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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强]夙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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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王夙还一直在烦恼该以什么样的心绪去面对子桑青,现在真正到了这个场面,心里却平静的没有了波澜。
蹇府,话说不愧是郢都第一富户,有假山有流水、花木扶疏,光是一个中庭就比一个县衙还要大,婉蜒的回廊中,王夙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们俩的脸庞出奇的相似,肃穆的脸上是迷一样的深沉。
妇人转身:“进来说吧。”
房门在打开的那一刻,带着凉意的风瞬即涌入了房间,扬起了面前这个妇人深黑的发丝,明明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却又是那么地陌生,那么地阴沉。
本该熟悉的人,似乎从未了解过。
她明明站在面前两步的距离,却好似远在天边。
这是不就是书里说的,咫尺天涯?
“这些年……”王夙嘴张了又张,却是没能叫出“娘”这个字。“不知夫人过的如何?”
“我很好。”子桑青走过来抓住王夙的手,“我说过,只要你站在我面前,我一定认得出你的!”
手腕挣脱子桑青的手,王夙抬头,眼神里全是欣赏,“怪不得那么多人为你着迷,确实,如果我是个男人,说不定也会被你这张脸迷惑……”
子桑青望着她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那个雍容少妇的倒影,答非所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王夙,‘王者’的‘王’,‘夙愿’的‘夙’。”
子桑青笑了,“既然你这么说,看来你和你爹王勃仲的关系有点僵?”
“我爹?”王夙也笑了,“绕了大半个世界又回到原点,这么费尽心思的找你,就是想问问,我爹到底是谁?”
“自然是王勃仲,王大将军。”子桑青敛了笑容,“怎么?他还是不信?”
王夙莞尔,“自是不信的,若是信,我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了。”
子桑青耸耸肩,“那没办法,他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事实。”
“夙儿,我从来都不是一个逆来顺受之人。在嫁给他之前,我一度以为他是爱我的,其实他爱的只是他自己。因为练功所致,你在我肚子里呆的时间久了点,他便怀疑我在外面有人……呵呵,这种没有信任的婚姻,能够幸福吗?”
“还有一个原因……在我怀你的时候,他纳了不少妾侍,生了你之后,我依旧觉得脏,不想让他碰我,于是他便更加肯定了我给他戴绿帽子了……”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呢?”
子桑青笑了笑,摇头道:“夙儿,我是不屑解释的。信我的人,我不用解释;不信我的,我解释也没用。”
王夙向前靠近一步,“所以,就因为这个,你就假死离开,丢下尚在襁褓的我?”
“夙儿,娘对不起你……但是如果你真的厌恶了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想,也不能跟他再生活在一起的……”
“行,我知道了……”说着王夙向门的方向退去,“所以你寄情山水,后来再次找到意中人后就生活在我的身边,看着他怎么一步一步毁了我……我忽然很好奇,当初是不是你指使费老劫走我的?”
王夙紧接着否定了这个猜测,“不,不对。如果他知道你还活着,就不会用那么多人做实验试图复活你了。”
“夙儿,至始至终,我对不起的,只有你一个!”子桑青轻咳一声,说:“我从来就不亏欠皇帝和费老什么,至于王勃仲,倒是他欠我的……”
“嘭”的一声,木门应声而倒,紧接着王勃仲的声音传来,“青儿,你竟然这么说!你怎么能这么说!”
“你一声不吭假死然后浪迹天涯去了,留下我想了你二十一年,念了你二十一年,你竟然说我欠你的?!”
王夙惊愕回头,不止王勃仲来了,宫懿轩那厮也来什么凑热闹?
宫懿轩凑过来将王夙拉到一边儿,“过来,别插话,那是他们之间的恩怨。”
“那时我怀夙儿的时候你去打仗,回来之后不但纳了几房妾侍,甚至还怀疑夙儿不是不的孩子……我子桑青何时受过这等闲气!”子桑青笑的很是婉约,“就是你欠我的,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了。你要毁了你的亲生女儿,我自然没什么话好说的。”
王夙听到此处不由一个踉跄,宫懿轩紧紧抓住她的手,附到耳边:“有我在!”
王勃仲铜陵大的眼睛瞪得分外吓人,指着一旁的王夙问道:“她,她真是我的女儿?”
子桑青冷笑,“如假包换。”
“那,那为何皇帝……”
“端木冉自恋你又不是不知,我跟他向来都是清清白白,只是有次同他饮酒,他醉的不醒人事,便以为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仅此而已。”
王勃仲回头看了一眼王夙,又转头看向子桑青,只一瞬,便觉得他身形佝偻了不少,“那你……为何不跟我解释?”
“呵,解释有用吗?你认定的事情,谁又能解释得清!”
“青儿,后园厢房是你吗?我听见有人说话,是有什么客人在吗?”忽的一个低沉从门外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希伯,你先出去……”
不等子桑青话说完,王勃仲就冷声哼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为了怎样一个人抛下我们父女的……”
话音刚落王勃仲就突然发难,蹇希伯根本不知怎么回事,完全措手不及,被王勃仲一个手肘撞得满头冒金星,同时感觉到从脖颈传来了丝丝凉意,一柄就长剑架在他脖子上。
“当年的事跟他无关!”子桑青瞳孔收缩起来,脸上的笑容开始渐渐消退,气势一下凛冽了起来,一字一顿道:“王勃仲,给你一个忠告,不要试图激怒我!”
王勃仲将手中的剑紧了紧,“是你毁了我做一个好人的机会!”
蹇希伯本也是有些功夫的人,可被王勃仲这一挟持完全没有了抵抗力。
不知何时,蹇明瑞也出现在了后园,“什么人,快放开我爹!”
王勃仲此时被刺激的失了心智,双眼通红,“好啊,还生了个小孽畜!”说着便甩开了蹇希伯,身形纵起,手中的长剑如毒蛇一般笔直的向扑来的蹇明瑞刺去!
子桑青大惊,和蹇希伯同时大喊:“明瑞别过来!”
已经扑出去的身子哪里容易那么扭转,王夙见状出手一挡,将王勃仲的剑锋扫离了三寸,尽管如此,蹇明瑞的胸膛还是被划伤了一道口子。
王勃仲怒目横视:“夙儿,你为什么要出手阻拦我!”
“没什么,见不得你滥杀而已。”王夙偏过头丢给蹇明瑞一小包药,剑拔弩张的时刻王夙竟还有心思开玩笑,“你的冷静都去哪儿了?拿着,这是秘制的云来山壮骨粉,挨一刀涂一包,包你想挨第二刀!”
蹇明瑞接过王夙扔给他的药,看清王夙的脸后呈目瞪口呆状,对比着有看了几眼子桑青,这,这也太相似了!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王勃仲转头,怒极反笑,“你们母女俩,一个是我心心念念想着的女人,一个是我含辛茹苦养了十三年的女儿……哈哈,你们很好啊!当真好的很!”
像宗师这种不算在凡俗中的人,不受控制的绝对性杀伤力量,只手可翻天。如今这四位宗师齐聚一起,要是真打起来,别说是蹇府了,就是一座小山头给摧毁了也不在话下。
子桑青自然省的其中利害,顾忌又太多,不想跟王勃仲动真格的,在王勃仲眼里却是变了样子,她躲躲闪闪始终不肯正面应对自己,一直护着蹇家父子,当真可恶至极!
一道剑气袭来,差点将蹇明瑞的脖子扭断,还好王夙出手及时。王夙也是三番五次护着蹇家父子,王勃仲气不打一处来,拉着王夙也加入战团。
因为要护着蹇家父子,子桑青和王夙都是不开手脚,两人反倒在王勃仲面下落了下风。王勃仲也看出这点,故意用蹇家父子做饵,假意攻击,然后杀出个回马枪。
子桑青做梦也没有想到王勃仲一代宗师,竟然使出这种阴招儿,在她察觉到不对时,王勃仲的长剑已经绕了个弯避开蹇希伯的后背,反手一刺,剑尖突破血肉脆弱的拦阻,刺入了她的左臂,子桑青不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紧接着,砰地一声,子桑青身后的木桌被王勃仲一拳轰烂,剑尖眼看就要刺向子桑青的手腕,王夙一怔,他这是要毁了她么!
王夙心下虽惊,但是处惊而不乱、临痛而不慌,反手摸出腰间的软剑向王勃仲扫去,纵然没有使用内力,剑尖扫过之处犹然发出了撕裂一般的轻啸声。
为了避让王夙的杀招,王勃仲身子向旁倾斜了半寸,子桑青也瞬时获得喘息,一个鲤鱼打滚躲离了王勃仲的攻击范围,咬牙抬眼,漆黑的眸子闪着不知名的精光,“你当真是好卑鄙!”
“都是你们逼我的!”王勃仲大吼一声,犀利的剑气再次扫向蹇家父子,这时一旁的宫懿轩也看不下去了,纵身一跃,轻松抵挡了王勃仲的招式,“伯父,你收手吧!”
王勃仲铜铃大的眼睛眯了起来,冷哼一声:“宫家小子,不用叫的那么亲切跟我套近乎,这是我的家事,轮不上你来掺合!”
宫懿轩不疾不徐的向前走了几步,不动声色的将蹇家父子跟王勃仲隔开距离,一边儿说话一边打手势叫他们赶快离开,“我也是看在夙儿的身上淌着你一半的血,才叫你一声‘伯父’,不然以你那些年对她的那般教导,我就有足够的理由来教训你了!”
“教训我?就凭你?!”王勃仲仿佛听到什么极其好笑的笑话,仰头大笑:“哈哈哈……”
猛地,王勃仲止了大笑,如同蟒蛇一般紧紧盯着风轻云淡的宫懿轩,“那就让我看看究竟是谁教训谁吧!”
一个人的出手风格其实是很容易伪装的,但是跟同级别的人对打,想要伪装真的是太难了。宫懿轩反正也被王夙拆穿,更没有顾忌继续伪装,使出真实水平,并没有很吃力。反观王勃仲,刚开始诧异是怎么又多了一个宗师,后来却是却是越打越心惊,这风格还有这招式,分明就是一个故人!遂脱口而出,“你不是宫懿轩,你是澹台松!”
这话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充分说明他有多肯定宫懿轩不是宫懿轩而是澹台松的事实。
宫懿轩摇摇头轻笑,“不,我是宫懿轩,也是澹台松。”
“怎么可能!宫懿轩你明明是大昊人,怎么会跑到卞国去当国师?!”
宫懿轩笑笑,答非所问:“你身为人父都可以处心积虑毁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我为什么就不能去卞国做国师了呢?”
第四十三章 不是结局的大结局(下)
宫懿轩笑笑,答非所问:“你身为人父都可以处心积虑毁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我为什么就不能去卞国做国师了呢?”
“我……”王勃仲气结,有些惭愧的看了王夙一眼,却见王夙刚忙着送走蹇家父子,压根儿没有正眼瞅他。
王夙回头,“如今我们是三比一,你觉得你还有赢的可能么?”
忽的,房顶上传来阴恻恻的一个声音:“谁说是三比一了?”
“李硕?!”来人竟是本该守在大昊皇宫里的李总管,李公公。
“没想到呀,宫懿轩你藏的可真深!”
“李总管怕是来此地多时了吧,现在才出现……”宫懿轩皮笑肉不笑、硬生生的扯了个笑脸,提着长剑迎了上去,“要说藏得深,可断然不敢跟总管相比。”
剑来地极快,那双手动的更快。不知为何,下一刻那双坚定而温柔地手就已经摁着了那把长剑的剑脊之上。剑势极猛,那双手看起来极其无害,但当手轻轻摁在剑脊上时,那柄一直稳定地令人生惧的长剑,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往下一垂,似乎那双手重的无以复加!
剑势一顿,那双温柔手的李总管暴喝一声,双臂真气狂出,如诡异的蟒蛇一般缠绕过来,又像是一阵风,沿着那柄颤抖的长剑,轻轻柔柔地攻向持剑的宫懿轩。
宫懿轩手腕翻转,长剑直刺李总管的巨掌边缘。
李总管闷哼一声,创伤后的手掌露出一丝真气激荡而形成的怪异红色,整个人飞般往后退去。
一个照面,两位杀神般的人物谁也没讨得一丝好处。
子桑青扶着受伤的左臂,却是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盯着退后的李硕,“李总管,为何你在这里?”
李硕甩甩手臂,放在身后,“自然是奉皇谕找夫人你了!”
子桑青微微低头,轻声说道:“既然找到了,便回去复命吧。”
李硕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子桑青竟然会这般轻易地就叫他回去。看似随意的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王勃仲的身侧,隐隐间五人形成了二对三的局势。
“今日我要带她回去,你莫阻我。”王勃仲望着李硕冷冷说道。
“这是自然,”李硕斜眼,微微一笑,甚是诡异,“带她回去,正是皇命所嘱。”
能住在蹇府两旁的人,自然也是非富则贵。可一番侵扰之后,这旁的主人早已惊动了,却是躲的远远的,不敢过问,更别说过来查看了。
子桑青轻轻捋了捋鬓角的发丝,看着蓄势待发的王勃仲和李硕,“要打出去打,我子桑青绝对奉陪。夙儿不愧是我的孩子,也突破了宗师,这样一来,咱们五人在这里对战,当真是要生灵涂炭了!”
李硕惊异的看了一眼婷婷而立的王夙,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竟然突破了这道天堑,跨越了很多人穷极一生也无法逾越的鸿沟,旋即对当下对峙的形式又做出调整。
王勃仲却是冷哼一声,生灵涂炭又如何,他太了解子桑青了,如果现在换别的地方,指不定就再也别想找到她了!
那时一柄朴素至极,毫无厉光外透地剑,却透出一道冷漠的、不似人间能有的绝杀剑意。王勃仲一声大喝,剑光朝着子桑青扫来,子桑青虽受轻伤反应极快,之字形步伐躲开了王勃仲的霸道一击。剑气没有斩到子桑青的身上,却是斩在了地板上。
“嗤啦”一声利响,厚实的实木地板就像是薄纸一般,被霸道的剑气划破了一个巨大地口子,尘土飞扬,木屑四溅。
王夙大惊,他这是要动真格的了,那这周边的邻里当真是遭了无妄之灾了!来不及通知他们退走,剑意瞬时遁入地板之中,当长剑破开地板那条大口的同时,对立的墙面之上沿着那道口子也出现了无数条细微至极地纹路,快速的蔓延了过去。
那些纹路并没有什么规律可言,却是显得那样地美丽,没有一丝生机地美丽。
本来退走的蹇家父子担心子桑青的安全,却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叫来的官府人马,可此时却是站在围墙外面全都惊呆了眼。
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地事情,虽不知里面战况如何,但听轰隆一声响,粗大的柱子上近半人高地地方,那层厚厚的红色油漆忽然间裂开了一道口子,漆皮上的口子嗤的一声裂的更开,就像是一道凄惨的伤口,皮肤正往外翻着,露出里面的木质。
然而……里面的实木也缓缓裂开了!裂痕深不见底,直似已经贯穿了这粗大的柱子!
其实不止这一根柱子,整座楼的木柱、栏杆、墙壁,沿着半人高的地方都开始生出一道裂口。裂口渐渐蔓延,渐渐拉伸,逐渐连成一体,就像是鬼斧神工在瞬间沿着那处画了一道墨线。
只是这线不是用墨画地,是用剑画的。
附近的人已清空,只有蹇家父子与团团围住地十几名名官差以及数名江湖好手,听着声音,这些人下意识抬头往上方望去。
然后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所有的人眼中都充满着震惊与恐惧,所有人的嘴巴都大张着,露出里面或完好洁白,或满是茶渍的牙齿,以至于那渐渐漫天弥起的灰尘木砾吹入他们的嘴中,他们也没有丝毫反应。
楼塌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蹇府后园的楼顶塌了。
更准确的是说是,蹇府后院的楼顶,此时正以一种绝决的姿态,按照完美的设计,整整齐齐地塌了下来,震起漫天灰尘!
灰尘渐伏,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蹇后园的楼顶就像是被一柄天剑从中斩开一般,上面地全部塌陷,只留下半截整整齐齐的厢板与摆设。
断的很整齐,断口很平滑,真的很像是一把大剑从中剖开一般。当然,此时所有人都清楚,这确实就是被“人”用一把剑剖开的。
至此时,被叫来的众人,才真真切切相信了蹇家父子先前说地不是虚话,这样超凡入圣地绝妙境界,人间除了四位大宗师,还有谁有这样地境界?顿时疑惑又起,大昊和卞国不是战争刚起么,怎么宗师们跑到这里闹腾什么?
说话间,废墟中走出两个互相搀扶的身影,却是那个瘦小的人搀着那个魁梧的,魁梧的那个手中拿着森冷的长剑,众人窃窃私语,刚才是那人劈出的那惊天的一剑吧?
王勃仲回首,眸中烟雾渐盛,一道轻缈却又令人心悸的无上杀意震慑住了所有窃窃私语的人,他最后缓缓回过头,和李硕的互相搀扶下,一步一步的离开了郢都。
不等众人的嘴巴闭上,废墟中又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来。只是造型比较怪异,那男的不知是昏迷还是已经……总之那个少女抱着那男的,手中也持着一柄长剑,雪亮的锋芒此时并无一丝反光。仿似所有的光芒都被吸入那只稳定而洁白的手掌中。
众人又疑惑了,难道那惊天的一剑,竟是她劈出的?虽疑惑,却是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询问。
蹇希伯在一旁目送少女的离开,知道她是子桑青的女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二十一岁的少女,身上没有半点少年人该有的气质。比如蹇明瑞,表现得再如何温和平静,总掩盖不了一身的朝气,生机勃勃。而这个女子,更像一个千帆过尽的老人,就那么静静抱着怀中的男子,缓步离开,没有半点躁气,宛如一片死海,一口枯井,虽然深不见底,实则毫无波澜。
是心境的原因么,宗师的境界,难道会让人省略了年华直接苍老?
蹇家父子对视一眼,子桑青还在里面!旋即疯了一般的冲了进去。
望着废墟一般的蹇府,众人地心里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种感觉——刚才里面的人,都不是人!
——
日子就这么不疾不徐的过着,大昊和卞国是战事越发吃紧,只是宗师们却一个也没有露面。
有人传闻当日在郢都的一战王勃仲和澹台松都身受重伤,所以才都未出现在战场上。也有人说那日李硕也在场的,也同样受了不小的伤,所以大昊皇宫内都很少见其踪影。却说费老的徒弟“桃花公子”竟是个女的,虽然费老这个宗师不在了,可他的徒弟却是突破了宗师境界,也参与了那日的郢都一战。
天下竟出了一个女宗师!
一时间所有的女武者皆以她为奋斗目标,女武者都这么拼了,男武者自然也不会甘拜下风。大战当前,武风盛行,两国皇帝乐见如此。
除非国破了,要不然战争素来是跟深闺里的女子无关的。
被遣回娘家的宋妙音小日子过的还算有滋有味,忽然宋凯下令把她嫁给城西一个卖豆腐的鳏夫!宋妙音本来还打着小算盘收拾宋雨欢的,可此时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她娘迫于宋凯的威严根本不敢多说什么,最多就是把她送上花轿的时候偷偷塞了两锭金子给她。
至于宋雨欢,“天下无烈女,好女怕缠郎”,估计再犟的再难追的女孩子,也逃过不温流那张滔滔不绝的嘴巴和死缠烂打的招式吧,两人很明显有在一起的趋势,王夙乐见其成,宋凯更是什么话都没有。
泠伊开始和姜烨走的近了起来,小蝶也开始跟着胥子臻一起打理信部,他们互相之间要发展出点什么情愫的话,自然是皆大欢喜的。
白菲已经送回了苗寨,不管是行为还是言行,都改变了很多。跟聪明人就是好打搅,经过王夙的刻意叮咛,白阳明也不敢再做什么手脚,毕竟郢都一战他也听说了。
卞国皇宫里的皇后听说了王夙也是宗师后,后悔的无以复加,这么好的一张牌,硬生生被自己毁了。也幸好她跟子桑青的交情不错,不然以她多次的暗杀,王夙怎么可能轻饶了她去!
每个人似乎又都有了较好的归属,王夙守在小小的平安医馆里尽着一个医者的本分,生活看似恢复了往常的颜色。
那日子桑青那一战受了重伤,可王勃仲和李硕也没讨得多少好处,要不是宫懿轩死命相互,如今躺在床上的,就不是宫懿轩,而是她王夙了。
王夙望着床上依旧昏迷的宫懿轩,再一次陷入深深的沉思。
醉过方知情浓,死后才知命重,有些东西,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那个人面前,这才是所有关系中最重要的部分。本来感情方面一直懵懂的王夙在宫懿轩舍身替她挡了那致命的一剑时,仿佛所有的不明了全都变得明了了起来。霎那间,他所有的好都浮现了出来。
他几次三番救她,助她突破宗师,寻母的路上各种照顾,宗师也是人,也需要吃饭休息,可那些生活琐碎全部被他打理的妥妥帖帖,陪她一起看日出,陪她一起扛雪崩……那感情,并不是炙热的烈火,而是细水长流的温情。
“快点醒来吧,笨蛋!”
“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剑呢?他毕竟是我爹,不会真的对我下狠手的……”
“如果他不下狠手,你也不会变现在这个样子。”
“我们已经做了约定,王将军他答应不再骚扰于我,否则我拼了命也会让他过不安生的,至于母亲,那是他们之间的私事,他们爱咋咋,我是不想搀和了。”
“还有大昊皇帝,比起母亲,他更爱惜自己的宝座,更何况我又不是他的女儿,所以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了。”
“笨蛋,所以没有人再找我们的麻烦了,知道吗?”
“笨蛋,快醒来看看吧,姜烨和泠伊就要成亲了,你最信任的下属成亲你都不起来看看的吗?”
“雨欢和温流也快要成亲了,日子都定好了呢……”
“殷子煜又来找我了,懿轩,别闹了,快醒来吧……”
“虽然你家大业大,可你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却总是昏迷着,要是再不醒,我真的考虑要不要嫁给殷子煜了,毕竟皇宫里那么奢华,而且他也算是我的师兄,虽然武境不如你高,可甚在了了解……”
“我为什么那么迟钝,要是早一些明白你的好,那多好!”
……
……
眼睛虽然紧闭着,干涸的嘴唇却慢慢张合,低沉微弱却又无比坚定的声音从干涸的唇里发出:“不许嫁……要嫁也是嫁我!”
王夙睁大眼睛,双唇因激动而不住颤抖,“笨蛋……你醒了!”
慢慢睁开紧阖的眼皮,王夙消瘦了不少的身影浮现了出来,“我比殷子煜可是有钱多了,你现在明白我的好也不迟……”
“贫嘴!”王夙“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端起旁边早就准备好的温水,“先喝点水再贫嘴吧,以前是你为我准备清粥,现在该我为你准备了。”
宫懿轩缓缓坐了起来,靠着床辕,嘟起嘴,“我不要自己喝,我要你喂!”
“看你这贫嘴劲儿,身体应该是没大碍了!”
说着王夙拉过宫懿轩的手腕号脉,宫懿轩却是倚着身子过来,“我要你喂我……”
“啊?!”
王夙坐在床边看着宫懿轩愈发靠近的脸,没由来一阵心跳,将另一个手中盛着温水的碗一把丢掉,号脉的手下意识的一掌从床边扫过去,宫懿轩虽然虚弱,可还是眼疾手快的接过碗跳下床来,碗中的水是一滴没洒,可床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轰隆”一声,又塌了!
宫懿轩将碗中的温水一饮为尽,戏逾的看着难得羞赧的王夙,“啧啧啧,这是第几张床了?我数数,这是貌似是第四个因咱俩而塌的床了。要是以后将真将你娶回家了,非请工匠制造一个宗师也打不烂的床不可!要不然我再有钱也经不住天天换床的呀……”
“哎呀哎呀……谋杀亲夫啦!救命呐!……”
窗外的宋雨欢正拾掇着晒干的药草,忽的听到屋里传来一惊一乍的惊呼,跟温流对视一眼,相互露出了温情的笑意……
——(全文完)——
番外 宋雨欢
“温流!温流!”
温流刚准备清扫院子里的积雪就看见宋雨欢从远处急急跑来,欢快的身影在白雪的映衬之下看起来那么美好。
看到她,温流的眉眼里含满了笑意,但尽管是这样他还是害怕跑着的人儿会不小心滑倒,于是佯装生气着小声责备到:“下次不许在雪地里跑这么快!”
本来高兴的满脸红彤彤的人儿听到这句责备不满的撅起嘴,眸子里含着委屈抬起头望着温流嘟囔到:“我跟着夙儿姐姐经历了那么多,早就不是那么娇气的小姐了!”
看着她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温流一下子笑了出来学着她的样子说道:“我害怕我的雨欢不小心摔倒我会心疼的。”
宋雨欢看着他学自己的样子又羞又气,伸出手握成拳头砸在温流身上……
“哼!本来还有事要告诉你,可你这样弄得我都不想说了!”说罢转身要走。
温流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紧紧抱住她,把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小脑袋上轻轻说哄到:“好了好了,算我错了,你说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呢?”
宋雨欢这才安分的呆在温流怀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好心情:“明日就是正月十五了,集市上一定可热闹了,还有花灯会呢!我想去看看,你能陪我去么?”说完抬起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比自己高出一颗头的俊朗男人,他长的可真好看唉!宋雨欢看着温流突然忘了自己说的事情开始迷恋起眼前男子的相貌来……
而温流此时看着怀中可人儿的眼睛里从期待变成花痴了不由得干咳两声,避开宋雨欢炽热的眼神答应道:“好,我陪你去。”
夜已深了,窗外却还在飘飘扬扬的撒着鹅毛般纯白松软的大雪,要在平时宋雨欢定为这美丽的雪景所着迷,痴痴的望着窗外或者弹一首曲子。可现在,她却在被烛火照的通明的屋子里翻箱倒柜,这儿找找、那儿瞅瞅……
始终站在窗边微皱着眉头的男人看着不停折腾的宋雨欢,窗外白雪折射出的光柔和的洒在无奈的面庞上,还是忍不住开口:“雨欢,别找了,不管你穿什么带什么都是美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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