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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就嫁羽林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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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赶回来,赵瑾之自然就是勤王功臣。这跟他在西南的胜仗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哪怕那胜仗救了更多的人,安定了国土和臣民,但跟皇帝万金之躯比起来,自然就不算什么了。
经此一事,可以想见赵家往后的荣耀。
这也是赵训自己发现了尚庸的打算之后,谁也没说,只悄悄把孙子叫回来的原因。这种泼天的功劳,既然遇见了,又怎么可能不抓在手里?
这件事里,无论是清薇自己还是赵训都没想过要提醒虞景,而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方式。
只能说,当皇帝本来就有风险。而君臣之间,也不可能永远都关系和谐,更多时候,还是免不了互相算计,坦诚相待,只存在于理想的状况之中。
至少目前为止,虞景除去了一个心腹之患的叔王,还可以借机敲打和震慑其他两位王爷。而赵家重新起来了,清薇这里也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皆大欢喜。
不过,富贵险中求,既然这些事是瞒着虞景做的,那就要小心他发现真相。一旦被他知晓,那么迎接赵瑾之的,便只会是雷霆震怒。
“我只是发现了反王的踪迹,所以潜行跟踪,将之抓获罢了。”赵瑾之一本正经的道。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很快离开了,只将孙胜留下来,让他负责安顿好清薇。
庆王把人弄来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而现在清薇也不适合出现在众人眼中,尤其是不适合让虞景知道,否则更加牵扯不清。所以趁着现在正乱的时候把人送走,是最好的选择。
孙胜对清薇会出现在那里也很惊讶,一路上好奇得抓耳挠腮,但应该是赵瑾之叮嘱过,不许他随意发问,所以又必须忍着,看上去十分有趣。见他这样子,清薇原本还有些沉重的心情都轻松了许多。
这一路上,她将从自己出宫以来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回顾了一遍,总结得失。这是她的习惯,也是她能够一直走到今天的根本原因。
有些事情当时看不分明,但回头去想就很清楚了。现在看清楚,下次再遇到的时候,应对便会更加自如。
清薇回到家里,才发现所有人都等在这里。这会儿已经快到戌时了,平时大家应该已经吃完晚饭,准备要休息了,想来是她突然失踪一事惊动了所有人,才聚在这里商量该如何应对。
见她回来,众人都是喜出望外。
清薇失踪之后不久,街上就开始戒严了。他们本来打算出去找人,但外面官兵来来去去,也只好老实待在家里,免得再折进去几个。但光是在这里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会让大家更心慌。也亏得是人多作伴,这才能勉强按捺住。
这会儿见了清薇,众人将她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将情况说了。清薇只是笑着点头,偶尔回一句“我没事”,任由大家将话都说完了,弄明白自己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这才道,“我是被姚老八掳走的,幸而正好碰上了赵将军回京,被他所救。”然后又给大家介绍了孙胜。至于姚老八掳了她要去哪里则没有说,其他人似乎也没有问的意思。
确定清薇没事,刘嫂子和马嫂子便主动开口告辞。毕竟这里地方不大,大家挤在这里,之前着急的时候也不觉得,现在却觉得拥挤不堪,也不是说话的好时候。反正这时候在这里,就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有什么话,之后可以再找机会。
清薇也没有挽留,着意安抚了几句,把人送走。转回头来,看了一眼赵大和赵二,道,“外头正在戒严,从这里去酒楼也不方便。你们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
孙胜连忙开口,“赵大哥方才把他那屋的钥匙给了我,让我今晚就在这里守着,以免出什么意外。赵姑娘不如让这两位兄弟与我同去,也免得你们这边不方便。”
清薇略略沉吟,便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我们的酒楼明日就要开张,到时候你来,我请你喝酒。”
“那就多谢赵姑娘了。”孙胜连连答应,又道,“只是喝酒就算了,我们有规矩,当值的时候不让喝。到时候您要是有空,能亲自下厨做一道菜,就最好不过了。”
随着生意扩大,清薇不可能事必躬亲,所卖的东西自然不可能都出自她手。除了比较特殊的客人之外,清薇只负责比较关键,别人做不出那个味道来的工序,其他的都交给下面的人。这一点大家都能理解,所以也都以能让清薇亲自下厨为自己做一餐为荣。
清薇点头道,“这是自然。”
孙胜领着赵大赵二去了赵瑾之那边,碧月这才上来,拉着清薇的手,盯着她看了半晌,才松了一口气,“姐姐没事就好。”
她知道得比旁人都多,自然对清薇失踪这件事也有自己的判断。只是这些话不方便告诉别人,只能自己在心里猜想。现在见到了清薇,碧月当然是很想问的,但她更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能问,所以犹豫半晌,说出来的还是这么一句话。
这也是清薇明知道她的目的,却还是能容忍她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除了这件事无法拒绝,就算碧月离开也会有其他人过来之外,更重要的是,碧月是她看着长大的,最知道进退,在关键时候会知道该怎么做。
不过,这件事也没什么不可说的,清薇拍了拍她的手道,“这一次若不是赵将军,我回不来事小,只怕这京城的天就要变了!”
碧月吓了一大跳,音调都提高了许多,“什么?”
“别急。”清薇拉着她往屋里走,“这一天过得胆战心惊的,咱们进屋坐下说话。这件事你早晚要知道,现在心里有个准备也好。”
然后清薇就将整件事说了一遍,当然,她发现庆王的端倪,她私底下的那些盘算,清薇是不会说的。不过碧月或许多少能猜出来。不过猜出来,她也不会说。
庆王谋反,这是一件非常大的事,只要知情的人,都会设法将自己从里面摘出来。碧月的任务是盯着清薇,而清薇除了将这几个难民带回来,本来也没做过别的。而难民的事,陛下早就已经知道了。
听说赵瑾之及时赶回,已经抓住了首犯庆王,如今正在援救陛下,大势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碧月便放松了下来。她没有再问今日之事,反而问起了赵瑾之,“我从前也听人说过,羽林卫的赵将军就住在长寿坊,还是咱们隔壁。只是从来没见过,不知那位赵将军是个什么性情,好不好相处?”
清薇道,“赵将军古道热肠,长寿坊的街坊们有什么事,都是肯搭把手的。说起来,他还救过我的命。”说着将当时钱大郎雇人对付自己的事说了,“若不是赵将军,事情恐怕难以收场。”
“那如今赵将军又救了姐姐一次,便是两次救命之恩了。”碧月笑着打趣道。
清薇微微蹙眉,“话虽如此,但这件事不可大肆宣扬,让人知晓了不妥。”
碧月吐了吐舌头,“姐姐放心,我不会告诉去的。”她看了清薇一眼,这才试探着问,“我听人说,赵将军也还没有娶妻,这却又是为何?”
“你若问别的我或许不知道,这个我倒能说上来一些。”清薇道,“他是赵相爷之孙,说起来也是出身名门,不过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了,如今当家的是他二叔,就是如今的尚书右仆射赵相公。赵将军为了避嫌,就离开了家,弃文从武。哪怕官至羽林中郎将,家世相当的人家,哪里看得上他一个武夫?自然不肯结亲的。不过如今他挟胜回朝,又赶上救驾之功,声势浩大,加恩和封赏是一定的了。等事情了结,恐怕赵家的门槛就又要被媒人踏破。”
碧月一直观察着清薇的表情,感觉她的语气一直很平静,评价起来也很客观,心里不由有些失望。看来即便是赵将军,姐姐也是看不上的。
陛下交给她的任务之中,碧月自己觉得最重要的一项,便是要看看她身边有哪些出众的男性,可能会成为她托付终身的对象。
这几个月下来,碧月觉得清薇身边的人虽不少,但能称得上良配,最重要的是清薇能看得上眼的,也就那么一个赵将军。可惜看样子,对方还是没能入她的眼。
这倒不是清薇故意误导碧月,而是她心里当真这样想。
赵瑾之对她的心思是一回事,但客观的情况又是另一回事。她早已习惯在分析情况是,将自己的情绪从中剥离,这样才能得到更准确的结论。何况,眼前这件事,也没有她能够嫉妒乃至计较之处。不提清薇对赵瑾之有多少信心,现在情敌还是虚无缥缈的存在,一切都是自己的推断,她还不至于因此就不高兴。
……
被围在宫中,虞景其实也并不见多少慌乱。内卫挡住了龙骧卫,他便已派人前去宣调神武卫和金吾卫前来护驾,只要稍等一段时间,等大军赶来,龙骧卫坚持不了多久。
因此他甚至还能腾出精神,让人去保护太后、皇后和后宫诸嫔妃,别让她们被惊扰了。
跟虞景一起被逼退到这里的几个大臣看到他这样的表现,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选择。能够临危不乱,处事有度,效忠于这样一位君王,自然不会有错。
这几个大臣里,就有赵定方。
毕竟现在虞景对他十分信任,商量事情的时候,哪怕没他什么事儿,也要让他待在旁边。何况今日这些朝臣,都是终于下定决心倒向皇帝这一边,来走他门路的。所以赵定方就亲自带着人进宫了。
哪知不久之后就被龙骧卫一路围堵,退到了后宫之中。
不过在其他人都被吓得面色发白的时候,赵定方反而很快冷静下来,向皇帝进言,让他先派人安抚人心,然后联络外界。他自己则爬上了高高的宫墙,以谈判为名拖住贺固。
毕竟龙骧卫中都是良家子弟乃至官家子弟,一开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才被贺固调动,现在知道是要谋反,心里早就慌了。赵定方一番忠君爱国的大道理砸下来,就算贺固也有些稳不住手下的人,必须要花费时间去安抚。这样一来,攻击自然就不能连贯,总算给了宫墙内的人喘息之机。
这种表现,自然更让虞景对赵定方另眼相待。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去做这个说客的,若是贺固心够狠,甚至可以直接下令射杀赵定方。而他一死,这些龙骧卫也就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了。
只能说赵定方运气好,贺固本身心里还有矛盾,加上下面的人鼓噪起来,就失去了那股一往无前的胆气,踌躇起来。
从前虞景也和其他大多数人一样,认为赵定方这人才能不算特别出众,也就胜在踏实和听话。正好虞景自己也不需要太有能耐的宰相,这才一眼就相中了他,打算把人扶起来。
但现在,他觉得,他和其他人,都看走眼了。
也就是赵定方拖延了时间,所以赵瑾之赶过来的时候,这里竟难得的和平。他抓住机会,让人将庆王退出来,然后高声喊话,“反王已然伏法!”
赵定方远远看着心里就已经有了怀疑,听见这句话,他反应也快,连忙从宫墙上下来,向虞景一拜,“陛下,征南将军、羽林中郎将赵瑾之带兵勤王!他已擒住反王,如今正在宫墙之外!”
“好好好!赵家一门忠臣,朕心甚慰!”虞景闻言亦是大喜,“赵相,咱们现在要做什么?”
赵定方道,“龙骧卫不过受人胁迫和蛊惑,许多子弟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若陛下肯法外容情,网开一面,赦免其造反之罪,想来不会有多少人负隅顽抗。如此可以最快速度解决此事,以免再生意外。”
造反,是要诛九族的死罪。
若是逼到绝处,这些人负隅顽抗,肯定要费更多的手脚,说不定还会增加死伤。况且今天这件事,真要闹大了,虞景自己也面上无光。毕竟身为皇帝,被人堵在皇宫里,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虞景心眼虽然不大,但一向是个有决断的,眼下的情形,计较下去没什么好处。所以他几乎没有犹豫,便点头道,“就依赵卿所言。”
第44章 绝妙主意
一场原该轰轰烈烈的宫变; 在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里便宣告结束。
因为反王最早被捉住,剩下的爪牙几乎没有多少抵抗之力便被拿下。虽然京城刑部、大理寺和京兆府三个衙门都有属于自己的牢房; 但参与这一次宫变的龙骧卫数千人; 根本住不下。最后只能将他们暂时关在营房之中; 由羽林卫负责看守。至于其他可能涉案的朝臣和官员; 就需要后期慢慢查证了。目前只是神武卫围住了庆王府,没有惊动其他地方。
此外; 那些被煽动在宫门口闹事的士子,也交由金吾卫看守起来。这些人中绝大部分是被人煽动; 热血上头冲动行事,但里面肯定混着庆王的人; 关键时刻才能进行引导。一时没办法甄别; 索性先关起来; 顺便吓他们一吓,免得他们胆子越来越大; 行事无章法无顾忌,再给朝廷惹麻烦。
街上的戒严在天黑之前解除。
对京城绝大多数普通百姓而言; 他们甚至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毕竟这种突然戒严的情况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过。就算有人敏锐的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也不会猜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对普通人而言; 造反之类的词语,离他们的生活非常遥远,现在的皇帝并不差,日子也不算难过; 为什么要造反?
当然,也不可能就让这件事悄无声息的过去。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完全隐瞒下来,就算想要隐藏也做不到。而且发生了这种事,也该让应该知道消息的人知情,比如某些朝臣,又比如另外也不怎么安分的叔王。不过这倒不必太过费心,毕竟皇宫就像是个到处都是破洞的筛子,只要皇帝不着意隐瞒,这些人都有自己的渠道打探消息。就算不能清楚的打听到整个过程,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是能够的。
不过皇帝没有宣扬的意思,大家也就都默契的当做不知情。
反正只要知道“庆王意图谋反被识破,刚刚回京的羽林中郎将赵瑾之擒获反王立下大功”就可以了。
不少人都在暗暗感叹赵家的时运。
运气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谁都不能忽略。有些人做了一辈子的官员,兢兢业业战战兢兢,也不是没有功劳和政绩,但总是少了那么一点运气,就升不上去。这一点,从前的赵定方最有体会。但只要有了这一点运气,看看现在的赵定方就知道了。
这一年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赵家的崛起已经无可避免了。
所以三日后,羽林卫大军也终于赶到,赵瑾之正式班师回朝,金殿面君时,虞景御笔一提,便封了他一个冠军侯的爵位。
异姓封爵,至公侯而止。而公这一等级的爵位,几乎都是开国时分封的打天下的功臣,往后太平年间,几乎不会再封。所以到侯这个级别,就差不多到顶了。而赵瑾之才刚刚而立之年!
不过谁也不敢开口反对。毕竟谁都知道他为什么得到这个封号,只恨自己没有赶上救驾之功,所以也眼红不得别人。而且,冠军侯这个特殊的封号,也让大家都看清楚了这个人在皇帝眼中的地位。这个时候,没必要唱反调。
见无人反对,虞景当即着令礼部开始准备敕封之事,同时心里也不由生出几分扬眉吐气之感。
登基以来,他虽然是皇帝,虽然也五天一朝,也跟宰相们商量政事,但实际上,由他自己做主的,几乎一件也没有。多半不是“按旧例来”就是“依卿所奏”,偶尔他提出自己的意见,朝臣们还能有理有据的反驳回来。
所以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开过口,后来虞景自己自觉的闭上了嘴。毕竟身为皇帝,脸面是很重要的,总是被驳回,次数多了,难免会让人觉得这个陛下无法处事。所以他那时就已经决定,早晚有一天,他要让自己说出来的话没有任何一个臣子敢开口反对。
现在,挫败了庆王谋逆的阴谋,同时又有赵定方和赵瑾之这一文一武两人辅佐,虞景才算是真正震慑住了朝臣,掌握了一定的话语权。虽然只是封侯这样没什么实际意义的事,但对他来说,这却是个最重要的开始。
意气风发的虞景在早朝结束之后,特意留下赵瑾之说话。
宫变的事情没有必要一再提起,虞景身为被救的那个,又是上位者,也不想总提这个,但他要表示对赵瑾之的恩宠,这个见面就免不了。何况他本人也希望能多观察一下赵瑾之,了解对方。毕竟以后要用这个人的时候会更多。
所以虞景选择了询问赵瑾之这一路去西南的所见所闻所感,以及西南战事的具体情况。这些虽然他都在奏折里写过,但奏折字数有限,许多情况都不能尽述,当面发问的效果更好。
因为想着清薇或许会对这些感兴趣,所以这一路上,赵瑾之的观察十分细致,这会儿皇问起来,不管什么问题他都能回答一二,甚至连当地的风土民情也有了解,让虞景意外的同时,也对他更为欣赏。
等聊完了西南之行,虞景照旧夸赞吗,勉励了几句,然后才问,“朕听下面的人说,冠军侯至今尚未娶亲?”
赵瑾之笑道,“陛下既封臣为冠军侯,臣自当以冠军侯为榜样,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冠军侯有此志,朕当然心喜之,只是也不可因国事耽误了私事。俗语言:成家立业。可见先成家,方能立业。若冠军侯不嫌弃,不如朕来替你做这冰人,为你指一门好亲事,如何?”
“陛下惦记着臣这一点微末小事,臣自然感念在心。只是做媒却是不必了,”赵瑾之闻言连忙跪了下去,“臣已有意中人,此生非她不娶。”
“哦?是什么样的人间绝色,能令咱们的冠军侯如此牵肠挂肚,非卿不娶?”虞景十分好奇的问,“无论是哪一家的闺秀,朕都可为你做主。”
赵瑾之其实并不想在虞景面前提清薇,但他也知道,眼下这个情况,实话实说要比撒谎更好。所以只能硬着头皮道,“让陛下见笑了,臣的意中人并非名门闺秀,是臣的邻居。”
他相信,虞景就算没有调查过自己,也一定调查过清薇,不会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
果然虞景闻言,面色微微一变,看赵瑾之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复杂。不知道为什么,在赵瑾之开口之前,他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也不知道是没想到,还是不愿想。沉默片刻,他才道,“如此说来,朕要恭喜冠军侯好事将近了。”
赵瑾之摇头,“她是臣的意中人,臣却未必能入她的眼。”
皇帝不知道他听到过两人的对话,但赵瑾之却很清楚,虞景对清薇恐怕也有几分情愫。虽然这其中夹杂了太多的东西,甚至那些东西已经将感情完全掩盖,但身为雄性,面对“情敌”时天然就会产生敌意。就算是动物,争夺配偶的时候,也会打得你是我活,何况是人?
如果清薇拒绝虞景而选择了自己,恐怕虞景心中立刻便会被不平衡所充斥。但清薇也没有看上自己,说不准他还会产生一种微妙的“同病相怜”之感。
再加上救命之恩,以及之前接触所产生的好感,也许虞景便不会追究这件事了。
只要撬开了这个口子,以后赵瑾之跟清薇接触,就不需要那么多顾忌了。也许时间长了,虞景这边的想法淡了,就算两人真的在一起,他也不会说什么。
赵瑾之想得没错,如果是别的男人,胆敢在他面前说出对清薇的感情,虞景早就翻脸了。但偏偏是赵瑾之,而且他也没有得到清薇的青睐,所以虞景这脾气也就发不出来了。
也罢,至少,能够看到清薇的好处,说明赵瑾之的眼光也不错,并不是那等以外貌和背景取人的。
所以他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就罢了。不过冠军侯还是要抓紧才是。”他说着开了个玩笑,“明年朕除服之后,恐怕会有人上书,要求广选淑女扩充后宫,到时候好姑娘都入了宫,就不好挑了。”
虽然是玩笑话,但话中还是流露出了他并不希望清薇跟赵瑾之在一起的意思。
赵瑾之直到离开长安宫,才轻轻舒了一口气。难怪前人说伴君如伴虎,以他的胆大,在皇帝面前也不免拘束小心,每一句话都慎之又慎,说之前要在脑子里过上个三五次,确定没有问题才敢出口。
难怪清薇要出宫。
不过,想想这样的日子,她一过就是八年,不但扶持着陛下登位,还为自己谋划好了将来,的确比自己强出许多。
班师回朝,献俘面君的流程都走完了,赵瑾之在宫门口略略犹豫了片刻,便往长寿坊所在的方向走去。
这三天的时间,他基本上没怎么离开过皇城。就算离开,也是回赵家那边。毕竟现在他的身份不同以往了,拉关系的托人情的甚至做媒的……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这些人若是带去长寿坊,免不了会打扰那里的清净,所以赵瑾之索性回了赵家。反正那里的人本来也不少,再多加这几个也不要紧。
大抵因为二叔入了阁,在家里的腰板能挺起来了,所以哪怕赵瑾之现在出息了,风光了,二婶对他的态度,反而比从前更好了。毕竟赵瑾之靠着自己就挣了个冠军侯,老爷子的爵位他自然就不需要了。再者他是武将,那么家里的人脉,能用的地方也有限,不会争了儿子的去。既然如此,赵二夫人自然不吝给他几个笑脸。
她这些心思,赵瑾之至少能看明白六七分,他相信祖父和二叔也知道,不过大家都不计较。反正如今赵家蒸蒸日上,能够一家子和乐,是最好不过。
不过这样一来,赵瑾之也就三天没有见过清薇了。虽然知道她聪慧能干,胆子也大。但是毕竟是宫变这样的大事,她自己还牵涉其中,赵瑾之自然不放心。哪怕已经让孙胜过来看着了,心里还是记挂。
因此这会儿得了空,便往这边来,打算同她说说话。
因为孙胜还在这边,所以赵瑾之先回了自己的屋子。哪知进了门才发现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再爬到墙上一看,清薇这边也是安安静静的。
他很快就想到了之前从老爷子那里得到的消息,清薇在皇城附近开了一家酒楼。
想来这会儿人都在那边吧?这么一想,赵瑾之不由失笑。到底是清薇,哪怕刚刚经历了一场宫变,也能面不改色,甚至连酒楼的生意都没有放下。
他要是知道,清薇当天被掳,第二天却仍旧按照原计划让酒楼正式开张,估计会更惊讶。
不过,普通百姓不知情,但官员们却多少都知道一点内情,所以最近皇城内外的气氛都有些严肃,清薇这个酒楼的生意,自然也不怎么样。但她觉得,既然朝廷每有让人知道的意思,也就是不会有太大的动作,那么一切如常就是了。
好在经过了这三天,皇帝完全没有提这件事的意思,朝臣们提着的心都放了下来,今日皇帝封了冠军侯之后,又一口气颁下了好几道封赏的旨意,朝堂上的气氛总算重新活络了起来。
早就知道清薇搬到这边来开酒楼的官员们开业当日没有来,现在便都过来捧场,一时间宾朋满座,热闹非常。就连清薇自己也进了厨房,不然忙不过来。
中途赵训也过来了。他做下了那么一桩大事,本人却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看上去还是跟任何一个街面上随处可见的老头一样,带着几分懒散和悠闲,踱步进来。
酒楼里的人都认识他,很快通知了清薇。
清薇解下围裙,从厨房里出来,让人准备了酒菜,领着老爷子上了三楼。
等坐下来之后,赵训吃了一口菜,又喝了一口酒,这才舒服的叹了一口气,“我方才瞧见你的招牌了,‘十二楼’,好名字!这酒菜,这日子,果然是神仙才有的享受!”
这几句话,可谓是发自肺腑。
老爷子闲散了那么多年,早习惯了走在御街上都没几个年轻人能认出来的日子。这段时间忽然一茬茬的人找上门来,叙旧的攀亲的拉交情的,不一而足。还别说,有些竟真的推不过去,只能见了。
不见还好,一见简直没办法收场。所以这几天,老爷子的日子也不好过。最后闹得烦了,索性把事情都扔给小辈,自己出来躲清净。
反正他现在不管事的,谁引来的人,还是谁自己去负责吧。
清薇听了他这番抱怨,哭笑不得。也总算知道赵瑾之这几天为什么都没有回来过了,想来人实在是太多,他若是来了长寿坊,这里恐怕就不得安宁了。长寿坊不比赵家住的地方,那边一条街上只有一两户人家,就是吵翻天旁边也未必能听见。但在长寿坊,谁家犬吠声大了一坊的人都能听见,若总人来人往,大家也不必过日子了。
果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清薇笑着打趣道,“我记得前几日老爷子才感叹,说是怕这些不孝儿孙无法支撑门楣。怎么如今赵家飞黄腾达,您老反倒不高兴了?再说,赵家走到这一步,不正是您老一手推动?如今得偿所愿,正该高兴才是。”
赵训连连摇头,“你就别这样嘲笑我了。尚庸的事没告诉你是我的错,不过这等机密之事,我也怕知道的人多了难以收场。何况以我老头子对你的了解,你若是知道了,不在里头插一手才怪。到时候又平添波澜,不妥,不妥!”
这一次的博弈,算是赵老爷子略胜一筹,但这主要得益于他的消息准确。而清薇,一来忙于酒楼开张之事,二来消息渠道也不如赵训,更不可能像他那样闲着没事就去听尚庸讲学,所以少了那一部分的消息,自然就落在下风。
所以赵老爷子也不敢太嘚瑟,毕竟他很清楚,要是当时将这消息告诉清薇,结果如何,还真难以预料。
这丫头胆子大,做起事情来也总是出人意料,有时候赵训都觉得难以理解,所以这种事关谋逆的事,他还是选择了稳妥起见。
不过这会儿对着清薇,就有些讪讪的了。
清薇也不跟他计较这个问题,笑着问,“老爷子可知我这店里,这样一桌席面,花销多少?”
“多少?”赵训下意识的跟着问。
清薇张开手指朝他比了个五,“这个数。”
一桌上等的席面,五贯钱。这还是因为用料都是应季的普通食材,如果有名贵的药材或是山珍海味,还要单算。不过那些东西难得。
老爷子闻言,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平心而论,清薇这个价钱并不算贵,这也不是她店里最好的席面。但问题是,老爷子到她这里来吃东西,身上一向不会带钱,清薇也不会收他的。但现在清薇要计较起来,拿不出钱,那场面就比较尴尬了。
知道清薇是要出气,赵训只能苦笑着摇头,“回头让我大孙子把饭钱给你送来,如何?”
“那倒不必。”清薇道,“我可以派个人跟着老爷子回家去取,到时候您直接把钱给他就是了。总不好让客人多跑一趟。”
得,连大孙子都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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