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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侯(月若)-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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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儿的话,”王伶坐在椅子上,搔首弄姿的笑道,“那衣服可是上好的面料做的,我这都还没来得及谢您老人家呢,至于七姑娘不穿,”王伶红嘴唇一勾,冷笑道,“也许她觉得,与我们家航儿穿同一套衣服丢她的脸了吧?七姑娘多尊贵?国公府的千金,三房的嫡长女,我们的航儿……不配!”尤其两个字说的很重很响,利刃般,恨不能向人刺去。
说这话时,王伶在前世那令云可馨再熟悉的丹凤眼眯起,挑成一条直线,斜睨向云可馨,冷酷,恶毒!
云可馨心想,昨天她已当着许多人的面解释了她不穿那套衣服的缘由,傅家人不可能没听见,这王伶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就是想给她儿子傅一航讨回点面子!
在王伶眼里,只有傅一航有不穿的资格,而云可馨只有顺从的份,现在情况倒转了个,怎能不令她气不过!
“馨儿既担当不起这样的称赞,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指责,”云可馨一双如平湖秋月的明眸对上王伶随时都可能放冷箭的丹凤眼,淡定的笑道,“舅母,我是国公府的千金不错,但我并不尊贵,大家都知道我排行七,在我上头,还有各房多个少爷和小姐呢,是我配不上表哥。”
王伶鼻孔里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这哪有什么配不配的,”钱寒秋皮笑肉不笑道,“老身当时原是想给七小姐补个生日礼物,后来想到傅少爷是客,我这老婆子要表示一下,可一时间又不晓得该送什么,正好三老太爷的寿诞在即,不知他买衣服没有,就做主给他也做了一套,哪晓得会弄得大伙儿不愉快,真是好心干坏事,好心干坏事咯……”
云可馨耻笑:这二伯婆倒是撇得干净!她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了,就算要送衣服,干嘛非得做的一模一样,那用意,傻子都能参透几分,还以为自己说的有多严密呢。
既然扮黑脸已经上场,自然少不了“白脸”。
“二娘,您也别这么说,”傅怜音“贤惠”的为二太夫人端茶送水,然后笑道,“我昨天听七姑娘说解释过,她并非嫌弃,是她发现和侄儿的衣服相同,同时穿着出现在寿诞上,不合适。”
“这是老身的糊涂,没有七姑娘细心,”钱寒秋见傅越泽始终没说话,王伶还安慰她几句,心下不那么惴惴了,只气恼当时云可馨为什么不穿,弄得她与三夫人的计划落空,“不过,这衣服不管是否适合,也没理由送给五姑娘吧……”二太夫人微顿,面露讥诮道,“云冉这傻丫头竟然也没多想就穿着出现了,以至于傅家亲戚误会,不知道这是七姑娘对衣服有意见,还是对我这老婆子有意见!”
云可馨小眉蹙起:这二太夫人真是‘神’了,当时根本不在场,却对情况了如指掌!懂了,与其说是来给傅家人道别,还不如说是临走前这伙人合着整她,跟她“秋后算账”!
“二伯婆严重了,”云可馨憨憨一笑道,“您是听谁说我把衣服送给五姐姐了?还是五姐姐自己说的?只记得寿诞前天晚饭前,我把衣服放进橱子里,第二天就不见了。”
“这是闹贼了。”钱寒秋扯了扯嘴皮子,冷冷一笑。
“也可能是见鬼了!”云可馨并不怯钱氏,面上却呆愣愣道,“五姐姐来我房里一同睡,睡前还拿出衣服给她看的,第二天就没了。”
“七妹妹,你这什么意思?”云冉永远都沉不住气,又或许是做贼心虚,她跳到云可馨跟前,满脸被侮辱的创伤,声音尖细道,“说清楚。”
“我说清楚什么?”云可馨不咸不淡的反问。
“那衣服明明是你送给我的,昨晚我当着舅父舅母的面说是你送我的,你也没否认,现在又……”
“我不否认?呵,”云可馨怜悯的笑道,“五姐姐,我那是给你点面子,不想看你在爹娘还有亲戚面前难堪,更不想让爹娘难做人,难道你要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出衣服是你偷的吗?”
“你,你……狡辩!”云冉气得脸红脖子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好像她真受了多大冤屈似的无言以对。
“谁狡辩谁心里清楚,”云可馨话很轻,却像威震人心扉的锣鼓,令人激奋又沉闷,“有人狗急跳墙,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混淆视听,公然将死鹰事件栽赃给旁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厅里的所有人俱是一怔,目光齐齐看向云冉,有些不可置信,云冉尖声利气,却又显得底气不足道:“七妹妹,你,你说谁……栽赃!”
“谁栽赃我就说谁。”云可馨语气冰冷的回答。
昨晚那场事故于云冉这种色厉内荏的心中本就是鬼胎,被云可馨这么一说,愈发心神不宁,拼命咽口水都救不了她的口干舌燥,语拙词穷,情急之下又开始乱咬人: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云冉仿佛终于抓到了云可馨的把柄似的笑得恐怖,“那死鹰的事一定是你做下的,你怪我拿了你的衣服,所以就掉包了我的寿礼,暗害我——”
“五姐姐现在承认自己拿了我的衣服是不是?”云可馨顺势抢下话头,笑道欢快,“至于那只死鹰,你昨晚不是非常肯定说是代姨娘干的吗?怎么几天又‘幡然醒悟’想起你七妹妹来了,”云可馨此时说话宛如投匕首,又快又准又狠,毫不留情的挖苦和讥讽道,“原来是非黑白只是你翻一翻舌头的事,五姐姐,你要不要到三叔公那里给代姨娘‘翻案’?”
云冉岂会听不懂云可馨的嬉笑怒骂,她死咬着嘴唇,逼自己把更难听的话咽了肚子,跑到云天扬和傅怜音哭诉,寻求与庇护——
“爹爹,娘亲,你们看,七妹妹……越来越欺负人了,”云冉全然不顾傅家亲戚在场,抽泣起来,最后哭得泪眼婆娑,“冉儿,求,求爹娘给女儿做主,做主呀。”
“五姑娘,现在这里没什么外人,”云天扬没有理会云冉的哭诉,转了话锋道,“你告诉爹爹,你昨天对三叔公说的,都是真的吗?”
“爹爹,连您也怀疑女儿?”云冉透过泪水,委屈望着云天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被云天扬严肃的目光盯视得低下头,越垂越低,脸火烧一样红。
☆、第六十七章 回敬
云冉缓缓抬头,双手拖着衣襟,两片嘴唇动了又动,就是没话出来。
云天扬却在云冉犹豫着要开口时阻止了她:“行了,这件事为父心中已经有数,你不必再说了,”他好像很厌倦语气叹道,“五姑娘,从明天开始你禁足在房中,没有为父的允许,任何人不能擅自让你出门。”
“是,爹爹,女儿告退。”云冉眼泪汪汪的离开——避免了惩罚,却失去了自由,这比什么都痛苦,但这是自己种下的苦果,得自己咽下。
随后,傅越泽和王伶就带着儿子傅一航离开国公府。
云天扬找云可馨说话,在西苑书房。
“馨儿,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去看看三叔公,人老了,却遇到这样的事。”云天扬有一句没一句道,“真是祸从天降。”
“爹爹,我看你方才在紫瑕苑对五姐姐的问话,”云可馨乖巧的轻声道,“是不是您对这事心中有数了?”
“不,只是认定不是代姨娘干的,”云天扬手肘支在桌面上,扶额道,“三叔也肯定的说不是。”
“那三叔公有说是谁了吗?”云可馨克制着内心的好奇心,淡淡的问,“爹爹,要不要派人对府邸上下都搜查一下。”
“我也这么说过,要详查,”云天扬道,“但三叔说不用了,查也没用。”
云可馨心头一凛:还真是另有其人。而且这个人三叔公并不陌生,否则不会说“查也没用。”
她沉吟片刻道:“您打算怎么处置代姨娘。”
“我是打算写放妾书让她走人,不能再她呆在国公府了。省的今后内宅不宁,”云天扬了云可馨一眼,欲言又止道,“但你娘亲不同意,说是这对国公府三房的声誉有影响,就让代春妮继续呆在三房,禁足。”
云可馨险些笑出声来:这意义等同于“打入冷宫了”?这傅怜音够狠的!
她哪是顾忌三房的声誉。根本就是担心代春妮泄露了二人的丑行。
“爹爹,我想去看看代姨娘。”云可馨眨了眨眼睛。突兀的说。
“为什么?”云天扬一愣,他没料到云可馨会提出这个要求,“她以前那样对付你……”
“因为女儿也觉得这事与代姨娘无关,”云可馨恬静的看着云天扬道。“去见她,也不是突发善心什么的,是想知道一些事。”
该算的账总得结清楚。
“那你去吧,”云天扬显得有些疲乏,挥挥手道,“记住也要去看望三叔公。”
云可馨点点头,忽而又想起上次母亲对她提到的事,就问:
“爹爹可知童烨此人?”
“知道,他是翰林院大学士。”云天扬奇怪道,“馨儿怎会知晓此人?”
“女儿也是听说的,”云可馨笑道。“爹爹,女儿想让他做我的老师,不知可否?”
“这个……”云天扬思忖一番道,“可以,等这事过去一阵子,爹爹代你去拜访他。”
“是。谢过爹爹。”云可馨笑着离去。
代春妮住的地方在西苑东北角一个冷清清的小苑落,窄小。阳光不透,阴冷潮湿。
云可馨到的时候,代春妮正在坐在苑中的长椅上发呆,空洞的双眼盯着花瓣凋零,冷漠而寡淡。
“代姨娘……”云可馨轻叫了一声。
代春妮回头,愣了愣,这是七小姐第一次来她住地方。
“哟,是七小姐,”代春妮笑笑,像待宰的羔羊一般道,“怎么有时间上我这儿来?是来看笑话的,还是来替老爷传递‘放妾书’的。”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笑话可看吗?”云可馨不客气的回敬,继而挖苦道,“本来爹爹是要写放妾书让你走的,但娘亲念在你是三房的人,更顾念昔日的姐妹情谊,就说服了爹爹……”
“哈哈,哈哈哈,”云可馨话没说完,就被代春妮一长串凄厉的笑声给打断,她慢悠悠的起身重复着云可馨的话,“‘念在我是三房的人’?‘顾念姐妹情谊’?好个贤惠的‘姐姐’啊,”她目光变得凌厉起来,“怎么不说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你也好不到哪去!云可馨心下直冒火。
“我只是把爹爹的原话带给你,”云可馨冷冰冰道,“其他的我管不着,娘亲说你毕竟是三房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放你走,有损国公府的声誉,于是把你留在三房,但禁足了。”
“这是要软禁了,呵,”代姨娘眼角和嘴角一起抽搐着的笑道,“姐姐果然好手段,要干得漂亮,话也说的好听,怎么不直接说是怕我倒出她一肚子的黑水……”
“什么黑水不黑水的,你在胡说什么,”云可馨假装听不懂似的蹙眉,诱敌深入道,“不要污蔑我娘亲……”
“污蔑?!”代春妮果然中招,猛得回过头重复了一遍,犀利道,“我需要污蔑她吗?做都做了,还怕人说!五姑娘我告诉你,三夫人她——”
“我怎么了?!”一个阴沉沉的、含着讥嘲声音在云可馨身后想起。
傅怜音!腿脚够快的!云可馨知道,她听不到她想听的了。
“娘亲,您怎么来了?”
“馨儿,为娘听老爷说你上这儿来了,”傅怜音眉头紧锁,满脸担忧道,“就急忙赶来,代姨娘被昨日的之事所刺激,精神不正常,得当心着点。”
“这‘狼’什么时候也发善心的要保护‘羊’了?”代春妮哼哈一笑,眼睛看向傅怜音,已没有了往日的畏怯,反倒有看透一切的慵懒。她绕着傅怜音走了一圈,嘲笑道,“我的好姐姐。你是担心我对七姑娘说什么吧?放心,我怎么可能那么蠢说不该说的话,岂不自寻死路?春妮我还想多活几日呢,在此谢过姐姐的不赶之恩。”
傅怜音心想冷笑:算你识相!但她的笑容在脸上没停留多久就又僵住,她听到代春妮说:
“既然姐姐这么‘有情有义’,妹妹我自然不能‘忘恩负义’,给姐姐几句忠言。”代春妮此时笑得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放肆,“坏事别做太多了。否则今天我的下场会是你的回光返照。”
代春妮说的平静,不带情绪,却宛如最刻毒的诅咒,听得傅怜音倒吸一口冷气。遍体生寒。却又强撑的冷笑着回应:“代姨娘,人常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怎么连只鸟都不如。”
代春妮却忽然尖声大笑道:“我这不是还没死吗,姐姐,我等着看你的结局,哈哈,哈哈哈……”
傅怜音气得舌根乱颤。脸白了又白,转头对云可馨道:“馨儿,我们走。”
云可馨就这样随傅怜音离开。路上,云可馨对傅怜音说想去看看三叔公,是爹爹的吩咐的,狡狯的傅怜音一听,就笑着说要陪同,其实无非就是想“监听”。云可馨心知肚明,懒得点破就说可以。于是二人转道去了北苑云瑾修的住的地方,奇怪苑落这么冷清,连个下人都没有,傅怜音和云可馨自己进去找,远远看见云瑾修在种花、除草。
“三叔,三叔,我和七姑娘看你来了……”傅怜音笑道。
云瑾修回头,有些意外的一愣:“怎么是你们俩?”
“三叔公,爹爹让我来看看你。”云可馨说着接过云瑾手中的水壶道,“让我来吧,您歇会儿。”
“三叔,怎么您的苑落一个下人也没了?是这帮狗奴才不愿照顾您?”傅怜音凤眸一挑,咬牙怒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们。”
“不是,是我自己赶他们走的,”云瑾修看了傅怜音和云可馨一眼道,“老了,想清净清净。”
“三叔,您这是……怎么了?”傅怜音小心翼翼的措辞。
“虎老余威在”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没什么,”云瑾修淡漠道,“你们有事说事,没事就都走吧,我这把老骨头还走得动。”
“我,我听老爷说你不上朝了?”傅怜音犹豫半晌,又问。
“现在上不上朝有区别吗?”云瑾修重又拿过云可馨的水壶道,边浇花边自嘲道,“只怕是都巴不得老夫死呢!”
傅怜音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就对云可馨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说说话,不要这样无礼貌的哑默。
“三叔公何出此言?”云可馨被逼无奈的问。
云瑾修抬头看了眼前六岁女童一眼,静默良久,满不在乎的讥嘲道:
“你们女人,不懂。”
又是这个口气!云可馨回想,前世云瑾修就曾怒气冲天的指责二房老爷“软弱”,二夫人“没用”,甚至在祖父面前反对母亲主持大宅中馈,说让这个妇道人家来主事,还不如让他来,其实眼睛就是盯着账房。
“三叔公,馨儿是女子不错,但有些事也不是全然不懂,”云可馨只要一想起母亲前世受尽云瑾修的欺侮就一肚子的怒气与不平,她不动声色的反唇相讥道,“最明白的就是人世间的善恶果报是存在的……”
“你……闭嘴!”云瑾修料不到云可馨会来这么一句,被戳中痛处,气得他吹胡子瞪眼,又回不上话,唯有一把摔了水壶,发狠道,“滚!”
“三叔公多保重,馨儿告退。”云可馨与傅怜音都没打招呼,面沉似水,无所畏惧的离去。
ps:书友们,是不是觉得最近情节发展的慢?不好意思啊,有些情节是必须做个铺垫的,否则后面突然出现个情况大家会觉得突兀,于是,我尽快把女主家的一对破事理清就让男主出场哈
☆、第六十八章 偶遇
傅怜音向云瑾修匆匆告别就赶去追云可馨,走出北苑,才拉住她衣服,板起脸训道:“七姑娘,你怎么能对三叔公那么说话?”
“没有,听三叔公瞧不起女子,心上不舒坦,”云可馨直言不讳的说。
“那你也不能那么跟老人说话?”傅怜音愣了愣,又道。
“知道了,有机会我再找三叔公说说话,”云可馨应付般懒洋洋的应声,随后抬头道,“娘亲,这几日在府里我闷得慌,想出门走走可不可以?”
傅怜音第一反应就是不同意,但转念一想昨天晚上“母女俩”造成的裂痕,就想着借此机会“弥补”一下——
“去吧,正好七姑娘替娘亲买点东西,”傅怜音笑道,“我让冯嬷嬷和锦绣陪你去。”锦绣是新买的压簧,十三岁,来国公府刚满五天。
云可馨冷然,好容易有机会出门散心,这倒好,成了傅怜音跑腿的了。
“娘亲要买什么?”
“先给老爷买点熬汤补身子用的药材,”傅怜音一一吩咐,也像在考验云可馨的脑子一样说的很快,“给娘亲买点针织女红,再就是给八妹妹买点吃的和玩儿的,还有你自己也买点吃的和用的吧。”
云可馨笑着点头,表示已经记下,于是,傅怜音让冯嬷嬷和锦绣去账房领些银子,又叮嘱几句才让出门了。
走在车水马龙的集市。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温暖的阳光照得云可馨心里亮堂堂的,响彻耳畔的不再是大宅子里的说长道短。是是而非……赶马声、小贩子吆喝声,店伙计的招呼、老婆婆的讨价还价等不绝于耳,却丝毫不违和,也令她感到分外亲切。
“七小姐,前面有家药材店,食补药材居多,”冯嬷嬷指着前面的一家药店笑道。“我们去看看。”
锦绣也开心的附和着——这些天精神够紧张,忙里忙外不说。还在三老太爷的寿诞上出了岔子,所有丫鬟仆妇和小厮等都惶惶不可终日,即便是各房老爷夫人也都不敢大声说话,弄得上上下下着实闷得可以。终于可以透透气了。她比较喜欢跟着云可馨,云筱太小,带着累,云冉总是盛气凌人,没把下人放在眼里,就七小姐不凶,对她还不错。
三人在买完食补药材出来,锦绣再忍不住的笑弯腰道:
“小姐,您也太能砍价了。本来得30文,硬给您砍了一半,”她又转头对冯嬷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嬷嬷,您看到没有,那个店掌柜的,脸都绿了。”
“有些店家害怕客官砍价,有意把价码喊高,本小姐当然不会客气了。”云可调皮的笑了起来,继而看着冯嬷嬷手提的纸包。不好意思的笑道,“不过刚才那价砍的是有点狠了,我估计20文应该的,因为那些药材比较好,但我想,如果店家觉得亏本,也不会卖的,所以不管咯。”
“七小姐确实是个‘小人精’,”冯嬷嬷也乐呵呵的笑道,“我们这些奴才买东西哪管什么贵不贵的,夫人们给多少,我们就买多少,照实报上去就好。”
云可馨淡淡一笑:这些下人哪知道当家的难处,名义上是国公府,实际上爵位已被暂时收回,原有的俸禄没了,父亲贵为侯爷,在翰林院任职,大伯在太医院,三叔是吏部侍郎,俸禄是可观的,但只有上缴一半到账房,其他都留作私用,而无论是大房还是二房还是三房,只要是公用,都从账房里支出,虽说还算宽裕,但也受不了大手大脚的花钱。前世,云可馨就常常听傅怜音私下抱怨母亲“公钱私用”什么的,今生一细想,未必如此,她决定要跟着四叔“见世面”,一个原因就是想学点生计,替父母分忧。
“冯嬷嬷,其实也不是我非要计较那点钱,”云可馨笑道,“得看是否值得,该花的钱我从不含糊,也不会少一分,但该注意的还是要细心些,知道了吗?”
“是,小姐,”冯嬷嬷笑着点头道,“我们现在去给夫人买针织女红,还有八小姐吃的和玩儿的。”
云可馨蹙了蹙眉:这傅怜音真够“厉害”的!母亲作为大宅中馈,其实每月都有给各房分发月银,三房总是半月就用完,然后就向账房伸手,但买的东西又都是三房私用的物品,还喜欢挑贵的买,搞得那账房像是她私有的一样,过分!
“冯嬷嬷,这次买东西我来安排,”云可馨冷冷一笑,“如果爹娘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
“是,七小姐,”冯嬷嬷惊讶之前还有说有笑的七小姐,何以一下子变了脸,阴云密布的,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小心赔笑道,“小姐怎么说,我们这做下人的就怎么做。”
锦绣也愣了愣,看着云可馨道:“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我们回去吧……”
“没有,我们走吧,”云可馨沉默了一会儿,又有了笑脸,“等会儿到首饰店看看。”
给傅怜音和云筱买完该买的,三人就去了附近一家“饰美”的首饰店,把一些琳琅满目的首饰看了个遍。
“七小姐,您看那把玛瑙簪子,”锦绣指着挂在墙上展示出来的簪子叫了起来,“好漂亮,给你戴,一定好看。”
云可馨不置可否的笑笑,类似这样的簪子她已经不止一把了,她用不了,也不需要。
“请问您这里有七彩琉璃珠买吗?”云可馨对着忙里忙外的店伙计问。
店伙计原本只看到下人穿着的冯嬷嬷和锦绣,以为声音是她们其中之一发出的,本不屑搭理。因为这七彩琉璃珠有点小贵,不是一般人家买的起的,就别说奴才了。后注意到中间还有个大户人家打扮的云可馨,方知眼瞎,连忙点头哈腰的笑道:“有的,有的,这位小姐稍等。”
店伙计说着转身就取下挂在柜台中央的那串七彩琉璃珠拿到云可馨跟前晃了晃介绍道:“这次就进了五串,卖得就剩下一串了,您瞧瞧这选材和做工。多漂亮。”
那七彩琉璃珠在云可馨眼眸中闪着耀眼的光泽,晶莹剔透。上面的佛图像亦是千姿百态,形态各异,美不胜收……祖母一定会喜欢的。
“伙计,这少钱?”云可馨盯着七彩琉璃珠笑问。
“五两银子!”掌柜的走上前。摊开手掌,伸直了五个手指道。
云可馨一愣,道:“这么贵”?其实她心里清楚,价格就在这上下了。
“小姐,这不贵了的,”掌柜施展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侃侃而谈道,“先不说这七彩琉璃珠的材质,单说着打磨、刻画。制造就得花好大一番功夫等,我们也就是赚个工钱。”
“二两五成不成吧?”云可馨干脆的问。
掌柜的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表示不可能。锦绣和冯嬷嬷也来帮腔。最后都说到四两了,居然还不松开,云可馨思忖,都怪自己方才对这七彩琉璃珠的喜爱表现的太过明显,以至于让掌柜的看了去,认准了她会舍不得才不愿说实价。既如此,要不要假意不要。看掌柜是否妥协?但还不等云可馨多想,她的七彩琉璃珠就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中,随后听到一个沉稳的声音:
“掌柜的,本公子愿意出双倍的价钱买下这七彩琉璃珠。”
云可馨诧异的回头,见她身旁多了个年龄在十岁左右的公子,紫金冠,轮廓分明的侧脸,玄色阔袖蟒袍,脚踏刻金丝长靴,腰间三个香囊,右边一块大玉佩,一看就能感觉身份的不一般;在他身边还站着个小少年,年龄比这位要小些,身着藕荷色纱衫偏襟直裰,梳着总角,眉清目秀,圆圆的脸显得有些稚气。
“对不起,公子,这七彩琉璃珠是我先看上的。”云可馨淡淡一句。
“但小姐方才不是嫌太贵,买不起吗?”紫金冠公子冷冷的讥诮道。
“本小姐是觉得贵了点,但有说过买不起吗?”云可馨不露声色的反诘。
“但你既已出现悔意,”紫金冠公子分毫不让道,“且方才本公子又向店家提出了几倍的价格,你能出比我更高的价格吗?”说着转向掌柜道,“掌柜的,你就说你愿意卖给谁吧……”
“真是好不讲情理,”快人快语的锦绣忍不住插话道,“这七彩琉璃珠是我们七小姐看上的,正准备付钱,你们就来了,还有意出高价诱惑店掌柜,哪有这样的事?我要是店家我会卖给价高的。”
“这位小女子倒是明理之人,”紫金冠公子哈哈笑道,“所谓‘生意经’就是这样,你不高价卖,难道还低价贱卖不成?!”
“你……”锦绣张口结舌,料不到短短一句竟让对方给利用,气短道,“你,你知道我们小姐是谁吗?”
“是谁啊?”紫金冠公子扭头瞥了云可馨一眼,又回头冷笑道道,“还不都一样,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看不出她有什么区别?”
“鄂国公府七小姐。”冯嬷嬷扬眉吐气的自报家门。
紫金冠公子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好似全然不放在心上,另一个陪同他的小少年却怔了怔,忽而目光一缩,眼珠转了转,赶忙了紫金冠少年道:
“秦公子,我们走吧。”
紫金冠公子莫名其妙道:“走?凭什么呀?今天本公子还就是买定了。”
“哎呀,快走吧,”小少年生拉硬拽的把紫金冠公子拉出店门,低声道,“容我路上再告诉殿下。”
云可馨就这样目送两个少年出了门,其实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怎么一个听到她的身份像看到普通老百姓,一个却“如临大敌”?真是莫名其妙。
☆、第六十九章 发窘
走过一条街和弄堂,在巷子的拐角处,小少年才对紫金冠公子跪下道:
“启禀殿下,方才智宸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起来说话。”秦轲抬手整了整紫金冠和袍领,瞟小少年一眼,不悦道,“童智宸,别以为你是本殿下的伴读就可以如此放肆。”
“不敢,谢殿下,”童智宸起身,拂了拂袖道。
“你说,方才为什么把本殿下拽出门?”秦轲且取笑且讽刺道,“一个小小国公府的七小姐也能把你吓成这样?你是不是从没见过官大的?还是看上人家姑娘长得漂亮——”
“殿下,容我禀明,”童智宸毕恭毕敬,温和的笑道,“我没有看上那位七小姐,但听说过她倒是真的。”
“那又怎样?”秦轲有些恼火挑起浓眉,亮起眼睛,一脸傲娇道,“就是只母老虎本殿下也没有退让之理!”
“恳请殿下听我把话说完,”童智宸头痛欲裂道,“那位鄂国公府七小姐名叫‘云可馨’,是三房的嫡女,二房夫人是家母的闺中密友,前阵子见二老爷和二夫人来过我们家,听他们说想拜我父亲为师,收七小姐做学生……我方才听就是听那两个下人说是鄂国公府的七小姐才知道原来是她。”
“所以,你为了给她留个好印象,就敢这么对本殿下,”秦轲没好气的眼风如刀扫去。加重语气,“童智宸,你现在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不。绝非如此,殿下息怒,”童智宸吓了一跳,往地上一跪,急道,“我真不是有意冒犯殿下,您微服出宫有些时辰。且已经走出好远,不能再为这事缠得脱不开身。”
“童智宸。明知道臻儿不稀罕宫中之物,就好民间的小玩意儿,”秦轲侧过身去,愤愤不平道。“那七彩琉璃珠她盼了好久,本殿下找了许多地方,好容易寻得,你倒好……”
“殿下,切不可提臻姑娘,当心娘娘那边——”童智宸慌忙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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