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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十二年-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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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皇上,奴才只是陪徐丽仪说话而已,并未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请皇上明鉴。”说话的男人,正是前不久被从天牢里调任复春殿的胡啸。他也不知道自己好好的,怎么就忽然卷进了这场风波之中。还未来得及辩解,就被皇帝冰冷的眼神吓得心都漏跳了。“皇上息怒,奴才当真没有……”
“闭嘴。”皇帝的声音不大,却激发了从心底涌出的愤怒。“朕不想再听你们说话。德奂!”
“奴才在。”这阵仗迫人,德奂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吧这对狗男女……”
“皇上。”徐丽仪跪着上前几步,只觉得膝盖像有冰钻进去一样,冷的她不知道如何是好。“您真的误会了,臣妾从未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
“皇上,求您念在徐丽仪腹中怀着龙裔的份上,就宽恕了丽仪吧。奴才愿意用性命担保……”
“给朕掌嘴。”皇帝指着胡啸,恶狠狠道。
“诺。”德奂卷起了袖子,走到呼啸面前扬手就是一记响脆的耳光。可皇帝并没有吩咐停下来,他便一下接着一下,毫不留力气的打下去。
”皇上,您真的误会臣妾了,臣妾怀着您的骨肉,怎么可能和旁人……“
”你怎么证明,你怀的是朕的骨肉?“皇帝的声音冷的比冰还要刺骨。“朕凭什么相信你。”
“皇上……”徐丽仪抬起头,眼睛里是浓浓的雾气,却固执的不愿意化作眼泪掉下来。“臣妾真的没有……当日,您能赦免臣妾的罪过,恩赐复春殿给臣妾居住,便是相信了臣妾的呀。可是您能相信臣妾一次,为什么不能相信臣妾第二次?臣妾当真是清白的!”
第92章 可笑真相
》》 福寿宫中,浓郁的苦涩药味盖过了白檀的香气。
秦顺容服侍着太后用完了汤药,又端上了一碗三糯甜酪。“太后吃一些去去苦味吧。这是臣妾熬好了从宫里带来的。”
“难为你成日里要照顾徐丽仪的龙胎,还要为哀家做这些琐碎事。”太后结果碗,用银勺子搅动搅动。
“能侍奉太后,臣妾心中欢喜。”秦顺容微笑着捏着绢子等着为太后擦拭唇角。
“你性子和顺,哀家也很喜欢。”太后幽幽道:“容后等徐丽仪产下皇嗣,哀家会让皇上赐你给新宫居住。总不至于委屈了你。”
“多谢太后恩典。”秦顺容笑的有些腼腆:“臣妾还能有侍奉在太后身侧,已是最大的福气。并没有什么委屈。”
“嗯。”太后点了下头:“这三珍甜酪味道不错,哀家很喜欢。”
“太后喜欢臣妾就高兴。”秦顺容瞳仁里映出了太后的笑容。
“都已经这么晚了……”又吃了两口,太后搁下了碗。“外头冷,你早些回去便是。”
“是。”秦顺容拿了漱口的温水给太后用过,才递过绢子。“那太后早些安寝,臣妾先行告退了。”
“去吧。”太后目送秦顺容离开,笑容随即就收敛了去:“淑妃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太后放心,都办妥了。”妙嫦垂首道。
“这宫里最容不得不中用的女人。亏得哀家还一门心思的想要栽培她和韦妃对抗。她哪里又是韦妃的对手了。”太后少不得叹气:“这些日子的苦心算是白费了。”
“太后切莫过度悲伤,保重凤体要紧。”妙嫦语气微凉:“淑妃是自己没有福气。好容易从卑微的位置,爬到了如今的位分,却不知道珍惜,凭白就罔送性命。不过骤然失女也确实可怜,四公主还年幼呢……”
“是啊。”太后不禁叹气:“后宫里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最无辜就是那些可怜的孩子。”
“时候也不早了,太后还是早些就寝吧。”妙嫦不愿意让太后伤心,轻声劝道。
“也好。”太后微微点头:“点上安息香把。”
“是。”妙嫦恭敬的应下,让人将燃着白檀的香炉起出去。转而点上了助眠的安息香,又吹熄了房里的灯,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而这个时候的复春殿里,依然是剑拔弩张,顷刻间就会天翻地覆。
“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徐丽仪跪在地上,仰着头,艰难的看着皇帝。
胡啸已经被打的双颊高高肿起,满嘴的鲜血。“皇上,奴才并无半点不敬之心,求您开恩……”
皇帝凝视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女人,脸色阴冷。“朕已经赦免你一次,你居然还敢有第二次。”
“皇上。”徐丽仪看着他,只觉得这一生注定是要被辜负了。他一定是想起来,多年前,为何事将她发落去望宫了。“臣妾当年也是冤枉的。在望宫苟活至今,就是为了能等到水落石出的一天。皇上,臣妾可以死,但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若您执意不肯相信臣妾,那臣妾甘愿受凌迟酷刑到咽气那一刻,以彰显臣妾自证清白的决心。”
“那就凌迟吧。”皇帝丝毫不讲情面。
这么寒冷的冬夜,她还怀着他的孩子。可他居然没有半点心软。
徐丽仪只觉得心失了温热,很快就被冻透了,连疼都不会。但要她就这么死,她也绝不甘心。“臣妾多谢皇上恩典,只是临死之前,臣妾还有最后一个请求,望皇上能成全。”
“说便是。”皇帝很厌恶对自己不忠的女人。只是当年的事情查无实据,确实没有切切实实的掌控罪证。否则,她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求皇上赐臣妾腹中孩儿一条全尸。凌迟也不要伤了他。”徐丽仪微微勾唇,唇角绽放了一朵冰冷的霜花:“臣妾怕自己等不到水落石出的一天,也怕皇上将来知道真相,会后悔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准。”皇帝旋身就要走,丝毫不讲情面。
而这个时候,秦顺容正好回来。
整个复春殿都死气沉沉的,可走到后厢,却看见外面的园子光亮刺眼。
她疾步过来,就看见皇帝领着御前侍卫围住了徐丽仪。德奂不断在张嘴胡啸。
“皇上,这是出什么事了?”秦顺容连忙上前,恭敬的跪了下去:“无论是什么事情,求皇上念在徐丽仪怀着龙裔,就宽恕了她吧。这儿冷的天,她跪在这里怕是要伤及龙胎,皇上,求您开恩,就宽恕了她吧。”
“秦顺容不必为我求情。”徐丽仪等了好一会儿,话都说尽了,就是为了等秦顺容回来。“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为何会被发落去望宫吗?就因为皇上疑心我做了出格的事情。而今天也同样如此……”
“皇上,这不可能。臣妾日日陪在徐丽仪身边,她是否清白臣妾最清楚不过了。”看了一眼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的胡啸,秦顺容泪眼婆娑的说:“胡啸是臣妾的同乡,徐丽仪身陷囹圄的时候,臣妾怕她吃亏,才会去求他帮着照顾徐丽仪。也是那时候,他才和徐丽仪相识。在此之前,臣妾敢用性命担保,徐丽仪根本就不认识他。而那时候,徐丽仪已经有一月有余的身孕,她府中的胎儿怎么会不是皇上的亲骨肉呢。”
此言一出,皇帝沉冷的脸色微微有变。
德奂连忙道:“皇上,秦顺容所言不虚,这胡啸原本是天牢戍守的侍卫,是在前不久才调来复春殿当差的。皇上您是知道了,宫中戍守的侍卫,都严格按照宫中的规矩办事。天牢的侍卫,绝不可能私下里来后宫与妃嫔相见。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德奂停了手,跪在地上凝重道:“求皇上听徐丽仪解释,切莫因为一时愤怒,伤及丽仪的龙胎啊。”
“即便这孩子不是他的,可你当朕瞎了吗?”皇帝的声音仍然充满了愤怒。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不公平。男人三妻四妾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可女人一旦有不忠的嫌疑,就罪大恶极了。徐丽仪懒得去分辩,泪珠子顺着脸颊,流成了两条线。
“皇上,臣妾愿意用性命替徐丽仪作证,她是清白的,皇上她是清白的。”秦顺容哭的特别凄惨,那声音里透着无奈和惋惜。“皇上,臣妾和徐丽仪苦苦的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能承蒙皇恩,回到皇上和太后的身边侍奉,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不起皇上的事。这一定是个误会……”
“方才……地上有个石块,徐丽仪没有站稳……才会跌进奴才的怀中。”胡啸艰难道:“皇上,奴才可以证明,徐丽仪是清白的……”
“你证明?你能如何证明?”皇帝想起那一幕,就觉得生气。何况如果不是有些零零碎碎的证据,他也不会深夜至此。
“皇上……”胡啸神色相当凝重:“奴才入宫之前,家境贫寒……为了能留在宫中……当年是想做个宦官……”
这话一出口,皇帝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使了个眼色,德奂连忙走过去,让胡啸背过身查看了究竟。
“皇上,他没有说谎。”
“皇上。”徐丽仪红着眼睛,哽咽道:“臣妾真的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话刚说完,她就觉得眼前一黑,好像火光和那个冷酷无情的皇帝都消失不见了。
“徐丽仪……”秦顺容赶紧跪着上前去扶她:“徐丽仪你醒醒啊……皇上还是赶紧传召御医吧。”
“去传御医。”皇帝愤怒的瞪着胡啸:“为何不一早禀明?你身为宦官怎么可以在宫中为侍卫?”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胡啸被打的脸皮都不好用了,说话的时候,口中不停的有鲜血涌出来。那样子看上去挺吓人了。“奴才只是来不及回禀……求皇上宽恕。”
秦顺容都不敢多看胡啸一眼。他那个样子,惨的有些吓人。
皇帝走过去俯身将徐丽仪打横抱了起来,心情有些焦灼。他不愿意去相信谁,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枕边人,身世是生身父母。这些年来,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没错,可现在却……不得不承认错了。
秦顺容连忙起身,给皇帝领路,就这么抱人送回了厢房。
德奂被这突如其来的剧情惊得说不出话来。如此说来,徐丽仪总不会和个太监相好,那也就是皇帝弄错了。
可皇帝险些要将徐丽仪凌迟处决,这么无情的难道不会让人心寒吗?
“皇上,已经很晚了。您还是去歇着吧。臣妾会在这里好好的守着徐丽仪。”秦顺容殷切的走来,端了一碗参汤奉于皇帝。
”不必。“皇帝没有心思喝,皱眉道:“你且去吧。朕在这里陪着徐丽仪。”
秦顺容动了动唇,却唯有点头:“是。”
关上了徐丽仪的房门,秦顺容仰头看了一眼天。
漆黑的天空连一颗星都看不见,更别说皎洁明月了。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默默的走回了自己的厢房。这一晚,恐怕又要彻夜难眠了。
第93章 不愿致死
》》 一大早,腾芽刚起床,就听见门外有叽叽喳喳的声音。
她披上件衣裳推开门,看见几个准备伺候梳洗的小宫婢正在廊下咬耳朵。
腾芽好奇,就慢慢走过去。
哪知道才听了一句,就吓得她面无血色。
“你说什么!”腾芽一把攥住那婢子的手。
婢子受惊,手一松,手里的铜盆都掉在地上,溅起了多高的水花。
几个小丫头都吓坏了,忙不迭跪了一地。
“公主恕罪……”
“别怕。”腾芽定了定神,握着那个小宫婢的手,把她拽起来:“你刚才说什么?父皇下旨将徐丽仪凌迟处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怕,赶紧告诉我。”
“回公主的话,皇上昨晚的确是有这样的旨意,只是后来并未如此。整个后宫都传遍了,说皇上带着御前侍卫去复春殿捉……看见徐丽仪和一个侍卫有些什么事,一时生气,才有了那样的旨意。但实际上,那侍卫入宫前就已经净身了,根本就是个公公。那侍卫还被赏了巴掌,看见的人说打的脸都肿了。”
“那徐丽仪呢?”腾芽心怦怦的跳。
“奴婢不知,只是听说当晚就传召太医去了复春殿,皇上也是今早上朝才离开。”小婢子恭敬的说。
“哦。”腾芽稍微放松了些心,皱眉道:“再去打一盆水,赶紧伺候梳洗。我要去一趟复春殿。”
“诺。”婢子们连忙应声退下。
静夜这时候已经准备好了早点,过来帮着伺候才发现三公主居然不在寝室。倒是几个婢子手脚麻利的,已经在整理床铺了。“公主呢?”
“公主去了复春殿。”
“什么?”静夜不由得皱眉:“怎么这样早就过去了,公主还没用早膳呢。”
“公主担心徐丽仪有事,就赶紧过去了。”小婢子温和的说:“公主还特意吩咐奴婢告诉姐姐一声。让您好好照顾冰玉,就不必过去伺候了。”
“也好吧。”静夜叹了口气:“冰玉那丫头也不知道吃坏了什么。唉!你们继续收拾吧,我去看看她。”
赶到复春殿的时候,这里的气氛果然不同。
门口的戍卫看着都脸生得紧,原来的似是都被换掉了。
腾芽走进去之后,发觉宫里伺候的宫人也都是脸生的。猜想父皇可能是不愿意旁人提及昨晚的事,所以就及时的更换了整个复春殿的宫人。
不管怎么样都好,只要徐丽仪平安无事,别的都不要紧。
“徐丽仪……”隔着门,腾芽轻声的唤。
房门从里面推开,宝樱一脸胆怯的看着腾芽:“三公主,您可来了。”
“怎么了?”腾芽被她的样子吓的心狂跳:“是不是徐丽仪……”
“徐丽仪还没有苏醒呢。”宝樱红着眼眶:“御医说不打紧,可是从昨晚上到现在,丽仪一直昏迷着。连喂药也是就这么灌进去的,奴婢担心极了。”
“御医说没事,那就不会有事。”腾芽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和道:“你放心吧。徐丽仪的身子一向很好。”
“嗯。”宝樱点头:“公主快进来说话。”
腾芽走进去,才发现秦顺容也在房里。
她默默的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徐丽仪,满腹心事。
“顺容在想什么呢?”腾芽少不得皱眉:“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顺容听见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芽儿,你来了。昨晚我去太后宫里侍奉用药,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东窗事发了。但皇上为什么会忽然过来,又和徐丽仪说什么,我确实不知道。我知道的不过是……”
说到这里,她不禁叹了口气:“罢了,事情过去了就算了。你也不要再问了。想必皇上是不希望再有人提及此事。现在只盼着徐丽仪能赶紧醒过来就好了。对了,她心里可能会不舒服,你不如帮着劝一劝。”
“没什么不舒服的。”徐丽仪忽然开口,让房里的人都觉得意外。
“丽仪,您醒了。”腾芽高兴不已。
“我没事,好好的,别担心。”徐丽仪揉了揉自己的脑仁,皱眉道:“就是觉得有些累。”
“丽仪,安胎药都已经熬好了,奴婢这就给你端进来。”宝樱欣喜不已,含笑的眼中泛着雾气。昨晚上,可真是把她吓坏了。略微一想,徐丽仪摇头:“不忙,秦顺容,你和腾芽先去花厅里等我吧。我这便梳妆完,就过去和你们一道吃点东西。胃里空空的先吃药反而不好受。弄得嘴里苦涩。”
“也好。”徐丽仪点头:“那我去看看小厨房有什么,咱们也是难得一起用早膳。”
“好。”徐丽仪凝眸而笑。
腾芽与徐丽仪对视一眼,总觉得是哪里不对劲。但这时候,又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多时,早点就准备好了。
有几样是徐丽仪最喜欢的,秦顺容就给挪到她的位置面前。随后,她又体贴的问腾芽想吃点什么,仔细的给她放在了手边。“凌夫人一直没回宫,青鸾宫就你自己住着虽然清静,可到底没有人照顾着。往后想吃什么了,你就让人来说一声。过来吃也好,我给你送去也好,反正离得近也方便。”
“好。”腾芽饶是一笑。
这时候,徐丽仪正好走进来。“行了,你不必跟着。”
对身后的宝樱吩咐了一声,她让另外的人跟着进来了。
腾芽抬眼一看,进来的人是个脸都被打的肿起来,已经难以分辩样貌的男人。
“你怎么把胡啸给带来了?”秦顺容一脸的惊讶:“他不是被发落了?”
“并没有。”徐丽仪微微叹气,道:“皇上昨晚会忽然来,我觉得很奇怪。所以就想着叫他过来问问。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好端端的,皇上会疑心我和他有私情。”
“守着芽儿呢……你别什么话都说啊!”秦顺容听着这话,有些尴尬的笑了下。
“无妨,芽儿都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徐丽仪明眸转冷,笑容清淡:“昨晚皇上的话不知道你听清楚了没有。皇上的意思是,他察觉到了一些什么事,才会如此。可是我和胡啸是清白的,能被察觉到什么呢?”
秦顺容听她这么问也不由得奇怪:“是啊,原本也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是皇上误会了?”
“皇上当然误会了。”徐丽仪一脸错愕的样子:“我就是想不明白,皇上到底是觉出了什么。从胡啸被调来复春殿,我与他私下见面,也不过三回。第一回他来道谢。第二回,他给我拿了些家乡特色的小食。第三回,也就是昨晚。皇上何以就疑心我和他有私情呢?”
翻来覆去,都是在问皇上怎么会误会的。腾芽听着徐丽仪的意思,莫非是秦顺容知道这其中的关窍。再去看秦顺容的脸色,果然不如之前那么淡定。
“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吧?”秦顺容还是问出了口。“胡啸是我的同乡,我自然相信他的人品。我和你是多年的姐妹,我当然会事事为你思量。皇上为何会有这样的疑心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我肯定不会害你的。”
徐丽仪温眸而笑:“是,你说的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她这么说,反而让秦顺容愣住了。“那你还……”
“我以为这宫里恨我得宠的人太多,每个人都有加害我的理由。可我从来不疑心你和腾芽。直到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除了你以外,再没有别人能做到。才让我不得不去相信,原来那只黑手就是你从我背后伸出来的。秦顺容,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要什么我不能给你,我不能帮你?我何曾对你有过半点防备之心,又何曾限制过你的恩宠?不错,让你去接近太后,侍奉在太后身侧,的确是我提出来。可你若不肯,我也不会让你舍弃了恩宠去冒风险。只要你一个不字,我立刻就会停止。为什么人心换不来人心?为什么你要这么绝情?”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秦顺容一脸的茫然,徐丽仪的话她都听见了,可这些字拼凑起来是个什么意思,实在是让她有些吃不准。
徐丽仪从怀里摸出了一样东西。
直接扔在了秦顺容脚边。
腾芽赶紧俯身把东西捡起来。那是个很普通的信封,打开一开,里面有些没有被烧完的残纸片。依稀能看出一些让人浮想联翩的字眼。“这是什么?”
“胡啸,麻烦你告诉她们,这些是什么。”徐丽仪的目光落在胡啸脸上。
胡啸双颊疼的厉害,所以说话比较慢:“是徐丽仪给我的信笺,让我照着抄完,再交给她的。”
“你写的,让他抄……”秦顺容有些不理解了:“好好的你做这样的事情做什么?信笺对后宫的妃嫔来说,原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更何况是给别的男人写的信笺。”
“你不是不明白,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徐丽仪冷冷道:“我故意在房里留下信封,引你跟着我出来。我把其中一些信笺给烧了,却又故意把看上去暧昧不清的地方留下来让你发现。偏偏是在你发现之后没多久,皇上就去而复返了。如果不是这样的痕迹,你觉得还有什么可能让皇上也对我起疑?”
“我怎么会知道?”秦顺容涨红了脸:“皇上的心思,岂是我能猜透的。再说,皇上都没有对你表明,你又要怀疑我做什么?”徐丽仪冷笑了一声,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哽咽:“我怀疑过这后宫里的每一个人,甚至我们宫里的每一个宫人,就是不愿意怀疑你。但是从你拿了根本就挂不住那些珍珠的线来串成珠链给腾芽佩戴的时候,你就已经动了害死我腹中胎儿的心思。你有了这样的念头,叫我怎么容你?”
“腾芽的珠链不是好好的么?”秦顺容皱眉道:“你凭什么说我用那珠链谋害你的龙胎,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串珠链的时候,我就告诉你。这得用粗一些的线,可是你为何拿了细的?拿了倒也罢了,都用了细的也就罢了。偏偏你给你自己用的确实粗线。”徐丽仪走过来握住了秦顺容的手腕:“珠链就在你手上,要不要让腾芽看看。”
“可能是忙中有错吧。”秦顺容皱眉道:“我每日要陪伴你身侧,又要去太后宫里侍奉,还要顾及那么多人和事,自然有分身乏术的时候。再说你的孩子不是好好的么?”
“就知道你会狡辩。”徐丽仪太了解她了。“装着碎纸片的信笺是从你房里找到的。珠链的线你又故意用了两种不同的。且那一日,你结结实实的从身后抓了腾芽一把,只是不那么走运,线并未如你所料的断掉。所以我并没有在惊慌躲避淑妃的时候,踩了那些圆润的东珠跌倒,我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在你面前和你说话,一定让你很失望吧。”
“那珠链,我拿给柳抚看的时候,她一眼就觉出用的线太细了。”腾芽越听越觉得心里不舒服。“所以她又帮我重新串了一下。这可能就是秦顺容拽我的时候,并没有把项链扯断的原因。可是……秦顺容,你到底有什么不满,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和徐丽仪?我们不是一起在望宫里患过难的吗?你和徐丽仪,不是有这么多年的交情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芽儿,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吗?”秦顺容难过的不行,泪珠子扑簌簌的掉下来。“我有什么理由害你啊徐丽仪,为什么忽然的你就不肯信我了?昨晚上,皇上这样疑心你的时候,你不也是痛彻心扉吗?那你应该很明白我现在的感受!”
两个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躲开谁殷切的目光。可是谁都没有从对方的眼睛里,找到自己想看的东西。至于那些不想看的,不如就干脆彻彻底底的忘记。
“我没打算把这件事捅到皇上面前去。”徐丽仪直接了当的说:“我之所以要揭穿你,就是想告诉你。你聪明,可别人也不是傻子。你能做到的,焉知旁人做不到。你自以为能瞒天过海的,殊不知一早就已经被人识破,不揭穿你,只不过是顾念昔日的情分罢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秦顺容哀婉的垂下头去:“你明知道这些年,我是一直倚仗你的庇护才能活下来。你也明明就知道,你说的话,我都不会违背活着违抗,可是你还是要疑心我。是不是你觉得我现在在你身边,只是个拖累。我帮不了你你想要做到的事情,所以你要甩开我?”
腾芽听着这样的对话也是无奈。
徐丽仪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对自己身边的人赶尽杀绝。
而秦顺容,当真是柔顺如水,素日里总是温温婉婉的样子。就连淑妃把她堵在复春殿门外教训,她也是那样默默的承受下来。如果她是刀子,也是一把还没开刃的刀。
“别再说了。”腾芽语气沉重道:“别说这时候,你们没有确实的证据指责彼此,即便有,你们真的会拿出来指证相扶相持多年的姐妹吗?”
“我也不明白,我到底什么地方做的让你不满意。”徐丽仪红着眼眶,瞪着徐丽仪。“你就那么盼着我的孩子赶紧死吗?”
秦顺容抹了把泪,扫了一眼桌上的膳食:“难得能聚在一起用个早膳,好好的扫了兴致。你放心,你不愿意我继续留在复春殿,我一定会走。”
她转过身,快步走出了花厅。
徐丽仪的眼泪,这时候才掉下来。“芽儿,若果有一天我后悔,那就是我今日放过了她。”
“丽仪,事情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腾芽问。
“是。”徐丽仪走到腾芽面前,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脸颊:“一个卑鄙的朋友,远比一个正值的敌人更可怕,我不能继续把她留在我身边。从她走出这个门,我们这些年的姐妹情分,不复存在了。”
“可是……”腾芽不知道怎么说。秦顺容的确是个很有心思的人。凭她短短的时间,就能取得皇祖母的欢心,就可以看出她真的不简单。她放了自己的鸽子,引发了开乐和邻国的悲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帮了父皇的大忙。可徐丽仪说的也对,一个危险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实在是叫人后怕。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她是会帮你还是会害你。“我懂。”
“你懂就好。”徐丽仪的脸色微微泛白:“芽儿,我觉得好累。”
“我扶你回房可好?”腾芽赶紧走到她身边扶着她慢慢往外走。
“奴才告退。”胡啸这时候才行礼。
“你就别走了。”徐丽仪回头望了他一眼:“我会恳求皇上把你留在复春殿。”
“可是你不怕……”
“我不怕。”徐丽仪笑的特别的凉:“早在很多年前,我就该死了。那一回我既然没有死成,这些年就都是我赚回来的。”
“宝樱,你赶紧去那些粥来,徐丽仪不能饿着肚子。”腾芽关心的说。
“重新熬一些吧。”徐丽仪嫌弃的说:“热过再热的,某些人煮的,我是一口都不要喝的。”
“是。“宝樱被支出去,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反正每个从里面走出来的人,脸色都不太好却是真的。
秦顺容只把自己随身的衣裳给包好了,随便的拿了几个不值钱的饰品。其余的,都原封不动的放在原处。她已经不想再领徐丽仪的情。说散就散,这皇宫里的女人和男人一个样都是那么无情。
“顺容,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儿?”秀画和点翠都十分惶恐。一脸怯生生的样子,叫看见的人都免不了心疼。
“没事的,你们别担心。”秦顺容饶是一叹:“我们只去斋心殿小住几日。对外只说是为徐丽仪和她的孩子祈福。这两日,你们看看哪里还能找出个让咱们容身的地方。左右皇上也说过要赐我一个住处。只是跟着我这样没有用处的主子,让你吗都跟着吃苦受累。”
“顺容别这么说,你待我们极好。我们只是怕你受委屈。”秀画有些气不过:“这段日子,一直都是你照顾在徐丽仪身侧,为什么她说轰你走就轰你走,完全不讲半点情面。这未免也太叫人心寒了吧。”
“可不是么!”点翠有些气不过:“这些日子,你没日没夜的照顾徐丽仪,她的龙胎才能怀的那么安稳。难不成,她是怕她有孕在身,不便服侍皇上,才故意这时候赶你走。为的就是防着你接近皇上,夺走她的恩宠!这徐丽仪平日里落落大方的,没想到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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