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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犹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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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一眼,终于说:“于公子腿上有伤,还是要多静养为宜,不用这样多礼。”
    韩又荷当然明白,这位于公子是因为听说程安澜邀请了韩家姑娘们来看马,不好不闻不问,躲在后面当不知道,特意走出来的,按理,腿上的伤,最是要静养不动才好。
    萧景瑜又笑了笑,很是从善如流的说:“韩姑娘说的不错,只是我就是坐不住,总想要出来走一走。”
    “谁也不爱总这么坐着,可这会儿,于公子还是要坐得住才行啊。”韩又荷说,她明明知道这人是坐是站,是好是坏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可那一种爱操心的天性却叫她忍不住叮嘱起来。
    就好像她总会特别的拉着圆圆,抱着圆圆一样。其实圆圆八岁了,哪用总抱着呢。
    “一个人实在无聊的很呀。”萧景瑜说。
    韩又荷不由的觉得,这人看着年龄不小,其实跟圆圆也没多大差别,怪道那日还能和圆圆说那么老半天的话儿呢。
    萧景瑜又说:“咱们庄子也隔的近,平日里韩姑娘得闲了,只管带着圆圆来和我说说话儿,说不定倒好些。”
    韩又荷见过顺杆爬的,倒是没见过这样能顺杆爬还不动容的,她又看了萧景瑜一眼,脸上的笑容分毫不动:“呵呵。”
    然后她就到前头陪着圆圆去了。
    韩家姑娘教养好,从来不会在人前失礼的。萧景瑜记得今天收到的信里就有这样一句。
    那这算什么?萧景瑜摸摸鼻子,在心里嘀咕:我就是想和圆圆玩玩而已……
    有韩又荷管着,韩元蝶虽然没有骑到大马,但还是玩的很开心,那些马有些温柔点儿,有些比较凶,程安澜不敢带她靠近。
    他知道圆圆是个很淘气,也很凶的小姑娘,万一惹恼了哪匹脾气不好的马,打起来了,一时不小心,碰到哪里就坏了。
    不过圆圆虽然平时很凶也很淘气,但还是很讲道理的,让她摸的才上手摸,也并没有偷偷的揪马儿的鬓毛和尾巴,初五喜欢她,会低下头来挨挨她的头顶。
    玩了一个多时辰,韩又荷要带着圆圆回去的时候,初五还跟着走了两步呢。
    韩元蝶让韩又荷牵着,还回身挥挥手说:“下次我给你带糖来!”
    韩又荷心想,这家人非亲非故,看身份排场和事故,定然比自己家强许多,才有这么多的破事,看起来又有无数的难言之隐似的,送车之恩,来往了两次了已经足够了,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说不定多少麻烦事呢,何苦来。
    她回去也是这么跟王慧兰说的:“他们家是什么来历咱们不知道,不过今日一看,单侍卫的马就有三四十匹,单看这个,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家,跟咱们家不相干。这走的近了,知道的,说是人家讲礼,不知道的,只怕还说咱们无非就是外头一个小庄子挨着,就巴巴的往上靠,有什么意思呢?咱们家本来也没指望着巴结了谁升官发财的,嫂嫂说是不是?”
    王慧兰看着自家小姑子笑一笑,这位二妹妹性子有些地方像婆母,向来不大留意别人的闲话,想必是这回看马有个什么缘故了,不过王慧兰为人向来柔和,便只是笑着附和道:“二妹妹说的是,按说咱们本来也没这样打算的,也是他们家上门来请,我想着难得出门一回,妹妹们尽兴才好,旁边的庄子,总是与咱们家不一样的,去走走看看也好。再者,总是邻居,不好十分推辞,如今既然也去看过结交过了,咱们再往别的地方去看看就是了。”
    何况王慧兰也不大喜欢程安澜总把她的宝贝女儿往外带。
    不过很快,她们都不用再顾虑这一家了,过了七八天,韩元蝶的伤已经几乎全好之后,近晌午的时候,只听到马蹄声远远的响成一片,过了一会儿,肖大娘进来说,林大人庄子上住的那几位主儿都走了。
    
    第14章
    
    走了?
    韩元蝶跑出门去张望,哪里看得到一丝痕迹呢?她能看到的,依然是自己家的庄子,庄子外头的大树林荫,小河流水。
    韩元蝶歪歪头,想了想,莫名其妙的见到程安澜,算不得什么好事,也算不得什么坏事,他们现在走了,也算不得什么,跟自己没有什么大的干系。
    无非就是一次偶遇罢了。除了偶遇的是未来皇帝这件事显得稍微不寻常一点之外,其他的并没有多大关系。
    我才八岁呢!
    这样一想,韩元蝶立刻把程安澜抛在了身后,她还有两天就是八周岁的生日了!
    那一日,京城里送来了家里人给韩元蝶过生日的寿礼,王慧兰还亲自下厨给小寿星煮了寿面,经过近两个月的调养,加上天气暖和舒适,王慧兰的状况明显好了许多,比起冬天里的样子来,略微长了一点肉,青白的脸色也褪去了一点儿青,虽然还是苍白,体虚畏寒,但谁都看得出来,王慧兰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性命无忧了。
    这叫韩元蝶非常的欢喜,她也会拉着王慧兰到门口去钓鱼,去摘后头院子里的菜,王慧兰偶尔摘了新鲜的菜,或是外头送了新鲜蔬果鱼虾来,还会亲自下厨做一两个菜给妹妹们和女儿吃。
    韩元蝶这才知道,原来母亲有一手好厨艺,有几道家常菜做的非常美味。当然,她不会直接去厨房,她做菜的时候,都是在院子里点起炉子来做的。
    这是以前她不知道的,以前她对母亲的记忆实在少的可怜,可现在,她知道母亲女红也很好,会给她的帕子上绣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白猫,衣服做的又舒服又合身,还有,母亲没有读过书,字认的很少。
    这是活生生的母亲,不再是韩元蝶记忆里关于母亲的一个符号,不再是那些从别人口中听说的,不知道哪些真哪些假的一个影子,她虽然还纤瘦,可是鲜活,是实实在在的。
    韩元蝶每次这样一想,就觉得非常欢喜,就不由的要感谢神明让她能回来这一次。
    今日,王慧兰吩咐人在后头院子里点起炉子,给她们做核桃酪,韩元蝶跑进来说:“我要跟娘学!”
    王慧兰不许:“有什么好学的!又是火又是汤的,你不许来捣乱。磕着一点儿不是玩的。”
    她还伸手在韩元蝶额角的伤上轻轻摸了摸,那里已经彻底好了,只是依然留下了一点儿不太明显的凹陷,其实已经破相了,不过众人都纷纷抱着韩元蝶安慰过了,今后大一点,就像韩又荷那样留一点头发下来,谁也看不见。
    韩元蝶郁闷了两天,到底木已成舟,也就罢了,这会儿叫母亲拿这个来堵她,她也没别的可说,只得走开些,到台阶上坐着,双手托着下巴看。
    见女儿这样,王慧兰不由的就心软起来,她笑道:“那圆圆帮娘剥枣子皮好不好?圆圆会不会?”
    韩元蝶跳起来:“会!”
    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就走过来给她一个碗,一个枣子玩儿。
    其实她哪里会,笨的要命,刚剥了半个,韩又兰走出来笑道:“嫂子,大哥哥来了。”
    王慧兰立刻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一个笑容来,而韩元蝶大喜,立刻把碗和勺子,枣子都丢在了一边,爬起来就往前头跑:“哎呀爹爹来了!”
    韩又兰连忙拉住她的手:“慢点儿,看绊着摔跤。”
    王慧兰也跟上去:“这孩子!”
    韩元蝶不理睬,只管拖着韩又兰嫌她走的慢,可她偏又拉着自己不肯放,只得连声催促:“快点,快点!”
    幸好这庄子不很大,韩元蝶跨进门槛,拐过走廊,绕过屏风,就看见韩松林已经坐在了左边的椅子上,韩又兰这才放开她,她立刻扑到父亲的膝盖上:“爹爹!”
    韩松林见到女儿也是心中喜欢,一把把她抱起来:“我们圆圆越来越好看了!”
    这可说中了韩元蝶的心病,她把头贴在父亲怀里,小声嘟哝着,声音模糊的韩松林都听不见:“什么?圆圆说什么?”
    她抓着父亲的衣衫,终于比较清楚的说了一句:“摔了个疤……”
    “哪儿有?在哪里呢?我怎么看不见?”韩松林看了半天,直到韩元蝶伸手指了指,他才说:“这里?头发里面谁看得见呢?圆圆没说我还真没看见呢!”
    顿时把韩元蝶哄的笑起来:“真的?”
    “当然是。”王慧兰在门口说,她听说夫君来了,当然也是满心欢喜,只是她终究不像是韩元蝶那样想跑就跑,毫无顾忌,她这个时候才走到,在门口就听到韩松林在哄他们的宝贝女儿,便笑着接口道:“我前儿就跟你说过了,你偏不信,你看,你爹也这样说。”
    “嗯嗯。”韩元蝶高兴的点点头。
    王慧兰抿嘴笑,韩松林瞧过去,笑道:“前儿你在信里说好多了,今日看着,气色是好了。”
    王慧兰问:“你怎么想着来了?”
    “母亲说了,你们出来也三个月了,也该回去了,我就来接你们。”韩松林道。
    王慧兰还没说话,韩元蝶已经睁大了眼睛:“回家去?这就回去?我不想回去!”
    她喜欢在这里玩,无忧无虑,欢欢喜喜。
    “祖母想你了,你都出来玩了这样久了,祖母天天念着你呢。”韩松林说。
    “哦,好。”韩元蝶答应了一声,低头玩起手指来。
    祖母那样淡然的迹近冷淡的一个人,要说天天念她,她真不太信,可是祖母想她,她是信的。
    不管如何,祖母终究是她的祖母呢。
    她至亲至爱的人,不仅是母亲,当然还有祖母,有父亲,有姑母,还有妹妹们呢。
    好吧,那就回去吧。
    韩元蝶是这样想,可王慧兰不是这样想,前儿送东西来的人送的信里头,还没有提到过她们该回去了的事呢。
    不过这会儿几个妹妹听说大哥哥来了,都走了过来说话,王慧兰也就什么都没问,只笑道:“说的也是。只是收拾东西也要时辰,明后日再走也从容些。”
    韩松林应道:“我告了两日假,在这里住一日,明日早饭后走吧,你且先打发人收拾东西去。”
    到了晚间,各人归房之后,王慧兰才问:“怎么忽刺巴儿的就要回去了?有什么事?”
    韩松林看了一眼韩元蝶,见她弓着背坐在炕上低头玩什么玩意儿,背对着他们,想来小孩子也不会注意这些,便说:“今年春天,有几家人托了人到咱们家来打听,看意思,大约是来求二妹妹的,前儿也有人发了几次帖子,诗会花会的都有,母亲说二妹妹哪里也不去,怕叫人猜疑,也该回去走动走动了。”
    韩元蝶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王慧兰听了道:“母亲虑的很是,二妹妹今年底就十六了,今年定下来,预备一两年正好出阁,母亲可看准了没有?”
    韩松林道:“我看着,母亲大约觉得舒家合适,那家是老三,二妹妹若是嫁过去,前头两个嫂子,不用主持中馈,倒是轻省,前儿母亲还跟我说,打听一下那家哥儿的品行前程呢。我预备回去后就请老张喝酒,也好问问。”
    韩元蝶寒毛都竖起来了,舒家!她可记得!
    来往了大半年,都以为要成了,没想到那位舒公子嫌二姑母胖了,最后没成,时间也耽搁了,后来二姑母才嫁到浙江去的。
    韩元蝶立刻转头看向父母:“肯定不是好人!”
    “什么?”夫妻二人没想到韩元蝶会突然这样插一句,回头一看,韩元蝶睁着圆圆亮亮的眼睛看着他们,一脸认真。
    王慧兰说:“圆圆你说什么?”
    “姓舒的,不是好人。”韩元蝶说。
    “谁教你的?”王慧兰可不相信一个八岁的孩子会说这样的话,自然会这样问。
    韩元蝶抿着嘴,像对许夫人那样,只是看着她,一声不吭。
    可是,王慧兰不是许夫人那种性子,韩松林也不是,韩松林皱眉道:“圆圆往哪里见过舒家公子呢?定然是有人教她的。”
    王慧兰道:“这倒是奇了,我们在这里也几个月了,连我也不知道这事儿,是谁呢?”
    她看向丈夫,韩松林没接这话,王慧兰也就明白了,她想了一想,问韩元蝶:“圆圆,是不是庞三娘跟你说的?”
    既然是在这庄子上,能接触圆圆的,当然就只有她跟前服侍的人,而乳娘庞三嫂是从王家来的,王慧兰当然知道,若是王家说了什么话,庞三嫂是会听的。
    韩元蝶没想到自己这样一句话会牵扯到乳娘,刚要替她辩白,王慧兰已经对韩松林道:“当初原是我娘说她老实勤谨,一家子伺候了我们家两三辈子,想着给她个出路,我才应了叫她奶圆圆的,如今她既是咱们家的人了,反倒听别人的话私底下教圆圆这样的话,胆子实在不小,我瞧着,还是把她送回那边去罢。”
    听母亲这样说,韩元蝶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一次的确不是她教的,可是上一回她却真的说过那样的话。
    在韩元蝶眼看要失去母亲的时候,这乳娘并不是为了韩元蝶作想,也并没有对主家说话,反只管听那边的话,私底下悄悄的鼓动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这件事,对于已经长大过的韩元蝶,那显然是心中明了的。
    这件事,就是算不上背主,那也不该再用。尤其是她仗着亲近身份,私底下鼓动一个几岁的小孩子,那是任何一个母亲都会恼怒的。
    为了不刺激母亲,那件事韩元蝶并没有计较,但这个时候,歪打正着,韩元蝶却不打算为她辩白了,让母亲把她送走,反是好事。
    韩松林点点头:“也好,不过到底是你们家的旧仆,你多赏几两银子,免得岳母大人脸上不好看。”
    很显然,韩松林和王慧兰都认为是李太太吩咐的,多半是要打什么主意了。
    王慧兰就拉着女儿的手说:“圆圆别听人胡说,这话今后也不许说了,知道吗?”
    韩元蝶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看起来自己确实毫无说服力,那不说就不说,想想别的办法才好。
    王慧兰还是不放心的说:“圆圆是大姑娘了,今后要知道,底下人说什么话,是作不得数的,你不要理睬她们,要是拿着底下人的话到外头说,别人是要笑话你的。”
    “哦。”韩元蝶又点点头,王慧兰见女儿还是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不由道:“怎么我瞧别人家的孩子,也不过八九岁,一脸精乖,说话也似模似样,偏我们家圆圆就只会玩儿呢?”
    “那怎么一样的呢?”韩松林立刻维护女儿:“场面上会说两句话算得了什么,都是在家里教过的,我们家圆圆在外头,也人人都说她聪慧呢。她还小呢,哪里就能像大人似的。”
    果真是爹爹最好了,韩元蝶扑进韩松林怀里,抱着爹爹脖子不撒手:“就是,我还小呢!”
    做小孩子这么好,她才不急着长大呢。
    韩松林笑对王慧兰:“你瞧,圆圆什么都听得懂!”
    王慧兰笑道:“瞧你把她惯的。”
    一家人笑语晏晏。
    
    第15章
    
    大约春夏时节,各个圈子里的交际都很多,韩家的姑娘们回家才七八日,已经接到了好几个邀请,有姑娘邀花会诗会的,又有给整个韩家下帖子邀品茗会的,当然也有日常的寿宴喜宴之类的,韩元蝶听许夫人与自己的两个儿媳妇说:“舒家大姑奶奶也下了帖子六月十二请赏牡丹,或许该去一回。”
    韩元蝶本来正坐在炕上跟妹妹韩元绣在玩草编的蟋蟀,听到这个话,就丢下手里的蟋蟀,爬起来伸头去看帖子,见王慧兰盯着她看,才把头缩了回去。
    没法说话,憋的真难受,韩元蝶想。
    韩家二奶奶骆氏道:“母亲与大嫂子带妹妹们去吧,我在家里看家,也好看着孩子们。”
    韩元蝶插嘴:“我也要去玩。”
    “没什么好玩的。”王慧兰立刻说:“你就在家和妹妹玩。”
    “我要去!”韩元蝶看着王慧兰,慢吞吞的说:“让我去,我就听爹爹和娘那天说的话。”
    王慧兰简直不可思议的看着女儿,前儿还说她什么都不懂,现在居然会这样隐晦的威胁起人来了!
    这简直是聪明过头了吧!
    王慧兰一时无言以对,反是许夫人笑了笑,说:“圆圆想去,就带她去罢了,有什么要紧的。”
    “还是祖母疼我!”韩元蝶赶紧说。
    不过也是真的,韩元蝶回到小时候才发现,向来淡然,甚至看起来有点严肃的祖母,其实最惯孩子,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向来都是由着她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二奶奶骆氏见婆母这样说了,也笑着劝道:“圆圆一向很乖,带着也不要紧的,小孩子当然喜欢到处玩的。”
    王慧兰也只得应了,倒是回了自己的院子,她忍不住拧韩元蝶的脸:“去别人家,不许乱说话,不许淘气,知道吗?”
    “嗯嗯嗯。”韩元蝶没口子的答应,不过到了那边,到底怎么样,那就到时候再说了。
    一看她就没往心里去,王慧兰简直都被这个宝贝女儿气乐了,她把韩元蝶抱到炕上坐好,这才发觉,圆圆也不小了,抱起来沉甸甸,自己几乎抱不起了,快要长成大姑娘了,她看着女儿,犹豫了一下才说:“不管谁跟你说的,姓舒的不是好人,你都不要去理睬她。”
    韩元蝶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答应下来,她知道,母亲已经误会了是外祖母家跟自己说的这个话,而正好,韩元蝶心中有对外祖一家的无限疑惑。
    以前,母亲早逝,自己从来没有在母亲口中知道过母亲到底怎么看外祖家的,而且自己一直亲近外祖家,也没有疑惑过。
    这一次,她疑惑了,她从一个小孩子的角度和便利,看到了许多叫她疑惑的东西,韩元蝶问母亲:“为什么?”
    女儿乖乖的样子,一脸的天真无邪,这个为什么叫王慧兰实在难以回答,她既不能教导女儿不要听外祖母的话,也不能让女儿真的去让自己娘家摆布,最终她只得对韩元蝶说:“那些话不是好话,是庞三娘胡乱说的,娘已经把她打发了。”
    韩元蝶有点失望。
    她已经八岁了,祖母一向淡然,无为而治,并不严格教导,且还别说当年母亲早逝,一两年缠绵病榻,不能教导她,就是如今,母亲在眼前却也没有教她什么。
    所以以前,小小的韩元蝶在今后就渐渐的亲近外祖家了。
    她大人一样的叹口气,突然想起上一世的继母来。
    在继母嫁过来的第二年,她就做了母亲现在做的事情,把庞三嫂送回了王家。
    那一次的事情,韩元蝶倒是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一次,她大哭了一场,认为继母这是有意为难她,要把她身边亲近忠心的人都调走,是为了拿捏她。
    那一次,她哭自己是无母孤女,无依无靠,祖母也叫继母笼络,并不保护她。她把对母亲早逝的遗憾和想念都化在了这些事上,对娘家的感情越来越淡,反而更亲近了外祖家。
    而现在,韩元蝶又叹了口气,觉得有点郁闷,她也不知道这是因为她确实还小,造化弄人,还是因为没有人把她当大人,耐心仔细的给她说个清楚明白。
    或许那个时候,家里人也就跟王慧兰现在一样,觉得她还小,什么也不懂,只需要把她周围不对的人打发了就是。
    也或许,这些原因都有,现在也无从考据了。
    王慧兰见她闷闷的样子,也坐下来,摸摸她的头,她回来后的第三天就把庞三嫂打发回了王家,女儿没有闹,娘家也没有说什么。
    王慧兰本来也没怎么担心娘家会怎么样,自从她嫁到韩家,手中活动,常帮衬娘家,在娘家的地位也就有些不同了,跟做姑娘的时候不一样。
    倒是这一回庞三嫂这事,叫王慧兰心中有些警惕起来,自己姑娘一天天大了,要更小心才好,可别叫人给教坏了。
    她终于还是对韩元蝶说:“圆圆,你是大姑娘了,别人跟你说的话,你要多想想,人家为什么这样跟你说,若是想不明白,你就来问娘。”
    韩元蝶眼睛一亮,点点头,说:“外祖母呢?舅母呢?”
    王慧兰皱皱眉,坐下来:“外祖母和舅母说了什么?”
    “好多好多!”韩元蝶没法详细说,因为许多是以后的事了。
    “那也一样。”王慧兰倒是以为是女儿还小,说不清楚,这会儿听了心中更是不大自在,索性道:“你外祖母虽是疼你,可还有那么些孙子孙女,你到底是外孙女,总是不一样的,你也不能什么话都听。”
    哎,您早这样说啊,韩元蝶赶紧的点头,果然她娘心中其实是明白的。
    过了两日,韩家一家人,由许夫人带着,就去舒家赴宴了,韩元蝶长大后,并没有跟舒家交际过,现在想想,或许就是因为韩又荷的亲事事件,两家人在这之后就没有来往了。
    这样想着,韩元蝶就去看韩又荷。
    韩又荷和韩又梅都穿着一样款式的衣服,韩又梅瘦一点,纤若杨柳,韩又荷虽然略微丰盈,终究是少女的体型,依然腰是腰,胳膊是胳膊的,且叫橘粉色衫儿衬的肤如凝脂,一张俏脸红粉菲菲,看起来十分明媚。
    二姑母这样好看!那什么舒家公子真是够瞎眼的。
    韩元蝶这样想的时候,又想起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了,她不住的张望起来,王慧兰是生怕她当着别人面说出什么尴尬的话来,见她这样到处张望,便道:“圆圆你找什么呢?”
    “看看外祖母和舅母在哪里呢。”韩元蝶随口道。
    “你外祖母和舅母不来的。”王慧兰倒也不觉得奇怪,也就这样随口跟她说了。
    可韩元蝶觉得奇怪起来:“为什么呀?”
    “谁每家都去呢?有些地方去有些地方不去,咱们家不也是这样吗?”终究是对小孩子,王慧兰随口就敷衍过去。
    韩元蝶大大的不满意了,她左右看看,突然就挣脱了母亲牵着的手,挨过去拉着韩又荷,王慧兰见状,倒也没说什么,只说了一句:“不许乱跑。”
    韩元蝶问韩又荷:“我外祖家跟这家没来往吗?”
    “你怎么管的这样宽?”韩又荷好笑:“你怎么又知道了?”
    “我娘说外祖家不来,这种赏牡丹的会,但凡至亲好友,都该是有帖子的嘛。”韩元蝶觉得自己又被小看了。
    虽然才八岁,这个应该懂的呀。
    韩又荷和韩又梅都笑起来:“我们圆圆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那外祖家跟那家姓舒的,也没来往吗?”韩元蝶又问,这次是舒家出嫁的大姑奶奶夫家的牡丹会,作为出嫁女,娘家的至亲世交通常是要邀请的,但普通交往就不见得了。
    “那可是伯爵府呢。”韩又荷就这点儿比王慧兰好,愿意把韩元蝶当大姑娘看,只要她问,就说与她,倒是不管她这个年龄听得懂听不懂:“咱们家原本也没什么大交情,只这两年大哥哥在部里当差,与舒家这位大姑爷是同僚,也就走动了几回。”
    原来是这样!韩元蝶明白了,二姑母虽然没有明说,可意思很清楚,论门第,舒家比韩家还高着些儿,只是大约高的有限,且韩家底蕴厚实,也是世家,所以谈婚论嫁,算得差不离儿。
    但王家就差了,攀不上舒家。
    那么……韩元蝶知道这件事就有了古怪,舅母们连舒家都没有来往过,她们往哪里听到这件事不成,是人家舒家公子嫌二姑母胖呢?
    这种事就算人心中真这样想,那也不至于见人就说,认得认不得的人都知道,做亲不成,那也犯不着做仇啊!人家真要说,那也只会跟最亲近的人说,舅母们怎么听得到?
    真是,不知道哪里听了风言风语,就来嚼舌根儿,韩元蝶已经知道这件事不可靠了。
    她鼓着脸,一边走一边踢着小石头,有点不大高兴。
    那这舒家既然这么有心,到底是为什么没成呢?韩元蝶是一心想要二姑母留在京城的,换一条路,或许有一份生机,现在既然舒家多半不是那个缘故没成,那嫁这一家其实挺不错的呀。
    门第比韩家略高一线,二姑母嫁过去不委屈,且听父亲说起来,舒家是挺诚心的,这样不就行了吗?
    韩元蝶心里操心着二姑母的亲事,有点魂不守舍,只是叫韩又荷拖着走,脚下一个没留神,一直被她踢着的一颗圆滚滚的石头被她一脚踢出去,打在前头一个人的裙子上。
    
    第16章
    
    韩元蝶眼睁睁的看着那颗小石头打在人家的裙子上,那是一条颜色极其娇嫩的浅粉色裙子,最新的料子,最新的样式,绣着极其精致繁复的花纹,总而言之,那是一条很贵重的裙子。
    这里是花园,就是没下雨,大概也一早浇了水,让盛开的牡丹显得娇艳十足,韩元蝶一脚踢飞的小石子沾着湿泥飞过去,在人家那条漂亮的裙子上留下了一个很显眼的圆圆一块污迹。
    那姑娘哎哟一声转过身来,韩元蝶猝不及防,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圆圆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像受到惊吓似的。
    沈繁繁!
    她上一世的继母!
    单听那慢条斯理的一声哎哟,她就是不转过身来,韩元蝶也认得出她来!
    沈繁繁性子特别慢,行动说话无一不慢,就是这会儿受到突然袭击,她的哎哟声都能比正常人慢半拍。
    沈繁繁慢慢的转过身来,又慢慢的提起裙角看了一眼,‘啧’了一声,然后才张望看看是怎么一回事,结果就看到一副大受惊吓模样的韩元蝶。
    沈繁繁动作言语虽然慢,脑子却不慢,立刻就明白,肯定是后面不远处这个胖乎乎的小姑娘干的好事,那一副闯了祸被抓了现行的模样,看起来有点呆住了,可怜兮兮的。
    沈繁繁思考了一下,笑了笑,慢慢的摆了摆手,说:“不要紧。”
    韩又荷原本没注意到韩元蝶闯的祸,这会儿听到了这个话,看一眼沈繁繁,又看到她提起的那一点裙角,再看看自己手里牵着的小家伙,她先前好像是在踢着什么,韩又荷低头问韩元蝶:“是你把姐姐的裙子踢脏的?”
    韩元蝶呆呆的点点头,她还在震惊当中呢。
    不对头啊,沈繁繁现在怎么会出现在京城里?不是应该明年吗?
    沈繁繁出身云南一个大家族,家中长辈是镇南王麾下数得着的官员,镇南王身份特殊,虽不说与朝廷分庭抗礼,但作为异性藩王,世代镇守云南,一向是云南的土霸王,沈家那位三爷,管着云南财政,那就等于云南的户部尚书了。
    尤其是云南能炼铁,能贩盐茶,那都是有皇权特许的,镇南王不愁银子花,沈家大概也不愁银子花的。
    韩元蝶对继母的生平,比对二姑母知道的多的多,她就是很不喜欢这位继母,她也得承认,在银钱上,继母没有克扣过她,当年的嫁妆,就是在程家上下几代的媳妇里比起来,也是不失礼的。
    可是她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呢?
    韩元蝶记得清楚,上一世这个时候,母亲已经去世,父亲在今年年底出差前往云南,在云南过的年,明年回来的时候,因镇南王妃亲自到京城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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