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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就嫁羽林郎-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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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的命令是突围,但却选择了从赵瑾之这个方向突进。若能拼死一搏,趁乱将赵瑾之杀死,那么即便自己留在这里,这一次也不算是失败了。
  这一点不单是许天师知道,他身边这些人也很清楚。若是别的地方,他们或许还能趁乱突围出去逃走,但这茫茫雪原之上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赵瑾之只要带人紧追不放,将他们留下是迟早的事。既然如此,自然要杀个够本!
  好在赵瑾之带出来的也是精锐,而且数量远超对面。虽说实力上肯定会有较大的差距,但只要将他们单个分隔开来,也就不足为惧了。
  至于他自己,则是拦住了许天师。
  此人他必要亲手斩之!
  许天师毕竟年纪大了,而且习练的功夫偏向于养生,在战斗上自然远比不上赵瑾之,再加上一条手臂方才被赵瑾之射伤,行动不便,因此很快就落入了下风。虽然他也给赵瑾之添了不少伤口,但最后赵瑾之的剑还是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赵瑾之一时没有下手,许天师以为他尚在犹豫,立刻开口,“老道……”
  他不开口还好,赵瑾之能仔细的衡量一下利弊,但他一开口,赵瑾之就想起此人百般算计自己与清薇,这样的祸害绝不能留!于是剑锋一转,从许天师喉咙处抹过。
  余下的话被卡在嗓子里,许天师瞪着眼睛,只徒劳的发出了“嗬嗬”的几声,然后就栽倒了下去。
  “你的话太多了。”赵瑾之挽了个剑花,将上面的血珠甩掉,然后才收剑回鞘。
  其实他的确有许多事还想问清楚,但一来就算许天师活着,也未必会对自己说实话,这些问题未必就能得到解答。二来这人实在是太危险,留下来的隐患远比好处更大。留下他,自己将来恐怕都要寝食难安了。
  他将剑收好,上前几步,打算将尸体收起来。此人毕竟是福王身边的谋士,留着尸身也算是给皇帝一个交代。
  才这么想着,就听得远远的传来喊声,“冠军侯,剑下留人!”
  赵瑾之心头一跳,转头朝那个方向看去。远远的有数个黑点正飞速朝这边而来,离得近了,便能看出是一队骑兵,而他们身上所着的甲胄……赵瑾之握着剑的手微微一顿,那是内卫的装扮。
  虞景所派的人终于来了。
  赵瑾之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这一瞬间,他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庆幸,若非自己下手痛快,再让许天师多说几句话,还真有可能就此被他挣出性命来!
  好在现在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而且是在对方出声之前。赵瑾之如此一想,便放松下来,越上马背,去迎接来人。
  “冠军侯,那许天师……”见了面之后,对方甚至未及寒暄,便一脸急切的问道。
  他们是虞景派来援救赵瑾之的,本以为赵瑾之尚在固守抚州,所以先去了那边。哪知到了地方,才知道赵瑾之居然已经夤夜出城,甚至打算出关!只好又追到这边来。毕竟虞景给他们的命令,首先就是保证赵瑾之的安全,剩下的都是其次。
  好不容易马不停蹄的追了一日,赶上了羽林卫的队伍,却又得知赵瑾之带着人前来捉拿许天师。此事知道的人不少,而内卫的身份毕竟不同其他,因此很快探听到了具体是怎么回事。许天师这样一个关键人物,他们自然也不能放过。于是虽然这一路追过来已是人困马乏,但还是急急赶了过来。
  远远的就看到了战斗场面,为首之人连忙出声制止。哪知赶到近前,还没等问题问完,就顺着赵瑾之的视线看到了地上的尸体。
  “逆贼意图反抗,已经毙命。”赵瑾之道。
  那人面上戴着盔甲,所以赵瑾之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来平复情绪上看,此事必定让他十分光火。然而他出声之前许天师就已经死了,看到的人也不少,赵瑾之也不担心他会做什么。
  果然,沉默片刻之后,对方并没有就此发表意见,而是看向还在战斗的几处,“尽量将剩下的人活捉!”
  这一次赵瑾之很给面子,立刻将命令传达下去。很可惜,这些人明显是按照死士的标准来培养的,见许天师死了,本来就已经放弃求生,此刻听说要将他们活捉,索性一个个自己抹了脖子。
  这么一来,饶是赵瑾之打算厚着脸皮装傻充愣,也有点儿装不下去了,只好将人请到一边,把自己的打算都说了出来。
  中心思想只有一个:许天师死了不要紧,胡人那边肯定还有证据,只要拿到这些证据,福王那边也没办法推脱了。再说,许天师等人虽然死了,但他们的东西却还在,里头或许会有许多皇帝会感兴趣的资料,此行便也不算一无所获了。
  打扫战场,率军回营。
  因为内卫的到来,所以赵瑾之没有立刻赶路,而是让军队暂时驻扎于此,不但这些人需要休息,自己带出去的队伍也有伤亡,就连赵瑾之自己身上也带着伤,须得修养一番,再继续拔营赶路。
  十日之后,羽林卫这边也快要承受不住关外的风雪,而且所剩粮草寥寥无几之时,胡人的队伍终于带着劫掠而来的财货女子姗姗来迟,被他们堵了个正着。
  ……
  清薇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醒来时还是觉得浑身酸痛,哪儿都不舒服。
  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最近透支了太多的精神和体力,身体快要坚持不住了。好在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便能安下心来修养一阵子。
  所以她没有对外宣布自己已经醒过来的消息,就连宫里来人传信,也让陈管家直接挡了回去。每日只静下心来安心休养,此外便将心思都放在了女儿身上。
  这孩子的运气不太好,早产出生已是先天不足,偏偏清薇这个当娘的当时也顾不上她,好在奶娘和照管的人都是提前选定的,清薇只得空了看一眼,倒也还能坚持。后来赵训知道此事,便主动搬过来,接过了照料孩子的差事。
  他年纪大了,脾气其实并不怎么好,但对上这个重孙女,却是拿出了毕生的耐心,事无巨细都过问到。再加上陈管家和他娘子从旁辅助,总算解决了清薇的后顾之忧。
  但毕竟是亲生的女儿,还是在这般患难的时候出生,几乎拼却性命,清薇心中自然也是十分惦记的。如今腾出空儿来,便将大半时间都放在了她身上。
  听人说,孩子小时候与父母相处的时间少,长大了便也不会太过亲近。何况从孩子的成长方面来看,许多东西都是通过言传身教学习,只是让奶娘带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赵训见她这段时间极少过问女儿的事,本以为她不太喜欢这个偏偏在这时候降生的孩子。这也不少见,许多女子生孩子时受了苦,心里对孩子就有了怨气。加上事情太多顾不上,时间一长,母子情分也就淡了。这会儿见清薇亲手照料孩子,做得有模有样,这才放下心来。
  中间宫中派人过来了几次,清薇都推说身体不适,并没有进宫。
  她能做的,便只到此为止,剩下的事不方便插手,她便也谨守这条底线。莫看虞景此刻派人来请他,想问她的意思,看上去颇为倚重,但等事情过去,他回想起来时,只怕心里又会不痛快。所以清薇不会去触这个霉头。反正后面的事都是按部就班,不会有什么差错。
  但她到底还是没能清闲太久,因为卫夫人亲自登门拜访。
  别人清薇可以推说不见,但卫夫人却是要见一见的。
  事实上,她一直在等对方登门,因为清薇知道,她也是一定会来见自己的。不过,虽然早有预料,但见到卫夫人的时候,清薇还是吓了一跳。
  因为卫夫人居然换了一身装扮,宽大的缁衣长袍裹身,头裹素巾,完全是一副出家女尼的装扮!只是尚未落发,应该是要做带发修行的居士了。但即便如此,也足够叫人吃惊。
  清薇知道她一直在礼佛,但在清薇看来,这种礼佛,带着十分浓重的逃避意味。
  卫夫人如此聪明,卫霖又从不防着她,所以那些事,她就算不想知道,也不免会总能看到听到。只是她内心不愿意承认,所以就一直佯作不知罢了。但这种事能够瞒得住旁人,又怎么能骗得过自己?所以她才如此潜心礼佛,仿佛这样就能洗清罪孽,获得救赎。
  是的,卫夫人很明白丈夫的所行所为是错误的。这也是她最后会选择让清薇带着那些东西离开的根本原因。但她会做出这个决定,并非一时一刻,更不是因为清薇的出现和点醒——其实她一直是清醒的,清薇只是打破了她一厢情愿维持的伪装,让她不得不做出选择而已。
  本质而言,卫夫人的性情的确是如清薇所知的那样,单纯善良。因为她善良,所以她很清楚卫霖做的事有多坏,会带来多少恶果。但也因为她单纯,所以她不愿去深想这件事要怎么解决。卫霖是她的丈夫,为她遮风挡雨、对她温柔呵护,他固然对别人坏,但对自己是极好的。所以卫夫人无法选择,便索性用礼佛来进行逃避。
  但她只是不去想,不代表不知道。所以当清薇将解决的办法摆在她面前时,卫夫人内心的矛盾冲突越发激烈。这时候她看似做出了选择,但实际上仍旧在逃避。她一方面将东西给清薇带走,另一方面却又派人去通知丈夫。
  让上天来决定最后的结果,这就是她的选择。
  所以清薇原以为卫霖获罪之后,卫夫人应该会感觉到轻松,因为以后她不会再痛苦纠结了。却不想她竟披上素衣,出家修行了。
  “夫人不必惊诧,这是我欠他的。”见清薇注意到她的装扮,卫夫人便开口道。
  清薇恍然。她之前分析过卫夫人的心思,但一切都从理智的角度出发。可于卫夫人而言,若是能够理智的看待这一切,那便也不会是如今这个结局了。
  卫霖是她的丈夫,对卫夫人这样性情柔弱的女子而言,便是天、是山、是依靠、是归宿,何况卫霖对她又那么好,世间女子所有关于丈夫的美好想象都能从他身上找到。这样一个人,她怎么可能不爱?
  她的视而不见,或许也是因为这份爱。所以当她最终做出的选择让卫霖身陷囹圄,也就自然需要有一种方式来“偿还”。
  清薇并不赞同她的选择,从头到尾都是如此,但心中还是不由生出几分感慨与触动。
  她忽然有些思念赵瑾之。
  别人的故事自是别人的故事,每个人都必须要承担起自己做出的选择。但有了对比,便越发的显出赵瑾之的难得。清薇相信,不论遇到什么样的事,他们夫妻都能同舟共济,一起走下去。
  没有痛苦纠结,也没有身不由己。
  不过事实证明人是不能夸的,清薇才想着算算日子虞景派过去的人应该已经到了西北,赵瑾之平安之后,很快就能回转京城,转头就收到了西北的消息,说是冠军侯放弃抚州城,直接领军出关了。


第96章 大局已定
  对于京城这边不了解局势的人而言,赵瑾之的这个选择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关外有一片荒无人烟的空白地带; 是大魏和胡人之间的缓冲带。大魏并不在这里驻军; 胡人也不会居住在这附近; 所以这里没有任何人烟; 军队自然也就不可能得到任何补给。
  而赵瑾之也不太可能在这个季节带着人深入草原; 若是迷失了方向,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再说,冬季的草原天寒地冻、物资匮乏; 日子通常都过得十分艰难。若非如此; 胡人也不会南下劫掠了。连他们自己都吃不饱; 想当然也不可能提供数万大军补给的粮草。
  而既然不去草原; 赵瑾之出关这个行为就让人十分不解了。
  要说是打算用这种办法迂回转到其他城市; 那还不如留在抚州城坚守呢。毕竟留在抚州,朝廷的援军很快就会到达。而去了其他地方; 未必能够顺利入城。若是被堵在外面,损失只会更加惨重。
  至于西北军宣称的他去投靠胡人; 那就是无稽之谈了; 朝中没有人会相信那么荒谬的说法。
  卫霖被捉拿之后,朝廷、或者说虞景对西北方面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 所以之前那些私底下有小动作的人; 都收敛了许多。水最浑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现在动作稍微大一点儿,肯定会被注意到,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头。
  ——赵定方之前迫于形势而称病在家; 但却也没有坐视事情发生,而是在不停的私下运作,如今局势渐渐明朗,他还朝之后,第一件事肯定是找人立威。万一这个时候撞上去,那就太倒霉了,宁愿安分些。
  廷议还没有结果,虞景这边就又收到了内卫的消息。这就比西北那边传来的奏报要清楚细致许多,也总算让虞景弄明白了西北的局势。而知道胡人只有两万人马,虞景的想法跟赵瑾之一样。这些人来了,最好就是全都留下来。
  若不是这个时候再传旨来不及,他都恨不能让前往西北处理冒充胡人瞒骗功劳这件事的官员暂且把手里的事放一下,先把胡人那边解决了再说。
  得知这个好消息,虞景自然要找人分享一下。
  拿下这支胡人的军队,好处实在是太多了。既能解除西北这边的后顾之忧,放心的进行清洗,又可震慑胡人,让他们往后不敢轻易来犯。同时也能给福王定下勾连胡人的罪名。
  在虞景心里,已经认定了此事与福王有关,不是也得是。哪怕到时候赵瑾之找不到证据,他也可以设法创造出一份来。再加上许天师那里留下来的东西,足够处置福王了。
  至此,留下来的三位叔王一个不落被处理掉,虞景在隐隐的心安之外,自然免不了也有些感慨。
  作为成王败寇中的那个王,虞景一直以为有朝一日肃清这些威胁,他一定会很开心。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
  他也知道自己这种想法着实矫情,无非是胜利者无关痛痒的几句抱怨罢了。但就连这些话,他也找不到人能说。思来想去,反倒是清薇这个如今跟朝堂关系已经不大,却又深知此事内情,而且不怕自己的人能说上几句。
  于是他便直接让人去冠军侯府宣旨了。
  当然,虞景作为帝王,动不动就宣召外命妇入宫是很不妥当的,所以这一趟,仍旧是以太后的名义。只是清薇到了西宫,凳子都没有做热乎,就又被人领走了。
  这一次虞景并没有在长安宫接见她,而是选在了御花园中的一处屋子。这边的布置更加居家些,说起话来自然也更轻松,更适合闲谈。看到这个阵仗,清薇就先放了一半的心。
  既然只是闲谈,那就不涉及正事。虽说话题肯定离不开那几个,但虞景的意思也很明显,有什么话都可以说,不必顾虑太多,他也不会因此就降罪。
  不过虞景还是很忙的,所以清薇到这里之后,发现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倒是桌上摆放了不少东西,领着她过来的人道,“陛下吩咐,夫人若无事,可以看看桌上那些东西。”
  这就是要她一定要看了。清薇便坐下来,一一翻看那些东西。
  这些是跟着内卫的消息从西北送回来的东西,其中大半都是从许天师那里弄到的。赵瑾之为了避嫌,自己根本没有碰过,直接让内卫的人接手。而内卫的人也并不翻看,直接打包送回了京城。
  清薇如今看的,已经是虞景挑选过的了。
  如同赵瑾之猜测过的那样,这里头没有任何跟福王联络的内容,就连他们这一方各种人员安排的资料也很少,倒是大部分都是占星相关的东西,想来是许天师自己平日里研读所用。这些书他显然经常翻看,上面空白处还写着批注,倒也值得一看。
  当然,跟赵瑾之有关的消息也放在了这里。毕竟这些应该是清薇最关心的,虞景倒也不至于瞒着。
  虞景的时间掐得很准,清薇这里才看完了这些东西,他就来了。
  他进了屋,坐下之后,也不与清薇客套,直接问,“这些都看完了?”
  清薇点头,“看完了。”
  看完了这些,她自然更加明白赵瑾之做出这个选择的原因,但明白是一回事,心里不痛快又是另一回事。所以清薇没有提他这边,而是道,“许天师此人,倒也算得上是一代人杰,可惜走错了路。”
  虞景讽笑道,“这位一代人杰的眼光忒差了些!”
  这是说许天师选择福王,本身就是个错误了。这种事没有定论可言,清薇也不接话,只微微一笑。
  虞景倒是多看了她两眼,“难道朕说得不对?”
  “的确如此。”清薇道,“但于他而言,本来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朝廷对待道教的态度,一向是不提倡不反对,民间可以自由发展,但官方却绝不给行任何方便。所以许天师虽然也算是个有道高人,名声不小,但要插手进皇位争夺中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虞景闻言眸光一动,点头道,“这倒也是。若非六叔自幼身体不好,这皇室血脉,却也不是他这等山野之人能够亲近的。”更不必说一手教导,甚至潜移默化的影响了。
  他说到这里,伸手拿过桌上内卫的折子翻看,含笑道,“他将这称为天意,倒也恰如其分。”
  是天意替他选择了福王,也替福王选择了他。
  这么一想,虞景的心情就舒畅得多。毕竟许天师本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的确都并不差劲,这样一个人却非要帮着福王跟自己作对,不免会让虞景对自己产生怀疑。如今有了解释,也就释然了。
  许天师未必不想选别人,比如他,但只是没机会罢了。他年幼时虽然不算如意,但毕竟是长子嫡孙,地位非同一般。当时文帝对他们母子二人限制颇多,除了跟随文帝出城祭祀之外,平时都必须待在皇宫里,不得擅离。但这固然是一种限制,同时也是一种保护。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安安稳稳的长大?
  至于许天师如此处心积虑帮助福王,就算明知事不可为也要插手夺嫡之争的原因,虞景倒是能猜到一些。毕竟涉及到皇位之事,他自然表现得比平常更加敏锐。
  前朝佛道之争,最后的结果可谓是两败俱伤,连累得前朝气数彻底耗尽,这才有大魏异军突起。
  于大魏而言,这是最好的时机。但对于佛道两家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残存下来的势力经过数十年休养生息,这才恢复了一点元气。他们没办法去怪时局和大势,只能设法继续将自身道统发扬光大。
  还有哪一种办法比得到皇帝的支持,由官府和朝廷出面,自上而下的推行更加有效呢?
  大魏的皇室对佛道两家都十分戒备,等闲不可能给他们机会东山再起。所以要寻觅一个合适的时机切入此事,提升自身地位,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有这种心思的人,肯定不只有许天师一个。但恰巧遇到良机,有机会接触甚至教导一位皇子长大的,却只有他。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将之称为天意,觉得老天既然将福王送到他身边,自然是要助他道教重新崛起,因此才不惜花费这许多人力物力,去扶持福王。哪怕手头的力量一再折损,也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自古以来,这条路就没有好走过,既然做出了选择,自然也就必须要承担得起这种损失。
  如此一想,虞景原本想留此人一命,探听出更多消息的想法也就偃旗息鼓了。至于曾经因为许天师的占星推演能力远超周徽而生出的那一丁点儿爱才之心,更不知抛到了哪里。
  这样的人心志坚定,有自己的坚持,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甚至如今细细想来,福王或许都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两人之间谁主谁从可不好说。虞景从前对这位六叔还有几分佩服,如今都变作了心惊。这样一个人都被许天师牢牢掌控住,自己又凭什么认为能抵挡得住呢?
  就算活捉了许天师,他也不会反过来帮助虞景,相反还可能继续给他制造麻烦,甚至试图放弃福王,转而掌控虞景。
  虞景很有自知之明,对上这种人,只能从开始就不给他任何机会。
  这么一想,之前的那种矫情和失落,也都消失无踪了。
  不过,虽然对赵瑾之弄死许天师这件事没什么芥蒂了,但敲打还是必须的,他对清薇道,“可惜此人就这么死了,否则朕倒是很想见识一番。”
  “是冠军侯办事不利。”清薇立刻起身道,“此番他前往西北,屡屡犯错,虽然情有可原,但也实实在在触犯律令。待他回京之日,还请陛下责罚。”
  虞景本来只是想言语上敲打一下,多少也带着几分开玩笑的意思。毕竟他跟清薇的关系还算熟悉。
  所以听见清薇这样说,他不由一愣,“你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清薇一脸肃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何能单独为他破例?功劳与过错万不可混淆,如此陛下赏罚分明,天下才会归心。”
  虞景忽然想起来了,赵瑾之走的时候是说过将来想离开京城去沧州的话,后来他也从清薇之类得到过确定,他们的确是不打算留下了。
  而面对这件事,虞景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知道这的确是个好的解决办法,离得远些,赵瑾之手里没有实权,方能相安无事。但另一方面,他又希望此人能为自己所用。或者就算不能留在京城,表露出这份态度的人,也该是他虞景,而非赵瑾之主动提出。
  有时候下头的人太识趣,反倒会让人心头憋闷,虞景此刻便是这样的感受。
  偏偏要拒绝还没有合适的理由。
  但是理智的想想,这样的方式,或许对彼此都好。既然如此,虞景也不会意气用事。人生在世,能够感受到无奈的事有很多,眼前这不是第一件,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件。虞景已经习惯了去适应。
  “既是你们所求,朕亦不能不允。”虞景道,“沧州倒的确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不远不近,很好。”
  “谢陛下恩典。”清薇朝他行了个礼。
  虞景哼了一声,“这若也是恩典,只怕朕的朝堂之上,人人都满腹怨言了。朕这里倒的确有一份恩典与你,却只怕你不会想要。”
  “还请陛下明言。”清薇道。她知道虞景放他们走,不可能没有任何要求,所以对此也并不意外。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或者只要要求不算太过分,她跟赵瑾之便都会遵守。
  但虞景说出来的话,却还是让她吃惊了。
  他道,“朕想为皇长子定下令千金为妃,不知你们夫妇意下如何?”


第97章 回到京城
  皇长子的出身比较特殊,虽然生母位分不高; 却可谓是头顶光环出生。如果没有意外; 等稍微长大些就会被立为皇储。之所以不现在立; 还是因为他太小; 而幼儿的夭折率是很高的。若是立储之后再出问题; 对朝廷和皇室都并非好事。
  所以将来只要他不是失德或是本人太过不堪,继承皇位当没有问题。
  当然,时间还早; 谁也说不清楚这中间是否会发生什么变故。但就眼下的情况来看; 皇长子前途一片光明。
  在这种情况下; 虞景说要聘清薇的女儿为皇长子妃; 差不多也就是聘她为太子妃乃至皇后一般的意思了。
  清薇一直觉得; 虞景心里对自己应该是有些怨言的。所以听到他这个提议,心中不可为不惊诧。
  皇后将来要辅佐皇帝管理后宫; 母仪天下,人选自然必须慎之又慎; 甚至可能会几经考察; 才能最后选定。她的女儿却才满月不久,将来究竟会如何; 谁也说不清楚。虞景开这个口; 自然是出于对她、对赵瑾之的信任。
  不过细细思量; 清薇也能猜出几分虞景的心思。
  他虽然允许他们离开京城,但并不希望两人当真就此引退,甚至适当的时候; 也需要他们再站出来帮忙。但对皇帝而言,这种话当然不会直接开口说出来,倒好像他在求对方似的。所以他换了一种更加委婉的方式。
  若这门亲事定下,到时候不需要他交代,赵瑾之和清薇也会时时关注着朝堂,做到对这些变化了然于心。
  不过清薇觉得虞景是想多了。就算去了沧州,也不代表他们夫妻就要淡出所有人的视线。或许短时间内是这样,但最多也就是三五年,等当下这件事的影响没有那么大了,到时候自然能够两边兼顾。
  至于虞景的这个提议,“陛下皇恩浩荡,可惜臣妇的女儿还小,将来如何难以预料,恐怕承担不起这份恩典。还请陛下三思。”
  “如何?朕一早便知道你不会想要这份恩典。”虞景转过头,盯着清薇道,“但只这个理由,恐怕无法说服朕。”未来难以预料?除非是这个孩子长不大,否则赵瑾之和清薇的孩子,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再说,虞景看重的也不是这孩子的贤德,而是她背后的势力。有赵瑾之和清薇看着,皇位更迭的波澜会降到最低。就如当初清薇为自己所做的那些一样。
  当皇帝的心思都很奇怪,当虞景自己是那个要争夺皇位的人时,什么样的手段都能用得出来。但等他成了皇帝,将来面对自己的继承人们,却并不希望他们争斗得水深火热,最后除了胜利者一个都活不下来。
  但是古往今来,这条路都是如此,虞景也没有太好的办法避免这种争斗。他所能做的就是及早定下储君,并且为他选择好足够多的人来辅佐,让他远远走在其他所有皇子前面,让其他人难以望其项背。
  ——便如他的父亲,曾经的顺懿太子虞绍。天赋卓然,惊才绝艳,当他活着的时候,所有皇子在他的映衬之下都显得黯然无光,所以也几乎不会想要跟他较量,更不会对那个位置生出非分之想。
  清薇和赵瑾之也在他的这个计划之中,所以如果她只想用一句话将虞景打发了,他是绝不会同意的。
  “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了。”清薇道,“只是我一想不认为,一场联姻当真能够改变什么。若两个孩子之间彼此无意,却为了这些事被强行捆在一处,吾不为之。”
  她自己当初那样的处境里,终身之事已不报任何希望,却也没有随便找个人凑合,最后成功的寻觅到了如意郎君。所以清薇比谁都清楚,一份有爱的婚姻和没有爱的婚姻,差别有多大。
  她常常会去想陈妃和先帝之间那种简直形同陌路的夫妻关系,不解之余也令人心寒。
  所以清薇绝不可能同意让自己的孩子走上这条路。如果将来女儿长大了,自己做出这个选择,那么她即便不赞同,也会让她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然而如今就将婚事定下,是不可能的。
  说到这个,虞景也不由沉默了一瞬。他也曾经羡慕过赵瑾之和清薇,因为他自己身边是没有这等能说得上话的人的。当然,更多时候虞景觉得,帝王身边也不会需要这样一个人。
  坐上这个位置,就注定了孤家寡人,因为它只能容得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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