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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犹记-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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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元蝶可真是叫她给吓怕了。
韩元蝶吓了一回,蔫了两天,精神又好了起来,程家一应大小事儿都还规规矩矩,她也没有十分操心,便是有几个刺头儿,也叫程安澜那些常在伯府蹭吃蹭喝的兄弟给架着丢出府去了。
敢对嫂子不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程哥都不敢呢!
这是小虎说的话。
是以韩元蝶没大事,打发人回娘家问了一回,韩家也是安安稳稳的,衍圣公夫人娘家的寿虽然办完了,大姑母也还没回娘家小住,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韩元蝶就不操心了,正好韩又荷打发人来喊她,说是她那日说的事儿有了眉目了,她就赶着坐车过来了。
不过,皇上要萧景瑜选,这可是个招怨的差使,韩元蝶心中明白的,一脸同情的看着二姑母:“叫姑父选,那还不是你操心,好可怜。”
韩又荷又叫她逗笑了。
这里正说着话呢,就有丫鬟进来报道:“衍圣公夫人和大姑太太来给王妃请安了。”
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呢,韩又荷笑道:“倒遇见了。”便命快请,自己也坐直了些,韩元蝶等了一下,见丫鬟把门帘子高高打起来,就站了起来。
两个妇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后面跟了七八个遍体绫罗穿金戴银的丫鬟,都很有规矩的留在了外头廊下,只有两个跟进来站在门边上。这两个妇人,前头一个年纪略大些,大约三十多的样子,个子不高,眉眼间有几分严厉的样子,不过这会儿带着笑,看着倒和缓了不少。
走在后面的,便是韩又菊。
韩元蝶适时的一脸讶异:“大姑母?”
说着就忙福身请安:“给大姑母请安了,大姑母什么时候回帝都的?怎么我不知道?我娘也没打发人来跟我说呢。”
韩又菊的模样儿还是韩家人的模样,只是看面相,这二十七八显得有些老相,眉间一条竖痕,看着仿佛是因着常常蹙眉的缘故,她见了韩元蝶,有一瞬间的茫然,不过立刻就认出来了,笑开来道:“这是大侄女儿罢?好些年没见,竟出落的这样了,我竟不敢认。”
韩元蝶笑道:“大姑母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多久了?我竟然半点儿也不知道,竟没去给您请安磕头去。”
韩又菊道:“这原是怪不得你,我是昨日下晌午才到的,因不是我一个,家里婆母、小姑都一块儿来了,便在家里的宅子里住的,并没有回娘家去,也只回家去给母亲请了安,看了看大哥哥大嫂子,也没惊动别人,你自然是不知道的。回头我这里事忙完了,回家住些日子,再告诉你罢。”
“原来是这样。”韩元蝶心中有分数,笑道:“我说母亲不至于这样粗疏,大姑母回来竟然不打发人跟我说,叫我回去给大姑母请安呢。”
然后她又笑道:“大姑母既然有事,只管忙去,咱们家也不是那么一板一眼的,回头大姑母闲了,我再给大姑母请安罢。”
说完了这个,韩又菊便给她介绍:“这位是衍圣公夫人,这是我娘家大哥家的长女。”
韩元蝶照着礼数请安,那位衍圣公夫人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衣着光鲜,颜色花样都是今年上进的新料子,头上手上戴着的都是贵重首饰,心里便有数了,笑着伸手拉她一把:“便是寿安伯夫人吧?真是好个模样儿,难得的是年纪虽小,瞧这通身的气派却不同,我们家姑娘比她还大着月份呢,竟是比不上的。”
寿安伯怀远将军程安澜那是齐王殿下跟前的红人儿,且这又是齐王妃的亲侄女,看她这会儿的说话动作,那是在齐王妃跟前得宠,衍圣公夫人心中掂量了一番韩元蝶的重量,就从手腕上褪下一对儿金镶玉的镯子,递给韩元蝶:“这是今年从海边儿过来的新鲜样子,一点儿小东西,伯夫人留着赏人罢。”
韩元蝶大大方方的接过来,又行礼道谢,然后坐回韩又荷跟前去,把镯子显摆给她看,韩又荷就她手里看了看,笑道:“仔细着戴,可别糟蹋了。”
简直还当她小孩子似的,又抬头替她道谢:“国夫人太客气了。”
对韩元蝶这样的宠爱,顿时叫衍圣公夫人觉得这东西给的值得,这位伯夫人果然值得结交。
衍圣公夫人原本就是京城里嫁到山东去的,娘家还有不少人在帝都,何况孔氏族里的姑娘嫁到帝都的也有,她的次女她就想让她嫁回帝都来,只是因年纪还小些,暂时没提罢了。
结交这位伯夫人,显然有益无害。
几人落座,丫鬟上了茶和果子说话,韩又菊看了衍圣公夫人一眼,就开始笑着恭维韩又荷道:“在山东那边我就听人说起过了,来帝都见过的人,没有不说二妹妹好的,我这做姐姐的,心里也是欢喜的很,这会儿亲眼瞧见二妹妹这通身的气派,比起当年在家里的时候,那也真是强了许多了。”
韩又荷便笑了笑:“大姐姐说哪里话来,我倒是觉得是一样的。”
韩元蝶看一眼韩又荷,见韩又荷眉毛都没动一下,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一下,只笑着应了一声:“是。”
韩元蝶简直钦佩,二姑母这真是够镇定的!不过韩元蝶也不傻,她先前听韩又荷随口点评的几句,便知道这位衍圣公夫人不可深交,她这位大姑母摆出一副虽然是姐妹,但多年不见,感情不深,需要恭维的样子来,正是进可攻退可守的招数。
祖母曾说过大姑母最为持重懂事,果然不假。
韩又菊又道:“这一回我们回帝都,一则是老太太六十大寿,国夫人多年没回帝都,回来贺寿,也看看娘家人。二来还有一个事,国公爷家的大公子,今年十六了,正是说媳妇的时候,只是山东到底差些儿,看遍了竟然也没挑出一个合得上的,不是这里不好,就是那里不好,其实也不是国夫人挑剔,这到底是大公子的大事儿,定要挑个好的不是?便想着,横竖要回帝都来,不如在帝都选一位名门淑女,到底是帝都,想必人家多些?”
韩又荷又应了一声:“大姐姐说的是。”
韩又菊赔笑道:“今日我与国夫人来,也就是为着此事,我们虽在帝都长大,可到底在外头多年了,不比二妹妹一向在帝都,又是这样的身份,自然最知道哪些人家的姑娘好,咱们外头进来,自然一应都不清楚,咱们一家子,我也不与妹妹虚客气,此事还得求妹妹帮忙看一看。”
“大姐姐客气了。”韩又荷微微笑着:“要说帝都的姑娘,自然是有好的,大姐姐和老太太心里有什么计较,与我说一说,我瞧瞧有没有合适的,配得上大公子的,也替大姐姐出出主意。”
韩又菊就又看了衍圣公夫人一样,衍圣公夫人便笑道:“也没有什么计较,只要姑娘品格儿好,贤良能持家也就罢了,门第家世倒是其次,要紧的是姑娘好,性子和软,懂的礼数才好。”
韩元蝶眼尖,见韩又荷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又笑道:“正是国夫人这话呢,娶妻娶贤,当然是姑娘的品格儿要紧,不过大公子身份不同,人家太差了只怕也配不上。”
衍圣公夫人矜持的笑道:“不要紧,要说我们家,比起帝都的人家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但在山东地界上也还算是数得出来的人家,自也用不着媳妇帮补,只要她是个好的,但凡家世高低,嫁妆多寡,出身嫡庶,都可将就得的。”
韩又荷不由自主的就去看韩又菊,见她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便笑了笑:“国夫人这话,我记下了,回头我想一想,再与国夫人说,国夫人细瞧瞧可好不好。”
衍圣公夫人就笑着应了是,又坐了一会儿,便笑着告辞,还说:“难得大侄女儿也在这里,表弟媳妇没什么要紧事,不如在这里多坐坐,姐妹间这么些年不见,自然有许多话说的。”
韩又菊便应了,韩又荷起身,亲自送她到了台阶下,回头才问:“这是个什么道理?”
别说韩又荷察觉不对,韩元蝶也都觉得这里头有古怪呢。
“二妹妹这样性急。”韩又菊笑道:“自然是有道理的。你等我慢慢说。”
韩元蝶随口道:“听说这位国夫人不好相与,倒也还客气。”
韩又菊道:“在二妹妹这里,自然是客气的,这位国公夫人再是眼里没人,也不能没有王妃不是?”
韩又菊遥遥的望着衍圣公夫人坐着的小轿子没了踪影,才轻声道:“其实大公子脑子有点不对头,她不过是想着帝都人不知道,要妹妹来替她得罪人呢!不然,她娘家也在帝都,怎么就不找娘家人帮忙呢?”
韩元蝶一惊,啊,骗婚?还想骗姑母?
可韩又荷还是镇定自若的,韩元蝶看看大姑母,也就立刻明白过来了,她这是仗着大姑母嫁进了他们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二姑母又意外的做了王妃,想着这原本就是喜事,让韩又菊来开口,齐王妃就是为了给姐姐脸面,也要帮忙的。
还真是会算计啊。
第128章
韩又菊的苦衷,韩又荷心里其实已经很清楚了,她们还是坐下来,听韩又菊细细的说:“这事儿说来,也算话长了,国夫人要我们一家子一起上帝都来,又许了不少好处,前儿又把我们家小姑子许了给国公爷的小表弟,我婆母欢喜的什么似的,不过倒也知道,其实是沾了二妹妹的光,待我自然也不同了,也就是我沾了二妹妹的光了。”
韩又荷柔和的笑道:“大姐姐说哪里话来,一家子骨肉,我好了,自然指望姐妹们都好的,说什么沾光呢。”
韩又菊道:“其实这事儿说起来真是个麻烦事儿,虽是我婆母再三跟我说了要帮着国夫人把这事儿办好,只是我思前想后,还是要与妹妹说实话,妹妹斟酌一下要不要办,怎么办才好。”
原来这位衍圣公家的大公子,出生的时候难产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刚出生还瞧不出什么来,只是一日日大起来,才发觉他有些不对劲,十五六岁的少年了,模样儿清秀漂亮,却如同七八岁般长不大,不懂事。
平日里就这么坐着站着看不大出来,相处时间长了就能明白,虽然这位大公子平日里并不怎么见人,可山东地界上差不多儿的人家也没傻子,多少都知道,自然不愿意把姑娘嫁给他,差些儿的人家,这位国夫人又看不上。
韩元蝶道:“刚才这位国夫人不是说只要姑娘好,不问家世门第嫡庶吗?难道不是?”
韩又菊笑道:“那什么要叫好呢?也要国夫人看得上才叫好,山东自然也有人家愿意把如花似玉的大闺女送来嫁给大公子的,到底是衍圣公的嫡长子,今后就是不能承爵,那也是正经姻亲,可这样的人家,国夫人又不愿意。”
她对韩又荷道:“国夫人的意思,帝都知道大公子异样的人家不多,在这里找一个家世过得去,配得上的姑娘,也是可能的,回头只要姑娘嫁过去了,还怕什么呢?也就嫁了,那差些儿的人家,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姑娘得罪衍圣公家,到时候多给他们家些好处,自然也就罢了。”
“这盘算的也太精致了!”韩元蝶脱口而出:“咱们才不要帮她!”
成亲可是一个姑娘一辈子的大事,关系着今后几十年的悲欢喜怒,这位衍圣公夫人,自己生个傻子儿子,悄悄的藏起来,如今还想骗一个姑娘嫁给他!
差些儿的人家她还看不上!
有她看不上的吗?人家家世就算差点儿,姑娘可是好的!
韩元蝶顿觉愤愤不平。
韩又荷轻轻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对韩又菊道:“这个意思,国夫人只怕没有示意你告诉我吧?”
韩又菊叹口气:“这便是这位国夫人厉害的地方了,她特意示意我留下来,自然是知道我们姐妹一场,我总不好叫你蒙在鼓里,真的实心眼的去给她帮忙,只是……”
韩又荷点点头:“我明白,若是我不理会,自然就是你的不是了,不止在她跟前,就是在你们家,你婆母那里,也难说话,你小姑可是要嫁到他们家去的。”
衍圣公夫人若是把自己儿子的情况瞒着齐王妃说成了亲事,今后人家埋怨起来,齐王妃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原是看在姐姐的面上帮个忙,没承想好事帮成了坏事,自然会恼怒。是以她留下韩又菊,就是知道韩又菊会告诉韩又荷。
韩又菊本来就是亲姐姐,又把话说的清楚明白,韩又荷便是不愿意,也不能眼看着姐姐难过日子,这位国夫人这样一句吩咐也没有,只利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能让韩又荷不得不帮忙,真是手段高明。
也就是说,这位国夫人,既不肯冒得罪齐王妃,今后的太子妃的风险,又要事情办成,这算盘果真精致,实在是好计谋。
何况按照衍圣公夫人的盘算,如今韩又荷既然知道了此事,便是选人也定然选家世略差,不太怕得罪的,且有这位未来太子妃顶在前头,今后事情掀开来,也不至于怎么样,这些就是韩元蝶没有想到的了。
而韩又荷坐在这个位子上,遇到的算计多了,自然就想的更透彻些。
韩又荷面上也并不露出什么来,只是笑道:“这事我明白了,这位国夫人真是天生伶俐,手段高明的很啊。”
韩又菊又蹙起眉来,轻声说:“这样得罪人的事儿,实在不好办就不办也罢,我们家老太太就算恼,也不过那么些日子,多过些日子也就罢了。”
韩又荷笑道:“姐姐且别忧心,这事儿也不是不能办,只是要略微筹划一番,姐姐且先忙你的去,回头有信儿了我就打发人来跟你说。”
韩又菊自然不知道韩又荷是个什么意思,也不好久留,又说了些家常,才走了。
韩又荷捏捏韩元蝶的脸:“笨蛋!”
“嗯?”
“既然帝都没有人知道底细,那衍圣公嫡长子配公主府姑娘,那不是刚刚好吗?”韩又荷微笑着说。
且这位衍圣公夫人想要自己去替她得罪人,那么就且看一看自己得罪的起的人,她能不能得罪的起吧?
过了几日,便是衍圣公夫人娘家母亲阳乡侯太夫人六十寿辰的好日子,阳乡侯也算京城数得上的人家了,差不多儿的人家都上门贺寿,韩又荷虽贵为王妃,却是晚辈,也亲来贺寿,坐到了上头。
时值盛夏,各人衣衫轻薄,却是颜色鲜亮,姹紫嫣红,一片花团锦簇,衍圣公夫人是女儿,又有国夫人的身份,满面笑容,各处招呼说话,自然人人都笑脸相迎,又是外头回来的,自然有的是话题,不会冷场。
她这会儿正跟韩家的许老夫人说话,因着韩又菊嫁在他们族里,正正经经的姻亲关系,自然显得亲近,她又是个十分会说话的人,把韩又菊夸的花儿一般,又是持重懂礼,又是贤淑大方,待人温柔和气,一家子,整个家族都没有人不喜欢她。
许老夫人当然明白这种场面话,略微客气一下,便只一味的笑着也夸着国夫人,夸着这场面,说到这里,韩元蝶笑嘻嘻的过来,叫了一声祖母,就笑道:“国夫人在这里呢,叫我好找。”
“我前儿就说伯夫人年纪虽小,这通身的气派难得,今儿一见,竟比前儿更强呢!”衍圣公夫人笑道。
韩元蝶抿嘴笑:“国夫人是没见着我们帝都的姑娘,回头见了几位好的,自然就不会觉得我好了。”
说着她就往那边小幅度的一指:“您瞧瞧那边那位穿杏色莲花遍地锦窄袖衫儿的姑娘,好不好?”
衍圣公夫人看过去,那位姑娘便是在这样到处花团锦簇的大厅里,也显得有几分鹤立鸡群,模样儿秀美就罢了,且到处都是穿红着绿鲜亮的姑娘里头,独她一个人穿着那样的杏色衫儿,头上并没有带金器,只点点绿色翡翠,独鬓边一只并蒂莲半掩半映,娇嫩动人,十分的清新别致。
她唇间含笑,神色宁静,眉目氤氲,那一种从容大方的模样,确实叫人眼前一亮。
便是衍圣公夫人这样的人看着也不由的赞一声好。
韩元蝶轻声笑道:“果然好吧?这位是安泰长公主的长女任大姑娘,知书识礼,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又最是个柔和大方安静的姑娘,我听大姑母说大公子允文允武,十分出息,第一个便想到她了,别的人家,略差些儿的姑娘只怕也配不上大公子呢。”
衍圣公夫人听了一怔,这样的人家,会不会太高贵了些……公主府,只怕得罪不起吧?
韩元蝶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笑道:“安泰长公主虽是当今皇上的妹妹,只是生母去的早,并没兄弟扶持,就是驸马也不大去公主府的。”
她心中冷笑,这衍圣公夫人拿捏住了大姑母,就当可以无往而不利了,如今倒要看看她有多大本事。
安泰长公主这名头说起来好听,宗室公主,其实早已边缘化,否则五皇子妃的位置,何用任大姑娘自己去争呢?
衍圣公夫人还是踌躇,到底是公主呢。
韩元蝶却是一径笑嘻嘻的,这位衍圣公夫人敢捏着韩又菊来胁迫齐王妃帮忙,除了本身衍圣公地位超然,知道便是太子爷也不敢十分得罪他们家之外,自然也意味着这是个胆子不小的人。
而她的儿子明明是傻子,她还不肯将就低等的人家,想方设法也要给儿子寻个贵重人家的姑娘,便可见她是个极其看重脸面的人,是以韩元蝶笑嘻嘻的又丢下一个诱饵:“我姑母说,若是与公主府联姻,为了给公主体面,还可以请皇后娘娘懿旨赐婚呢!”
齐王妃说可以赐婚,那只怕就八九不离十了吧?衍圣公夫人不由的掂量起来。
赐婚那可是极大的体面,而且便是自己儿子的底细掀开来,那也不怕了,甚至也怪不到自己头上来,衍圣公夫人怦然心动。
这给她因为生了个傻儿子而总觉得别人在嘲笑她的痛苦心态点燃了一点儿仿若曙光般的火苗:我儿子虽然傻,那也是懿旨赐婚的体面呢!
第129章
韩元蝶见状,抿嘴笑,就不多劝了,话风一转,就说起别的来了,显见的那种心态十分明显,这又不是我的事儿,我就帮忙而已,我急什么呢?
她就只在那一日给这位衍圣公夫人丢下了一个种子罢了,余下的就只管等着看。
不过自然有人看着她们的,过了些日子,洛三下了衙,特地到程府来给嫂子请安,便说:“嫂子叫我打发人看看衍圣公夫人的动向,这位夫人可不安静,成天的往外跑呢,这才几日呢,差不多儿的人家都去过了。”
“都是哪些人家呢?”韩元蝶笑问。
“倒是宗室的多,都是些数得着的人家。”洛三喝了半碗茶,抹抹嘴道:“什么公主府,王府的,都去了个遍,光嫂子说的那个安泰公主府,她就去了三回。”
韩元蝶嘴角浮起一抹笑来,洛三又道:“我们还发现,衍圣公府的人,那位衍圣公夫人娘家的人,也似乎都在打听安泰公主府的事呢。”
看来,这位衍圣公夫人十分心动啊。
韩元蝶听洛三把这些日子衍圣公夫人去的人家都说了一回,又跟洛三说了接着看着他们家,便道:“你程哥新买了几个庄子铺子,我已经吩咐了,送进来的瓜果菜蔬都分些到走马胡同的宅子里去,交给黄鹂,横竖有人上灶的,倒比买的强,铺子里有酒,你们别成天喝就是了。还有呢……”
韩元蝶吩咐碧霞把那个包袱拿出来,一个蓝色素面杭绸的包袱,打开来是件深蓝色缎面团花出狐狸风毛的袄儿:“我前儿在娘家,我娘给的,原是人家孝敬我们家老太太的,老太太没穿过,收着也可惜。我就拿了来,你拿去,等天气凉点儿给那家子老太太送去,也是给人家姑娘长脸。”
洛三已经定了亲了,还是沈繁繁替他找的人家,姑娘也姓邓,原是邓家的旁枝,今年十六了,预备明年就成亲,虽不是书香门第的姑娘,也算小康之家,姑娘的爹在顺天府做着文书,在城外有几亩地,城里也有个小铺子,加上邓家照看,哥哥又在邓家的商行里做着管事,一家子是很过得去的。
韩元蝶亲自去给他看过的,姑娘虽不算顶美,也是秀气面相,且说话柔声细气,认得几个字,就定了下来。
这会儿叫韩元蝶一说,洛三居然还讪讪的不好意思,忙着道谢,只觉程哥这媳妇真是找的好,不仅对程哥体贴,对一众兄弟们也都是顶好的。
韩元蝶把洛三打发走了也很满意,待第二日程安澜休沐,便把衍圣公府和任大姑娘的事跟程安澜说,那会儿,程安澜正在跟萧文梁喝酒。
这两人有一种奇怪的交情,平日里倒也不见得常在一起,一个宗室,一个武将,好似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似的,可是每当萧文梁觉得自己去哪都嫌烦的时候,就来找程安澜喝酒。
不管萧文梁带来什么好酒,程安澜向来也只喝一口,他只负责倒酒和听萧文梁说话,偶尔点点头,说个嗯字表示自己没有睡着,萧文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再大逆不道的话,也听不到程安澜一句规劝,每次都特别心安理得。
萧文梁这次拿来的是一种果子酒,他说:“桃子酒,甜甜的不醉人。你多喝一杯!”
眼见的韩元蝶掀开帘子走进来,就笑道:“给圆圆也倒一杯?”
韩元蝶坐到程安澜身边去,点点头:“我叫人给文哥做两个新鲜菜色下酒,还有沈姐姐家糟的好鸭信,昨儿才给我送了一坛子来,我叫他们开封拣些来。”
萧文梁还是很熟韩元蝶的交际圈子的,笑道:“邓五又发财了,下手真是稳准狠。”
韩元蝶虽平日不大理这些,倒也知道,安王殿下出事,江苏巡抚被斩,江南各地重新洗牌,虽然世家的势力还是盘根错节,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但机会也是不少,邓家五爷,现在分了家,其实是大爷了,不过萧文梁跟着他爹,还是习惯性的叫邓五,早年就投资齐王殿下,如今自然算是一笔极其划算的投资了,很自然的,能在江南的事情上分一杯羹。
韩元蝶笑道:“是啊,沈姐姐也这样说,而且说是姐夫下个月还要去一趟江南呢,有一笔大生意,要耽一年半载的,或许明年过年才回来,沈姐姐也要跟着姐夫去呢,哎呀我也好想去江南玩。”
“哦。”程安澜点点头说。
然后就没下文了。
萧文梁对程安澜说:“说是去督造西北军军需,从武器到衣服都有,这可不是一笔小财呢!”
程安澜又点点头:“西北严寒,军需跟上了,就不那么苦了,以前若不是有近半数的兄弟连棉衣都穿不上,我也不至于总想着查这件事。”
“这次是齐王殿下的手笔了。”萧文梁道:“我听父王的意思,这件事办完了,就算得有头有尾,皇上怎么着也要下封太子恩诏了,今后天下都是齐王殿下的,他定然是指望着西北军好的,而且,四川那边,齐王殿下亲自举荐了姚镇去接任成都知府。”
姚镇不是个出名的人物,但他的家族出名,他是敬国公的嫡幼子,安王妃的亲弟弟,今年才二十三岁,没有参加过科举,也没有在帝都的贵公子圈里诗文唱和活动过,这样的家世身份,却在世家勋贵里毫无名声。
萧文梁笑了笑:“姚镇可不简单,你看看他的履历就知道了,十六就跟着姚律出来了,七年换了七个地方,虽然职位都不算高,但每次都是升迁,这可是整个姚家都在给他铺路呢,姚老将军可是个老狐狸,姚家又已经有了姚律,姚镇没点儿本事能给铺这样的路?是以我父王说了,若是皇上俯允,今后西北军需线只怕就能畅通无阻了,齐王殿下确实有魄力。”
二十三岁任一地知府,还是成都这样的地方,确实魄力不小,何况姚家虽然不算是齐王殿下的死对头,却也不是自己人,能这样用他,也因此可见齐王殿下的魄力了。
程安澜想了一会儿,说:“齐王殿下又不会只推荐他一个人,还要看看再说了,且若是齐王殿下真做太子爷,用谁不是自己人呢?”
姚家对太子爷尽忠,那也就是忠君了。
一时几个丫鬟捧了大食盒进来,除了一碟糟鸭信,还有胭脂鱼,芥茉鸭掌,五香仔鸽,五彩火腿,香酥芝麻鸡等下酒菜,另有四碟点心,四喜饺、糯米凉糕、芸豆卷、水晶梅花包,炕上放了四方桌儿,摆的满当当的。
还又提上来一小坛子酒。
韩元蝶亲自给萧文梁倒酒:“文哥试试我们家庄子上酿的酒可好不好。”
韩元蝶不信程安澜没酒量,她陪着萧文梁喝了一杯,才道:“文哥可知道衍圣公夫人如今在给他们家大公子挑媳妇呢?”
“我自己的媳妇还没着落,理他呢?”萧文梁道。
程安澜就哈哈的笑了一声,换来萧文梁一个眼刀。
“前儿我在她们家寿宴上,问她任大姑娘好不好,我看衍圣公夫人很喜欢她呢。”韩元蝶就说。
程安澜立刻就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萧文梁看看程安澜又看看韩元蝶,见他们说话如此默契十足,眉来眼去,突然之间意态不由萧索,把杯子一推:“不喝了,回家去。”
程安澜搔搔头,韩元蝶道:“这还早着呢,文哥再喝两杯,用了晚饭再走罢,喝醉了叫程安澜送您回去。”
萧文梁道:“算了,我回去陪我娘吃饭去,今儿父王也不在。不过你们小心着点儿,五殿下虽平日里看着斯文,但性子孤拐着呢,那位大姑娘与他从小儿一起长大,情分不同寻常,你们去动她,不是件容易事儿。”
韩元蝶与他说实话:“虽说是咱们出的主意,可皇上是允了的,到时候谕旨赐婚,自与我们无涉,总不能怪到我们这里来。”
萧文梁这样的人,只听到这几句,便大概明白了这里头的道理,显然是这位任大姑娘露了马脚,连皇上也知道了,皇上便是再宽厚,也定然不会选一个不安于室,会撺掇着儿子兄弟倪墙的媳妇,便道:“既如此,远嫁倒也确实比留在帝都强些,不过小心无大事,那位五殿下孤拐起来,房子都能点火烧了,如今动了任大姑娘,谁知道他还会有什么举动呢?”
“烧房子是怎么回事儿?”韩元蝶忙问。
“小时候的事儿了吧。”萧文梁道:“这位五殿下从小儿没有生母,跟前的人里头,有一个奶妈子特别得他的意,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大约是得罪了端妃娘娘,要打发出去,五殿下去求情,端妃娘娘不允,只当他小孩子,并不见他,只叫他明日再来。五殿下也不闹,不声不响回去亲自提了一壶油来,把端妃娘娘当时住的临玉殿给点着了,后来,五殿下被皇上赏了家法,端妃娘娘也降了级,还赐死了那奶妈子,那个时候,五殿下才七岁呢,如今连端妃娘娘都没了好几年了。”
还有这样的事儿?韩元蝶目瞪口呆。这种事情,也就萧文梁这种宗室子弟最清楚了,其实萧文梁和五殿下的岁数也差不多儿。
萧文梁说:“我是没做过五殿下的伴读,不过南平王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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