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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街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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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对人描述过他的模样,这太难了,小黄门的他,景福殿使的他,秉笔太监的他,全然不是一个模样。他是山水画中不浓不淡的那一笔,相貌固然是好,却没有好到潘安之貌,清冽的眉眼因为平顺谦和的姿态,变成了个温和隽秀的内侍模样。但他在我面前,盯着我的时候,常有一种与寻常相悖的气息,深情和凉薄交融,清朗与混沌糅合,他像夜与日相逢的那段时刻,神秘满满引人深陷。他克制自己,却异常纵欲,他望着我,他抚摸我,他亲吻我,他索求我,他以任何一种微小的方式把他的情欲传递给我,指引着我,最后成就了我。他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情欲……………也就变成了他表达所有依恋,所有爱意的方式。
我歪着头凝视着他,他挑起长长的睫,睇眄流光,含着我的指尖含糊道:“真好。”
“什么好?是我的手指头好,还是冰糖葫芦好?”我嘴角缀着一点笑,抽回自己的手指,“大人说明白些。”
他环着我的肩膀笑道:“什么都好。”
那串冰糖葫芦举在他手中,一粒粒喂我吃完,甜若蜜糖,回甘肺腑。
………………………………………
一写甜就hold不住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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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消磨了许多日子,走走停停观花赏柳,再回汴梁已是繁夏光景,车辇轱辘轱辘碾过御街,芙蕖花香沁人心脾,我无声的吁了一口气,窝进他怀中。
“累了?”
我埋头在他胸前点点头,攀着他的肩头,得他一阵柔情蜜意的亲怜爱抚,做惯了恩爱夫妻装扮,用起来都很是顺手。
星河苑里刚备下香汤,他掐着我的腰在池水里折腾,水有些烫,熏的身子也生红,眼也流滟,身体比水还软些,随着他的动作荡漾飘扬,落叶似得渐渐随波远去,又被他扑过来的浪头冲回滩边,我哆嗦着闭着眼,抓住他的手臂不断要逃出这氤氲热气,他的喘息声湿漉漉的黏着我,又难耐又呵笑:“这才一会儿。。。里头都化成水。。。”
我张嘴咬在他喉间,呜咽了一声。
比不得十来岁的青涩,纵使欢愉也懵懂,到了如今食髓知味,终是受不住。
终于累到睁不开眼,半梦半昏任他打理,抱入枕衾时模模糊糊嘟囔了一句什么,发顶遽然传来一阵痛,我手脚发软,勉力睁开眼抬头看见他攥着发巾,一脸失神的凝重,含糊道:“如意?”
他回过神,安慰的拍拍我:“弄疼了?我轻些儿,闭上眼睛快快睡吧。”
我眨眨眼,摇摇头,又点点头,任由自己沉入香甜梦乡。
梦里好似有人贴着我的耳朵叨叨絮絮的说了许多,有人温柔的吻住我的脸颊,紧紧的环住我的身体。很安心,好像这种舒适和温暖理所当然是属于我的,我展开四肢贴紧热源,好似这儿是我的桃源。
次日晨起太迟,已是日上三竿,他不在,只余幽兰一人在帐前守着。
“大人一早去福宁殿当差了。”她恭谨的伺候我更衣,“大人说,让殿下等他回来。”
我点点头,偏眼瞧着她:“你既然跟着他来星河苑当差,也不需在我跟前伺候,挑个日子把靛儿接回来,也替你分担些…………偌大的星河苑,你一人管上又管下,难免吃力。”
“能在殿下前头伺候,是奴婢的福分。”她低头整着我的腰封,“奴婢。。。也替大人高兴。”
我微蹙起眉尖;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得道:“你若觉得真高兴。。。。那也罢了。”
镜前坐了半响,我向外头走去,她提裙趋着我,被我拦着:“你在宫里守着,若是他回来,就说我去太后宫里请安了。”
“殿下。”她抬头,眼里藏着些黯淡和憔悴,“大人吩咐奴婢跟着您。”
自从上回母后给了我一巴掌,常在宫中称病,此次我来,倒没有避我,极平稳的道:“回来了?”
“嗯,回来了。”事已至此,心内倒一片坦然,我低声回道,“昨夜里头回宫的,知母后已经睡下,就没过来请安。”
母后点点头,凤仙汁染的红指甲点着桌面,眼帘低垂又欲言又止,而后又拂袖起身,“你随我来。”
我松开攥在膝头的双手,抚平裙上的绉纱:“是。”
母后站在内室当中,背对着我幽幽的叹了口气,沉默半响,转过身来盯着我半响,幽幽的又叹了口气,才问道:“你和他。。。果真?”
我眼眶发热,微不可闻的应了声:“是。。。”
母后复叹一口气:“真是。。。。造孽。。。唉。。。”
三叹之声,足以说明母后的心情,我抿着唇,怔怔的站在下头,不知作何言语。
“他说他是能人道的,这可是真?”母后问道,“听闻他夜里常去星河苑里,可是与你宿在一处?”
“是。”我耳背发红,孤零零的站在堂下点点头。
母后的红指甲在椅背刮蹭,发出刺耳的微响:“。。。你当年年纪小,被他蛊惑也是情有可原的。。。若是如此,母后拼死也要杀了他。”
“是儿臣自愿的。。。”我沉声道,“他没有蛊惑过我。。。从始至终,我都心甘情愿。”
母后的目光盯在我脸上,仿佛打在身上一道羞耻的光束:“内务府宗卷上查过他的底子,倒是条漏网之鱼,但。。。就算他使劲手段能人道。。。他能让你生个孩子么?”
我紧紧的咬着唇,咬到不觉得痛了,才仰头回道:“母后。。。有没有孩子,我都不在意的。。。其实,他能不能人道。。。我也不在意的。。。。”我捏着自己的手指,“我一开始喜欢他的时候,就是喜欢他而已啊。”
母后摇摇头,“傻孩子啊。。。你终究是太年轻。。。男女之间,岂是喜欢二字可以说全的。”
故国逢故人
我知道啊,小情小爱从来都算不得什么,其中还有太多的东西——身份地位,家族利益,子嗣恩情,任何一样,都足以摧毁这摇摇欲坠的喜欢。
母后见我不言语,又摇头道,“母后也年轻过,晓得你们少年人的心思,但若说是喜欢,满朝文武任你挑拣,其中不乏佼佼者,你为何偏偏喜欢一个内侍。这样的事情。。。你若养个男宠面首倒也罢了,怎么就偏偏招上个这样的狼子野心。。。”
我偏着头,慢腾腾摸起手边渐冷的茶盏,轻声道:“我虽然知道他不太好,奈何就是喜欢。”
母后皱着眉,哆嗦着手指着我,满脸的失望和不可置信,而后捶拳在膝上:“无忧,你是不是被他魇住了心。他同赵家一同害死了你的父皇,又害死了先帝,如今铭瑜登基,他结党营私,握着军中虎符迟迟不肯交付,他如今这样一手遮天,日后若想做些什么,谁能拦得住他。”
心上压的重石让人喘不过气来,我眼里有薄雾:“他若是想再做些什么,何必让铭瑜登基,何必等到现在。”
“母后心里。。。着实没有两全之策。。。”良久之后,母后幽幽道,两国婚契,铭瑜的皇权,我的名誉,还有其中种种的难言隐秘,“母后虽不舍得你远嫁他国,但阿椮。。。终究是我们欠他一笔。”母后叹道,“老皇帝死后,北宛如今乱成一锅粥,阿椮虽是外族人,母后看着他长大,又是你的驸马,现在这情景心里也火燎燎的乱的很。”
浅黄的信笺递在我面前,母后道:“我竟是才知晓,如意扣下奏章封了北宛的消息,也撤了你的身边人,这信,是夜里不知哪个宫人塞进来的,你且看看罢。”
是阿椮的字迹,只说很挂念我,让我在汴梁过的开心些。
我捏着薄薄的信笺在香炉的燎成灰烬,抬首撞上母后黯淡的眼。
“无忧,身为女人身不由己,但人活着,不只是有情爱。”母后沉声道,“且听母后一句劝。”
喝过几盏茶,水雾缭缭之中,听见他在外头请安的声音,母后脸色暗淡下来,同我道:“同他一起回去罢,有些事情,你自己拿捏妥当便罢了。”
他一身挺拔朝服,缀着母后宫里头那些华贵陈设,耀眼的让我挪不开眼。
“刚从外头回来,也不知道好好歇一歇,就跑来太后这请安。”他亲昵的捉着我的手,笑意温柔如水,“聊了些什么?”
“母后身子不太舒服,我来瞧瞧她。”他牵着我的手藏进宽大的袖中,我去顺势窝进他怀中,闭眼喃喃自语,“母后那搁了冰,在里头坐了那么久,有些冷了。”
外头日头正炙,我只想他热烫如火,驱一驱我身上的寒冷。
湿润润的吻落在我额头,他敞开衣襟把我裹进怀中:“暖和些了没有?”
我有些难过,抓着他雪白的衣襟不肯走,他轻笑着抚慰我的肩:“星河苑里有两人等着无忧,说是有样东西要还于公主。”
“是谁?”我闷声道。
见到朝夕和薛从雪的时候,我着实吃了一惊。
两人一坐一立,隔得不远不近,各自拘手凝思,见我进来,朝夕起身恭谨道:“小人见过长公主殿下。。。见过中贵人。”他极快的瞥一眼我身后的男人,欠身行礼。
“这是御前的秉笔大人如意。”我偏首,瞥见他微微同朝夕颔首,一双眼里满是探究。
薛从雪站在朝夕身后,神色微有波澜,亦是拱手致礼。
我出神的吁了一口气,半响道:“没想到你们来了。。。”
“他偷偷入宋,正好在散关遇上军队,差点当作北宛奸细处置,还好小人消息及时赶到。。。”薛从雪苦笑着摇摇头,“说是公主有样东西落在他那儿,没有文牒,硬要一个人千里迢迢的来汴梁。”
朝夕安安静静的站在薛从雪身边,耳垂有些红:“是小人疏忽了,以为凭一己之力能来见公主的。”
“当日走的匆忙,都未来得及同你道别。”我歉声道,“回来后也未曾给你去个信,可是对不住的。”
朝夕腼腆的笑一笑,弯弯的睫有些羞涩的模样,眼尾里又扫见薛从雪痴痴的盯着朝夕看。
我打定主意,仰脸望着如意,只顾看着他。
如意眉尾轻轻一挑,眯起的眼里满是星火,在袖里偷偷捏住我一只指尖:“既然是公主北宛故人来访,不如坐下促膝长谈,一慰久别之情。”
薛从雪同如意一同出去,屋里只余我和朝夕两人,我的笑颜瞬间垮下来。
绸布包着的东西递在我眼前:“虽然用的是龙髓玉心熬补的,却也不能同当初一般通透无暇。”
带着体温的玉滑入我手心,温润的如意扣,卐字花纹和篆文,我捂在手心里打量,其中果然有一段微小蜿蜒的裂痕从卐字中心划过。
我内心叹一口气:“谢谢你,朝夕。”
当初我碎了如意的玉,决绝的想要分割与他的情,可到底有什么用呢,束缚住我的不是玉,仍是感情。
“只是有劳你一路护送而来。”我皱眉道,“你与薛从雪,如今还好么?”
朝夕不置可否,只是道:“小人一是来送玉,二是,受人之托来看看公主。”
我攥紧手中软玉:“是谁?”
朝夕摇摇头,我颓然松懈肩膀:“定然是阿椮吧,从回来至今,我从未给过他只言片语的消息。”
“王爷他是明白的。”
朝夕却与我说起另一件事情:“小人补玉时,仔细考究过这块羊脂玉,小人妄自揣测。。。这块玉,是从一块整玉上切下来的一块。。。。”
“这是何意?”
“羊脂玉采于昆仑山底,像这样的质地和光泽,世间也难寻出第二块来。”朝夕指着反正的篆文,“但是这一面,不想是天然形成,也断不会是有意为之的形状,倒像是从另一块玉上横刀斩下的切面。”
朝夕比划着:“若是有缘,应能找到它的另一半。”
末章
他的药喝的极有规律,每五日一次,亥时由幽兰或者小九儿送来,黑漆漆一碗,里头不知浮腾着什么物事。
如果这药他不喝会怎样?我也从来没问过,只是我想,若他真的不能行敦伦之事,我会怎么样?
能怎样,他总有千万种法子让我挣不脱他。
喝药间隙他看见抬首我痴痴盯着他的动作,湿润的红唇粲然一笑,夺人心魄。
“今日遇见故人,可是高兴?”
“很高兴。”我点点头。
“那两人,瞧着倒有些。。。”他缱倦低语,“薛从雪,嗯。。。倒是个痴情种。”
我枕在他腿上问道:“我朝禁男风,是不是因为太祖厌恶高祖与崔白之事,所以自打那以后,朝夕他们便有了这样的待遇——绝仕途,除学名?”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慢腾腾喝一口药,“太祖的生母在后宫熬了二十多年,等到崔白死后才封后,死后亦没有同葬陵寝,太祖孝笃,心里头应该十分怨怼。”
“所以太祖也会怨上了你们崔家。”我抬起头,摸出那块如意扣,“为何你母亲最后,只给你留下了这块玉。你当日为何说,这是我家之物。”
他眼里漆黑黑一片,点点微茫的光亮好像照不到尽头,修长手指抚摸着如意扣,徐徐笑道:“你把玉摔碎了,又找朝夕去补玉?”
他抚摸着我的脸庞:“无忧到底放不下我,对不对?”
“朝夕说这玉是从另外一块切下来的,这是真的么?另外一块玉在哪儿?”
“当年有人献玉,晏河清切下一块送与崔白,另一块做了御案上的玉玺——这就是说,如果崔家想假造一樽玉玺,那也是真的。”他一饮而尽,“这是晏河清送给崔白的定情之物。”
我的江山,亦是你的。
高祖,他疯了。
我颓然撑在榻上:“崔家之亡,和我家有关系的,是不是?”
他眼角眉梢有些热了,不答我的话,却循着我的唇吻过来,苦涩的气息极浓郁,含糊道:“今日这药力重了些。。。”
我躲开他的吻,他不肯,捏着我的下颚钉在我唇上,我真扭不过他,只得顺从的偎在他肩窝里。
不知哪儿拍开一个暗格,浑圆的鲛珠滚在床榻上,他眼里熠熠生辉亮的惊人,捏了几粒含在齿间,俯下头舔逗着汩汩而出的蜜液,舌尖卷着鲛珠塞入我体内。
“如意,你混账。”身体在他的挤入下充满了酸胀的恳求,我咬住他肩头,“把一切都告诉我。”
那几粒珠子在他的冲击下在我体内滚动着,随着他的撞击狠狠陷入身体深处,有点疼,但更多的是酥麻难耐,我哆嗦不已,紧紧夹住他的腰肢,什么都在这情境下忘在九霄云外,只顾死死的缠的他,索取更多的快乐。
不负春宵,纵欢须纵情。
四肢百骸好像被碾压过一遭,他唇贴在我背脊上小心温存,餍足过后的身体极其敏感,细微的触感痒痒的挠着尾骨,我动动手指头,喑哑道:“如意,如果我不是公主,你还会爱我么?”
“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无忧生来就是公主。”沙哑的声音贴在我耳畔,他埋头在我肩窝处。
我抱着他的脑袋,静静的道:“如意,你带我走吧,离开这里,好不好?”
搁在我胸前的手突然僵硬住,他抬头盯着我的眼:“想去哪儿?”
“哪儿都好。”我磨蹭着他的鼻尖,“我腻味死了当公主,没劲。”
“好。”他亲昵的道,捉住我的手捂在手中,“我们出宫去。”
这皇宫不算大,每宫里人住的满当当,平日里都是语笑喧然,日子花团锦簇,什么都看着鲜妍明媚,可剥了满宫墙明晃晃耀眼的红漆金箔,里头还剩些什么?
照样是泥糊的青砖,木构的梁。
如果剥去情爱,剥去恨和怨,我的心里还剩什么?
他披着冰凉的绸衣在书桌前,那是一卷明黄的锦书,写的是我和阿椮的和离书。
我枕在他肩头,细细的读了一遍,嘟嘴瞥他一眼:“不好,怪麻烦的。”
“怎么不好了?”他唇角噙着一丝笑。
“难免同先帝和蕊妃故事一样,落入民间流言,编个八卦传奇以飨读者。”我摇头道,指着上头道,“就写,长公主归程染疾,忧思过甚,遂沉疴难愈,于有凤元年六月十七薨殒于星河苑。”
如意脸色渐渐肃穆起来,停下手中的笔,皱眉问道:“无忧这是什么意思?”
我环住他的腰,娇嗔道:“长公主和离后,朝臣里头又该有一堆人来推举驸马,还不如假装我死了,随你浪迹天涯,自此之后,世间再也没有无忧公主此人。”
他脸色极为不好,阴沉的脸抿嘴不说话。
我晃着他的袖袍,柔声道:“不过就是个偷梁换柱的法子,也是省力不少,我真腻味死了这什么劳什子公主,以后,就让我当个普普通通的人,好么?我不是什么公主,你也不是什么秉笔太监,我们只是世间平平凡凡的两个人。”
“那也毋须这样咒自己。”他眉敛的紧,“莫要胡闹。”
我咬住发白的唇:“我不愿意这样对阿椮,他从小与我一块长大,如今北宛又乱着,和离书一出去,免不了对他有些影响。再者。。。我宁愿自己在他心里是死了的,而不是为了别的男人抛弃他的王妃。”
我抱紧他:“如意,你就答应我这一回罢。”
“不行。”
我嘤咛撒娇许久,身子慢腾腾滑下去,跪在他腿间,俯首唇贴在那里,小心翼翼的舔着,含住,吞入喉间。
他坐在椅上,唇色鲜艳,衣裳松散,面容有些脆弱的模样,露出一片雪白的颈膛,睇眄流光。
第一次使出浑身解数去讨好他。
我被他拎起来俯在桌上,撩开罗裙,被他狠狠撞在深处,酥麻了整个身子,软绵绵的瘫在那明黄的绸绢上。
和离书三字,太过刺目。
一个月后,有凤元年六月十七日,无忧公主死了。
结局
慈宁殿里的白烛点的太亮,母后白日里哭了一日,此时的眼有些疲了,在灯下流露出一股沉郁的痛色。
我裹在阴影里跪着。
“等会就走?”母后嗓子有些哑,“到底要去哪儿,你也先跟母后说说。”
“会走的远一些。”我回道,“母后在宫内,务必好好保重身体,铭瑜那边。。。也不要告诉他。。。我还活着,至于阿椮,若他说什么,请母后替我宽慰他。”
“孩子小的时候,盼着长大,等长大了,也管不住了。”母后疲惫的摇摇头,“记得时常报个信回宫,母后等着你回来。”
“是。”我重重的磕一个头,“母亲,女儿不孝。”
自此山长水远知何处,相逢恐是梦里。
扭身往外走去,母后在我身后道:“无忧,你可是想好了?”
我慢腾腾的回首,轻声道:“母后,你让我杀了他,可我做不到。。。”
我舍不得他。
车辇悄悄碾过。
御街行。
树头花艳杂娇云,
树底人家朱户。
落花犹在,
香屏空掩,
人面知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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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瑜亲政了,阿椮后来如愿登基,当了北宛王。
听说他要封我为后,后来不知怎么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们在江南一个小城里,小桥流水,深巷桃花,夜里常听见不知何处而来的笛声,清远悠长。
有一个夜里我醒来,抱着他道:“如意,我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
他深深的凝视着我:“在宫里的时候,你睡梦里也说,要给我生个孩子。”
生个孩子,他就没那么寂寞了。
请郎中来的那日,我们都很镇定,直道郎中说了恭喜,他当众搂着我留下两行热泪滴在我发间。
是个男娃娃,长得像我星河苑摆的那些磨合罗,胖嘟嘟的身子,手舞足蹈比划着。
他终于不是崔家最后一个男人。
孩子满月的时候,白月光霜一样照着,他酒量本就浅,喝了一壶的梨花白,醉醺醺的不省人事。
我抱着孩子偎依在他胸口:“如意。”
“嗯。”孩子长得很像他,肉团子似得,比我家的梅花包子还要扎实些。
“要把孩子好好带大呀。”我笑着亲吻着他的额头,他的眉心,他的眼,他的唇,“如意,我很爱你啊。”
如果这一生,除了我是个公主之外还有什么值得夸耀的话,那就是我深深的爱着一个人,比爱我自己爱些,爱的无法挣脱,无法逃离。
我说过很多狠话,也做了许多事情,一开始以为是摆脱他,其实是想摆脱自己对他的执念。
许多年前,我看过一个话本子,讲的是相国千金和恶鬼的故事,这个故事的结局是这样的,成魔的饿鬼不愿坠入地狱的相国千金受苦,自愿以身饲众鬼,相国千金目睹饿鬼惨状,竟然也入了魔道。
我也说不清,只是觉得这饿鬼和相国千金,隐隐有些熟悉。
月下的路十分清幽,许多年前起,我便渴望与他的相守,可相守之后,才知道这是罪过。
如意。
我只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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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了?突然完结有点害怕。。吓到了。。。
最后这点脑子卡住了。。等有空再来修。。。
虽然后期有点崩坏节奏,但还是很好高兴,毕竟。。。我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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