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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媚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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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虽然是苦了一点儿,但姬央窝在沈度怀里,只恨不能可以这样一路骑下去。


第35章 患难情
  到晚上人困马乏; 也只能在旷野里升起火堆休息一个时辰。因着姬央是女眷的关系; 她和沈度单独烧了一堆篝火在旁边坐着; 其他黑甲卫则在不远处另烧了一堆火吃干粮。
  沈度将一个干馍递给姬央; 这种东西前两日吃起来的时候因着新鲜还觉得能下口,多吃几日只觉得那干粉满口钻,十分难受。
  沈度有些担心姬央吃不进去导致体力不济而像玉髓儿一般累倒; 他可以将玉髓儿留在农户家里,却没法儿将姬央也寄放在别人家; 就她那张脸放哪儿都是祸害。
  原本沈度北上云中的时候也可以不带姬央的; 叫人先送了她入井陉就好,但他想着自己此次进并州本来带的铁甲卫就不多; 能分去护送姬央的就更少,若是半途出了事儿反而不美,因此只得将这累赘带上。
  姬央可不知道沈度的担心,她正将白馍放在那篝火上烤; 看着烤得有些焦黄了,又手忙脚乱地拿着枯枝从火堆里将它扒拉出来。
  那刚扒拉出来的白馍烫手得厉害; 姬央哪里拿得住。沈度就静静地看着姬央在那边两只手将白馍倒来倒去,好几次都险些掉在地上。
  等最后不烫手了,姬央才将那脆得掉渣的白馍掰开来分给沈度一半,“给你; 这样吃会脆一点儿,就跟变了个口味儿似的,吃起来就不那么单调了。”她自己吃了一口; 做出满脸的陶醉状,跟吃龙肝凤髓似的。
  沈度没拒绝姬央的好意,他尝了一口,一股子糊味儿,的确是变了种口味儿,更难吃了。
  再看姬央都还在那儿陶醉着呢。
  “若是能蘸点儿蜂蜜味道肯定更佳。”姬央吃着吃着似乎已经尝到蜂蜜的甜味儿了,闭着眼睛在那儿咂吧嘴。
  沈度看她自娱自乐的样子只觉好笑,又有些说不清的心酸,只为姬央身为娇滴滴的安乐公主却跟着他如此受苦。
  姬央似乎一点儿受苦的认知都没有,她陶醉过之后正伸着脖子往黑甲卫那边儿看,他们不知道在聊什么,热闹极了,每个人都在笑。
  “他们在聊什么啊,那么开心?”姬央好奇地凑近问沈度,她也想高兴高兴呢。
  “我又听不见。”沈度道,实则他耳力比谁都强,汉子嘛在一起的时候为了凑个乐儿,越是紧张就越需要谈点儿放松的,女人自然是当仁不让的话题,每个人都能插上嘴。环肥燕瘦,帐中风情都可以拿出来谈论,细掰开了说些荤段子。不过这些话沈度自然可不能对姬央说。
  “吃饱了就快睡吧,只有不到一个时辰了。”沈度用树枝拨了拨火催促道。
  姬央这才慢吞吞地枕在沈度的腿上躺下,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裹了裹。
  沈度心想小公主倒挺会找地儿的,但也难为她从没吃过苦却要在荒郊野外睡觉,所以沈度还是半屈起那条腿,省得姬央的头往下滑,又将自己的大氅搭在她身上。
  姬央不肯,“你穿着吧,可别着凉了。”
  “我没那么娇气。你快睡吧。”沈度替姬央掖了掖大氅。
  姬央却还是没闭上眼睛,反而得寸进尺地道:“我睡不着,你给我揉一揉头发吧,揉着揉着我就能睡着了。”
  沈度的眼风冷冷地扫了姬央一眼,这人却一点儿不自觉,反而还主动拉起沈度的手放在她头发上。
  大晚上的,沈度也是懒得教训姬央,半推半就地在她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
  姬央唇角上翘,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刘询坐在火堆边远远地抬头看了一眼沈度和安乐公主,即使隔得那般远也能轻易地看出两人之间的亲昵。
  刘询跟在沈度身边也已经有些年头了,沈度的那些个姬妾偶尔也见过几个,便是前头那位夫人刘询也是见过的,从没见谁同沈度之间能有如此亲昵。
  这位苏后的女儿倒真心有几分本事。别说沈度沉迷了,便是刘询自己平日都不大敢看这位安乐公主,就怕收不住眼睛放松了心神。
  可是不得不说,眼前那一对儿,只看表面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这世上再难找出比他们更为般配而出色的夫妻了,刘询心里微微惋惜,若那人不是公主,或者只要不是苏后的亲女,他们都会是叫人羡艳的一对。
  想着将来安乐公主可能的下场,刘询不由有些唏嘘,没见她之前倒觉得不关己事,自己规劝主公那也是本分,可这会儿刘询隔着火堆看着姬央,只觉她清若烟云,艳如霞彩,仿佛天地之间的一抹丽光,若是消失实在叫人遗憾而至心痛。
  尽管刘询自以为看得小心翼翼,但因着沈度瞥来的一瞬,他赶紧调转了头。
  沈度重新低眸看向姬央,她的发丝柔顺如绸,先才他是不愿纵着她的,但这会儿反倒是他舍不得将手挪开了,那手感很叫人留恋。再看姬央的脸蛋儿明显地尖了不少,眼底乌青一片,想她以前必定是千娇万宠的,此刻如此受罪,连睡觉都是奢侈,可真是难为她了。
  沈度挪了挪腿,让姬央躺得更舒服一点儿,又伸手摸了摸姬央的手,冰凉一片。
  沈度替姬央重新理了理她身上的大氅,确定不漏一丝寒风,又微微运起内力,将热力传给姬央,叫她睡得更为踏实。
  一个时辰到了,沈度见姬央睡得正酣,也没叫醒她,直接用大氅裹了她抱上马,偎在自己怀里继续睡。
  姬央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与沈度同乘一匹马不由道:“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醒我呀?”姬央扭动了一下身体,“我还是去我的马背上吧,我腿已经不疼了。”此刻他们还没离开险境,若是因为她的原因而陷沈度于危险,那她可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不用。你那腿还要不要了?好生呆着吧。”沈度道:“别说话,仔细风灌入肺里更难受。”
  那寒风灌入心肺就跟用刀在你的内壁上刮一样,能让你咳出五脏六腑来,姬央赶紧用围脖遮住了口鼻。
  沈度的身体极为暖和,暖和得姬央根本不想离开,所以也没再多说话,只牢牢地搂住他的腰。
  虽说沈度的马驮了两人,可看起来速度并不慢,风驰电掣的还能跑到一众黑甲卫的前面。
  进入井陉之后,一行人稍微松了口气又往灵寿赶,同当初沈度留在冀州境内接应的黑甲卫相会。
  这一路上姬央倒是睡得好,只是她见沈度的面色十分疲倦,到了客栈时不由关切道:“你要不要先歇息一会儿呀?”
  沈度因为带着姬央同骑,为了不掉慢速度,用了人马合一之术十分消耗内力,因此才显倦色,不过还不至于到了要立即休息的地步。
  因此沈度答非所问地道:“你想先吃饭还是先洗漱?”
  “洗漱。”比起饿肚子安乐公主显然更爱洁,尤其是在沈度跟前,他本就有点儿小洁癖。
  沈度点了点头,“我叫人给你抬水,你自己能行吗?”这话是问姬央没有丫头伺候能不能把自己捯饬干净的意思。
  姬央重重地点了点头,“能行。”她可不想给沈度一种自己只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感觉,她情知沈度最是瞧不上这样的人。
  只是沈度在隔壁洗漱完毕,下楼用了饭之后还依旧不见姬央的身影,本想叫人给她把饭送上去,但一时又想起她身边没有丫头伺候,不太方便,便自己起身端了饭菜上楼。
  进了房间,沈度四周看了一圈也不见姬央,只能出声问道:“安乐?”
  “我在里面。”姬央听见沈度叫自己干净应道。
  沈度放下托盘往里间的净室走去,只见姬央正同她的衣带斗争得不亦乐乎,衣裳穿得斜斜垮垮,连腰带都系不好。
  姬央原本看玉髓儿伺候她穿衣裳时挺简单的,可要穿得整整齐齐,衣褶都理得顺顺溜溜的却不容易。
  “这么大个人了连衣裳都不会穿?”沈度不无讽刺地道,只是他也见不得姬央这样折腾,走上去接过姬央手里的腰带,替她将衣裙重新整理好,系上束腰的腰带。
  姬央低头看了看,不由抬头问道:“你怎么这么会帮女人穿衣裳啊?”这话里的酸味儿隔十里都能闻见。
  沈度斜睇了姬央一眼,“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不是一看就会?”
  姬央笑着“哦”了一声,眼睛弯成弯月状地问:“你是不是只给我一个人穿过衣裳?”
  沈度懒得回答姬央的这种小女儿问题,只是用力拉了拉她的腰带,“不饿吗?腰都瘦成柴棍了。”
  这比方打得可真够不美的,怎么得也该是杨柳才是。
  姬央不敢跟沈度计较,只道:“饿。”
  桌上摆着一碗白粥并两碟子小菜,其中一碟就是当地人惯来腌制的咸菜,另一碟里面则是三、五片卤牛肉。
  姬央疑惑地看向沈度,“盘缠是不是在路上丢了?”
  沈度在姬央的旁边坐下道:“前几日吃得不规律,怕你肠胃受不了,先吃点儿清粥养养胃,油腻也不能多吃,前头没沾油荤,骤然暴饮暴食,当心你跑不及。”
  姬央脸一红,她虽然和沈度已经足够亲近,但还是觉得讨论自己肚子里的事儿不太雅,所以只好端起粥碗开始喝,虽然清了一点儿没几颗米,但好歹是吃了一顿热饭了。


第36章 宁时蜜(上)
  沈度看着姬央用瓦勺刮着碗底的米汤吃不由好笑,“别刮了; 我再去给你拿一碗。”
  姬央在沈度的身后赶紧补充道:“还是拿一罐上来吧。”那碗又不大; 她至少还得再喝三、五碗才行。
  沈度从善如流,他都险些忘记姬央的好胃口了。
  姬央一口气喝下五碗清粥之后才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叹息道:“真舒服呀。”
  吃完饭人就犯困; 眼瞧着姬央就要往床上倒,沈度一把拉住她的手道:“你头发还没干; 坐着我给你绞了头发再睡。”没有侍女,姬央又是个不靠谱的,沈度想都没想就把伺候人的活儿揽在自己身上了。
  姬央为难地道:“可是我屁股疼。”骑马骑太久了; 尾椎被颠簸得疼得厉害。
  沈度闻言道:“就你事儿多; 趴到榻上去。”
  姬央依言趴过去; 又觉得肚子吃太饱了; 趴着胃有些挤着难受; 不过她可不敢再提什么要求; 只道:“六郎,你能不能不跟人说刚才那一罐子粥都是我吃了的?”姬央身为美人,实在不想让别人将她和饭桶联系在一块儿; 但奈何她从小胃口就好。
  沈度伸手替姬央轻轻按着尾椎处,“能吃是福,玉髓儿就是吃的少才病倒的。”
  姬央只觉得沈度的手上仿佛有火一般,那尾椎又是个敏感地儿,叫她舒服得犯难,忍不住就想哼哼; 于是委婉道:“你还是替我绞头发吧,我想睡了。”
  沈度没说话地收回手,拿了棉帕替姬央绞头发,见她困得眼皮子打架,不由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姬央赶紧客气道:“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苦,现在想起来真是既刺激又好玩儿。”
  沈度的脸不由一沉,心想自己可真是多事儿了,安慰她做什么?小公主心里就只惦记一个“玩”字。
  “记得小时候我还这样玩过呢,在宫里睡烦了,母后又不许我出宫,我就在御花园里燃了篝火,假装自己是在塞外,就这么幕天席地地睡在园子里呢。呀,对了,我还去御膳房偷了肉来烤,当时手艺不好,可真难吃。” 姬央犯困地闭着眼睛,但丝毫不影响她嘴里继续嘚啵嘚啵地讲。
  沈度只淡淡地回了一句,“你玩得可真无聊。”
  姬央摸了摸鼻子,的确是有够无聊,她无聊得连蚂蚁窝都烧过。还是嫁人好,嫁给沈度后,她的日子可就过得太丰富多彩了。
  早晨姬央醒过来的时候,沈度已经不在身侧,她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被子,凉的,那人已经起了很久了。姬央有些没劲儿地踢了踢被子,每天睁开眼睛都看不见人,扫兴!
  姬央这儿正拿被子撒气,却听见门边有动静,忙地闭上眼睛装睡。
  门外沈度正对跟着他上楼的翠花的道:“你在外面等一等。”
  翠花点了点头,直到沈度开门进去她才敢微微抬起头偷偷打量他的背影。长这么大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呢,俊得连画都画不出来,就像仙人一样,翠花甚至觉得就连神仙也没他好看。也说不出他身上有个啥,反正叫了见了就不由自主地低头。
  翠花好奇地想着,也不知道啥样儿的女人才能配做他的夫人,这世上怕是没有这样的女子吧?
  翠花正想得出神,听见里头叫进,忙地理了理身上的衣衫,轻轻推了门低头走进去。
  姬央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她还赖坐在床上斜靠在沈度怀里,用两只手的手背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那丫头皮肤粗黑得厉害,怕都有二十了,穿的衣裳已经洗得发白,补丁盖补丁,但还算干净。饶是这样,姬央也没想过沈度所谓的粗壮一点儿的丫头会壮成这样,腰都赶上姬央两个人宽了。
  “把头抬起来。”姬央道。
  翠花这才敢抬起头,只见床上那美人儿仿佛坐在云堆里似的,她比那天上的云还白净,她本道这世上无人能匹配那位公子,却没想到还有这样无双的人儿存在,叫人看一眼就自惭形秽,觉得自己这样粗鄙的人活在世上都只能为泥。
  姬央看着翠花脸上那两团常年不散的晒红,不由嗔了沈度一眼,找丫头也不能太随便了吧?好歹得赏心悦目呀。
  “这是翠花,这些时日就让她伺候你吧。”沈度道。
  “翠花?”这名字姬央可不好意思叫。
  “不能换一个人吗?”姬央拉了拉沈度的袖子苦着脸道。
  “她家里最难,也最爱干净。”沈度两句话就堵住了姬央的嘴。
  翠花战战兢兢地拉着自己的衣角,生怕眼前这位雪一样的夫人不满意自己,这份工的工钱给得很足,她太害怕搞砸了。
  翠花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往前一步跪下道:“奴婢会好好伺候夫人的,夫人叫奴婢往东,奴婢绝不敢往西。”
  姬央见她说得有趣儿,不由笑了出声。
  沈度朝地上跪着的翠花道:“叫少夫人吧。你先进去给少夫人准备盥洗的东西。”
  翠花心知这是成了,赶紧地站起身低着头小跑着进了净室。
  翠花这还是第一次进客栈的天字号包间,但这一间套房就比她家那两间茅屋还大,还有专门的净室洗漱,可真是大开眼界。
  只不过更叫翠花开眼界的是,那位夫人盥洗的瓶瓶罐罐实在太多,她瞧瞧这个,看看那个,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她心里不由暗骂自己太笨,竟然连伺候人都不会。
  此时外间沈度正卷起姬央的裤腿儿查看她的伤势,又将昨日叫人去寻大夫配的药膏细细替姬央抹了。
  姬央只觉得沈度的手指所到处弄得她痒痒的,嘴里难免发出些“嘤哼”之声来,本就是在床帏之间,手又处在那秘密处,想不叫人产生绮思都难。
  姬央眼看着沈度的脸朝自己倾来,只闭上眼睛迎了上去。
  翠花忐忑地从净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羞得腿都软了,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哪里知道床帏之事,更不知道男人和女人竟然能如此亲近。
  翠花也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赶紧地退回了净室,饶是这样她的脸也烫得可以煎蛋了。眼前又忍不住浮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男人的手就那么掐着那小蛮腰,那腰细得几乎轻轻一捏就能碎掉,他的嘴更是……只是这么一想,翠花就觉得她胸口都有些紧绷。
  沈度早已听见翠花出来的脚步声了,却也没松开姬央,主人家但凡做个事儿本就不可能避得开屋里贴身伺候的丫头,加之他房里本就有青青、子衿在伺候这等事儿,是以在他们这等人眼里,夫妻之间叫贴身丫头看了是很自然的并不用放在心上的事儿。
  这三人里也就只有翠花在羞不可耐地大惊小怪。
  直到那两粒快吮破了皮,沈度才略略松开姬央,见她双腮桃红,媚眼迷离的样子越发叫人心痒,只是她腿间还伤着并不能行事也只得作罢。强忍着推开了姬央一点儿,替她将敞开的衣襟重新拉上。
  唯姬央还没回过神来,双手软软地搭在沈度的肩上细细喘着气儿。
  沈度将姬央的手拉下去,轻轻啄了啄她的脸蛋道:“别贪心了,你又行不得。”
  姬央娇嗔道:“谁贪心了呀,又不是我主动的。”这是倒打一耙。
  沈度却不理会姬央的撒娇,在她臀上拍了拍,“快去洗漱吧,太阳都晒进屋里了。”
  姬央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见翠花兀自在净室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很局促,心里想着也不知玉髓儿何时才能回来。说句不好听的话,她们这些个贵女自己的丈夫离得开,却完全离不开那用惯了的侍女。
  姬央回头朝沈度道:“你什么时候叫人去接玉髓儿啊?”
  沈度道:“你别担心,等那边搜寻的人撤走了,我就叫人去接她。”
  姬央这才点了点头,领翠花进了净室,等她交代好翠花如何依次使用那些净身澡豆和沐发香露后已经是好半天以后的事儿了。
  这翠花虽然一问三不知,但好在肯学、勤学,姬央迫于无奈也只能接受她近身伺候,只是要求她将那双手净洗了十来遍,又将那指甲剪掉这才算勉强让她伺候自己穿衣裳。
  用过早饭之后,姬央也并不出门,只翻了一本沈度平日看的兵书出来坐在榻上看。
  翠花却是很少见女子看书的,心里越发敬重这位年少的夫人,见她容色绝艳,又得那般出色的夫婿爱重,天下再没有比她更幸福的人儿了,能近身伺候她,本就是一种福气。
  翠花生怕姬央不喜欢她,是以一刻也不敢停下,四处找着事儿做,悄无声息地将那房里的家什都擦得干干净净的了,连地上都打水擦了一遍,实在无事做儿,又将姬央的衣服拿出来重新整理。
  当然翠花也是存了一点儿私心的,她只觉得姬央的东西无一不精美,无一不华丽,只看一看也是一种享受,以前就是想摸也摸不着,等老的时候给自己的儿孙说起来,也是很长脸的事情。
  翠花打开那装姬央鞋子的箱子,险些被里面璀璨的明珠给闪瞎了眼睛,每双鞋子上都缀着或多或少的明珠,大的有龙眼大小,便是小的也有莲子米大小。翠花不敢置信,竟然有人将这样的明珠穿在鞋子上,藏在裙摆里,真是“大材小用”。
  翠花见有一双鞋上绣的花被勾坏了线头,只怕这位夫人是不会再穿了,便小心翼翼地将那鞋子取了出来,自己另取了针线在桌旁坐下,开始绣补那被勾坏的地方。
  屋子里两个人一人静静地看书,一人静静地补鞋,只偶尔后者起身悄无声息地给前者的杯中倒一点儿水。
  宁谧得叫人心安。
  沈度中午进门时,难得地见着了姬央安静的模样,“今日你怎么这般安静,也不出去瞎逛?”
  姬央一见沈度进门就搁下了手中的书慢吞吞地下了炕,她的腿脚还有些不太灵便。美人者尤其爱美,急难时可以不顾,但如今静下来,姬央怕再将那伤口崩开,所以动作幅度都很小,自然也就不能上街瞎逛了。
  “还疼?”沈度走过去将姬央抱了起来重新放到榻上,“我看看。”
  (捉虫)


第37章 宁时蜜(下)
  姬央紧紧地并着腿; “翠花还在屋里呢。”
  翠花此刻已经起身; 羞红着脸道:“奴婢下去看看饭菜好了没有。”
  翠花出门后姬央依旧不让沈度给她检查伤口; 早晨那一番已经让她极难受了她自己羞红着脸想沈度; 嘴上却是绝不肯承认她也是渴盼那等事的。
  沈度也不为难姬央,看见她放在桌上的书又问,“你怎么看兵书?看得进去么?”
  看不进去也得啃。姬央这是在填鸭呢; 只因当时沈度去替王成驱逐拓跋部,她心里万分担心却又不懂那征战之事; 很是没底; 这才下定决心有空了也得多啃几本兵书,也省得将来抓瞎。
  “还行吧。”姬央道。
  沈度见姬央脖子酸; 伸手在她肩上捏了捏,一边道:“看兵书是要和自己在作战时的情形两相对照下才有深刻体会,你这般是纸上谈兵,不会觉得有趣的; 你若是想看书,我替你寻几本游记或者神怪笔记吧。”
  姬央笑道:“不要; 就要看兵书,你把你的经验讲给我听听,我两相对照不就有趣了么?”
  “你想得倒美。”沈度哪里有那个闲工夫给姬央讲故事啊,再说了跟她讲这些也没什么用。
  姬央是早预料到沈度没那个闲工夫的; 她搂住沈度的脖子道:“那我要跟着你学剑。”姬央这是漫天要价,等着沈度落地还钱,前一个要求他既然拒绝了; 这个就不好那么坚决拒绝了吧?
  姬央早就想跟沈度学剑了,那时候她还拜过师呢,这人端的不讲信用,连她磕头都受过了却从没教过一招半式。
  “你还是我师父呢,你忘记啦?”姬央娇滴滴地道。她这次是一定要缠得沈度同意的,上次面对王晔时那种无力叫姬央好生害怕,若是沈度晚到一点儿,她的清白可就不保了。
  再且姬央也不是吃亏的性子,她当时恨不能自己给王晔一剑才解气呢,结果沈度下手太干脆了。
  “等你的腿好了再说吧。”沈度掰开姬央的手道。
  没有明确拒绝也算是不错了,姬央满意地收回手,又喜滋滋地道:“你怎么中午回来了?是担心我吗?”
  “我是担心翠花。”沈度一点儿也不给姬央幻想的余地。
  姬央嘟嘴道:“担心她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她。你留下来吃午饭吗?”
  “不了。我就上来看看。”沈度道:“你自己乖一点儿,不要欺负翠花。”
  若非翠花长得一点儿不像沈度,姬央都快怀疑翠花是不是沈度失散多年的妹妹了,“你怎么老觉得我会欺负她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小公主表现得再乖巧也有那公主脾气,叫翠花那样的粗人伺候她,也的确是为难姬央了。
  “我会尽快叫人将玉髓儿接回来的。”沈度并未直接回答姬央的问题。
  想起这个姬央就生气,“我本来以为那王成还有些风度,谁知竟是个翻脸无情的不信不义之徒。”若非他派人追杀,玉髓儿也不至于流落在外,“早知道你当初就不要帮他了。”
  沈度道:“我不是帮他,而是帮并州的老百姓。”
  姬央闻言,心里不由一热,自己夫君不在乎治域之隔阂,也不在乎对方恩将仇报,只以黎民百姓之福祉为福祉,为她父皇守牧一方,实在是不世良臣,她是怎么看就怎么喜欢。
  殊不知沈度这乃是胸怀天下,也是志在天下。哪怕是并州之民,在沈度看来,这也会是沈氏之民。
  姬央想了想又道:“当初你叫我写信给母后,让她劝父皇封王成为并州刺史,现在还来不来得及再给我母后写信,说前面一封信不算,让父皇另拣贤能任之啊?”
  沈度摸了摸姬央无知的脑袋道:“并州兵之精锐全在王氏宗族之兵。即使中州另拣人来任并州刺史,也只会政令不行,军队不从,反而会激得王氏提早兴兵。”
  “宗族之兵?”姬央不解,在她的脑子里,这天下的军队都该是由朝廷节制的。
  话虽如此,但如今天下沉疴已久,兵役、力役繁重,黔黎不堪役使生子而不举,甚至有溺死者,有门路的人都投靠了豪伐、宗族,甚至不惜改名换姓,如此朝廷无兵,而豪伐、世家以奴、客为兵,这些兵只知有族,而不知有国,以至于形成了各州刺史纷纷割据、尾大不掉的局面。
  不独王氏如此,冀州沈氏也是这样的高门豪伐。
  沈度不欲多谈,起身欲走。姬央本还想腻着沈度一会儿,可他却是个歇不了的,姬央只得放了他走,临走时又听他道:“在并州耽误太久,我本打算入冬之前北上幽州的,如今雪封山道,行路不易。我叫人先送你回信阳。”
  “那怎么行?”姬央顿时瞪大了眼睛。
  “又想玩儿?”沈度如今已经极其了解姬央了。
  姬央被戳中心事不由脸一红,只是一时也想不出其他要跟着沈度去幽州的借口,“你出来时带的人本就不多,如今分给我若是你遇上什么危险怎么办?我身体好着呢,你也是知道的,我一点儿也不怕行路难。”姬央捉着沈度的袖子道:“再说了,四哥就在幽州,成亲以来我还没见过他呢,就当是走亲戚嘛。”
  “走亲戚?”沈度一度无语,这么烂的借口也亏姬央说得出口。
  姬央为了能跟着沈度去“玩”,是什么脸面都可以不要的,她伸手勾住沈度的腰带道:“你不带我去,那谁服侍你啊?”
  “服侍”两个字被姬央说得仿佛粘牙的麦芽糖一般黏黏腻腻,其寓意就不言而喻了。
  沈度淡淡挑眉,将姬央的手指从腰带上掰开,心里却直“呵呵”,安乐公主的服侍可真令人不敢苟同,相反大多数时间沈度觉得都是自己在服侍她,连最后两人的清理都是他在动手。
  见沈度不说话,姬央也知道是自己幼稚了,他去了幽州,难道他四哥还能亏待他不成?
  姬央再接再厉地又勾上沈度的袖口道:“就算有人服侍你,也定然没我服侍得好对吧?”姬央颇为自信,她哪一次不是摆出十八般姿势由着沈度折腾啊,那些姿势腰肢等闲僵硬一点儿的都弯不出来。
  “你可真够自信的。”沈度讥诮道。说实话论花样多姬央比不上大小于姬,论热情奔放比不上祁北媛,论温柔小意也比不上柳瑟瑟,若非体质特殊于他有利,他可未必肯与她行房如此频繁。
  “行不行嘛?求你了,说行吧。”姬央双手合十地看向沈度。
  “我又不是菩萨,不用拜我。叫翠花替你收拾行李,明日一早我就让人送你走。”沈度显然是不为所动。
  “你!”姬央有些生气了,那公主脾气就忍不住犯上来,可被沈度眼睛一扫,就想被爆嗮过的花朵一样渐渐蔫儿巴了下去。
  “那这样行不行?”姬央急急地追了两步,在门边重新拉住沈度道:“这次你要是带我去,我给你写个条子,可以无条件答应你一个要求,随便什么要求都行。怎么样?”
  姬央清澈得几近透明的大眼睛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沈度,若是换了别的男人心早就软得一塌糊涂了,而沈度心里对姬央的评价则只有一个字。
  蠢!
  无条件的要求?沈度可以提出不下十条来,全能够叫姬央从此痛不欲生。当然也可能姬央一开始就打算赖账的。
  但不得不说沈度对姬央的提议还是动了动心。
  “真那么想去?”沈度看着姬央道。
  “嗯。”姬央重重地点了点头。
  “大雪封山,道路又滑又湿,若是跌下山谷,我可不会去救你。”沈度道。
  姬央很爽快地道:“那就是我命中该绝,无需你救。”
  “若是困于山中,没有吃的,率先吃的就是你这种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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