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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庶食(暮朵)-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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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织锦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大半:“你当时就和小牛相认了,并且打算把他领回家自己照顾,可是那位乔老爷并不同意,对不对?”
田芸香点了点头:“当初我与乔安泰的相识原本是偶然,他看上了我,想纳我为妾,可我早已嫁了人。怎可能答应他这种要求?后来小牛他爹突生急病,需要很多钱医治。我和他只是在城里摆小摊的,根本拿不出来那些银子,我左右无法,只得上门去求乔安泰。他痛痛快快地将替小牛他爹诊病的事包揽了,亲自请大夫,开方子,就连煎药这样的小事,也由他府里一应安排妥帖,不要我们操一点心。小牛他爹这病原就来得又急又快,即使有乔安泰帮忙,也最终是药石无医,撒手而去,然后……”
“然后那乔安泰就名正言顺地纳你入了房?”谷韶言从旁抽冷子插了句嘴,姚织锦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田芸香不像是在说谎,这么看来,小牛的爹爹的确是急病而死的,那么,她和陶爷之间的恩怨,难道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田芸香伸出一只手撑住自己的额头,似是心中有莫大的痛苦,颤颤巍巍地道:“妹子,这位就是你的夫君吧?你们二人郎才女貌,又这样情投意合,当真令人艳羡。这位公子说的没错,我夫君离世不久,乔安泰就再次提出要纳我为妾。他帮了我那么多忙,我无以为报,便只得应允,随他进了府。后来这事传到陶爷耳中,他一口咬定是我和乔安泰合谋害死了夫君,将我逐出师门,我心生不忿,这才……后头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姚织锦见她满面凄凉,心里突然生出些许不忍,忙道:“这事咱们不必再提了,只说眼下的这个麻烦。你把小牛领回家,然后又怎样了?”
“哼,他那人,根本就是没心肝的。”田芸香脸上浮现两丝恨意,“他说,当初他帮小牛的爹四处张罗瞧病的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断断没有再替别人养孩子的道理,传了出去,他的脸都没处搁。我想尽了各种法子,求他别赶小牛走,他不但不答应,到最后,非逼着我在他和小牛之间二者选其一。小牛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好不容易和他重逢,我怎能再对他不管不顾,那样的话,我还算是个人吗?他见我心意已决,便彻底翻了脸,不止将我赶出府,还口口声声说他养了我一年,让我还钱给他。这间弄雪阁是他出钱帮我开的,他对酒楼食肆之类的生意,又向来没兴趣,便逼着我将铺子卖了还钱给他,要不然,就要去官府告我。他在京城之中人脉甚广,我跟他争一时之长短,不是自讨苦吃吗?我已将他买给我的钗环裙衫全都变卖,还了银子给他,这间铺子,他给了我半个月的期限,如果不是你来了,还不知什么时候才卖得出去……”
姚织锦便点了点头。平心而论,那乔安泰把田芸香赶出家门的事虽然不地道,但好歹也不算是赶尽杀绝,起码,并没有漫天要价。田芸香既然选择了小牛,就必然料定会有今天这一幕,只是,她总是觉得这件事有哪里不对劲。
“借问一句,你方才说,给小牛的爹爹诊病,这件事全是由乔安泰打理的?”谷韶言再次出声。
田芸香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解道:“是啊,有什么问题?”
“你夫君得的究竟是什么病,你知道吗?”
“这……初时他只是有些气短胸闷,老说心里堵着一块东西。我也曾自己花钱给他瞧病,那时候。他虽浑身无力,却神智清明,精神头好的时候,还能帮着我做些事。后来乔安泰插了手,所有的事情,就全都交给了他。每天药是不停的。可那病却一日重似一日。不过是两个来月的时间,小牛他爹,就撒手人寰。我成日怪他不长进,给不了我好日子过。但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男人,我俩还有一个孩子。让我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咽气,我实在是……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田芸香说着。眼睛里一片濡湿,这时候的她,与趾高气扬到玉馔斋讨要说法的那个女子,仿佛完全是两个人。
谷韶言抿唇一笑,脸上现出两份讥讽之色:“命?命数这种事,统统是无稽之谈,人这一辈子。最终也只得由自己做主。乔安泰给你男人张罗着看病,这病不但不见好。反而愈加严重起来,你就不觉得有些奇怪?”
姚织锦心中一凛。是了,她始终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谷韶言的这句话,无异于是一道闪电,从她脑子里倏然划过。刚才她在弄雪阁门外,听着乔安泰和田芸香在楼梯上断断续续地说话,似乎言语中也提起小牛他爹,只是被乔安泰一个警告的眼神给打断了。难道……
田芸香也怔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看向谷韶言:“你的意思是……不瞒你说,我也不是傻子,这件事我也曾经有过怀疑,但一来没有真凭实据,二来,我还得靠着乔安泰生活,便一直没有说出口。当时小牛他爹病得虽重,却并没有短命相,怎会乔安泰一出手,反而没救了?莫不是他……”后面的话她不敢再说了,身上剧烈地发起抖来。
谷韶言见田芸香完全失了分寸,再看看姚织锦,她也是一脸惊慌,于是将手伸到她背后拍了拍她的脊背,冷静地道:“当初你丈夫诊病时的药方可还在?”
田芸香想了想,道:“我自己个儿请的那个大夫留下的方子还在我手里,但事情交给乔安泰之后,他说我忙得心力交瘁,该好好歇歇,便再不要我插手。这位公子你懂得医理?可否替我瞧瞧?”
说完,她立刻奔上楼去,片刻之后,拿着一张纸片儿走了下来。同时,将所有的伙计都赶去了后院中。
谷韶言接过来看了看,唇边的笑意愈深:“这便是传说中的心病了。心律紊乱,导致五脏六腑乃至四肢百骸的血液凝滞,浑身乏力。这种病不好治,但要死,却也不那么容易。”
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出来,但田芸香却已完全明白了,整个人像是被雷劈过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
姚织锦在旁看着于心不忍,便拽了拽她的衣裳,道:“田姐姐,这事只是我们的猜测,做不得准,你先不要慌。退一万步说,这事就算真有蹊跷,乔安泰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跟他硬磕,伤的也是自己。你还是应该先想想,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田芸香凄然摇了摇头:“我还有什么想法?将所有的钱还给乔安泰,我身上的银子便所剩无几。我打算着先和小牛安顿下来,再找一间酒楼食肆帮厨,如今只剩下他和我相依为命,我得照顾好他。”
姚织锦心里一动,用力捏住她的手腕:“田姐姐,你在这京城之中也没什么朋友,何不干脆回润州去?我正打算在润州再开一间玉馔斋,你厨艺好,又和我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如果不嫌弃,你愿不愿意去帮帮我的忙?”
田芸香霍地张大眼睛:“我和你素有嫌隙,你还如此待我,你就不怕我使坏?”
姚织锦笑了一下,正要答言,忽见小牛从楼梯旁站起身,“砰”一声将竹笛摔在地上,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他本就身子极其敏捷,个头又小,姚织锦一伸手,居然没能捉住他,只见他的身影飞快地消失在大街上。
田芸香大惊失色,一叠声叫道:“糟了,我们不该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这孩子多半是要……快拦住他!”(
☆、第一百六十四话 张罗安排
不等田芸香的话音落下,谷韶言已经站起身,一个箭步冲出门去。小牛终究是人小身轻,纵是灵活,在面对身高臂长的谷韶言时,依旧讨不到一丁点便宜,被他三两步就赶上了,拎着脖领子像小鸡仔一样被提溜了回来。
“小牛,你这是要去干什么呀?!”田芸香猛地扑上去抱住了他,“傻孩子……”
“我要去剁了他!”小牛一梗脖子,眼睛里迸出火星,“他害了我爹,我要去弄死他!”
这个“他”,不用说,自然是乔安泰了。
“好大的口气,你有那个本事吗?”谷韶言直到这时才松开他的衣领,满脸不耐烦地掸了掸袖子,“小小年纪,倒觉得自己了不得起来,就算你爹真是他害的又怎样,你没有真凭实据,就算闹到公堂,人家都不会理你的!”
“不要你管!他杀了人就要填命,我不会让他好过的!”小牛在田芸香怀里死命地挣扎,一张脸涨得通红。
“白痴。”谷韶言在嘴里嘟囔一句,回头斜了小牛一眼,“乔安泰是京城的富户,他的府第不用说,一定戒备森严,就凭你这样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你真觉得自己能闯进去?只怕还没进大门,已经被一众小厮随从摁下了。还报仇……你知道的,这就叫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哎!”姚织锦连忙拉了他一把,“小牛就是个小孩子,你说话的时候就不能注意一点?”
谷韶言勾唇一笑:“正是因为他年龄小,这些话才要尽早让他明白,否则,等他长大就晚了!”
他看了田芸香一眼。自顾自将小牛拉到自己跟前,凶巴巴地问道:“你想去报仇,不是不行,先跟我说说你的计划,若我觉得可行,就立即放你走。如何?”
小牛抬眼恨恨地看他。憋了半晌,才脸红脖子粗地道:“那……难道就这么放过他?我咽不下这口气!”
“谁让你放过他了,我说过吗?”谷韶言妖眸一闪,冷冷地道。“你这时候去找乔安泰,无疑是以卵击石,你刚刚才和你娘团聚。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你让你娘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怎么办?你是个男人,就得担负起保护她的责任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长大,真正有了能力,再回来寻他,又有何不可?”
姚织锦身上突然打了个寒噤。谷韶言的这番话,令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凌十三。自从谷元亨害死凌十三的母亲。又霸占了他家的酱园子,这些年他心心念念只有报仇二字。如今那件事早已经结束。看似风平浪静,但会不会有一天,又横生波澜?小牛,也会走上这一条路吗?
“能忍到自己有能力的那天,再成其大事,这才是你的本事。”谷韶言想了想,又补上这一句。
小牛站在他面前愣怔了半晌,心中似乎一直在挣扎,过了许久,猛地一个握拳,道:“我会照顾好我娘亲,你等着看,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姚织锦呼出一口长气,对田芸香道:“那便说定了,明日我便找了中人来和你签契约,把钱银计算清楚。趁着这两日,你也正好考虑一下,究竟要不要跟我一起回润州。”
说完,慌忙拉着谷韶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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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利了。姚织锦将田芸香的弄雪阁盘了下来,两人就在店内签好契约,付了她一百八十两的现银,把房契地契收起来,准备临走前交给红鲤。
田芸香在一应手续办完之后,便很快离开了,姚织锦和谷韶言便留下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打点的。
这间饭馆才开了一年,东西都很新,显然田芸香平常非常爱惜。装潢得还算雅致,只是店里弯弯绕绕的纱帐多了些,看着有点不爽利。
“赶明儿个得让卢盛他们来搭把手,把这些帐子都拆了。这弄雪阁从前恐怕是有些旖旎之色,如今我打算在这里经营涮羊肉和水煮鱼,跟这样的装饰也太不搭调。其他倒是没有什么要改的了,去铁匠铺让他们做一批特制的铜锅,再格外买些桌椅碗碟,就可以开张了,还真是省事呢!”
姚织锦上上下下地转了一圈,对这间即将改名“鲜味馆”的店铺显然十分满意,回身笑着对谷韶言道。
谷家三少爷这时候却是苦着一张脸,眉毛眼睛都明明白白写着“不愿意”三个大字。他牵着姚织锦的手从楼梯上下来,在桌前坐了,长吁短叹道:“我开始有点后悔了,当初真不该给你出主意,让你广开分店。咱们到桐安来这一趟,什么好玩的地方都没去过,什么好吃的也都没尝过,见天儿地忙活你这点子事,想必回到润州,要开玉馔斋的分店,你更是会忙得脚不沾地,哪还有空理我?唉,都是我自己作出来的!”
姚织锦见他一脸小孩儿气,便忍不住笑了出来,道:“怎么,你生气了?我还有事情想要跟你商量呢!我琢磨着将鲜味馆交给红鲤打理,她忙里忙外的,也是不容易,挣得的钱,我就和她五五分账。到时候,再让陶爷开一句口,给店里壮壮声势,想必生意就不会差了。另外呢,我还想请陶爷和田芸香一起吃一顿饭,他们俩那点子恩怨,说到底,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早日说开了,田芸香倘若不愿跟我们回润州,那么她在这京城之中,也算是有个依靠。你说呢?”
谷韶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你心地好,知道为人打算,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有意见?至于你和红鲤分账的事,我一早说过了,你的生意,我是不会插手的,你愿意跟我商量,我很高兴,不过你自己做主就好,我没有二话。要我说,你还是早点把这边的事情忙完咱们好回家。”他的声音突然低哑起来,“在桐安这么久,我倒真有些想你了……”
“咱们俩不是成天在一起,有什么想不……”姚织锦话说到一半,才猛然明白他这一句可不是什么好话。这些日子他们住在谢天涯和红鲤的家中,终究是有些不便,只是这家伙,为什么偏生喜欢把这些事摊到明面儿上来说?
“呸!”她红着脸啐了谷韶言一口,后者笑呵呵地揽过她的颈子蹭了蹭她的鼻尖,顺便蜻蜓点水般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姚家妹子,听说你把这店盘下来了,你要有啥需要帮忙的你就……”恰在这时,门外传来谢天涯那粗犷的呼喝声,下一刻,他突然夺路而逃,一边跑一边还嚷嚷,“他娘的,你们这是坑我呢,老子今晚回去非得用柚子叶煮水好好洗洗眼睛不可!”
姚织锦赶紧从谷韶言的怀里挣出来,回过头,就看见红鲤的脸已经红透了,而她身旁的凌十三,却只是扭头看向门外,眼睛里仅余一片冷光。
她顿时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倒是谷韶言依旧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笑嘻嘻招呼道:“随便坐,别客气。”
姚织锦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讪讪站起身道:“红鲤姐姐,我正想着等一会子就去清心药庐找你,可巧你倒来了,这店我已经买了,房地契都在我手上,往后用不着交租,挺便当省心的。陶爷说已经给我找好了两个厨子,明天咱们一起去见见,我将那两道菜的做法都教给他们,往后这里就全赖你照管了。”
红鲤一贯是个爽利的姑娘,这时候却局促的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摆,眼睛极不自然地看了谷韶言一眼,将姚织锦揪到一旁道:“我看你跟那位谷三少在一起久了,也将他那一套学了来,也不挑挑地方……”
姚织锦脸上烫得好似火烧,使劲推了她一把:“你还要说是吧?”
红鲤就叹了口气:“其实,看你现在这样我也挺高兴的,他对你好,我也能放心些。只是……”剩下的话,她就没说出来,只用眼梢瞟了瞟凌十三,便转换话题道,“锦丫头,你真打算把这店交给我打理?我可一点把握也没有,万一弄出什么差错来,你可不要怪我呀!”
“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我已经跟陶爷打过招呼了,有他在,绝对出不了大事的。”姚织锦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见谢天涯又从外面走了进来,便高声笑道,“我这儿已经琢磨好了,谢大哥,今后你媳妇儿就得见天儿在这店里忙活,挣得的钱,咱们五五分账,你要是嫌少,那我可不敢说了!”
“这死丫头,你就是找我抽你呢!”谢天涯走过来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你打量老子是那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你这丫头人虽然滑头了点,却有一颗好心,你要还当我是你大哥,从今往后这些话就甭说了!我和我媳妇儿能帮上忙,还有钱挣,高兴还来不及呢!”
姚织锦揉了揉被他敲痛的脑袋,佯怒道:“你就不能轻点儿?你打我也就罢了,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红鲤姐姐,我肯定弄死你!咱们先回玉馔斋吧,还有好些细节得商量一下,早点把事情做完,我也得快些回润州了。这些日子我不在珍味楼,心里还真是有点七上八下的,得赶紧回去看看才好。”
她说完这句话,回头溜了谷韶言一眼,就见那人立在一张博古架钱,抿唇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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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话 离京
如此,便又在桐安城里多耽搁了两三日。姚织锦花了两天的时间给陶善品替她招回来的厨子做了培训,得空又将弄雪阁原来的伙计唤来聊了两句,见他们皆是老实肯干的,便做主将他们留下在即将开业的鲜味馆里帮忙,也省得红鲤再四处奔波地找人。
红鲤请人给算了算,说是十天之后方为开张的大吉之日,姚织锦显然等不了那么久,便给红鲤留下了一部分银钱作为平常周转。这几日住在谢天涯家里,两人有事没事便头碰着头在一起咭咭哝哝,一件一件将饭馆里的事摊开来商议了一番。红鲤自然是既激动又忐忑的,想着光明的未来就在前头等着,任谁心中都会陡生欢喜不是吗?
总算将这些琐碎事都安排妥当,姚织锦也就和谷韶言商量着准备回润州。临行的前一天,她正在玉馔斋里和程清泉聊闲篇儿,那田芸香牵着小牛,从外头缓缓走了进来。
“哟,我正在想着你那儿怎么也没个信儿给我,也不知你眼下住在哪里,想找你都没处寻。”姚织锦见她脸色看起来比那日在弄雪阁好了许多,便笑着道,“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吧?前儿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样?”
田芸香把小牛往旁边推了推,让他自己一边玩去,自己立在姚织锦面前,垂着眼睛道:“都处理完了,从今往后,我和那乔安泰,便是形同陌路,再无瓜葛。姚姑娘,论起来,咱俩是一个师父带出来的,我叫你一声师妹也很应该。只是我和陶爷的关系弄成那样,还偷了他的影月刀,如今实在是没脸见他。我知道你让我一起回家乡去是好心,想照拂我,可润州和黑凉村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景。都会令我想起那早亡的夫君。我对不住他。不但没能帮他治好病,反而连累他被人所害,我……”
她说着说着便又要落泪,姚织锦连忙拉了拉她的胳膊笑道:“田姐姐。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如今你和小牛相依为命,还得多为他打算才是啊。”
田芸香就点点头:“我理会得。从今往后,我就是为了他而活着了。姚姑娘,我思前想后。还是打算留在桐安,小牛跟我也是同一种想法,前儿你说要在润州给这玉馔斋开分店,我恐怕帮不上你了。”
姚织锦抬手无意识地抓了抓额角。
她邀请田芸香一起回润州,固然是有力所能及帮帮她的意思,但同时也是考虑到,田芸香是陶善品一手一脚带出来的。厨艺了得,润州城的那间玉馔斋的确需要她相助。如今她不愿回去。这还真就变成了一件棘手的事。
她想了想,抬头对田芸香道:“田姐姐,你既打定主意留在桐安,我也不好勉强,但你接下来如何打算,是否已经找到地方做厨?”
“哪有那么容易?”田芸香叹息道,“这世道,女厨子本来就是凤毛麟角,那些个大酒楼,多半嫌弃女子的力气小,做事没有男人爽利;那些个小饭馆食肆,开出来的工钱又极低,我还真有些担心养活不了小牛。你别笑我贪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小牛才六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过两年,我还想送他去念书。我真的不想让他跟我和他爹一样,一辈子苦哈哈,到头来,连个善终都没有。”
这时候,一直趴在桌上假寐的卢盛忽然抬起头来,犹豫着对姚织锦道:“老板,我有个主意,你想听不?”
“嘿,原来你是装睡,躲在旁边偷听我们说话,你可真好意思!”也许是因为性子相似的缘故,姚织锦面对卢盛向来就没个正形,立即半真半假地斥了他一句,道,“你想说什么?”
卢盛挠着后脑勺憨憨一笑:“你看你咋这样说,你和这位田……田大姐说话的时候,也没背着人哪!我是想着,这位田大姐原本就是陶爷的徒弟,论起资历来,甭说我了,恐怕就连老板你也赶不上。她想留在桐安,那为啥不能让她留在咱玉馔斋里?”
姚织锦脸上就有点尴尬,清咳一声道:“那个……我也不想说什么客套话了,这一点我不是没想过,但咱玉馔斋就是个小饭馆,有你和袁成掌勺,已经足够了,田姐姐来,反而是怠慢了她。”
“哎呀老板,你咋这傻?”卢盛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蓦地见姚织锦狠狠瞪他,吓得赶紧缩了缩脖子,“我是这么想的,眼下你要在润州开新店,也是需要人手的,既然田大姐不想离开桐安,那就让她在咱玉馔斋里坐镇,有她在,是不用担心菜色和菜味的问题的,至于你在润州的分店……你看得上我不?我跟着你一起去咋样?”
姚织锦一听这话,心里登时一动。卢盛想出来的这个法子,倒的确是很好,这样一来,两边的问题都解决了。她笑了一下,道:“你肯跟着我一起去润州?那地方可比不得桐安繁华,而且新店开张,有好多事都得张罗,你吃得了这个苦吗?”
“老板,你这就是隔着门缝看人,把我给瞧扁了!”卢盛像个猴子一般上蹿下跳道,“我是个啥人你还不知道吗?我要吃不了苦,当初也不会离开家出来找事做了!反正我在桐安也是个外地人,在这里,或是跟你去润州,通通是背井离乡,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何况,我听说那润州城临着海,随时都有新鲜的海产,不怕你笑话,我长这么大,也没做过几道海里的美食,正好跟着你去见见世面哪!”
姚织锦颔首,转头对田芸香道:“田姐姐,你怎么看?你若不嫌我玉馔斋委屈了你,就留在这儿如何?我这里虽然不是大酒楼,好在生意不错,工钱方面,程掌柜不会亏待你的。”
田芸香鼻子一红,忙用手帕掩住了嘴。过了许久,才哽咽着道:“咱俩从前曾有嫌隙,我还曾打伤过你,你不但既往不咎,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活路,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姚姑娘。过去的事情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你看得起我,我必然会尽心尽力帮你的!”
“别说这种话了,我也是因为这法子两全其美,这才提了出来。原本我也不是那种只会替别人考虑,丝毫不顾自己的人。”姚织锦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回头对程清泉道。“程掌柜?”
自她离开桐安,玉馔斋里的大小事务,都是由程清泉打理。这件事论理也该问问他的意见。
程清泉宽厚地笑道:“姚姑娘,我看这法子是使得的。田姑娘厨艺炉火纯青,她能来玉馔斋,我求之不得;另一方面,卢盛跟了陶爷这么些日子,本事也大涨,你让他跟着你回去。我好歹也能放心一点。”
“那便就这么定了!”姚织锦拍了拍手,心中总算是落下了一块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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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便是回润州之期。姚织锦一早起来。便立在门外看鸢儿和小昙收拾东西,将一件件的包袱行李搬到马车上。
这趟来京城,她虽得了程清泉给她的利润银子,但也四处使了不少钱,掰着手指头算算,不仅没得赚,反而还多花出去许多。尽管如此,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毕竟,一来总算是帮了红鲤他们的忙,二来,生意蒸蒸日上,分店一间接着一间的开,的确也是很令人身心愉悦。
谷韶言倒是一直睡到快要启程时方才起床,打着哈欠从卧房出来,见姚织锦站在门外,便笑嘻嘻地走过来在她脑袋上拍了一掌:“姚织锦,大早上的你不给为夫暖床,跑到这儿来喝什么风?”
“滚蛋!”姚织锦瞪他一眼,“也只有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咱们马上就要出发了,你还只管赖在床上不起,堂堂一个少爷,也不怕传出去人家笑话你。”
“不要生气嘛!”谷韶言委屈地扁了扁嘴,“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好不好?”
姚织锦被他这副模样弄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推了他一把,未及收回手,他早已伸手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将下巴颏抵在她的头顶上,亲昵地道:“终于要回家了,我这苦行僧的日子,可算是到头了!”
姚织锦暗地里下死劲拧了他一把,谷韶言张嘴要叫,就见小昙抱着一个包袱从屋里出来,朝两人飞快地溜了一眼,低眉顺眼道:“三少爷、三少奶奶,奴婢和鸢儿已经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还准备了些路上吃的小食,两位这就上车吧。”
正说着,卢盛背着个蓝布包袱从外头十分欢实地蹦了进来,一进门就嚷嚷:“老板,你可别撇下我,我这回可是赖上你了!”
姚织锦压根儿懒怠理他,倒是小昙走过去冲他笑了笑:“这位大哥,行李交给我便是,这一路回润州难免颠簸,我叫小昙,你若有什么需要,跟我或鸢儿说都使得。”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正在车头拾掇东西的鸢儿。
卢盛很少与姑娘家接近,对于他来说,姚织锦是个老板,是男是女,反而不那么重要;至于方立的妹子小蝶,那又只是个小丫头,算不得数的。如今见小昙这样一个俏丽娇弱的女孩儿对他礼数周到,他的脸登时就是一红,将手中的包袱交给她,朝后退了两步,唯唯诺诺道:“小昙姑娘,那就麻烦你了。”
“卢大哥千万别跟我客气,你是我们少奶奶的好帮手,我略尽绵薄之力也是该当的。赶紧上车吧。”小昙抬头又冲他微微一笑,扭头走开了。那卢盛却像是被人点了穴似的,站在原地呆了好久,嘿嘿傻笑着上了车。
姚织锦从旁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生出个想法来,用手肘撞了撞谷韶言的胳臂,压低声音道:“哎,我有个好主意,如今不方便,等回到润州,再慢慢跟你说。”
☆、第一百六十六话 败露
这一路奔波自是不用细叙,回到润州,姚织锦便立刻着手开玉馔斋分店的事,其中种种麻烦也不用再提。从开始准备到最终开张,有许多琐碎事是必须要一件件慢慢处理的,急又急不得,好在她早已有了打理几间店铺的经验,心里有了底,自然也就不会太过担忧。
因为玉馔斋还在张罗阶段,姚织锦见卢盛无所事事,便将他带到了珍味楼。
“嚯呀,老板,这就是你家祖业吧?好气派啊!”卢盛天生一副猴相,自打一进门,就东瞅瞅西看看,恰逢午饭时间,他瞧见整个大堂中觥筹交错,惊得直吐舌头,“我总以为咱玉馔斋生意算是很好了,现在想来,咱那地方终究是小了点,这么大一幢二层小楼,人又坐得满满当当,那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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