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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庶食(暮朵)-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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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闹,当下便淡淡地道:“我本就要回房看看你,可离家许久,倒真有些嘴馋,于是便叫姚升去厨房要了一碟子糕点,又把锦儿叫过来,就在这凉亭之中小叙,刚刚坐下,你就来了。”
陈氏听他如此说,便不好发作,又见那盘中的点心确实还没怎么动过,心里稍稍好受了些,便温存体贴地道:“老爷这两年在外奔波,恐怕沾染了不少风霜吧?妾身自然明白你思念女儿的心情,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哪敢让老爷还特意为我解释?月儿,你不是整天念叨着爹爹吗?如今爹爹归家了,你怎么反倒躲在后头不则一声,在亲爹面前还怕羞么?快过来呀!”
姚织月这才走上前来,朝着姚江寒深深福了一福,口中低叫道:“爹爹。”
“快起来吧。”姚江寒搀了搀她的手,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笑着打趣道,“你这两年倒是长高不少,越发清秀可人了,只是老这样腼腆可不行。再过两年,你也该嫁人了,去了婆家做了人家的夫人,难道也这样脸皮薄?”
这一席话,令得姚织月愈发臊红了脸,情急之间,又找不到话来回应。
陈氏见自己女儿这副不中用的样子心里就来气——爹爹愿意亲近她,她不借此好好地表现一番,木讷得像个呆鹅。眼见着姚织锦早夺去了她六七成的宠爱,还不知道出息些!
“老爷真是,明知我们家大姑娘是个害羞的,还只管调侃她!”陈氏笑着嗔道,“别提那头亲事了,这些日子愁得我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肚子里早憋着许多话要对你说呢!快随我来,房里早备下了薄酒小菜,待你沐浴后,妾身陪你小酌两杯,好么?”
说完,也不管姚江寒答不答应,先行一步往回走。
姚江寒心知今日这碟赤豆桂花糕是吃不完了,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姚织锦的头,略一眨眼,低声道:“你心里的忧虑我是明白的,先乖乖回房,到了晚上,爹还要给你一个大惊喜,保管你听了开心,啊?”然后,也领着姚升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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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话 以人抵债(上)
当日下午,姚江烈破天荒地没有去珍味楼。他预备当晚在内堂开席,既是有给姚江寒接风洗尘的意思,同时,也是两年以来,姚家大宅之中第一顿人员齐备的团圆饭。
熟料,这家宴的事八字还没一撇,谷元亨竟带着人上门来了。姚江烈原想着谷府开宴之后,自己可以松一口气,好好地消停两日,听得小厮来报,心里登时一紧,便什么也顾不得,慌慌张张赶至前院。
谷元亨今日却只带了一个随从,大大咧咧地坐在前厅里,见到姚江烈回来,也不过是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彼此寒暄两句,便说明了来意。
“什么?!”姚江烈好似被五雷轰顶,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面震惊,张口结舌了半晌,才勉强道:“谷兄,勿要跟小弟开玩笑,前两日在府上,你明明说债务的事可以晚一段日子再说,这才过了两天,怎么倒反口了?我姚江烈就算再落魄,也不至于要落到以人抵债的地步!”
谷元亨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茶,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江烈兄莫急,我虽应允了宽容你一段时间,但思前想后,却总觉不妥。你眼下的情形,我也略知一二,若强逼着你将那四千两银子尽数还我,不仅是为难你,更显得我不近人情,就算延搁一两个月,也未必就能有什么作用,所以我好心好意想出这样一个主意,希望能将你我之间的债务一次抹去,从此一劳永逸。你出去问问,哪家庶出的女儿能值四千两?我这一片心,看江烈兄的样子,好像并不领情嘛!”
姚江烈怒火狂炽,几乎将五脏六腑都烧成灰,此刻却发作不得,只能忍着气,尽力摆出和颜悦色的神色,拱手道:“谷兄莫要误会,再下绝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你也知道,锦儿那孩子如今才十二岁,懵懵懂懂不通人事,又是个调皮捣蛋的,很不省心,恐怕……”
“哼,这一层自然用不着你操心。”谷元亨胸有成竹地道,“令侄女相貌出落得俏丽可爱,那日在寒舍,已引得众多宾客纷纷侧目,实话说,就连我也确实将她看在了眼里。再过两年,前来求亲的,恐怕多得都能将你姚家的门槛踏破,我又怎么能不早作打算?你放心,她去了我家,无论在哪个院子随便住上两年,自然不会亏待了她,我也放心些。待得年龄大了,一切都算作顺水推舟,至于你我的债务,从此便一笔勾销,岂不两全其美?”
姚江烈气得说不出一句囫囵话,嘴巴哆嗦了半晌才道:“谷兄,你是想待锦儿长大将她收了房?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啊!”
“砰!”谷元亨脸色一变,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横眉竖眼地道:“我逼你?江烈兄,做人可要讲良心哪!当年令尊沉溺赌博之中,差点将你姚家大宅的地契都押了出去,若不是我好心借钱给他,今天,你们还不知在什么地方!刀没架在脖子上,就不知道肉疼么?我给你三条路,哪一条好走,全凭你自己做主,如何?”
姚江烈的心肝脾肺肾登时抖了一抖。
谷元亨志得意满地捋了捋胡子:“第一,你痛痛快快地将令侄女给我,从今往后,她与你姚家再无任何干系,咱们的债务也就两清;第二,你将珍味楼押给我,只当是还了债了;这第三嘛,是最简单不过的。三天之内,你连本带利将那四千两银子痛痛快快还给我,你我相熟已久,我只收你三分利,该还多少你自己算,断断算不得苛刻吧?不过我可要提醒你,我内弟是什么人物你也是知道的,如今借据在我手上,签字画押手续齐全,你要是想赖着这笔账不给,我就去衙门告你一状,包管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眼神突然一暗,仿佛透出两丝寒光。
“这……”姚江烈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窟,身上冻得瑟瑟发抖,额上的汗却一滴滴直往下掉。天哪,这三条路,哪一条都是死胡同,钻进去便再没有回头路了!银子他一时半会儿是拿不出,至于锦儿……
“谷兄——”他好容易压抑住喉间的颤抖,“你先不要动气,不是我不肯依你,只是,内弟昨日刚刚从外地返回,他一向对锦儿这个闺女钟爱有加,于情于理,我也该和他商量才是。”
“好哇,这么大的事,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商议自是应该。”谷元亨挑眉道,“这样罢,明天这个时候,你随便派个人来我府上报个信儿,成或不成,一句话就行。”
“明天,这么快?”
“哼,不然你还想耽搁上三年五载么?防人之心不可无,倘若我前脚走,你后脚就联络远房亲戚将你那乖巧的侄女儿送出去,到那时,银子没有,人也没有,纵是能押你去衙门,我又要你这条老命做什么?告辞!”
说完这句话,谷元亨一掀衣服下摆,转身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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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头姚江烈被缠得焦头烂额,那边厢姚织锦在屋里却坐不住,心心念念猜想姚江寒口中的“惊喜”到底是什么。不多时,忽见鸢儿跌跌撞撞从外面跑了进来,满脸都是惊恐,带着哭腔一叠声地道:“小姐,大事不好了!”
“你又怎么了?”姚织锦半真半假地横了她一眼。
鸢儿抹了一把眼睛,顿脚道:“我听小厮们在议论,刚才那个谷元亨来了咱们家,向老爷开口讨您,说是要……要以您来抵了老爷欠他的那笔银款哪!”
“什么?!”姚织锦的心顿时重重往下一沉。
那日在谷府,她已然觉得那个谷元亨看她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只是一来年纪小,二来,自己的爹爹又已归家,她的防备心不自觉地就去了大半。谁成想,那谷元亨倒真能开的了这个口!
鸢儿抽抽搭搭地继续道,道:“大老爷将二老爷和两位太太都请到前厅,连冯姨娘也被叫了去,也不知道究竟商议成什么样,小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您赶紧去瞧瞧呀!”
姚织锦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连忙换了衣裳,领着鸢儿快步去到前院,远远看见姚安和姚升站在一处唧唧哝哝,一见她,脸色都有些不自然,竟连招呼都不打,径自走了开去。
她心中不安的感觉又浓厚了一层,赶紧走到屋侧,让鸢儿把风,躲在大门边,谈这头朝里望去。
她看见,姚家大老爷姚江烈和大太太施氏坐在主位上,自家爹爹姚江寒和嫡母陈氏坐在左首,而自己的亲娘冯姨娘,正跪在屋子正中央,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应和着低泣声,一滴滴落在地面上。
☆、第二十三话 以人抵债(下)
“冯姨娘,没人罚你跪在那儿,给下人瞧见了,还以为是我们欺压你呢!”
室内长时间没人说话,过了好半天,终是二太太陈氏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句。
冯姨娘揩了揩眼泪,哑声道:“奴婢求两位老爷、两位太太三思,此事非同小可,二小姐是奴婢心头的一块肉,若此事成了真,我也没有活头了……”
姚江寒初听得自家大哥说出谷元亨的来意,惊得犹如五雷轰顶,待得慢慢平静下来,心里更像刀割一般,此时见冯姨娘病怏怏地跪在面前,想安慰两句,却知道说出来的话连自己也不相信,唯有低声道:“婉贞你起来,咱们慢慢商量再说。”
“嘁,一个下人,也配‘商量’二字?”陈氏鄙夷地掀了掀嘴皮,对冯姨娘道,“你要是喜欢的,只管在这里跪上三天三夜就是。一个奴才,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想威胁我们吗?”
施氏盯了陈氏一眼,不轻不重地道:“冯姨娘,大老爷今日唤你来,不是为了问你意见的。只不过二小姐无论如何都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于情于理,我们也该知会你一声。叫你来站在旁边听着是给你脸,哪有你插话的余地?”
说着,她又转向姚江烈:“老爷思虑已久,不知心中可有对策了?”
后者眉头皱得死紧,道:“你明知这事没那么简单,我但凡想得出办法,何至于坐在这儿发急?”
“既这样,妾身倒有几句话想说,言语中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包涵。”她说着施施然站起来,款款道,“今日那谷元亨是已经把话说死了,明面儿上给了我们三条路,可无论哪一条,都难得好似抽筋剥骨。咱们现在这种境况,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想办法将害处减到最低,老爷说,对不对?”
“这些事还用得着你唠叨吗?”姚江烈狠狠将茶杯丢在小几上。
“哎,老爷别心焦,您是水晶心肝儿,妾身自然赶不上您半分,只不过,我有些愚见,想说出来让诸位都听一听,权当是我自己的分析了。”
姚江烈没有答言,算是默认了。
施氏道:“咱们家锦儿的情况,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她自然是个又聪明又可爱的好姑娘,可真要论起来,终究是姨娘生的,天生那身份就矮了一截。”
话音刚落,冯姨娘抬起头来,泪眼迷蒙地看了看施氏,后又将目光转向姚江寒。
施氏继续道:“说句不好听的,锦儿那闺女,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在那起眼睛长在头顶的人面前,也只是白搭。再过两年,她也到了说亲的年龄,像她这种情况,想嫁入名门大户做正妻,真真儿难如登天,指望她攀上高枝儿是基本不可能了,要么寻一个小门小户人家,一辈子清苦,要么嫁入富贵人家做妾,既如此,何不寻一个知根知底的?”
“砰!”
这句话一出,姚江烈还未曾答言,姚江寒却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掌。
“大嫂这话说得实在偏颇,我姚江寒的女儿,何至于落到做妾的地步?”
施氏冲他微微一笑:“江寒,我劝你还是认清事实的好。你打量着我们姚家还和十几年前一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咱们连区区四千两都还不出,眼下有这个机会甩脱债务包袱,怎能不好好打算?但凡有别路,咱们也不会委屈了锦儿啊!她生下来就是这个命,还改得了吗?”
她顿了顿,接着道:“谷元亨的意思,我们大家心中都有数。他之所以现在就跑来向老爷讨要锦儿,不过是怕过两年,那女娃长得大了,出落得更出众,被人抢在头里夺了去,不得不先行一步。如今,锦儿未到定亲的年龄,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先下手为强,将锦儿在府里养着,天天看在眼里心安,过个三两年,再纳她为妾罢了!”
这话一出,姚织锦顿时觉得被人兜头淋了一盆雪水,浑身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来时的路上她还心存侥幸,想着说不定是鸢儿听差了,谷元亨那个老东西,总有四五十岁了,要……要纳她为妾?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凭什么受此天大的侮辱?
姚江寒再也坐不住,霍地站起身颤巍巍走到施氏面前,哆嗦着嘴唇道,“锦儿是我的女儿,我一直将她当宝贝一般地看待,不管她是庶出还是嫡出,在我这里皆是没有区别的,谁若想强行将她夺走,闹得大了,我就算是豁出命去,也要跟那人拼个你死我活!”
他一贯儒雅清俊,可现在,额头上青筋毕露,目眦欲裂地死盯着施氏,眼底一片血红,瞧上去倒真有些怕人。施氏心里一惊,连忙怯怯地朝后退了一步。她知道要说服姚江寒是难上加难,于是干脆转身对姚江烈道:“老爷,您是一家之主,接下来该如何做,还是由您来定夺的好。”语毕,快速坐回自己的位置。
姚江烈捋了捋下巴上的长须,心中也是犹疑不定。一边儿是所欠的债务,一边儿是自己庶出的侄女,哪个更重要,他心中老早就有了一杆秤。到了如今这地步,脸面、名声统统都是虚的,他知道那谷元亨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人家背后有润州太守这个大靠山,而他呢?他现在就是个落魄的商人,两手空空啊!
他思忖了片刻,清了清喉咙,缓缓对姚江寒道:“二弟,你的心情我能明白,锦儿那孩子伶俐可爱,别说你了,就连我心中,也同样是诸多不舍。可是说到底,咱们现在不是没法子了吗?”
“法子都是人想出来的,难道世上无王法了不成?那谷元亨就是说破天去,也避不过一个‘理’字!”姚江寒大声道。
“嚷什么,吵吵闹闹给下人听见成何体统!”姚江烈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大喝了一声,见姚江寒果然噤口不语,这才缓和了声口,道,“这件事其中包含着各样利弊,不是你我能轻易左右的。昨日你刚归家,怕拂了你的兴致,好多事情,我没有告诉你。几天之前,吴家的人来闹过一场,死说活说要退婚,这事,弟妹跟你说过吗?”
“什……什么?”姚江寒怔了一怔,呆呆地问道。
“哼,你果然不知。这次退婚的事,摆明了是吴家跟在谷元亨后面敲锣打鼓,生生要把我们逼得无路可退才算罢休!就算我们将房产抵押出去,还了谷元亨的债,也是将他得罪透了,这门亲事,从此之后必然再无转圜余地,你让月儿今后怎么办?我来问你,月儿也是你的女儿,她的死活,难道你就不顾了?”
姚江寒愣在了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唉!”姚江寒长叹一口气,道,“两个侄女我都一样疼爱,事情闹到这地步,你打量着我心里就不难受吗?可是,一个是嫡女,一个是庶出,两相其害取其轻,你可要想清楚哇!”
“是啊老爷,求你看在月儿那孩子一直听话守礼的份上,多替她想想吧!”陈氏接口道,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安静,可怕的安静。
姚织锦已经分不清楚这是现实还是梦境,脑袋就像被大锤重击过,一阵接着一阵的眩晕。
连爹爹也无话可说,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她真想憋着劲儿闹上一回,可是,还有任何意义吗?纵使她真的如愿留在了这姚家大宅之中,在众人眼里,却俨然是破坏了姚织月终身幸福的罪魁祸首,若到得最后连珍味楼也保不住,她还有好日子过吗?
她听见姚江烈在房内叹了一口气:“江寒,不是我心狠,若能躲得了这一劫,过个一年半载的,倘若手上银钱松动了,咱们还能把锦儿赎回来,你说是不是?”
这一次,姚江寒只是耷拉着脑袋,没有再说话。
姚织锦顿觉万念俱灰,把心一横,猛地闯了进去,站在姚江寒面前颤抖着声音问道:“这就是爹爹要给我的惊喜?”
接下来,她又行至姚江烈身前:“大伯既然心里已经存下这个念头,我再说什么也是枉然。我只想问一句,当日我在后院摔倒,大伯曾对我娘说,就算我是个无用的废物,也情愿白养我一辈子,如今大伯的话,是不算数了?”
“锦儿……”姚江烈想说什么,却即刻被姚织锦打断了。
“大伯不必再说,那谷老爷想要我,我去就是。”
话音未落,只听得“咕咚”一声,冯姨娘栽倒在地上,厥了过去。
☆、第二十四话 入谷府
话说到这个地步,这件事,也就再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姚江烈虽觉没了面子,内心深处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第二天一早,便打发了姚安去谷府报信。
此后的三天里,姚织锦将自己锁在房内,不管谁来敲门一概不应,只留着鸢儿一个人伺候。姚江烈原担心她会寻短见,后来发现送进房的吃食都多少动了一些,这才放心下来,暗地里和施氏嘀咕道:“锦儿那孩子看着机灵,谁想竟是个没心的,早日去了谷府也好,保佑她闹得谷家鸡犬不宁,我才快意呢!”
第四日,谷元亨派了管家赵广易领着一个姓郑的婆子,上门来接人了。
姚江烈找借口避了出去,姚织锦领着鸢儿出来的时候,只见到姚江寒一个人在前厅之内,施氏和陈氏皆没有出现。
“锦儿……”姚江寒从椅子上站起,快步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含着泪道,“是爹没用,委屈你了。”
姚织锦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道:“事已至此,爹爹又何必再说这些无用的话呢?姚家少了我一个算不上什么,如今债务已清,还盼着爹爹和大伯能好生经营家中的珍味楼,好歹算是我报答了你们的养育之恩。锦儿只有一件事,求爹爹无论如何要放在心上。”
姚江寒眼泪早已跌了出来,慌忙抹了一把脸,道:“你说,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依你。”
姚织锦嘲讽地笑了笑:“我不敢奢望太多,只求爹爹能好好照料我的亲娘。那日在前厅,她受不住打击昏死过去,现在连床也下不得。我有心去和她告别,只怕让她更难过,不如,就让她只当没有我这个女儿罢了。她的病到底如何,还盼爹爹多上点心,请大夫来为她诊治,让她过两年安生日子,行吗?”
“我都记下了,你放心,有我在一天,再不会让冯姨娘受半点委屈。”姚江烈心里痛得好像被人剜去了一块肉,想抓姚织锦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这些话我先听着吧。”她一面说,一面除下耳朵上那对红缟玛瑙珥珰,搁进姚江寒的手心,“这对珥珰请爹爹收回去,锦儿要不起。”
说罢,对赵广易点了点头,尾随在他和郑婆子身后走出前厅。
“妹妹——”左边传来一声呼喊,她扭头望去,就见姚至宣立在路旁,身后的姚织月已是满面泪水。
“妹妹,是我对不起你……”她只说了这一句话便泣不成声。
姚织锦看了他们俩一眼,没有说话,径直朝大门外走去。
姚江寒追了出来,大声道:“锦儿,那日我说要给你惊喜,原是打算领着你和冯姨娘去咱们田间的庄上住两天,让你高兴高兴,谁想事情竟变成这样……”
这话听在耳里着实刺心,姚织锦的脚步顿了顿,并不曾回头,眼泪却终是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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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赵广易将姚织锦带到谷府,径直领着她来到了正厅之外,吩咐郑婆子好生守着她,自己径直进了房。
那日谷府夜宴,姚织锦径直随小厮去了后花园,并未曾到得前院一观,如今一见,才发现此处的装饰摆设比后院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真真儿当得上“金碧辉煌”四个大字。只是满园盛景,在此刻的她眼中看来,却是一片萧索,不见丝毫颜色。
不过短短几天,她从一个庶出的二小姐,变成了用来抵债的一样东西。此处不是她的家,但从今往后,她却要在这里生活下去。未来,什么是未来?难道跟自己的娘亲一样做妾,受人白眼?她一直期盼归来的爹爹,最终亲手将她送了出去,如果这是命运,为什么偏偏老天爷要选中她?
不多时,赵广易从厅堂里走了出来,板着一张脸冷冷地道:“跟我来,老爷叫你进去。”
姚织锦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抬眼就见主位上坐着谷元亨,此外还有一个模样颇威严的中年妇人坐在他身边。
直到这个自己垂涎已久的小女娃站在面前,谷元亨才真正将心揣回肚子里,斜瞟了她一眼,只觉得怎么看都喜欢。他嘴角憋不住笑意,连忙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故作淡然地道:“你前脚出了姚家大宅的门,后脚我就派人去珍味楼,将你祖父在我这里签下的借据送了回去。现在姚家与我再无任何债务关系,你大可以放心。”
姚织锦站在原地,也不低头,只是眼睛定定地盯着前方的桌脚。
“老爷跟你说话,你要回答‘是’,听见没有?”赵广易在旁边捅了捅她。
谷元亨打着哈哈笑了两声:“无妨,她原也是小姐,这些事情不懂也是正常的,留着慢慢教吧。这丫头虽是庶出,我打量着从小也是娇生惯养的,老赵,你在府里瞧瞧哪房缺人,随便将她安排进去,做些端茶递水的活儿也就罢了。”
赵广易刚要答应,旁边端坐着的谷太太何氏却开口了。
“听老爷的意思,是要把这丫头在府里白养着?妾身以为,这可不大合适啊!”她的声音很轻,却有股不怒自威的意味。
谷元亨从前只是在京城做些小生意,后来靠着岳父扶持,这才逐渐发了家。因此上,他就仿佛有个把柄捏在了何氏手中,一向便有些惧内。此刻听何氏发了声,他连忙扭头笑了笑,道:“夫人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老爷别怪妾身话多。”何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心里想着,四千两对于我们家来说虽然算不得什么,但好歹也是一笔不小的款项,一个黄毛丫头,值得了多少钱,怎能拿来抵债?当真儿戏了些。”
谷元亨尴尬地咳了一声。
“如今木已成舟,我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用,不过,花那么大一笔钱换回来的丫头,可不能在府里吃闲饭。”何氏有意无意睨了姚织锦一眼,“我听说,这丫头有一个本事,能轻易看穿人们对饮食的渴望和喜好?这倒巧了,昨儿厨房的周管事说人手有些紧张,我看,不如就让她去厨房做个粗使丫头,打打下手,老爷觉得如何?”
谷元亨听到这话,自然十分不乐意。谁都知道,厨房里的活儿又脏又累,生火、洗菜、倒馊水……什么都得做,时常弄得一身臭汗。别的还犹可,要是在厨房里呆上两年,把一身的细皮嫩肉熬得树皮一般,他摸起来还有什么趣味?
他心存不满,嘴上却不好明说,只能道:“夫人自有夫人的道理,只是这丫头终究年龄还小,又从没做过这些事,万一砸烂了东西,损失也是咱们的呀!”
何氏发出一声嗤笑:“四千两银子,老爷说不要就不要了,眼下怎么倒在这些细处节省起来?她就算手脚再笨,终有学会的一天,妾身会吩咐周管事对她严加管教,做错了事,自然有棍棒招呼,老爷就不用操心了。”
谷元亨原本气焰上就矮了一头,又向来知道何氏说一不二,也就不好再争辩,只得点了点头:“那……就都依夫人吧!”
何氏转而望向姚织锦,道:“摆那副清高样儿给谁看?抬起头来!”
姚织锦依言抬起头,不卑不亢地望向她。
何氏怔了怔,不怒反笑:“我知你现在还有些小姐脾气,没关系,不出三日,我保证周管事能将你打磨得服服帖帖。你叫姚织锦是吧?老赵你吩咐下去,这丫头从今往后就叫锦儿,不管她之前是什么身份,来了我家,就是个下人,有做错的地方,该打该骂,一概不准留手,听见了吗?”
赵广易慌忙垂手答应。
何氏又用手指点住姚织锦,道:“你给我听清楚了,做了丫头,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循规蹈矩,自然风平浪静;倘若被我知道你在老爷和两位少爷面前妆狐媚子,仔细你的皮!”
听到何氏将自己派去厨房,姚织锦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至少,一天之中大部分的时间里,她不用和谷元亨打照面,时间长了,或许他也就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逐渐丢开要纳她为妾的想法。再说,厨房之中可以近身看那些厨子做菜,这也算是绝处之中的一点甜头吧。
她素来是个机灵人,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自己就算再闹,换来的,恐怕也只是一顿打骂,她又不想死,与其自找不痛快,倒不如安分点,走一步算一步。
想到这里,她便乖巧地点了点头,道:“谢谢太太教诲,锦儿都记下了。”
赵广易在旁边压低了嗓子,道:“要说‘奴婢’!”
何氏呵呵笑了两声,仿佛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这倒不要紧,规矩可以慢慢学。老赵,你先领她去安顿住处,把衣裳换了,然后去周管事那里报道,这就开始做事吧。”赵广易应承下来,冲谷元亨和何氏施了一礼,领着姚织锦退出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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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咧,大家~~~本书写的是美食文,我自己也是个吃货,所以文中某些地方会涉及到各样饮食的做法,我可能会写得详细一点。要是对这方面没兴趣的孩纸可以略过,感兴趣的童鞋,也欢迎试着照做一下哟~~
☆、第二十五话 两位少爷
从前厅出来,赵广易先带着姚织锦去领了两套下人的衣裳,随后,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两道门,前往丫头们所居住的院子。
赵广易走在离姚织锦五步之遥的前方,平视前方,只不过略偏了偏头,道:“太太安排你来厨房做粗使丫头,说白了,也就是这谷府之中最低等的下人。府里有许多地方是你去不得的,管住自己的脚,也就是保住了自己的安宁,否则,惹出什么事情来,别指望着有人救你,明白了?”
姚织锦朝他的背影望了一眼,低声应道:“是,奴婢明白了。”
赵广易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她。
谷府中每隔几年,都会买进一批丫头下人,入府当日,哭叫之声往往不绝于耳,可见哪怕是贫寒人家的半大孩子,被父母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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