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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嫁阴鸷王爷-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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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湛手持火把,转着把四下照耀了一圈。
火光明灭中,几人看着那一座座兵器山张大了嘴,皆被这发现震得说不出话来。
半响,赵小磊才幽幽开口,“这是前朝太子为自己私兵所藏的兵器吗?”
秦湛走上前去,用力拔出一把刀,借着火光仔细查看,“不像。这批铁器不像是放置了十数年的样子。你们看,刀身未生铁斑,光滑明亮。刀柄乃木制,也未霉烂。”
“是有人借着这所宅院,私藏铁器,想起兵造反!”王悦突然提高了音量,声音尖锐地在洞窟里回荡,把几人吓一跳。
陈新潜连忙低声呵斥,“声音小点,你是想吓人吗?造反造反造什么反?咸都的兵都在我爹手里呢。”
“王悦所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不过,兵,不一定就留在咸都。”秦湛一边翻看着手里的刀,一边拧眉思索,“或者,这就是一处私库,是把兵器囤在这里,然后借机运往某处……”
“运往哪里?”陈新潜傻傻地问。
秦湛正待回答,突然脸色一变,警惕道:“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
众人一惊,连忙噤声侧耳细听。
一片寂静中,果真听到远处传来隐约的脚步奔跑声。
“快走!有人来了!”赵小磊大惊失色,率先转身向门口跑去。跑了几步又回头从兵器山上拔出两柄长剑,扔给王悦一把,“拿着防身。”
陈新潜也上前几步,拔出一把雪亮的长刀,“走,回到岔路口往前跑。”
几人手提兵器,拔腿就向着来时路狂奔。不多时,眼前已经出现了那道岔路。
“顺着路一直跑,可能会有出口。”秦湛低声命令。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几人都是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着另一条密道狂奔去。
“锵!”一把刀随着一道劲风插入了几人面前的地上。刀尖没入地面,刀柄还在颤动。随着一道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再跑就不客气了。”
几人齐齐一个急刹,顿住了脚步,通道内瞬时一片静默。
“跑!停下来就是傻子!”赵小磊大叫一声,“往这边。”说完,就拐进了右边冒出来的一条小道。
轰隆的脚步声再次响起,陈新潜跟着拐了进去。
“我们照原路跑,和他俩分开。”秦湛扯了一把兀自发愣的王悦,脚不停一直往前。王悦赶紧甩开步伐跟了上去。
听声音,身后几人已是追到岔路口,“一边三人。”领头者命令道。
然后三人就拐入赵小磊那条小路,剩下三人继续追着秦湛王悦。
赵小磊跑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两条细瘦的腿倒腾得飞快。可是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火把亮光也映照上了身侧的山壁。
“吗的,和他们拼了,老子难道还杀不过他们?”陈新潜一股怒火上涌,不想再跑,手握钢刀停了下来。
“别停,他们人多。”赵小磊刚说完就一个停脚,踉跄两步扶住身边的陈新潜才站稳,呼呼喘着气,“现在不停也得停了。”
只见横贯在他们眼前的是一道深堑,虽然只得一丈来宽,却两壁刀砍斧削,深不见底。
陈新潜把刀往胸前一横,命令道:“你躲我身后去。”
“不用,那边,有独木桥。”赵小磊扯着陈新潜就提步向旁边跑去。
说是独木桥,其实就是一块狭窄的长木板,横搭在两壁之间。
可能是之前有人想去往对面而搭设的。
那木板只得一尺来宽,赵小磊踩上去就颤巍巍地往下一沉,同时木板也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
他虽然心生惧意,但是眼见得身后人越来越近,一咬牙,直接踩了上去,几步就跨到了对面。
“快过来。”赵小磊到了对岸,急促地招呼陈新潜。
陈新潜应了一声,收回刀,两步就跨了过来。
这时,追在后面的那三人也已赶到。正要踏上木桥的瞬间,陈新潜手起刀落,锋利的刀刃带着千钧之力。那木板随着一声咔嚓,瞬间折断,变作几截掉下了深堑。
赵小磊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袍角蹭上的灰,笑吟吟地对着对面三人喊道:“过来啊,飞过来啊,飞过来抓你爷爷啊。”
第47章
另一条通道里; 王悦跟着秦湛一阵飞奔。
突然觉得脑后一阵劲风袭来,正要大叫出声,就听到耳边传来“当”一声。
秦湛已经停步横刀; 帮他挡下了身后袭来的一剑。随即又传来几声铁器交撞; 瞬间已是和那人过了几招。
“原来是两个小崽子。”那人被秦湛一刀逼退后; 站在原地发出了阴恻恻的一声冷笑,又对另外两人命令道:“杀了他们。”
另外两人得令; 举起刀就冲了过来。
“快跑。”秦湛抬剑格挡住了来势汹汹的迎面一刀; 一边和两人缠斗在一起; 一边对着王悦大喝一声。
“我跑个屁啊; 我是那么不仗义的人吗?”王悦也怒吼一声; 提起长剑冲进战圈。
一时间洞内刀光剑影,铿然有声。
王悦虽然赶不上秦湛骁勇; 但是他从开蒙就在皇室学堂,每日下午也是上着骑射刀剑课,所以两人对上两名杀手,丝毫不落下风。
两人且战且退; 一直往着通道前行。
因为通道狭窄,说话那人站在最后面,无法加入进战圈。眼见得秦湛两人越退越远,心里暗自焦灼。
“快点把他们解决掉。”他忍不住地命令道; 语气带着几分焦灼。
那两人听令,手下动作加快,兵刃相撞之间; 铮铮声中溅起无数火花。
“糟了。”当被逼退到一间石室时,秦湛心里暗叫不好。
果然,地方一宽敞,最后面那名杀手也加入了进来。两人对上三名杀手,瞬间僵持住的局势被扭转,觉得左支右拙,只能苦苦勉力支撑。
随着一道刀光划过,秦湛衣衫破裂,肩头也增加了一道血痕。可他恍如无感,动作也不因这一道伤口稍有停滞,继续流畅地出着招。
又是一刀对着王悦迎面劈来,他慌忙后退,避开了刀锋。
那刀光顺着他的脸颊滑过,一缕断发也跟着飘落到了地上。
好险,王悦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心脏狂跳。
却不想脚下一个踉跄,眼看着另一名杀手手持明晃晃的长剑对他刺来。
他现在正半躺在地上,无处可躲,见到剑锋越来越近,不由屏住了呼吸,瞳孔紧缩,浑身血液都已经凝固。
眼看那剑尖瞬间放大,他正满心绝望地迎接那即将到来的疼痛,就看到那抹雪亮凝滞在了自己鼻前几寸处。
而那名持剑者就保持着送剑的姿势,面上的表情从狠戾逐渐变成茫然,眼中光芒逐渐涣散。
然后低头看看胸口冒出来的一柄枪头,轰然坠地。
随着这名杀手的倒下,现出了正拔出长枪的大理寺寺丞周桂来。随后涌上来的七八名官差,瞬间就和剩下的两名杀手战在了一起。
秦湛趁机退下,脱力地靠在壁边,脸色苍白地捂住右肩,重重喘着粗气。
那两名杀手见势不妙,自知已是无法脱身,只得拼死顽抗。
周桂一直叫着抓活的,抓活的。可是洞内狭窄,官差们又一心留活口,倒让那两人杀得无法靠身。
眼看又有两名官差都中剑受伤,众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接近。
“秦湛,秦湛你怎么样?”洞内突然响起程安焦灼拔高的呼唤,在狭窄空间内带起一串回音。
“我在这,没事的。”秦湛用若无其事的语气大声回应道。
在一群官差的后方,和林少卿、叶铭凯站在一起的程安,听到他语气无恙,终于放下心来。
开始她乘坐马车一路疾驰到大理寺后,刚巧遇上出大门的周桂。听到她焦急的讲述,周桂马上回到署内报给了林少卿。
林少卿赶紧带上两队人匆匆出发,叶铭凯正好人在大理寺,见到这情景,问清楚缘由后也跟了一道来。
两名杀手这时已经无力支撑,徒劳地挥舞着刀剑,被伺机而动的官差一拥而上扑到地上,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时,另一条通道也传来脚步声,赵小磊他们走了出来。
另一队官差找到他们时,那三人正在和赵小磊跳着脚,隔着一道深堑对骂。情绪激动脸红脖子粗,连有人到了身后都没察觉异样,被尽数捕获。
这时,有人已经发现了那个武器库,匆匆赶来给林少卿附耳小声汇报。林少卿一听就变了脸色,和叶铭凯小声讲了几句。
叶铭凯闻言也大惊失色,两人连忙带人向着那方向而去。
程安这时终于能上前来,她避开奔走的官差,对着秦湛方向走了过去。
“秦湛。”程安在明灭的火光下,看到秦湛倚靠着山壁。连忙欢喜地上前去抓他的臂膀,却不想看见他紧紧蹙眉,并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哼。
“你怎么了?”程安神情顿时变得惊惶,赶紧借助火把的光亮上上下下地打量起秦湛全身来。
“没事,就是一道小伤。不碍事。”秦湛挤出一个刻意的微笑,柔声安抚着,“被剑风挂了一下。”
“我看看。”程安才不信他说的。从上辈子她就知道,秦湛从来都性子倔强,就算有伤也不会对人轻言。
还记得那时他俩成婚不久,有一日她猛然惊觉,已是近两月没有在府中遇到秦湛,便向身侧的丫头打听。
估计那丫头内心惊诧,自己一名王妃竟然要向下人打听王爷的行踪。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禀,湛王爷出兵平了一场小乱,前两日刚刚回府,手臂还中了剑伤。
当时她内心并无起伏波澜,只是出于情理规矩,还是准备前去秦湛居住的小院一趟,询问他的伤情。
刚走到他起居室的门前,正好撞见太医在给他换药。因为需要光亮,所以房门大大敞开,门帘揭起。
程安站在门外,映入眼帘的就是光着上半身的秦湛。他身体劲瘦却有力,布满匀称又充满力量的肌肉。
此刻却脸色苍白地趴伏在椅背,一只手放在了桌上。
太医正在处理伤口,虽然小心翼翼却还是会牵扯到痛处。秦湛额头青筋暴起,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只见一道狰狞的剑伤贯穿了他整条小臂,虽然事过两天已不再流血,但那处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程安当时就是一阵腿软,险些坐在地上,连忙用手扶住了门框,才不至滑落下去。
不过就算如此,那动静也让屋内人发现了她。
秦湛瞬间抬头,目光犹如两把利剑,凶狠且充满杀气。
让程安生出被猎食动物锁定的恐惧,心脏骤然紧缩成一团。她想拔腿逃离,却定在那儿一动不敢动。
待看清来人后,秦湛的杀气顿收,又恢复成了平日淡漠的模样。
仿佛猛兽瞬间敛去凶性,而刚才那一瞬被咬住咽喉的窒息感,也只是程安的错觉。
秦湛扯过一旁搭着的外衫披在身上,把手臂遮挡住,语气淡漠地问道:“王妃来这里干什么?”
如若是这世的程安,一定可以从那没什么情感起伏的话语里,听出隐隐的一丝希冀。
当时她却什么也没在意,目光避开秦湛,只哆嗦着嘴唇,语不成调地说道:“听说王爷受伤,来,来看看王爷。”
秦湛似是仔细看了她片刻,然后平淡地回答道:“无大碍,一点皮外伤。王妃没其他事情就快回去吧。”
如若不是亲眼才见到那道剑伤,见到他忍痛的表情和满头的冷汗,程安绝对不信他其实正强行忍受着伤痛。
但听到他这样讲,也顾不得再寒暄关怀上几句,赶紧带着侍女仓促离开。
想到这里,程安心里多了几分猜测。于是径直上前几步走到洞壁,伸手就去拉开秦湛挡住伤口的手。
秦湛本来牢牢遮住右肩,但瞧见程安紧抿着嘴唇,双眼执拗地注视着自己,一副绝不妥协的模样,眉宇间还隐隐含有几分怒气。
心下一动,就慢慢地松开了手。
程安小心揭开覆在伤口上的那片衣物,借着火光定睛瞧去。
只见一道长长的剑伤,从肩头直划到胸口,血还在渐渐往外渗。
所幸不太深,不会危及性命。如果再进半寸,那她现在见到的秦湛,就是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
程安的表情瞬时变得戚惶,嘴唇也哆嗦了起来,她伸出手指想去触碰那伤口,又猛地顿住,轻声问道:“疼吗?”
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和焦急。
“不疼了。”秦湛虽然脸色苍白,但嘴角泛起一个微笑,柔声道:“真的不疼。”
“谁带药了,五皇子受伤了。”程安转头对着那群官差大声问道,虽然强装镇定,声音里却带着几分轻颤,微微变调。
“周桂,快给五皇子上药。”刘三这时候也走了过来,看了看秦湛的肩头,转身对着周桂喊道。
周桂连忙走了上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揭开盖子往秦湛的肩头不要钱的洒,“五皇子,您可是凤子龙孙,不可和我们这些粗人比。您要是出点什么差错,我们可担待不起。”
周桂这显是上好的伤药,一层药粉倒上去,眼见得那血也不渗了。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卷白布条,把那伤口牢牢地缠上。
“轻点,轻点。”眼见秦湛因为布条的缠绕蹙起眉头,程安连声叮嘱。
周桂脸上浮出笑意,没说什么,手底的动作却放轻了。
待到缠好布条,程安再次检查了一遍,见一切无恙后才放下心来。
秦湛试着动了动手臂,她忍不住开口,“你可得小心点,这段时间别乱动了,好好养伤。”
“我知道。”秦湛顺服地回答,停下了活动手臂的动作。
“走吧,我们先顺着这条地道看看通向哪里。”现在见秦湛的伤口也已包扎好,王悦便不自然地咳了几声后说道。
赵小磊,王悦,秦禹平三人一直默默装死,眼睛望着一边。
只陈新潜粗枝大叶,没发现两人之间的异常,一直挤在程安身边看着秦湛上药。
“走走走,前去看看。”陈新潜带头走向通道深处。
林少卿和叶铭凯带着人去查看那兵器库还没出来,几人就也不再等他们,跟着陈新潜往前走去。
通道很长,但是没有了岔路,直直一条,几人手持火把顺着通道谨慎而行。
陈新潜不一会儿就停下了脚步,后面的秦禹平疑惑问道:“怎么不走了?”
“前面没路了。”
只见通道已到尽头,面前是一堵石壁,头上却丝丝缕缕地透下来几分光亮。
陈新潜伸手往上推推,只听嘎吱一声,洞内豁然大亮,一道刺目的日光直射下来。
众人都闭上了眼睛,好一会才睁开。
原来头上只是一块圆圆的木板盖住。
几人四下查看,发现仿佛置身在一口干涸的圆井里,墙壁上还有一排绳梯垂落下来。
陈新潜扯了扯那绳梯,很是结实,就顺着爬了上去。
待他将头探出井口,王悦小声问道:“怎么样?上面有没有人?”
陈新潜没有回答,只是嗖嗖几下窜出了井口。然后就半天再没动静,几人兀自还在井下抬头望着。
赵小磊忍不住大声唤道:“外面到底怎么样?老陈你还是吱一声啊。”
“有事他早嚎起来了,故意在装腔作势呢。”秦湛用单臂扯了扯绳梯,把程安拉到身前,“上去,我在下面护着你。”
待程安也爬上去后,几人跟在后面陆续钻出井口。
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一家农家小院。
第48章
院子不大; 和平常农户一般,除了个小小的坝子,就是周围放着的各种农具箩筐。
一排三间瓦房; 每一间都推开看看; 空无一人。不过就算之前有人; 听见地道里的动静也早已遁走。
众人搜寻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赵小磊留在院中; 其他人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座小院独门独户; 坐落在北城靠城门。三面环山; 唯有院前一条可供车马通行的道路; 路两边全是稻田。
站在院门远眺; 还可以看到远方云园挑起的飞檐。
程安打量着四周,越看越熟悉。
脑中有什么闪过被她迅速抓住; “吴远宽的册子上面就画了这块地方。”
背靠大山,前面是田地,不远有城门。
那册子上,这小院与云园各在图册上下位置; 既遥遥相望,又毫不相干。
秦湛也想起来了,在那本画册里,吴远宽当天的记录所作; 除了云园还有周围的地貌。
其中更北的册子一角,他画了一所单独的小宅。
根据方位所示,那小宅正是身边这座院子。
“这里有一支炭笔。”赵小磊从院里走了出来; 手上还捏着一支使用过的木炭笔,“从院子角落的箩筐下找到的。”
秦湛接过来一看,“不管是真农户还是假农户,都不大可能在家里放上炭笔。看来,吴远宽不仅仅只在附近作图,他还进过院子。”
“这支炭笔,应该就是他进院子后遗落的。”赵小磊赞同道。
“据吴父所述,吴远宽当天说他遇到了一件小事。本来他没往心里去,但是当事人却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重视和紧张,让他觉得这事不寻常。”秦湛一手抱胸,一手轻轻扣着下巴,“其实他并不是没往心里去,他当时就产生了疑虑,还偷偷摸进了院子。”
“你们看,这条路的车辙多而深,必然是经常有马车负重通行。据我推断,他当天定然是在这里画图的时候,看见了熟人,而那个熟人当时在往院子外的马车上搬运兵械。”
“那个熟人就是李山。李山曾经和马洋一起拆搬吴远宽在西城的家,因为态度温和,举止亲切,很得吴远宽好感。”
“吴远宽当时并未意识危险,也不知他们搬运的是什么,看见熟人在这里,他理所应当地过来给李山打招呼。”
赵小磊闻言眼睛发亮,忍不住补充道:“李山当时的反应很紧张反常,所以引起了吴远宽的警觉和猜测。于是他佯装离开,在李山他们走后,又折返回来潜进了这所院子,并发现了那口井里的暗道。”
“他当时并没有下去一探究竟,而是慌慌张张地回去了,匆忙间还掉落了自己的炭笔。并不知进入院子的这一举动,给自己已是埋下了杀身之祸。”
“李山发现他又回来过,就决定杀人灭口。”王悦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接着说道:“他邀约吴远宽晚上见面,说是商量西城拆迁的事情,所以吴远宽才喜滋滋地对父亲和街坊说,可能西城不用拆了。”
“等等!”秦湛突然急促出声,抬手打断王悦接下去的话。
王悦闭了口,他却蹙眉一言不发,众人也都屏神静气注视着他。
半晌后,秦湛才抬起眼看向众人,声音放得很轻,“这里有个关键之处,李山只是一名都尉,左右不了拆房的事情,为何吴远宽会言之凿凿地说西城可以不用搬了?”
“根据我们对吴远宽的了解,他并非对当今朝事一无所知之人。绝对不会认为只凭拿捏住一个李山,就能阻止西城搬迁这样的大事。”
“当天吴远宽遇到李山的时候,不止李山一人,他身边定然还有其他人在。而且身上所着官服,乃是名当朝大员。”程安轻轻说道。
程安声音不大,几人闻言,却犹如头顶炸雷滚过,心内皆是惊惧,都止声站在了原地。
“唉,可惜吴远宽和李山都已经死了,问不出那人是谁。他身居高位,私藏兵械,还不知道运去哪里。”过了一会儿,秦禹平才打破沉默,恨恨说道。
“红珠,云园,黑衣人,李山……”程安嘴里喃喃道。
“陈国。”秦湛说道:“他们的兵械,定然是通过王正祥,运往了陈国。”
“这是想通敌叛国吗?还是想联手陈国对我大元不利?”陈新潜怒气腾腾地一拳捶在身旁的院墙上,那土皮顿时簌簌往下掉落。
赵小磊安抚地拍拍他的肩,“不过没关系,就算吴远宽和李山死了,今天不是还抓住了几名黑衣人吗?他们一定清楚其中的某些内情,到时候顺藤摸瓜,一定可以把那个幕后主使揪出来。”
这时,院中传来一阵响动,所有人陆陆续续都从井口爬了出来,惊奇地四下打量这个小院。
“这可真是妙啊,”叶铭凯顾不上掸身上的灰土,先把小院来回地看了一遍,“在这里运送兵械最是合适不过了,离城门近,人烟稀少,不易被发现。”
“那几名杀手呢?”秦湛见到从井口出来的全是官差,没有一名黑衣人,忍不住出声问道。
“他们全服毒自尽了。”说到这里,林少卿的脸色阴沉了下去,“每人的牙齿里都安了毒丸,我们一个不防,他们尽数自行了断。”
“这是做好了一旦被捕获就自杀的准备,看来这几人不是普通杀手,而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死士。”
“慢着慢着,再使把劲。”井口最后钻出来的几人,手上还抬着那几名黑衣人的尸首。
眼看就要抬着走出院子,秦湛错眼间像是看到了什么,突然抬手大声道:“等等。”
一名黑衣人的手软软垂在空中,因为是被揪住双臂抬着,衣袖被高高扯起,露出了小臂上一团黑色的印记。
那几名抬尸首的官差也不知出了何事,被秦湛喝止后就那样愣愣地站在原地。
“放下来,摆在院子里。”林少卿虽然不清楚缘由,但见秦湛如此,想是有了什么发现,便赶紧下令。
秦湛在那摆好的尸首前蹲下,仔细查看那团黑色的印记,王悦等人也快速地围了上来。
“这是什么?胎记?不像啊。”秦禹平伸手就想去戳戳,被陈新潜从空中截住,“死人也上手?就不怕他魂魄尚不远,等会就跟着你走?等到回了王府,夜夜站在你床头。”
唬得秦禹平赶紧收回手,还后怕地拢在袖子里。
“这不是胎记,是刺青,刺在皮肤上的一个图案。”秦湛仔细查看那团印记,头也不抬地解释道。
赵小磊越看越熟悉,忍不住就召唤身后站得远远的程安,“程安,你快过来看一下,这黑色印记像不像我们上次治水时遇险,在那黑瘊子男子身上发现的一样?”
程安畏惧地往后挪了两步,刚想摇头,就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落到自己身上,包括秦湛。
这一下,她也只得鼓足勇气,硬着头皮往前走。
“稍等。”秦湛突然出声,程安也顿住了脚步。
然后就见他走去一边院落,一把扯下盖在那些农具上的油纸布,再罩在地上那具尸首之上。
“现在来看吧。”秦湛语气轻柔地对着程安说道,眼里含着鼓励。
程安点点头,吸了一口气,抿着嘴走上前。
那尸首整个人已经被盖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了半条小臂。内侧肌肤上,一个铜钱大小的黑色印记,异常醒目。
印记是一个火焰燃烧的形状,顶端火苗略分成三束,微微侧向右方。
正是和那黑痦子男人脖子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等到程安几人回避退出院落,林少卿立即让人检查其他几具尸首,“每一具都检查一遍,看有没有这个相同的刺青。”
“大人,这一具有,在胸膛上。”
“这一具也有,在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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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元威帝面色阴沉地负手站在窗边。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窗外一处假山,旁边一棵大树冒出绿芽。
叶铭凯垂手低头站在屋子中央。
“如你所说,那批兵械就是由臻口府的关隘运往了陈国。”元威帝森冷的声音响起,双眸饱含怒气,“想不到,在朕的朝堂里面,居然有人一边食我元朝俸禄,享我元朝恩待,一边和陈国暗通款曲,偷运军械。”
“此等狼心狗肺乱臣贼子,就算将他剥皮抽筋,千刀万剐也难消朕心头之恨。”元威帝铁青着脸,一字一句咬牙道。
“陛下,可是我想不出,这朝廷里会有谁和陈国有来往。我暗自调查这许久,也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叶铭凯低声说道。
似是犹豫了一下,他又迟疑说道:“但是,臣在调查臻口知府王正祥期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元威帝闻言转过了身。
“王正祥虽然死了,但他府里的知事还在刑部牢里等着问斩,臣前去审讯时,那知事招供,有人曾经在王正祥手里买过熟铁。”
叶铭凯偷偷抬眼,瞧见元威帝虽然一声不吭却也没有阻止,便又接着说下去,“我朝有85个铁矿,光臻口府便占有12个,且有依傍巢江的地势便利,可以不用费时费力的排橐,直接在巢江建出水排用于冶铁。”
“根据那知事交代,王正祥每年会偷偷向那人卖出一千斤熟铁。”
叶铭凯说完后,室内一片寂静。
半晌,元威帝的声音响起,“是谁从他手里购买的熟铁?”
“那知事说,王正祥把这事捂得很紧,所以他也不知。只是有一年取铁的人来后,无意中听到那人对话,说天气变凉,这次装了铁后要尽快赶回宁作边塞。”
“朕知道了。”元威帝端起一碗茶,缓缓饮了一口,声音听不出真实情绪。
“现在朝堂里的官员我一个也信不过,都枝蔓丛生盘根交错,人际来往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良久,元威帝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叶铭凯,朕留意了你许久。本来你无所依仗一白身,是朕,对你委以重任,再把你放到了工部郎中这个位置。这朝堂里拉帮结派很多,但你却一直独善其身,不偏不倚。朕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要吗,你是名纯臣。”元威帝说道这里顿了顿,接着缓缓吐出了几个字:
“要吗,你野心太大,志在鲲鹏。”
叶铭凯听到这里,浑身冰凉,一颗心犹如坠入谷底,瞬间汗如泉涌。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把头重重磕在地上,大声说道:“皇上,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只想效忠陛下,万死不辞。”
书房里一时静默。
“朕不在意臣子有野心,有野心才会更好的做事。”元威帝不置可否,半边脸隐藏在阴影里,“只希望如你所言,对朕一片忠心。”
“朕喜欢那些野心勃勃的臣子。从他们每天跪伏着的身影,和那看似恭顺畏惧的眼神里,朕看到的是遮挡不住的企盼和渴望。”
“朕能赐给他们想要的,只要他们能做朕想要的。”
“叶铭凯,你想要的,就要拿忠心来换……”
“本来,还想让你多在工部呆几年,再打磨一下。利器出鞘,锋芒必显,对你不是件好事。但是来不及了……”元威帝叹息了一声,对着后面摆了摆手。
“朕任命你为兵部侍郎,再过些日子,你便去宁作边塞替朕督军。”
叶铭凯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闻言埋着头大声回道:“臣叶铭凯遵旨。”
“你这次去宁作,除了督军以外,还要办好一件事。”元威帝慢慢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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