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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娇贵[重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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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嫌颖嫔丢人,斥道:“哭什么?”
她甩开颖嫔,匆匆上前询问御医,“柔贵妃身子如何,龙胎可还安好?”
御医脸色凝重,摇了摇头,“龙胎恐怕难保了。”
皇后皱眉,眼中流露几许狠厉,“竭尽全力,无论用什么手段,务必保下柔贵妃这胎。”
御医应喏,转身进内室,继续救治柔贵妃。
可惜事与愿违。
宫人们来来去去,血水一盆接着一盆地端出。未几,御医宣布,柔贵妃小产。
偏在这时,皇帝赶至。
乍然听闻这个消息,皇帝狠狠踹了办事不力的御医一脚,“放肆!尔竟敢胡言!”
皇后见状,劝道:“陛下,柔贵妃确实已小产,臣妾知道您痛心,臣妾亦十分痛心,但……”
皇帝神色沉怒,冷冷看着皇后,“你闭嘴!朕让你统领六宫,让你好好照顾柔贵妃的胎,你便是这般管理妃嫔,这般照顾柔贵妃的?”
颖嫔跪在地上,听皇帝这意思,是要迁怒自己,吓得跪不稳,摔坐在地。
皇帝循声望去,一脚踩在颖嫔皎白脸庞上,“便是你蓄意谋害柔贵妃?”
颖嫔被踩得嘴角裂开,流出血来,呜呜咽咽着说不清楚话。
忽而,隔着一扇门,里间传出凄哀婉转的哭声。
哭声很轻,皇帝却敏锐地听见了。
他心疼不已,无暇处置颖嫔,立时推门进去。
皇后犹豫片刻,也跟了进去,一进门,便见柔贵妃哭得梨花带雨,瑟瑟倚在皇帝怀里,那孱弱的模样,宛若天地间只有皇帝可以依靠。
虽然刚小产,她皎若秋月的容色却丝毫未损,反添了一层娇弱,愈发惹人怜惜。
皇帝哪里禁得住这个,心疼极了,抱着柔贵妃,轻声哄劝。
柔贵妃倚在皇帝怀中,泪意盈盈,忽而瑟缩了下。
原来她瞧见了门外跪伏在地的颖嫔。
皇帝见状,扬声怒道:“颖嫔进来!”
转头,他又哄着怀里的宠妃,“乔乔,你同朕说,是不是颖嫔伤了你。朕给你做主。”
柔贵妃没有说话,娇怯地伏在皇帝臂弯,泪水瞬间洇透皇帝衣袖。
如此,皇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厌恶地看了颖嫔一眼,下令赐死她。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皇后也脱不了干系,受颖嫔的牵连,被皇帝当着柔贵妃以及一众宫人的面,狠狠训斥。
自太子出生后,皇后荣宠无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她看着皇帝怀中的柔贵妃,气得发抖,却只能谦卑地向皇帝认错。
突然,麟趾宫外,齐王求见。
皇帝心情烦躁,抱着柔贵妃,“不见!”
柔贵妃含着泪,柔弱无骨地倚靠在皇帝怀中,劝道:“陛下,见吧,齐王定是有什么要事,您别为臣妾,误了朝政。”
皇帝见她美眸蕴泪,怜惜地帮她拭去,“好,朕见。”
可皇帝要起身出去,柔贵妃又脆弱地往他怀里缩,细白的指尖紧紧攥着他的衣襟。
无奈,皇帝只好道:“传齐王。”
皇后站在一侧,眼睁睁看着皇帝对柔贵妃的纵容,神色扭曲,不自觉地伸手覆在已经生出皱纹的眼尾。
她实在忍不住,出声谏道:“陛下,这里是妃子寝宫,您在此召见齐王,似乎不妥。”
皇帝见怀中爱妃害怕,登时不悦道:“此处再无他人,你是齐王嫡母,乔乔是齐王庶母,母亲见儿子乃天经地义,哪里不合规矩?”
皇后恨得咬牙切齿:什么乔乔,皇帝都没这么亲昵地唤过自己,狐媚之流!
须臾,闻擎佩着刀,神色阴鸷,桀骜地阔步而入。
“父皇,儿臣不要侧妃。”
皇帝听闻擎这般说,记起昨日,自己曾让皇后给闻擎挑两个侧妃。
他正迁怒着皇后,闻言,凛声质问道:“皇后,你给齐王选的是哪家女子,他为何这般不满?”
皇后心下一沉,回道:“臣妾选了卢侯家的嫡次女,常山伯家的嫡长女,她们皆是名门毓秀。臣妾也不知,齐王何故不满?”
柔贵妃见状,带着哭腔哼了一声,“颖嫔也是皇后选的名门毓秀。”
皇后不料柔贵妃还要在此时发难,霎时有苦难言。
闻擎冷哼一声,将刚搜集的证据呈上,“父皇,那常山伯的嫡女董彤儿,母后口中的名门毓秀,这些年谋害了常山伯四个庶子女,实属蛇蝎心肠。如此毒妇,儿臣不敢要。”
柔贵妃听闻董彤儿谋害庶子女,触景伤情,立时滴下两行美人泪,落在皇帝手背。
皇帝大怒。
皇后前脚送了毒妇进宫,害得他心爱的宠妃小产,后脚又送了毒妇给闻擎,难道她是想害皇室绝后吗?
“皇后,你作何解释!”
皇后未曾料到,闻擎会突然来这一出,她跪在地上,哀声道:“陛下息怒,臣妾也是被蒙蔽了,臣妾真的不知,董彤儿这般恶毒啊!”
皇帝呵斥:“你不知?你身为皇后,这也不知,那也不知,害了朕的乔乔,又要害齐王。既然你这般无知,那也不必处理六宫事务了,滚回去,待在昭阳宫醒醒脑子。”
“刘顺,去皇后宫中,把凤印取来,交由柔贵妃。”
皇后没想到自己会被夺权,苍白着脸,震惊地看着同自己恩爱了二十余年的枕边人。
闻擎睨了皇后一眼,向皇帝又行一礼,“父皇,不仅是常山伯的女儿,卢侯家的,儿臣也不要。”
皇帝正料理皇后,没空理他,打发道:“不要便不要,你退下吧。”
闻擎没有立刻退下,他站定在原地,继续道:“请父皇恩准,让母后从今往后,都别给儿臣赐人。万一日后儿臣有了子嗣,却被母后赐的奸人害死,儿臣承受不了。”
这话可是戳了皇帝的心窝。
他的孩子,可不是就叫皇后的人害了?
柔贵妃闻言,猝然又落了几滴泪,她冰凉娇软的玉指牵着皇帝的手,往锦被下,自己的腹间抚摸。
那里曾有过一个孩子。
皇帝果然面色铁青,“皇后,日后齐王府妃妾之事,你不必插手。他若有喜欢的,自己会纳。”
皇后跪在地上,身形晃了晃,却因为年老色衰,容颜不再,没有博得皇帝丝毫怜惜。
那厢柔贵妃越哭越伤心,皇帝为了哄心尖尖上的宠妃,把所有人都轰了出去。
昭阳宫。
虞华绮独自在房内,神思不属,坐卧不定。
她倚于窗边,拨弄冒着清凉寒烟的冰鉴,脑子里不断晃过那两位“未来齐王侧妃”的脸,酸溜溜地咬牙。
忽而,门被推开,闯进一个人。
虞华绮转身,却见来人是荣王。
她看着荣王关上门,翠眉淡淡蹙起,“王爷,此处是皇后宫殿。你我各有婚约,孤男寡女,私下见面,实在不妥。请您出去。”
荣王仿佛没听见她的话,神色痛苦又深情,“虞华绮,我好想你。”
虞华绮没应他,艳若桃李的玉面覆着寒霜,“王爷,请您出去。”
荣王等了一会,见虞华绮总也不理自己,苦涩笑道:“你别同我这般生分。从前你骂我的时候,都很亲昵的。”
虞华绮见他自说自话,厌烦地转过了身,不再理他。
荣王见她似有嗔怒之意,反而有些开心,觉得她这是不与自己见外。
“阿娇?”
“我还没唤过你阿娇吧?阿娇,我心悦你。”
虞华绮依旧背对着他,毫无反应。
荣王神色渐冷,走上前,想叫虞华绮转身。可他还未碰到虞华绮的手臂,就被虞华绮灵巧躲过。
虞华绮芙蓉玉面染上几分警惕,“王爷,请自重。”
荣王几次三番被拒,也没了好脾气,阴沉道:“自重?你是我的,我想如何便如何!”
虞华绮嘲讽道:“王爷如今娇妻美妾,左拥右抱,王府内既有新欢,又有旧爱。何必再来纠缠我?”
荣王被虞华绮说的愈发来气,他将虞华绮圈在墙内,神情痛苦而偏执,“阿娇,我要怎么说你才会信,我只喜欢你。”
虞华绮挣扎不开,怒道:“你放手!”
荣王见她动怒,漂亮的桃花目火光烁烁,心念一动,想亲一亲她的眼睛。
正当此时,虞华绮拼尽全力,狠狠跺了荣王一脚,猛地挣脱开他的束缚。
荣王痛得弯腰,就在虞华绮往门边跑时,他却瘸着脚冲过去,拦在门前。
他抬起头,笑得露出两行白牙,问道:“阿娇,你可还记得,庄文筠为何会嫁给我,你又为何会与我取消婚约?”
虞华绮往后退了几步,并不答话。
荣王笑得愈发灿烂,“你说,若有人看见,你在母后宫中勾引我,与我有了肌肤之亲。闻擎还会要你吗?”
虞华绮抿唇,计算着自己与窗户的距离。
荣王俊眉一挑,笑道:“阿娇,你别动歪心思。外面都是宫人,你敢乱跑,我立刻就脱了衣裳扔你身上。届时你清白被毁,闻擎介意,我却不介意。正好可以纳你做妾。”
他说着,笑颜染上一丝病态,深情道:“阿娇,你乖乖的。待我登位,我就让你做皇后。”
虞华绮不敢再轻易动作,怕惹得他发疯,只能冷冷地看着他。
荣王见她眉眼生动,目光毫不转移地盯着自己,不似方才那般冷若冰霜,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模样,嗤嗤笑出了声。
“别怕,我骗你的。阿娇这么好,我怎么舍得叫你名誉受损?”
☆、第49章第四十九章
昭阳宫中; 突然出现一阵骚乱。
闻擎龙行虎步; 径直往宫殿内闯,挡路的宫人太监; 尽数被他掀开。
宝姑姑见他来势汹汹,板肃着脸,拦在最前头,劝诫道:“殿下怎可这般胡作非为; 擅闯娘娘寝宫?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 您这般行事; 不怕受陛下惩罚; 受天下万民耻笑吗?”
闻擎眉若长戟; 眼似锋刃,凌厉地扫视一周,“让开。”
宝姑姑纵然再沉稳,对上这般凶煞的眼神; 双腿也不由发软。
她强撑着道:“殿下若要闯宫,除非踏过奴婢的尸身!”
闻擎脚步未顿,径直向前; 一脚踹开宝姑姑; 往后殿走。
宝姑姑气急; 推开搀扶自己的宫女; 低声喝道:“还不快去拦住他。”
随即; 她拖着嗓音喊道:“殿下; 后殿里都是贵女; 您实在不宜进去!”
昭阳宫的宫女听了宝姑姑的命令,纷纷拼了命地去拦闻擎,却被跟着闻擎的太监一一踹翻。
那太监看着遍地的伤兵败将,不屑道:“皇后谋害龙胎,又意图赐下毒妇,谋害王爷子嗣,陛下已对其施下惩处。皇后心存恶意,谁知她还会做出何事?我们王妃再待在昭阳宫,才不合宜呢。”
宝姑姑尚不知麟趾宫出了此等大事,听完这席话,心中登时大乱。
少顷,皇帝身侧的大太监刘顺公公,带着几个随侍进了昭阳宫。
他见昭阳宫内处处狼藉,也不意外,淡定地公事公办道:“宝姑姑,陛下口谕,命老奴来取皇后凤印,送往麟趾宫。”
宝姑姑听闻凤印都要被移交麟趾宫,便知道,事情已经到了难以转圜的地步。
她再无暇理会闻擎闯宫的小事,慌乱地整理衣裳,起身谄媚地笑问:“刘公公,敢问麟趾宫内出了何事?”
刘顺念及皇帝对太子的怜惜,暗中提点了一句,“柔贵妃小产,陛下盛怒,皇后娘娘被夺了统辖六宫之权。”
宝姑姑闻言,急道:“娘娘从不曾存伤害贵妃之心啊……”
话未说完,便被刘顺打断。
“姑姑先去取娘娘凤印吧,陛下还等着我回麟趾宫复命,别误了时辰。”
昭阳宫后殿。
虞华绮看着荣王眼中一闪而逝的疯狂,冷静地往后退了半步,右手不动声色地攥住身后的描金彩漆丹凤纹花瓶。
她怕荣王发现自己的小动作,为转移荣王的视线,故意露出几分怀疑和倨傲,绝丽的容色因此显得艳而娇贵,同荣王搭话道:“王爷果真是在开玩笑?”
荣王俊秀的眉眼陷在阴影中,看着娇艳的虞华绮,目光隐约显露几分痴迷,“或许是吧。”
虞华绮心中冷冷一笑。
方才那番话,荣王绝不是在开玩笑。
他说得那般顺畅,证明玷污自己清白这件事,他已经在心中反复琢磨过许久。
可能是此刻,可能是下一刻,他迟早会实施。
果然,荣王亦真亦假地回答完后,便朝虞华绮那个方向步步紧逼。
虞华绮手腕一转,紧紧握住身后的丹凤纹花瓶。
倏而,窗外出现清脆的响声。
荣王警觉,快步走到窗边,环视一圈。
窗外无人,但见幽幽斑竹间,泥地之中,遗落了一枚翠玉镂雕双面香囊。
虞华绮对窗外的声响丝毫不感兴趣,趁机往门边跑去。
突然,“哐啷”一声,门被踹开。
闻擎裹挟着盛夏燥热的风,毫无征兆地出现。
他鹰眸一扫,看到虞华绮直直朝自己这里飞奔,伸出长臂,直接将她拥进怀中。
随即,他便发现,房内还有另外一人。
“闻承锐?”
闻擎冰凉的目光落在荣王身上,他气势凛然,面若罗刹,单手拥住虞华绮,腾出一只手,干脆利落地将门关上。
其实,关门与否,对闻擎接下来的行动并无影响。
因为此刻昭阳宫的宫人都聚在前殿,无人敢来这里招惹他。
他侧头,先在虞华绮额角落下一吻,然后转瞬,人便站到了荣王面前。
荣王见虞华绮倚在闻擎怀里,顺从又甜蜜,嫉妒得目眦尽裂,正要冲过去揍闻擎。
闻擎突然到了他跟前,他哪有不挥拳头的道理?
可惜荣王动作太慢,拳头刚挥出去,腰腹就被闻擎气势凛凛的长腿横扫。他整个人飞了出去,摔落在地。
须臾,劲拳猛然落下,拳拳到肉的闷声,渲染着凶戾的氛围。
荣王忍不住痛呼,却又不肯在心上人面前,失了颜面。他被恶狠狠揍了一同后,龇着牙,咧着嘴,寻隙站起,试图反击。
闻擎的脸黑得宛若凶煞恶鬼,哪里能给他反击的机会,猛地一拳揍在荣王膝间,让他摔跪在地。
这是场无声的,单方面的施暴。
虞华绮看了会,蹙着黛眉,出声阻止道:“闻擎哥哥,你别打了。”
闻擎以为她哪里不妥,立刻松手,没有再管被揍得软倒在地,烂成一滩泥的荣王,“阿娇,怎么了?”
荣王艰难地揉着自己的胸口,虽被揍得凄惨,却狂喜起来:虞华绮叫闻擎住手,她是关心自己的!
可下一刻,荣王就见到,虞华绮折好随身携带的洁白绣帕,给闻擎包扎在右手五指关节处,“手都磨破了,疼不疼?”
闻擎站定,看着她给自己包扎完,还在伤口处绑了个花哨的结,才道:“小伤而已。”
虞华绮抬眸,嗔怪地瞪他。
闻擎心领神会,哄道:“我知道了,以后会仔细。”
荣王撑着地面,坐起来,猛地吐出一口血水,死死盯着面前二人。
闻擎回头,冰冷地与荣王对视,眼底再无柔情,尽是杀意。
他上前,用左手掐住荣王的脖子,语气低沉而阴戾,在荣王耳侧道:“再敢靠近我的人,我叫你死无全尸。”
紧接着,荣王被掐着脖子,扔到了苍翠斑竹间。
闻擎处理完一切,转身走向虞华绮。
他面容冷峻,虽不似往常温和,却已经看不出丝毫戾气。
闻擎抱起虞华绮,在她眼尾落下冰凉一吻,“怕不怕?”
虞华绮环着闻擎的脖子,眼神亮晶晶的,“有一点点。你来了就不怕了。”
荣王摔躺在泥地里,眼神黑沉沉的。
他死死盯着远去的两人,见到虞华绮依偎在闻擎怀中的甜蜜模样,嗓音嘶哑,低低地,不甘地呢喃。
“她是我的。”
毫无预兆的,荣王眼帘中,突然出现一角月白绸绣折枝花裙。
随后,纤弱的手臂伸出,试图扶他起来。
那厢,昭阳宫内,众目睽睽的,虞华绮不敢让闻擎一直抱着。
她眼尖,见前方有小宫娥走过,就扯了扯闻擎的衣领,叫他放自己下地。
闻擎顺着她,让她自己走,低声询问:“皇后可为难你了?”
他说别的还好,一说皇后,虞华绮就想起那两个“齐王侧妃”。
她登时酸溜溜地瞥了闻擎一眼,“没为难。”
虞华绮这么说着,脚步微移,站得离闻擎远了些,“您先走吧。皇后说了,待会我还得去向太后请安。”
这既是生疏的“您”,又是刻意地站远,闻擎如何看不出,小姑娘在闹别扭?
他不清楚小姑娘闹脾气的缘由,只能解释道:“皇后此刻无暇他顾,我们只管走就是。”
虞华绮闻言,咬着唇,轻哼着应了一声,径自走在前面,不再搭理闻擎。
闻擎拿她最没办法,纵有百般手段,也不舍得对她用,只能都由着她。
好半晌,两人都快走到宫门口了,闻擎见小姑娘仍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无奈道:“真不理我了?”
虞华绮转身,素来矜贵的面容带着几分委屈和怒意,桃花眸里醋意盎然,意有所指道:“我理不理你,有什么关系?反正有的是人想理你。”
闻擎思量一路,对她的心思已有几分猜测,此时见她酸得这般,不禁露出几分笑意。
虞华绮见他还笑,转身便走,也不要他扶,径自上了齐王府的马车。
另一侧,虞府的车夫愣在原地:姑娘是不是上错车了?
好在跟着闻擎的太监有眼色,赶紧小跑过去解释。
闻擎跟在虞华绮身后,上了马车。
他取出车内冰着的酸梅汁,往里添了勺蜜,递给虞华绮,“尝尝,还酸不酸?”
虞华绮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气鼓鼓地皆过酸梅汁,一饮而尽。
闻擎失笑,拿巾帕给她拭去额间细汗,“同我说说,皇后和你说了什么?”
虞华绮拒绝不了他的亲昵,一面温顺地任他擦汗,一面张牙舞爪地讽刺,“皇后让我和你的妾和睦相处。”
闻擎便知道是为了这桩公案。
他见虞华绮醋得眼眸晶璨璨的,生动得很,忍不住故意招惹道:“妾?”
虞华绮柳眉一扬,含嗔带怒,美艳极了,“是的,妾。一个赛一个的美貌。”
闻擎原是想逗逗,这会儿见她动怒,恐她气坏了,忙哄她:“都不如阿娇。”
虞华绮桃花眸猛然睁大,“都不如我?你已经见过她们了?”
闻擎哪想她角度清奇,立刻反应过来,否认道:“从未见过。”
虞华绮将信将疑,蹙眉问道:“那你为什么说,她们都不如我?”
再不好好解释,只怕这小姑娘要气坏了。
闻擎伸手,把她抱到怀里,同她解释了方才在麟趾宫发生的事。
虞华绮听得笑容愈来愈灿烂,还要别扭地道:“那以后,你可就没有漂亮的小妾了,不心疼啊?”
“不心疼。”
虞华绮笑靥如花,顾盼神飞,转身抱住闻擎,快速啄了下他的唇畔。
青天白日的,她颇有些羞怯,亲了人,玉面飞霞地垂着头,攥住闻擎小指,无意识地摆弄着。
片刻后,她摆弄闻擎的指节顿住,轻声细语地问:“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闻擎颇有些莫名,“说什么?”
虞华绮急了,急匆匆转身,“应该这样说,‘不心疼,只疼你’。”
闻擎展颜,露出极盛的一个笑。他甚少这般笑,舒朗而开怀,仿佛萧肃秋景徐徐复苏生机,英俊得能蛊惑人心。
“哪里学来这样腻人的话?”
虞华绮感觉自己被嫌弃了,秀眉微扬,颇不服地道:“在话本上学的。”
闻擎忽而想起昨夜的声势浩大,笑问道:“那些烟火龙舟,也是话本上看来的?”
虞华绮理所当然地点头,“那不然呢?”
昔日她在话本上找寻追求人的法子,虽未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些情话和漂亮手段,倒是学了不少。
闻擎原想说,她不必这样辛苦,即便她什么都不做,自己也最疼她。
但他看着虞华绮笑意璨璨的点漆瞳,却只是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真厉害。”
虞华绮朱唇弯弯,故作语重心长,“那是,我这么好,你要知道珍惜。”
闻擎应和,“是,我很该好好珍惜的。”
虞华绮得意,她记挂着话本里写的驯夫之道,又道:“倾慕我的人,从灵音寺,能排到浒嘉围场。你若不好好珍惜,说不得哪天,我就跑了。”
“哦?”
闻擎话音蓦地转低,他怜爱地抚着虞华绮秾艳娇丽的眉眼,似笑非笑,问道:“和谁跑?方才那蠢货?”
方才那蠢货……闻擎哥哥说的是荣王?
虞华绮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她抬头,看着闻擎,眼中尽是盎然笑意,“闻擎哥哥,你是不是吃醋啊?”
☆、第50章第五十章
闻擎的确吃醋。
他面无表情; 给自己倒了盏酸梅汁; 没加蜜。
虞华绮笑得东倒西歪,差点没弄洒闻擎的杯盏。
她软倒在闻擎怀里; 夺手抢了那盛着酸梅汁的琉璃盏,“我替你尝尝,酸不酸。”
这盏酸梅汁没加蜜,虞华绮喝得太急; 被酸得一激灵; “唔; 好酸!”
她说着; 仍是满眼调笑。
闻擎神色淡淡; 看着自己怀中胡闹的姑娘,倏而弯腰,狠狠摄住她的樱唇。
好半晌,才放过她。
“的确酸。”
虞华绮眼尾染着绯色; 那滴美人痣艳得惊人,她听到闻擎这般评价,略微失神的乌眸一转; 笑得宛若偷吃了蜜的小混蛋。
“闻擎哥哥; 你真吃荣王的醋啊?”
闻擎见这小混蛋没心没肺; 不欲提起荣王曾是她未婚夫的话头; 在她眼尾那滴泪痣上; 轻轻吻了一记; “方才在昭阳宫; 你们都说了什么?”
回想起方才荣王的疯话,虞华绮笑容微敛。
她坐在闻擎怀中,裙摆下的腿轻晃了晃,快速将昭阳宫内发生的事,完整复述一遍。
闻擎虽猜到荣王没安好心,但听虞华绮复述完,心底杀意仍是止不住地翻腾。
周身气势陡然凌厉起来。
虞华绮见他这般生气,担心道:“闻擎哥哥?”
闻擎低头,见怀中的少女不安,抚了抚她乌黑的长发,“无事。”
他不欲过多解释,见虞华绮仍担心,只好伸手道:“我的伤口似乎又渗血了,车内有药,你帮我上药?”
虞华绮闻言,注意力顿时转到他的伤上,赶紧解了缠在他伤处的白帕,取来伤药,给他悉心涂抹。
齐王府的马车,朱轮华毂,钉头磷磷,光明正大地驶入虞府。
虞老夫人听闻此事,忙换上诰命服,赶至前院,参见齐王。
她知道今儿皇后传召孙女,定没有什么好事,在家中提心吊胆了半日,得知虞华绮好端端地被齐王送回后,心中既欢喜,又担心。
喜的是孙女无恙,忧的宫中出了变故。
若皇后处没有变故,孙女怎会由齐王送归?
闻擎先下的马车,他见虞老夫人凤冠霞帔,端立在一旁,正要下跪,立时上前扶住虞老夫人,“祖母不必多礼。”
他唤得这般亲近,虞老夫人不由有些惊讶。
待扶起虞老夫人,闻擎转身,从马车内,扶下虞华绮。
虞华绮怕伤着他的右手,不让他扶,侧了侧身,要自己下去。
闻擎不与她争,只是伸手,虚虚环在她腰间,见她安稳落地,才收回手。
虞老夫人虽然年纪大,眼神却雪亮着,一眼就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同寻常。
她没戳破,只是慈蔼地笑笑,请闻擎去前厅喝茶。
闻擎自然不会拒绝,往日板着的脸蕴着笑意,谦逊得宛若寻常后生。
虞华绮知道自己坐闻擎的马车归家,不太合规矩,她担心祖母会因此对闻擎有偏见,见没人赶自己,便亦步亦趋地跟在闻擎身后,试图悄悄跟去前厅。
虞老夫人见状,不赞同地看了孙女一眼:未出阁的少女,要矜持些。
“阿娇累了,先回掌珠苑梳洗,休息会。”
虞华绮收到祖母的眼神,又听祖母这般说,只好福了一礼,先回掌珠苑。
她换下华服,松了发髻,穿着家常的茜红衫裙,坐在妆镜前,慢慢篦着头发。
良久,虞老夫人亲临掌珠苑。
虞华绮披散着头发,去迎虞老夫人,“祖母。”
虞老夫人见她形容急切,显然是想问齐王的事,慈和地一笑,道:“先坐下。”
虞华绮殷勤地给虞老夫人端了盏茶,才落座,她期待道:“祖母,您快说。”
虞老夫人明知故问:“说什么?”
虞华绮桃花眸微眯,狭长的睫羽一颤一颤的,撒娇道:“说说您喜不喜欢齐王呀。”
今日一见,虞老夫人对闻擎,是很满意的。
尤其是闻擎向她许诺,娶了阿娇后,绝不会纳妾。对这番话,虞老夫人虽心存疑虑,却也颇为动容。
这证明,齐王很喜欢他们家阿娇。
皇家妇难为,有了齐王如今这份真心喜欢,阿娇往后的路,会走得顺畅许多。
虞华绮见祖母对闻擎评价颇高,便着意,又给闻擎说了许多好话。
初时,虞老夫人还听得津津有味。
但听了一下午,她难免就有些腻味,尤其是孙女只一味地赞好,半句齐王的不是也不提。
“行了行了,我知道齐王什么都好。我还是离了你这院子吧。念叨得我老人家耳朵疼。”
虞华绮娇嗔:“明日我还说,追去存谨堂说。”
虞老夫人拿最疼爱的孙女半点法子也无,摇头失笑,“你呀。”
离开掌珠苑后,虞老夫人眼底,却流转过一丝忧虑。
纵使这桩婚事有诸多好处,但皇家媳妇,又哪里是容易当的?
偏偏阿娇看上去用情至深。
深情,在皇室中,未必是件好事。
次日傍晚,虞华绮和祖母父亲等聚在一处用饭。
虞父提了一嘴,说起皇后被禁足,还被剥夺宫权等事。
虞华绮早在闻擎那里听过这些事,令她意外的是,皇帝似乎有意封柔贵妃为皇贵妃。
柔贵妃刚滑胎,皇后就受了重罚。即便是虞父等不明就里的人,也隐约能猜出,是皇后谋害了龙胎。
事发后,最尴尬的,便属荣王。
皇后是他的生母,失了宠,又被夺了权,对他是不利的。偏偏柔贵妃又姓庄,如今柔贵妃势大,靖国公府跟着沾光,对他又极有利。
皇城中,许多人家都在等着看笑话,赌荣王会不会背弃生母,转而讨好柔贵妃。
可惜无人知晓,柔贵妃早与靖国公府分道扬镳,仅维持着表面和睦,她才不会因为庄文筠与荣王的婚事,而搭理荣王。
皇后失势,对荣王只有弊,而无利。
时如逝水,闻擎生辰将近。
虞华绮想给他好好过个生辰,并将此前为他备下的舞,跳给他看。
偏她的长兄,虞翰远的婚事近在眼前,耽误了她许多时间。
原来,前世虞华绮与荣王的婚期定于明年春,虞翰远身为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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