对儿女,就结为亲家,云天佑本意将四姑娘云嫣许配于风吟潇,岂料这孩子太有主见,竟早早对已然过继给三房的女儿七姑娘云可馨暗生情愫,也只能随了他。
然而据说这七小姐长得很像二夫人月紫芸,不知传言是否属实,忆起旧事,风弘睿平静的心开始涟漪。一旁的卓敏像看出他的心思,低笑着耳语道:
“国公,妾身听三夫人提过,她的这位养女长得确实与生母月氏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风国公听着心下一动:以前就有人这么形容过月氏。面上却平静的岔开:
“夫人,语曦和语露,还有吟斐呢?”
“刚接亲回来,这会儿在招待宾客,忙得不可开交,稍后还得帮忙喝敬酒。”
“这就好,”风弘睿淡笑的叮嘱道,“吟斐还小。别喝高了。”
风语曦是风吟潇的嫡姐,一母所生,风吟斐与风语露是卓敏在还是姨娘的时候所生的庶子女。扶正以后就再没生养过。
“国公宽心,”卓敏千娇百媚的笑不露齿道,“斐儿年已十六,有交际有朋友,酒量还不错,今儿是潇儿大喜的日子,帮忙敬酒少不了他这个弟弟。”风弘睿闻言。没回应,只是点了点头。又继续与来往宾客寒暄。片刻后,江阴侯风弘文绷着一张脸过来,悄声问:“七小姐品性如何?大哥可曾让人了解过。”
风弘睿有些反感,鄂国公府的事其实燕国公府是知晓一二的。尤其到后来,七小姐实则二房嫡女的事已不是什么秘密,且容貌性情极像二夫人月氏,这些燕国公府早有耳闻,二弟甚至在襄妃生辰寿宴上还亲眼见过七小姐,怎可能不知?还一再的明知故问!
“二弟,”风弘睿面色一寒,冷言冷语的讥讽,“子岑的性情你还不了解。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你认为他会娶一个不靠谱的女子?那何苦等五年!”
风弘文语塞,半晌。口服心不服的反唇相讥道:“这不一定,五年前子岑还不照样把万花楼的女子带回府——”风弘文正想说“寻欢作乐”,却因风弘睿一个锐利的眼风扫来而猝然改口,“大哥莫要生气,二弟只是担心子岑年轻气盛,选错人。毕竟这偌大的燕国公府,若给一个不够体面且无教诫的夫人来主持中馈。恐为他人耻笑——”
风弘文后面的话彻底把风弘睿给惹恼,叫到角落训斥:“住口!人家堂堂鄂国公府七小姐怎么不够体面?二房、三房各拿出三分之一的财产、甚至毫不相干的四叔也拿出三分之一的产业给七小姐当嫁妆,共计一百万两的嫁妆还要怎么体面?七小姐曾经拜在童府门下,何来无教诫?岂有此理!”
素来温文尔雅、轻易不动怒的风弘睿,鲜见的火冒三丈令风弘文微微一怔,方知大哥是真动怒了,于是赶忙挤出笑脸赔笑道:
“大哥不要动气,这大喜的日子,二弟知错,并收回所有的话,”他微顿,冷不防的转了话锋,道,“宫中来人了没有?”
风弘睿知道风弘文指的是皇帝、皇后、还有太后等:燕国公府比鄂国公府的门第要高一些,特别是自从十几年前风吟潇从狩猎场救下皇帝和太子,更加深了燕国公府的地位,与皇宫较为关系较为紧密,譬如每年燕国公的生辰,皇上和皇后必到访庆贺,国公夫人过世之时,太后甚至亲临吊唁……
“还没有,”风弘睿眉头拧起,轻声道,“上次语曦大婚,皇上也因宫中事务来晚了,也许这一次——”心下却不免惴惴,会不会是因为子岑“抢”了太子的心上人而让皇室颜面尽失而拒绝或有意拖延不出现?
风弘文哪壶不开提哪壶,诡异道:“会不会是吟潇上次惹得‘祸’让太后和皇上对咱们心生不满了?”
风弘睿冷着脸:“怎可随意揣测圣意?!”
大哥突然的疾言厉色还有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陌生感令风弘文心火之冒,又不能拉下脸来发作,只闷哼一句“我去前厅看看。”就抬腿离开。
风弘睿正想吩咐身边的下人说“等花轿来了,再到房里来告诉我一声。”哪知话未出口,风吟潇的花轿就来了,于是风国公又赶忙到内室梳洗一番,方才匆匆忙忙去了正厅。
新娘下了轿子,大家才发现新娘的个子确如传言那般高挑,但却是针对这个年龄段而言,因为当她往新郎官身边一站,就显得娇小玲珑,小鸟依人,这或许是风吟潇身材颀长之故。
马鸣浩因为早早见过云可馨,并不以为意,反倒觉得清远侯与七小姐无论哪方面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不晓得个头不高的风国公是否喜欢这样没什么“差距”的儿媳。
风弘睿像看出马鸣浩的心思,也不解释,微微一笑,唯一惋惜的是不能即刻亲眼见见儿媳的容貌。
拜过天地,新人由傧相搀着,进了新房。
此时女方送亲的安排在另一个小厅里,茶水点心伺候,待用过点心。方才随府里的仆人到事先安排的地方歇息,只有女方的全福人与男方的全福人一道随新人进了新房。
压襟、撒帐、掀了盖头,风吟潇才见到自从及笄就再未见面的云可馨。
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娇媚娘子。风吟潇忽而下意识的以手掌按住胸口——心跳的太厉害了:终于,他顺顺利利的把她娶进门,拜堂成亲!
随后,风吟潇将红盖头铺在云可馨身侧的床上,坐了下去。
贺太太一愣:道,“通常第一次成亲的男子都不知道这个过程,七姑爷何以得知?”
风吟潇微笑。一脸自豪:“我哪晓得什么过程”,全是从姐夫哪里听来的。”
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包括云可馨都忍不住莞尔一笑:风吟潇不会大婚前特地跑了一趟卫文王府“请教”姐夫和姐姐。以避免“出糗”吧,好“坏”。
沈太太望着香娇玉嫩、妍姿俏丽却不乏冷艳气韵的云可馨,心下微微一颤:活了一大把年纪,见过的新娘子何其多。但少见像七小姐这样能让人一见,就会令人不自觉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无怪乎一向不近女色、对婚事寡淡的风吟潇竟然心甘情愿等了五年,并且为了讨娘子欢心,成亲前还亲自去“了解”了一番,真是世间少有。
接下来,沈太太又让新郎从新娘头上摘两朵花,往高处插,风吟潇很顺当的就插在了最合适的地方,因为他想要一双儿女——不必说。一定又是他提前做的“功课”了解到的,云可馨含笑不语,然而沈太太接下来的一句却令她花容失色:“好了。好了,该喝交杯酒了。”
交杯酒!交杯酒!为何婚礼一定要交杯酒?!云可馨放于膝上的一双柔荑抖个不停。风吟潇意识到了什么,俊容一白,随即对屋内的所有人,道:
“谢谢各位,这交杯酒。我们想私底下喝,都散了吧。”
贺太太和沈太太俱是一愣。面面相觑:要喝完交杯酒婚礼仪式才算结束,新郎才能离开,可是她们瞧见清远侯表情严肃且显出紧张,似有催促之意,便不再勉强,只叮嘱喝完交杯酒就要即刻到前方正堂敬酒,不能耽误了。
等屋里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风吟潇把云可馨扶起,拉着她的手道:
“可馨,别怕,若是不喝,这交杯酒的仪式我们就不进行了,好不好?”
云可馨心下自责:既已决定嫁给他,难道还担心他害她不成?前世的阴影不应该带到今生,更不能盘桓在二人之间,念及此,云可馨深吸一口气道:“不,子岑,我们要喝交杯酒。”
风吟潇显得难以置信:“真的?”
“嗯!”云可馨郑重其事的应声。
“好,我们喝。”
风吟潇牵着云可馨来到红绸桌前,利落的拿过桌上酒壶,给两只酒杯满上,然后拿了一只递给云可馨,她镇定的接过,他宠溺的一笑。
二人抬手,绕过对方的臂弯,深情的对望一眼,云可馨要低下头去喝酒,风吟潇却道:“不,可馨,我先喝。”
言毕,风吟潇低下头,云可馨怔愣的看着他缓缓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猛然醒悟:他是为了证明给她看,拂去前世大婚之夜带给她的阴影才这么做的,嫁夫如此,妇复何求!
想着,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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