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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升职记2:公主上嫁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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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惊了一跳,猛地坐起身来,回头一看,就瞧着司命星君那厮坐在床前的地板上,正哀怨看我呢。

  自上次一别,他已是很久没有入过我梦。

  我习惯性地弯腰去脚踏上捞鞋,向他身上砸过去,口中骂道:“妈的,我还没睡着呢,怎么就见到你了!”

  司命星君忙闪身避过我砸过去的鞋子,压低了声音叫道:“嘘!嘘!这可不是梦境,你闹这么大动静出来,可是会惊动外面值夜的宫女的!”

  果然,此话刚落,就听得外面有宫女询问道:“公主,公主?可是有事?”

  我闻声一怔,司命那里却是紧着向我挤鼻弄眼,低声道:“快打发了,打发了!”

  外面宫女听不到我的回答,眼瞅着就要进来查看。我听到门响,这才回神,忙道:“没事,刚才有老鼠跑过,我打老鼠呢!”

  就听得门口静了一静,然后小宫女抖着嗓子问道:“那……奴婢去找人进来捉老鼠?”

  司命那厮又忙向我摆手示意。

  我清了下嗓子,回那小宫女道:“不用了,老鼠已经跑了,等明日再说吧。”

  小宫女巴不得这般,闻言忙应了一声,给我带上门出去了。

  等了片刻,待外面又安静了,司命那厮这才长松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轻手轻脚走到我床前来,抱怨道:“你这年纪也不大啊,怎地睡眠就不好了?我这里等了好半晌都等不到你睡,只能现了真身了。”

  我不理会他的唠叨,只冷眼打量他,问道:“你这回找我有什么事?又是来劝我自尽的?”

  司命讪讪而笑,道:“瞧瞧你这话说的,太难听,怎么能叫劝你自尽呢,本君那是劝你早日跳出轮回,荣归仙位。”

  我冷笑,道:“谢了,我不稀罕。我就想着这辈子活到七老八十,寿终正寝。”

  “你这丫头也真是倔!”司命直咂嘴,瞧我两眼,又道:“唉?再考虑考虑,怎么样?你本就是天女苏合,何必管这些世间俗事呢?走吧!跟着本君回天上,继续做你的苏合,多好!”

  “顺天命?”我问。

  司命那厮忙点头:“对对对!顺应天命!”

  我笑了一笑,回他道:“真是对不住,我偏偏不想顺这天命。”

  司命那厮愣了一愣,颇有些气急败坏,叫道:“哎呀,你一个不想顺天命,可知搅乱了多少人的运道?宝象国本来国运已尽,该着灭国亡种的!可眼下全乱套了!”

  我闻言不由皱眉,奇道:“此话怎讲?”

  司命那厮话篓子又倒了,一时倒也忘记了生气,只与我白话起那天命来。

  按照天命,宝象国国王此生无子,为江山不稳埋下隐患。北疆之乱后,那领兵平叛的大元帅龙啸北得了兵权,没几年便就权倾朝野。又两年,老国王身死,其子侄为争王位自相残杀,引得朝中动荡,各地战乱频发,民不聊生。

  那龙啸北抓住机会,先扶持了个傀儡登上王位,待将各方势力逐一击败之后,便就毒杀了那傀儡国王,又屠尽皇室成员,自己取而代之,另立新朝!

  司命那厮说书定是把好手,待说到最后,“啪”的一合折扇,意气激昂地总结道:“这便就是秉受天命,改朝换代!”




第92章 我偏要逆天而行(2)

  我听得缓缓点头,问他道:“然后呢?现在顺不下去了?”

  “顺不下去了!”司命那张脸顿时苦了下来,“这北疆之乱非但没平,还叫那叛军一路打到了京城之外。那带兵平叛的龙啸北被人打得屁滚尿流,成了败军之将,还如何权倾朝野?如何改朝换代?哎呀呀!可是愁死本君了!”

  我却是有些不解,奇道:“这天命改就改了,话本子不对劲了还能回炉修一修呢,你又愁什么?”

  司命抬眼幽怨看我,道:“你是不知道,那龙啸北不是旁人,而是北海龙王敖顺的小儿子。敖顺上上下下各处打点,不知送了多少奇珍异宝出来,这才给儿子谋了个这么好出路,就是想着做上一任开国君主,出些成绩,日后也好得些封赏,谋个神位。可这眼瞧着就要不成了,他怎肯罢休?他是日日去我府里磨叨啊!”

  “哦——”我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个隐情!你收了人家多少好处?”

  司命那厮露出些尴尬之色,忙解释道:“我哪里有收什么好处!不过就是之前欠了人情,有机会就还回去罢了。”

  我笑了一笑,道:“你以前欠的人情可真不少。”

  司命咧嘴干巴巴地笑了一笑,“这过日子嘛,不就是过个人情往来么!”

  我点头,想了一想,又问道:“你说了这半晌天命,可你这天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未去那北疆打仗,龙啸北是输是赢都和我无关啊!”

  司命面色就有些复杂,“有关系。”

  我不由奇道:“什么关系?”

  司命一时却是答不出来,吭哧半晌后,才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看着他那张脸,我是真想打他一顿啊。

  他许是瞧出我几分心思,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又小心问道:“咱再商量商量,你就顺应了天命吧,成不?”

  “不成。”我干脆答他,又道:“你那天命可是要宝象国亡国灭种的,我好歹是宝象国的公主,人那国王和王后对我又有养育之恩,若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罢了,可眼下我既知道了,岂能看着他们遭难不管?”

  司命愣了一愣,恨得直拍自己大腿,“哎呀!早知道就不与你说了!这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被他那模样逗得失笑,过得片刻,却又敛了笑,正色道:“星君,你是天上的神仙,这凡事芸芸众生在你眼中不过蝼蚁一般的存在,他们是生是死,是欢喜还是悲伤,都上不了你的心。”

  司命听得一时怔住,抬眼诧异看我。

  我平静说道:“我与你们不同。虽然你说我是天女苏合,我可没那苏合的记忆,我只知道自己是宝象国的三公主百花羞,得父母疼爱,受百姓供养,喜他们之所喜,悲他们之所悲。我已在轮回之中,实做不到星君这般袖手旁观,置身事外。若说之前不肯顺应天命还有几分赌气的意思,而此刻,却绝非只是赌气了。”

  司命星君静静看我,好一会儿才轻声叹道:“你这个脾气呀!罢了罢了,你想怎样便就怎样吧,本君是服了,不会再劝你了。”

  我笑了笑,又故意激他道:“星君若是实在瞧着我碍事,大不了偷偷使些手段,要了我的性命嘛!”

  “吓!快拉倒吧!”司命星君表情夸张,“你是不记得自己以前什么脾气了,你和你们王母一样霸道,我可惹不起你们!”

  他说着,便就起身要走,又自言自语道:“天命天命,谁知天命到底是个啥玩意,天命更改,没准也是天命呢!”

  我却忽想起一事来,忙叫住了他,“星君,莫急着走,有件事情想请你帮个忙呢!”

  “叫我帮忙?”司命那厮面露惊讶,“你竟然还有要我帮忙的事?”

  我忙点头,笑道:“有个熟人陷在了叛军营中,不知星君有没有门路救他回来。”

  司命那厮闻言挑眉,似笑非笑地问道:“就那个叫做萧山的侍卫吧?”

  他竟然也知道这事?

  我颇有些意外,应道:“不错,就是他。星君帮我寻个门路,回头我好好谢你。”

  司命星君忙摆手道:“没门路,没门路,就是有那门路,也不敢给你用。”

  “为何?”我奇道。

  司命星君扯着嘴角,古怪地笑了一笑,“就是惹得起你,也惹不起旁人呢!你若想救萧山,不如自己亲自去吧,必救得回的!”

  我怔了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司命星君身影已经是隐没在门口。“哎?”我忙叫了一声,光着脚追了过去,待再拉开房门,哪里还能见到他的身影,倒是在外值夜的小宫女迎了过来,奇道:“公主有事吩咐奴婢?”

  我又往左右瞅了瞅,这才死心,打发了那小宫女,自己回了殿内睡觉。

  第二日一早,我这里去寻王后,不料她却是先派了人来叫我,过去一听,竟也是为着萧山之事。

  王后说话很是开门见山,直接问我道:“你可知萧山被抓了?”

  这事没必要瞒她,我便老实答道:“昨日里刚听说了,正想着过来寻母后讨个主意。”

  王后峨眉紧皱,道:“这事麻烦了。当初比武招亲,萧山可是最热门的驸马人选,这是朝廷内外多少人都知道的。一旦萧山去刺杀那叛军首领的事情败露,不管他是不是为你,这事也都要落到你身上,还不知要传出什么闲话来!我一直觉得萧山是个明白孩子,不想竟也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来!”

  我倒不怕什么闲话,只是可惜萧山性命,想了一想,便替萧山开脱道:“萧侍卫去刺杀叛军首领,未必是因为私情,也许只是不忿那厮欺人太甚,又要割地又要赔偿,分明是欺我朝中无人。”

  “唉!”王后嗟叹,“不管是为着什么,总之是闯了大祸!”

  我悄悄打量王后神色,试探着问道:“母后的意思,咱们是救,还是不救?”

  “必须得救,还要尽快去救!”王后态度倒是异常坚决,她抬眼看了看我,解释道:“百花羞,若萧山只是母后一个心腹,就是牺牲了他也无所谓。可这回不同,一旦他身份暴露,受牵连最多的会是你!事到如今,和亲一事已无法避免,你是要嫁去北疆的人,万一那首领疑你与萧山有私,日后将会如何待你?”

  王后想得,显然比我更多一些。

  我不由问道:“要如何去救?”

  王后凝眉思量,过得片刻,道:“听闻只是那首领武功高强,无人可敌。怕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将萧山捆在自己帐外,方便看管。最好的办法,是先将那首领诱出,然后再派人趁虚而入,救出萧山。”

  这想法倒是与我不谋而合,先调虎离山,再趁机救人!问题是,要拿什么出去才能调虎离山?

  我想了片刻,忽想起司命那厮的话来,心中一动,与王后说道:“过不几日便就是端午佳节,母后可循此借口,遣人送些礼品过去,引那首领出营受赏,不知是否可行?”

  王后闻言却是连连摇头,“那厮挟军威而来,兵临城下,猖狂至极,便是你父王下旨赐物都劳动他不得,又怎会因我的一道懿旨出那营门?此法不得行,不得行。”

  “自然不只是母后的懿旨。”我抬眼看向王后,将自己计划说与她听,“女儿将隐瞒身份随同前往,约那首领出来相见。他既然有心娶我,听闻我到,许得就会出营来见。到时,我们便可趁机偷偷救出萧山。”

  “不可!”王后仍是摇头,又道:“我的傻女儿,若是这般行事,就算救出萧山,那首领也必然疑心到你身上!”

  若是普通人冲进营内强行救人,结果怕是会如王后所说一般,可若换成柳少君与织娘,却未必见得。

  柳少君法术虽然不算高强,可变个假的萧山出来却是可以的。到那时,叛军首领不在营内,他帐外守卫必然松懈,柳少君趁虚而入,用个假人去换个真人出来,并不难办。

  王后听得将信将疑,“此法可行?”

  “可行!”我点头,又道:“那幻术可持续多日,待到那首领知晓,早已不知过了几日几夜,他又如何会疑到我身上来!”

  王后那里仍是犹疑不定。

  我只得又说道:“事已至此,只能冒险一试,不然待萧山身份暴露,咱们才是真的没了退路。”

  王后又思量片刻,这才咬牙点了点头,“就依你的法子。”

  既定了计策,接下来便是分头行动,王后自去安排赏赐的物品,而我则寻了柳少君与织娘入宫,与他们商量具体的行动安排。

  次日,王后便颁了懿旨,打着过端午的旗号,遣人给城北的叛军送去了大量赏赐,有吃有喝,甚是丰富。我扮成宫中女官随同前往,待到军营之外,这才给那叛军首领送了封信,以公主之名约他营外相见。




第93章 我偏要逆天而行(3)

  不料,那首领竟是不肯出来,只捎了口信给我,说什么遵着礼法不好相见,还请公主回去。

  织娘就陪在我的身侧,不由愁道:“这可怎么办?”

  事到如今,绝不能半途而废。

  我咬了咬牙,“他既然不肯出来,那咱们就找进去。走,咱们去他这军营里走一趟!”

  织娘闻言大惊,忙一把拉住了我,“使不得,这军营里都是些粗糙莽汉,万一冲撞了您,如何是好!”

  她这担心却是有些多余。只从营外守卫来看,这叛军军纪甚是严明,行动之间颇有章法,绝非是任意妄为的山匪盲流之辈。而我又是王后亲派女官,受命进入军营宣旨,想来安全不成问题。

  我轻拍了拍织娘手臂以示安抚,上前几步,与那送信出来的将领说道:“既然这般,还劳烦将军带我进营,我家公主还有要紧物品赠与大将军,须得我亲自转交。”

  “这……”那将领却是有些为难。

  我笑了一笑,又道:“想必将军也知道,日后你我两家是要结亲的,我家公主眼下虽还是旁人,可过不多久,就是将军的主母了。还请行个方便吧,待我会宫,必会如实禀报公主,记将军几分情。”

  那将领略一迟疑,应道:“请随我来。”

  当下,他在前领路,带着我与织娘进了那军营大门。营内秩序更是井然,兵士往来行走皆都成行成伍,排列整齐,比那朝中军队更多几分气势。不过片刻,那将领便就将我与织娘带到了中军大帐之外,回身与我说道:“请上使在此稍等片刻,末将进去禀报大将军。”

  我点头应下,笑道:“好。”

  那将领留我与织娘在帐外,独自进了大帐。

  织娘忙趁机偷偷扯我衣襟,对我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公主快看那边!”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离着大帐不远之处,竖着几根怀抱粗的木桩,其中一根桩上缚了一人,双臂被高高吊起,双脚已是离地,脑袋无力地低垂着,生死难知,不是萧山是谁!

  若要救走萧山,就必须引开这叛军首领,然后再由柳少君偷偷潜入,施法刮一阵狂风,趁着四周守卫不得睁眼的功夫,救走萧山,然后再留个假的下来,遮人耳目。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刚才进帐通禀的将领已经出来,道:“大将军有令,请上使进去。”

  我忙回神,深吸了口气,提步走向那大帐。

  织娘跟在后面想要陪我进去,不料却被那将领拦下,织娘欲急,我忙回头看她一眼,镇定吩咐道:“你就等在外面吧。”

  织娘目露不安,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点头应道:“好。”

  那将领将我送到帐门之外,自己却并未进去,只替我掀开帐帘,恭声说了一个“请”字。

  我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此刻万没有再退的道理,只得咬了咬牙,心一横,迈步进了那大帐。其内光线要比外面稍暗,乍一进去,眼睛难免有些不适,须臾之后,这才瞧清了帐内情景,却是一时怔住。

  帐内并无他人,只正中桌案后坐了一个黑袍将领,头戴银色面具,遮了大半容颜,仅露了一双利目与棱角分明的薄唇在外。他也正抬眼瞧我,目光沉沉,喜怒难辨。

  “竟然是你?!”我先惊后怒。

  妈的,换做旁人也便算了,我与你可是一起过了一十三年,就这么一个面具遮掩,想来糊弄傻子吗!难怪说什么前妻丢下两个孩子不管,跟着别人私奔了,原来竟是绕着圈子在骂我!

  好一个反咬一口的奎宿星君!

  奎木狼竟是缓缓点头,沉声应道:“不错,是我。”

  我怒极而笑,望着他嘿嘿冷笑两声,才又问道:“星君这是不用给人烧火了,闲得无聊所以要下凡来耍一耍么?怎么?这一回不去碗子山做妖怪,要去北疆割地称王了吗?”

  奎木狼不理会我的怒火,默默看我片刻,忽问道:“你是来救那男人的?”

  我被他问得一怔,这才猛地想起自己的来意。若是旁人,我许得还要装上一装,可眼前这人既是奎木狼,我也懒得再与他周旋,索性实话实说,冷笑道:“不错,就是来救人的。”

  奎木狼勾了勾唇角,却道:“你若不来,许得我还会饶他一命。可你既来了,他也就死定了。”

  他眼中已现杀意,绝非是在吓我。我惊怒之余,头脑却也渐渐冷静下来,不禁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愚蠢”。奎木狼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眼下萧山又在他的手上,与他硬顶,毫无益处。

  我深吸了几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道:“你身为星君,法术无边,欺负个凡人,算什么本事?”

  奎木狼似笑非笑,“我此刻可不是什么星君,而是北疆义军的首领。那萧山自己没那本事还要行刺杀之事,失手被俘怨不得别人,又怎能算是我欺负他?”

  不是星君,却用着那星君的法术,有本事先封了自己法力,再与萧山斗上一场,你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我暗自腹诽,却不敢将这些话说出口来。

  不料奎木狼似听到了我的心声,冷冷一笑,道:“纵是只比武艺,你那萧山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我那萧山?我咂摸了一咂摸,从他那话里咂摸出几分不对劲来,不禁多看了他两眼,道:“你误会了,我与萧山并无私情,前来救他,只因他之前对我有恩,我不能见死不救。”

  奎木狼却是低低地冷哼了一声,“你对他并无私情,可他对你呢?”

  这厮太不讲理!

  我那好脾气眼瞅着就要耗尽,干脆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道:“奎木狼,咱们有话都敞开说吧。不论咱们两个前世纠葛如何,这一世,我同你在碗子山过了十三年,没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吧?没有吧?”

  奎木狼默然看我,抿唇不语。

  我又继续说道:“好,你恼我是苏合转世,自觉受我戏弄欺骗,所以你弃我而去,不管我的死活,所以你抢了阿元与阿月两个上天,不许我们母子相见。这一切我都不与你计较!你既无情我便休,我与你和离便是,你自去天上做你的奎宿神将,我留在凡间渡我的人生劫难,我们早已是两不相干。你为何又放着好好的星君不做,却来做什么义军首领?”

  “我没有弃你而去。”他忽说道。

  “你没弃我而去?”我愣了一愣,不觉冷笑,“那请你说上一说,你为何醉宿银安殿,彻夜不归?你为何上了天庭之后就一去不回,再无消息?”

  “我……”他张了张口,却是答不上话来。

  我瞧入眼中,心中更添几分悲愤凄凉,嘲道:“是啊,你没有弃我而去,你只是见着旧好,与之叙了叙旧。你只是上了趟天庭,给人烧了半日的炉子。你只是接了阿元与阿月上天,却忘了要知会我一声!”

  他抿了抿唇角,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许多事不是我不想做,而是来不及做。”

  “好一个‘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涩然而笑,轻声说道:“我日夜煎熬的数月时光,与你不过是短短半日。所以,你不会知道我在波月洞中盼你归来时是何种心情,不会知道我身困皇宫,为着孩子牵肠挂肚时又是何种心情!”

  他哑口无言,只是沉默看我,好一会儿才哑声说道:“百花羞——”

  我抬手,止住他的话,笑了一笑,道:“事到如今,说什么也已是无用,不如省了那些口水,来谈些正经事。”

  谁知话音未落,帐外却是忽地狂风大作,霎时间飞沙走石,一片昏暗。

  我怔了一怔,不由暗道一声“坏了”,这准是柳少君他们久不见我出去,生怕我有个闪失,提前在外发难了。

  那疾风把帐帘一把掀开,呼啸着猛灌进来,竟似长了眼睛一般,打着旋往我这边卷了过来。奎木狼眼疾手快,急忙隔着桌案探身过来,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另只手却是从案边抽了宝剑出来,扬手就往门口掷了过去。

  “不要!”我忙大呼。

  待话出口已是晚了,就见那宝剑化作一道亮光,如箭一般,斜着从我头侧飞了过去。紧接着,听得身后传来柳少君“嗷”的一声惨叫,待我再看清楚,他已现了原形,化作一条青蛇,本能地把自己盘到了那剑身上。

  外面狂风顿止,我忙起身跑去看柳少君,就见那剑尖不偏不倚,正正地钉在他尾巴梢上,只要再稍稍深上两分,那尾巴就能分叉了。

  我忙上前去拔那剑,不想使了吃奶的力气出来,却也无法撼动那宝剑,气急之下,只得回头向着奎木狼叫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救人啊!”

  奎木狼那里却是不慌不忙,淡淡说道:“他死不了。”



第94章 我偏要逆天而行(4)

  正说着,织娘与萧山一前一后地从外闯入。织娘急声叫了我一声“公主”,手执双剑,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来,闪身挡在我之前,厉声叫道:“公主快跟萧将军走,这里由我来挡!”

  那边萧山也来拉我的手,急声道:“快走!”

  走个毛的走啊!奎木狼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走得脱!我不仅没动,还赶紧甩脱了萧山的手,道:“不用走了。”

  萧山与织娘两个闻言俱都一愣,转头诧异看我。

  我却抬眼去看奎木狼,他仍安坐在桌案之后,也正冷眼瞧着我们几个,漠然不语。

  织娘愣了一愣,看两眼奎木狼,又回过头来看我,然后再回过头去看奎木狼,试探着叫道:“大,大,大王?”

  奎木狼冷哼了一声,没有回应。

  织娘结巴得就更厉害了些,“您,您,您……”

  她“您”了半天,愣是没能说出第二个字来。

  这么片刻的功夫,外面又呼啦啦涌了许多士兵进来,将我与织娘及萧山三个尽数围在了中间。那之前领我进营的将领上前与奎木狼单膝跪下,恭声道:“禀大将军,刚才外面忽起狂风,有刺客同党前来营救刺客,属下无能,未能及时拦下,这才叫他们冲入了大帐,请大将军责罚!”

  奎木狼薄唇微勾,向着织娘他们抬了抬下巴,问道:“可是他们?”

  那将领回身仔细看了看织娘与萧山,这才答道:“正是他们,不过还少了一个青衣男子。”

  听他这话,我下意识地转头去找那被钉在地上,现了原形的柳少君,织娘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这才瞧见了自己夫君,愣怔过后,忙就扑了过去,带着哭腔叫道:“少君!少君!”

  一时间,大帐中除了我与奎木狼,其他人都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我轻咳了两声,走过去拍了拍织娘肩膀,提醒她道:“少君没事,他……他把剑丢在这里,人先走了。”

  织娘一时反应不过来,回头傻愣愣地看看我,又去看仍缠在剑身上的柳少君,“这,这是少君……”

  “没错,这是少君的剑!近来天气潮湿,有蛇出没也是寻常,没得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继续睁着眼说瞎话,又抬头去看奎木狼,问道:“是吧?大将军。”

  奎木狼低低地哼了一声,没理会我,只吩咐那将领道:“这里没事,你带着人出去吧。”

  那将领瞧着心里是有些奇怪的,却也没敢多问,只应了一声,领着士兵退到了帐外。大帐内很快就又剩下了我们几个,我这才又赶紧去看柳少君,与织娘说道:“你拔一拔这剑试试。”

  织娘试了一试,也是无法将那剑拔出,苦着脸向我摇头,“拔不出。”

  我只得又回头去看奎木狼,道:“有什么事咱们两个说,别牵扯到旁人。你先把柳少君放了,他好歹也跟了你那么久,没得功劳也有苦劳。更别说当初在碗子山,阿元与阿月两个的性命还是他救下的!”

  奎木狼目光微沉,展开手掌向上虚抬了抬,那牢牢钉在地上的宝剑便就自己拔了出来,凌空飞回到桌案边上,哐当一声,落入剑鞘。

  那边柳少君脱了禁锢,原身在地上打了个滚,这才恢复成了人形,拖着一双受伤的脚,伏在地上给奎木狼连连磕头,道:“谢大王不杀之恩,谢大王不杀之恩。”

  谢他个屁!他一剑差点把你尾巴钉开了叉,你倒跪下来谢他!我瞧得生气,忍不住走过去伸脚踢了踢柳少君,喝道:“起来!要谢也该是他谢你,他在夜宿银安殿,醉卧美人怀的时候,可是你冒死救下了他两个儿子!”

  “公主!”

  “公主!”

  柳少君与织娘两个惊得齐齐呼出声来。

  我却只是冷笑,瞅一眼那边默然不语的奎木狼,又吩咐他两个道:“你们起来,先带着萧侍卫回宫向王后复命,我这里与奎宿星君还有些话要说。”

  奎木狼没有发话,柳少君那里就有些迟疑,要说还是织娘对我更忠心一些,不仅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又顺道拽了一把身边的柳少君,低声道:“咱们出去吧,留大王与公主两个也好方便说话。”

  说完,路过帐门口时,还不忘拉上了一直傻愣愣站在那里的萧山。

  奎木狼一直没说什么。

  直待织娘把柳少君与萧山两个拽出去,我心里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回身坐到奎木狼对面,道:“言归正传,咱们接着说刚才的,刚说到哪里了?对了,说到省些口水说正经事了!”

  奎木狼抬眼看我,忽地打断道:“那夜我没能及时回去,确是我的不对。”

  我愣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夜宿银安殿之事,不由轻轻一哂,道:“都说了省些口水了,怎还要说这些废话?”

  奎木狼抿唇,并不理会我的嘲讽,默了一默,只又说道:“事到如今,我不想瞒你,当夜留在银安殿,的确是因着海棠的缘故。当时你父王安排我在银安殿住下,我本想入夜之后便偷偷出来,回碗子山的,不想海棠却找了去……”

  “打住!”我忙抬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当初,海棠也是给我细讲银安殿之事,我尚能回房去端盘子瓜子出来,当做戏本子来听。而现如今,相同的话从眼前这人嘴里说出来,却如同刀子一般,刀刀落在我的心上,虽未见血,却是痛彻心扉。

  我尽量做出风轻云淡的模样,与他笑道:“都过去的事了,提起来也是无趣,何必呢!咱们不说那个了,只说现在。”

  奎木狼凝目看我,坚持说道:“我承认,当时自己是有了怯懦之心。”

  怯懦之心?这词用得可不大对,准确来说,难道不是起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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