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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国不殃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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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寒冬腊月,人迹罕见处一枝怒放的梅,不争奇斗艳,兀自清香盈盈。
  目光被吸引,尹公公发着呆,连手上的茶杯都忘了放下。
  “臣女陆璇接旨来迟。”
  陆璇声音洪亮的说着,一撩衣摆,直直的跪在地上。

☆、第二十四章 责罚落空

  她并不像一般人跪得悄无声息,那一跪,是膝盖与地面实打实的撞击,发出的闷响惊得刘氏眼皮突突的跳,狠狠地剜了陆璇一眼。
  尹公公也是一惊,回过神来,放下茶杯,连忙起身走到陆璇面前想要看她有没有事,只看见陆璇云淡风轻的脸,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尹公公毕竟是御前服侍的老人,很快便敛了脸上的情绪,心底却仍惊叹。
  这陆璇果然是将门之后,哪怕是一个女子,此刻浑身的气度,与一些侯门少爷相比也是毫不逊色的。
  “陆小将言重了,老奴不过是一个传达旨意的奴才,就算等上几个时辰也没什么的。”
  当朝并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陆璇也没有正式纳入官籍,只是在边关这六年,参加过几次战役,便得了这样一个称号,倒是没想到这位尹公公也这样称自己。
  就这一个称呼也可以看出,天高皇帝远这句话只是说给旁人听的,边关虽远,但陛下对军中的一切仍了如指掌。
  心底纵然百转千回,陆璇神情仍是不变。
  再说尹公公这话说得很是自谦,也只是站在他的角度说的,陆璇却绝对不能当真。
  因为他也说了,他不过是个跑腿的奴才,但代表的却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人。
  谁要是怠慢他,那便是不把当今圣上放在眼里。
  “臣女久在边关不识礼数,迟到便是迟到,公公不必为臣女的莽撞无知开脱,接完圣旨,臣女自当借国公府的祠堂跪一夜谢罪。”
  陆璇这话说得进退得宜,先为自己迟到稍作解释,却以自罚昭示自己并非辩驳,反而是对皇权的敬畏。
  “陆将军战功赫赫,陆小将是将军独女,怎可因这等小事如此自罚,就是陛下亲临也断不会因此而责罚陆小将的。”
  尹公公适时地说,言语十分诚恳。
  其实陆璇也并不算迟到,只是路国公应当早派人从宫中传出消息,陆璇理应和刘氏一起出现在大厅接旨的。
  而且,陆璇身份摆在那里,他怎么敢擅作主张允了这责罚,要是让陛下知道,他这就是擅自揣测圣意,是要掉脑袋的!
  刘氏在一旁听得直想冒火,没想到这该死的丫头还有点小心思,竟然抢先认错来免去责罚。
  要知道今天这事可大可小,关键就看尹公公回宫如何回复。
  刘氏本以为陆璇还像六年前一样莽撞,会顶撞辩解,到时触怒这位尹公公,定会惹得龙颜不悦,那她别说被赐婚嫁入国公府了,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刘氏这算盘打得的确好,她的确是早早接到宫里的通知,但陆璇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如果陆璇出了什么事,她也可以说是自己让小厮去找了,但没找到人而已,和她没有什么干系。
  尹公公既然都这么说了,陆璇也见好就收。
  封尧曾说:表忠心这种事,一旦过了就显得太假。
  “这事陆小将不必放在心上,还是快快接旨吧。”
  尹公公说着正了脸色,刘氏及屋里几个下人也都跪下听旨,陆璇的背也挺得笔直。

☆、第二十五章 觊觎赏赐

  尹公公缓缓打开明黄色的卷轴,扯着嗓子宣旨:“护国将军陆戟独女陆璇,随父从军六载,虽无官籍,但也立下不少战功,巾帼不让须眉。特赐良田二十亩,珠宝两箱,绸缎三十匹,白银千两!”
  随着尹公公声音落下,一群穿着绫罗绸缎的宫女、太监便一拥而入,原本敞亮的大厅也变得拥挤起来。
  “臣女陆璇接旨,谢主隆恩!”
  陆璇荣辱不惊的应答,双手高举过头顶,稳稳地接住圣旨,尹公公展颜将她扶起来。
  “陆小将如今也算衣锦还乡,十日后陛下在宫中设宴为陆小将接风洗尘,陆小将可要早早进宫才好。”
  尹公公这话已是暗示,让陆璇不要再出现今日的状况。
  一句提点而已,这尹公公也算是卖了陆璇一个人情。
  陆璇勾唇,点头:“多谢尹公公提点,臣女定当谨记。”
  此行目的已达成,尹公公也不再耽搁停留,高声道:“陆小将一路奔波辛苦,奴家就不过多叨扰,这就回宫了。”
  “尹公公慢走。”
  “尹公公慢走。”
  这一次陆璇和刘氏倒是难得达成了一致,不过等尹公公一走,刘氏就原形毕露了。
  “这碧烟锦可是今年才上贡的贡品,只有受宠的公主、娘娘才能分得几匹,陛下竟然一口气赐了你三匹。”
  刘氏对着大厅里一堆赏赐挑挑拣拣,好像陆璇占了多大一个便宜。
  陆璇并不搭话,这些东西的价值她并不清楚,但陛下不管赏赐什么,她和陆家军,都是受得起的。
  刘氏检查完,确定这里的东西和圣旨上说的东西没有任何缺漏之后,自然而然的说:“来人,把这些东西抬进库房!”
  “慢着!”
  陆璇不疾不徐的开口,看刘氏这架势,倒是很自觉的把这些东西当作国公府的东西了,这自觉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怎么?璇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刘氏压下心底的不满换上笑脸问,在她看来,收留陆璇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日后陆璇若是被赐婚到国公府,也拿不出什么嫁妆,这赏赐勉强可以抵嫁妆了。
  刘氏已经以陆璇的婆婆自居,作为婆婆当然有处置儿媳妇嫁妆的权利。
  “伯母,如果我刚刚没有听错,关于这些赏赐,陛下并没有提及国公府半句。”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过是借国公府的地方接了个圣旨,这些东西和你国公府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陆璇这话说得直白,刘氏的脸气得青了又黑,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教教陆璇规矩!
  “璇儿你如今吃住都在国公府,这赏赐价值不菲,我也是好心才帮你保管,若是璇儿自己有安全的存放之处……”
  “这就不劳伯母费心了,将军府纵然再不济,看家护院的人还是有的。”
  陆璇话音刚落,门口便出现了五个人,恰是陆沅从将军府叫来的,是陆璇从边关带回来的二十人之中的精英。
  既是精英,这四人从外形来看便魁梧壮实非常人所能比拟,这会儿单单是站在那里便有不可撼动的气势!
  刘氏到底只是寻常深闺妇人,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即吓得后退两步,底气不足的问:“你……你们想做什么?”

☆、第二十六章 妄论圣意

  陆璇没想到陆沅动作这么快,把将军府的人都叫来了,不过如此也好。这些赏赐并不是陆璇一个了的,而是整个陆家军的,怎么也不该白白落入他人手中。
  “见过国公夫人,下官郑骁,是陆将军钦点下官护送少主回京的。”
  郑骁一个跨步上前,开口解释。
  他在军中官衔不低,陆璇刚到边关,没少被他训斥责罚,如今倒是护短的紧。
  军中新兵基本是在他的训练下出来的,因而他的声音比一般人不知要洪亮多少倍,饶是刘陆璇在一边听着都觉得耳膜轻颤。
  刘氏更是耳鸣半晌才恢复听力,一看这阵仗就知道凭嘴皮子是留不下这些东西了,当即大声呼叫:“来人啊!有人擅闯国公府,还不给我拿下!……”
  随着刘氏的呼喊,国公府的家丁护院闻讯赶来,手里皆拿着棍棒,有人手里甚至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大厅很快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护院看上去气势汹汹,但根本无法抵挡郑骁四人。
  郑骁使了个眼神给其他三人,让他们不要急着动手,只默默朝陆璇靠拢了一些。
  “伯母这是什么意思?”
  陆璇不温不火的开口,听不出喜怒,好似真的不知道刘氏想干嘛。
  刘氏虽然做了十多年国公夫人,但骨子里的小家子气到底没有改变,总想着占人便宜。
  今日的赏赐在她眼里那就是块鲜嫩可口的肉,明明都送到嘴边了,那里还有让这肉飞走的道理?
  有了护院做后盾,刘氏有了些底气,扬扬下巴恨恨的说:“陆璇,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国公府能收留你已是大恩,日后赐婚的圣旨下来,这些东西,也只能勉强算作嫁妆,上不得台面,你难不成还想抬回将军府去?”
  刘氏这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陆沅向来急性子,刚要辩驳就被郑骁阻止。郑骁是武将不假,但在回京之前,军师封尧数次告诫他要沉住气,不可意气用事,他还是记得的。
  陆璇不怒反笑,幽幽的开口:“伯母,这赐不赐婚,赐婚给谁,那都是陛下的事,这种妄论圣意的事还是少做为好。”
  “你……”
  陆璇抬手打断刘氏,扫了下大厅精致的雕梁房柱,继续道:“再说了,国公府上下已是衣食无忧,若是再奢侈一点,岂不是要与宫里的无异?”
  陆璇这话说得轻轻柔柔的,却让刘氏心头大震,她可还记得三年前那位被抄斩的侯爷就是因为生活太过奢靡,触怒龙颜的。
  这一顶帽子要是扣下来,可就不是什么小事了。
  刘氏越想越心惊,正要反驳,一道韫怒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话音落下,身着官服的路昊然走进大厅,脸上阴沉得厉害,一看见刘氏,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末将郑骁见过国公大人,现于陆将军麾下任铁骑校尉一职。”
  郑骁声音洪亮的开口行礼,另外几人也跟着纷纷行礼。
  路昊然虚扶住郑骁,也没问发生了什么事,直接开口:“内人久居内宅,见识浅薄,如有得罪之处,请郑校尉及各位将士海涵。”

☆、第二十七章 责罚禁足

  路昊然这一句话就把过错划分出来,以他如今的地位说出这样的道歉,纵然是陆璇的父亲陆戟在场,也断没有再揪着不放的道理
  “国公大人言重了,末将虽常年戍守边关,但也久闻国公大人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深受百姓拥护爱戴。”
  郑骁进退有度的回答,气氛缓和下来,路昊然冷眼看向围在这里的护院:“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在场的人,一人罚一月月钱,罚二十大板!”
  这责罚力度可不轻,刘氏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这样一来,以后谁还敢听她的话?
  “老爷……”
  刘氏刚开口,就招来路昊然一记白眼:“还有你,这段时间,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主院一步!来人,送夫人回去。”
  路昊然一句话把刘氏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春喜赶过来一看路昊然真的发怒了,也不敢怠慢,赶紧上前去扶刘氏,被刘氏狠狠地拧住,也只能咬牙忍着不吭声。
  护院退了,刘氏也回了后院,大厅安静下来,路昊然扫了眼地上摆放的东西,很快便明白事情的缘由。
  “璇儿,陛下的赏赐你有权任意处置,伯父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军中多少儿郎背井离乡以保国泰民安,路伯伯,以你的地位,从兵部要一份陆家军花名册应当不难,这些赏赐,璇儿并没有资格独享,放在将军府也只会蒙尘,若是伯父有心,可否将这些换成银钱,在年关之前分发到各个将士家中?”
  这是陆璇回京之后第一次喊路昊然伯父,并不是因为摒弃前嫌,而是若路昊然真的能做到这件事,这一声伯父,他的的确确是受得起的。
  路昊然有些犹豫,这件事与他而言的确不是很难,但……动静自然不会小,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恐怕会惹出事端。
  陆璇当然知道他在忧虑什么:“伯父放心,尹公公方才说十日后陛下会在宫中设宴为璇儿接风洗尘,届时璇儿自会向陛下禀明此事,伯父今日听罢暂且放在心中就好。”
  “陆家军个个忠肝义胆,若是陛下应允此事,国公府也当略尽绵薄之力。”
  此话一出,郑骁看路昊然的眼神就变了,原本高高在上的国公爷,立刻变成了宅心仁厚的好官。
  陆璇并未多说什么,只要是对陆家军好的事,她没有理由拒绝。
  “如此便谢过路伯父了,这些赏赐之物也不必抬回将军府,还劳烦伯父差人抬进库房,留作日后所用。”
  “那是自然。”路昊然毫不犹豫的应着,转而又看向郑骁挽留:“四位将士也留在府中住宿吧。”
  见事情解决,郑骁谢绝了路昊然的提议,国公府再好,也不是他们应该住的地方。
  陆沅送郑骁他们离开,陆璇也打算从大厅出来,刚走到外面走廊,便被路昊然叫住。
  “璇儿,我们谈谈。”
  他的声音叹息又无奈,陆璇暗忖,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步子却不自觉的停下。

☆、第二十八章 红缨枪已埋

  书房。
  丫鬟点好香薰退出去,陆璇端坐在桌案旁的椅子上,并未好奇地打量书房的摆设。
  按理说,国公府的书房,虽比不上皇帝的御书房重要,也是闲人勿进的所在。
  路昊然把她叫到这里之后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坐在桌案之前,良久才道:“璇儿,六年前你们出京,是否遭遇了什么不测?”
  他的语气夹着几分小心翼翼,也有几分不确定,陆璇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收紧,指节用力到泛白,唇却紧抿着不肯开口回答。
  “六年前,你们迟了一个月到达边关,这一个月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真的想知道?”
  陆璇抬眸定定的看着路昊然问,原本清冽的眼眸早已通红一片,甚至有几分恨意泄露出来。路昊然一怔,过了一会儿才道:“是。”
  “六年前,我与父亲刚出了京城不久,便遭到伏击,来人个个身手不凡,父亲为了护我,腰腹被砍了一刀,与其他人冲散。”
  只说了一句,陆璇的胸口便被沉闷的气息压迫不得不停下来呼气。片刻后才继续说:“这一路父亲与我乔装打扮,却依然不时有人前来追杀,有一次父亲留了那杀手活口,杀手说是奉了路国公之命让将军死在前去边关途中。”
  陆璇说得很轻,似乎那一路的凶险算不得什么,路昊然却是眉头紧锁。
  “璇儿,我从未下过这样的命令,我与你父亲……是患难知交。”路昊然声音有些艰涩,带着几分叹息,不自觉苦笑,连他自己也知道这样的话说出来可信度有多低。
  “你与父亲之间有何恩怨,璇儿没有评判的权利,六年前的事我也会遵照父亲的吩咐忘记,绝不对外人提起,所以你不必向我解释什么。”
  陆璇说完起身向外面走去,路昊然想挽留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终究只能眼看着陆璇走出书房。
  从书房出来,陆璇径直朝西苑走,却明显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
  六年前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她刚刚说的那样轻松,她还记得那段提心吊胆、东躲西藏的日子,鼻尖似乎还能闻到源自自己父亲的浓郁血腥。
  纵然花了六年时间逼迫自己去遗忘,去原谅,到最后也无法做到完全不计较。
  想得正出神,背后传来男人低低的轻叹:“那把红缨枪,便是在那个时候丢的么?”
  回头,男人脸色苍白的倚靠在走廊柱子上,孱弱,病气,是他如今浑身最明显的标志。
  陆璇定定的看着他,眼神有些茫然:这个男人,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她早应该知道的不是吗?为什么还是不自觉的想要为他辩解?
  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许他并不知道那柄红缨枪上涂抹了剧毒!
  “少卿,你可知……那红缨枪上抹了剧毒?”
  可知她拼了性命保住的红缨枪,差点要了自己父亲的性命!
  路少卿整个人僵住,脸上全是难以置信和错愕,红缨枪上……抹了剧毒!阿璇是如何发现的?是伤了她还是伤了别的什么人?
  陆璇舔舔唇,胸口因为即将说出口的话而剧烈疼痛着,呼吸也跟着灼热异常。
  沉默许久,终究还是说出来:“少卿,那把红缨枪被我埋了,与父亲的断臂一起埋了。”
  我和你之间的情谊,也在那个时候被埋葬了呢。
  陆璇说完笑起,转身离开,徒留路少卿一个人在身后,撕心裂肺的咳嗽。

☆、第二十九章 他舍不得欺负她

  整理好思绪回到西苑,刚到门口,便见陆沅气咻咻的冲出来,不等陆璇发问,倒豆子般开口:“主子,这些人未免太欺负人了,这院子明明是咱们先住进去的,你爹可是大将军,你看她们……”
  陆沅边说边朝院子里努努嘴,眉头也皱得死死地。
  陆璇倒不怕她闹出什么事,陆沅虽然性子急了点,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晓得分寸。
  “国公府虽好,到底不及边关军营热络,我们也不会久居,好点差点有什么大不了的。”
  陆璇反应平淡,那间屋子,大抵是刘氏早就替刘婉凝准备好的,至于意图是什么,陆璇不欲去探究。
  不过想来刘氏安排陆璇住进这里,就是存了要给她一个下马威的心思。
  “主子!你在边关不是这样的!”
  陆沅气得跺脚,这动作要是小姑娘做,定是含着几分娇嗔,但陆沅这么一做,就是实打实的生气了。
  陆璇看得有些想发笑,尽量绷着脸不露情绪。颇为老成的拍拍陆沅的肩膀:“你也知道那是在边关了,这里是京城,处处都要小心的。”
  “可是你连封尧那个大尾巴狼都不怕的!”陆沅闷闷的辩驳,她不明白自家从不肯吃亏的主子,怎么变成现在这副畏首畏尾的模样。
  听陆沅提到封尧,陆璇眸底染上两分笑意,向前走了两步,回头已是眉眼含笑:“对呀,我不怕他的,因为他舍不得欺负我。”
  “咦?主子,他跟你说什么了吗?跟我说说……”
  陆沅立刻忘了生气,八卦的跟着陆璇进入院子。
  一边的竹丛里走出一个修长的白色身影。
  路少卿走到陆璇刚刚站立的地方停下,眼神有些恍惚。
  脑海中浮现出陆璇的神情,她脸上的笑意难得的真挚,连眸光都亮了几分。
  她说:因为他不舍得欺负她。
  曾几何时,她也曾用这样自信的语气向众人宣布,那个时候,她嘴里的‘他’是他,可是现在,已经有另外的男人给了她这样的呵护了呢。
  那个男人是谁?长相如何?出身如何?这样的问题他已经无权探知了。
  因为阿璇在说埋红缨枪时的神情告诉他,他们之间的情谊也被一同埋葬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喉间微痒,忍不住握拳轻咳一声,一股腥甜涌来,垂眸一看,竟是咳出一口血来!
  拧眉,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转身大步离开。
  明知道不会有人追出来,却还是担心被她看见这样的场景。
  胸腔开始发疼,除了身体的病症,更多的是心。
  那红缨枪上的毒虽不是他抹的,却也是因他害了陆璇父亲一条手臂,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就算查明真相,他也欠了她,且无法还清。
  其实,他欠她的,又何止这一条手臂。
  恐怕六年前陷害她打伤皇子,害得将军府上下受累遭贬斥的事,也一直被她记在心里呢。
  想到这里,路少卿轻笑出声,出挑的桃花眼眼尾上扬,几分妖冶乍泄。
  既然还不清了,那么……就纠缠一生吧。
  阿璇,你可知,这世上,最舍不得欺负你的人,是我……

☆、第三十章 有人沉不住气了

  回到竹屋将手上的血迹清理干净,路少卿一头栽倒在床上。
  “二狗子,二狗子……”
  喊了几声,二狗子匆匆跑进来:“少爷,小的在呢,怎么了?”
  路少卿不耐的扯开腰带,衣襟半敞,喘着气说:“我不舒服,去找大夫来。”
  “是……是,少爷你忍忍,刚刚春喜把孟大夫叫过去了,奴才这就去主院把他叫过来。”
  二狗子说完转身就跑,被路少卿喊住:“等一下。”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二狗子刹住脚,紧张兮兮的问,要知道这位虽然孱弱,但却是实打实的嫡长子,要是真出了什么差错,这国公府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呢。
  路少卿撑着自己坐起来,靠在床头问:“她找玄尘做什么?”
  十年,他从未唤过刘氏一声‘娘’,甚至连‘夫人’二字都未说过,只称呼一个‘她’,疏离得如同陌生人。
  二狗子对此早已习惯,不假思索道:“好像是夫人生病了,听其他人说……”二狗子没了声,警惕的四下看了看才凑到路少卿耳边继续说:“大家都说和少夫人有关。”
  “呵呵……”
  路少卿笑出声,二狗子说完迅速撤离,看见路少卿的表情整个人呆住。
  他因为久病缠身而苍白的脸庞难得晕出一抹浅淡的红晕,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眸泄露出几分宠溺,唇角上扬,连眉梢都给人神采奕奕的错觉。
  这一刻,他好像不再是那个病怏怏的路少卿,而是一个可以挥斥方遒、意气风发的男子。
  二狗子‘咕噜’咽了咽口水,原来他家少爷也可以这么美!呸呸呸,不对,是这么让人仰望和瞩目!
  不过,下一刻,瞬间的美好便被现实打破。
  “咳咳咳……咳咳……”
  “……”少爷你刚刚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少爷你等着,小的这就去帮你叫孟大夫!”
  二狗子不敢再耽误,风风火火的跑出去,路少卿咳了两声后便止了声安静的躺在床上,直直的看着头顶的青纱帐,目光游离得好像透过纱帐看到其他什么东西。
  良久,路少卿低声呢喃,表情玩味得如同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玄尘,看来你背后那些人已经沉不住气了呢。”
  彼时路国公府的主院里已是一片狼藉,刘氏却还未平息,歇斯底里的想要破坏一切。
  有一个七彩釉花瓶被摔在地上砸得粉碎,春喜才壮着胆子走进院子。
  “夫……夫人,孟大夫来了。”
  刘氏闻声扭头,看到的便是春喜畏畏缩缩的模样,随手砸了个碟子过来,春喜虽然看见了,也没敢躲开,硬生生被砸破了额头,痛呼一声。
  刘氏这才感觉自己消了点气,理理自己的衣摆,转身走进内室,同时不忘吩咐春喜带孟玄尘进去。
  刘氏躺在软榻上,任由孟玄尘给她把脉。
  “夫人,你的身体并无异样。”
  孟玄尘收回手道,眸色清明的扫了刘氏一眼,刘氏也不尴尬,拥着薄被坐起来:“是吗?可我觉得最近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妖物在府里作怪!”
  “夫人想说什么?”

☆、第三十一章 死不了

  孟玄尘问完,温和的看着刘氏。
  他虽然没有路少卿身上那股谪仙般的气质,但也算得上俊朗。他的眼眸没有那么蛊惑人心,却因为常年行医救人的缘故,多了几分亲和。
  当被那双眼眸看着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想要说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他现在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刘氏,明明什么都没说,却给人一种无论她说出什么,他都会完全赞同并帮助她完成一样。
  刘氏到底不是懵懵懂懂的小姑娘了,纵然是在这样的注视下,也没有直接托出自己的打算,只是脸上多了两分妩媚。
  “我就是觉得胸口闷得慌,既然玄尘都查不出什么病因,还是让人请普陀寺的高僧来府上看看比较好。玄尘,你觉得呢?”
  刘氏眼尾上挑着问,孟玄尘垂眸思考,并未急着出声回答。
  刘氏又道:“少卿近来身体每况日下,怕是沾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玄尘你与少卿最为亲近,可有何发现?”
  刘氏话音落下,孟玄尘猛地抬眸,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亮光,稍纵即逝。
  “回夫人,玄尘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既然夫人没事,我就回竹园了,不然少卿……”
  “孟大夫……救命啊!少爷……少爷……”
  孟玄尘话没说完,就被一道咋咋呼呼的吼叫打断,虽然只听得只言片语,也能立刻猜想到是路少卿的身体出了问题。
  没等二狗子冲进来,孟玄尘一个旋身就大步走出去,揪住狂奔而来的二狗子匆匆前往竹园。
  刘氏并未阻拦,只是等孟玄尘他们走远后对春喜说:“去跟老太太说,我身体不适,被小鬼缠住了,过几日请普陀寺的高僧到府上小住几日,做几场法事,尤其是西苑那边。”
  “夫人,这……”
  春喜迟疑着没动,刘氏这才刚刚被老爷禁足,又这么针对陆璇,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那位陆家小姐看上去并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呢。
  “愣着做什么?耳朵聋了!?”
  刘氏厉声呵斥,春喜吓了一跳,赶紧点头往老太太院子里去。
  刘氏躺回软塌,脸上勾起一抹冷笑,就那个没有教养的丫头片子还想嫁进国公府,做梦还差不多!
  夜半。
  本该安宁祥和的国公府灯火通明,府上下人进进出出,马车也往来不停。而所有人进出的中心正是在路少卿所居住的竹园。
  而离竹园最近的西苑某小屋,却兀自陷入漆黑,仿佛对外界所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
  “主子,你睡着了吗?”
  陆沅努力伸长脖子轻声问,因为这间屋子太小,她就睡在陆璇床边的榻上,很方便两人说话。
  只是她问完之后,回应她的只有绵长平缓的呼吸,陆璇并没有说话。
  陆沅脖子很快就酸了,不得不躺回去,却又被外面的动静吵得毫无睡意,刚刚她可是听到刘婉凝哭天喊地的跑出院子了。
  “主子,你说这大半夜闹这么大动静,路大少爷不会是不行了吧?”
  “……”
  “路大少爷那身板看起来就是小时候根基不好,要是这大半夜的咽了气……”
  “他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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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璇确定了和路小卿童鞋的友谊关系后,就经常出入国公府的那个狗洞去找他玩。
  不过,失约这种事陆小璇还是免不了会干的。
  这日,陆小璇在去城郊爬树和去找路小卿玩之间做出了艰难的选择,她跟着自家小伙伴去了城郊爬树,不过爬得正欢畅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捅了马蜂窝,然后被蛰的满头包嗷嗷惨叫。
  这幅模样的陆小璇也不敢回家,就狼狈不堪的钻狗洞去找路小卿了。
  “呜呜呜,少卿,我被咬了!”
  陆小璇指着自己头顶的红肿的大包,泪眼朦胧的哭诉。
  正躺在软榻上看书的路小卿小盆友淡淡的看了一眼,拿出早已备好的药水帮陆小璇上药,同时幽幽的问:“你昨日不是说来找我玩吗?今日怎么变成这样了?”
  “……”
  陆小璇心虚的咬唇,片刻后痛定思痛的保证:“外面太危险了,以后我只跟少卿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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