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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嫁阴鸷王爷-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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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该同你一起去,但是昨日收到咸都来的消息,让我即刻动身回都述职,所以就不能同去了,此行你可要多带点人手,不可独自前往。”
秦湛赶紧点头应下。
程涧突然想起一件事,对冯文直说道:“外公,之前小安就让我转告你,回都时切忌骑马,要乘车,说是一名云游高僧泄露天机告诉她的。”
冯文直怔了怔,“小安真这么讲的?”
“是真的,她说得特别认真。要不外公您就听她的,别骑马了。”
冯文直半信半疑,想了下还是点点头,“不管真假,也是孩子的一片孝心。罢了,我就不骑马,改乘车。”
秦湛只道程安是不想外公劳顿,所以才故意这样一说。想起她那慧黠的模样,赶紧端起一杯茶假意饮水,以此掩饰自己微翘的嘴角。
两日后一大早,冯文直就在程安的谆谆叮嘱中登上了停在府外的马车。后面还跟着几百铁骑,都是跟随冯文直多年的忠心将士。
“都回去吧,外面风大。”冯文直见杨润芝抱着孩子站在一旁,赶紧催促她进屋。
杨润芝应了一声,抱着孩子退到了院门口。
程涧见他的目光又落到自己身上,忙道:“外公您放心,我会时刻注意达格尔的动向,把宁作守护得如同您还在这里一般。”
冯文直点点头,沉吟了一下,道:“程涧,我回咸都这段时间,如果边塞情况生变,你得马上去找津度求助,不可逞强。”
“明白,一定遵命。”程涧郑重地回答。
见程安上前两步又似要张口,冯文直无奈地双手举过顶,“不会骑马,不会日夜奔劳,会按时歇息。”说完便赶紧钻进了马车。
马车缓缓起步,程安目送着外公的车队行到视野之外,这才转身回屋。
但心里总觉得不安,坐卧难宁。扶着窗棂望着天空呆怔了半晌,隐隐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飞宇无缘无故也在杨润芝怀里哭闹不休,怎么哄也哄不好。程安听得心里烦躁,干脆起身去后院走走。
宁作地广人稀,所以这个将军府也建得甚大。后院按照冯文直的喜好没有种多少花草,而是辟出一大块空地用于跑马。
空地旁边还放着一排武器架,刀枪剑戟样样齐全。
程安每次到后院都会忍不住想,要是瑞阳看到这个院子还不高兴坏?
正沿着那排武器架缓缓而行,脑子里烦乱地思索着,就见到几名家仆急匆匆地向一个方向奔去。
程安忍不住停下脚步,拦住一名问道:“你们这么慌张是去干什么?”
那家仆一见是程安,赶紧回道:“是厨房里的王婆子突然厥倒,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小的们这才赶过去瞧瞧。”
见程安要跟上,那家仆又劝道:“小姐可别去,尚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心被那婆子过了病气。”
那名王婆子就是府里的厨娘,每日照管着府里的吃食。她这突然昏厥总让程安觉得不大放心,想了想还是对那家仆说:“算了,我还是去瞧瞧吧。”
说完就让他在前面领路,跟着往厨房方向行去。
程安到了厨房时,看见杨润芝已经在了。她正吩咐人将王婆子抬到厨房外的通风处,又吩咐人去府外请郎中。
见到程安,她先是愣了愣,然后语气也带上了几分焦急,“小安,你先回房,这婆子可别是什么能传人的病就糟了。”
“没事嫂嫂,我身体壮着呢,何况急症一般都不会传人。”程安连忙安抚着她,又走到了王婆子身侧去看。
王婆子大约四十来岁,平常身体结实嗓门也大,此时正面如金纸地躺在床板上,双眼紧闭牙关紧咬。
“她是怎么回事?”程安问身边一群下人道。
一名仆妇正死命按住王婆子的人中穴,听见程安问话便回道:“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婆子刚才还好好的在与我说笑,说着说着没了声音,人就倒了下去。”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几名下人带着一名挎着药箱的军士走了进来。
“这是营里边的李医官。”一名家仆对着杨润芝和程安赶紧介绍,“小的正去街上请大夫,没想到在大门口就撞见了李大人。李大人听说是老爷府里出了急症,就亲自来看诊了。”
李医官年约五十出头,跟着冯文直随军多年。听见将军府里出了这种病症,本着谨慎小心的性子,哪怕是一名下人他也要亲自诊断后才放心。
他同程安杨润芝互相见礼后,便放下药箱蹲在了王婆子身侧。
王婆子现下状况不是很好,脸色惨白,胸脯起伏呼吸急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听见李医官询问她的病情时,紧紧闭着的眼皮下眼珠在急速转动,显然有所知觉却身不能动。
“这像是中风。”李医官给王婆子把了脉,又翻起她的眼皮看。
“中风?”程安听见这两个字,瞬间想起上一世的外公。
他就是在这次回都述职时犯的病,一头栽下马背昏迷不醒,后来也是被诊断为中风。
后来就回到咸都,缠绵病榻躺了一年后才黯然离世。
先前给王婆子按人中的那名仆妇在人群里叹了口气,“这说中风就中风了,早上还好好的,与我们说笑了半天,还用了一大碗党参鸡丝粥。”
党参鸡丝粥?程安闻言心中一动,将军府里的下人都能用党参鸡丝粥?
那仆妇见程安将目光投向自己,顿时醒悟到自己话语里的纰漏,连忙解释,“小姐莫要误会,是将军今晨胃口不好,一碗党参鸡丝粥没用几口就放下了,王婆子端回来后觉得可惜,就把剩下的倒出来吃了。”
程安没再说什么,但思忖片刻后,又提步迈入了厨房。
此时过了早膳时间还不久,因为王婆子突然出了这事,厨房里还没来得及收拾,显得很杂乱。
锅碗瓢盆就那么堆叠在灶台旁的方桌上,墙角的木桶里还放着一堆摘出来的菜叶和鸡蛋壳。
程安看见那方桌的一边,搁着一只青花釉里红的碗。那熟悉的图案让她一眼就辨出,正是平时他们用粥时所盛的碗。
程安走近后拿起那只碗,只见底部还有一层薄薄的米汤,碗壁还挂着几根鸡丝和粥米。
因为她早晨是和杨润芝程涧一起用的豆浆肉包,所以这只碗显然就是外公用的,里面剩下的粥已被王婆子倒走吃掉了。
就在她准备搁下碗时,突然发现碗底的米汤下面,有一些不起眼的,微黄色的颗粒。
这是什么?程安将碗倾斜让米汤滑走,将那些颗粒显露出来。
类似木质,沙砾大小,足足有七八颗沉淀在碗底。
程安刚端到光线明亮的地方,还来不及细细查看,突然一只手横伸过来,迅速地将碗夺走。
“小姐,这里面还乱着呢,您可别脏了手和衣衫,小的这就收拾干净。”一名三十来岁的男人陪着笑拿走程安那只碗,再和其他碗碟摞在一处,端起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程安见他就要拿走那只碗,连忙阻止道。
谁知那人却恍若未闻,只顾脚步匆忙地跨出厨房,桌上还落下几只碗也不管,仓促中还差点撞到院中的人。
“拦住他,别让他走。”程安顿时觉得不对,警惕心大作,冲到厨房门口对着外面一声喝令。
门外诸人本来围着李医官看他给王婆子诊治,听见程安的喝令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一人端着一摞碗正急急往外走,现在竟然撒腿跑了起来。
一群人虽然不知出了什么事,但主子有令,赶紧蜂拥上前,一个飞扑将那人压倒在地。
只听咣当一连串脆响,那人手里的碗四处散落,摔了一地瓷片。还一个劲儿地挣扎着,口里叫道:“你们干什么?抓我干什么?”
“那你抱着一摞碗跑什么?”程安走到他身边,四处查看了下,捡起那只青花釉里红的碗。
还好,虽然碗口缺了半块,但是底座还在,原本附着的颗粒也在上面。
“小姐,他不是我们府中的人,不知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一名按着那人胳膊的小厮大声道。
接着又凶巴巴地喝问,“说,你混来我们府中干什么?”
“我,我就是进来顺几个物件出去卖钱。”那人全身被压得死死的,脸颊也贴在青砖地面上,结结巴巴说道。
“将他先带去看管起来。”程安现下顾不上搞清此人来历,只拿着那块碎碗底走到李医官面前。
“李大人,您瞧瞧这是什么?我认不出。”程安将碗底递给他道。
李医官接过碗底,在阳光下仔细查看。开始还不怎么经意,后面表情越来越凝重。
程安瞧着他的模样,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猜测,不由高高提起一颗心,大气也不敢出。
杨润芝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连忙将院中的下人都打发出去,只躺在床板上的王婆子,还有那名照顾她的仆妇。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乌木鳖。”李医官将那些颗粒取出来反复查看,半晌后说道。
“乌木鳖?”程安和杨润芝异口同声问道:“这是什么?”
李医官将那些颗粒放进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瓶,“是一种可致人昏迷不醒的毒药。”
程安只觉得脑子里轰然炸响,血液似乎都已凝住,全身逐渐冰凉。
“这种毒药只需要一小点,便可使人麻木瘫痪。虽然意识清醒,却口不能言眼不能动……”
李医官还在讲述着,可那声音在程安耳里已经变得很飘渺,只一句话在脑中不断重复:
是一种可致人昏迷不醒的毒药……
第67章
程安的异常引起了杨润芝和李医官的注意; 两人都不再说话,惊疑不定地望着她。
“小安,小安; ”杨润芝的声音将程安唤醒; 让她的眼睛重新有了焦距。
她哆嗦着看向杨润芝; 像是求救又像是绝望地喃喃喊道:“嫂嫂……”
杨润芝似是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是不是……这是不是外公用的碗……”
李医官也慢慢站了起来; 眼里全是震惊。
程安的眼泪涌了出来;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只哽咽着点了点头。
杨润芝似是头晕一般地蹲下身去; 用手撑着地面。
“程涧现在去巡查,也不知道在哪里。”她六神无主地念道:“怎么办; 小安,我们怎么办……”
“李大人,这种毒可解吗?”程安企盼地望向李医官。
李医官毫不犹豫地点头,“此毒难就难在不易分辨; 所表现出的症状会让人误以为是中风。但是明确了是中毒后,不难解。”
见程安长长舒了口气,他又道:“解毒的前提是不能耽搁,毒性侵入脑中就无药可解了。”
程安随即凝肃道:“那么就请李大人速去配解药; 看王婆子能不能解开。”
不等李医官应声,她又转向杨润芝,“嫂嫂; 我派人去找哥哥,你就留在府中等待,不要惊慌,府中现在需要你的安排,特别是要看好刚才扣押的那个人。”
“我现在要找人去追外公,他服下的毒不多,得赶紧追回来,而且我怕害他的人会使出更歹毒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
李医官见眼前这名娇弱美丽的少女,从最开始的惊恐不安瞬间镇定下来。
虽然声调还发着颤,但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带着让人产生信赖的决断力。
于是他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尽快配好解药。”
西营就在将军府不远,程安跨上小白马很快就奔到了营地。因为天天跟随着外公进出,守营士兵见到是她并未阻拦。
裨将程涧去塞外巡逻,一时半会回不来。程安随便寻了一名士兵就急声问道:“冯将军程将军不在,营地里现下最大官职的是谁?”
那士兵也见过程安,虽然被这话听得一愣,但见她此刻满脸焦灼,想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也就没有隐瞒,直接用手远远指着校场,“协镇李副将。”
李副将正在台上看兵士们排演阵型,就见到一匹白马从场外疾驰而来。
他蹙紧眉头,正准备喝问是谁骑马进入场地,那匹白马就已奔到了台前,一名身着白色滚毛边骑装的少女不待马停就翻身落地,大声喊道:“李将军救我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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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度府的李贵今日天不亮就起了床。作为湛王爷的贴身侍卫,他匆匆吃了几个包子就跟着登上了边塞城墙。
此时天际才隐隐泛起鱼肚白,头顶还悬垂着闪烁的星子。湛王爷在甲装外披了一件黑色大氅,一边询问值夜的士兵情况,一边对着草原远眺。
天地间一片安宁,就和之前的每一个清晨一样。
再过一会儿士兵们就会起床,那时候操练的号令声,骑兵的马蹄声就会响彻整个边塞。
湛王爷再巡查一番后便会去往宁作,那时候自己也可以去草原跑上两圈马,松快松快。
李贵在心里暗暗盘算着。
就在这时,他突然从那风声里听见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声音,犹如狂风骤雨前的闷雷隆隆滚过,地皮也仿似在微微震颤。
这是什么?李贵惊疑不定地看向身前的秦湛。
秦湛巡逻完一圈,见一切如常,正准备打马去见程安,这时也听见了那异常的声响。
他脸色剧变,匆匆跑上城墙的瞭望塔,向着天际极目望去。
只见那逐渐明亮并泛起几丝湛蓝的穹顶下,一道长长的黑线正向着边塞方向推来,逐渐蔓延。黑线移动的速度很快,起伏着铺散开来,隐隐有反射出来的铁器银光刺入眼中。
是达格尔骑兵。
站在城头的一名守城士兵看上去年纪不大,估计是第一次见到阵容如此庞大的达格尔人进犯,竟吓得浑身哆嗦,条件反射地想跑下城墙,被身边的老兵一把抓住。
“传令!全体将士,准备迎敌。”秦湛爆出一声大喝,声震云霄。
“达格尔攻城!湛王爷有令,全体将士准备迎敌!”传令官嘶声大喊着奔下城墙,一个脚下不稳摔倒在地,赶紧爬起来向着营地方向急速奔去。
城墙上,士兵吹响了急切的号角,响彻了整个草原。
津度府的将士在最短时间内集合,训练有素地奔向城门。一部分登上城墙,更多人则是密密匝匝地安扎在城门后待令。
府内的百姓也纷纷惊醒,正慌乱时便听见有马蹄从街道驰过,伴随着一名士兵的呐喊传令,“敌军进犯,湛王爷带兵守城,诸人不必惊慌,就在家中不要出门。”
湛王爷,是湛王爷守城。听见这个名字,所有人心里安定了许多。
秦湛来到津度不过短短数月,已经和达格尔人进行过好几场规模不算小的战斗。将以往经常抢掠他们的一众匪徒赶到了草原深处,并手刃了那伙人的头目。
所以湛王爷这个名字好比是张定心符,有他在,津度就不会有问题。
百姓不再慌乱,镇定下来关好门窗,安稳地呆在了家中。
城墙上的士兵都握紧了手中的弓箭,遥遥对着远方黑压压的军队。随着震耳欲聋的马蹄,达格尔大军迅速推进到城墙外半里处停了下来。
足足几万人,清一色铁骑,汗屠刀在清晨的阳光下反射着雪亮而又冷酷的铁质光芒。
“王爷,这次不光是达格尔,我还看到了巴鲁部、林巴纳斯部和勃儿纳部的旌旗。”副将蒋子松眼尖地看见了几面不一样的旗帜。
“他们为什么突然会联手进犯?前段时间,巴鲁和达格尔不都还因为争夺水草打得你死我活吗?”
蒋子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湛的眼瞳微微发光,带着大战前的兴奋。他英朗的面部线条紧紧崩起,冷酷而锐利。
如果程安在此,会发现此刻的他有几分神似元威帝。
他伸手接过李贵手里托着的战盔,目光注视着远方缓缓戴上,“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打完再说。”
“湛王爷,情况怎么样?”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新潜大踏步从城墙石梯登上来。
他现在带着主要军队就停伫在城门背后的场地上,严阵以待。
赵小磊和王悦紧跟其后登上城墙。又过了会儿,秦禹平才全身铁甲,怀抱着足有他半人高的一柄大刀,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
秦湛摇了摇头,“人很多,足有好几万,除了阿许特、布兀特鲁、杭里和克腾多斯,其他四部都在。”
“他们是想干啥?以为就凭这几万人就可攻下我们大元吗?”王悦神情有点不可思议,“我们不去找他们麻烦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来主动进犯。”
“王爷,您看他们在做什么?”蒋子松突然用手指着前方乌压压的达格尔骑兵,语带诧异。
只见那人群的最前方,被缓缓推出来一辆平板马车。那上面铺满五颜六色的鲜花,花丛里似乎还躺了一个人。
秦湛也搞不清楚这是在搞什么,疑惑地眯起了眼。
“难道是达格尔人想出来最新的攻城武器?”秦禹平也在奇怪地嘀咕,“可是不像啊……”
那马车被两名达格尔人驾驶着,向着城墙方向行来。身后的达格尔军队巍然不动,和城墙上的军士们遥遥对峙。
此时马车越来越近,已经接近射程范围,但没有停下,赶车的人驾驶着还在前行。
后面板车上躺着的人也越来越清晰,看装束打扮,好像是一名达格尔少女。
有士兵已经挽好长弓对准了那辆板车,被秦湛抬手制止,“不要妄动,看看他们想搞什么。”
“这是想使美人计?可美人计也不是这样用的啊。”陈新潜满脸的困惑。
马车在城墙前几十丈远的地方停下,刚刚就在射程范围之外,看来车夫非常熟悉弓箭性能,是名善战之人。
车夫从马车上站了起来。那是一名身高魁梧高大的达格尔人,穿着露出结实胸膛的皮袄。
只见他站起身后便用汉语大声喝道:“秦湛,你还我妹妹的命来。”
声音带着悲愤之意,无比洪亮,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朵里。
听到这话,所有人皆是一愣。还不待询问,那人又大声道:“秦湛,你好好看看我身后的人,看看这名被你欺骗被你杀害的可怜女人。”
说完,驱赶着板车缓缓转身,将身后那名躺着的女子露了出来。
因为相隔太远看不清容貌,但凭那苗条的身材和红衣下露出的蜜枣色肌肤,也可以判断那本是一名非常美丽的少女。
“秦湛,你看清了吗?这里躺着我们草原上最美丽的花,达格尔最珍贵的明珠,我达日嘎赤最心爱的妹妹桑朵。”那人咬牙切齿地大喊着,声音里含着深深的怨毒。
“达日嘎赤,他是达格尔新的部族统领达日嘎赤?”蒋子松惊呼出声,其他士兵也忍不住转头偷偷看向秦湛。
秦湛心中现在也是疑惑万分,他确认自己并未曾见过那名板车上躺着的女子桑朵,更别说杀死她了。
莫非这是达格尔想发起攻城的借口?
但瞧那达日嘎赤的神情又不大像。
“达日嘎赤,久闻盛名今日相见,果然胆色出众神勇非凡。”秦湛略一思忖,也站在城墙上大声回道,清朗的声音被远远送了出去。
“本王并不想大元与达格尔刀枪相见战争不休,打来打去苦的是百姓和牧民。一直想同你一叙,寻找出解决办法止戈兴仁。”
“秦湛,你这卑鄙的中原人休得花言巧语,你骗我妹妹要娶她做王妃,许下各种承诺后又反悔,她腹中胎儿已有两月,你居然能如此狠毒将她杀害。”达日嘎赤打断秦湛的话怒吼着,胸脯剧烈起伏,目眦欲裂。
这一下,城墙上的众军士都默不作声,连蒋子松也拿眼偷偷瞟着秦湛。
“艹你个蛮子信口胡言,你妹子死了关秦湛什么事。不好好安葬入土为安,还装在板车上拉到战前晃荡。你是不是想打仗就把什么屎盆子都往秦湛头上扣?要不要将你家老娘也拉来走一圈?”赵小磊怒不可遏,站在城墙上跳着脚大骂。
秦湛胸中也腾起一股怒气,“达日嘎赤,我从未见过你妹妹桑朵,更别说让她怀有身孕,还许下承诺娶她为妃。”
“我是诚心想与达格尔休战,但若你编造理由构陷于我,存心挑起战争。那么,打便是。”
达日嘎赤闻言,赤红着双目大声道:“秦湛,你这狼心狗肺之人,害我妹妹还不承认。我要与你单战,亲自将你斩于马前,以祭桑朵在天之灵。”
“那蛮子,你若输了呢?”王悦双手拢在嘴前大喝道。
“我若输了,便带着我的族人退回草原,不再攻打大元。”达日嘎赤语气里全是对秦湛的不屑。
秦湛冷笑一声,眼神凌厉,道:“却之不恭。不过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语毕,解下肩上的大氅扔在一边,伸手大喝:“拿刀来。”
蒋子松战战兢兢道:“王爷,您可是千金之躯,何必委屈自己去和那蛮子拼斗,万一伤着了自己可怎么办。”
“这人要吗是装模做样想找借口大举进攻,要吗真以为我就是杀他妹妹之人。现下情形,我必得去问个究竟。”秦湛仍然伸着手,眼睛直视着前方。
“可是王爷,那达日嘎赤天生神力,您万万不可独自前去冒险。同这些蛮子还讲什么道理,干脆咱们全体将士杀出去就是。”蒋子松见秦湛一意想出去单战,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周围将士也纷纷附和,“是啊王爷,您可不能中了那些蛮子的奸计,咱们同您一道杀出去。”
陈新潜也挡在秦湛身前,语带担忧,“你别去,让我去,我去和他打。”
秦湛不耐烦地皱眉,浑身散发出冷凝的寒气,厉声喝道:“我说拿我刀来。”
蒋子松不敢再多言,只得叹气退到了旁边,让李贵递上一把雪亮的长刀。
秦湛接过刀后,拍了拍陈新潜的肩,“放心吧,我有信心。你只管带领将士们做好大战的准备。”
说完转身走下城墙,翻上青鬃马,手持一柄长刀朗声大喝道:“开城门!”
声音带着坚不可摧的信心和锐气。
在隆隆的战鼓声中,沉重的城门响起刺耳的嘎吱被缓缓打开,秦湛就那样一人一骑手持长刀冲了出去。
第68章
达日嘎赤也解开了马后套着的板车; 再从马身旁挂着的皮鞘里,抽出一把沉甸甸的汗屠刀来。
“秦湛前来迎战!”随着一声暴喝,秦湛手提长刀直冲过来。一身黑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冷肃的光芒; 整个人像是一尊威风凛凛的战神。
马蹄踏在还带着清晨露珠的草地上; 溅起轻微的水花; 两匹马擦身而过的瞬间,锵锵几声; 已是交手了好几招。
达日嘎赤冲出去后调转马头; 转了下被震得稍稍发麻的手腕; 嘴角扯出一丝兴奋的笑; 露出尖尖的犬牙; “好功夫。”
秦湛脸上仍然不动声色,但眼底也燃起了光芒。他松开缰绳两手握刀; 仅用双腿夹紧马腹固定身形。
一声叱喝后,又对着达日嘎赤冲了上去。
两边的军士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赵小磊几人嗓子都喊劈了,擂鼓声更是震彻云霄。
两马交汇时; 秦湛对着达日嘎赤直直劈落,双臂紧实的肌肉偾起,这一劈带着挟山超海的千钧之力。
达日嘎赤本来可以躲开这一招,但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他也运尽全身之力; 双手更举汗屠刀迎了上去。
“锵”一声巨响,两把刀在空中相撞,激起了银白色的一团火花。
两匹马都各自后退几步; 达日嘎赤那匹枣红马更是前腿一软,趔趄了两下才不致跪下去。
想不到在自己印象中,一贯羸弱的中原人居然也有如此悍勇之士,达日嘎赤的轻敌之心已经全部收起。他驱动着马匹往前跑了几步才调转马头,神情凝重了起来。
接下来,两人在马背上你来我往地交手了数十招。心中皆知若中对方一下,情况肯定不会好,于是打得分外谨慎,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秦湛心里暗道不妙,如若这样缠斗下去,后面拼的就是体力和耐力。
自己在体力上不逊于达日嘎赤,但耐力仍稍逊一筹。若是力有不逮,肯定会被达日嘎赤步步紧逼,那时候想扭转局势就难了。
想来达日嘎赤也想到了这一点,出招更是圆滑,只拖着秦湛来回奔跑,时不时挡上一记。
城墙上的陈新潜也瞧出了端倪,急得抓起自己的刀就要开城门冲出去,被蒋子松懒腰抱住。
“陈将军使不得,使不得。你要是要冲出去了,等会两军交战起来可谁指挥?”
陈新潜只得恨恨地收起刀,又冲上城墙,满心焦灼地继续观战。
秦湛想通了这一关窍后,出手就不再有所保留,招招凶狠步步紧逼,横劈戳刺刀光飞舞,不给达日嘎赤任何拖延喘息的时间。
他胯|下的青鬃马和主人心意相通,腾挪进退之间,竟是无比的灵巧。
达日嘎赤渐渐觉得手臂发麻,几次堪堪握不住刀。平日里那用来得心应手的汗屠刀,此时显得特别沉重累赘,让他心里暗暗后悔没有用一把稍轻的武器。
眼见达日嘎赤左支右绌动作渐渐慌乱,达格尔军队这边人人露出了紧张的神色,而城墙上的大元士兵,兴奋的喊叫声简直把整个草场都要掀翻。
秦湛又是一刀劈来,达日嘎赤双手握紧刀背,运足全身力气抗住这一击。
没想到秦湛刀势未老,被挡住后顺势又横横一刀抹去,那雪亮的刀锋擦过汗屠刀,发出刺耳的尖锐声。
转瞬那刀光携带着风声已至面前,达日嘎赤甚至都能看清刀刃上一滴晶莹的露珠化为水痕,折射出太阳七彩的光芒。
眼见这一刀躲无可躲,他瞳孔骤然紧缩。也顾不得好不好看,将身体往后一倒,重重跌下马去,才堪堪躲过。
达日嘎赤掉下马背的那一瞬间,所有达格尔人都爆出一声惊呼,马匹也都喷着鼻息烦躁踏地,又被扯住了缰绳稳住。
巴鲁部、林巴纳斯部和勃儿纳部却稳稳不动。大家虽然临时聚在一起前来攻城,但若达格尔马前失蹄,还未开战就折损族长,那他们也不会再有所动作,直接弃战回草原。
只见达日嘎赤脑后的发环已被秦湛劈断,头发散乱。在地上狼狈地滚了几圈后,迅捷地去捡身边自己掉落的武器。
就在他刚刚握住汗屠刀的刀柄时,就觉得脖子上触到一阵冰凉,肩头也被重重地压制住了。
在城墙上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秦湛骑在马上,手持架在达日嘎赤的颈上的长刀,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你输了。”秦湛的声音淡淡,就像在讲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既没有打赢一场战斗的欣喜,也没有就要手刃对头的兴奋。
“我输了,要杀要剐由你。”达日嘎赤艰难地哑声说道。
并扔掉了手上刚刚拿起的汗屠刀,任命地闭上了双眼,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然而臆想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肩头的重量也突然撤去,他不由疑惑地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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