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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盛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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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重生之盛宠
作者:容默

备注:

上一世,世人皆说谢瑶十恶不赦,唯有元谦深信她是个好姑娘。
重生后的谢瑶试着把自己洗白成一朵小白花,但她发现渣男极品白莲花什么的,根本不能忍。
既然已经“恶毒”了一辈子,那就坏到底吧。
一句话简介:高门庶女谢瑶在歧视汉人的鲜卑权贵社会里上位的故事。
1、架空,考据党放过人家 
2、女主逐渐开始走V587路线。原名《重生之毒后》,又名《8岁小艳后》
3、前期宅斗,后期温馨宫斗。不要问作者君宫斗如何温馨~其实这就是个披着苦大仇深外衣的治愈宠文。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宫斗 重生 宅斗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瑶 ┃ 配角:元谦 ┃ 其它:宠文,重生,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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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1章 惨死

    001 惨死

    太和二十三年,深冬。

    大辽皇后的寝宫里,重帷半挽,沉水香燃,几缕白烟袅袅升起,好一派温柔旖旎的景象。

    月影渐移中天,透过素色窗纸,依稀可见淡淡一点轮廓。饶是那人身着厚重冬装,仍可看出她腰肢纤细,身姿娇媚。

    北海王元详摸摸下巴,隔着一层轩窗盯着那抹倩影,对着身旁之人嬉皮笑脸地道:“六哥,这谢氏真是好姿色,看的弟弟我心里头怪痒痒的。反正她也是要死的人了,不如让咱兄弟玩玩儿再送她上路?”

    元详是皇帝最小的弟弟,从小受尽宠爱。只可惜他虽然生得一副好皮囊,却是天生骄奢淫逸。不但在朝中广为敛财,还十分好色,与家族里好几个寡居的婶婶、嫂子,都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皇后谢瑶是当世有名的美人,元详早就对她心痒难耐,但碍于她皇后身份,一直没敢出手。但他如今得知谢瑶也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皇帝又不在了,他便生了这等歪心思出来。

    同他并肩而立的男子名叫元谐,长身玉立,丰姿俊逸,是当世有名的才子贤王。今日,他是奉大行皇帝遗命,来了结皇后的性命。

    “不得无礼。”元谐轻斥一声,白净面容之上神色肃穆,“无论如何,谢氏都是先帝的皇后。她死后,还会与先帝合葬。”

    元详用埋怨的眼神白了元谐一眼,小声咕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谢氏早就……”

    话未说完,元详瞥见元谐脸色骤变,只得讪讪地住了口。

    此时此刻,元谐面色苍白,身子单薄如纸,仿佛如同那风中的残烛一般,只需微芒一闪,便会泯灭成风。在听到元详那句未说完的话时,这位一向以冷静睿智著称的始平王,竟然浑身都在发抖。

    “你进去吧。”元谐侧过身,掩饰自己的失态。“我在宫门口等你。”此时宫门早已落钥,但他二人奉旨行事,自可例外。

    元详下意识地伸手拦他,挽留的话刚要出口,便听一女子曼声道:“且慢。”

    随着她话音落下,门扉“吱呀”一声悠悠开启。昏暗的寝宫内,不知何时燃起了一双明晃晃的高烛。一女子身着绛色貂裘,娇躯倚在华榻之上,支起小臂半撑着头。神态慵懒之中,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恣意风流。

    窗外风雪簌簌,室内却仍是温暖如春。

    见到这副香艳情景,北海王元详按捺不住,率先踏步迈进了门槛儿。

    元详身材高大,原本是极其显眼的一个人。谢瑶却不看他,只是目光斜斜瞥向雪中的男子。

    这是她年少时候梦里面再熟悉不过的场景。一片浓黑里,无星无月,那人一身白衣,自天际尽头信步而来。随着他的到来,朝阳复而升起,驱去所有昏暗。

    梦里那人,本是应该拯救她的大英雄。讽刺的是,今日的元谐,却是终结她性命的那个人。

    “杀我的人,原来是你啊。”谢瑶盯着元谐,笑得恣意张扬,“彦、和!”

    她字字如针,尖锐地戳在他的心口窝上。可元谐仿佛麻木般,面无表情地退后半步,却是对宦官苏重说话:“你将酒呈给皇后吧。”

    苏重应了一声,端着托盘上前。身后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强壮的金吾卫,一左一右扣住谢瑶的双臂。

    “放肆!”谢瑶拼命挣扎,一头青丝散尽,面容妩媚近妖,声音却是尖锐如刺:“还不放开本宫!”

    北海王元详见元谐迟迟不肯入门,忽而想起什么,一拍大腿悔恨道:“糟糕!竟忘记了这谢氏是新帝的养母。我入门杀他之母,他、他……”

    谢瑶转眸盯着面前的北海王,并不说话,只是冷笑连连。

    元详在她狠毒如刀的目光里,微微低下头,故意装作为难道:“皇后娘娘息怒,臣等也是奉先帝遗命行事,还望娘娘不要为难我们啊!”

    谢瑶用一种荒谬的眼神看向他,频频摇头道:“不,皇上不会如此待我!别以为我不知晓,是你们,是你们这些妄图谋权的王爷要杀本宫!”

    宦官苏重充耳不闻,举起酒杯连手也不抖,稳稳地走到谢瑶面前。

    “叫始平王进来,当面与本宫对质!”她狠狠一扭身,目光凄厉,竟隐隐含了丝哀求的意味。

    元谐离去的脚步一顿。他忽然意识到,原来谢瑶这样不计形象地拼命挣扎,不过是……为了见他最后一面而已。

    可,隔帘相望,终不忍相见。

    已停在奈何桥边,怎能许你诺言。

    “阿瑶……”元谐无声地低念,“走好。”说罢不再有丝毫留恋地提步离去。

    见元谐离开,谢瑶陡然跌坐在地,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茫然地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

    洛阳,好多年没下过这样大的雪了。

    苏重捏住她的下巴,将那杯毒酒强行灌了下去,面无表情道:“皇后娘娘,此毒与您当年给高贵人下的毒一样,要几个时辰后才会气绝身亡。”

    谢瑶一怔,还未来得及开口,忽听一旁元详突然笑嘻嘻道:“苏重,你先下去吧。告诉始平王一声,本王今儿就不跟他一起离宫了。”

    原本坊间便有传言,说太子的生母高贵人是被谢瑶毒死的,元详本还不信。直到他听到苏重这句话,元详才如同吃了颗定心丸一般,再也不用担心新皇会为了谢瑶迁怒于他。

    “是。”苏重应声退下,顺便带走了一室已然呆愣住的宫人们。

    元详关上了门。

    一个时辰后,元详带着餍足的表情,慢悠悠地推门而出。

    谢瑶仍躺在地上,呆愣愣地望着门外纷纷扬扬的大雪。

    皇后的寝宫里打通了地龙,可此时已经没有宫人往火道里添火了。冰凉凉的地板如同她的心一般,降到了冰点。

    许是大限将至,这一生的轨迹,忽然如同那折子戏一般,依依呀呀地在她面前再次上演。

    年少之时,她因身为汉人,出身低下,受尽嫡母欺侮。唯有与元谐相恋之事,让她苦涩的心底尝到一丝甜意。可没想到家人为了稳固谢家地位,将她与诸姐妹一同送进宫中为妃。入宫前夜,她将元谐约了出来。在她期待的目光里,元谐只是沉默,一句话也没有说。她便明白他的选择,隐忍入宫。

    后来她进了宫,皇帝对她极为宠爱,但也只是有宠无爱罢了。不然,她盛宠之时遭人陷害,重病之时,皇帝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撵出宫?她在偏远的破庙里,等了三年,盼了三年,为什么等到的却只是皇帝另结新欢、立她姐姐为后的消息?

    三年里,昔日亲人、友人、爱人,除了她的娘亲和弟弟,竟然没有一个人在意她的死活!她好恨,她不甘心!所以她请人为她医治,即使以身体为代价,她也要恢复美貌,重回宫中,夺回她被人抢走的一切!

    她成功得返宫中,变得心狠手辣,无所不为。因为被人下药,无法生育,她便杀了当初毒害她的高贵人,抢了高贵人的儿子。因为心有不甘,觊觎后位,她便在皇帝面前说尽姐姐坏话,终于使得皇帝废了她那高贵的嫡姐,改立她为皇后。

    他们都说,这个女人恶毒、自私、无耻。

    可谁知道,她的无助与难过。

    毒药渐渐发作,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失去意识之前,谢瑶隐隐在想,如果,能够重活一世……她不会那么晚才醒悟,她不要再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的甜言蜜语,她不会再相信那些姐姐妹妹的伪善,她只会变得更狠毒,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她要站在这天下权力的最高峰,像她的姑祖母一样成为摄政的皇太后、太皇太后……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被人蹂…躏之后孤零零地惨死宫中。

 第002章 重生

    002 重生

    谢瑶没有想到,她的人生竟然真的可以重来一次。

    她是被贴身丫鬟映雪吵醒的。

    “姑娘!”映雪气喘吁吁地唤她,声音急促,“平城那边儿来信,说是大夫人要不行了,叫咱们再快些赶路呢!”

    谢瑶呆呆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又掐了掐自个儿的手臂,好不容易才消化了她竟然回到六岁那一年的事实。

    她是庶出,母亲常氏是汉人,很得父亲宠爱。谢瑶出生在父亲任职的阳夏县,打小便生活在那里。由于不受远在京城的嫡母管束,她在家中自在随意,根本不知道勾心斗角这四个字怎么写。六岁那一年,父亲的正室宜川长公主病重,把他们一家五口骗了回去。

    没错,是骗。宜川长公主不过小恙,她只是想骗父亲回平城的家罢了。

    谢瑶对嫡母最初的记忆,就始于六岁那年的夏天。

    那一年的盛夏里,热气浮动在空中如野兽般蠢蠢欲动,连花园里的叶子也晒出了薄汗,绿油油的一片。

    凉亭里,伴着阵阵蝉鸣,谢瑶双目微垂,轻轻拨动七弦琴。她年纪尚小,没有多少力气和技巧,一首简单的曲子弹得断断续续,但却是渐入佳境。

    一曲《幽兰》即将进入尾声的时候,琴声骤然停止。一只绣着名贵东珠的锦履,踢翻了她娘亲当做宝贝的琴。

    谢瑶抬起头,便看到嫡母元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哪里来的贱婢?吵死了。”

    谢瑶虽是庶出,但在阳夏的时候,都是她娘亲管家,她是府中唯一的小姐,从未受过这等侮辱,心头如何不恨?但她拥有成年人的心智,知道自己不可强行出头,便忍了下来,对嫡母行礼。

    “天生的狐媚相。”宜川长公主不屑地轻弯嘴角,“汉人生的下贱东西,就只会用这些靡靡之音迷乱男人心神。”

    “汉人怎么了?”谢瑶有些茫然地看着她,不懂她语气里的轻蔑。她的母亲就是汉人,在阳夏这几年,她从未发现府中上下对汉人有所轻视。

    谢瑶的贴身婢女映雪当时已经年满十岁,多少懂得些人情世故,心知那是因为常姨娘得宠,府里人才不敢做出轻视汉人的样子,实则在大辽,汉人的地位是极其低下的,在歧视汉人最为严重的地方,汉人甚至连猪狗都不如,鲜卑贵族可以随意打骂甚至杀掉无辜的汉人。映雪见到宜川长公主雍穆的脸上染了一层肃杀,便惶然膝行到长公主面前,身子低到了尘埃里,“夫人恕罪,四姑娘还小,她尚不懂事……”

    “我看不懂事的是你才对!”元氏冷冷挑眉,眼底的憎恶竟是毫不掩饰,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似的,“主子说话,也轮得到你这个贱婢插嘴?”

    映雪惊慌地磕头认错。

    元氏却不理会映雪,由着她磕破额头,染了满地鲜血。她提步上前,缓缓俯身盯着谢瑶,如同毒舌吐着信子一般,带着恶毒的笑容开口:“既然你不明事理,就由我这个做大娘的教导你。”

    她盯着谢瑶乌黑纯澈的瞳仁儿,一字一顿,轻且残忍地告诉她:“汉人,就是鲜卑人的奴隶,世世代代只配给我们鲜卑人提鞋的贱种!”

    谢瑶从未被人这样羞辱过,气的浑身发抖,一双美目瞪的圆溜溜的,眼底全是恨意,却也只能隐忍不发,垂下头来。

    她和母亲常氏生得十分相似,但比常氏更要美上许多。微微低头的时候,鬓边发丝服帖的落在白皙的面颊上,更显柔弱可爱。元氏见了,自然又是一阵嫌恶,“你娘也是一样,昨儿晚上是她给我洗的脚,今天早上是她给我提的鞋。你是汉人,将来也要好好服侍我们鲜卑人,知道么?”

    谢瑶低着头,紧紧抱住被踢翻的古琴,几乎咬破红唇,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元氏见她老实无趣,这才带着侍女们悻悻地离开。

    ……

    那些事情,发生在二十多年前,遥远得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不,准确地说,那就是她上辈子发生的事。

    今生,她不想再受那些侮辱。

    谢瑶清楚地知道,当今天子亲政之后会实行汉化改革。那个时候,鲜卑贵族改为汉姓,北朝不允许再说鲜卑语,不能穿胡服。他们这些骄傲的狂妄的鲜卑人,都要穿上汉人的衣服,说汉人的语言!就连北辽的都城,也会南迁到洛阳!

    可是那些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今生她能做的,是尽量让这一天提前。可是现在,这种歧视汉人的风气还是难以改变。

    颠簸的车子里,谢瑶靠在车壁上闭目假寐,思考着自己的将来。

    她尚年幼,嫡母仗着是皇家长公主,对汉人极尽打骂、侮辱。元氏一不在意民间风评,二不把老实巴交的父亲放在眼里。只要嫡母在一天,就绝不会有她的好日子过。

    上一世元氏装病,父亲不知,后来只当是元氏的病渐渐养好了。她和母亲在元氏眼皮子底下讨生活,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现在她尚年幼,没有办法和元氏相争,想要过上好日子,只有躲开元氏这一条路可走。

    可是,她要怎么逃离元氏的控制呢?不光是她自己,还有常氏和她的一兄一弟。

    她的父亲是当世有名的陈郡谢家之子,当今太皇太后的侄孙。只可惜父亲虽为谢家嫡系,却是庶出中的庶出,生母又是完完全全的汉人,在家族中向来不受重视。娶妻之前他只是个不知名的小吏,尚公主后,才得了荫蔽,被推举为正七品阳夏县知县。

    能在家乡做父母官,悠闲自在,实则并无坏处。但元氏不肯,她自傲于皇家的公主身份,瞧不上阳夏小城,坚持带着一儿一女在京中过活。现今几年过去,估摸着也是受不住一人寂寞,便动了把父亲骗过去的歪心思。

    父亲谢葭有三子三女,长子长女皆是元氏所出,脾气与元氏如出一辙。次子谢琅、次女谢瑶,和幼子谢璋,都是最得宠的常氏所出。还有一个小女儿谢玥,是父亲前几年进京探亲的时候,和元氏的婢女所生。

    谢瑶上有哥下有弟,在阳夏的时候可谓悠闲自在,整天想着的只有下一顿吃什么好吃的。可现在不同了,一旦回到了平城的家,元氏加上嫡长子和嫡长女这三个霸王压在她头顶上,她整整八年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前世或许是因为她受尽了元氏母子三个的折磨,入宫之后元谦宠她几分,她才会觉得那么的幸福吧。

    想到这里,谢瑶又是长长一叹。

    映雪听了,在一旁笑着说:“四姑娘可真有意思,哪有人装睡还偷偷叹气的。”

    “要你多嘴?”谢瑶睁开眼睛,瞪了映雪一眼。

    映雪笑嘻嘻的,取来件外套为她穿上,“姑娘,落脚的地方就要到了,咱们准备下车吧。”

    谢瑶点点头,由着映雪服侍。等穿好了衣裳后不久,马车果然停了下来。

    她搭着映雪的手跳下马车,双脚刚刚落地,就听到小弟在那里撒娇抱怨赶路赶的太急,他晕的想吐。

    常氏被那小祖宗闹得没办法,就让奶娘抱着谢璋。谁知谢璋还是不依,非要常氏亲自抱他。常氏头疼的很,怕他再赖在这儿不肯走了,只好亲自抱起了小儿子。

    谢瑶见了不由微微一皱眉,小弟从小就被娇惯坏了,不知道好好读书,学了一身少爷脾气,长大后游手好闲,没个正性,也难怪后来会惹出天大的麻烦来。

    谢璋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全家都宠着他,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到嘴里怕化了,就连元氏都忌惮着公婆的脸色,不敢轻易对谢璋出手,只是采取了捧杀他的法子,把谢璋养的不像个样子。以前她自顾不暇,没想着好好教导弟弟,现在看来,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可马虎不得啊。

    谢瑶走上前去,对常氏怀中的谢璋笑道:“阿璋,下来,阿姐牵着你走。”

    “不要。”谢璋扭过小脸,果断拒绝,“走路好累的。”

    谢瑶轻轻冷笑一声,“累?这一路上,你走路了吗?那些步行的奴仆都不喊累,你一个坐车的郎君,哪里走不得这几步路了?若说坐车累,阿母坐了这么久的车难道不累?你还要阿母抱你,你自己说说,你可否懂事。”

    常氏见女儿不高兴了,还以为是女儿吃味自己没有抱她,含笑安慰道:“阿瑶,我没事。你弟弟还小呢,由着他也罢。你若也累了,便叫奶娘抱你罢。”

    谢瑶挡在母亲身前,认真道:“阿母,若是我们在阳夏住一辈子,我自然不会在意这等小事。只是阿父带着我们进京,到了平城,若再这般娇纵小弟,我只怕……”

    她话未说完,常氏便是心中一凛,倒是她疏忽了!以往他们全家人过分宠爱幼子,在阳夏无人管制也就罢了,日后到了京城,在元氏眼皮子底下讨生活,这不是把把柄往人家跟前送吗?

    常氏再宠爱幼子,这点儿数还是有的,赶紧放下谢璋,摸摸他的小脸儿,和蔼的道:“阿璋,和你阿姐一道走。”

    谢璋重重的哼了一声,甩起小袖子,谁也不看,扭过头自己蹭蹭蹭的走了进去,气鼓鼓的样子煞是可爱。

    谢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这个阿弟,就算给她惹过再多的祸,也终究是她的亲人啊……幸好,这一世还来得及调…教这只小包子。

 第003章 防备

    003 防备

    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家五口围坐在一起,气氛罕见的有些沉闷。他们家虽然是高门大户出身,但谢葭做了官后很早就独门立府了。因此他们并不受那么多规矩管束,饭桌上总是和乐融融的。

    可今天,就连一向调皮捣蛋、不好伺候的谢璋都只是默默的扒饭。

    谢璋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就这么乖。晚饭之前,谢瑶拉着弟弟谈了会儿心,跟他讲明白了前路的艰险,即将见面的嫡母元氏会有多么凶悍,哥哥姐姐又会有多么鄙视他们汉人。

    四岁半的小奶娃儿能懂什么啊,谢璋又被养成了个任性的傻子,他当然听不明白。

    谢瑶就简单粗暴的揍了他一顿。

    当然,她心疼弟弟,一点力气都没用,而且她一个六岁出头的女娃,根本就没多大劲儿。可谢璋这熊孩子好收拾啊,他娇贵惯了,根本没人揍过他。经谢瑶这么一吓唬,他就彻底老实了,乖乖表示以后什么都听姐姐的。

    谢瑶就叫他不要太娇气,不许闹人,耍少爷脾气。

    谁知道谢璋无辜的眨了眨眼,奶声奶气的问她,“阿姐,什么是娇气,什么是闹人,什么是少爷脾气?”

    “……”谢瑶忍住再次挥动拳头的冲动,心想着她还是太着急了,跟一个奶娃娃讲什么道理啊。还是先开发开发她弟弟的智商再说别的好了。

    谈话的最后,谢瑶言简意赅的总结,“总之你听我的就好了。”

    “喔……”谢璋怯怯的答应了。他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跟水灵灵的黑葡萄一般喜人,看的谢瑶心中一软,忍不住伸出手爱抚了弟弟一番,结果又被谢璋理解为蹂…躏,差点大哭起来。

    “不许哭!”谢瑶瞪眼,“你是男子汉,要像阿兄一样有男儿气概,知道吗?”

    她弟弟被宠坏了,兄长谢琅却很争气,不仅骑射功夫出众,书读的也不错。前世谢琅曾经官至四品将军,可就在他前途一片大好的时候,前线却突然传来他战死沙场的消息。谢瑶闻讯痛苦不已,可她当时深陷孤山破庙,自身难保,就算怀疑哥哥的死有蹊跷,也无法为兄长报仇。

    或许是因为心中存有莫大的遗憾,今生的谢瑶,分外珍惜与谢琅在一起的时光。

    “阿瑶,你有心事吗?”饭桌上,谢琅和蔼的对她一笑,“怎么都不动筷子?”

    常氏傍晚时经过谢瑶提点,猛然意识到了这次回平城之后的危机,也显得心事重重的。她一个汉家女子,娘家半点背景都没有,所能依靠的只有这几个儿女和夫君的宠爱。所以她生怕谢瑶惹谢葭不高兴似的,抢先低声呵斥道:“阿瑶,不要任性,驿站的饭菜是简陋了些,可你小弟都乖乖吃饭呢,你又闹什么脾气?”

    相比之下,谢葭倒显得很平静,慈爱的问,“阿瑶哪里不舒服吗?”

    见到一桌子人都关心的看着自己,谢瑶老实交代,“阿父,娘亲,我没有不舒服,也没有任性。如阿兄所说,我的确有心事。”

    她一个六岁多点儿的小娃娃,老气横秋的说自己有心事,样子别提有多可爱了。谢葭忍不住轻轻一笑,“哦?阿瑶有什么心事,说来让为父听听。”

    谢瑶见谢葭忍俊不禁的样子,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再符合年龄一点,于是孩子气的问:“阿父,我们一定要去平城吗?阿瑶喜欢阳夏的家,不想去北边那么冷的地方。”

    谢葭是个地地道道的汉人,自然也不会喜欢到鲜卑人的皇城根底下讨生活。可他没有办法。按理说妻子生病,丈夫无需丢官去探望,但对方是公主,他就不得不这样做。

    谁让他这个官职,还是当初靠着公主的荫蔽得来的呢。

    谢葭心怀高升之志,可事实上如果能够选择,谢葭根本就不想娶这个难缠的鲜卑公主。

    事已至此,谢葭不想怨天尤人。他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和颜悦色的道:“阿瑶乖,你母亲病重,身边不可无人照料。”

    常氏闻言心头一酸,不舍的看着这几个儿女。到了平城之后,他们就必须叫元氏母亲,改称呼她为姨娘。

    谢瑶见父亲决心已定,不再多言,默默的扒饭。今日他们的哺食是粟饭和鱼脍,配上刚挖出不久的莼菜做的羹,味道鲜美,但大家的胃口都不是很好。

    生鱼片倒是不错,只是一想到将来到了平城,估计很难吃到,就有些不是滋味。还有那粟饭,粟饭在北方虽不算粗食,但在南方却被视为粗饭,一般的贵族人家都不爱吃的。他们这还是在北上的路上,伙食就粗糙起来,等到了平城,真不知生活水平能下降到什么地步。

    用完了哺食,其实太阳才刚落山。但是晚上无事可做,大家就早早的洗漱熄灯。

    谢瑶还是睡不着。她忍不住想前世发生过的事情。

    她在理顺,自己做对了什么,做错了什么,接下来哪里需要防备,需要防备的人都有谁。

    首先她最恨的人,无疑是那个为了自保一次次出卖她的六王爷元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还会在平城遇到他。但是这一次,她再也不会相信他的话。

    元谐最在乎的是什么?无疑是名声,还有稳如泰山的地位。他既负她,她又怎么会看着他好过?

    元谐之后,当属元氏母女。她的长姐谢瑾,起初并不是皇后,而是踩着她上位的。不过谢瑶倒并不是很担心这对母女,尤其是没什么脑子的谢瑾。毕竟,前世她就是谢瑶的手下败将,她知道谢瑾的软肋在哪儿。

    谢瑾的软肋,就是太过太过痛恨汉人。皇帝元谦有心一统天下,实行汉化改革,命令鲜卑贵族着汉服、说汉语,只有皇后谢瑾拒不更衣,这不是打皇帝的脸吗?谢瑶相信,只要她提早利用这一点,这一世的谢瑾必定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只是……在进宫之前,没有皇帝和太皇太后的庇护,元氏在府中独大,她的日子会非常难过。这也是谢瑶眼前最大的难题。

    仔细一想,她的仇人真是不少。不说后宫那些嫉妒她得宠的妃嫔,和那个趁火打劫的北海王元详,还有她的幼妹谢玥,也一样不是个好东西。谢玥性格软弱,前世饱受元氏母女欺凌。谢瑶看不过去,多次出手相助,二人关系亲密无间,如同一母同胞一般。结果进宫之后如何呢?向来没什么主心骨的谢玥,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出卖了她,和彭城公主一起跑到皇帝那里去告她淫…乱后宫,最终害死了谢瑶。

    但说句老实话,谢瑶自己也做错了。

    十七岁那一年,她在宫廷斗争中落败,得了咯血病,被赶出宫养病。元氏当然不愿收留她在家中,她的生母常氏又没有娘家可以倚靠,想尽了办法,才把她送到山中家庙里静养。就是在那个时候,她认识了慕峥。

    慕峥是常氏为她寻来的大夫,虽然年轻帅气,但打小在佛寺长大,乃摇光寺俗家弟子。因此起初,倒无旁人议论。只是后来……山中岁月孤苦,她与慕峥孤男寡女,*,终究犯下大错。谢瑶将错就错,利用慕峥对自己的真心,骗他窃来寺中珍贵药材为她治病。病愈之后,她却没有与慕峥远走高飞,而是回宫争名夺利,报仇雪恨。

    她当上皇后之后,曾托人带话给慕峥,若想要活命,就不要再出现在皇城。可慕峥不但没有走,反倒送上门来,以假宦官的身份入了宫。

    他站在她面前,很平静的说,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就让我留下。我什么都不求,只求留在你身边。

    谢瑶那个时候就知道了,慕峥不怕死,但是就是死,也要和她一起。她那日才知慕峥竟然那样爱她,也那样恨她。

    她已经辜负了慕峥一次,实在狠不下心杀他第二次。她留下他那日,便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只是她没想到,皇帝竟然……原谅了她。

    若说她谢瑶曾对不起谁,那就是这个男人了吧。

    临睡之前,谢瑶迷迷糊糊的想。

 第004章 会面

    004 会面

    饶是谢瑶一家人再心不甘情不愿,几日过后,他们还是抵达了平城。

    当今太皇太后姓谢,因此在京城做官的谢家人也不少。谢瑶的祖父谢沛就是其中一个。祖父为人老实巴交,正直到近乎迂腐。如今官拜从三品国子祭酒,听上去是个不小的官,其实一点油水都没有。到了平城之后,不管元氏病的多重,谢葭首先带着几个孩子去给老父请了安。大辽以孝治国,就算是元氏这个时候死了,旁人也挑不出谢葭半点错处来。

    他们谢家好像盛行两地分居,他们的祖母高氏也不住在平城,而是和叔父一家住在陈郡老家里。

    给和善的祖父请完安后,他们告辞出来,前往长公主府。

    没错,元氏这儿媳妇牛逼的很,出嫁了也不住在谢府。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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