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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盛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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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瑶今天遇到了太多意外之人,意外之事,连续出了好几个小状况。不过她毕竟不真的是一个六岁的孩童,没有那么容易情绪化。她镇定的跟着柳姑姑向主座走去,姿态优雅,礼仪周到,让旁观一切的谢琢不由得怀疑,谢瑶真的只是一个卑微的庶女?她年纪虽小,可看那气质做派,分明比谢瑾那个真正的嫡女还要高贵端庄上百倍。
谢瑶走近了才发现,太皇太后不单叫了她一个,谢瑾和元谐也一并来到了太皇太后面前。
近看太皇太后,她梳着高高的发髻,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面容温和,好像慈爱的邻家妇人。但在场没有一个人敢轻视这位历经四朝的女中豪杰。
因为轻视太皇太后的人,已经死绝了。
谢瑶规矩地行礼问安,出于稳妥考虑,她说了鲜卑语。只见太皇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的却是汉话,“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听彦和说,你的汉话说的不错。”
谢瑶神色不变,乖巧地答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名为阿瑶。”说罢又对元谐一礼,“六殿下谬赞了。”
“阿瑶吗?”太皇太后扭过头,对柳姑姑笑道:“这可不就是你教过的那个孩子?难怪如此懂事。”
柳姑姑和谢瑶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柳姑姑教导过她几天,谢瑶也算是她的半个徒弟了。谢瑶被太皇太后夸奖,柳姑姑也觉得面上有光。她嘴上连称不敢,心中却是对谢瑶更高看了几分,先前隐有的托大之意也渐渐地偃旗息鼓了。
简单聊了几句后,太皇太后起身道:“走吧,咱们去园子里逛逛。”
一旁御座上一直不吭声的皇帝连忙站起来跟上,亲自扶着太皇太后,乍看好一幅天伦和乐的景象,谢瑶却深知元谦成年后急欲摆脱太皇太后控制的痛苦。
想要站在权力的最高峰,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就像现在的元谦,隐忍的功夫做到了极致,看不出一丝一毫对太皇太后专权的不满。
就连御花园中摆满了的各色鲜花,也都是皇帝为了让祖母开心,特意派人从南方运过来的。其中以艳丽夺目的牡丹最得太皇太后的喜爱。跟着的这些人都是些人精,一个个顺着太皇太后的心意夸起了皇帝的孝顺,把这些牡丹赞美到了极致,甚至连瑶池荷花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好了好了,你们惯会哄我。”太皇太后摆摆手,忽然指向谢瑶,笑道:“瑶丫头是从南边儿过来的,听闻洛阳牡丹最是闻名,你说说,这些牡丹与之相比如何?”
谢瑶被点了名也不惊慌,上前一礼,方认真答道:“此花甚好。”
她说的简洁明了,但却并无新意,仍旧是在夸赞这些牡丹。不仅围观的众人没把她的回答当回事,就连太皇太后眼底也隐约流露出失望之色。
礼仪虽然周到,但若失之灵活,那便是死板了。
谁知谢瑶却不缓不急地补了一刀:“但此花虽好,却不及洛阳万一。”
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竟然这般不识抬举,敢说皇上送给太皇太后的牡丹不够好!
围观众人纷纷用一种同情而惋惜的表情看向这个漂亮的小姑娘,谢瑾更是幸灾乐祸,一副“你嫌命长了吧”的表情。
柳姑姑也担忧不已,主动为谢瑶说起了好话,甚至跪下道:“启禀太皇太后,谢家四姑娘还小,冲撞了娘娘和皇上,都是奴婢教导无方,还望娘娘息怒。”
她毕竟是奴婢,就算在太皇太后面前有几分脸面,也不能未经主子问话便主动说话。所以柳姑姑这才先跪下请罪,太皇太后就算是有天大的火气,也不会当着大家的面做的太难看了。
谁知出人意料的是,太皇太后不但没有发怒,反而大笑起来,“说得好,说得好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不明白太皇太后唱的这是哪一出。
只见太皇太后抚掌笑道:“阿瑶说的不错,此花虽然也是从南方快马加鞭运送过来的,但早已失之鲜活,不过明日黄花,算不得什么稀罕。”
刚才上赶着阿谀奉承的人这才发觉,原来他们的马屁都拍在了马腿上,根本没弄清楚太皇太后的心意上前就夸,实在是太愚蠢了。
要说此时最尴尬的当属皇帝了,他精心准备的牡丹却被太皇太后三言两语说的一文不值,当真是颜面扫地。谁知元谦却毫无异色,反而十分淡定从容地向太皇太后请罪,“这都是孙儿的疏忽,只想着皇祖母思念家乡,看一看南方的花儿也是好的,不想却弄巧成拙。”
太皇太后亲自扶起元谦,十分和蔼地笑道:“皇帝说的这是哪里话?难为你一片孝心,哀家欣慰不已。只是略有感慨,此生恐是难能回归故地……”
元谦淡淡一笑,不见不被怪罪的释然,也没有一丝对老人家感慨起来的不耐烦。他墨眸漆黑,好似一潭古井,无波无澜般平静地回答:“皇祖母何出此言?多闻南地温暖,孙儿愿奉皇祖母南巡。若是皇祖母愿意,迁都洛阳也未尝不可。”
他说的轻巧,众人却无不变色!就连谢瑶也不由心底一沉,暗道不对!
第017章 生疑
017 生疑
前世的这个时候,谢瑶未曾见过元谦。可她和元谦多年夫妻,对元谦的了解很深,她很清晰的察觉到,眼前的这个元谦并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男人!
如果说元谐是天生的政治家,玩弄权术于鼓掌之间,那么元谦就是天生的帝王,深谙帝王之道。他聪慧、隐忍、胸怀大志,他旷达、仁厚,是鲜卑一族空前绝后的明君。
可再好的皇帝也是人,他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自己的感情,尤其是在年轻的时候。谢瑶入宫那年,元谦刚好及冠。那时候的他年轻、有朝气,充满了豪情壮志。相应的,他在感念祖母多年养育之恩的同时,不可避免的对太皇太后的专权感到极度的不满。那时,他对太皇太后虽然也是毕恭毕敬的,但做戏的成分居多。
而现在……谢瑶吃惊的发现,元谦仿佛入定的老僧般,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情绪。他虽然在笑,可那丝淡淡的笑容飘渺的如同风中的蒲公英般,一吹即散。
竟然好像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似的。
如果说这是元谦有意做出来的,谢瑶无法相信十三岁时候的元谦,竟然会比二十岁时的他城府更深,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随着她的轮回转世,许多事情都发生了重大改变。元谦经历了她不知道的巨变,性格也相应的有所改变。
一时间谢瑶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但她终究不能仅仅凭着自己的猜测贸然盖棺定论,只得暂时收回思绪。
元谦悠悠道来的一句话,如同蓦然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引起了轩然大波。在那一瞬间,几乎是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惧的神情,但又同时低下头来,默契地装聋作哑。
可事实上,在场一个个的都竖起耳朵,打算听听太皇太后的意思。王妃们和官家小姐们想的是,这趟宫宴来的可真值!她们回去之后可算是有惊天秘闻向自家夫君、父兄邀功禀报了。可怜了那些随侍的下人们,只是一心盯着主子们的风吹草动,算计着他们什么时候应该及时地跪下,承受池鱼之灾。
一国之君随口说出迁都这种大事来,此时若有朝臣在场,定会有那刚烈耿直的大臣一脸愠怒的上前与皇帝争辩,说些国都不是儿戏,老祖宗定下了平城,怎可随意迁徙之类的话。
但今日的赏花宴上邀请的都是女眷,无论是皇帝的堂婶们,还是皇帝的姐妹,或者谢瑶这种年幼的贵族女子,都不可能为了出风头当面与皇帝辩驳。更遑论她们这些女子为了避嫌,多数避的皇帝远远的,只有谢瑶和谢瑾被太皇太后带在身侧的缘故,离的较近些。
或许正是因为没有人敢反驳他,元谦才会这样自在随意的说出“迁都洛阳”这等大事来。
此时此刻,太皇太后的反应是最关键的,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有资格训斥皇帝的人。
只见太皇太后极其微妙地一笑,先是夸赞道:“皇帝有这个孝心是好的,”突然,她脸色稍沉,话锋一转,“只是国家大事不是儿戏,皇帝身为天子,理应以社稷为重,怎可以一己之私决定国家大事?”
太皇太后教导皇帝,语气不怒而威,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慑力。这本不是外人可以听取的内容,所以大家再次默契的装起了聋子。
皇帝淡然称是,既没有被教训的不满,也没有满腔心思被人误解的委屈。倒是元谐看气氛尴尬,在旁插了句嘴,故作轻松地笑道:“迁都固然不可,但皇兄若要南巡,可否带上臣弟?”
元谦浅浅一笑,一副拿他没办法的表情,“你呀……”
太皇太后也慈爱地笑了起来。
一场宴会至此,宾主的目的皆已达到,圆满的落下了帷幕。
宫宴结束后,谢瑶得了很多赏赐。映雪悄悄告诉她,谢瑶得的瞧着就比谢三姑娘贵重三分,几乎与谢瑾无异。谢瑶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回府的路上,她静静地坐在马车里,凝神思考今日发生的一切。
车子行至谢府和长公主府的交叉路时,谢瑶本欲下马车同谢瑾告别。谁知谢瑾的车子根本停都没停,趾高气昂地掠过谢瑶往谢府而去。
谢瑾要去谢府?
谢瑶很快明白过来,谢瑾这是自以为得了天大的消息,要向父亲邀功呢。
可事实上,她不过是做了太皇太后和皇上这祖孙二人的传话筒罢了。
谢瑶方才就在想,这场宫宴的目的是什么呢?只是单纯的赏花自然不可能,若说是太皇太后要给皇帝和几个皇子选妃,这个理由还勉强还说得过去。但谢瑶觉得,事实不止于此,她的姑祖母应该另有深意。
正是因为如此,当太皇太后问到她头上的时候,她揣摩着太皇太后的心意另辟蹊径,反众人之道而行之,没想到正中太皇太后下怀。当时谢瑶想的只是,太皇太后已经听了那么多的赞誉,特意再多问她一句,定然是想听到不同之语,就顺口夸了一句故乡。
但看事情后来的发展,这分明是这祖孙俩在一唱一和,演了一出好戏呢!
如果当时谢瑶的话不合太皇太后的心意,那么太皇太后一定会再问另一个预先准备好的人,说出类似的那番话来。只不过因为谢瑶是汉人,又是从洛阳那边来的,这句话由谢瑶来说最为合适,所以,太皇太后才会先问她。
谢瑶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阵后怕,不知她当时若是说错一句,是否会被太皇太后就此厌弃。她虽然重活一世,但不可能事事知晓通透,应对太皇太后这等天生心思诡谲复杂的上位者,难免还是较为吃力。
谢瑶刚才想了一路,是因为她有些迷糊。当时她说的话,关键词是“洛阳”。太皇太后和皇帝联手唱的这场戏,就是想通过这些女子向京城的权贵们传达一个消息。皇室,有意迁都了。
可是按照历史原本的轨迹,应该是谢瑶被赶出宫、再次回到宫中之后三年,大辽的国都才会南迁洛阳。
现在这一切,发生的太早了。
一定有什么关键之处,发生了她所不知道的,致命的变化。
不过,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这些国家大事连她父亲都还没有过问的资格,与她的干系自然就更少了。
回府之后,谢瑶先去给祖父请安。谢沛没有见她,只叫人传了话,道是四丫头辛苦了,回去好好歇着便是。谢瑶在门外一礼,便又去了父亲那里。
谢瑾果然在里头。谢瑶脚步一顿,想了一想,还是差人通传。
谢瑾特意来府上报了信,于情于理,父亲都要留下她过夜。就算谢瑾不愿意住下,父女两个起码也要一道用一顿饭。
于谢瑾的角度考虑,她从小不在父亲身边长大,难免有些小心思,想多和父亲亲近一二。就算她心里瞧不起汉人,看不上父亲的能力,但孺慕之情乃是天性,谢瑾也不能例外。
可谢瑶为什么要从谢瑾的立场上为她考虑呢?上次谢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朝她脸上扔筷子,事情才过去了不几天呢。
想到这里,她嘴角噙笑,进屋甜甜地向谢葭行礼问安。谢葭看见了她,自然留下女儿一道用膳。
谢葭与谢瑾虽是父女,但相处的时间很少,几乎是无话可说。和谢瑾一起吃饭,就像待客一般,气氛无聊至极。添上谢瑶,气氛立时不同,谢葭的神情不自觉的便柔和了几分,扮起慈父来也没有那般吃力了。
谢瑾一听说要和谢瑶在一个饭桌上用饭,立即狠狠地瞪了谢瑶一眼,但到底是不敢再出言侮辱她半句。谢瑶看她气得要死的样子,忍不住好心情地嘴角上扬。
谢瑶全当是在自己家中,对面坐了个邻居家讨人厌的小姑娘,自顾吃的十分幸福。谢瑾却是一脸纠结,闷着头扒饭,简直要吐血。
这时,忽听谢葭温和地问道:“阿瑾,过几日我们全家就要启程南下,你可愿与阿父同往?”
谢葭看似在询问谢瑾的意见,实则心中已有决定,只是为了表示对谢瑾这个嫡长女的重视,这才特意多问了她一句。
谢瑾顿了顿,放下筷子,郑重地问道:“阿父,阿母也会一起去吗?”
此言一出,谢葭的脸色就是微微一黑。
谢瑶没有说话,但也放慢了咀嚼的速度,侧耳倾听着父亲的答案。
她费尽苦心让父亲和元氏闹掰,好不容易终于得以脱离冷冰冰的长公主府。可如果谢葭答应了,那她期盼已久了的幸福生活,岂不是又要在顷刻间化为梦幻泡影……
谢葭究竟会不会带元氏母女南下呢?
第018章 生枝
018 生枝
原本勉强还算温馨和乐的饭桌上,因为提及元氏,气氛彻底僵掉。
谢葭突然胃口全失。他亦放下了筷子,沉声说:“你阿母的身体还未痊愈,不宜舟车劳顿,就留在京里修养吧!”
谢瑾闻言眉头一皱,当机立断道:“那我也不走!”
谢葭忍住拍桌子的冲动,耐心劝道:“阿瑾,你不要任性!你看看你,就是因为不在本家长大,疏于管教,礼仪举止才都上不得台面,进宫一趟还要临时抱佛脚。这样下去,你将来怎么找的到好人家?阿父也是为你考虑……”
依照当时的风俗,女子普遍早婚,通常十岁出头就定下了婚事。谢瑾今年虽然还不到九岁,但谈及婚嫁,也不算远了。
谁知谢瑾竟然腾的站了起来,冷笑道:“阿父你可不要诳我,我还要找什么人家?以我的身份,将来就算做不成皇后,也要做王妃,哪里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谢瑾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一说出口,不仅谢葭气个半死,连谢瑶都惊呆了。虽说她们是谢家的女儿,但父亲只是一个刚刚辞官的小吏,朝中适龄的贵族之女多了去了,谢瑾何故如此自信?
难道说,有知情人向谢瑾透了话?
谢瑶不知其因,但她知道,这顿饭是不可能吃得好了。幸亏她刚才已经吃了八分饱,倒是谢瑾一直没怎么动筷子,肯定要气得胃痛了。谢瑶幸灾乐祸地想。
果然,谢葭闻言震怒不已,一张白净的面孔涨成了猪肝色,反问道:“你倒说说,你是什么身份?”
谢瑾小脸微扬,骄傲道:“我是当朝宜川长公主之女,陈郡谢氏本家的嫡出长女!今日我进宫去,太皇太后一直把我带在身边,她老人家可喜欢我喜欢的紧呢!难道姑祖母她不会为我安排一桩好亲事吗?又何须阿父为我担忧!”
她口口声声把元氏挂在嘴边,完全不提谢葭这个父亲,显然是没把官职低微的谢葭放在眼中。谢葭惊怒之余,心底满是酸涩。连他的亲生女儿都不把他放在眼中,更不必提元氏等人。
“罢,罢,既然你愿意留在平城,那就陪着你阿母吧。”谢葭苦笑一声,“倒是为父白白操了闲心。”
谢瑾见父亲这般,自知方才一时冲动,把话说的太绝,心中也生了悔意。但她欲言又止了半晌,到底是面子占了上风,半句软话都没能说出口。
谢瑶看谢葭实在是气得不轻,亲自倒了杯茶递给父亲。谢葭方才说的口干舌燥,刚好有些口渴。饮下一小杯微苦的清茗后,他脸色稍缓,但对谢瑾仍是极其冷淡地道:“你回去吧。”竟是连看都不愿意多看谢瑾一眼。
谢瑾虽然是他的女儿,可谢葭心里清楚,这个女儿长到这么大,早已经定了性,他想把她拉回来,已经不可能了。这样的性子,就算日后当真凭着身份嫁入皇家,只怕也难以长久……
谢葭早就不指望谢瑾光宗耀祖,只求她不要祸及家人便罢了。
谢瑾也没想到会突然跟父亲吵翻,她本是抱着和谢葭缓和关系的目的来了,谁知道不但没有达成目标,反而让父女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糟糕。眼下她被谢葭当着谢瑶的面扫地出门,别提有多难堪了。谢瑾死死咬着嘴唇,为了不让谢瑶看笑话,腰背挺得笔直,装作云淡风轻地快步走出屋子。结果一钻进自家马车,便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
谢瑾走后,谢瑶怕谢葭余怒未消牵连到自己身上,不敢轻易开口。
谢葭见女儿小心翼翼的样子,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温声道:“阿瑶莫怕,咱们就要回家了。”
“嗯!”看到谢葭让她熟悉的那一面,谢瑶终于放下了心。父女两个谈了谈今天宫里发生的事情,又畅想了一下南下回乡后美好的未来,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谢葭才放她回去。
谢瑶出来的时候,谢葭这里的管事赵斯竟然亲自出来送她。谢瑶推辞不过,只好由着这位父亲身边的大红人跟在她半步之后。经过一番交谈,谢瑶关于赵斯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这人——好像是个宦官啊?
可看他模样,虽生得白净了些,却没有大多数宦官那般过分谄媚的作态。果真是应了他的名字,是个斯文知趣的,难怪父亲回京没有几天就放心叫他管事。
赵斯送谢瑶出了前院便放慢了脚步,尽管他是净了身的宦官,可毕竟还是前院的人,没有谢葭的吩咐,不好随意到女眷们居住的后院去,他便就此与谢瑶别过。
明月高悬,照亮了谢瑶前行的石子路。夜风中,她小小的身影看起来十分单薄。可她姿态端正优雅,在几个丫鬟的拥簇中,不自觉的便显现出了几分气度。
赵斯恭恭敬敬地目送着谢瑶远去后,他身旁的小宦官一向跟在赵斯手下做事,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师傅,我弄不明白!大小姐走的时候你都没送半步,怎么反倒对这庶出的四小姐格外恭敬?”
赵斯瞧着斯斯文文的,揍起人来却毫不含糊,劈头盖脸的朝着那小宦官的脑袋上糊了一巴掌,骂道:“你懂什么!大小姐也就是托生到了长公主的肚子里,要不然……”赵斯是从宫里出来的人,什么样的事儿都见过不少。要说出身重要吗?重要!可出身是天定的,改变不了。既然改变不了出身,那就得靠着自己的手段往上爬……
都说三岁看到老,谢府这几个姑娘虽然年纪还小,但他看得明明白白的。谢瑾性情冲动暴躁,不得家主喜爱。谢玥胆小懦弱,上不得台面。只有谢瑶,虽是庶女,但她身上看不到半点被姨娘教坏的痕迹,又在几个子女中最得谢葭宠爱,他们这些下人不赶紧趁着南下之前抱紧谢瑶的大腿,等到了南边,主子们手边儿都有得用的人了,还用得上他们?
小宦官见赵斯欲言又止,正待催问,却见赵斯轻飘飘的白了他一眼道:“没脑子的东西,自个儿琢磨去吧!”
赵斯说的不错,他们这些从京里才跟着主子们的奴才,到了阳夏之后的确容易受到冷落。这不,还没启程呢,谢瑶就寻思起来要不要把屋里的这几个人排查一遍,或者给打发出去。
毕竟早上衣服被毁的事情于她而言虽然只是小事一桩,但有个包藏祸心的人在身边,这种感觉总归是不太好的。
还真是赶了巧,就在他们一家收拾好东西准备南下的时候,忽然出了点儿小变故。眼瞅着就要出发了,谢葭忽然被祖父叫了回去。常氏满心想着回家,见谢葭被叫走了,在马车里坐卧不安,生怕节外生枝。
约莫过了一炷香,府里来了人,一脸为难地请主子们先回府歇着。大病初愈的常氏闻言心中咯噔一声,脸色发白的下了马车。她生怕自己再落到元氏手中,吓得连路都走不稳。谢瑶见了赶紧上前扶她,可她身量不高,只能牵住常氏的手安慰道:“娘,你不用太担心,咱们一定能顺利回家去的!”
常氏觉得入京以后自己这个女儿好像长大了不少,谢瑶这句话虽然没什么根据,可分量却不轻,奇异的让她方才狂跳不止的心脏逐渐恢复了镇定。常氏左手牵着小儿子谢璋,右手牵着谢瑶,谢琅走在前面,母子四人暂时都聚在常氏的院子里。
又等了整整半个时辰,主院那边才终于传了话过来。原来是谢家的三姑娘谢琢幼失怙恃,千里迢迢的从边疆来到京城,就是为了投奔本家亲戚的。原本谢琢寻思着元氏正病着,等过段日子再叨扰谢葭一家。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要南下。这下子谢琢可着急了,匆匆收拾了行李,一大早从将军府投奔过来。
常氏听了,这才算是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现下已经过了出行的时辰,他们只得耽误一日再走。元氏不在,常氏是府中唯一还算拿得出手的女眷,就由她去迎接谢琢,为谢琢安排落脚的地方。谢葭怕侄女怕生,还特意叫谢瑶过去陪着。
说来还真是奇怪,谢琢对常氏还是客客气气的,可一见到谢瑶,立马便亲热起来。常氏在旁瞧着挺高兴,没想到她们两个这样投缘。谢琢虽是孤女,但她祖父镇守边疆有功,女儿能和她处好关系,总归是好事一件。而且常氏常常觉得亏欠女儿没有同龄的玩伴,这下谢琢来了,可算有人同谢瑶作伴了。
谢瑶见到谢琢却是灵机一动,等她问清楚谢琢身边只有一个伺候的人之后,谢瑶立马做主,把芷菱送了过来照顾谢琢。谢琢这边的确是缺人手,就没跟她客气,爽利地道了声谢。谢瑶却有点儿不好意思,她这算不算转移危机?
这天晚上轮到映雪值夜。自打谢瑶送走了芷菱之后,映雪的表情就轻快了不少。临睡时没有旁人的时候,映雪显得自在了许多,挺高兴的说:“小姐,芷菱走了,我可算是松了口气了呢!”
谢瑶是看出来了,进宫那天衣服坏了的事好像吓到了映雪。她突然有些不忍心告诉映雪真相。但她转念一想,趁着年纪还小,周围这些人的段数还不算太高的时候,能把映雪调…教出来最好。如果映雪这个贴身大丫鬟一直拖她的后腿,那么谢瑶就得好好考虑一下,她将来还要不要带映雪进宫了。
考虑到一时半会儿很难再栽培出几个映雪这样忠心的丫头,谢瑶摇摇头道:“不,你放心的太早了。依我看,那件事是芷萱做的。”
映雪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说:“怎、怎么会?芷萱她一向稳重妥帖,倒是芷菱,挨了小姐的骂,难免怀恨在心……”
第019章 南下
019 南下
光线昏暗的屋子里,谢瑶长发披腰,愈发显得那张白皙的小脸莹白可爱。
时辰已经不早,小孩子向来觉多,谢瑶头脑渐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的道:“你想啊,出了这种事儿,当主子的肯定第一个要追究你这个守夜丫鬟的责任。但你我是信的过的。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呢?周嬷嬷?不会,她年纪也不小了,再换几次主子,她折腾不起。况且她毕竟有些年纪,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段数。瞧她担心我穿艳丽衣服会冲撞到谢瑾的样子,不像是在作假。倒是那两个年轻的丫鬟,就算卖了我,还有机会找到更好的前程。”
“那主子为何不疑心芷菱呢?”
谢瑶反问道:“你看芷菱去谢琢那里的时候,可有一丝喜悦之色?”
映雪仔细想了想,还真没有。
“芷菱对我或许是有几句怨言,但在看到赵斯都来巴结我之后,她当然不愿意去三小姐一个孤女的房中伺候。她还是盼着靠着我往上爬的。”
映雪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沉重下来,“如果是真的,那这个芷萱真是太可怕了……按道理来说,她恰恰就是小姐唯一不会怀疑的人。”映雪一顿,着急道:“哎呀,小姐,既然如此,为何不把芷萱送人呢?”
谢瑶摇摇头:“还不急。这次元氏计划失败,肯定正气急败坏着呢。她没这么容易妥协。依我看,她必然还会有后招。在我们身边安插几个钉子,用不着大惊小怪。若是我们太早把这根钉子拔掉了,反倒会让元氏采取更让我们头疼的举措。”其实说到底,那晚上谢瑶睡的实,事实究竟如何已经无从追究,但无论是芷菱也好还是芷萱也罢,谢瑶想让映雪记住的,是她们谁都不能相信。
映雪道:“小姐放心,等咱们回了阳夏,还有映霜姐姐呢!奴婢再不济,这些日子也会保护好小姐,绝不让那些个心眼子不正的家伙害到您!”
谢瑶含笑应了,想到映霜,也是稍稍松了口气。映霜是父亲当年亲自为她挑选的丫头,比映雪年长一些,性子也更稳当。就是因为这样,谢瑶才会留映霜在阳夏看家。
次日一早,他们再次早早起床,准备出发。常氏见谢瑶和谢璋两个睡的正香,就没再特意叫醒他们两个。她叫奶娘抱着谢璋,自己抱着谢瑶上了马车。等谢瑶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常氏的怀里。
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捂住脸,羞道:“娘……你抱着人家多久啦?”
常氏温柔地笑道:“才一个时辰。天才刚亮呢,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谢瑶摇摇头,从常氏怀里钻出来,一旁的丫鬟绮竹早已备好了洗漱用具,见谢瑶起身,便上前服侍她洗漱。谢瑶咧嘴一笑,道:“多谢姐姐。”她是真心高兴啊,脱离了平城之后,她就可以翻身做主人了!这种被人尊敬、被人伺候的日子,别提有多舒服自在。
天渐渐的暖了,枯枝上逐渐发出了新芽,到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赶在炎热的夏日到来之前,他们终于回到阳夏。
谢葭曾经是阳夏的父母官,虽然他现在被元氏折腾的辞了官,但还是有很多在当地有头有脸的官员和士绅前来迎接他们一家。常氏带着几个小孩子先回家去了,而谢琅身为谢葭在阳夏这边实际上的长子,也被父亲带去应酬。
常氏看着夫君和儿子的背影,欣慰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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