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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庶食(暮朵)-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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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有误会,那天在望月轩外我说的那番话,并不是针对所有女子,只是那‘弄雪阁’的老板娘,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人,故此一时怒火攻心,这才脱口而出。反正虚名的东西我也不甚在意,你愿意的,就叫我一声师父,否则,只称陶爷也使得。你过来,我问你,你想跟我学吗?”
  姚织锦眨巴着亮闪闪的眼睛,眼前女里女气的陶善品瞬间变得慈祥起来。这可是如假包换的京城第一饕客啊,会吃的人必定对食物有独特的认识,若能得他随手点拨一二,厨艺必将收获质的飞跃哪!
  她双颊和嘴唇都兴奋得一阵发红,使劲点头道:“我想,当然想了!陶爷,您真肯教我?”
  “别让我翻来覆去说没用的话,还有,别对着我咳嗽!”陶善品皱着眉头,用手中锦帕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道:“既这样,咱们也不用多说其他的了。你现在对做菜的感觉很好,只是基本功差了些,不努力打好根基,今后可够你受的。”
  “这就要开始上课了?那咱们第一天学啥?”姚织锦满脸堆笑地问道。
  陶善品高深莫测地一笑:“莫急,做厨子,要想学会做菜,先得学会吃。”




☆、第八十二话 食不厌精

  “啊?所以,我们现在要吃东西?”姚织锦愣了愣,“眼下不过未正时刻,我哪里吃得下!”
  陶善品恨不能掐死她,痛心疾首地差点把脑袋晃下来:“蠢材啊蠢材,你可知城中人有多少人对我这里的吃食痴心妄想?哪怕尝上一小口,他们都能欢喜大半年,你还跟我唧唧歪歪的!唉,我真是……怎么偏偏就看你顺眼?”
  “陶爷,我知道您喜欢我,不用老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姚织锦见这位不挂名的师父仿佛很好欺负的样子,便大着胆子调侃道,“你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哼!”陶善品抬头用鼻孔看着天花板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中午忙着给客人做菜,饭肯定是糊弄吃的吧?身为厨子,对自己的嘴巴和舌头都不仔细照顾着,长此以往,味觉必然退化,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孔夫子有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精细!”
  说着,拍了拍手掌,高声道:“送进来吧!”
  门吱呀一响,立时便有两个俏丽的丫头端着托盘走了进来。陶善品走到窗边,在墙壁上随便碰了碰,一道暗门顿时开启,外面是一个临水而建的木头小凉台,上置一张紫檀小桌和两三张矮凳,旁边栽着几支竹子,异常风雅。
  “你过来,看看我这里如何?”陶善品冲姚织锦招招手,她立刻走过去,扒在门边,眼睛就像钉住了一般拔不开,半晌才笑道:“陶爷,你这里自然是极好的,该怎么形容,我也不敢说,省得回头你又数落我没见识。”
  那两个丫头从二人身边掠过,轻手轻脚在桌上搁下两杯茶、三碟小菜以及两双乌木镶银筷子,含笑退了出去。经过姚织锦身边时压低声音道:“姑娘真是好福气,除了我们爷,还未曾有第二个人在此用过餐呢!”
  “多嘴!”陶善品斥了一句,招呼她在桌边坐下,道,“你瞧瞧,这几道菜你可见过?”
  姚织锦连忙低头仔细看了看。桌上的所有杯碟皆是最简单不过的青白釉,干净清爽。茶杯中飘着三四朵花瓣,那三个碟子最多不过女娃儿的手掌大小,分别盛着水煮过的鲜肉、面筋和鱼干儿样的东西。
  这几样菜品外观看起来平淡无奇,凑近了嗅闻,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香味,这老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陶善品先用一张湿帕子擦了脸和手,挽起袖子泰然道:“在我这里,用食不为果腹,而重在一个‘品’字,你既然来了,就当守我的规矩。在我这儿,先吃哪一样,后吃哪一样,都得由我做主。你先端起那盏茶来试试。”
  姚织锦依言端起茶杯送到嘴边,细细抿了一口。她很明白,这一餐,与其说是在品尝菜肴之味,倒更像是一场试炼,如不出意外,很快陶善品的问题就会接踵而来,一定得小心应对才行。
  这杯中物饮进口中,才发现它其实并不是茶,里面既有一股爽甜的滋味,又隐约带着几缕花香。水中飘着的是梅花,奇异的是,竟栩栩如生,像新摘下来的一般,十分可爱。
  “尝出来了吗?”陶善品微笑着问道。
  “唔……”姚织锦有些迟疑地道,“这杯中之物好似是用梅花浸泡而成,里面混合了蜜糖,既开胃,又爽口,当真清新得很!”
  “不错,这东西叫做‘暗香汤’,是将腊月盛开的梅花采摘下来,连蒂带把儿地收进瓷瓶里,再加入一把炒盐,以箬叶封口收藏三五个月。吃之前先在杯底抹一层蜜,放入三四朵花,再倒入滚水便可饮用。”陶善品点点头。
  “一杯茶,竟这么费工夫?”姚织锦咂舌道。
  “这算得了什么?你再尝尝这道用‘腌雪’煮成的鲜肉。”陶善品说着拈起一片颜色鲜嫩的肉片搁进她的碗中。
  “腌雪?”姚织锦好奇地夹起送入嘴里,“名字虽然奇怪,却又有两分写意呢!”
  “嗯!”陶大爷满意地点点头,“果然孺子可教,逐渐开窍了。这一回我却要考考你,你来说说,这腌雪是个什么东西?”
  姚织锦细细咀嚼口中的食物,初入口时有些像腌肉,但细细品尝,就会发觉它并没有腌肉的油腻感,反而极其清冷绵密。肉在烹煮时似乎没有加入任何调味料,却自然而然五味皆全,沁香满口。
  她忍住咳嗽,唇边勾出一抹笑:“陶爷,我试着说两句,要是有不对的地方,你可别吼我啊!我猜想,所谓的‘腌雪’,即是将雪收集起来,和盐混合在一起密封储存在大缸之中。时间一长,雪自然融化成水,然后用它来煮肉,就会特别味美,对不对?”
  陶善品丝毫不掩饰面上的欣赏之色:“瞧你这丫头,明明长了条好舌头,怎么尽着亏待它?以后可得好好照料着,知道不?你说的没错,这腌雪同样取自腊月,搁进大缸里,采用一层雪一层盐的方式按紧压实,再封好盖子。待得天气回暖,便能取出来使用,烹煮鲜肉或用来调制各样酱料,都非常好。”
  姚织锦咂舌不迭。她以为自己生在饮食之家,总该有些见识的,然而陶善品口中的“腌雪”、“暗香汤”,她根本闻所未闻,实是又惊奇又赞叹。
  接下来,二人又一同品尝了另外两道小菜——响面筋和鱼鲊。前者用猪油和香油分别炸过,拌上花椒粉和绍酒,入口咀嚼时咯吱有声,既有趣又好吃;而后者用生矾泡汤,凉透之后,把切成薄片的鱼肉搁进去浸泡,沥干之后,鱼肉便又紧又脆,之后再加上盐、莳萝等调料腌制。特别的是,保存时需要将瓦罐倒过来摆放,待里面的料汁控完,鱼也就熟了。
  这几道菜,外表看起来没什么了不起,但吃过很久之后,依然回味无穷,唇齿留香,虽是用最简单的材料,但滋味却实在非比寻常。同它们一比,普通饭馆里那些佳肴美馔,瞬间变得平庸起来。
  姚织锦彻底傻了眼。她总以为《玉馔集》里的记载已经算作包罗万象,却没料到,陶善品家这些东西,比之又生生高出一头去。学厨,果然是一件永无尽头的事啊!
  陶善品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知道这小丫头今日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便呵呵笑道:“我知你现在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不要紧,慢慢来,我早说过,在我这里,有一大箩筐的东西还等着你一点点学。你若真个有天分,将我生平懂得的东西都学了去,我便也就心满意足了。”
  姚织锦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抬头满眼感激地看着他。
  “得了,若是要谢我,就省了这口气吧,说到底,我也是为自己找个传人,你碰巧对我的胃口,没什么大不了。”陶善品舒开臂膀稍稍活动了一下,埋怨道,“都怪你,我原本每日雷打不动的午睡今儿算是泡汤了,这会子我可得上床歪一歪去。你青春少艾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我可不敢跟你比,若休息的不好,脸上又得添皱纹咯!你且去吧,也不用日日来,我要找你的时候,自会派人去传话。赶紧回你那劳什子饭馆去,我还准备了另一样礼物在等着你呢!”
  说罢,挥了挥手。
  姚织锦这次才算是真心实意地冲他施了一礼,诚惶诚恐地退了出去。




☆、第八十三话 生意爆满

  从陶善品的宅子出来天色已经不早,被风一吹,姚织锦就觉得浑身发冷起来,直担心自己这是要生病,连忙快步走回城里,穿过几条街道,不经意间一抬头,却见凌十三站在一片木头栅栏前,眼睛直往里瞅。
  姚织锦顺着他的目光也朝里望了望,那栅栏之中倒像是一个园子,荒草疯长得足有半人高,实是没甚可看。她本待过去打招呼,想了想,又觉得犯不着这样上赶着讨嫌,便一扭身打算离开。
  没料到,凌十三却瞧见了她。
  他远远看着那个葱绿衫子的姑娘正气鼓鼓的疾步往街里走,不时掩着嘴咳嗽两声,站在原地想了想,终是忍不住追上去唤道:“姚姑娘。”
  姚织锦蓦然停下脚步,回过身讶异地瞥了他一眼:“干嘛,这会子你又不躲着我了?我还以为从今往后,咱们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呢!”
  记忆中,这好像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姚姑娘”这三个字,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用任何称呼唤过她,姚织锦甚至怀疑,他会不会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凌十三对她浑身上下透出的怨气视而不见,只道:“好些年未回京城,这里竟是大变样了。我与妹子归来,身上无甚钱钞,总得想法儿养活自己,这几日便一直在外寻觅挣钱活计。”
  姚织锦不由自主地朝他拖在身畔的左臂望了望。
  胳臂动弹不得,这意味着那些搬搬抬抬的粗重活他是决计做不了的。红鲤又是个姑娘家,找事更难,莫非还去大户人家做丫头?他们俩虽然是桐安城的旧人,但如今却已物是人非,京城人多地贵,要在此安顿下来,匆忙中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些话只能放在心里想想,说出来,无疑是伤人的。她用手捂住嘴轻咳了两声,道:“既如此,你在这里做什么?我方才见你盯着那园子看了好久哩!”
  话刚出口,自己就先飞红了脸。这句话一出,岂不让凌十三知道,她其实早就注意到他了?
  凌十三在这一点上却不甚在意,顿了一顿,指着那满园荒草道:“此处便是我家从前酱园子的所在。”
  姚织锦恍惚记得红鲤曾跟她提起,当初谷元亨垂涎这爿酱园子,用了不少下三滥的手法,最终将地契抢了去。他离开京城搬到润州之后,也不知把这块地给了谁,如今,竟荒废了。
  “三哥哥。”她试探地叫了一声,“你是不是还惦记着这地方?”
  凌十三唇边扯出一个淡漠的笑容:“也说不上什么惦记不惦记,反正,它早已不是我家的了。红鲤倒还想重操旧业,盼着能将家里的酱园子重开起来,也算是给爹妈一个交代。若能这样,自然是最好,但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的事,容我想想法子吧。”
  姚织锦点点头,很想说些劝慰他的话,但仔细想想又实在没什么可说。凌十三这人沉默寡言,今天肯同她说这么多,已经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些年他们两兄妹为了报仇,不知吃了多少苦,就凭自己轻描淡写的两句安慰,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何况,他也并不需要。
  她身上冷一阵热一阵,说不出的难受,冲凌十三点点头,道:“这事儿慢慢来吧,急不得的,只要你们两兄妹在一块儿,没啥解决不了。三哥哥,我看着天色不早了,得快些回玉馔斋为晚上的生意做准备,你回去替我给红鲤姐姐带个好。你们……”她偏过头去又是一通大咳,“你们平日虽忙,得空的时候,也该来多走动走动,若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便尽管开口。”
  凌十三仔细朝她脸上看了看,眉头微微一蹙,道:“行了,你快些回去吧。”
  姚织锦勉强冲他一笑,转身直奔竹林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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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走到玉馔斋门口,她就被里头的喧闹声给吓住了,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怎么这么吵?该不会那陆笃之又带人来闹事了吧?这家伙还真是不知死活,连谷沁芳说过的话都不放在耳里,活腻歪了不成?
  她本来就不舒服,这么一想,火气立即腾了上来,一脚踏进门槛,只见小小的饭馆大堂堆满了人,五、六张用餐的桌子坐得满满当当,还有好些人站着,直着嗓子叫嚷。小蝶没见过世面,已然是给吓傻了,躲在楼梯旁边扳住栏杆,一脸惊恐地四处乱瞧。
  程清泉早已从柜台后头走了出来,和方立一起张罗着让人们安静一点,一回头见姚织锦进了门,连忙跌脚道:“哎哟姚姑娘,你今日可是迟了,你瞅瞅……”
  “怎么了?是来闹事的?”姚织锦皱着眉头问。
  程清泉尚来不及开口,旁边一个年轻男人早对着方立嚷了起来:“什么叫让我明日再来?我费了好大的力气从城南赶过来,你莫非还让我空着肚子走回去?”
  “不是的客官,小的哪敢有那种意思?”方立劝道,“我们老板今日有事,还没回呢,您看,我也不能让您在这儿白等着不是?”
  “那用不着你担心,我等是我的事!”那男人脖子一梗道,“陶爷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对桐安城里的饭馆作评价了,他老人家开口对一家毫不起眼的小饭馆大加夸赞,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我今天非要把这顿饭吃进肚里不可!”
  旁边的人也都七嘴八舌地附和。
  敢情这些人全是听了陶善品的赞赏,跑来玉馔斋尝滋味的?不会吧,这么多人?怪不得临离开他家之前,他说还有礼物要送给自己,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影响力真不是盖的啊!
  姚织锦花了片刻功夫来平定心中的紧张和激动,尽量镇静地道:“方立,我回来了。”
  人群呼啦一声全转过头朝她看过来。
  她冲众人微笑了一下,道:“对不起诸位,让你们久等了,因陶爷今日有事唤我去,故此才耽误了时间。大家请稍待片刻,我这就进去准备,今天晚上这顿饭,无论如何也会让诸位吃得满意。”
  “听见没有,陶爷叫她去啊!咱陶爷看上的厨子,什么时候让人失望过?今天咱们是来对喽!”众人口中啧然有声,纷纷议论道。
  “老板!”方立赶紧跑过来道,“这么多人,咱们玉馔斋可没本事招待啊!一来压根儿坐不下,二来这厨房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忙活,要做出那么多菜,非累死不可!我看你脸色也不好,要不……”
  姚织锦摇了摇头:“这些人都是听了陶爷的话,特意跑来尝味道的。咱们玉馔斋从来没这么热闹过,若今天不能令大家满意而归,往后的生意必受损害。眼下的确不是长久之计,赶明儿个再去招一个靠得住的厨子吧,但今天,我就算是挣命,也得把这顿饭给做好了。”
  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之后,不用说就是一通忙乱。姚织锦一边忙着做菜,一边还要细心观察每位食客的喜好,力求让每个人都能吃到心之所钟,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程清泉也暂时丢开了掌柜的架子,帮着方立和小蝶传菜招呼客人,好容易送走最后一拨人,已经过了戌时。
  姚织锦连站都要站不住了,只觉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不是自己的,又酸又疼,脑门边两根筋“突突”地跳个不停。从厨房里走出来,身子直打晃,连忙靠住柜台勉强站好。
  “姑娘,你咋的啦?”小蝶回身见她一头冷汗,唬了一跳,连忙过来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就手倒了一杯茶,“瞧瞧,这脸色都发青了,赶紧喝口热水歇一歇。”
  “老板,我就说你这样强撑着是不行的,要是把身子熬坏了可咋办?”方立也在旁道。
  “我还行。”姚织锦抬起头冲他俩笑了笑,“恐怕是从来没这么忙过,有点不习惯。程掌柜,明儿一早你写一张招厨子的告示贴在门口,若有人来应聘,你就和他聊聊。有没有经验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脑子灵活,踏实肯学。哎哟,陶爷的一句夸赞还真是够厉害,要天天这样,我可撑不住了!”
  “得,你就别操心了,交给我吧。”程清泉答应了一声,转头吩咐小蝶,“你上楼给姚姑娘把床铺了吧,我瞧她身子不大舒服,还是早点歇着的好。”
  正说着,小牛从外头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两服药,横眉赤眼地走到姚织锦面前,没好气道:“姚织锦,我师父让我给你送药来!”




☆、第八十四话 旧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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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跟谁撒气呢!”姚织锦朝小牛脸上望了望,“你师父前儿才送了一大包做药膳的中药给我,怎么又来?”
  小牛不耐烦地一拧脖子:“师父怕你忙着做菜没工夫,估摸着食客差不多走完了才打发我送来的,要不是因为你,我早上床睡大觉去了,你还指望我给你好脸?喏,这个不是用来做药膳的,我师父说你咳嗽得厉害,恐怕是病了,所以让我嘱咐你,这两服药今晚吃一次,明早再吃一回,若还不见好,你可别强撑,趁早乖乖地去见他!我可把话带到了啊,你们这儿每个人都是见证,到时候你若真个病起来,可别怨我!”
  姚织锦看着他那张气鼓鼓的小脸,扑哧笑了出来,道:“这可奇了,我今日并不曾跟谢大哥见面,他怎会知道我咳嗽不舒服?”
  “那你问他去!”小牛砸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就要往外走。
  “哎,你站下,咳咳,我还有话问你呢!”姚织锦连忙叫住了他,“我这玉馔斋里是有鬼吗,你这么一小会儿都不愿意呆?小牛我问你,咱们结伴来京城这么些日子了,可寻到你父母的下落了?”
  小牛站在原地没有回头,脑袋却是垂了下来:“没有,一点消息都没有,说实话,我根本连他们长啥样都不知道。”说完,便走了出去。
  姚织锦知他心里不好受,不由得叹了口气。旁边小蝶过来。拿了一包药自去厨房煎好喂她喝下不提。
  当晚她蒙着大被睡了个昏天黑地,第二天醒过来,便觉身上松快不少,咳嗽也减轻许多。方立和小蝶不放心她,特意来早了些,强逼着她将另一服药也喝了。便里里外外地收拾了准备开店。不多时。程青松也从家里过来了,写了一张招聘厨子的告示贴在门外。
  姚织锦吃过早饭,在玉馔斋里晃荡了一圈,发现后厨里八角和茴香不剩下多少了。便打发方立去买,自己端了杯茶,打算把《玉馔集》拿出来翻上两页。
  她原想着。自己的小饭馆昨晚虽然博了个好彩头,终究在京城里的日子尚短,应该不会那么快有人来应聘。谁知不一会儿,便先后有好几个人找了来。
  头一个进门的,是位庄稼汉模样的大叔,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一进门就道:“俺问问,你们这儿是招人哪?”
  程清泉有点愕然,不自觉地挠了挠脑门子:“啊。对,大叔您是来找事做的?”
  “是啊。俺外地来的,你们不嫌弃吧?”
  “不不,怎么会呢?”程清泉忍俊不禁,和姚织锦对视了一眼道,“姚姑娘,要不,你来和他说说?”
  程清泉好歹是店里的掌柜,这点权力总该是有的,想到这里,姚织锦便笑着摆了摆手:“不必了程掌柜,我不太会和人打交道,老是说错话,本来就打算跟你学学呢!”
  程清泉也不推辞,回身对那庄稼汉笑着道:“大叔,我们饭馆里招的是厨子,请问你以前可有在饭馆帮厨的经验?”
  “咳,不就做饭吗?那有啥可难,在家里,俺媳妇最愿意吃俺做的南瓜饭,烙的野菜饼了!”彭大叔拍拍胸脯,“你放心,俺有的是力气,不坏事的!俺就想问问,你们这儿能管饭不?俺要求不高,两顿稀的一顿干的,管够就行!”
  姚织锦差点没笑出来,赶紧拿书遮住脸。为厨的事若真能有这么简单,她也犯不着四处拜师,又成天价捧着本书不松手了!这庄稼汉看上去虽然老实,但一望而知毫无根基,要是把他招进店里,陶善品非活剥了她不可!
  程清泉显然和她存的是同一种心思,尴尬地笑了两声,道:“大叔,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们店里招的是厨子,最重要的,便是要在这方面有自己的心得。你对烹饪这件事怎么看?”
  “我能看个啥?”那庄稼汉呵呵笑道,“这饭菜嚒,反正最后都是要拉出来的,管它香臭,填饱肚子最重要啊!”
  “呃……”话说到这儿,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程清泉皱皱眉头,敷衍了两句,将他打发出去。
  姚织锦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总觉得这一天的招募,很有可能到了最后是一场空。
  果然,接下来进店应聘的人着实不少,但靠谱的却一个也没有。
  路人甲:“我跟你们说啊,我可是在京城最大的酒楼打过杂的,见的世面不要太多!先说好,每个月你们得给我二两银子工钱,少了我可不来的!”
  路人乙:“我没地儿住,晚了就在店里打个地铺歇行不?”
  路人丙:“那啥啊,咱店里有啥福利没?老板能帮忙给我讨个媳妇不?”
  ……
  就这样白忙活了大半天,别说程清泉了,就连姚织锦在旁看着都觉得累,活动了一下肩膀笑道:“我的妈呀,这回我可长见识了。程掌柜,不瞒你说,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插话,真想揪着他们的耳朵告诉他们,做厨子得有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不是?”程清泉也笑了,“姚姑娘你也别太发愁,这种事是急不来的,咱们慢慢选,总能找到个好的。”
  正说着,方立气喘吁吁地从外头扑了进来,将手中的纸包随便往桌上一丢,对着姚织锦比手画脚地大声道:“老板,你赶紧去松宁寺前头瞅瞅吧,出事啦!”
  姚织锦一下子坐起来:“咋了?”
  方立抓起桌上的水杯狂灌一气:“陶爷在那儿跟人吵起来了,闹得不可开交,里三层外三层都是看热闹的,围得水泄不通。我看他身边连个跟着的人都没有,怕是要吃亏呀!”
  姚织锦一听这话。立刻把手里的《玉馔集》塞到方立怀中嘱他收好,自己似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再怎么说,这陶善品也是她的恩人,如今他有麻烦,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理!
  方立见她一溜烟跑了个没影,高声叫道:“老板。你慢点。让小蝶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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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织锦一路疾奔到东街的松宁寺前,果然瞧见一大群人凑在一处,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她心里愈发着急起来。一矮身钻进人堆,三两下挤到最头里,一眼看到陶善品和一个女人面对面站着。脸气得都发白了,嘴唇哆嗦着,连手指也跟着不断震颤。
  “陶爷!”她赶紧叫了一声。陶善品回过头来发现是她,使劲点了点头,指着那女人道:“很好,丫头你来得正巧,给我上去扇她两耳刮子!”
  姚织锦闻言不觉一愣,抬头瞟了那女人一眼。
  那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梳着妇人头。容貌倒也称得上妩媚,身上的衣裳虽素净。却十分精美雅致。她满面惊恐地垂着眼帘,仿佛很害怕的样子,只是那双斜飞入鬓的眼睛里,却隐约透出两点冷意。
  这是什么情况?
  “我让你抽她,你出门没带耳朵?”陶善品见姚织锦一动不动,气咻咻地道,“你虽不叫我‘师父’,却也曾得我指点。有好处时跑得飞快,如今叫你做一点子事,便装聋诈哑起来?”
  “陶爷,你先别着急好不好?”姚织锦见他着实气得不轻,便赔着笑道,“您要使唤我做事,我自然是没二话的。只是,我和这位大姐素不相识,一上来就对人家动粗,不太好吧?我这儿一头雾水呢,您总得给我个理由,也算是师出有名不是?”
  那女人怯弱地瞥了瞥姚织锦,悲悲戚戚低声道:“师父,原来您又新收了一位徒弟么?这姑娘生得水葱一般,眼睛里全是机灵,徒儿,真该恭喜您才是。”
  师……师父?莫非这女人是陶善品的徒弟?从没听他提起过啊?
  “你甭叫我师父,我可受不起!”陶善品一手捏着帕子扇风,另一手叉在腰间,横眉瞪眼地道,“我本待不再搭理你,谁想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有心将事情闹大,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女人眉梢一挑,两滴豆大的泪珠从塞上滑落。她求助似地看向众人,遥遥指了指不远处一爿铺面:“诸位,我只是一个弱女子,辛辛苦苦开了一间弄雪阁,向来老实做生意,并不曾行差踏错一步。实不相瞒,陶爷本是我师父,他对我有恩,在京城京城又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我怎敢得罪他?今日他闯了来,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对着我就是一通乱骂,这会子倒成了我的不是,还请诸位替我说句公道话呀!”
  原来这女人便是弄雪阁的老板,怪不得陶善品一说起她就来气,敢情两个人是有旧怨的!她外表楚楚可怜,声音也又细又柔,言语却一句比一句尖锐刺耳,话里话外将陶善品生生打造成一个欺凌良民的娘娘腔恶霸,决计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陶善品愈加怒火冲天,脸红脖子粗地指着那女人尖声叫嚷:“田芸香,我没工夫在这儿跟你瞎叨叨,麻溜儿地把‘影月刀’还给我,否则,我有各种法子让你在这桐安城里永无地立足!”
  那名叫田芸香的女人哭得鼻子都红了,眼泪巴巴地道:“陶爷,我并不曾拿你任何东西,影月刀是什么,当真听也没听过,你怎能冤枉我?”
  姚织锦听得一头雾水,但是,从陶善品平素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她不相信这位京城第一饕客是什么大奸大恶的角色。见田芸香一味装可怜,便不自觉地皱起眉头——陶爷闹得如此不可开交,只会让别人对这个弱女子更加同情不是吗?
  她刚想说话,从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拽了出去,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个男人低沉的嗓音:“别瞎掺和!”




☆、第八十五话 误伤

  姚织锦被他一拉,从人堆里踉踉跄跄跌了出去,匆忙中撞在好几个人身上,好容易稳住身形,一抬头,就见凌十三木着一张脸站在她跟前,手已经收了回去,就好像刚才将她拽出来的是另有其人一般。
  “三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她讶异地叫了一声,话出了口才想起这根本不是重点,转过身又想往里钻,脚下才一动,就被凌十三从背后扯住领子拖了回去:“我说了,不许瞎掺和!”
  姚织锦挣不脱他,几乎快要急死过去,指着人群道:“三哥哥,你松开我行不行?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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