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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岁月静好-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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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来入赘的男人有几个好的?不是没本事,就是人品不好。更不要说王家富甲天下,觊觎的人那么多,王文静可不愿意干这么劳心劳力一辈子的事情。
  于是呼,她就逃婚来了京城。
  她爹虽然宠爱她,可就这事并不肯松口,而且还卸了她管事的权利。
  也就是说现如今王文静虽然还是可以散漫手的花钱,却只能花在吃喝玩乐上头,家里的事她是管不了了,钱也调不动了。
  这可让王文静怎么忍?
  她就打算自己开创一番事业。
  程瑶和张静安没有她那么大的志气,但是都对西洋南洋来的海货非常感兴趣。
  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谁不爱?
  要是能贩到京城来,还愁生意不好?
  以王文静多年的见识,西洋太远,南洋这条线王家却走的很稳妥,而且从南洋那边一样可以买到很多西洋玩意儿。只要有船,在广东福建浙江能找到合适的茶叶丝绸或者瓷器商人供货,一船轻飘飘的茶叶运过去,回来就能有半船的白银!要是南洋那边也有人脉,能再贩了南洋的香料,珠宝,药材回来,那收益又能翻上一翻。
  海运风险大,可是利益也大。
  基本上就看谁家的船队本事大,人脉强。
  而王家在这方面自认老二,没人敢认老大。
  王文静她爹当官,家里的事情,都是王文静和王文静她舅舅一起操持的,做这些,还真的不在话下。
  如今她爹管住了她的钱,还不许以前的商人给她供货,可她可以凭借程瑶家在福建的人脉买到茶叶,还可以凭借她舅舅的船队出海,当然,还有张静安愿意出钱先包下两艘船的货款。
  王文静虽然觉得张静安傻乎乎的,神经兮兮的,可是她这么豪爽却让她喜欢。张静安跟她相交不久,但是信她就是信她,这个让她不免有点小小的感动。
  出于朋友的情分,她还是提醒张静安,这门生意可是要一次性投入两万两银子现银的,张静安可还和梁家打着赌呢,万一输了,可是要赔五万两的,她拿不拿的出来啊。
  张静安却笃信自己的赌约绝对输不了。毕竟从那天暴雨冰雹之后,雨断断续续的就没有停过,据说城西积水都有尺许深了。事情发展既然和上一世一模一样,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她虽然花钱买了粮食,开了粮店,可她也把这一季的租子提前收了回来,虽然留了一多半给佃户应付灾害,可算上京城里几个铺子的租金,还有以前的存款,就算不动外祖母给她的压箱底,手里三四万两银子还是有的。而且收购茶叶要等到明年清明之后了,现如今王文静要做得头一笔生意,是她答应了慧能大师,要往京城贩米粮。她很大方地不仅提供了两万两给王文静买米,还打算出一万两直接入股王文静的瑾月行。
  倒是程瑶私下里教训张静安,你就是个顾头不顾腚的。
  张静安就不满,“不是你也觉得文瑾姐姐的生意肯定能做好的吗?”还将嫁妆里的压箱银子五千两都偷偷投入进去了的。
  程瑶就恨得不行,“我是可以投进去,我又没跟人打赌输了要赔五万两。”
  张静安就暗笑,“我才不会输呢。”
  程瑶实在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不过今年的天象绝对有异倒是真的,已经连续下了快一个月的雨了。当初朝廷差点把那个慧能和尚抓起来,还是青云寺的方丈出面,才平息了此事。祈天监的那些说大旱之后可能有涝的人,之前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如今却都成了红人,鼻孔朝天,不可一世了起来。
  可张静安要跟人赌中秋之后一定会大涝也就罢了,她偏偏跟人去赌一定会溃堤,而且还一定溃的是老虎坝。这能说得准?
  张静安只笑嘻嘻地不说话,她活了两世这种事情,就算是好朋友也不好说的吧。反正她不会输就是了。
  王文静私下里却跟程瑶说,“我觉得安娘有点一根筋,我看她这两万两银子还是先不能动,万一她要是。。。。。。”
  程瑶就很感动,觉得她没看错王文静,都说商人重利轻义,可王文静却是很够意思的。
  不过张静安跟她们不一样,她是嫁了人的。安国公府如今在京里的勋贵世家里头也算是混的不错,不至于让张静安当真典当陪嫁,那袁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不过张静安这么任性胡来,想必就算是有老国公护着她,她在袁家的日子也不大好过吧。
  暗暗叹了一口气,也觉得很无奈。
  背着五万两银子赌约的张静安自己不在乎。
  可她丈夫袁恭可是很在乎的,说起来相对于嫁妆丰厚的媳妇儿来说,袁家还没分家,作为二孙少爷的袁恭自然没有多少身家。
  但是袁恭跟他哥不一样。袁兆要袭爵,家里的东西都是他的,他也一门心思打理家里的内外。
  可袁恭是老二,他就得给自己攒点私房钱。
  基本上,他所在的銮仪卫就是个表面光鲜的清水衙门,不做到指挥使或者都指挥使,就别指望有像样的孝敬。就算平日里有点外官送的冰敬碳敬,还不够他们日常应酬的。
  就是为了搞钱,所以袁恭才会和镇抚司的人熟了起来。他是不发诏狱的财的,但是别的门路,他也会跟着沾点光。尤其是凭借着銮仪卫的身份和人脉加上安国公府二少爷的身份,做些掮客的事情,倒是来钱也轻松。
  但是他花钱也快,主要是朋友往来应酬,哥们相互补贴等等,还要不时孝敬一下上司,巴结一下同僚,总之他如今这个位置,其实是最花钱的。说起来他一年到头倒是也有些收入,可是到了年底,为了过年应酬总是少不了要跟元宝想想办法。
  因此,张静安要是赌输了,他将自己的家底清理了一遍,就算不过年应酬了,也就能拿出八千多两银子。
  当然,张静安自己肯定有钱,问题是她手里能有多少钱。就凭张静安这么彪呼呼的样子,说不定有多少钱也给她败光了。
  老虎坝可是几百年没崩过的,现如今虽然不时下雨,可都是下在永定河的下游,上游的雨可并不多。怎么看,再过一个月,恐怕张静安就要输了。
  他们对外嘴上说得好听,说是崩不崩都是功德,梁家也不好就来逼债,可真到了那个时候,人家要不要是一回事,你嘴上的漂亮话已经说出去了,恐怕还得痛痛快快地将钱给拿出来面子上才好看。
  如果因为张静安的任性胡闹,让家里出这么多银两,他怎么还有脸在家里呆下去?
  他都想好了,如今他是个五品,如果不能升任都指挥使,恐怕就要在这个位置上蹉跎下去了。韩毅这个老头子虽然对他不错,但是这老头子一心只想着能在皇帝崩了之前功成身退,他还是趁早寻个外任,弄个资历,再弄点钱。可是前提是他可不能灰头土脸的出京去。
  他觉得都快火烧眉毛了,可是张静安还是一副压根不知道你着什么急的表情,你跟她正正经经地说打赌这事,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一口咬定,输了算她自己的。
  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他难道不知道张静安的陪嫁肯定拿得出来五万两,但是那可是五万两现银,难道你到输了之后再卖庄子卖宅子?到时候颜面怎么办?被人压价怎么办?
  他嘴里都要起泡了。偏偏张静安不乐意跟他讨论这个问题不说,还一天到晚在外头野,又跟程瑶搅在了一块。
  他现在对程瑶是越来越不满,早先还觉得她跟张静安说得上话,张静安跟她一起,能学得懂理大度。可现如今看起来,张静安不仅还那么任性,而且还胆子越来越大了。都不知道个怕字是什么了。
  他这边生气,那边袁老太爷也忧心着。
  五万两银子啊,当年他家一年吃饭才不过二十两银子,十几口人呢。
  玉太妃多精干一个人啊,教孩子,怎么就教得那么二呢?
  唉!他背地里唉声叹气多少回了,可颜面上却不敢露,怕人家笑话他当年得罪了家里所有人娶回来这么个败家媳妇后悔不后悔。
  这边心里苦着,那边还得想着怎么将烂摊子给收拾起来。
  他找老管家过来要算家里的帐,不管怎么挪动,先弄个三万两在账上放着。虽然说是防患于未然,可他心里知道,怕是就得扔出去了。
  可这边还没心疼完呢,老太太就来拦着了。
  在老太太看起来,这是张静安惹出来的祸事,她自己得背着。要是在老家,这么闹心败家的媳妇,早就休出门了,也就是皇帝给赐的婚,这才养在家里。而且五万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都填给袁恭家的了,那老大没意见,下头几个儿子孙子可有意见呢。
  且张静安是郡主,玉太妃还给了她那么多的私房,就算手上没有,但那么多庄子铺子什么的,抵押出去总能弄到一笔钱。抵押给外人不好看,可以抵押给家里。老四断了腿,保定那边是不好去了,还是留在京里管管铺子什么的。
  老爷子就大怒。
  这事说的是那么容易的吗?做叔叔的管着侄媳妇的铺子?侄媳妇还是自家的恩人的孙女儿?皇家的郡主?
  老太爷和老太太当年情分是很深的,可是如今老太爷有的时候,真的恨不得撬开老太太的脑壳,看看里头是不是已经变成了猪脑子。
  这得多蠢,才能琢磨这么个主意出来?
  老太太就委屈。
  她这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吗?家里这么多儿孙,眼瞅着一个跟着一个大了,难道不是都要花钱的?家里一年也就是那么多进项,难道都填给不靠谱的孙媳妇?更何况,老太爷也不能太偏了,张静安虽然是玉太妃的外孙女儿,有了错也不能一大家子帮她扛着,她什么事儿都没有吧,那以后家里其他人怎么看?张静安还要不要在家里做媳妇了?
  老爷子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钱家里不能全出,张静安和袁恭也得出一部分。但是让张静安用陪嫁跟家里换钱还赌帐却根本是个混账主意。宁可往外头卖宅子丢脸,也不能乱了家里的规矩,让别人指着脊梁骨骂。老四那是活该,管不住裤裆里的家伙儿,活该将来只能看媳妇和儿子的脸色。老太太是年纪越大,脑子越糊涂,儿子都三十多岁了,管能管到死?连自家的体面都不要了?
  发了一顿脾气,顺便还让老太太将在正院养伤的四老爷和四老爷那个妾给搬回四房去,都他妈的三十好几的人了,尽干恶心人的事儿。
  那个寡妇纳进来就是个妾,得闲家里人吃饭的时候,也得诏告大家一声,如今孩子都要生出来了,不能没名分。总归是想起来就冒火。
  这边袁家在为日益临近的赌约发愁着,偏这个时候,姜文还告诉了袁恭一个“坏”消息。
  梁仪礼家不是户部尚书吗?这几天不是下雨吗?工部那帮孙子为了巴结尚书大人,居然偷偷在修老虎坝。
  袁恭当即一拍巴掌,真是瞌睡就送枕头。
  梁家这是慌了啊。
  他既然这么不要脸想作弊。
  就别怪他袁二爷跟着朝他脸上招呼了。
  袁恭当下就召集了一帮人到处散播梁家害怕老虎坝崩了要赔钱,偷偷在修老虎坝的消息。
  一时之间,京城上下很快就传遍了。
  梁尚书气得七窍生烟,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蛋为了巴结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眼看着赌约的日期马上就要到了,老虎坝那边风平浪静的什么事都没有。梁家到时候大度地不与明珠郡主计较,那么面子里子都能有了。
  如今传出梁家心虚胆怯,还动用国家公器修老虎坝为自家便宜的消息,他哪里还有脸来做户部的尚书?
  那位巴结他的侍郎很委屈,明明都是偷偷做的,连民夫都没敢在当地征用,怎么消息就传出去了?
  梁尚书觉得自己当初就不该提拔这个蠢货。
  你以为安国公府就真是蠢的?人家也盯着老虎坝呢,更何况袁家二少爷就在锦衣卫任职,锦衣卫除了给皇上看门禁卫,人家还有个镇抚司,有什么事情能漫过镇抚司的眼睛?那袁家二少爷可是出了名的好人缘!
  这事办成了之后,袁恭请姜文姜武兄弟好生吃了一顿。
  席间喝得大醉,虽然这番又打了梁家的脸。大约梁家就算赢了也不好问袁家要钱了。可想到张静安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就不由得他不去多喝两杯,真是想起来就心烦。
  老太爷却是摸着胡子哈哈大笑,这梁家还自诩清流世家,还不是个怂包蛋?才下几天雨就怕了,自己做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来,活该自己的脸自己兜不住。
  可过了两天,老太爷笑不出来了,老管家偷偷来找了他,说了几句话,惊得他差点没晕过去。
  而与此同时,大太太吴氏和国公爷袁泰也正坐在一起,面沉似水地对望着。
  现如今袁家,说是掌握在他们夫妻手里。可是老太爷还在,其实当家的还是老太爷。有老太爷在,老太太的地位就不可撼动,同时不可避免的就是,家里对其余三房的供应也得比着长房来。
  如果只是养着这三家还好,可人家一会儿要做生意,一会儿要置办家私,钱泼水似的往外花,家里的日子就一天天拮据了起来。
  尤其是袁泰身为国公爷,袁家的当家人,在外头的应酬交际那才是花大钱的地方,可偏偏只要花钱,老太太就带着她生的三个儿子给盯着。
  吴氏挪用家里的钱做了假账,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她打的主意是,弄个假账把家里账面上弄光,这样大家都别花钱。挪出来的钱,她跟她嫂子一起,利用吴家在直隶的关系,做了通州码头的生意,每年那些额外的进项,才勉强支撑了大房的花用。
  这些她一贯做得隐秘,连儿子媳妇都给瞒着,也就他们夫妻两个知道。只是没想到,老太爷说查账,一下子要调那么多现银放账上。这就让吴氏实在有些捉襟见肘。
  这事内帐外账都要一起动才行,外头是袁泰亲自调拨的银子,内院的帐是在吴氏手上一直攥着。可是那么大一笔的现银,要她怎么才能将帐给做平了?
  家里的帐都是袁六太爷收进来的,总账不时老太爷还要看看,他们能拖一天两天,难道还能一直拖下去?通州那边的银钱要这么快调回来,也压根是不可能的。
  要是梁家犯蠢的消息早几天到就好了,老太爷也就不会归帐了,可偏偏就晚了那么几天,六太爷那边怕是已经查了一遍了,要是有问题,怕真的藏不住。
  六太爷在袁家这么多年,辈分比袁泰还高,除了老太爷,他其实根本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的。
  果不其然。老太爷将袁泰和吴氏一起叫到了上房,刚关起房门,就是一拐杖打到了袁泰的肩上。吴氏吓得腿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老太太关氏萎靡在长塌上,连眼皮子也没朝这边看一眼。
  事情其实远没有老太爷想得那么简单。
  长房嫌钱不够花,二房三房四房同样嫌钱不够花,长房做了假账,而老太太则直接偷偷动了老太爷的私房钱。
  老太爷早年就养成了习惯,钱放老太太那里存着,这么多年,可老太太不仅拿了私房补贴了自己的儿子,还逼着小关氏偷偷挪借了不少公中的银子。
  天长日久了,不查则已,一查就连老太太也牵连了进来。这让老太爷如何不生气?
  他觉得三万两银子是小事,可转眼却发现,看着繁花似锦烈火着油的国公府,居然实际上就是个空架子。
  这让他如何不生气?
  一边是为自己吃了几十年苦的老妻,一边是顶立门户的长子长媳,他觉得自己简直都要气炸了,这血一股股地往头上涌,胸口烦闷欲呕,人都有些迷糊了。
  他虽然素有咳喘之症,可军旅中打熬得好身子骨,从来没有别的毛病,可这一回,任谁也看出,老太爷有点不好。
  六太爷原本只在一边垂头站着的,可却是第一个忍不住插话,要扶老太爷坐下。
  可这一坐下,老太爷的手就抖了起来,人也有些坐不住,就这么挨着六太爷要倒下。
  这下子,一屋子的人才彻底慌了。
  因为老太爷要教训国公爷和老太太。屋里是没有下人的。老太爷这么一倒,老太太也跟着双眼一翻就倒了,吴氏身体原本也不好,这个时候竟然跪在地上起都起不来,还是国公爷是个男人相对镇定,一个箭步上去扶住老太爷,这就招呼赶紧出去叫人进来,并请大夫过来。
  白老太医是顶着大雨来的袁家,他这么一来,家里所有的人也都知道了,老太爷是病了,急火攻心差点厥了过去,老太爷可是家里的主心骨。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家里谁都好不了。
  张静安这天正在王文静那里玩,是水晶赶紧给她送的消息,让人把她给叫回来了。她回来,衣服都没换,就擦了一把脸。这就往正房来了。
  来的时候,出了上衙门的男人们还没那么快回来,家里大大小小地都等在正房外头侯着白老太医诊病出来。五婶蒋氏搂着儿子袁旭就瞟了张静安一眼,忍不住开口,“恭哥儿媳妇,不是五婶我说你,你说你啊。。。。。。”不由自主地就翻了一个白眼。
  张静安心里一抽,奇怪到,这并没有到赌约的时间,这都多少日子过去了,老爷子前段时间刚刚训自己的时候,还精神头十足,底气也好,怎么就突然病倒了呢?
  她还没说话,她身边跟着的崔嬷嬷就忍不住开口了,“五太太的意思是,老爷子病倒是我们郡主的错儿了?五太太也是长辈,这么没有谱的话可不能乱说!”说着也还冷冷地瞥了五太太一眼。
  说起来崔嬷嬷是宫里出来的。虽然没有品轶,但是张静安给她的尊荣还是很高的,旁人早先也都怕她敬她,可后来袁恭和张静安打架,把她赶到张静安的陪嫁宅子上了一次之后,袁家人的口风就是有点变了。
  蒋氏本来就是个捧高踩低的性子,平时她不大敢招惹张静安,连对崔嬷嬷也不敢摆架子,可如今张静安犯了这么大的错,她身边的那个死婆子居然还敢摆谱心里就怒了起来。
  一甩帕子就翻了脸,“恭哥儿媳妇,你看看你身边这个婆子,还说是宫里出来的,宫里出来的就不是伺候人的了?我看都要爬到你头上了,她这么说话,你都不管管?”
  张静安虽然也觉得崔嬷嬷的脾气应该管管,可是这也是她管,轮不上蒋氏来管。她瞥了一眼蒋氏,“崔嬷嬷我自然会管,可五婶也请管好你的嘴,爷爷病倒这么大的罪过,我可不敢担!”
  蒋氏没想到她脸皮这么厚,不仅脸皮厚,嘴巴还毒,一点都不怕得罪人,家里最近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她跟人打赌的事儿,不是她把老爷子给气的,难道还是别人?大房她是不敢得罪的,老爷子发病的时候,只有大房夫妻两个在,肯定是商量要赔梁家银子的事情时候老太爷发火了。她想敞开来说,可却被五老爷袁和拽了一把。
  这可是在老爷子门口呢,谁都看到是你这个做婶子的先起的头,到时候闹大了,这个侄媳妇是个又横又二的,你横不过她,只能跟着丢脸,还捞不着好处。
  五太太不说话了,张静安也就瞥了她一眼,径自走到了屋里,给屋里的长辈们行了个礼就??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三太太王氏和四太太柳氏也都带着儿女在屋里等着,家里男人不在,她们心里也都没谱,只等着里头白老太医的动静。
  偏偏里头白老太医没出来,外头却急冲冲地跑进来个小厮,大家定睛一看,却是专门伺候国公爷的小朴。这小子一路疾跑进来,一张容长脸,又红又白的,一双眼睛还有几分的慌乱,看见四老爷一个千都没打完,就抢到了门口,小声叫起了国公爷。
  袁泰匆匆走出来,那小朴也不避人,就开口禀告,“老爷,都督府来人请您赶紧回去,官厅那边来消息,永宁坝崩了!”
  袁泰的脸瞬间白了,极快地就瞥了一眼坐在一边沉?不语的张静安,什么也不说地就走了。
  而屋里的女人们面面相觑,有点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蒋氏甚至还问了一句身边的丫头,“刚刚小朴说了什么?那个坝崩了?不是老虎坝吧。”
  丫头还没回话,五老爷就又打住了她,“什么老虎坝,是永宁坝崩了,永宁坝都崩了,老虎坝还能保住?先想想家里的几个庄子吧。”
  五太太就傻眼了,连带着三太太和四太太也都惊呆了。
  之前谁也不相信张静安的话,可她回家没多久,就下了大雨,而现在,居然还真的崩了坝。她们都是妇道人家,谁也不知道永宁坝是在哪里,五老爷说永宁坝崩了,老虎坝也保不住,她们看张静安的眼神也都变了。
  崔嬷嬷就有些忍不住激动。她为了张静安跟人打的那个赌,都忧心多少天了,只要想起来就忍不住对着玛瑙和水晶痛骂一顿,可现如今真是老天有眼,居然真的崩坝了,她家郡主命可真好,老天都看顾。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就不免有些带了出来。
  还是玛瑙在背后扯了她一把,她才赶紧收敛了脸上的舒心和适意。
  张静安皱了皱眉,永宁坝是什么地方?她只记得老虎坝是深夜里崩的,然后坝下两个村子的村民在梦里,就连村子一起被冲走了,一千多人,几乎全部葬身水底。这一世怎么情况又不一样了呢?
  她这边还在皱眉,那边就又有小厮冲进来,“太太,不好了,城里进水了,好大的水,都瞒过护城河,灌进城里来了!”
  说话间,老太太陪着白老太医出来了。大约还是那些急怒攻心之类的话,也没开汤药,就留了个每日吃一颗清心丸,什么也别管在家歇两天的方子就走了。
  媳妇们都进门去看老爷子,五老爷就将刚刚那个永宁坝崩了的消息告诉了老爷子。
  老爷子就又怒了,“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看看顺义那边家里的庄子?老大的人了,就不能懂点事儿?!”从凉炕上飞起一脚,虚虚地朝五老爷踢过去。五老爷这就红胀着脸跑了。
  老爷子再看,周围围着的都是一群媳妇孙媳妇,还有几个小孙子孙女都是一副懵懂胆怯的样子,就不免叹了一口气,“都围着我干什么?都回自己屋里去!”
  老太太过来扶他躺下,他连老太太也没给好脸。
  媳妇们哪个还敢留?小关氏其实一直躲在后头没敢露头,可看吴氏那个脸色,比老爷子还难看一百倍,似乎站在那里都要软倒的样子,只好走出来扶住吴氏往外头走。经过张静安,便是看见她最近几个月非但没点焦虑的样子,看着不仅长高了,还长胖了,一头乌鸦鸦的头发就梳了个灵蛇髻高高地盘在头顶上,露出粉盈盈白嫩嫩的一截脖子来,脖子上戴着串南珠链子,那肌肤跟珍珠一般的柔润光泽。
  当初给家里惹了那么大祸,她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现如今老虎坝真的崩了,她也没啥反应,懒洋洋地跟在三太太的后头,戳了戳袁举的肩膀,“我那里有西洋的糖果,要不要来吃?”
  莫名地,关氏心里就是一抽。也不知道有多么不舒服,张静安那里有点什么东西,经常会叫了袁举和袁江去分享,也少不了袁惠和袁佳,可自己是她亲嫂子,她也不会少了自己,但是从来不请自己去她院子,只会使唤个丫头装个盒子给送过来。
  也不知道自己一家子究竟如何不如她郡主娘娘的眼,明摆着袁恭袁兆一母同胞一同落地的亲兄弟,她从嫁过来就没给自己一个好脸,摆明了根本看不上她这个长嫂。
  袁举本来就不大懂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听二嫂说有好吃的东西,立马就跟着张静安走了。
  袁旭也想去,但是五太太刚刚才说过张静安,怎么好意思就让袁旭跟着张静安走,这就揪着袁旭回去读书去了。袁江本来一向读书不上心,处处都被袁旭给比下去,可自从被他爹给踹了之后,整个人都变了,现如今读书练武跟个小疯子似的,袁旭可跟他没法子比。
  继续肥章!求赞!


第63章 赌约

  永宁坝是那天中午崩了的,永宁坝是扼守整个永定河上游的大坝,原本京城直隶附近大雨连绵,上游倒是没有多少雨水,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在上游连续下了七八天的暴雨,一下子往下游一冲,洋河京河两条河水的洪峰凑到了一起,一下子冲垮了永宁坝,梁家偷偷加固了老虎坝又有什么用?永宁坝一崩,洪水倾泻而下,老虎坝连撑都没撑一下,就被泡烂了。好在当初张静安出了钱,让人往山上搬,原本那些乡民还半信半疑的,后来看人偷偷在修老虎坝,就都怕了,家私人畜都搬到了高处,因此倒是没有多少损伤,只可惜了正在修坝的那些民夫,还有调去监督民夫的那一棚兵,倒是都成了水下的冤魂。
  袁恭在当值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实实在在心底里忍不住大骂了一声邪门。他媳妇还真是个邪门的,这崩堤这样的事情她也能赌赢了?
  他都有点不好意思留在鸾仪卫的班房里,旁人还好说,姜文和姜武他们那些镇抚司的人可不管什么矜持,他们只晓得他即将要得了五万两银子。同时也为即将到来的横财激动着。
  永宁坝崩了,皇帝肯定要发怒,工部,吏部,直隶上下府道县不知道有多少官要被撤职查办,他们镇抚司的人也少不了抄家跑断腿。皇帝不发作朝臣,镇抚司还得想办法办几个人呢,不然他们从哪里来的权和财?洪水滔天。可镇抚司上下却是压抑不住的一排欢天喜地,鸾仪卫和镇抚司都是锦衣卫一系的,两个衙门的口都开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姜文特地跑过来笑他,让他请客,还问,要不要带上兄弟去找梁家催债?
  他晒笑,说就是一个玩笑哪里能当真?姜文和姜武压根不信他的,只揶揄得他答应请客了才罢休。姜文姜武才走,就又来了人说一样的话。一早上,就是被人笑,被人恭维,被人嘲讽,就没消停过。
  这边还在说话,那边韩毅大人就招呼人会议。不出意外的锦衣卫上下,不论是鸾仪卫还是镇抚司衙门的人不当值的都先回家收拾收拾准备准备,这几天朝廷肯定有大事,从明儿个开始,一律不许溜号请假,都得全值。
  袁恭得了消息,这就赶紧一溜烟跑回了家。
  回到家里,才发现家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先是早上老太爷把国公爷和大太太叫了去正房,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老太爷气厥了过去,请了白老太医过来。然后就是听说永宁坝崩了,五老爷和六太爷赶去顺义那边了。然后是大太太突然感觉不大好,躺下了。六少爷从二少奶奶那里拿了块糕回去把三太太给吓晕了,请了大夫来看,说是三太太有了身孕。年纪大了,这一吓有点胎气不稳,三老爷也从衙门里赶回来了。
  袁恭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早上刚出门的时候还是风平浪静的,怎么就这么大半日的功夫,家里就成了这个样子了?他跑去上房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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