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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雍盛世之德妃-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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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阿哥所中,她看着渐渐远走的胤祺和胤禌,只觉得她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儿子,只觉得她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而此时,被儿子这样喂着清粥,又让她觉得,她的儿子回来了。没了一个孩子的悲痛加上重新拥有儿子的欣喜,都化成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
  胤祺看着宜妃,看着她一勺一勺地吃着,一直微微笑着。也不知如此过了多久,胤祺言道:“如今额娘也是有孙子的人了。日后便在这宫中好好的。儿子回府后让那刘佳氏多多带着孩子进宫,时常来陪着额娘。日后,额娘还会更多的孙子,儿子让他们的额娘每一个轮着带着孩子进宫。如此,额娘不再寂寞,便过一过那含饴弄孙的喜乐日子。”
  而当胤祺说完,宜妃的泪却是突然顿住,也是闭上了嘴,胤祺又舀过的一勺粥还在唇边,她却也不肯张口……
  她筹谋了这样久,如今是要她放下了吗?胤禌的死决然不简单,也要就此不管了吗?
  当初,她偶然看见,有一个小宫女跟被禁足的温僖贵妃关系密切,后来便是查到那小宫女曾受温僖贵妃的恩德,且时常还与永寿宫里头有联系。于是她便是在暗中挑唆,最后让那小宫女害死了晗玉!
  这事情,她做的极好。谁都看不出来是她做的!而之后,那德妃乌雅氏便是耐不住性子地要害温僖贵妃。很好,这是她想看到的。只是,没想到,那温僖贵妃竟然真的被害死了。而皇上也是不闻不问。后来,她才发现,皇上对皇太子自从那晗玉没了之后便是越加宠溺了!她明白了过来,皇上的心中也是有恨的,他需要发泄。
  罢了!本来便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未能对那乌雅氏造成什么伤害,无碍。至少让那乌雅氏伤心了,如此便是极值得了!当时她想。
  而之后,又让她想到了一个极好的点子。于是便有了王常在。她利用王常在害死了僖嫔。她知道,如此定然还会逼那乌雅氏出手。而逼那乌雅氏出手,却并不是想抓住她如何伤害旁人的!更何况,她也未必会害死那旁人。她图的是未来的精彩。
  她暴露了自己,也是保护了自己,料定那乌雅氏不敢任何她。而之后,她是不会停手的。她还要对那语嫔动手。因为如此,那乌雅氏在这后宫才会越加的风生水起,权压众人。而她在后宫之中越是得意,便越是风口浪尖,在许多人的眼中便越是一根刺。
  首先的便是皇太子!皇太子的性子,根本就是难当重任。皇上如今因为情深意重,对他如何宠溺。可到最后,那帝王之位却是决然不会给他的。因为皇上虽然重情,却不是昏君。他不会因为情,将大清的基业交到一个无有大才的庸才手中。而这必然需要过程。她要的便是这过程。
  皇太子在前朝备受冷落,那乌雅氏在后宫之中权压众人,皇上甚为疼爱。如此,他如何会放过她?也许,在这个过程之中,还会有许多人参与其中,那样便是更热闹了!也许,她还会是最后的赢家,她的儿子还会当上帝王。毕竟,这场争斗是她一手筹谋出来的。她的心思,这后宫之中是无人比拟的。
  可是这样完美的筹谋,他如今竟是要她放弃吗?
  还有那胤禌的仇!这后宫中一连串的事情,王常在的死,胤禌的死,决然不简单!她如何能就此搁置了呢?能吗?
  看着宜妃眼中这许久的挣扎,胤祺言道:“额娘,您是想失去胤祺这个儿子吗?胤祺从小在皇太后的身边长大,不如额娘有那许多的争斗之心。在胤祺看来,这世上根本不必有太多的争斗,因为人算不如天算。古往今来多少人,不是筹谋到最后,还是得说一句,人算不如天算。如此的人,不少吧?再有便是,胤祺不喜争斗,甚至厌烦,如果额娘非要掺和其中,那到最后,只能是母子的情分越来越少,渐行渐远。”
  宜妃看着胤祺,没说话。胤祺是在威胁她吗?
  看宜妃没吭声,胤祺又是起身,将玉碗交给了简环,言道:“今日时候不早了,儿臣先告退了。若是额娘想通了,那便着人来叫儿子,那额娘日后的日子,便是含饴弄孙的喜乐。若是不然……”说到这里,胤祺没再说下去,眼眸垂下,又行了一礼,“儿臣告退。”说完,便是转身走了。
  宜妃看着胤祺的背影,看着他一步一步地离开,心中有些乱!
  他在威胁她!人算不如天算!难道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吗?
  从前,她将胤祺送至了皇太后处,当初如何得意此举啊!而如今看来,竟是成了阻隔他们母子之情的关键!难道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难道,她真的要放弃?可是为何,如此的不甘心呢?胤禌的仇,她又如何放得下呢?而胤祺如今用这母子之情来逼她,她该是如何呢?
  而就在这时,一边的简环言道:“娘娘……”
  宜妃看向了她。
  于是简环便说出了那甚为重要的一番话!只听她说:“其实娘娘可以先应下的!”
  宜妃皱眉。
  简环说:“五爷不让娘娘争斗,那娘娘便做出不争斗的姿态便就行了啊!如今这后宫这样扑朔迷离,娘娘掺和到其中,也是祸福难料,为何不一边看着呢?而娘娘想将那德妃推至那风口浪尖的事也不会停止啊。娘娘不需要再去设计害死谁,如今娘娘便只需对那德妃服软,那德妃便可风口浪尖了啊。娘娘想,荣妃娘娘早便不争不斗了。惠妃娘娘也是敌不过那德妃。只看那一日德妃在永和宫如何嚣张便是知道了。而悫妃又在禁足。宫中位份最高的五位妃子,如今便只剩下了娘娘您。她不风口浪尖,谁风口浪尖?”
  听到这里,宜妃的一颗心顿时豁然开朗,“对啊。”顿了顿,看向简环,“说的对。”之后,又若有所思地说:“胤禌,额娘会帮你报仇的。额娘如何不能帮自己冤死的儿子报仇呢!”
  简环浅笑,随后说道:“娘娘要不要再用一些粥?”
  宜妃浅笑,“好。”
  于是不日之后,便见宜妃一脸病态地去了永和宫请安。那时候正是请安的时候,所以永和宫中的嫔妃也是不少。
  落宁看着宜妃,有些惊讶,却还是有礼言道:“宜妃妹妹如何来了,快坐。”
  宜妃一脸病容地淡淡看着落宁,随后便是坐在了一边。
  宜妃如此样子,落宁少不得要说几句。
  “宜妃妹妹的脸色不好,可要多注意身子。”这后宫之中的流言是流言,可是谁都没有证据。所以落宁自然不必理会那些流言刻意如何,只平常便罢。
  宜妃抬眸看着德妃,那一双眸子中竟然都是呆滞,半晌,却又突然有了泪意。
  落宁皱眉看着她。
  下一刻,只听她突然说道:“德妃姐姐,妹妹日后定然会对姐姐,如从前一般言听计从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夜半裳儿

  落宁心中一震!她说什么?下一刻,落宁浅笑,“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
  宜妃看着落宁的微笑,之后又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颔首很恭敬地说:“妹妹失言,姐姐莫怪。许是许久不曾见过姐姐的缘故,这心中想念,姐姐可莫要放在心上啊。”
  宜妃这样子着实怪异!屋内的嫔妃们虽然未有交头接耳,可是已经开始相互看着,传递眼神了!
  落宁看着宜妃,面色不变,“妹妹这是怎么了?何以突然如此?莫不是受了打击,心智受了些影响?”说完,看着想说话的宜妃又说:“妹妹莫要多说话了,还是多留些力气,回去吧。若是再在路上昏倒了,那该是如何?还有,日后妹妹莫要来请安了,这样的身子还是多在宫中调养为好!”
  宜妃自然还是那副很恭敬的样子,说:“是。妹妹听姐姐的。”
  落宁将眸子移开,之后又随便说了几句,便是让众人散去了。
  屋内一清静了下来,璇儿便是言道:“这宜妃究竟想干什么?”
  “是啊。她想干什么呢?”文琪也道。只是语气不似璇儿那般急躁,很沉。
  落宁没吭声。而她的心中其实也是如此的一句话!她究竟想干什么呢?她的手段自来便是毒辣的,且是一连串的。上一回,她利用裕亲王,让皇上厌恶自己。一连串的之下,才有了那结果。而此回,似乎又是一连串的。她想做什么?可是越想,落宁却是越想不出来。
  这一日夜里,玄烨来了永和宫。
  还是如往日般的样子,落宁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玄烨坐在正位上。屋内极是安静的样子。也不知两人就如此坐了多久,玄烨终于起身走了,而自他来了到离开他都是未有说任何话的。
  落宁行礼恭送,之后又坐回了那椅子上。
  “皇上莫不是怀疑娘娘了吧?如何什么都没有说呢?”文琪有些担心。
  落宁很是平静的样子,“我也不知。”
  “那娘娘为何不问一问呢?”璇儿说。
  落宁看她,“问什么呢?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为好,落宁说不清楚,但是便是如此觉得的。许是因为她如此跟玄烨安静坐着习惯了,许是心中坚定的觉得玄烨是相信她的。
  夜格外深沉,落宁起身来至门口,看着外头还算晴朗的夜空,“那背后的人可有眉目了?”
  文琪回道:“不曾,不过……”
  “不过,你觉得这像是悫妃的手段?”落宁很是平静的声音。
  “是。”
  “是像她的手段。她想告诉六宫这些行动自由的人,纵然她不出那咸福宫,也照样搅的这六宫不得安宁。”
  “可是为何竟是查不到任何证据呢?”文琪又说。
  “她的手段,自来便是不好查的。更何况,就算查到了,也是枉然。悫妃的人,从来都是撬不开嘴的。再有便是,想将那悫妃如何,从来不是咱们能做到的!”说到这里,自然而然便是想到了皇上。而想到皇上,落宁又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方才皇上坐在屋子中不吭声,应便是在想,这一切是不是悫妃所为的吧?想到这里,落宁的心中突然又多了一份安心。而之后,心中更是断定,皇上便是在想是不是悫妃做的。
  而落宁确是猜对了!
  之后,便是没人再说话。夜继续着,深沉也是继续着。也不知如此安静又持续了多久,落宁又道:“加派人手,看好乐颜和胤祯。这悫妃的下一步说不定要下手的便是他们。”
  “那咱们便只能放着吗?便不能主动一些吗?”璇儿有些急躁。
  落宁看她,浅笑,“这璇儿的性子如今看来,倒是跟当初的,蕊儿,一个性子。”最后,笑容渐渐消失。
  文琪看着落宁,赶忙转开了话题,“娘娘,时候不早,便睡吧。”
  落宁转身,“好。”
  而此时的咸福宫中
  悫妃却还是站在门边,看着那满天的星辰。
  香纤来至悫妃的身边,言道:“娘娘,夜深了,去歇着吧。”
  “夜深了又如何,这白日和黑夜对我而言,又有什么相干呢?反正都是无所事事。”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颓然,可是语气却是听不出一丝丝。淡淡的,平平静静的。
  “娘娘哪里是无所事事?那后宫不刚被娘娘搅得那样天翻地覆吗?”
  悫妃扭头看她,“天翻地覆?那算天翻地覆吗?”说完,扭过了头,继续看着外头的天空,“不过,因那小小的风浪,近日我的心情确实不错。如此,也才有了今日,这站在夜空下,看星星的情景。”悫妃唇角都是浅浅的笑。
  香纤颔首:“娘娘厉害。不出这咸福宫,便是能做到这一切。”
  悫妃唇角的笑意更浓,随后说:“去,去取我的琴来。”
  “琴?娘娘要夜里弹琴吗?可是,娘娘,皇上许都是在怀疑咱们了,咱们还是安静些好。莫不要让皇上觉得咱们在欲盖弥彰才好啊。”香纤劝道。
  “你懂什么?皇上怀疑才好呢!”悫妃的唇角还是笑意。
  “娘娘……”香纤又想劝,可是却是迎来悫妃突然而来的冷冷的一个字,“去。”
  这一个字极冷,变脸太快,香纤着实被吓了一跳,之后也是再不敢说什么,赶忙去屋内取了琴案和琴来。
  裳儿坐在院中摆置好的琴案前,白皙的十指搁在了那古琴之上,开始弹奏,边弹奏她边说:“这是姑母曾经最爱的曲子,也是姐姐那时甚爱弹奏的曲子。我曾经也给他弹奏过。应是都不曾忘却的吧?”裳儿这话说的一直都很平静。顿了顿,她又说:“你知道这曲子这样哀怨的调子,像什么吗?”
  “像什么?”香纤方才听着悫妃说起慈和皇太后和孝懿皇后时便有些觉得慎得慌了,此时听着悫妃如此说,更是觉得慎得慌。她是硬着头皮说的。
  而悫妃的样子却是没有一丝丝的害怕,还似乎有些沉浸在那曲子之中,“像一个女子的低声哭泣。她在哀怨,哀怨这苍天不公。就像是有人在说,为什么让我早早的死了,跟我的孩子只相聚了那样少的时候。就像是有人在说,为何我这样愚笨?为何我是皇上的表妹,却这样愚笨?为何我这一世是如何的不堪?就像是有人在说,为什么?为什么,我大好的年华都被圈禁在这皇宫之中?慈宁宫中,咸福宫中,老天啊,你对我为何如此的不公平?”前面,悫妃一直都是极符合调子的言语,而到了最后,说到自己的时候,那语气之中突然便是多了一分悲愤。最后三个字,最为。
  而香纤此时更是觉得慎得慌了!这院子,孝懿皇后是住过的呀。可是香纤还是说道:“可是如此不是让皇上更加怀疑咱们了吗?觉得娘娘在利用他的怜悯之心来博得他的同情,博得他的信任。”
  悫妃也不理香纤,继续弹着,又边弹边说:“不会的。你可听说过一句话?佛说,善恶只在一念之间。而今日之事,是咱们的善恶在皇上的一念之间。说我欲盖弥彰,这样的言辞不是不可以。却也可以有另外的说法。我是那样愚笨的人吗?欲盖弥彰?可是也有人会说,聪明骄傲的人总是喜欢冒险。总是喜欢用更值得骄傲的胜利方法,因为胜利对他们来说,太简单了!哼!而只有真正了解我的人,才知道。其实我最主要的是想让他难受!他没有证据,只凭猜测。他不想相信是我做的。于是脑子中便会出现方才我所说的那些言论。这一个这么说,那一个那么说。对,我要的,便是他难受!”最后两个字,悫妃说的更是慢,让人听得更是觉得慎得慌,比在夜里说起死人都让人觉得慎得慌。
  而悫妃似乎还是一副很动情地弹着琴的样子,“只是谁都猜不透。其实,我还有旁的用意!哼。是什么呢?想来那些听着我琴声的人,定然是猜不到吧!想破了脑袋,也是猜不透。”最后三个字,悫妃说的极慢,眸子中的亮光也是极显眼。

  ☆、第二百六十八章 乐颜没了

  之后,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在琴弦上轻轻的拨着,那样子似乎很是满意自己的十指下能弹出如此哀怨的曲子,“我在告诉她们,这一切才是刚刚开始而已。我所准备好的那些大戏,会一点一点地呈现在她们的眼前,会在每一个很是合适的时候。”这话说完,琴声突然戛然而止。
  而夜,突然阴沉起来。
  可是纵然如何,她总是阻挡不了时间的继续。夜还是过去了。而此后,悫妃和她的咸福宫却又是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落宁对乐颜和胤祯的保护越加的好,恐怕遭了那悫妃的毒手,却不想那悫妃却是突然住了手。而落宁的锋芒在这六宫之中也是一日一日地累计着,上升着。落宁渐渐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而终于,那一日,她明白了。是在乾清宫中。
  那时,已经是在几月之后了。快过年了!玄烨叫落宁去乾清宫中商量一下过年的事宜!以往,这些六宫之中的琐事,玄烨是从不过问的,就算是过年,这事情操持起来有些繁琐,可落宁觉得玄烨应也是不会过问的。她想着,应是有旁的事。带着不解,落来至了乾清宫。
  而刚进了乾清宫,便是遇见了皇太子。以往皇太子见了落宁都会问声安好,可是今日却不是。他看着落宁,随后缓缓移眸,又从落宁的身边走开了。
  落宁看着皇太子,目光跟随他移动,最后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微微蹙眉。他怎么了?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在心中盘旋了起来。可落宁却也是未有多想,下一刻扭过身子,往内殿走去。
  待来至玄烨所在的屋子,一进门便是看见了玄烨正坐在桌前认真地看着一个奏折。玄烨见落宁进来了,淡淡对她说了声,“先坐吧。”之后便又是将眸子落在了那奏折之上。
  落宁也没拘泥于礼节,径自来至了暖炕处,暖炕上放了许多的书,她随手拿起了一本,等着玄烨前来。
  可是这一等,竟是等到了夜里。玄烨也未有说什么,只让落宁在乾清宫中用晚膳。用完了晚膳,玄烨又说,“时候不早,便留在乾清宫吧。”
  落宁应下,之后她看着玄烨的样子,觉得玄烨应是有事要说的,可是她不知他要说什么。虽这样,落宁也没有急躁,只等着。
  夜里,玄烨半躺在床榻上,拿着一本书看着。落宁在一边,也是如此。似乎两人都是忘记了要落宁来乾清宫的理由。两人静静的,稳稳地,互相陪着,做着各自的事情。
  如今,这落宁和玄烨便是如此的一种状态。相识多年,相知多年,话越来越少,可那默契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强烈了!
  也不知是因为两人的心意相通、无需太多言语的交流,还是因为常年在宫中已然养成了话少的习惯,或是因为年岁的关系,没了年少人的激情,懂得了惜福。只觉得如此安静的坐着,陪着,心中烦闷了,安静地一同坐一会儿便是一种幸福,一种安心。亦或是这许多的综合,总之如今两人相处时,便是如此。让人看着,只觉得心里头暖暖的。
  也不知这屋内暖暖的气氛持续了多久,玄烨终是打破了这沉默。
  他极是平常的样子,那样子像是说起一件极平常的事情,“今日可遇见皇太子了?”
  “嗯。遇见了。”落宁也很随意的回道,眸子还在那书本上。可下一刻,却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她转头看向玄烨……
  皇太子今日之所以对她,是因为她在后宫之中锋芒太露了。皇太子性子浅薄骄傲,不懂得掩饰……
  眉头皱起,这样久了,她竟是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直的不安便是因为这锋芒太露,她的锋芒已经扎到太子的眼了。而随后,落宁便又是明白了一件事。宜妃一直以来的所想,想来也是这锋芒吧!让她锋芒毕露,最后陷入混乱之中!
  而这时,只听玄烨说:“时候不早了,睡吧。”这声音,还是淡淡的。
  落宁看向玄烨,只见玄烨将那书搁在了一边,随后便是躺进了锦被之中。
  看着他缓缓闭上的眼眸那甚是平常的样子,落宁心中突然有许多感触,却是有些杂乱,理不出头绪来。
  下一刻,她将书搁下,也躺进了锦被之中。
  玄烨此时却是睁开了眼眸,看着落宁。之后,将胳膊伸了开来,落宁抬颈躺在了玄烨的胳膊上。如此之后,两人都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眸。
  岁月匆匆!三十五年的今日,两人都是不再年少了!他四十有三,她三十有七!岁月在他们的脸上留下了许多的痕迹。他不似当年英俊,她也不似当年倾城!可是一切还好。他们心中还有爱,比当年更令人觉得温暖的爱。
  当年的爱,很是浓烈,处处显露着占有。却也是太过了,导致了那太多苦痛的经历。可也是因为这些经历,才有了如今的这温暖。如今的爱,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和沉淀,处处显露处的都是淡淡的美好,淡淡的温暖。当年的爱称浓烈,那如今的爱便是温暖、包容、平和、还是习惯。
  烛光摇曳,远远看着床榻上的两人,有一种极是温暖的感觉。
  夜很快过去了。年很快来了。此一年的过年事宜,落宁再没有如平常似的,总是操持许多。而是一直以风寒侵体为由,只稍稍的分担了一些。而这许多自然是惠妃做的。惠妃也不管落宁是什么心思,只做着自己的事,尽着自己的本分。
  除夕夜宴之上,落宁又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有人问胤禛,“徳娘娘她这是怎么了?”
  胤禛言道:“我府中的灵儿病了,额娘她心系孙女,许也是想起了当年没了的小公主。”
  而此之后,落宁在这后宫之中便是一副时不时管上一管这六宫事的样子,对于请安,也是时不时地不见众人。可若是见了,便必定是威仪十足。
  这一身的锋芒不能太过,却也不能完全没有。落宁怕没有了,便有人又跟她过不去。这六宫之中的新人太多,她怕哪一个再蠢笨的被人利用,她的威严要显露十足。且她跟语嫔的关系,也是显得越来越好了。当年她跟僖嫔,便是因为关系不够众人皆知。
  而落宁如此,这六宫之中,自然是有许多人看不过去的,比如宜妃,比如悫妃。
  只是宜妃目前却只能干着急,因为胤祺的关系。她不敢太去如何,怕六宫之中又说什么牵扯到她的身上。
  而悫妃似乎也是安静着,一如既往地安静着。
  而在这安静之中,前朝却又是出了大事。玄烨要再次亲征噶尔丹。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落宁只觉得心中极是沉重。皇上若是再一走,这六宫之中该是如何的情景啊。那宜妃会不会有动作,那悫妃会甘愿一直默默无闻吗?
  可是纵然如何,这玄烨也是要离开的。只是此回走前,玄烨将悫妃处的守卫换了一批,是他精心挑选的一批。又告知六宫众人,若是谁再敢在这六宫之中自不量力,明争暗斗,那这一次责罚下来,便不是她一人,而是九族。
  如此重的威慑之下,六宫中人,人人自危。可落宁却还是觉得此回不可乐观,也一直有种隐隐的不好的预感。
  而事情果不其然。玄烨刚走了一个月,落宁的公主,乐颜便是没了!
  落宁听了禀报,慌忙地赶到了乐颜住的院子,可是见到的却只是乐颜那冰冷的身体了。落宁一步一步地往床榻走去,之后便是看见了床榻上躺着的乐颜,泪轰然落下!
  乐颜的样子似乎无有太多痛苦,那样子像是睡着了!落宁看着,泪一直落着,口中却是未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也不知那样看了多久,她猛然转身,看着屋子中的乳母和一众伺候的宫人,吼道:“你们都是做什么的?本宫往这院子安排了你们这样些的人,也不让你们做旁的,便只让你们照顾公主,负责她的安全,负责她的膳食,厚待你们,可是你们给本宫的是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一众宫人早便都跪在了地上,此时有一人头前言道:“娘娘,奴才们的确是十分尽心的,可是这公主,奴才们……的确是不知怎么回事,今早起来叫公主起身,才是知道公主无有气息了。”那人说到最后,叩头。
  落宁瞪着她,这人是公主身边最得力的人,很是谨慎。可是越是如此,落宁便是越对她语气凌厉,“早上起来,才知道公主无有气息了?你,你们还真是能干啊!”
  那人赶忙言道:“奴才无能,娘娘饶命。”
  众人言道:“奴才无能,娘娘饶命。”
  这时文琪上前,眸中含泪道:“娘娘,如今还是查公主的死因要紧,公主毕竟已是没了!”
  落宁没吭声,一直愣在那,许久,“去叫太医,去叫仵作。本宫定要将公主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第二百六十九章 竟是乐心

  可文琪却是没有离开,她说:“太医……”这人都没了,请太医……
  落宁又是一愣。她为何会叫请太医呢?可是片刻后,落宁还是说:“去请吧。”也不知是因为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还是觉得仵作的验尸方法极为无法面对,总之,落宁便是想叫太医来。
  文琪含泪应声离开了。
  如此之后,落宁便是坐在离床榻没多远的椅子上,等着太医和仵作前来,眸子中都是坚硬。
  一众宫人还是跪在地上,都有些战战兢兢的。她们一个个的也是一头雾水。今早起身后去叫公主起身,便是发现公主没了气息。她们着实也不知是如何回事。
  而的确,事情跟她们没有关系,跟她们之中的谁都是没有关系。落宁也是未有太怀疑他们。因为落宁之前在他们的身上当真是花了太多的心思。从调查到笼络,再到最后的监视。这一路来,那些可疑的人早便被遣了出去。
  这将公主身边的早已选好侍奉宫人给遣散,在这宫中不是那样容易的。所以说,落宁是花了很大的心思。而方才那个回话的乳母,落宁更是花了大心思。
  而如此经过一层层查验的,还有胤祯那里伺候的宫人。
  可是花了这样多的心思,却还是不能留住乐颜!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太医来了。而仵作因为不在宫中,要到宫外去请,所以此时还未有前来。
  太医向落宁行了礼之后,落宁便让他去看看乐颜,落宁也跟着去了床榻边。太医简单一番查验之后,便是行礼道:“娘娘,公主早便去了。”
  虽然是心中明明知道的事实,可是落宁的心还是一震。半晌,她说:“那公主,是如何没命的?”
  太医看起来似乎有些为难!可是如今这时候,他也是不敢说什么,主子正是伤心,未免祸端,他唯有扭身又查验了一番。再之后他恭敬回道:“娘娘,这公主看样子应是在睡梦之中没了气息的。微臣觉得,应是中了毒。”
  “中毒?”落宁皱眉。
  “是。”
  “什么毒?”
  “微臣觉得,应是曼陀罗,且下的分量应是不少。不过这一切还是要看仵作验出的结果,毕竟这公主已经……”太医没说下去。
  落宁看着那太医,半晌,“你先出去吧。”
  太医颔首退下。
  落宁缓缓坐在了床榻边上,看着那似乎睡着了的乐颜,许久,泪滑落!乐颜,你终究是走的没有太过痛苦!此后,落宁便是一直坐在那床榻边上,那眼神一直在乐颜的脸庞上,那泪水也是不停滑落着。渐渐的,脑子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也是渐渐虚无起来。
  文琪回来了,带着仵作回来了。在屋外看着落宁的样子,听着璇儿的言说。片刻,走进了屋子,缓步来至落宁面前,垂眸对落宁说:“娘娘,仵作请来了。”
  一听这话,落宁的心中便是一震!那虚无的目光顿时又有了乐颜的那张脸庞!她躺在那,就像是在睡着了一样,可是她却是要将她……
  “娘娘……若是娘娘心疼,那便听太医的,那太医不是说……”
  文琪话音刚落,落宁便道:“不!让仵作进来吧!便在这屋子中验,本宫等着。”一边说,落宁一边落泪。最后,她起身,看着乐颜的眸子终于移开,之后她一步一步地朝门口走去,迈过门槛,来至了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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