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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岁月静好-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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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杜尔汗就觉得受到了忽悠,自然是愤怒不已。
可他督促鞑靼各部用命,拼尽了全力攻了七八回,除了扔下上千具尸体,连宣府的一个城楼子都没摸着。
韩毅之前一辈子在锦衣卫,人人都当他是天字第一号的大特务,和东厂西厂的太监宦官齐名,可这一仗,却一战成名,名动天下。
反过来说,杜杜尔汗要是丢了宣府,那么几乎就等于此次劳师远征死了数万人马什么都没有得到。
杜杜尔汗一代枭雄,他当然是不甘心就这么滚蛋回漠北草原的。
可眼看冬季来临,这宣府是没可能攻下来了。
他绞尽脑汁,最后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杜杜尔汗要求大秦赎买太子。
开出来的价格比上一世还夸张,他不仅要钱,要城,还要其他的人质,还了皇帝的儿子,就要皇帝的侄子侄女来做抵押。
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现如今都这个境地了,居然还有脸开这么高的价钱?
杜杜尔汗贪成这个样子,迟早得自己把自己贪死。
他害怕韩毅继续装疯卖傻不理睬他,索性绕过大同宣府,让人直接将信送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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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改立
五月二十日,韩毅率领大军克复宣城。杜杜尔汗狼狈地逃出了宣城又不死心,又拖出了太子要夺回宣城。
韩毅自然不像北大营的都统那么傻,只当没有听见那边的招呼。
只没有想到,鞑靼人居然逼着刘易给韩毅写信。
大约刘易还有点要脸,第一封信是让袁兆代笔。
韩毅接到就为难极了,还是他的一个幕僚给他出的主意,说他戍卫东宫多年,见过不知多少太子亲笔,这封信,绝不是太子写的,是鞑靼人骗人,只是为了动摇军心,给忽悠过去了。
偏生鞑靼人还当了真,这回不让袁兆代笔了,逼着刘易亲笔写了信,还用上了他随身的太子之宝。
而且并不是射箭上城,反倒堂而皇之地派了个前任长,穿着堂堂皇皇的礼服带着一队礼兵送进城来了。
韩毅接到了这封信,反倒是笑了。
袁兆写信,那不算什么,袁兆一个国公府的世子爷,将来死就死了,想必刘易也能舍得他。
可刘易的亲笔信可就不一样了。
有了这封信,就算刘易回到圣京又能怎样?
还有脸当太子吗?
当下只当没有收到,只将那队鞑靼礼兵从城里赶了出去,依旧坚守不出。
杜杜尔汗就觉得受到了忽悠,自然是愤怒不已。
可他督促鞑靼各部用命,拼尽了全力攻了七八回,除了扔下上千具尸体,连宣府的一个城楼子都没摸着。
韩毅之前一辈子在锦衣卫,人人都当他是天字第一号的大特务,和东厂西厂的太监宦官齐名,可这一仗,却一战成名,名动天下。
反过来说,杜杜尔汗要是丢了宣府,那么几乎就等于此次劳师远征死了数万人马什么都没有得到。
杜杜尔汗一代枭雄,他当然是不甘心就这么滚蛋回漠北草原的。
可眼看冬季来临,这宣府是没可能攻下来了。
他绞尽脑汁,最后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杜杜尔汗要求大秦赎买太子。
开出来的价格比上一世还夸张,他不仅要钱,要城,还要其他的人质,还了皇帝的儿子,就要皇帝的侄子侄女来做抵押。
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现如今都这个境地了,居然还有脸开这么高的价钱?
杜杜尔汗贪成这个样子,迟早得自己把自己贪死。
他害怕韩毅继续装疯卖傻不理睬他,索性绕过大同宣府,让人直接将信送到了京城。
此信一到京城,举国哗然。
皇帝再无法为儿子辩驳什么。
因为铁证已经摆在跟前,刘易有没有叛国卖国已经不是关键了,关键的问题是,现如今他再做太子,就真的成了国家的负累。
家国天下,天下为先。
皇帝难道真的要用天下之财力。祖先之基业去换自己的儿子的命吗?这不仅不配做天子,恐怕就是先帝也对不起了吧!
先帝开国,原本国都是沿袭前朝建在建康的,可为什么迁到圣京来?先帝圣训!天子戍边关,君王死社稷!
大秦君王就是为了江山社稷而生的。
太子作为天下储君,不能戍边关,难道不能为了社稷死一死?
如不这样,天子如何做天下之表率?
皇帝兵败如山倒。
张静安也不免有些惊惶。
她依稀是看到了这一世与上一世绝不相同的道路。
刘易的太子之位,看来是不保了。朝野上下一片保荐先皇太子长子蜀王刘璞的呼声。
张静安怕的发抖,江山社稷如今已无恙,她所关心的就只是,刘易做了太子,她还有一线生机,可刘璞做了太子,大约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刘璞在自身难保的时候就对她有那样的心思,一旦他荣登大宝。
不,都不用等他荣登大宝,只要他进了圣京城。
就势必要对她动手的。到了那个时候,她要怎么办?她的孩子怎么办?难道她熬了两辈子。最后的结局居然比上一世还要凄惨,要被刘璞作为禁脔隐姓埋名的受尽凌辱吗?
她管谁适合做太子。
她只知道,刘璞务必不能进京,最好永远不能。
她得到了消息,??地沉?了良久,把红宝叫到了身边。
红宝是她头一次出宫的时候,在易县买下来的。她家里还有个生病的奶奶和年幼的弟弟,寒冬腊月里没有了衣食,十二岁的红宝自己折了根小树枝插在了头上,偷偷跑到人市上将自己卖了十五两银子。
再买来的丫头里,她年纪是最大的,也是性格最像翡翠的。
当初翡翠嫁出去之前,一直手把手的带着她。
现如今她跟着崔嬷嬷认了字,也在张静安身边呆了有三四年,这就愈发有翡翠当年的风范了。
自翡翠走后,她渐渐就成了张静安身边头一个信任的人。
张静安这就吩咐她,去将元宝和王大郎都叫到蝴蝶巷的内宅里。
元宝和王大郎都是男仆,寻常张静安都很少在外院见他们,更不要说在内院见人了。
玛瑙听到消息,这就不免有几分的惊诧。
不由自主地就隐隐感觉不安。
张静安虽然偶尔也有惊人之举,但是还当真从来不曾出过她的意料。可这回,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因为袁恭失踪,一直病卧在床的张静安,怎么就突然起身要理事了呢?
难道她当真忍无可忍,是要去城外寻找二爷?
家里可还有两个还在吃奶的小公子小小姐呢!
她等在张静安的玉山馆西边的小倒座的外头,竟然被绿莺给拦住了。
这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绿莺才十三岁,平日里在她跟前,恭敬的跟个三家村里的小学生似的。
可这个时候居然对她说,“玛瑙姐姐,郡主在和小王管事说话,让您就在这里等等,一会儿有事儿找您呢。”
一派的天真,半点也没有异常的样子,可玛瑙却愈发觉得不安。
她进张静安的屋子,从来还没有人拦过她的。
这处抱厦很偏僻,张静安只是偶尔才过来,看看养在后头的那些怕冷的花木。
张静安这个时候怎么会还有心思看花木?
正自犹疑。
便是看到乔达杀气腾腾地从外头进来。后头还跟着两个人,拖着个一身葛衣的大汉,似乎是被人卸了胳膊,软塌塌的被蒙着头,烂稀泥一样的被拖了进来。
她的瞳孔陡然缩紧,纵然是蒙着头,她还是认出乔达拖着的那个人,就是一直跟她接头的胡宪胡三哥。
她愕然地看着乔达拖死狗一样地把胡三哥拖到了抱厦里,绿莺到了身边都没察觉。
绿莺叫她,“玛瑙姐姐,郡主让您进去呢。”
她回过神来,再进入抱厦的时候,已然是一派的木然。
抱厦里,胡三哥头上的?布已经被扯了下来。
原本木讷呆板的脸反而生动了起来。
他跪在地上,胳膊软塌塌地垂着,可脊背却是笔直的。。。。。。“蜀王的兵锋已经到了许昌,继承大统那是天授皇命,众望所归。。。。。。”
张静安半靠在榻上,身上搭着张薄毯。看都没看他一眼。
心里只是冰冷的一片。
胡三哥说的对,刘璞确实形势大好,转眼就能兵临圣京城下,也许翻年就能坐到皇位之上。
只是刘璞的得意,恐怕就是她张静安的死期。
她抬起眼来,也只是看玛瑙。
随即乔达又塞住了胡三哥的嘴,将他拖了下去。
玛瑙慢慢地跪下了。
张静安也没让她起来,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到了刚才那个人,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了吧。”
玛瑙没说话,张静安看着她,就仿佛又看到了上一世,她从袁家离开,突然就发现玛瑙失了踪,再不见了踪迹。
那时候她倒霉了,身边的人散的散,跑的跑,她以为玛瑙也走了。
又是伤心又是愤怒。
可后来在她被继母拘束在家里的时候,翡翠只能偶尔塞钱进来看她,陪着她哭。可有一天,那个看管她的喜旺家的却肿着半张脸给她带了两套衣服和一盒荷叶酥来了。
从此再也不敢在她跟前嚣张。。。。。。
那盒荷叶酥是玛瑙的手艺。。。。。。
玛瑙是陪着她大的,玛瑙对她的情分,一点也不比翡翠少,可玛瑙毕竟是和翡翠不一样的人。
张静安看着玛瑙木然的脸,突然她觉得玛瑙挺能忍耐的,这一世,她对水晶苛刻,可对她就是冷漠。
可她还是那样安静地呆在她的身边,就好像一滴水。。。。。。
在她滚落台阶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垫在了她的身下,在她生孩子危殆的时候许下了禁口愿,到现在还一日只食一餐。
可就是这样的玛瑙,在四年之前的那个夜里,将刘璞放到了她的卧室。
她只要有一丝的软弱犹豫,那么这一世她就可能再见不到袁恭,也不可能有宝宝和囡囡这样两个可爱的孩子,就有可能不人不鬼的活在刘璞的后宫里,一辈子不见天日。
她问玛瑙,“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玛瑙摇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张静安也别开了脸,再不看她。
玛瑙抬眼看了她一眼,面容平静无波,在元宝拉扯她之前,还给张静安磕了一个头,站起来的时候,已然是泪流满面。
外头开始下雨,雨水淅淅沥沥的敲打着窗外新长出的嫩叶。
也不知道听了多久,张静安推开毯子起身,屋里就剩下了她一个。
有些事情,红宝就是再能干,也还是不能替代过往那些的共同经历带来的?契和情分。
从宫里跟着她一起出来的侍女中,翡翠是她不想连累她,水晶她是不再信任了,玛瑙。。。。。。难道她要亲手送她去死?
到了这一刻,张静安竟然是从来没有过的孤独,也是从来没有过的坚强和决断。
她推开门,又叫了元宝进来。
“你不是说,你们那个巷子里,有个年轻的媳妇,出花儿死了吗?看看能不能给他们家里些钱,将尸体买过来。”
元宝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再想不到,这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完全不谙世事的小郡主吩咐他做的事情。
张静安却不看他,她是在宫里长大的,宫里的龌鹾,和宫外头的也许不一样,她并不想跟元宝解释,她是怎么知道这些阴私的。
就现如今她要做的这件事情,没有人会理解。
她淡然的吩咐,“玛瑙跟了我十几年,我不想她死,你给她找个地方吧。看好她,如果。。。。。。”
其实也没什么如果的,她最后还是不想玛瑙死在自己手上,
人总归不是简单的。
她本来想和玛瑙一起走到最后。再做一个了断。
可现在走不到了。
她再不能以静制动,坐等事情任意发展了。
她必须为自己的将来争取一把。
第二天,不等刘梁派人来催她,她就亲自进了宫。
进宫的理由很简单。
皇帝又吐血重病了。张静安这个做外甥女的,去探望他一番也是应该的。
她和刘梁说好了,进宫的时候,接她的马车后头还跟着一辆车,车上拉了俩个大箱子,守宫门的卫士看都没看一眼就放行了。
张静安熟门熟路的一路就到了玉虚宫。
很奇怪的是,她这回去看皇帝,居然发现那个她十分讨厌的死道士观月不在。
这简直是天助我也,她谨慎地问刘梁,“观月呢?”
刘梁哼笑,“要是那个牛鼻子继续给祖父吃那些仙丹,祖父哪里来的精神和朝廷里那些老头子对阵,怕是我哥哥早就成了太子了。”
张静安哑然,难怪刘易当初如此作死,皇帝却没有阻止,感情是因为观月这个死道士一直在给皇帝用药。而这个观月……她看了一眼刘梁,想必这个观月就是先太子留给儿子的人了。
她心底里一片的冰凉,想到她在京城外找袁恭时候看到的那尸横遍野的惨状,想到上一世听说的杜杜尔汗之所以能轻松攻破宣城,是因为刘璞和何进的弟弟何璇勾搭在了一起,放开了路子让杜杜尔汗进了长城……那股子深深的寒意,从心底里弥漫到四肢百骸,冷得她浑身发抖。
太可怕了,刘璞一定是疯了,为了登上大位,居然放任异族屠戮自己的江山百姓。
为了登上大宝,居然给自己的皇祖父下毒。
刘璞利用观月控制了皇帝,而此刻,刘梁为了自己大约是要了那观月的性命。
又想到刘璞离开京城的时候给自己看的那双因为中毒而变成青白色的手,想到躺在病榻上干枯憔悴的皇帝宁可自己的孙子被人毒死,也不肯为他出头的冷漠,还有自己的外祖母……为了他们争夺皇位生生被气死……
她再想到自己尚没有学会叫爹娘的一双儿女,她突然觉得浑身都是虚软的,恨不得就此掉头就跑。
可她不能跑,袁恭不在,她只有一个人,只能靠自己来保护自己和一双儿女。
她??地开口,“你都准备好了?”
刘梁抓住她的手,“表姑,我只要你给我祖父一个不立我大哥的理由。别的都让我来,我再怎么,都要赌这一把的。”
张静安这一回没有甩开他的手。
只是她自己的手心里,冰冰凉凉的,都是冷汗。
当天夜里,张静安留宿宫中,专门伺候皇帝汤药。
皇帝虽然断了观月的丸药,但是身体已经是彻底的垮了。
每天晨昏不定,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睡了,什么时候会醒来。
而张静安有些话,必须要等皇帝清醒,且身边没人的机会才能开口。
她一连等了三天,才等到了这样的一个机会。
深夜里,皇帝醒了,咳嗽,要用药。身边伺候的太监是坐惯了这些事情的,转身出去化药去了。
皇帝晨昏不定,可伺候他的人却不能这样。
此时偌大的宫殿里,静悄悄的,依稀只有墙角那座西洋自鸣钟在那里滴滴答答地响着。
张静安摸到了皇帝的身边,轻轻俯下身,“舅舅,您想不想知道,小阿圭是怎么死的?”
皇帝苍老松弛的脸皮猛然一抖,缓缓地睁开了肿胀的眼皮,浑浊的眼睛幽然闪光,仿佛不认识张静安了一样。
张静安跪下,死死揪住皇帝在丝被下颤抖的手,“舅舅,我有两件事情要告诉你……”
皇帝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就宿在皇帝隔壁小间里的罗山披散着头发带着两个小?门儿冲了进来,刚才去取药的小太监也捧着药碗赶了回来。
一干人服侍皇帝平息了喘息,又吃了药,换了被冷汗湿透的衣服躺了下来。
张静安就在一边跪着,一动不动,仿佛进进出出的那些人都不存在一样。
皇帝突然就开口,“你们都出去,就罗山留下来陪朕。。。。。。”
罗山抬眼看了一眼从头到尾就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张静安,眼里光芒一闪。。。。。。
六月初四,一直病卧在床人事不知的皇上突然颁布旨意,宣布废去刘易太子之位。
这颇有些让人出乎意料。
毕竟当初群臣群情激昂,据理抗争了无数次,皇帝都没有松口。
然而突然间就转变了口风,实在是让人有些应接不暇。
一时之间,因为废太子的事情打的头破血流的两派人,都被皇帝晃得没有了章程。
金显是坚定的废太子党。
他如今俨然成了总理朝纲,挽危局于急迫,扶大厦于将倾的中流砥柱,率先拜服圣上英明果决。他深恨北大营被攻破之事,又想着刘易被杜杜尔汗裹挟到了鞑靼,谁知道什么时候,鞑靼人会带着他再来那么一回。
这一次虽然杜杜尔汗没能在圣京城下占到便宜,可之前他的便宜可是占老了去了。
所以他一贯是废太子的先锋。认为刘易的太子之位绝不可留。他身后有一大帮的支持者自然是不用说的了。
可刘易做了足足八年的太子。他身后有大把把身家性命寄托在他身上的人。
原本两派斗的是不可开交。
挺刘易派也自然有他们激烈的反对的道理。
其中一个重要的理由就是,他们十分害怕一个人。
那就是蜀王刘璞。
他们当初都是帮着刘易将刘璞往死里整的人,他们都害怕刘璞哪天登上大位之后,会清算当年在小东宫受的那些罪。
现如今皇帝都放弃了刘易,当初那些死保刘易大位的人,也随着圣上转变了态度而失去了依仗。
毕竟鞑靼人凶残,这边一宣布废太子谁能知道刘易还有几分机会活着回来?
谁会蠢到去抱那条根本都断了的大腿呢?
当然,皇帝并没有宣布谁是新太子。
谁都知道,刘易一旦被废,刘璞绝对是最合适,而且也最顺理成章的人选。
可很快的,朝野中就偷偷起了一股子小风,让那些如丧考妣的挺刘易派又鲜活了起来。
对啊,先太子可不仅有一个儿子!
刘梁虽然小了一点,听说就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可小孩子好啊,小孩子不懂事啊,小孩子才好掌控啊。
所以他们完全不去思索在如此朝局混乱的时候会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皇孙提到太子的大位上合适还是不合适。
他们只觉得,这个孩子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正好。
大多数朝臣不用担心曾经对刘易表过忠心,反而可以获得新太子的倚重和信任。
这可是从龙之功,天上掉下的馅饼啊。
金显等人也没有制止这股子风气的蔓延。
金显属于正统一派,刘璞陈兵许昌的行为已经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在金显的眼中,刘璞和乱臣贼子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没有撕破脸罢了。
立刘梁为太子,也正好拿着刘梁做借口逼迫他的哥哥刘璞赶紧回军返回蜀中。
此风一起,之前还争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的两派无声地就达成了和解,休战不斗了。
朝臣们大多都很满意这个变故。
可有的人却不知所措了起来。
刘易被废,先太子妃何氏还没有高兴两天,就发现了这并不符合她预期的风向变化。
她一心盼望长子能夺回丈夫的地位,可她真心没有想到,棋局走到了最后一步,居然会被天真无邪的小儿子截了胡。
刘璞觊觎张静安她是知道的。
可是当初为了争夺大位,她一直都将刘璞约束的很好。
唯独一次没看好,就被刘璞偷偷溜去了张家,跟张静安偷偷相会了一回。可就是这一回,就给了小儿子有了可乘之机。
如果张静安压根不知道刘璞喜欢她的事情,她绝不至于在最关键的时刻在皇帝跟前栽赃刘璞。
刘易和梁美人这一世还是生了一个儿子的。可落地还没百日就染了天花。苦苦熬了一个多月,最后还是夭折了。
没有子嗣,一直是刘易心里的痛。
也是作为太子的一个巨大的缺憾。
张静安告诉皇帝,那个一出生就被给予厚望,起名叫阿圭的小婴儿是刘璞暗中派人用感染了天花病人皮屑的百纳被害死的。
为了让皇帝信服,她居然说出了刘璞深夜潜入张家逼迫她私奔的事情。说她之所以知道刘璞的行径,是因为刘璞暗中觊觎她,所以想要用相同的手法暗害她的一对双胞胎。
她抓住了刘璞暗中派来伤害她孩子的人,打死了,在他们的身上,找到了刘璞的信物,还有沾染了天花的衣服和器物。
其中那个女人还因为不慎,自己感染了天花。
何氏差不多要疯了。
她养的儿子她清楚的很。刘璞固然暗恋张静安多年,私下里也有些小动作,可是绝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只要刘璞做了太子,她张静安嫁了人又如何?要纳张静安入内宫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等都等了快五年了,再等几个月又如何?张静安从怀孩子到生产那么长久的时间独居刘璞都不曾动手,怎么会等到她孩子都快周岁了才想到用天花污秽害她的孩子?
张静安这赤裸裸的是栽赃,就是不想刘璞能顺利登上太子之位。
既然刘璞不可能这么干,那么张静安又是怎么知道他们当初用天花弄死那个婴儿的?
唯一能透露给她的就是刘梁了。
两个儿子都是她亲生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刘梁居然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摆了她和长子一道。
张静安送进宫的那个胡三哥在东厂手里没呆到半天就招了。
他不过是个小人物,很快就承认了他是刘璞安排在京里的暗桩,好像他这样隐藏身份潜伏在京城各大世家的,真是不计其数。
如今锦衣卫侦缉四出,都在暗中查这帮人。
而他说不知道刘璞要害张静安的一双龙凤胎的话却没人信。
因为跟他一起送进来的那个女人,一身的天花脸都烂得看不出来了。
只有原先玉林宫的一个老嬷嬷远远的看了一眼,说就是张静安身边伺候的那个叫玛瑙的。。。。。
浑身都是天花疱,谁敢验尸?
这就叫死无对证。
只能生生吃了张静安的诬陷。
皇帝要立储,问一百个人也不会问到张静安的头上。
可张静安偏偏是这个世界上,皇帝还稍微信任的不多几个人中的一个。哪怕是猜到了这是张静安在陷害,他也能立刻找到张静安陷害刘璞的原因。
而皇帝原本就忌惮刘璞,他还就等着这样的原因呢。
何氏觉得自己要疯了。
可她却只能在玉林宫里发疯。
她没有想到,就在她即将成为太后之前,她会落到如今的境地。
皇上亲自换掉了宫里将近一半的内侍,将她软禁,还杀掉了观月。大约是知道了他的病一半都是观月动的手。通过审讯她身边那些贴身的仆从宫女也大约知道了,她和阿璞都干了什么让刘易身败名裂,命悬他乡。
就在一夜之间,刘璞的康庄大路就这么毁了。
她真没想到最后是这样一个结局。
她为了阿璞周旋了一辈子,却最后被自己的小儿子不动声色的截了胡。
皇帝软禁了她,可刘梁却天真无邪地在皇帝身边伺候,仿佛就是个被母亲和兄长蒙在鼓里的正常十岁孩童一样。
前来探望她的时候,还带来了她最爱的香米糕,劝慰她要好生照顾自己。
她到了这个田地,还有什么好不好的?她质问刘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梁眨眨眼睛,很自然地把香米糕放在她跟前,“母妃怎么不明白,这并不是为了别的,其实就是为了好好活着而已。”
何氏愕然,“好好活着?”他们谁不是为了好好活着?她揪住袖子怕打着炕褥,“什么叫好好活着?你哥哥和你不一样,他是长子,他做过皇太孙,他曾经是皇位理所应当的继承人,他不做皇帝太冤枉了,他不做皇帝他就会死的啊。”她恶狠狠地指着刘梁,“你是次子,年纪还那么小,你为什么不能让他哥哥得偿所愿?难道他哥哥登基了之后,会对你不好?”
看刘梁不为所动,何氏就颓然痴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好好活着?你说得那么可怜!其实不过也是觊觎那个位置。可怜我这个做娘的,一天到晚照顾着你的衣食住行,竟然都没有看出来,我永远长不大的幺儿,居然起了这样的心思!居然会想着要了你哥子的命!”
刘梁静静地看着她,自从何氏被软禁之后,他每天都来看她,现在变成了刘梁每天都在照顾她的衣食起居,竟然样样都周到。
他长着一张长不大的小圆脸,一双眸子清澈透明。颜色很淡,总是带着一种朦胧的天真,个头也小,看起来就更小,他今年十二,翻过年十三,可是看起来,不过就八九岁的样子。
他亲自给自己的母亲布菜,然后平静地告诉何氏,“母妃总说我挑食,其实我一点也不挑食,那些饭食点心放在我跟前,我心里都在冒火,恨不得扑上去就全塞到肚子里去,您知道我为什么这个也不吃,那个也不吃吗?”
他淡淡地撇了何氏一眼,“我这几年,每顿饭都只敢吃五成饱,就怕长个子像个大人了。会被祖父二叔的忌惮。我同样害怕,你和大哥也会不给我真正长大的机会……”
他不想说下去了。他怎么说他不想当皇帝,也不会有人信的,张静安都不信,更何况是何氏了。
他其实真的不想当这个皇帝,可是……他拍了拍手上的点心屑儿,淡然道,“这样的日子我真的是过够了。”
何氏不知道小儿子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思,她抱有最后一丝的希望,她试探着去劝刘梁,“你哥哥和你做太子,能有什么区别?你哥哥怎么会害你?你们是亲兄弟啊。”
刘梁抬起眼睛看她,“父亲和二叔也是亲兄弟。”
何氏嘶声道,“那不一样,他们不是一个母亲生的。”
刘梁静静地看着她,“我和哥哥都是您生的又如何呢?哥哥想要去就藩,你算计表姑不成,不是还是让我去了梅林吗?你难道不怕二叔顺势打死了我?”
何氏就语塞,她何尝没有怕过,可是那机会那么好,她不想就此放过。
刘梁看着她,“玉太妃扶持了皇祖父,皇祖母死后,她还亲手抚养长大了父王,您也是她聘入东宫的,她待我和哥哥也很好,你还不是算计她吗?她死的那一天你不是也哭了吗?可哭有什么用?你不去气她,她能就那么死了?”
刘梁将盛好汤的碗放在她跟前,“娘,您其实是最清楚的,其实天家是没有父子的,更不要说兄弟了。哥哥是怎么发现中毒的?他难道不是将那块墨送给了我,然后我大病了一场才发现的?您让我如何去相信,他做了天子,我还能好好活着呢?”
他垂下眼睫,“其实我现如今也并不安稳,哥哥还陈兵在周口,而祖父也并没有就立我做太子。他还等着二叔从鞑靼那边回来呢。”
看何氏没有吃饭的意思。
他长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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