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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庶食(暮朵)-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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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色瞧上去既像痛苦,仿佛又饱含愉悦,额角瞬间冒出来一头细汗。旁边的人看了不明就里,又不好发问,只好眼巴巴地瞅着。
  “这真是……”聂子奇好容易将口中的鱼片咽下去,端起茶杯来猛灌一通,本想开口说话,低头思忖了一番。却干脆缄口不言。伸筷又加了一片鱼肉,这次,多蘸了一点酱料,一股脑儿地塞进嘴里。
  这动作神情。无疑是给这道胭脂鱼脍做了最好的诠释,邻桌的客人开始七嘴八舌地打听。
  “诶,这道菜从前没在你们这儿见过。叫什么?”这是还抱着迟疑的态度。
  “那道菜,就是那位公子正吃着的,我也要一份!”这便是已经迫不及待要尝一尝了。
  姚织锦见诸人十分踊跃。连忙回头对汤文瑞道:“这道菜价钱你定,无论如何,给我留下一条来,我要带回家!”
  =========================
  当天傍晚,关大强来接姚织锦回家时,手里便多了一条三斤来重的胭脂鱼和一个装刀的木盒子。
  那五六条胭脂鱼看着肥大,却在一中午的时间就被珍味楼的客人瓜分干净。这种鱼本就不易得,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今天吃过,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尝试,那些没能赶得上的人,也只能扼腕叹息。
  姚织锦一进了门便直扑厨房,将里头做饭的刘大厨赶了出去,自己捣鼓起来。
  谷韶言归家之后,在宅子里习惯性地寻了一圈,没发现姚织锦的踪影,信步来到门外,见刘大厨一脸委屈地在门边候着,便忍不住笑道:“你少奶奶又把你赶出来啦?”
  刘大厨摊手道:“少爷,论理我不该说主子的坏话,可您瞧瞧这叫什么事儿?少奶奶成天在珍味楼里掌着大勺还不过瘾,回家还抢我的……我心里憋屈呀!”
  “憋屈你也得忍着!”谷韶言半真半假地斥了他一句,抬头便见姚织锦手里端着一个盘子走出来,于是冲她笑道:“你瞧把老刘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你今儿又倒腾什么哪?!”
  姚织锦嗔他一眼:“我巴巴儿地得了好东西给你留出来一份,到你这儿还落不得个好字了?你赶紧尝尝,今天聂子奇到珍味楼跟我道歉,我从他那儿偷偷学来的。”
  “这小子,总算还有点眼力见儿。”谷韶言不疑有他,扶起筷子来就在她手中拈起一块鱼片,“鱼脍?子奇向来最喜欢这种东西,我是没什么兴趣,唔……”
  他将鱼片塞进嘴里,表情立时变幻莫测起来,脸颊不自觉地开始抽搐,嘴巴里一阵剧烈的辛辣感,由舌尖一直窜到头顶,似乎要从百会穴中冲出来。他强撑着将嘴里的东西生吞下去,一张口,舌头不听使唤,声音也分叉了:“姚织锦,你阴我!”
  姚织锦在旁边笑得已经站不住脚,直接蹲在了地上,捂着肚子断断续续道:“哎呀我的妈,笑死我了,你那表情……太精彩了!你不是富家少爷吗,不是自诩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吗?平常摆出一副了不得的样子给谁看?你脸都歪了,哈哈哈!”
  初时,她本是好心,想着像胭脂鱼这样的稀罕物,就连谷韶言恐怕也没吃过几回,想让他也尝一回鲜。但在厨房烹制时,突然便起了坏心眼,在蘸碟里多舀了一勺芥辣。这芥辣可是用两年的陈芥子制成,中午聂子奇吃了搁了两勺芥辣的蘸料尚且被辣得满头大汗,估计谷韶言这会儿,已经可以去表演喷火了。
  “你还有脸笑!”谷韶言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几大口,好容易缓过劲来,指着姚织锦的脸,又气又笑道,“我可是你最亲爱的夫君,你至于这么坑我吗?我说你坑我也就算了,胭脂鱼这么好的东西,哪能被你这么糟蹋,你再被雷劈一次都实属活该!”说完,便将她从地上拽起来,作势要打,手抬到一半忽然转了个弯,将她拦腰搂过来,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我……我去重新给你做个酱碟子就好了,你别浪费,一定得吃完,这可是我从客人嘴边生生抢下来的。”姚织锦脸上一阵发烫,连忙又端着鱼片走回厨房,谷韶言口中嚷嚷着“我不盯着你不放心”,也顺脚跟了进去。
  刘大厨抬头看了看天,无助地哭丧着脸,嘴里低声叨叨着:“我啥时候才能进去,锅上炖着肉呢……”




☆、第一百五十三话 要钱

  润州城虽无法和桐安相比,却也是一处十分繁华之地,平素里街上便是熙来攘往的,一进腊月,那种热闹,更非寻常可比,简直每天都是集市。为了采办年货,周围十里八乡的老百姓仿佛都一股脑地挤进了城里,道路两旁卖各式各样食品杂货和炮仗的小贩挤得满满当当,吆喝声不绝于耳,从清晨一直喧哗到下晌方休。
  姚织锦在珍味楼忙活了一个中午,在内堂小憩片刻后走出来,但见大堂中央放了两个硕大的布口袋,汤文瑞嘴里叼着一杆毛笔,正与前来送货的贩子算账。一打眼瞧见她走进来,便神秘地一笑,冲她招了招手,道:“姚姑娘,你来得正好,快来瞅瞅这东西我买的咋样?”
  姚织锦从布口袋里捞出来一把野菌子,凑到鼻尖一闻,直觉干香沁脾,便点头笑道:“唔,着实不错。汤掌柜,这些菌子是准备拿来分发给大家做年货的?”
  “可不是?”汤文瑞也笑呵呵地道,“这两天咱润州城来了不少外地的商贩,手里有不少好货,价钱也实在,我上午出去转了一圈,见这野菌子是难得的,便多买了些,咱店里留一点,其余的都分给大家,等过两日我再去咱城里的好点心铺子买些糕点,再置办几坛子好酒,咱珍味楼忙活了小半年,让大家拿着这些个东西,也踏踏实实过个富余节日。”
  “使得。”姚织锦点点头,“咱们之前做了好些仙酱和梅卤,到时候也分一点子给大家,让他们拿回去给家里人也尝尝鲜。”
  旁边的小贩闻言插嘴道:“老板,你可真是个厚道人啊。对店里的伙计没的说!”
  “不是我夸口,这珍味楼里上上下下,从汤掌柜算起,都是个顶个的好帮手,干起活儿来都实诚。既如此,我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否则万一惹恼了他们。撇下我不理,我上哪儿再找这么好的伙计?”姚织锦半开玩笑地说着,一边回头看了汤文瑞一眼。
  送走了那小贩,她走到柜台前。轻声道:“眼看要过年了,那边儿的钱银可都准备好了?”
  所谓的“那边儿”,指的自然是姚家。
  汤文瑞踌躇了一下:“上个月的分利我已经备好了。只是……姚姑娘你看要不要再多加一点,这大过年的……”
  “我也正是想跟你商量这事儿。”姚织锦咬了咬嘴唇道,“姚家打从老太爷那辈儿起。每到过年,都是大操大办,怎么铺张便怎么来。我当时不懂也从未放在心上,如今自己挣钱,知道每一文都得来不易,每每想起过去的情状,只觉得心疼。我知道那边现在恐怕手紧得很。过年若太凄凉了,也实在不像样。要不这么着。等那边派人来取银子的时候,你多给添上二十两,说明了是格外多给的过年钱,也别让他们养成习惯了,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二十两在他们看来或许不值一提,好歹算是个心意吧。”
  “行,我到时候一准儿给添上。”汤文瑞应承下来,“姚姑娘,要我说,这些钱可不算少了,咱寻常老百姓家里,二三两银子,就能一家大小乐乐呵呵过个好年啦!”
  姚织锦笑了一下,垂下眼睛没有答言,转身去了厨房。
  傍晚,关大强照常来了珍味楼,姚织锦收拾了一下正待随他回城南,罗阿保从后院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老板,你这是要走?稍等一下行不?后门闯进一个女人,刚扑进来就哭天抢地的,问她话她也不说,满嘴只嚷着要见你,要不……你赶紧去瞧瞧吧!”
  姚织锦一听这话,眉头立时皱了起来。珍味楼的后门通向一条冗长的小巷,离姚家大宅很近,平日里除了自家伙计和送新鲜肉菜上门的小贩,甚少有人出入。这女人……该不是从姚家来的吧?
  她来不及细想,赶忙让关大强先等她一会儿,自己跟着罗阿保走到后院,就见院子中央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身上穿着黛紫色的半旧锦袄,立在墙根边上耷拉着脑袋暗自垂泪。
  “舒姨娘?!”她一个没忍住,叫出声来。
  来人正是姚家大老爷姚江烈的妾室海棠。姚江烈与施氏成亲十几年,只得姚志宣一个儿子,此后便再无所出。几年前,姚江烈忽生了要壮大子嗣的心,便托人从乡下将这海棠买了回来收进房中。然而没过多久,姚家连番出事,姚江烈忙得什么也不顾上,这海棠备受冷落,每日价在宅子里四处闲晃,惯爱敞着一张大嘴胡说闲话,惹得上上下下对其神憎鬼厌,她却还浑然不知一般,施氏看不上她,也懒怠多管,干脆听之任之。别说姚织锦,就连姚志宣和姚织月几个小的,见到她也都往往是绕路而行。
  见到姚织锦来了,那舒姨娘立即像见到救星似的扑了上来,一把拽住她的袖子,喉咙里倒抽一口气,呜呜咽咽道:“二姑娘,二姑娘你帮帮忙,我真是走投无路了呀!”
  姚织锦被她拽了个趔趄,见她身旁一个跟着的丫头小厮都没有,又朝她身上的衣裳望了望,心中便大概明白了她的来意。半年前姚江烈一病不起,前儿又被陈氏气了个倒仰,那副身子骨眼看着是不中用了,生活百事全需要人从旁照顾,连话都说不利索,如今他们那一房,里里外外都是施氏说了算,想必这舒姨娘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她虽对舒姨娘向来不喜,表面上却还得敷衍着,赶紧一把扶住她站稳了身子,唇边带着一点笑意道:“许久不见,姨娘可好吗?自我从桐安回来,与姨娘尚不得见面,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走走?”
  说着,又转头佯作发怒地对罗阿保斥道:“我平常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扔到脚后跟儿了?来者是客,舒姨娘难得来一趟。你也不看个座儿,连杯茶也不倒,这成何体统?”
  “哎哎,我这就去。”罗阿保答应一声,转身进了屋,舒姨娘抬起头向姚织锦脸上张了张。见她和颜悦色的。心里便是一喜,脸上的忧闷之色愈加明显,带着哭音道:“我今儿贸贸然上门来,已是叨扰了。怎好再叫二姑娘你费事?你这珍味楼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强,老爷若知道,心中恐怕也十分欣慰。只可惜,他现在那副样子,我在旁瞅着。实在是说不出的难受。”
  姚织锦顺手拖过来一张长凳,拉着她坐下了,抿唇一笑,道:“姨娘是个有心人,大伯如今虽口不能言,身体虚弱些,但你对他的心意。他一定是明白的。”
  她心知舒姨娘今天这趟来到必有所求,也就没打算主动发问。只闲闲应付了一句,便不再出声。
  “二姑娘,我自知身份低微,不敢跟你妄称一家人,但好歹咱们也在一所宅子里住了好些年,朝夕相见的,总也有些感情。”见她不问自己的来意,舒姨娘便有些焦急,横了横心,弱伶伶地道,“当着你,我也就不说那些见外的话了。大太太不喜欢我,这你也是知道的,自从老爷得了病,没空理会家中事务,她就更加看不上我,每日里总要找些由头来寻我的晦气。我名儿上是姚家大老爷的妾室,如今却连个丫头也不如,每日三餐,总得等大家都吃完了才能轮到我,送到面前的都是些残羹冷炙,难以下咽,大冬天的,屋子里连个火盆也没有。说出来不怕你笑话,现如今,我就是那砧板上的肉,就算被砍上两刀,也无处伸冤哪!”
  她一面哭诉,一面从袖笼里掏出手帕来擦眼睛。
  姚织锦冷冷笑了一下。打从她记事以来,冯姨娘每天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舒姨娘再不济,好歹身子康健,她娘却一病多年,那时候,又有谁管过她的死活了?
  她淡淡地道:“我是小辈,和大太太的关系又不过尔尔,姨娘若是指望我帮你在大太太面前说上两句话,恐怕是难了些。”
  舒姨娘偷偷瞟了她一眼,见她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心里就有些七上八下的,索性大放悲声:“二姑娘,我不是那起不知理的人哪,姚家今非昔比,我是明白的,大太太忙里忙外,还要拨出空儿来照顾老爷,我哪敢再拿这些小事去麻烦她?我生怕惹怒了她,每日里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一步,可是……就这样,大太太仍旧看我不顺眼,她要赶了我走哇!”
  姚织锦惊了一惊,她原以为舒姨娘今天上门不过是来讨要点银子,心里打算着如果不太过分,给她几两也未为不可。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施氏居然趁着姚江烈生病,干脆要将舒姨娘赶出去!
  舒姨娘泣不成声地接着道:“太太说,当初老爷纳我,就是为了多给姚家生下一男半女,让家里热闹些。这么多年,我一直无所出,老爷又病重,我留在宅子里,也是没用的了,不如趁着年轻,另觅一个老实可靠的人过日子。二姑娘,我是个乡下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老爷纳我为妾的时候,给了我爹二三十两银子,早就花得精光,眼下依旧是家徒四壁,倘若我回去,家中又添了一张吃饭的嘴,根本过不下去,这是要揽住全家人一块儿死啊!”
  “姨娘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你在大太太面前求情,令她答允你留在姚家?”姚织锦挑了挑眉毛问道。
  舒姨娘愣怔了一下。她并不愿意留在姚家,当年做了姚江烈的妾,一来为了那些银子,二来,也是贪图他家大业大,能过上富裕的生活。现在姚江烈一病不起,活不了多少时候了,她一颗心早就活泛起来,简直迫不及待地想离开。可是……
  她咬了咬嘴唇,泪眼朦胧:“太太开了口,我是不敢违拗的,只是,她也忒狠心了点。她说,我进姚家时身无长物,房中的一应物件、身上的衫子还有头上的钗环,都是老爷所买,眼下我要走,这些东西却不能随身带着,都得留下。二姑娘啊,这不是生生要逼死我吗?我跪在大太太面前求她可怜可怜我,她却说,家中现在也十分紧紧巴巴,吃穿用度全得倚靠每月从珍味楼分得的钱,不得不精打细算些。我左思右想,如今这世上能帮我的,也只有二姑娘你一个人了,还请二姑娘你看在咱们过去的情分,多多少少帮我一点儿,我只求饿不死,再不敢多要别的什么了!”
  “原来姨娘是想要钱,这话直说就好,何必吞吞吐吐?”姚织锦心里早有准备,便丝毫也不觉得讶异,“姨娘说得没错,咱们在一片屋檐下住了那么久,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看着你喝风。姨娘说个数吧,只要我能拿得出来,肯定没二话。”
  姚织锦自己的亲娘也是个姨娘,她很明白,一朝为妾室,便永远都陷入了身不由己的境地。舒姨娘虽然讨厌,终究没做下什么大奸大恶之事,若真个需要帮忙,她倒愿意伸手拉一把。
  舒姨娘闻听此言,顿时忘形起来,脸上立刻像开了花儿似的,抬手胡乱一抹眼泪,道:“二姑娘,我就知道你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你吃了那么些苦,换做我,早就跟姚家撇的一干二净!你不只既往不咎,还处处拉拔着,嫁了人也时常为家里操心,我常说,像你这样长得好看又心善的姑娘上哪找去,咱家二老爷当初卖了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己造孽啊!你……”
  姚织锦皱了皱眉。这女人就是这点烦人,兴致一上来,嘴巴就没个把风的,什么话都敢往外倒,丝毫不理人家愿不愿意听。她这样,要能讨得施氏的好,那才真叫奇了!
  “这些话舒姨娘就不必再提了。”她打断了舒姨娘的话,“天色不早了,我还得赶紧回家去,姨娘说个数吧。”
  “这……”舒姨娘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小心翼翼道,“二……二百两,成吗?”
  “什么?”姚织锦饶是再冷静淡定,这时候也忍不住跳了起来。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狮子大开口了,二百两,知道的说这是一个被赶出家门姨娘的遣散费,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给哪个大富之家的小姐下的聘礼哪!
  “咋了,我在姚家呆了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花无百日红,我把自己最好的时候都留在了姚家,难道连二百两银子都不值?”舒姨娘睁大了眼睛,仿佛姚织锦的反应在她看来是不可理解的。
  “砰!”这时候,从身后飞过来一物,正正砸在舒姨娘身上,姚织锦定睛一看,那却是一个钱袋子,瞧起来有些眼熟。
  “二十两,再多便没有了!”(




☆、第一百五十四话 共罗帐

  姚织锦回过头,就见谷韶言慢慢腾腾地踱着方步走进后院里,似笑非笑地冲她一掀眉毛。
  难怪那钱袋子看起来有些眼熟,敢情是他的呀!
  舒姨娘正好被那钱袋子砸在肩膀上,也顾不得疼,忙不迭紧紧攥住了,在手中掂了掂,抬头苦着脸道:“二十两,这也太少了,谷家少爷,你可是咱姚家的二姑爷,这是打发要饭的哪!”
  “舒姨娘果然是个做大事的人,足足二十两,在你眼里,只配打发要饭的?”谷韶言径直走过来,轻轻笑了一声:“这些银子,足够寻常百姓舒舒服服过上两年好日子,姨娘看不上,不如就还了我,如何?”
  舒姨娘见他真的伸出手要取走钱袋,吓得赶紧跳起来朝后蹬蹬蹬退了几个大步,道:“谷家少爷真是爱说笑,你们财大气粗的,拔根腿毛都比我们的腰粗,给出来的银子,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这是你的心意,我不收下,也实在太不懂事了,可是……”
  她可怜巴巴地看向姚织锦:“二姑娘,能不能多少再添些,你说我一个女人家,又什么都不会,日子难过唷!”
  姚织锦刚要说话,被谷韶言一把搡开了。他笑嘻嘻地道:“不能。你管织锦要二百两银子,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珍味楼处处要人打理,她起早贪黑,还得养活姚家,你怎么也不知体恤体恤?我劝舒姨娘也该知足些,须知道,她就算一个子儿不给,说出去,也没人能数落她!”
  姚织锦被推得一个踉跄。狠狠瞪了谷韶言一眼,也接口道:“舒姨娘,我见你如今生活有难处,念在过去的情分上,愿意帮你一把,但你一张口就是二百两。我哪里拿得出?你拿着这二十两。或是置办些田产,或是做点小生意,全凭自己做主,往后离了那深宅大院。所有事,都得靠你自己了。”
  舒姨娘今天来要钱,她当然不会天真得以为姚织锦真会痛痛快快给她二百两。她估摸着姚织锦到底年轻。拉不下脸来,将数目开得大些,讨价还价时自己也能有比较松快的余地。二十两对她来说。虽不见得满意,却也不算少了,就像谷韶言所说,哪怕姚织锦一文钱也不给,她又能怎么样?
  她主意已定,,脸上笑得像朵花似的道:“我真是糊涂了。大太太说要赶我走,我心里一着急。便什么都想不清楚。二姑娘,你有难处,我心里是明白的,你和姑爷今天拉了我一把,这份情,我一定会永远记在心头,不敢忘的!”
  “不用说废话了。”谷韶言可压根不吃她那套,懒洋洋地道,“这钱是我给你的,你要谢也该谢我,若大太太他们问起来,你只管实话实说,用不着有半点隐瞒,记住了?”
  舒姨娘连连点头:“是,我记下了,那我便先告辞了,姑爷和我们二姑娘感情深笃,旁人看在眼里,可真是艳羡非常呢,呵呵呵!”她发出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从珍味楼的后门退了出去。
  姚织锦这才长出一口气,回身道:“你每天身上带着那么些钱干嘛,不嫌重吗?这舒姨娘是我大伯的妾室,她要钱,理当是从珍味楼的账上支,哪有让你破费的道理?”
  谷韶言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便亲亲热热地搂了她一把,笑道:“方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亏你还被人称赞伶俐,这点道理也想不通?舒姨娘来找你要钱,你却万万不能给她,哪怕只是区区一文,一旦被姚家那边知道,立即就会炸了锅,往后,肯定会变着法儿地从你这榨银子。但如果这钱是我给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谷家的钱,和姓姚的半点关系也没有,我想给谁就给谁,千金难买我乐意,他们就算心中气愤,也说不出来什么,明白了吗?”
  姚织锦点点头,心下感激之余,又不禁赞他想得周到。感谢的话她从前已经说得太多,如今心中对谷韶言已是另一种感觉,老是那样客客气气的,难免会令人觉得生分。她想了想,便岔开话题,抬头冲他笑道:“你还没告诉我呢,今天又巴巴儿地来做什么?关大强已经来接我了,要不是舒姨娘拖着,我这会子恐怕已经到了家,那你不是空跑一趟?”
  “所以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谷韶言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我有东西要送你,当然要亲自把你接回家才显得有诚意。”
  “你要送我东西?“姚织锦立时便雀跃起来,“什么好玩意,吃的还是玩的?”
  “那东西拿出来有些不便,我搁在家里了,咱们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谷韶言跟哄小孩儿似的笑道,牵了她的手,便出门上车,往城南而去。
  =========================
  因为舒姨娘的突然到来,令二人在珍味楼多耽搁了些时辰,回到家时,已经过了酉时,天早黑透了。
  冯姨娘每天都要按时服药,等不及他们,便早早吃过饭,回了房中歇息,厨房灶上煨着药汁,熏得整个宅子里都薄染两分药香。
  柳叶见谷韶言和姚织锦一起回来了,便笑着赶上来,道:“奴婢已经吩咐厨房将饭菜热了一遍,少爷和少奶奶都饿坏了吧,赶紧上桌才是。”
  “不必了。”谷韶言摇头道,“你让刘大厨格外做两道精致的小菜,过会子送过来,我和你少奶奶在房里吃。”
  立在一旁的小昙身上无来由地抖了一下。
  柳叶瞥她一眼,眨了眨眼睛笑道:“咦,少爷和少奶奶今天倒好兴致,既如此,二位便赶紧回房换了衣裳洗洗脸,奴婢这就去让刘大厨准备。”
  “你到底要干嘛呀?”姚织锦扯了扯谷韶言的袖子小声道。
  “别着急,现在就带你去瞧瞧。小昙不必跟着了,没你的事。去歇着吧。”谷韶言微微一笑,一路牵着她回到房中点了灯,将她摁在桌边椅子上坐好,回手阖上门。
  “别卖关子了行不行?有什么好东西麻溜地拿出来,我……”姚织锦见他一脸神秘,忍不住开口问道。话说到一半。却又吞了回去。一室亮黄的光在他身上形成各式各样奇妙的光影,那双平素看起来妖异的眸子此刻也沾染上几许暖意,上翘的嘴唇在脸上勾出一抹弧线,温软恬淡。如一碰即碎。这情景,忽然令她觉得有些恍惚。
  谷韶言从背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棕黑的小酒坛,约莫只有一个巴掌大小。坛口塞着红布,缓缓地递了过来。
  “这是……”姚织锦有片刻困惑,随即醒过神来。一脸惊喜道,“这是之前差点被你全砸了的酒吧?搁了蜜糖和桂花,如今可以喝了?”
  “你说要老老实实放上三个月,我便一直没有动它。如今已进了腊月,应该差不多了。在酒坊时我已尝过,好不好却不敢说,主意是你出的。自然得由你评断才是。”谷韶言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将那个小小的酒坛搁在她面前。
  姚织锦伸了手将酒坛子转过来,就见那棕黑色的坛身上贴了一张红笺,上面用飘忽俊逸的字体只简单写了两个字——锦酿。
  她心里一下子柔软起来。傻子也瞧得出,这是用她的名字做了酒名,论到底,当初自己不过是从《玉馔集》里看到了改善酒味的方子,转赠给他罢了,根本没花任何力气,却被他这样记在心里。从前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个没心没肺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然而现在,她非常乐于承认,那时候,自己完全是看走了眼。
  谷韶言朝她脸上看了看,笑着道:“用你的名字做酒名,拿出去售卖恐怕有些不妥,因此,这一坛锦酿,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一樽,再没有了。如今虽尚未到你生辰,只当是我提前送你一份薄礼,你也别忙着感动,先尝尝滋味如何再说?”
  说着,他便揭开瓶口的红布和箬叶,屈起手指来轻轻一敲,随着“哐”一声脆响,坛口的泥头裂开,霎时间满室清冽的酒香,氤氲不散。
  姚织锦接过他送来的酒杯,凑到唇边抿了一口,冰凉有些稠滑的酒液在舌尖打了个转,便顺着喉咙汩汩而下。酒味绵软甘冽,既不觉辛辣,也没有酸苦之感,吞下去之后许久,口里还残留淡淡的回甜。
  她偏着头笑了笑:“我不懂酒,也不知这算是好不好,但是,至少尝起来比之前你酿出来的那些要醇香润喉。我之前都是从城里的单记酒铺买酒的,谷老板,往后我打算改与你的流香长期合作,你意下如何?”
  “不着急,这酒味道虽然不错,终归是经过一番改良的。你珍味楼的大名如雷贯耳,我也不能让我的酒坏了你的名声。我酒坊里马上要酿一批新酒,明年尝过了,你再做打算吧。”谷韶言对她的反应仿佛十分满意,含笑道。
  这满屋子的酒气,让人的脑袋有些发昏,姚织锦抬头看着他那双顾盼生辉的妖目,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忽地站起身走到他跟前。
  “有件事我老早就想跟你说,今儿我喝了酒,已然是醉了,不管说了什么,概不负责。”她伸出两条手臂环住他的腰,红着脸踮起脚尖来碰了碰他的嘴唇,“我嫁了你,不觉得后悔。”
  “呵……”谷韶言愣了一下,随即低头望着她轻笑出声,“我可不管这是不是醉话,你已说了出来,便不能反口了。”
  他吻住了她,辗转流连,手指轻动,挑开她的衣襟滑了进去,触及柔软细腻的皮肤,手臂一用力,拥着怀里小巧的身子将她带到榻上,一只手胡乱将帐子放下来,嘴唇顺着脖颈蜿蜒向下,轻咬住那一点嫣红。
  姚织锦很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虽有慌乱,心里却很安静。这时候没人强迫她,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在这罗帐之内,面前这个人,是她的男人。
  “砰砰!”门外传来敲门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柳叶的声音:“少爷,少奶奶,奴婢把饭菜送来了。”
  “很忙,没空!”谷韶言嘟囔了一句,忙忙叨叨地解开自己的衣裳。
  门外,柳叶和小昙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走吧……”




☆、第一百五十五话 回姚家

  谷韶言清晨醒来的时候还觉得有一点发懵,花了少许时间才想起来昨夜的事,抿着嘴乐了一下,偏过头,就见姚织锦睡在里侧,枕头上拖着一把青丝,嘴微微噘着,呼吸沉实均匀。他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便十分深情地——一巴掌下去,捂住了她的鼻子和嘴。
  姚织锦原本睡得正香,忽觉得一阵憋闷,挣又挣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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