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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小厨娘:世子尝一尝-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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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就是担心你要是嫁人搬走了,你这花了大价钱改建得舒舒服服的宅子就此闲置没人住了嘛。”
“本来就是嘛,难道闲置在这里给下人住?”
“那你想怎么样呢?”
“我自己的房子,我还能怎么样啊?我又不可能租出去给别人住,都是照我喜好改建起来的,给多少钱都不租。”
“你又舍不得闲置,又不愿意让外人来住,那就只有让自己家人来住咯?”
“我没家人了,唯一算得上家人的只有白蕊,其他人都是亲戚,这宅子一年基本生活开支要一万两,白给他们住都住不起。”
“嗯,好,继续,说出你的条件。”
“所以……”
“所以?”
“要不你另娶别人做少夫人?”
还在想白蔻到底憋了什么难言之隐,突然就听到这么一句,顾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把白蔻一翻身,噼里啪啦先打她几下屁股,打得白蔻嗷嗷叫,然后才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又背着我谋划什么?!我们俩早就绑在一起,这和我们俩结不结婚没关系,从我们联手坑豫王开始,我们俩就已经在一条船上了,你做任何小动作朝廷上下都会先盯上我,既然你会影响到我未来的仕途前程,你要是不嫁给我,那我不是亏大了?”
白蔻低着头一声不吭,顾昀还以为她在思考,等过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白蔻的肩膀在抽搐,顺手一摸她的脸,摸到了一片湿,顾昀顿时慌了起来,手足无措,额头上直冒汗。
“你别哭呀,我哪句话说重了?”
“这几年谢谢你悉心照顾了,接下来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好。”
“是不是还皮痒?我刚才的话都白说了?”顾昀扯着自己中衣的袖子,在白蔻脸上胡乱揩了几下,“我们两个人都在一条船上,少了谁这条船都会失去平衡倾覆掉,不许再说分手这种话。你有什么新计划先告诉我们,就像坑豫王那次,我们商量商量,你一个人乱来,看似英勇,其实愚蠢,迟早有一天要把我们两个都坑进去。”
“可是接下来的危险性,不亚于坑豫王,而且必须我自己做。”白蔻肩膀一抖一抖地抽泣道。
“到底什么事?你先把话说清楚,每次一跟你说结婚你就支支吾吾,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呢?明年你都是老姑娘了。”
“放屁!十七岁的老姑娘,你诅咒我未老先衰还是诅咒我活不过二十五岁?”白蔻红着眼睛抗议的样子,让顾昀心头涌起满腹柔情,当然要多亲亲。
“十七岁的姑娘别人都当娘了,你这还是大闺女呢。”
“嫌我老了你找别人去,少吊死在我这儿,我这不收死人。”
“你看你看,一说到这里你就东拉西扯。”顾昀温柔地亲吻白蔻的唇,“我这次不会上你的当了,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谋划什么?”
“没什么,我不想说,不要问嘛~”
白蔻在顾昀怀里蹭了蹭,想再次耍赖逃过这个话题,但顾昀这次真的坚持住了,不给她任何机会,温柔又坚定地一遍遍吻她,白蔻终于没扛住,死撑了一会儿还是嗫嚅着交待了。
“我脱籍从良了,我的父母家人还在流放,现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在查明他们的现状之下,我扔下他们不管只追求自己的幸福,世人一定会指责我不孝。”
本来打着义正辞严的旗号狂吃白蔻豆腐的顾昀,一下子就僵住了,在如今孝道最大的传统之下,眼下白蔻又给兵部写计划书本就引起一堆人想给白蔻扣上女人干政不守妇道的帽子,要是再被人拿出这条理由再扣个帽子,不光白蔻要饱受非议,他这婚期更是遥遥无期了。
这太苦逼了!
怎么能这样!
“这个,的确是有点麻烦,但好像又不太麻烦,若是眼下兵部认可你的功劳,兴许可以向圣人求情,弄个特别赦免呢?”
“像我那样?以别的理由赦免,恢复自由,而不是沉冤得雪,恢复名誉?我只是孙女,我被赦免从良很正常,可那几个爷们,他们当时都是有官职在身的,赦免又不是平反,赦免的本来意思是此罪不追究了,在世人眼里还是有前科的意思。区区赦免,幕后黑手依然尊贵,我意难平。”
“那你的想法是申冤,恢复名誉?让圣人承认当年的案子是后宫贵妇意欲夺权才下的黑手?虽然公开的秘密都知道豫王和太子斗得很厉害,太子甚至一度被强势的豫王压制,可是除非找到太子蟒袍或者龙袍,否则圣人不会松口承认你家当年的案子是后宫妇人与前朝皇子联手所为。这本来就是他不想提起的丑闻,你立功求赦免,以圣人宠你的程度,这个要求不难,可是你想平反,恢复名誉,真的很难。”
“所以我意难平,凭什么我一家人吃苦受罪,幕后黑手却依旧逍遥自在尊贵无比。我几经暗杀,一定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除了他们,没有别人这么强烈的想要我的命,所有证据都在圣人手上,他什么都知道,偏偏就是不还我家一个公道。”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我懂你的意思,但这次真的要从长计议,这比我们坑豫王还要麻烦。”白蔻非议起圣人,顾昀自然不敢听她乱说,赶紧以吻封唇。
“我又没想拉你下水,你现在就可以走。”
“别惹我又打你屁股啊,这种屁话不许再说了,但这事只凭我们两个人的脑力远远不够,需要外援一起商议,而且你要做好准备,必要时可能还是要放弃平反,只求赦免。”
“这个到时候再说,现在我还没想好切入点,以前原本可以利用暗杀行刺的机会在家里设陷阱捉人,可圣人下手太快,先派了人来,人证物证都在他手上,我又不能进宫去掐赵嫔的脖子逼她承认确有其事。”
“别干傻事啊,想到什么主意都要先跟我商量。”
“我要是有主意我早就悄悄自己干了。”
“废话就不要说了,你现在就是没主意,而我们俩又是一条船上的,为了我的前程着想,你有任何计划之前都必须先跟我通个气。”
“不能,你不知道才最安全。”
“我什么都不知道才最危险,万一哪天有人来套口供,我和你的说辞对不上,那我们两个人不都完蛋了?跟我耍嘴皮子是没有用的,死了这条心吧。自从我们联手坑豫王,我晔国公府以及整个顾氏一族的前程就全系在了我一人身上,这个大锅我一个人背着太累,你要是不和我分担我缠你一辈子。”顾昀捧着白蔻的脸,两人四目相对,很认真地说道。
白蔻抿了抿唇,顾昀这样说的确让她有点感动,但是拉他下水还是太危险了,毕竟她谋求的是翻案,而不是赦免了事。
两个人眼对眼,双方都正沉默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让他俩都心惊肉跳了一下。
顾昀翻身下床,把房门开了一条缝与外面的人说话,片刻就转身回来,手里拿着一封信,正面红签上是白蔻的姓名地址,背面只有一个五瓣花朵状的私章。
“你的信。谁用花形的章子?”
“花庆玉,他在家行五,花五爷,他的章子就是五瓣花朵。”
“他是你另外的后手?找他通消息保险吗?”
“官私分开,各有各的路子,各有各的用途,我一点小动作圣人都知道,我必须要以防万一。”
白蔻一边说,一边撕了信封,倒出好几个分别折起来的信纸,数一数有多少个,就是有多少条消息。
顾昀随手拿起一个,只有一页纸,展平一看,顿时脸色古怪。
“姜月怡之父已经抵京,午时父女俩已见面,常驻京城多年代表马豪父子请辞。”
白蔻听完,连连点头,“很正常,昨天****失败,姜家不保,下属当然要另找出路,哪能陪着在一棵树上吊死。”
顾昀哦了一声,把纸条扔到一边。
白蔻手法飞快,一边看一边扔,蓦然,她把一张纸条塞进顾昀手里。
“这下真不是我杞人忧天。”
顾昀拿在手里仔细一看,脸色黑如墨水。
“皇商石家联系老家族人,向朝廷上奏疏,告白蔻为兵部写计划书实为女人干政,置流放的家人不顾,不思家人之苦,一心只想高嫁,不忠不孝,有违妇道,并告欲娶白蔻为妻的顾昀纵容恶女,为士林之耻,有损状元之名,辜负朝廷栽培。”
“你要不要立刻回家做些准备?”
顾昀却把这纸条往床头柜上一拍,“不管。”
“啊?”
“虱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告多了皮厚,他们明着告你,实则让圣人和兵部下不来台,我们就袖手看戏,先看朝廷如何应对再说。若是给你撑腰,何必理会那些小人,若是不给你撑腰,小人得势,他们也不在乎你的理会。”
顾昀说着,弯下腰来亲白蔻一口。
“所以,今晚上我就赖这儿不走了。”
第1193章 防守反击先查黑历史
“我的名声啊!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这叫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白蔻不顾一床的纸条,趴在床上干号。
“我们俩都被人打包告状了,你不嫁我还想嫁谁?”顾昀感到好笑地把白蔻拉起来,亲亲她的脸,“我俩要是不结婚,得有多少人失望呀。”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对手来势汹汹呢。”
“这个石家就是被我们的纺织工场挤垮的老牌织造行家,很有势力的,他们的老家就是在盛产生丝的兴宁府淝州。”
“兴宁府啊,跟纺织有关的是不是都跟那边沾边?”
“是啊,最好的纺织品都来自那边。不过石家情况特殊一些,他们在老家就是大户,据说当年还献出巨金支援过太祖皇帝的军饷,等新朝建立后,淝州石氏就有一支旁支迁来京城,顺理成章地扎下了根,开枝散叶,又利用京城现成的环境做起棉布生意,成了顶级皇商,富裕了几代人,基本上真的就是躺着挣钱。在我们的纺织工场起来之前,石家就和我们现在一样,能和朝廷讨价还价做生意,眼下棉布生意被我们抢了一大块,连织户都被我们抢了不少,这已经是动摇根基了,他们要是不采取行动那不是一家子死人?”
“他们想告就自己出来告呗,让老家族人出头算什么本事?而且还告我,我一个平民,居然惊动他们上奏疏,他们更丢脸好吧!”
“他们没告错啊,石家人是皇商,我也是皇商,你是我的总掌柜,一本奏疏告我们两个,没错。他们在京城安身立命的根基都被你动摇了,告你不忠不孝不守妇道贪图富贵算什么丢脸?这分明是最高正义的理由好不好?”
“那现在怎么办?”白蔻盘腿坐在床上,一脸好学生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顾昀。
顾昀被白蔻这纯洁的目光勾引得不行,先亲一个,再亲一个,想再亲第三下时被白蔻推开了脸。
“说正事呢,不许耍流氓。”
顾昀被白蔻这一推,目光就落在了他先前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张纸条,两根手指头拈起来,眼里闪着算计的光芒。
“他们告你罔顾亲人贪图富贵一心高嫁,正好,我们就此请求赦免,让你的家人回京城参加我们的婚礼,然后我们给石家送张请柬,感谢他们提了个醒,恶心他们一回。”
“我要的是翻案。”
“我们先从简单的做起嘛。”
“开国功勋,世袭御厨,好好的清白人家背个冤枉官司还没个说理的地方。”白蔻噘起嘴嘀嘀咕咕。
“你也清楚翻案有多难,圣人不可能让这种后宫丑闻公开于天下,要不你退一步,做赦免的准备,我们从别的方向入手再整赵嫔一次?就像我们坑豫王一样,利用他们自己犯错,再跌一次。”
“他们现在失去权势,夹着尾巴老实做人,没有坑他们的机会。”
顾昀摸摸下巴,想起昨晚姜月怡告诉他的一条消息。
“昨晚姜月怡说,豫王府的那两个县主是真的想挤掉你取而代之,要不来一场情敌大战?”
“啊?!有这事?!”
“你也不知道?”
“以前不是说石天琦想嫁你,当时哪有那两个表妹的事儿,石天琦谈婚论嫁的时候,这两姐妹还未及笄呢,根本没有关注过她们。”
“对啊,辈分合不上还是你提醒我的,然后我亲口跟石天珉说的,要不然凭我那时与石天珉的关系,要是他先提出来两家结亲,我多尴尬啊,娶石天琦吧不乐意,不娶吧又得罪正强势的大公主,幸好我先用辈分这条理由断了她们的念想。”
“不对,辈分这事八成只有大公主那边知道,那两个县主可能不知道,否则姜月怡不会告诉你那两个姐妹对你心存幻想,这说明她们一直没想过辈分关系,石天琦视这两个表妹为情敌,她对你的想法被堵回来了却没有提醒表妹们,没有对情敌仁慈的道理嘛,没准儿她现在还在等着看表妹们的笑话。”
“那你要不要捍卫一下你的权力?”
“不要,和别的女人抢男人,又俗又无聊。”
“哎,像我这样的男人可是天下少有,你就真这么放心地让我在外面招蜂引蝶?不怕我认识了别的好女人?”
“那正好,你上岸走人,好走不送。”
顾昀一口气噎得直翻白眼,白蔻总是命中他最柔软的软肋。
“你永远就是这一招。”
“绝招当然一招奏效,哪天发现不能奏效了我绝不拖你后腿。”
“少废话,又给我东拉西扯,把正题都给扯没了,先说正事。”顾昀捏着那张情报抖了几抖,“石家这嘴皮官司你要怎么办?虽说先看朝廷的反应,但我们也不能一直被动应对,总要准备几个后手。”
“我能怎么办啊?我一个平民,他们上奏疏,这是冲你去的,我最多和石家现在的大家长打名誉官司,上衙门告他,这个无能的废物,自己不会做生意就四处贬低竞争对手,人品恶劣。”
“告不了,上奏疏的是淝州石氏,不是京城石氏,你要打这官司得去淝州。”
“卧艹!怪不得京城石氏不吭声,这是知道我喜欢跟人打官司吧?!”
“还真是哎,你说说你这几年打过几回官司了?满京城没见过像你这么喜欢跑衙门的女人。”
“我坚决捍卫律法的尊严。”白蔻高举双手,义正辞严,把顾昀给逗乐了。
“先别说笑话了,京城石氏不出头,我们就无法在明面上还击他们,那就只有做些小动作了。”
“哟,小顾大人有主意了?”
“先让花庆玉把这石家彻底查一遍,越详细越好,能挖出有证据的黑历史最好,没有证据的黑历史更好,就让京城百姓去议论那些捕风捉影的事,织户那里也可以深挖一下,必然能挖到好多在他们圈子里习以为常但其实违法又缺德的丑闻。本来我想直接查账,但转念一想这样不行,他们多年商人自然知道账目的重要性,每年的税账肯定都是平的,从这里轻易抓不到他们的把柄,但如果深挖他们的黑历史,没准儿就有了可利用的线索。”
“好主意,我这就写信。”
白蔻拉开梳妆台旁边的矮柜抽屉,拿了纸笔回到床上,伏在跨床桌前奋笔疾书,顾昀看着她写,偶尔补充一两句,把要求都写清楚,然后附上几张银票作为预付费,用信封封好让家下人送去区家大车行,现在时间还早,大车行来得及跑这一趟。
第1194章 接下来怎么办
家下人带信出发后,白蔻和顾昀又在查看先前没看完的情报消息,不过除了石家的这一条以外,其它的都没有进一步跟进的价值,无非都是白蔻坐牢这两天京城里都有什么人对她暗中诋毁中伤,没多大意思,也就是顾昀对花庆玉这个消息贩子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这个花庆玉,他的手可真长,满京城是不是没他打听不到的消息?”
“人家这辈子的最大心愿就是致力于做京城最好的消息贩子。”白蔻把一桌的纸条一张张展平叠在一块儿,收进专门的一个档案盒里。
“他跟你什么关系呀?”
“通过生意进而发展起来的朋友呀。”
“感情很好吗?”
“还不错啊,人长得也很帅,多亏有他,我现在总算是在****上有了一点自己的势力。”
“你俩经常见面吗?”
“那倒没有,倒是经常通信。”白蔻把档案盒合上,系紧封口的棉绳,抬头闻了闻。
“闻到什么了?有异味?”
“好像闻到一股特别的酸味。”
“你才发现?”
“难道你早就闻到了?”
“浓郁得都快溢出房间了。”
“为什么呀?好端端的怎么有这种酸味?”白蔻咯咯轻笑,把档案盒放到矮柜上。
“我吃醋了,你还不快来哄我。”
顾昀看着白蔻的背影直咽口水,明明是不显身材的中衣中裤,穿在白蔻身上却依然能勾勒出她这几年强身健体练出来的曼妙身段,他可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吃不到大荤,油星子总得尝够吧。
白蔻放下档案盒,却往外溜。
“男人一涉及争风吃醋这种事往往喜欢动用暴力,我还是离你远点以策安全。”
顾昀大笑着追上去,拉住白蔻压回床上热烈激吻。
“你既然知道男人争风吃醋会采取暴力,怎么就不知道男人其实也很好哄的呢?”
“这可难说,一样米养百样人,男人采取暴力是大范围比例,哄一哄就好的是小范围比例,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我又不是钢筋铁骨,对不对?”
“狡辩。”顾昀低下头轻吮白蔻柔软的嘴唇,两人很快就投入了新的唇舌大战之中。
傍晚,顾昀无视了天边传来的暮鼓声,死皮赖脸地留下了,反正白蔻也没有强硬地赶他走,他就当她许可了。
至于晚饭吃什么都无所谓,对顾昀来说最美味的当然是把白蔻拆吃入腹,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只有随便来点粗茶淡饭垫垫肚子,未来总有享用大餐的时候。
夜里休息时遇到点麻烦,白蔻坚决不相信顾昀的睡相有改善,但顾昀不肯睡客房她也拿他没办法,他一个高高大大的大小伙子,没法用强硬手段赶他出去,于是为了保障自己的睡眠,白蔻打开了后罩楼的一个房间,里面有一个箱子,放满了文房礼物,她一口气抱了满怀的石质笔山回来,仔细地摆在床中间。
笔山就是山形笔架,石质就比较重,在床上不易移位,睡梦里一旦乱动,胳臂腿什么地往上一撂必然硌得慌,白蔻才不管顾昀这一晚上睡得好不好呢,反正别想再把她挤下床。
冲了个热水澡回来的顾昀看到白蔻已经把床都铺好了,只能认命地老实躺下,两人各睡各的被子,白蔻还不忘把顾昀带回来的几大袋文件都签完字。
这一夜白蔻自然睡得安稳,顾昀却是一晚上醒好几回,回回都是他的胳臂或者腿重重地硌上了笔山,还有一回是他的胸口直接压在了笔山上,硌得他肋骨疼,这么翻来覆去的直到后半夜顾昀才渐渐安睡下来。
到早上白蔻神清气爽一夜好睡,等她叫醒顾昀却见他睡眼朦胧怎么都睁不开眼,听着他嘀嘀咕咕地抱怨昨晚上没睡好,白蔻笑得不行,好说歹说地拉他起床,哄了他去洗漱更衣,吃过早饭服侍他穿好官服送他出门。
顾昀才到翰林院点了卯销了假,就被早就等着他的宫长继一把提溜走,拎回他的屋子严加审问。
“说,昨天一整天不见你人影,在哪儿过的夜?”
“明知故问。”顾昀翻个白眼不理他。
“哟嗬,看你这得瑟的小样儿,看来是美了?”
“没有啊,你不要乱说伤害我和白蔻两个人的名声。”
“拉倒吧,臭小子,跟我面前装~”宫长继一巴掌就扇过来,顾昀嘻嘻哈哈笑着闪开。
“你俩都这地步了,谈好了几时结婚没有?”
“没有。”
“你不着急是吧?”
“我急也没用啊,结婚不是这么容易的。。”
“什么意思?”
“等下了早朝就知道了。”
“啧,跟我卖关子?快说!你听说了什么消息?”
“京城石氏,那个织造皇商知道吧?”
“知道啊,怎么了?”
“他们是淝州石氏的一支,昨天我得到消息,京城石氏让老家族人出面写了奏疏,告白蔻女人干政贪图富贵一心高嫁置她流放的家人不顾,不忠不孝不守妇道,而我一心娶她是纵容恶女,士林之耻,有损状元之名,辜负朝廷栽培。”
“啊……?!”宫长继愣了一下,摩挲着下巴眼珠子乱转,“这就有点意思了。”
顾昀耸肩冷笑了一下,拿起宫长继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女人干政这个罪名嘛,要等兵部的意见,要是他们说这是为了兵部自筹军费的商业建言那就没有任何问题,谁不知道白蔻那是点石成金的财神奶奶。再来说这个告白蔻不忠不孝罔顾亲人贪图富贵一心高嫁,我觉得完全告错了,这几条罪名是拿来凑数的吧?从今年新科二甲进士中择良人为婿是圣人恩准,碰巧你考中状元,年龄又合适,知根知底互相包容,你俩是最好的良配,不挑你还能挑谁?你俩要是不结婚,那才叫抗旨,才叫不忠,现在的局面是你想结婚,白蔻挂念亲人一直拖拖拉拉。哎呦喂,这样一说,反倒成了忠孝不能两全的感人事例啊!这一定要大书特书,好好给你俩宣扬宣扬!”
宫长继兴奋地搓搓手,浑身燃起了无穷的干劲。
顾昀眼睛一亮,重重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
“对呀!我和白蔻是奉旨完婚呀!”
宫长继瞠目结舌,“你没毛病吧?这最高理由你俩都能忘?”
“啧,这不是事情多嘛,忘了,忘了。”
“啧啧啧啧,你俩是贵人嘛,贵人多忘事。”宫长继把顾昀鄙视得不行。
“哎呀,别笑话我了,到时请你上座,一定上座!”经宫长继这一提醒,眼看着婚事有望,顾昀笑成了一朵花。
“嘁~没见过你这样的傻货~你俩都是傻货~”
“哎呀,话也不是这样说的嘛,白蔻也有她的想法。”
“什么想法?她的婚事完全由圣人撑腰,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白蔻自立女户,光棍一个,她嫁人,谁来做女方长辈?她出阁向谁敬酒?”
“呃……”宫长继眉毛一挑,立刻放低了声音,“她想求家人赦免?”
“不止赦免,是翻案。”
“这很难!翻案很难!”宫长继完全毫不犹豫地摇头,“赦免反倒相较容易些,白蔻立功无数,今年工场这边又上税超过万两,她吹过的最大牛皮完美兑现,农场她说种菌子也成功种出来了,再以这结婚的理由祈求赦免,我们这些人帮着敲敲边鼓,请皇后和太子说说好话,加上圣人对白蔻的宠爱,这时候提赦免不难办。”
“我也是这么跟白蔻说的,但她有她的道理,从龙之功,世袭御厨,白业宏时任御厨总管,那是七品官职,清清白白的好人家背上这个罪名,后代前途尽毁,翻案和赦免不是同义词,她作为白家人,她不甘心也是理所应当。”
“翻案真的很难,后宫贵妇与前朝皇子母子俩联手陷害朝廷命官密夺御厨房控制权,这不光是朝堂丑闻,还是后宫丑闻,圣人颜面尽失对白蔻有什么好处?”宫长继霍然起身,在屋子里踱了几个来回,“白蔻必须要让一步,只能求到赦免,让她家人回来参加她的婚礼。”
“她可以让这一步,但是这案子的始作俑者必须要付出代价,他们如今依然尊贵,白蔻意难平。”
宫长继凑近顾昀,与他耳语。
“我们已经坑了豫王,赵妃一党尽灭,亲王贬为郡王,丧失一切政治资源,这不够?”
“不够,想想为这件事不光是白家人付了代价,还有那五万个出国作战的将士,他们也需要得到一个交待,这对他们和他们的家属还有我们朝廷来说,本是不必要的作战,可是为了某些人的私欲,五万个将士的背后是五万个家庭,就算一个家庭是祖孙三代五口人,那也是有二十五万人卷进这场战事里。”
“问题就在这里,这案子一旦翻过来,白家人恢复名誉,这场战事被重新提及,污点啊,圣人在位的污点,必然要写进史书里,洗都洗不掉,这才是妇人干政引发恶劣后果的典型例子。”
宫长继直起腰,扶着椅子稳稳坐下,再坑豫王一次让他们为当年的案子付出代价,宫长继对此没有意见,反正又不是一边的,犯不着同情他们,受害者想出口气才是正事。
“他们现在偃旗息鼓,老实做人,想抓他们的小辫子还真有点难度呢。”
“所以我就结不了婚咯,可怜死我了。”顾昀稀泥一样瘫在椅子里。
“呸~”
宫长继翻个白眼,笑骂一声。
第1195章 告就告呗
顾昀坐在宫长继屋里喝茶,其他人陆续过来寻他,各种挤眉弄眼问他昨天怎样,工场现在什么情况,重点自然是昨晚上在哪儿过的夜,玩闹了一番才分头各自干活。
下朝后,一条消息传到翰林院,一下子就引起了上上下下的集体关注。
淝州石氏上奏告白蔻和顾昀各有行为不端,连不忠不孝的大帽子都扣下来了,弄得翰林院学士柳清大人都把顾昀叫去谈话,问他有什么看法。
幸好先前和宫长继讨论了这个问题,顾昀在表现了震惊和愤怒之后,就淡定地把宫长继的那一番说辞拿了出来,柳大人听完抚桌大笑,告诉顾昀放宽心没事的,挥手就让他下去了。
外面宫长继也在大肆宣扬顾昀和白蔻忠孝不能两全的可怜处境,勾得很多同僚都起了同情心,众人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奇了怪了,白蔻的婚事是有圣人作主撑腰,拿这个告白蔻不忠不孝那不就是把圣人给挂墙上了么?”
“就是呀,哪有这么告的,到头来这不是让自己难堪了么。”
“淝州石氏告的,京城石氏难道没有提醒这老家族人么?”
“呵呵呵呵,那就是他们自己作死咯?”
“哎哎哎,这京城石氏和淝州石氏难道是一家子?”
“是一族的,开国建朝后迁居来的,借了老家的势在京城扎下根,做起棉布生意,生意做大了就成了皇商,京城和淝州两边一直有联系的。”
“难道说这告状其实是京城石氏挑起来的?”
“有可能,有可能。”
“我觉得也是,白蔻那个纺织工场一起来,抢走石家多少生意,这几个月来一直被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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