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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就嫁羽林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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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景听到他的声音,果然站住了脚步。大约是为了给这位自己任命的臣子一点面子,他平息了一下怒气,才开口问,“赵卿还有事要奏?”
  赵定方原本只是希望虞景冷静下来,其实并没有事情要启奏。但这时候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只是这虽然只是个借口,但也得有根有据才行,急切间,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件事,他忙道,“不知陛下是否听闻,昨日平城尚庸入京之事?臣以为,此等饱学之士,陛下当下旨征辟,不使人才失于山野。”


第41章 山雨欲来
  朝廷取士的方式是科举; 但有很多时候,某些特殊的人才很难用科举来招揽,他们或是所擅长的东西不在科举系统之中; 或是个人身份已不适合再去参加科举; 又或是自身无心仕宦。而对这些人,朝廷当然也有自己的处理办法。
  对前面两种人,会赐给出身和官职。不过; 这种赐给的出身; 只有一个名义; 并不为正统士人所接受。而最后这种; 往往都是天下名士,朝廷自然也不好摆出高姿态; 所以必须要以求贤若渴的姿态,由皇帝亲自下旨征辟。
  这种征辟; 对方可以选择接受或是拒绝; 一旦接受; 往往就能得到高官厚禄; 而若是拒绝,皇帝也不会不高兴; 哪朝哪代都有这样的隐士高人; 朝廷自然要彰显自己的气度。甚至英明的帝王非但不会生气,还要隔三差五就下一道诏书。人来了,说明他是盛世英主,让贤士投奔; 不来,也说明他这位君主求贤若渴,成就一段佳话。
  而对被征辟的人来说,来自朝廷的征召,当然也是他提升自身名望的好机会。若能连续几次拒绝,那就当真是士林称赞的高德之士了。而大部分人不可能真的对仕宦毫无野心,等到声望积攒得足够了,携着这等威势入朝,就算朝中诸公也要礼让三分,立刻便能够掌握权力。
  所以这个过程,通常被称作养望。
  最著名的代表人物,便是东晋谢安。他隐居于会稽郡山阴县东山,与王羲之、许询等同为名士的好友游山玩水,教育子弟,多次拒绝朝廷征辟。直到谢氏族人凋零,而桓温上位,这才接受征召,任征西司马。这就是成语东山再起的来源。
  而尚庸既然把一个古文运动弄得轰轰烈烈,又千里迢迢从平城上京,赵定方当然不会相信他只是单纯的前来宣扬自己的学术思想,而对入朝没有半点想法。
  人既然来了,想来不几日,自然就会有人上书,让皇帝征辟此人。所以这时候急切之间,将此事拉出来做为借口,赵定方自觉没有任何问题。
  他当然也知道,尚庸与吏部尚书向彦诚关系颇密,自己顶替向彦诚进入尚书阁,现在彼此之间的关系自然是有些尴尬的。但“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赵定方自觉问心无愧,对这件事当然不会有什么想法。
  虞景经过这么一缓和,也醒悟过来,自己不能就这样退朝。既然赵定方将梯子递过来了,他自然也就踩了上去,“此言有理,那就依卿所奏。尚书阁这边拟个折子递上来吧。”
  借着说话的机会,他又走回去重新坐下。等赵定方应声退下,虞景已经恢复了平静,扫了一眼朝臣,才问,“诸位爱卿可还有本奏?”
  又有官员出来奏禀了几件事。等他们都说完了,虞景才再次站起来,“朕前几日听说了一个笑话,说是去年江南水患的难民,如今已经走到了京城门口,就停留在石台县。更有意思的是,朕派人过去之后,竟发现石台县附近真有数千难民聚集!而这件事,你们送上来的奏折之中,半个字都不曾提到!”
  他说着用力一掌拍在御案上,“我泱泱大魏,满朝上下数千官员,沿途三十几个州县,竟无一人察觉到到这些难民的行踪?诸卿,你们告诉朕,这一路上的土地还是不是我大魏疆土!这些人还是不是我大魏的官员!这朝廷,还是不是大魏的朝廷!”
  帝王一怒,所有参加早朝的官员们连忙在尚书阁几位宰辅的带领下跪了下去,“臣等有罪,陛下息怒!”
  “有罪?那倒是说说,你们有什么罪?是失职不查,还是……欺君罔上?!”虞景盯着地上跪着的人,最后四个字是咬着牙吐出来的。
  他当然知道,明火执仗的跟朝臣对立,对自己没有好处。但虞景从来不是虚与委蛇的人,让他去忍耐和周旋,倒不如这样痛痛快快。但他之所以此刻发作,并不单是因为难民的事,更是因为到这时候,他心里也多少有些回过味来了,今日这样的场面,怕是早有预谋。
  昨夜的踩踏事故也好,之前的难民也好,都是早就协商好的。
  并不固定要用哪一件事来发难,他的臣子们这般空前的团结联络,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他这个皇帝狠狠的压下去,在朝政上取得主动权,维持治文年间的旧例。如果实在没有意外事件让他们发作,他们也许还会人为的制造出这样的事故来!
  让虞景怎么能不怒?
  既然如此,他索性先撤掉这层温情脉脉的外衣,让大家都装不下去。
  这就是虞景的风格。大臣们对他不满意,实际上虞景对他们也没有多满意,大不了就是将此刻的局面彻底颠覆,从头来过,打造一个符合他心意的朝廷。这其中当然有风险和种种困难,但虞景享受的就是这种挑战。
  而且这种做法虽然冒险,但效果也是极好的。至少这些朝臣的态度,可以试出四五成。而他展露出自己的实力,也能让原本就支持他的人安心,让观望的朝臣及早做出选择。这样一来,局势反倒会变得明晰许多,至少不会是乱糟糟什么都看不清楚。
  所以这番话一说出来,他的心气倒是彻底平复了下来,等着下面的朝臣答复。
  但他那个问题实在是太过诛心,谁也不敢在这时候站出来说话。是要承认自己失察,还是要承认自己欺君?
  尚书令崔绍不着痕迹的转头去看赵定方,希望他能再次站出来平息皇帝的怒火。毕竟他是陛下自己定的人选,方才也证明了,他的话陛下能听得进去。
  但赵定方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对周围的环境毫无所觉,老老实实的跪在原地,一点要开口的想法都没有。
  最后,崔绍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周旋了一番,好容易将这件事搪塞过去,退朝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背上的衣裳都汗湿了。
  眼前这位陛下,与文皇帝的风格截然不同,这一点,崔绍算是领教过了。他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水,领着同僚们回到尚书阁,心里开始思量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
  这一次联合发难,他身为尚书令,自然不可能毫不知情。何况得益最大的也是自己,所以崔绍在这之前,心思还是很坚定的。但经过今日之事后,他心里又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哪朝哪代,其实也不存在什么旧例不旧例的,大臣强势而君王弱势,自然相权就会膨胀,足以与皇权分庭抗礼。而弱势君王强势起来,识时务的大臣们也会保持低调,不去硬抗。
  纵观文帝一朝,其实天纵奇才的尚书令也就那么一个,就是赵训。他不但压住了文帝,甚至也压住了伺候尚书台历任官员,在他的映衬之下,其他人都显得黯然失色。之后的权力更迭,往往都没什么惊心动魄的过程,多半都是论资排辈,挨个上去。
  崔绍自己也是如此。
  他心里当然也有对权力的渴望,但明知事不可为,又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跟赵训的差距,确定自己不可能像他那样强势的压制住一位帝王,便会自然而然生出退缩之念。
  但是这退也要退得有技巧,否则便会引来士林一片骂声,说他阿附皇权。对于一位尚书令来说,这不会是什么好事。
  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对于其他事情崔绍自然也就不那么在意了,在赵定方过来询问对尚庸的征辟诏书该怎么写时,他也只是摆摆手,让他自行决定。
  赵定方看尚书令心不在焉的样子,只好去找其他三位同僚商议。但遗憾的是,每个人似乎都有事情要忙,将事情推到了他的身上。按照他们的说法,反正是你举荐了尚庸,定什么官职自然也由你决定。
  赵定方从同僚们的态度里察觉出了不妥。
  虽然他站在皇帝那一边,就注定了大家立场不同,决定也不同。但毕竟站在这个位置,表面上是不会让关系受到影响的,在一些不涉及对立的问题上,更是能够精诚合作。这便是政治。可这一次,大家推诿的态度都很明显。
  按照常理来说,既然是赵定方举荐了尚庸,那么这个人就跟他绑在一起了,往后如果他为官当政时出了什么问题,那么赵定方也要一并受到斥责。所以其他人的态度,让赵定方产生了一种糟糕的预感。
  ——就像他们都知道尚庸会出问题,所以干脆不去插手。
  赵定方略略迟疑片刻,便决定回家去请教老爷子,再做决定。
  ……
  赵定方回来的时候,清薇正在跟老爷子说话。
  上回让人把那个袭击自己的人送到老爷子这里来,清薇自然也要过来问问情况,再决定后续该如何处置。
  两人也谈起了京城最近发生的事,都意识到这是山雨欲来的先兆,朝堂乃至京城,很快就不会再这么平静了。不过对于他们两个人而言,局势乱了也未必是坏事,反正他们只要在适当的时候伸手推一把,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可以了。
  这世上没什么新鲜事,现在的这些争斗,以前也发生过,以后也不会少。所以惶恐担忧都没有用,怎么在争斗之中取得利益的最大化,或者怎么借助这种争斗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才是重要的。
  也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所应该做的事。
  不过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彼此都不肯坦诚的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也只是在这种交谈之中,大约的估摸一下对方的底线,顺便确定两人的目的并没有矛盾之处罢了。
  最后话题来到了尚庸身上。
  赵训叹气,“虽然尚庸迟早会来,我却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只怕背后也有人推动。”清薇笑着喝了一口茶,“老爷子不妨猜一猜,这背后是什么人?”
  “吏部尚书向彦诚一向与尚庸关系密切,在朝臣之中,也是最为支持古文运动者。前番入阁之事泡了汤,想找个帮手,也是理所当然。尚书阁里的几位朝臣手掌大权,不希望皇帝过多干涉朝政,想保留治文间的旧例,与古文运动倒也相互呼应。”
  老爷子有理有据的分析完了,然后话锋一转,“京城最近乱糟糟的,不少有心之人,只怕也免不了浑水摸鱼,也跟着搞出一两个小动作。不过蛇鼠之辈,难成大器。”
  “话虽如此,这个时候冒出来,毕竟是个麻烦。”清薇道。显然也是赞成赵训的判断的。
  清薇是早知道实情,而那个袭击者既然在赵训这里,他知道些什么,也就不奇怪了。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几位叔王是皇帝最头疼的存在,能够用这样轻慢的语气提起他们的,恐怕也只有这两个人。
  毕竟还是有些忌讳,所以一带而过之后,赵训重新回到尚庸的问题上来,“年前我就说过,此人恐怕会对朝堂造成影响。此番他进了京,朝廷征辟是一定的了。只是不知道会许给他什么位置。但不论如何,他既然有心思入朝,只怕是拦不住的。”
  “这倒未必……”清薇才说了个开头,就有家仆过来,说是老爷回来了,要来拜见。
  赵训和清薇对视一眼,清薇起身道,“那我先回避吧。”
  赵训摇头,指了指旁边的屏风,“你就往后面坐坐便是。即便是朝堂上的事,想来于你也不会是机密。何必多此一举?回头咱们再继续说话。这一阵你的摊子不开了,我连个说话的去处都没有,好不憋闷!”
  清薇便真的搬了椅子,在屏风后面坐了。不一时赵定方便走了进来,先规规矩矩的给父亲问了安,然后又问今日饮食起居等事,问得非常详细。屏风后的清薇听得不由微笑,总算有些明白赵老爷子为什么不耐烦跟这个儿子说话了。
  话说不到一起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以老爷子的脾性,说到兴头上,拍桌子瞪眼都是等闲,赵定方如此方正的性子,到时候他若来一句“父亲息怒,气大伤身”,甚或直接跪下劝谏,那多扫兴?
  也不知道赵训这样的性子,如何会生出这么一个儿子来。
  赵定方自己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并没有废话,例行问候结束之后,便直接将今日朝堂上所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赵训听完之后,久久无言。
  他刚才还跟清薇说,尚庸入朝之事,恐怕无可避免。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是自家儿子提出来的,而且还问计问到自己这里来了。
  这种感觉过分玄妙,以至于他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沉默以对。
  这沉默让赵定方有些不安了,“父亲,可是此事不妥?”
  “你可知尚庸入朝之后会如何?”赵训想了想,问。
  这赵定方自然是想过的,“他是古文运动之首,想来入朝之后,也会不遗余力推而广之。但他是当世大儒,仰慕者遍及天下,京中也有不少。入朝之事,只在迟早罢了。就是朝廷不征辟,他只要在京城开馆讲学,一样能够将这种风气带动起来。倒是入朝之后,行事反倒有所顾忌。”
  毕竟有了官身,就不方便再开馆讲学了。私底下收几个底子没问题,但这种事情,在朝堂上是很受忌讳的的。所以对尚庸来说,最好的办法是得到皇帝的支持,自上而下的推动自己的理念。
  不过大家都知道,他的理念很微妙,绝不符合此时的虞景心中所求,所以不作此想罢了。
  在赵定方看来,一味的排斥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不如将尚庸纳入体系之中。这也是他之前会开口提议的原因之一。只是之后看到其他人的反应,心里又不免迟疑。
  “你既然连这些大道理都能说出来,如何又拿不定主意?”赵训问。
  赵定方道,“儿子惭愧,只是觉得同僚辈态度有异,怕有未曾顾虑周全之处,因此才来请父亲指教。”
  赵训想了想,问,“你原本预备给他什么职位?”
  “他既是当世大儒,又广收门徒,儿子想,国子监祭酒或是礼部侍郎都可。”赵定方回答。
  “只怕他不肯屈就。”赵训道。
  这两个位置自然都算不得低,但尚庸费尽心思,不走仕途而选择在野养望,为的可不止是入朝任这样几乎没什么影响力的官职。
  赵定方道,“朝廷征辟贤良,一向都会再三推辞,不断提高官职封赏,若一开始就定得太高,往后又当如何?”
  “榆木脑袋!”赵训瞪了他一眼,“我问你,你当真想让尚庸入朝?”
  赵定方不说话。打从心底里,他是不希望的,但这话与他的本性不符,所以他说不出来,不但说不出来,面上还露出几分惭愧和汗颜。
  这一瞬间,赵训心里有跟清薇一样的念头:我赵训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儿子?
  “朝廷征辟名士,只是以示态度。”最后,他只能直接道,“你只需给出最大的诚意,至于接不接受,就是尚庸的事了。”
  赵定方这才恍悟。如果直接给他一个品阶高身份重的要职,那么为难的就不是朝廷,而是尚庸了。那么高的位置,若是尚庸一次就接受,未免显得太过急切,有失名士风范。好像他进京就是为了做官,迫不及待,如此天下人的评价自然会降低。
  而若是拒绝呢,朝廷不可能再给出更高的封赏,那就是尚庸自己的选择。他虽然仍旧保有美名,其实却是有苦说不出。
  端看他更想要什么了。
  这是不走寻常路,其实赵定方也是会被人所诟病的。但他毕竟是想提携尚庸的意思,说成求贤若渴,谁也不能说什么。反正赵定方一贯的不会办事,谁也没有指望他能做出漂亮的事情来。
  既然心里有了结论,接下来的问题,就不需要再询问赵训了,否则赵定方这数十年的官也算白当了。于是他很快就起身告退了。
  清薇等了一会儿,才从屏风后转出来,赞叹道,“恭喜赵相爷,天兴赵氏。”
  “胡说什么?这话我们赵家可担不起。”赵训轻斥了一句,但面上却含着笑意,显然对赵定方满意之极。
  “赵氏人才济济,难道不该恭喜吗?”清薇道。
  赵训摇头,“到底差了几分。”
  “不过是没有经验罢了。”清薇说,“规则之内,谁又会比谁差多少?这一步既走出去了,往后自然就容易多了。”
  她以前只听过评价,对赵定方的印象也是平板的几个词语,现在亲眼见到了,倒觉得十分有趣。人之所以为人,就在于他们的行为难以预料,总能给人以惊喜。
  ……
  赵定方自己在书房里思索了半夜,终于写好奏折,第二日便直接递给了皇帝。
  反正之前同僚们都表示过此事由他全权负责,他索性也就不特意通知他们了。而虞景看到这份奏折,只略略沉默,便提笔写了个准字。他甚至没让翰林院来起草诏书,直接自己口述,让赵定方秉笔书就,加盖印章,然后直接送出宫去了。
  不过颁旨之人还是得经过尚书阁选人。这一次赵定方没有插手,反正圣旨已经封了,不可能半路拆开。
  圣旨颁下,虞景也有种出了一口气的感觉,看着赵定方就更满意了。再想想还在西南打仗的赵瑾之,顿觉赵家都是忠臣良将,十分难得。难怪先帝在时,时常提起赵相,颇多感慨,还数次让他以礼待之。
  这么一想,不免开口问了几句赵训身体是否还康健之类,让赵定方又惊又喜。一时间君臣和睦,气氛都轻松了许多。
  这里君臣和乐,那边接到圣旨的尚庸简直心绞痛。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若说不是诚心征辟,但礼部尚书这个位置简直高得尚庸自己都没有想过;可若说是有心征辟,为何不比照先例,给自己至少两三次推辞的余地,然后再入朝,岂不皆大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二叔:好处都是你的,想什么美事呢?
  以及明天一定要把男主放出来,就算加字数也要写到,给自己立个小旗子先【努力微笑】


第42章 正在今日
  可能包括给他出主意的老爷子在内; 都没想到赵定方会直接定下礼部尚书一职。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高品阶的官职; 除非是不需要管事的闲职; 否则通常来说; 不会空置太久。礼部身为六部之一; 长官自然担得起肱骨之臣的称谓,国之重臣; 自然不会一直空悬。如果不是原本的礼部尚书赵定方晋升为尚书右仆射,而之后就是过年; 没来得及推选出接任的人选,这个位置根本不可能空着。
  所以他推荐皇帝征辟尚庸为礼部尚书; 自然也是合情合理。尤其尚庸本人也是精通礼仪、喜爱教导提携后背的大儒; 简直没有比这更合适的职位了。
  但尚庸最后还是没有接受。
  他这一次进京; 并不只是自己一人之事。背后推动此事的人,看重的就是他名满天下; 如果这个时候就接受朝廷征辟,那么他在士林的声望肯定会陡然锐减。
  那些士子可不会管礼部尚书这个职位有多高; 他们只会说尚庸连一次礼节性的推辞都没有,就迫不及待的做了朝廷的官,令人失望。
  尚庸是大儒不错; 但此时的大儒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大家为学术之争,彼此争锋相对,关系本来也不好。何况礼部尚书的高官厚禄也令人眼红。朝廷赠他这个官职; 想来就不可能再以这样的礼遇征召旁人,如此岂不是说其他人凭空比他矮了一头?他们肯定不能容忍这种结果出现,所以一旦尚庸身上出现瑕疵,肯定会被人群起而攻之。
  所以对他来说,这个选择并不难做。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心中火焚一样的憋闷和难受。
  他如果真是不慕名利的人,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他来京城,就是来做官的,却眼睁睁看着官职与自己擦肩而过,心中怎么能不急?
  毕竟礼部尚书再往上,就是尚书阁的五位相公了。莫说尚庸只是个没有功名的儒生,就是诸葛再世,谋圣重出,也不可能一开始就得到这样的位置。而朝廷拿不出更高的官职征辟他,自然就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好友向彦诚为他出主意,“为今之计,尚兄只能在京中开馆讲学,宣扬自己的理念了。京中不少年轻士子都对古文运动颇感兴趣,知道尚兄来了京城,都递了帖子等着拜望,其中不乏能力卓绝者。尚兄用心教导,异日这些人入朝为官,未必不能继续推进尚兄的学说和理念。届时天下人再提起尚兄,也只有夸赞的话。”
  道理尚庸当然都懂,但是十几年后?黄花菜都凉了!
  但这话又不能对向彦诚说,他只能摆开笑脸,将此事敷衍过去。
  讲学肯定是要讲的,但怎么讲,对谁讲,便是可商榷之处了。这些事,尚庸也不能自己做主,还得跟背后的人商量之后才能定下。
  但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个新的消息:尚书令崔绍称病不朝!
  这才刚刚开年,他这个新上任的尚书令就称病不朝,是什么意思,有心人都一清二楚。之前百官联合起来发难,崔绍作为百官之长,在其中肯定发挥了很多作用,估计是经过了昨日早朝之后,有了退缩之意,所以才会称病。
  这并不是他真的病了,而是一种试探。试探皇帝,也试探同僚们。
  对于这个消息,有人在心中暗骂他奸猾,也有人松了一口气,更有人因此对局势有了新的判断……宫中更是第一时间就派出了御医。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崔绍这是在装病的时候,御医回宫之后,皇帝一连赐下好多药材,又命御医常驻崔府,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崔绍竟然是真的病了!
  这就不是试探,而是已经做出决定了。没见皇帝现在的态度吗?等这位崔相病好了,恐怕就要彻底站在皇帝这一边了!
  御街南侧,清薇尚未修建好开业的酒楼三层。
  赵训打量着这屋子里的布置:靠窗的地方是一张软榻,上面铺着深色的褥子。窗户紧闭,垂着厚厚的帘子,显得十分暖和。想来到了夏天,这些东西撤下,这里也可以清风徐来,溽暑不侵。榻前摆了桌椅,大约是用来待客的。再往南是一套矮柜,柜子上搁了两只梅瓶,瓶中插着新鲜梅枝,暗香浮动。上方则挂着九九消寒图,已经涂了大半。矮柜旁边便是一道落地屏风,上面绣的是湖光山色,屋子里的空间其实并不大,但见了这屏风,便陡觉视线一阔。屏风后面的东西便看不见了。
  因为是冬日,屋子里烧着炭盆,暖融融的,赵训穿着冬天的大衣裳,就进门站了这么一会儿功夫,便觉得身上发汗了。
  他将大衣裳解下来,挂在门边的架子上,这才对清薇道,“这地方不错。”
  说完之后,直接走过去,不客气的往榻上一坐。这褥子不知用什么做的,非常柔软,一坐下整个人便陷了进去,身体自然的往后一靠,舒服极了!赵训索性不起来了,就这么靠着道,“有这好地方,也不早知会我一声,这些日子在家中枯坐,十分无趣。”
  言下之意,往后怕是要常来了。
  清薇哭笑不得,“我这里还没开门做生意呢。就是这屋子,也是这两日才弄好的。”说着拉开椅子坐了,问,“老爷子怎么想着今儿过来了?”
  “朝中又有了新消息,来找你说说话。”赵训道。人都有八卦的心理,听了什么新鲜事,总想找人分享,议论一番。就算是朝臣也不例外。不过朝中的消息,也不是对谁都能随便说的。以前赵训为官的时候,还能和同僚们说,赋闲在家之后,和也只能和儿孙们说一说。去年认识了清薇之后,她就成了赵训的讨论对象,现在听说了新消息,自然坐不住了。
  清薇道,“我今儿一早就过来忙,还没听到外头的消息呢。出了什么事?”
  以前在前边支摊子的时候,有什么消息,听客人们一说就知道了。这会儿酒楼没有开张,清薇的消息来源自然是比不上赵训的,也不意外。不过,如果不是大事,想来也不值得老爷子特意跑过来找自己说。
  赵训道,“崔绍病了。”说着又强调,“是真病。听说是昨日夜里饮了几杯酒,受寒风一吹,年纪大了身体不比从前,就病倒了。”
  清薇沉默片刻,笑道,“他对自己倒能狠得下心。”昨日早朝还好端端的,今天就忽然重病得起不来了,若说只是意外,恐怕谁都不会相信。而如果一个人想让自己生病,肯定有的是办法。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下得定这个决心的。
  赵训道,“他的心思,我倒也能猜着几分。无非是明哲保身,一来向皇帝示弱,二来也可再观望一阵形势,两不得罪。”
  “两不得罪,就是两边都得罪了。”清薇道。往前冲的时候你不在,有好处了就像冒出来,也得看别人愿不愿意。
  “所以他只是想保存自身。好歹是个尚书令,他自己不上折子乞辞,又没有别的错处,就是陛下也难处置。”赵训颇为感叹的道。最多是到时候手里的权利被架空,但对崔绍来说,身家性命能保住,尚书令的位置能保住,也就足够了。
  这种人不可与共事,但朝堂之上,还真少不了他。
  清薇摇了摇头,没有再想崔绍的打算。她起身,打开了矮柜的一个抽屉,捧出了一个琉璃料器的瓶子,里面装着的是落花生。清薇将这瓶子放到桌上,又将烧红的炭盆挪了一个过来,将一个特制的铁丝网架在炭盆上,然后从瓶子里取出花生,一粒一粒摆在铁丝网上。
  几乎是立刻,屋子里就立刻被火烧花生的香味充斥了。
  一直半躺着的赵训忍不住坐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真香啊!”
  “这生花生烤着吃别有一番滋味。”清薇道。
  赵训不由点头,“我还没从军的时候,在家里就是种地,这落花生也种过。灶火烧过之后,土豆和花生埋在剩下来的火炭里,烤出来的滋味,那叫一个香!几十年来,我有时还能想起来。只是说也奇怪,如今再去吃,总没那个味儿了。”
  他在家里也不是没有弄过,但弄完之后,就完全没有了吃的兴致,总觉得少了些意思。
  清薇道,“老爷子如今怎么好跟十几岁的时候比?那时候一顿饭吃下去,要不了一个时辰就又饿了,这些能填肚子的东西,自然吃起来又香又甜。如今只是做个调剂,如何能吃出那种味道?再者当初想来还有亲友在侧,大家热热闹闹抢着吃,自然觉得有滋味。如今孤零零一个人,晚辈们都紧着你吃,也就没意思了。”
  赵训闻言微微一怔,将看好了一粒花生抢过去剥开吃了,这才叹道,“真叫你说着了。我还有个兄弟,家里穷,所以从小,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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