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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庶食(暮朵)-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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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该死,都是我的不是了!”徐淑宁朝两人分别看了看,拽住姚织锦的胳膊就往大路上拖,“还没成亲的小两口不能见面,否则不吉利的。你俩要含情脉脉地相顾,只等成亲那天看个够,现在,还是赶紧跟我走了吧!”
  说完,拽着姚织锦朝城里走去。




☆、第一百一十五话 出嫁

  连着几日,姚织锦一直在珍味楼中忙碌。她心里盘算着虽然谷韶言对这件事毫无意见,但再怎么说,成亲之后恐怕会有诸多牵绊,一定要在嫁去谷家之前将手头的杂事处理干净了,也好尽早开张。那洪老头之前对重开珍味楼虽然诸多怀疑,可一旦应允了要来当厨子,便每天都会来瞧瞧,店里请了工人重新翻修,他也时常帮忙看顾着,是个极负责任的人。
  玉茗轩的韩老板介绍了一位名叫汤文瑞的中年人来珍味楼做掌柜,此外又替她寻摸了两三个手脚利索的伙计,自此,店里要用的人手便也齐备了。据说,那汤文清从前是个四海为家的人,跑过许多地方,吃过不少苦,曾在大大小小十几间食肆里做过工,对经营酒楼十分有经验。许是因为年轻时四处奔波,两条腿上落下了病根,一遇上阴风下雨的天气,那股子又酸又疼的劲儿便直钻进骨头里,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回到了润州,落叶归根,打算死也要死在家乡。
  姚织锦和他见过一面,发现这汤文瑞满嘴的俏皮话,成天乐呵呵的,对钱银之事又不甚计较,跟他说上两句话,连带着心情也好了起来。她对此非常满意,当即就拍板将他留了下来,这两日也是天天到珍味楼里监管修葺之事,替姚织锦省却了不少麻烦。
  转眼便是八月初八,姚织锦一大清早照常来到珍味楼里。房子的装潢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她得付尾款,有好些细节也得盯紧了,事情越到了最后,就越是不能放松。免得横生纰漏,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汤文瑞一早便来到店铺上,看见姚织锦跟见鬼似的,围着她转了一圈,一惊一乍道:“姚姑娘。我问句不知礼的话。你的婚事该不是黄了吧?今儿你还跑到这干啥来?”
  姚织锦手里摆弄着昨天刚买回来的一摞青瓷碗碟,回身撇了撇嘴,道:“嘁,我倒想了!可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汤文瑞朝她脸上仔细觑了觑。道:“我瞅着,你对这门亲事好像不太满意?俗话说得好,瓜无滚圆。人无十全,姑娘家嫁人嘛,怎么着这辈子都得经历一回。只要未来的相公不是太不成样子,将将就就也就罢了,跟谁过一辈子不是过?你手里头还攥着一间珍味楼,能自个儿养活自个儿,比好些姑娘可强多了!”
  姚织锦哭笑不得地回头去看他:“你……这也太消极了吧?”
  “这人哪,不认命是不行的。”汤文瑞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手指一竖。指着窗外的天空道,“老天爷一早把你的命数定好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挣了命也得不来,你再机灵再能干,还能拗得过他去?胳膊拧不过大腿呦,他拔根腿毛都比你腰粗呦!”
  照他这样说,“自由”和“凌十三”,便是她挣了命也得不来的吧?
  姚织锦低头自嘲地笑笑,正要将碗碟放回厨房,鸢儿慌慌张张地从外头跑了进来。
  “哎呀小姐,您还真在这里,急死人了!”她一进门便嚷嚷道,“两位太太早起寻不到您,家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明儿个您就要出嫁,还在这里晃荡呐?赶紧跟奴婢回家去准备是正理,人家裁缝铺的人把嫁衣送了来,还有一大簸箕的事儿等着您呢!”
  姚织锦知道这一天是不会清静的,所以才大清早地躲到珍味楼里。但该来的始终会来,莫非她还能避到天涯海角去?
  “行了,别满嘴唠叨个没完,我这就跟你回去还不行?”她瞪了鸢儿一眼,转头对汤文瑞道,“汤掌柜,这两天珍味楼就全托付给你了,装潢房子的尾款我已经付过,你只要盯着他们别打烂东西,别偷奸耍滑就行,我搁了把备用钥匙在柜台上,麻烦你走的时候给我锁锁门。”
  “得嘞姚姑娘,你就请好吧,我汤文瑞是快马不用鞭催,响鼓不用重锤,你放心家去,我保准把你这儿弄得妥妥当当的!”汤文瑞爽快地答应一声,接过她手里的碗进了厨房。
  姚织锦盯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携鸢儿一起回了姚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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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氏和陈氏虽然对姚织锦这段日子在家中闹出来的风波十分不满,但嫁人不是小事,对方又是那样在润州城里有权有势的人家,怎么说,这礼数也得做足了。婚期一定下来,陈氏便请了城中最有名的裁缝回来给姚织锦做嫁衣,饶是家中用度紧张,仍旧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只盼着她早早嫁出去,他们便眼不见为净。
  姚织锦自打回到家,就一刻也没有消停过,一进门就被拽到房内,由张罗婚事的人教给她成亲当天的礼仪和规矩,后来陈氏又乐呵呵地像献宝一样将大红嫁衣和凤冠霞帔呈到她面前,絮絮叨叨地只管说个不休。她心里烦闷,却又不能不受着,这一忙活,便到了晚上。
  鸢儿预先叫厨房做了两样小菜,打发姚织锦草草吃了两口,便嘱她早些上床休息。她哪里睡得着?索性坐在桌边将《玉馔集》拿出来翻了两页,忽听得门响,鸢儿走过去打开房门,姚江寒走了进来,冯姨娘怯怯地跟在后头。
  “爹爹。”自打姚江寒从大牢里出来回家之后,二人匆匆见过几面,却一直没有好好说两句话。这时候见他来了,姚织锦便站起身,冲他施了一礼,“爹爹看着气色还不错,身上的伤都大好了吧?”
  姚江寒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一阵酸楚,未及开口,眼睛已经湿了:“锦儿,你爹是个不中用的……”
  “爹爹别说这种话。”姚织锦实在不想看见他这副模样,害怕自己好容易硬起来的心肠又会软下去。这是最后一回了,从今往后,除了冯姨娘。她不会再为这个宅子里的任何人花一点心思,她已经连自己都赔了进去,再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
  “如果我自己不愿意,那谷韶言就算说破天去,我也不会嫁她。”她冷淡地道,“我自己做的决定自己负责。锦儿只盼着爹爹今后别再胡来。你本是读书人,有时间不如在家多陪陪娘亲,珍味楼现在有我照管着,是赚是赔全在我身上。不劳你们操心。”
  “我理会得,见过鬼还不怕黑吗?”姚江寒扯起袖子擦了擦眼睛,“我知道自己没本事。以后可是再不敢了,只委屈了你。”
  “委不委屈的,爹爹心中有数就好。我只有一个要求。”姚织锦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冯姨娘身边,“我跟谷韶言已经说好了,成亲之后,他会请大夫替我娘看病,明天早上拜别长辈时,我希望我娘能在场。”
  “这……锦儿,这不合规矩的!”冯姨娘吓了一大跳。连忙道,“你的心我都懂。只是别让老爷难做啊!”
  “莫非爹爹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到?我娘生了我,这些年吃尽苦头,依然对我百般疼爱,含在口里怕化了,连堂堂正正受我一拜都不行?”姚织锦直直向自己的爹爹看过去。
  姚江寒被她眼里的光闪得身上一阵发寒,忙点了点头:“依你,都依你,这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早点歇着,明日还要忙活一整天呢,不养好精神可不行!”
  他说完快步就往门外走,那架势,简直可以用“夺路而逃”来形容。
  冯姨娘深深地看了姚织锦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嘱咐她“快睡吧”,也走了出去。
  隔天便是初九,是二人成亲的正日子。姚织锦鸡鸣时分就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由鸢儿和临时拨给她的春桃一起伺候着沐浴了,喜娘用五彩棉线给她开了脸,梳妆完毕,换上那件凤穿牡丹的大红嫁衣,手臂缠上定手银。
  镜子里的那张脸,眼似秋水剪瞳,红唇鲜艳欲滴,直令得鸢儿看了个目瞪口呆,喃喃道:“小姐,你……你真好看。”
  姚织锦脸上却是一点笑意也无,抬头道:“我觉得我平常更好看。现在这副样子,我都快要认不出自己了。”
  她原以为,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这颗心也就如止水般再不会起波澜。但直到现在她才发觉,她真的不情愿。想到这一世都只能和谷韶言相对,两人共枕一张床,同食一桌饭,她心里就一阵阵地难受。虽说身为女子,夫君是由不得自己挑拣的,但凭什么,她要为了姚家人牺牲到如此地步?
  鸢儿在旁叹了口气,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心里过不得,别说您了,就连奴婢,也替您不值。可已然走到这一步,倒不如放宽心,别再瞎想,这样自己也好受些。”
  “可不是,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若我现在反口不嫁,你猜,谷韶言会不会把姚家的屋顶掀起来?我只是不懂,世间那么多女子,怎么偏偏是我?”
  喜娘将主仆二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不觉心惊胆战的。这大喜的日子,说这些话未免也太丧气了,不吉利的!
  她本待劝个两句,又不知如何开口,恰在这时,门外传来哇啦一声叫喊:“迎亲的轿子来啦!”喜娘如蒙大赦,连忙将喜帕盖在姚织锦头上,道:“姑娘这便出去吧,若是误了吉时就不好了。”说着,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手上一用力将她扶起来,送到前厅里。
  此时,姚家两兄弟和两位太太已经在厅中入座了,冯姨娘立在姚江寒身边,一脸的诚惶诚恐之色。姚织锦给众人磕了头,陈氏作为嫡母,少不得惺惺作态地吩咐了两句,喜娘便背起姚织锦出了门,送进花轿中。
  谷府如今不宜办喜事,再加上谷韶言又在城南置办了房子,因此,索性将喜堂设在了那里。姚织锦坐在轿中,耳朵里喧闹之声不绝于耳,心却一点点地冷下去。
  一路颠簸,不知过了多久,花轿终于停了下来,刺耳的唢呐声响了起来,轿子外传来一阵说话声。
  “新郎踢轿门!”喜娘一声吆喝,只听“咚”地一声,轿子一阵轻颤。




☆、第一百一十六话 花烛夜

  白痴,你就不能轻点?万一把轿子踹翻,我摔到大街上,你们姓谷的也要陪着一起丢脸!姚织锦在心里恨恨咒了一句,尚不及反应,轿帘被掀开了,一只凉冰冰的手伸了进来,将红绸的一端塞进她手里,牵着她下了轿,跨过火盆进了门。
  疯疯癫癫的何氏此时已在堂中安坐,嘴里叨叨咕咕也不知说些甚么,谷韶谦和徐淑宁作为长兄长嫂也陪坐在旁。
  “吉时到,新郎新娘跪!”
  姚织锦被人拉扯着,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她硬生生地磕了三个头,脑门子一阵疼。
  “礼成,送入洞房。”
  那只手又拽着她站起来,一使劲将她推给喜娘和鸢儿,由她们搀扶着她颤巍巍地走进内堂之中。
  这就……算是结束了?什么成亲,简直像个玩笑!
  她正兀自念叨,身后,那何氏突然哈哈哈地疯笑起来:“哇,这是哪家的闺女,全身红彤彤,活脱脱像个小妖精,宝贝儿子,这种女人可招惹不得啊!”
  徐淑宁连忙扑上去掩住她的嘴,姚织锦在喜帕下翻了个白眼,进了房间。
  你才是妖精,你全家都是妖精!
  屋子里飘散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她在床边坐下,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
  门外隐约传来一阵喧闹声,想必道贺的宾客陆陆续续都来了。那谷韶言口口声声说着不愿大操大办,结果呢?还不是闹腾得人尽皆知?幸而谢天涯和红鲤他们都在桐安城,否则,她姚织锦还真不知该怎么跟他们交代!
  喜帕蒙在脸上憋闷的很。她只能通过一条细小的缝隙看见自己的一双脚。忍了一会儿,终于受不了了,敞开喉咙道:“喂,能不能把我脸上这块布先给揭开?”
  “这可万万使不得啊!”喜娘颠着小脚冲过来摁住她的手,“少奶奶少不得忍一忍,这盖头得等着少爷来掀。这是礼数。改不得的,否则会……”
  “不吉利嘛!”姚织锦接过话茬抢先道,“你就不能说句别的?翻来覆去一点新意也没有!”
  喜娘一阵窘,见她凶神恶煞的。躲到一边不言语了。鸢儿走过来道:“小姐,她也是好意,您跟她较什么劲?就忍耐一会儿吧。您若是嫌闷,奴婢陪您说说话可好?”
  “有什么可说的,省口气吧你。倒杯水给我喝!”姚织锦撇了撇嘴,没好气地嘟囔一句,接过鸢儿递来的杯子猛灌一气,便兀自开始出神。
  不知道别的姑娘出嫁时是怎样的心情,反正她是一点喜悦之感都没有,只觉得不耐烦。如今木已成舟,嫁给了谷韶言。感情方面是没什么指望了,只能寄情于珍味楼。她掰着手指头合计了许久。想着接下来该如何经营才能更快地赚钱,办法没想出来,倒把瞌睡给倒腾了出来。
  这一等,便一直到了晚上,期间打瞌睡数次,肩膀一歪,那喜娘立刻就会过来把她摇醒,姚织锦自以为这半年在京城开饭馆,遇上各种各样的人,已经把性子打磨得十分平和了,但不知怎地,这一天特别焦躁,好几次差点冲那喜娘挥拳头,每次鸢儿见她表情不善,就赶忙上来打岔,这才算保住了那个无辜的女人。
  天黑透了,喧闹声渐渐平静下去,房门忽然传来一声轻响,紧接着,姚织锦便听见鸢儿叫了一声“姑爷”,心中立即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真是奇了,她向来不害怕谷韶言的,这时候手心里却直冒汗。她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说来说去,只不过心中不愿意,少不得便有些抗拒。
  正心慌意乱间,眼前忽然一亮,盖头被掀了起来,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再睁开时,只见谷韶言一身喜服,眼睛里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看惯了他一身白衣的模样,这喜庆的红色在他身上怎么都觉得不得劲,怪里怪气的,映得那双妖异的眸子里也有了两点火光。亏那何氏还好意思说姚织锦是妖精,她自己生出来的儿子,才是个货真价实的妖孽!
  她被谷韶言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扭头恶声恶气地对喜娘道:“我能动了吧?”
  喜娘身上打了个冷颤,走到桌边斟了两杯酒,怯生生地道:“请少爷和少奶奶共饮合卺酒,百年好合,多子多福!”因为有点害怕姚织锦,她的声音也没什么底气,简直跟做贼似的。
  姚织锦巴不得一声儿地从床边跳下来,绕过谷韶言跑到喜娘面前,抢过她手中的酒杯,正要以赴死的姿态倒进嘴里,谷韶言长胳膊一伸挡住了她的动作。他端起另一个酒杯,拉着姚织锦的手臂从自己肘弯里穿过,一脸嫌弃地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家教规矩的人没告诉你合卺酒该怎么喝?我看你敢自己灌下去试试!”
  姚织锦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以这种极其别扭地姿态喝下杯中酒,快速闪到一边,在桌旁坐下了。
  喜娘被她吓唬了一整天,此时对于她的吃瘪喜闻乐见,笑得见牙不见眼道:“好了,这下可算是正式礼成了,两位早点歇着吧,我该告退了。”
  谷韶言挥了挥手示意她该干嘛干嘛去,鸢儿担忧地看了姚织锦一眼,也退出门外,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两个人。
  姚织锦直到这时才有空将这间屋子打量一遍。家具器皿都是簇新的,也说不上好不好看,至少简单大方。靠窗一张桌上点着两根粗大的红烛,火光缭绕,两丝青烟冉冉上升。
  她看了看自己坐了大半天的那张床。就是最简单的红木床架,上面没有任何花纹,从里到外透着朴拙——果然不是那日她和徐淑宁一起看见的那一张,相较之下,要顺眼许多。
  趁着她四处乱瞧的功夫,谷韶言已经将身上的喜服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穿的大红色绸衫。姚织锦回头一瞅,立刻吃了一吓,朝后窜出三尺,道:“你干什么?”
  “洞房花烛夜,你觉得我应该干什么?”谷韶言薄唇一抿,“难不成你还指望着我给你表演歌舞?过来!”
  姚织锦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本不想过去,好像又没有什么好的借口拒绝,只得不情不愿地走到他面前。她的鼻子正对他的领口,从他身上,没闻到一丝酒味,有一点点皂荚香,除此之外,便只剩下清冽的寒意。
  她知道在这种时候心中无论如何不该有其他男子,但某一瞬间,她却忽然想起,自己的额头被田芸香用石头砸伤的那天,凌十三一路搀着她奔向清心药庐,她躲在他的胳臂里,嗅到他身上传来被太阳晒过的干草味道。他是暖烘烘、有人气的,而此刻她身前的谷韶言,仿佛只是一缕凉浸浸的魂魄。
  她无来由地身上一抖,手指尖轻轻颤了起来。谷韶言低头看了她半晌,冷不丁道:“姚织锦,你怕什么?是不是担心过了今夜,你就再非完璧之身,和你那个姓凌的蠢货,便从此无任何可能了?”
  “我才没有你那种肮脏的……”她话才说到一半,谷韶言就低头堵住了她的嘴,他的高瘦的身体在周围罩下一片暗影,将她整个人笼在其中。
  姚织锦彻底发了个呆,谷韶言冰凉的嘴唇在她唇上反复碾压,舌尖扫过她小颗小颗的牙齿,单臂箍住她的腰,越吻越深。她耳朵里嗡嗡直响,从脸颊到耳朵再到脖子,全都烫的快要烧起来。
  她完全没意识到这个吻到底持续了多久,反正是有些喘不过气了,使劲推了谷韶言一把,竭力掩饰自己的慌张,色厉内荏道:“差不多行了,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闭嘴!”谷韶言抓着她的胳膊将她带进怀里,压低声音道,“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话,你给我安静一点。”
  话音未落,他便一把将姚织锦推到床榻上,身子随后欺了上来,将她死死压住,嘴唇从她的眼睛上蜻蜓点水地掠过,滑向耳垂,顺着脖子落在颈窝里,手指钻进衣服中,被她一身繁琐的衣料缠住了,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碍事”,手上一个用力,“嗤啦”一声,撕开了她肩膀上的布帛,露出一大片细白的肌肤。顿时,他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涌进脑子里。
  姚织锦快崩溃了,腹间抵着一件硬物,心里乱成一团麻,下死劲地推他,鬼知道男人在这时候力气怎么会那么大,将她越揽越紧,居然挣脱不开。她耳朵里全是他浊重的呼吸声,恐慌的感觉不断放大,不由自主想起在拂云庄里谷元亨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
  太可怕了,谷韶言和他那肥硕胖大的爹爹相比,无疑清雅俊逸了数倍,他们明明不见得相似,然而在这一刻,两张脸好像渐渐重合在一起。说穿了他们都是一回事,在她面前想怎样就怎样!
  她眼睛一阵发热,手脚并用,更加拼了命的挣扎,本来不想哭,可喉咙里的抽噎声怎么也控制不住:““你松开我,松开!”一开口,憋了许久的气全从嗓子里漏了出来。
  谷韶言的动作停下了,稍稍抬起身体,借着不甚明亮的光线看向她的脸。她满头大汗,止不住地喘着粗气,眼睛越睁越大——从那双眼睛里,他看见了自己爹爹的影子。
  他陡然一惊,立刻跳起身弹开老远,定了定神,哑声道:“你不愿意,我不逼你,我去书房睡。”说罢,径直走了出去,“砰”地带上门。




☆、第一百一十七话 初为人妇

  姚织锦原以为经过这一番折腾,自己会心力交瘁,这一晚不知怎样伤心难过得睡不着,然而她显然小看了自己的忍耐力和适应力。谷韶言离去之后,她抱着胳膊在床上发了一阵子呆,许是太累了,很快便哈欠连天,身子一歪就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大天光。
  门外隐约传来窃窃私语之声,听上去好像是鸢儿和另一个丫头在商量到底要不要叫她起床。没过一会儿,两人突然同时噤声,谷韶言推开门走了进来。
  姚织锦见他进屋,立刻抱紧了被子,戒备地盯着他,但很快发现他只是打开衣柜取出衣裳来换,回头不经意看她时,眼中一片平静,这才放下心来。不管怎么说,昨晚的洞房花烛夜算是失败了,姚织锦现在看见他,心里就直犯嘀咕,身上一阵热一阵冷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嘴角一撇,冲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丑死了。”谷韶言仿佛当昨夜的事从未发生过,嘲讽了她一句,道,“按规矩,这新婚第二天的房门得由我来开,我要是不过来,你就别想从这里出去。堂堂的玉馔斋老板娘,珍味楼当家人,连这点自由都没有,真可怜哟!”
  听他满嘴不着调,姚织锦心里彻底放松下来,眼睛一瞪,凶巴巴道:“你少废话,真以为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能困住我?”
  “是,你最能干。”谷韶言回头白她一眼,“赶紧起来,虽说咱们单独住在这里,不用去向婆婆请安什么的,你也该合适点。外头下人们饭菜都摆上桌了,久等你不来,还以为昨天晚上我有多厉害!”
  这……长着一张人模狗样的脸,说出的话如此下作,这谷韶言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
  姚织锦不愿意服输,强撑着道:“你在这儿我怎么穿衣裳?我不起来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你吃了我啊有本事!”
  “还敢顶嘴了?嫁人从夫。你怎么连一点三从四德的美德都没有?再说,我昨晚是想吃来着,你不是不让吗?”谷韶言促狭地一笑。
  姚织锦脸又是一红:“我就是这样,你看不顺眼的就休了我好了!”
  “姚织锦。我就等着想看看,你到底什么时候会把这句话说出来,没想到你这么没耐性。这才第二天,就忍不住了?”谷韶言走到床边,沉痛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我早说过了,对你,我有无限耐心,你慢慢跟我耗吧。”
  他说着背过身去理好自己的衣衫,自言自语道:“原本以为新婚何等旖旎,还想在家陪陪你。昨夜被你一闹,什么兴致都没了。我还是去酒坊瞧瞧混个清静吧。”一边说一边走到门口,转过头冲她一挤眼,“娘子,要不要来跟你亲爱的夫君香一个?”
  “滚蛋!”姚织锦一个枕头砸将过去,被他灵活地躲过,一忽儿闪出门外,枕头正砸在门板上。
  被他这样插科打诨一番,她心中残余的郁闷竟一扫而空,伸了个懒腰,即刻便起身下床。本来她是打算今天就去珍味楼做事的,但不知怎的,经历了昨夜的事之后,心里居然有那么一丁点愧疚,左思右想,终于决定还是暂时老老实实留在宅子里。
  穿戴好打开门,鸢儿已经等了多时了,端着一盆洗脸水走进来,笑着道:“小姐昨夜睡得可踏实?”
  “别套我的话,我什么都不会说。”姚织锦冲她警觉地摇了摇头,接过她拧好的帕子擦了擦脸,忽听得门外“咯咯”一声笑,一回头,就见一个小小的影子窜了进来。
  “奴婢给三少奶奶请安!”那丫头朝她屈膝福了福,脸上全是笑意。
  “小昙?!”姚织锦惊喜交加,连忙快步过去拉了她的手,“你怎么在这里?”
  当初姚织锦跟着徐淑宁去到拂云庄,和小昙便少有见面,后来又辗转去了京城,细算算,竟也有大半年的时光未见。两人从前关系不错,初到谷府时,小昙纵是软弱,依旧处处护着她,如今能再凑到一处,她自然很开心。
  小昙笑着道:“三少爷新置办了宅子,又不耐烦重新找下人,便只重新请了个厨子,另外从府中带了几个丫头小厮。柳叶姐姐自然是要跟着来的,至于我嘛,三少爷知道咱俩以前感情好,又对厨房里的事有些了解,所以就把我也带来了。”她说着突然吐了吐舌头,“哎哟,糟糕,又忘记现在不能说‘咱们’啦!三少奶奶大人大量,千万别跟奴婢计较才是。”
  姚织锦推了她一把:“得了吧你,在我面前怎么都成,你明知道我不在乎这些个的,只别叫他听见就行。”说着一手拉过鸢儿,“鸢儿你见过了,从前我在家时,处处都得她照顾着,她人最是和善,你们俩以后可要好好相处,不许打架啊!”
  “三少奶奶拿奴婢当三岁小孩儿吗?”小昙俏皮地一歪头,“饭菜都准备好了,奶奶赶紧上桌,过会儿凉了,吃了肚子会不舒服的。”
  姚织锦也就依言跟着她和鸢儿走出来,穿过一道拱门,顺着回廊来到前院。
  直到这时,她才有空瞧清楚自己今后的“家”。
  这宅子比谷府小了许多,但那一种朴拙之美,绝非谷府可比。园子里这一簇那一丛地种着些花草,正是夏天盛放时,红红绿绿开得无比娇艳;所到之处水意潺潺,淙淙的活泉水、怪石嶙峋的假山上流下的小瀑布,还有前院里的一汪碧潭,在整个宅中蜿蜒穿梭,从旁边走过,耳朵里全是叮咚叮咚的脆响声。再加上房子后面的松叶林,明明身在城中,却有了一种山间之感,整个人都觉得精神爽利起来。
  真不知道谷韶谦脑子里弯弯绕绕的都是些什么怪念头,姚织锦虽已嫁了他,却不觉得自己对他有丝毫男女之情。尽管如此,她却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是个极风雅的人。
  小昙引着她来到前院的堂屋里,桌上摆着红枣莲子羹、碧粳米粥等几样主食,厨子蒸了红豆馅的小包子,小巧玲珑。正好一口一个。此外还有腌制的黄瓜和苤蓝。柳叶微笑着站在桌边,见她进来了,连忙拉开椅子服侍她坐下,笑道:“怎么三少奶奶的发髻样式还不改改?嫁了人还梳着姑娘头。该叫人笑话了。您慢慢吃,吃完了饭,奴婢去取梳妆盒来。给您重新把发式改改。”
  姚织锦回头叫了声“柳叶姐姐”,道:“往后可要麻烦你了。”
  柳叶弯了弯眼角:“先把身份撩开,说句不分尊卑的话。从前少爷老可着你一个人欺负。我还不懂是为什么,如今,我可算是明白了!他呀,就像个大孩子似的,三少奶奶向来懂事,少不得让着他点,只是也别让他愈发得了意才是呢!”
  姚织锦听这话不是味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分不分尊卑倒还好说,只是这柳叶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好像是将谷韶言转手托付给她一样?不过是个贴身丫头,凭什么对她千叮万嘱的?
  她是没把谷韶言放在心上的,但不嫁也嫁了,就不能被这些丫头下人骑到头上拉那个啥,她姚织锦什么时候变成被人欺负的主儿了?
  想到这里,她便笑了一笑,道:“我既嫁了他,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在家时母亲也曾教导我夫妻相处之道,柳叶姐姐就不用替我们操心了。”
  她一句“我们”将自己和谷韶言与柳叶分得清清楚楚,柳叶不大不小吃了个瘪,嘴角的笑僵了僵,岔开话头道:“三少奶奶聪慧过人,做奴婢的纵是拍马也赶不上呀!少奶奶请用饭吧,奴婢先去厨房瞅瞅,寻点别的小菜来给您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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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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