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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侯(月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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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开口时已是满脸堆笑,和蔼可亲的逗趣道:“傻孩子,娘亲这都还没生呢,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弟弟?就算是,你也别瞎想,馨姐儿永远是爹娘的心头肉。”
云可馨眼见傅怜音冷笑与做作的假笑在涂脂抹粉的脸上交替呈现,总算见识了什么叫做“口蜜腹剑”,心下恶心又厌弃,再不愿面对,冷声道:
“娘亲,馨儿还有些困乏要再睡会儿,您刚有喜别累着,回房歇下吧。”
“真是乖巧懂事的孩子,难怪老爷对馨儿这么上心,”傅怜音笑道,“也好,那娘亲就不吵你休息了,我让奶娘和丫鬟在这守着,有什么事就到我房里知会一声。”
傅怜音吩咐完琐事便头也不回的离去,奶娘丫鬟等送她出门,望着远去的一行人背影,云可馨小唇角勾起,大大的眼瞳深处闪动着凛冽寒芒:
傅怜音,你以为我是在嫉妒你肚子里的孩子吗?真是可笑!你很想有个儿子吧,可惜啊,你下一胎是个女儿,又或者你永远都别想有儿子了,因为我不想多一个无辜的人陪你去死!
云可馨这样想着下了床,套上猩红面软底睡鞋在房中忐忑不安的踱步:她是做恶梦了!
梦见自己身处一片茫茫的血雾之中看不清前方,她惊恐的挥舞着小手向前奔跑,想冲出血雾,迷糊中却看到不远处大房和二房所有亲人的身子断成两截,趴伏在血地上痛苦的呻/吟,她发疯似的向他们跑去,可越跑血雾越浓,直至把她紧紧包围,窒息得像要夺去她二次生命。
云可馨不禁打了冷颤:不,她绝不让前世的悲剧再重演!
她走到窗前,踩上椅子打开窗户,皓月长空中的点点星辰宛如深蓝绸布上铺下的银色宝石,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想起数天前,母亲吃了她送的吃食突然昏厥在榻上,心中担忧,不知母亲现在身体恢复了没有,思虑间,猛然忆起前世自己临死前,云冉说的那句“通过你之手剔除了你娘亲肚子里的孩子……”
云可馨心中警铃大作:前世的母亲就是在这一年滑胎,并且是在代春妮的授意下,让她去给月紫芸送滋补安胎的食物……
这一世,因为暂由大伯母主持中馈,她是从大伯母手中接过的食物因而放松了警惕,那么母亲这次晕厥,到底是真的体弱还是有人暗中在食物中动了手脚?
“馨儿,怎么站在窗边?”身后一个浑厚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云可馨回头,看到一个身材中等的人影从暗处渐渐步入烛光之中,她轻笑道:“爹爹——”
还不等她说出下一句,云天扬已行至跟前,不悦道:“病未愈,怎么还站在窗前吹风?”
“女儿躺在床上一天了,腰疼,呆在屋里也闷得慌,所以下床走走,”云可馨恬静的解释,想起母亲之事,“爹爹,女儿明天想去看望二伯母。”
☆、第十七章 探询
“哦,二嫂怎么了?”云天扬把云可馨拉至桌边坐下,又用铁丝挑了一下灯芯,才问。
“二伯母前几日突然昏厥,女儿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云可馨直白的说。
云天扬眉头微拧,搭在云可馨小肩头的大手垂下,望着她沉默许久,好像有很多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馨儿,爹爹想问你,是不是爹娘待你不够好?”少顷,云天扬前言不搭后语的问出一句话。
云可馨一愣,睁大明眸,呆憨的问:“爹爹何出此言?”
云天扬淡淡一笑,以减轻方才那句问话带来的的压力:“因为我感觉馨儿对二房比三房要上心的多——”见她还是听不懂的样子,他进一步道,“去年你娘亲自打耳光自我惩戒,爹爹也没见你这般难受和焦虑……”云天扬眼睛直视着云可馨,没有继续往下说,但话里的含义不言自明。
傅怜音挨耳光那是她活该,谁让她做贼心虚的去保一个奴才,自己种下的苦果就得自行吞下!
云可馨心下冷漠的腹诽,粉嫩的圆脸上却挂着从容不迫的憨笑:“爹爹,女儿只想斗胆问一句,假如今天二伯婆生病,你出于孝心亦或是晚辈对长辈应有的责任和礼数侍奉左右,祖母却问了你这么个问题,那爹爹要怎么回答祖母呢?”
云天扬一怔,随即仰头放声大笑了一阵方才停下,宠爱的轻抚着云可馨的小头道:“馨儿真是越发聪慧和机敏,知道堵人的嘴了!也罢,都怪为父不该患得患失,但是馨儿记住,如果爹娘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或是让你不喜欢,一定要告诉我们,不要闷在心里,”他看了她一眼,仿佛下了决心似的嗫嚅道,“馨儿,有些事情爹想等你长大以后再告诉你,不怨我吧?”
云可馨心一动:三叔是真疼她,在意她,所以才会“患得患失”吧!
三叔,有您这番话,侄女再难也要想方设法改变命运,让您颐养天年。
“女儿不怨爹爹,”她可爱的展着笑颜,“做子女的哪能说父母的不是!”
云天扬眼眶一热,像吃了颗定心丸似的,抱了抱云可馨道:“乖女儿,明天就让新来的冯嬷嬷陪你去看望二伯母。”
***
翌日,云可馨穿一件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脚踏绣白莲花软缎绣花鞋,让冯嬷嬷抱着去了二房。
冯嬷嬷是自从容嬷嬷被逐出国公府后,傅怜音找的第二个“眼线”,云可馨与她也不是首次“打交道”,所以并不怯她,反倒是冯嬷嬷听说了云可馨的一些“典故”心有余悸,伺候的小心谨慎,不该说的从不多嘴半句。
到了二房南苑院落,看到身着月白色素面细葛布直裰的云恪与穿着玫瑰红绫撒花裙装的云嫣在花圃前赏花。
“堂哥,堂姐……”云可馨从冯嬷嬷怀里滑下,跑去。
二人均回头,笑了,连忙迎上前:“七妹妹,慢着点——”
“二伯母呢?”云可馨问,“好点了吗,这些天?”
“还好,休息两天就下炕了,这会儿与大伯母在厅堂唠家常。”云恪说。
“七妹妹找娘亲有什么事吗?”云嫣好奇的问——云可馨很少主动到二房来,除了今年偶尔串门或是给月氏送吃的。
“没有,”云可馨笑笑,“就是上次二伯母突然昏倒,我心上惦记,所以来看看,堂哥,堂姐,你们能带我进去吗?”
“可以啊,七妹妹什么时候和我们这么客气和生分?”云恪没好气的瞪她,“再这样以后不理你了!”
“好,那堂哥堂姐快带我进去看望二伯母,”云可馨依然恬静的笑道,恰好大伯母也在,我有话想问问她。”
云恪和云嫣这才笑逐颜开的领着妹妹去了厅堂。
“娘亲,大伯母,七妹妹来了。”
聊天在兴头上被横插一句的的月紫芸与孙如兰回头,见三个小孩外加一个嬷嬷排排站在门槛之外,一愣,笑了,月紫芸道:“快进来。”
云可馨也不忸怩,直径走到母亲身前端详她:梳妆齐整,穿戴朴素,脸色和嘴唇都还有些苍白,虽说好转,但依然体虚得静养。
“二伯母,你真的好了吗?”
云可馨眨着眼睛,伸出小手塞进月氏手里,好凉!她在心中轻叫——之前刚进门时,听到大伯母说母亲有些贫血,要注意饮食和休息之类,难道母亲的手冰凉与上次的晕厥一样是与贫血所致,和三房一点关系都没有?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馨姐儿的病也好些了吗?”月紫芸淡淡一笑,凝望着云可馨粉嫩的小脸,恬静的语气中忽然含着某种认命的情绪道,“二伯母这些天也是静心养胎,昨天才下的炕,所以一直没机会去看望七姑娘,不怨二伯母吧?!”
云可馨心痛,母亲在撒谎,她到过三房想要探望女儿的,只是让代春妮以“七姑娘刚睡下”等等拐弯抹角的理由给婉拒在了门外!
这还是小玉后来告诉她的——亲人近在咫尺,彼此却只能两两相望或小心谨慎的彼此客套,世上只怕再没比这更难熬、更考验一个人的耐力了。
自从重生后,云可馨不管对谁,面上永远都是要么呆愣愣的表情,要么就是憨傻的笑,后者居多,唯有这次的笑让她觉得痛苦。
因为其实想哭,但就是哭不出来,弄到最后演变成哭不出来笑不出来的神情,她自己想想都发窘。
“谢二伯母,”云可馨掩饰了心下的难受,轻松笑道,“馨儿也好多了,就是还有点烧,退了就好,”随后脸转向孙如兰道,“大伯母,我听爹爹说因为二伯母和娘亲怀有身孕,如今大宅是您在主持中馈,辛苦您了。”
“哟,瞧瞧我们馨姐儿,真会说话,”孙如兰啧啧赞叹着把云可馨拉到了跟前,抚摸她的小脸道,“年初之时还听三房丫鬟仆妇说七姑娘顽劣,不好管教,先生请一个跑一个,照我看来乖巧懂事得紧呐。”
云可馨“扑哧”一笑:顽劣?!不过是给傅怜音制造点麻烦,让她头痛一阵,少来烦扰她!但今天没功夫去嗤笑这些,还有更重要的事。
“大伯母,馨儿方才听您说,二伯母有点贫血是吗?”
“是的,”孙如兰点点头,“所以不能累着,还需多吃些补血的食物,这是您大伯嘱咐我的。”
“那买菜和炒菜都是大伯母吩咐下厨房的吗?”云可馨微顿,眼睫眨动,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问。
“起初由我亲自去买菜,然后再在一旁叮嘱伙房师傅做菜,但这一阵子三房代姨娘主动说要为我分忧,买菜的事交给她就好……”
代春妮!云可馨心中猛得一个激灵!
☆、第十八章 心眼
云可馨红彤彤的小脸蒙上一层阴云,像失了魂似的站在原地,不言一语:怪不得这段时间总是一大早不见代春妮的人影!
孙如兰和月紫芸看她突然发呆,脸色也不好看,心生纳闷,以为她是身体不适。
“馨姐儿,馨姐儿……”孙如兰轻摇着云可馨的小肩头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馨儿无碍,”云可馨回过神来,摇头笑道,“大伯母,大伯几时才能回府?”
“如果宫中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晌午就会回府吃饭,”孙如兰好奇道,“七姑娘找大伯有什么事吗?”
“侄女有事向大伯父请教。”云可馨认真的说。
孙如兰注视云可馨良久,想看出什么来,却见她忽然露出憨笑,也跟着笑了:“那好,晌午待大伯回府,大伯母让人到三房告诉馨姐儿一声。”
“不了,等大家午饭过后,侄女自己去东苑。”
接着,云可馨就向月紫芸与孙如兰告辞,让冯嬷嬷抱着回了三房。
刚踏进西苑,就撞见代春妮身着一件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梳着双环望仙髻,髻前饰一小孔雀开屏步摇,髻上珠翠如星,原本暗黑的皮肤因涂上花香藕而透出粉红,带着不同以往的微笑款款而行,许是这套漂亮服饰给她增了不少“底气”。
云可馨心下起疑:之前就没见过代姨娘穿过这套衣服,应该是全新的,这套服装包括头饰胭脂等合计少说也要十两银子,那她的钱打哪来?
若是平常,代春妮对于冯嬷嬷这样的下人大多时候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视而不见的“路过”,就算有时候丫鬟仆妇身边带着云可馨,她也是能不打招呼就不打,打招呼也是面若寒霜,好像人欠了她多少钱似的不甘。
但这次不同,一则她穿了一套漂亮衣裙,二是了解了三房老爷对云可馨的宠爱,自然得假意巴结一番。
“哟,这不是七姑娘吗,一大早出门散步?”代春妮拂几下鬓角,笑道,“怎么样,身体好点没有。”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谢姨娘,”云可馨在冯嬷嬷怀中,憨憨一笑,“代姨娘这一大早是要上哪儿?”
“上集市买点新鲜蔬菜和瓜果,再给二夫人买点补身子的食物,”代春妮抿唇笑了一下又开口,“大夫人特意嘱咐的我。”
云可馨微颔首想了想,抬头道:“代姨娘,馨儿想和你一起上街买菜好不好,想跟姨娘多学着点……”
代春妮稍显犹豫,转念一想这是个讨好云可馨的好机会,再说或许到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也好,馨姐儿今天就随我,”代春妮小眼睛溜溜转着抬眸,满不在乎的瞟了冯嬷嬷一眼,看向云可馨时满脸堆笑道,“到姨娘这儿来。”
云可馨就这样由代春妮牵着小手到集市上买菜,这儿走走,那儿逛逛。
她发现代春妮买菜总是挑便宜的买:不新鲜的蔬菜鱼肉,在挑选给月氏的补品时更是粗略得令人惊讶,竟把近变质的动物肝脏以低价买回!此外,代春妮还会光顾一些饰品、胭脂水粉店,每次只要在店里一落脚就好似脚底生钉似的不愿挪步,眼睛更是在一些玲琅满目的发簪、珠钗、胭脂水粉上流连忘返,徘徊不去!
那目光中流露出的贪婪和掠夺让人看了都顿觉心惊!
晌午吃饭之时,云可馨好容易才忍住没当众揭穿,因为她清楚,代春妮既然带她上集市买菜都敢于偷工减料,胡作非为,中饱私囊,定是认准了当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且云可馨才不过四岁的孩童,怎么懂得分辨蔬菜瓜果的新鲜与否,又怎么知道那些东西是变质的?
云家人既然知道这些就断不会拿一个四岁孩童的话当真……冒然揭穿不但会让自己落下“顽劣胡闹”的口舌,给代春妮倒耙一把,更会引起对方的戒心!她在心中权衡再三,决定暂缓,同时也有了主意。
吃罢饭,云可馨对傅怜音说想去大房找堂哥云桀和云尧玩翻绳子,傅氏虽说在心上早就认定大房与二房“同穿一条裤子”,但她对大房的戒心与恨意会小于二房,因此没多想就答应了。
到了东苑,云可馨让陪同前来的冯嬷嬷在厅堂外侯着,她自己走进去,正巧大房老爷云天赐也等在了那里,心想许是大伯母对大伯说了。
云可馨慢悠悠而欢快的走向云天赐,边屈礼边笑道,“馨儿见过大伯。”
“乖侄女,不必拘礼,”云天赐笑呵呵道,“我听你大伯母说了,不知馨姐儿找我所为何事?”
“馨儿是来向大伯请教的,”云可馨忽闪着眼睫,灵动的眸子里透出慧黠的光,“大伯,如果人吃了变质的食物比如猪肝、牛羊肾脏、黑木耳、红枣等会如何?”
“变质的之物本身有害,断不可食,”云天赐望着云可馨认真的回答,说的很慢,好似在思考她为什么会有此一问,“动物肝脏更甚——变质的猪肝或是牛羊肾脏很可能其本身就是病体,而大多病源病菌皆来自肝脏,故食之轻则受传染而染疾腹泻昏厥,重则中毒身亡……”
云可馨倒吸一口冷气,眼皮不自觉跳了跳——代春妮之前就跟一个卖肉的在鬼鬼祟祟的讨价还价,难道……她拧起小眉头,语气急切的再问:“那如果给’有喜’的贫血妇人食用病体猪肝或牛羊肉又会如何?”
云天赐登时瞪大眼睛,仿佛明白了云可馨话中之意,他一把掐住她的双肩,厉声叱问:“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行此丧尽天良之举?!”
一切都清楚了!云可馨来不及解释,只说了句“大伯,我有事去一下,记住别告诉任何人我刚才问了您这些,谢谢。”
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小跑出厅堂,在东苑各个地方寻找云桀和云尧,赶巧二人要到厅堂找爹爹说话,三人便在半道上打了个照面。
云可馨说要去里屋玩翻绳,云桀和云尧也不是傻子,瞧她说的轻松实则满眼焦急,知道她是“另有目的”,于是就带她去了里屋,还让冯嬷嬷在门外侯着,没有允许不得擅入。
关上门,云可馨就把自己的猜测和下一步“动作”告诉了两个堂哥,听得他们大眼瞪小眼,无法言喻的震惊,并连连点头,表示一定做到。
☆、第十九章 跟踪
第二天,云可馨又缠着代春妮要和她一起上集市,代春妮只当是小孩子贪玩又好奇,随了她,但她没想到的是,两人前脚踏出国公府,云桀和云尧就拉着娘亲孙如兰保持一定距离的跟在后面。
“……你这俩孩子一大早拉我出门干什么,”孙如兰不解的分别点了一下两个儿子的头,“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吩咐下人呢……”
“娘亲,小声点儿,”云桀把手放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您随我们来就好啦。”
孙如兰虽面露不耐,但看她那俩孩子神秘兮兮的样子又确有什么心事,于是就由着他们拉着往前走,几次看到代春妮和云可馨要上前打招呼,都让云桀及时给制止了——他们就站在离代春妮不远的地方。
孙如兰起初对这种“偷偷摸摸”的跟踪行径颇为不齿,但越是跟到后面越吃惊,特别是当她耳闻目睹了代春妮全程的买菜经过,还“插播”到其他衣衫首饰店流连忘返,更是气得七窍生烟,若不是云桀和云尧使劲拽着,孙如兰早就冲上前质问——
她外在温顺谦和,不惹是非,骨子里其实很圆滑,明知三房与二房结怨甚深,却从不挑明偏袒哪一方,总是本着云家长房的姿态,抱着“两方不得罪”的心理左右逢源,所以她才会给了代春妮一个为她“分忧”的机会,以免落了三房的口舌,也给云氏老人留下了“长嫂”的好印象……
但孙如兰万万没想到代春妮竟会背着她偷工减料,中饱私囊不说,居然还买这些低廉的没人要的蔬菜和鱼肉,给二夫人挑的那些补食也是大有问题,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被她拉下水,让人误以为这是她的意思,因为是她准了代春妮去买菜的!
孙如兰愈想脸愈阴沉,耐着性子“跟踪”完,提前一脚回了国公府,先是马不停蹄去了厨房,询问了这几日伙食情况,并不动声色的叮嘱几句就去了北苑……
代春妮带着云可馨返回,把买的菜送到下厨房,伙房师傅告诉她,大夫人让她回府后去北苑一趟,代春妮心想许是大夫人问她关于买菜的事,就没放在心上,因为心中早就备好应对之辞,这会儿刚好派上用场。
绕过活屏,穿过月型门,就到了北苑,当二人一出现,就意外的看到云家上下除了几个老人有事外出,其余各房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以及丫鬟、仆妇、小厮……都聚集到了这里,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她。
傅怜音也是一脸的诧异莫名:她是被大夫人请到这来的,也不知为了什么事。代春妮匆匆瞥了一眼坐在上首椅子上的大夫人,见她一如既往的温婉娴静,神色淡然,于是心下一松,可还不待她开口招呼,就听孙如兰笑道:
“哟,代姨娘回府了,”她边说边悠闲的喝了口茶,“这些天辛苦你了。”
“见过大夫人,您这是……”代春妮不解的问。
孙如兰款步走到代春妮身边,并不看被牵着的云可馨,而是拿眼睛盯着代春妮的衣服,饶着她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把对方看得发毛,孙如兰才在代春妮面前站定,笑微微得看她:“这衣服真漂亮,代姨娘新买的?还有这翡翠珠钗,这玉镯,啧啧,”她不禁摇头讥讽的称赞,随后以一种诡异的语气道,“得花不少钱吧?”
代春妮一慌,手心开始冒汗——这一身只用于早上出门买菜显摆的头饰和新衣,以往都是回府之后就立马换下,方才赶着来北苑,忘了换下,没想到竟引起了大房的注意,她这什么意思呢?代春妮惴惴不安的想着就开了口:
“可不是吗?大夫人,”代春妮强装镇定的笑笑,用手比划着头上头下,“妾身不比各房嫂子和姐姐,吃穿用度的银两得省着点花才能做的起这套衣裳,买得起这些——”
“首饰”二字还未出口,大夫人就冷笑着接下话茬道:“哟,这么说来,是我们云家亏待你了?代姨娘,这些年委屈了你。”后半句话,她说的轻声细语,好似真的感到很歉疚一般,却让代春妮生生打了个寒颤。
“大夫人,您,您这什么意思,”代春妮被面前孙如兰那眼瞳中燃烧的怒焰给热得脸儿发热,黑里透红,胜过脂粉修饰。
“我什么意思?”孙如兰哼哈一笑,侧过身去,双手环胸道,“既然代姨娘在云家呆的这么委屈,那么我作为云家长房今天就替三房做主,写‘放妾书’让你滚,不过——”她猛得回过头,目光在代春妮脸上肆虐,“你滚以前,我们该算的账还得算清!”
孙如兰一席话仿佛一记鞭子抽在代春妮身上,吓得她下意识躲闪一边,再抬头时,哭的梨花带雨,双肩一颤一颤:“大夫人,贱妾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但也自认为老实本分,实在不知大夫人今日为何出此伤人之语,妾身何时抱怨过呆在云家委屈?何曾在背地里说过云家上下半点不是?大夫人,妾身,妾身……”
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语不成句。
傅怜音扯一下嘴角,也不说话,就是眼尾眉梢尽是冷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今天是云家上下合伙欺负一个妾室,但代春妮骨子里是个什么东西她傅怜音还会不知道?!
真不懂她今天哪里得罪了大房,会让孙如兰这么兴师动众的把云家人找来当众给她难堪,也罢,给她一点教训,到时候自己再出面“解围”,要代春妮从此对她傅怜音更加俯首帖耳,不敢造次!
“代姨娘,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孙如兰抬起巴掌在眼前扇了扇,像闲暇时赶苍蝇,“好,我就让你明白明白……”她缓缓走向上首椅子前坐下,脸色铁青双目眯起,道,“来人,给我去把厨房炒菜的卢师傅还有账房牧先生叫到这来!”
代春妮一怔,眼珠都要瞪出来,心下方寸大乱:孙如兰今天是怎么了,这唱的又是哪一出?身旁的云可馨能感觉代春妮周身紧绷,每根神经都集中到牵着她的那只手上,渗着汗,战栗不止。
厨房卢师傅先走来,在孙如兰面前弯腰屈礼道:“见过大夫人!”
☆、第二十章 揭穿
“卢师傅,你大致来说说,近日代姨娘交给厨房的菜都是哪样的……”
“是,”卢师傅点头,侧身站一旁道,“菜谱倒是与大夫人平日嘱咐的一样不差,就是档次低了很多,比如很多鱼肉蛋大多不新鲜亦或是隔夜的,我发现数次后就提醒她,之后情况稍好些,可买给二夫人贴补身子的猪肝脏和牛肉却有点问题——”
月紫芸咬了咬唇,忽而面露讥嘲,冷眼旁观;云天佑一脸的难以置信;傅怜音脸红一阵白一阵,瞅一眼身边的三老爷面色阴郁的像从阎罗殿出来的一般,连忙屏了呼吸继续“看戏”。
“你胡说!”卢师傅还未说完,代春妮就急巴巴跳了起来,鼻孔朝天道,“我挑的都是上好的卖家,那可都是京都有头有脸做屠宰的生意人,不信可找他们来当面对质。”一面说一面拿眼睛将在场的人扫了个遍。
云可馨心下笑代春妮天真,以为所有事情都被她算计在内,殊不知,她这根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伯母如果没有随后就派人调查岂会有这把握?!
卢师傅并不怯她那强装出的理直气壮,依然不紧不慢道:“代姨娘,您是到哪家买的猪肝和牛肉,我没跟着所以不能妄言,但我一个多年在厨房干活的人若是连菜的好坏都辨不清,那我这厨房师傅从此不再干了。”
“你……”代春妮气得齿冷,又欲强辩却宛如舌头打了结似的磕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把话,说清楚!”
卢师傅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账房牧先生呢?”孙如兰慢条斯理的发问。
“小的在。”牧先生近前一步道,“大夫人有何吩咐?”
“牧先生,你来说说这几日代姨娘到账房都是领多少钱去买菜的?”
牧先生是个五十上下的老学究,却并不老眼昏花,相反那算盘好似长在他脑子里一样精得很。
他当着众的人面一五一十的说了这几天代春妮以大夫人要她买菜的名义拿走了多少银两,分毫不差,听的后者心惊肉跳:
这是要东窗事发了吗?代春妮又是一惊,额上的汗珠已然渗出,两腿也开始发软,但还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能妥协,绝不!这样想着,她又“昂首挺胸”起来。
“呵,听上去拿了不少,”孙如兰强压下心头之火,慢慢走近代春妮,“代姨娘,账房牧先生看在我的份上也很给你面子了呀,怎么那些银两还不够你买好酒好菜,却专挑一些不新鲜的、差的、没人要的,为什么?”她今天是打定主意要代春妮一点点暴露出来,她双目逼近,“难不成是你觉得国公府入不敷出,已经穷酸到需要勒紧股腰带来过日子了吗?”忽而眼一瞪,“说,余钱都用到哪儿去了?!”
孙如兰厉害就在这里,不发威不动怒,甚至骂人都是慢吞吞、不带脏字,让人以为她涵养高好说话,殊不知这才是最折磨人的,因为对手总是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被劈得体无完肤,无所遁形,自己却还搞不清状况。
“余钱……”代春妮急得眼珠溜溜转,情急之下发觉掌心热乎乎的,低眼一瞧,惊觉自己竟一直牵着云可馨的手,望着眼前呆憨的四岁孩童,代春妮忽然眉开眼笑,一脸的慈爱。
她抬头道,“瞧我这记性,一急就什么都给忘了,大夫人,余钱我都给七姑娘吃喝玩儿乐了……”
云可馨简直吐血,出门前就料想代春妮愿意带她出门必有所图,也想过代春妮嫁祸推卸责任,不曾想果真如此。
孙如兰嘴角浮起一丝冷嘲,还是以原来的步调不疾不徐的走回原位,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盯视着代春妮,那眼神透出冷厉的“除之后快”之意,让代春妮顿感一股寒意从脚底下升起,直冲脊背!
她这才发现自己小瞧了平日里看似与世无争、温声细语的大夫人,于是把她眼睛移向三房老爷和夫人,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
“啪”!的一声,代春妮吓了一跳,回头看去,方才捏在孙如兰手中的汉白玉茶盅已碎裂成片,茶水也溅了一地。
“代春妮!”孙如兰再不想克制;一鼓作气的怒斥道,“枉我对你一片信任,以我的名义擅自多取了银两买菜、这过程中偷工减料、将余钱中饱私囊、败坏我名誉不说,居然还会把余钱的事栽赃到馨姐儿头上,说给她‘吃喝玩儿乐’——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可知道你买的那些不新鲜的或是变质的猪肝牛肉会让怀有身孕的二夫人出事故?!你险些就陷我于不义,懂吗?”大夫人声音尖利到府外几里都听得见,“今天若是不能将你逐出国公府,也必须要让三房老爷家法伺候,再不给点颜色,以后还不得无法无天!”
眼见代春妮面色惨白,呼吸急促,咽了一下口水又要张嘴,孙如兰冷冷的补了一句,而这一句,彻底让代春妮顿入十八层地狱,“你也别再企图强辩,今天一早我随两个儿子跟在你和七姑娘后面,已经把一切看在眼里,你的那些所谓有头有脸的生意人早把什么都招供了,要不要请他们来?还好今天跟去了,否则还不知道你在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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