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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娇贵[重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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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卫敏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她见虞华绮神色恹恹,开口道:“阿娇,咱们喝酒去。”
  虞华绮无可无不可,“好。”
  揽月楼是皇城里最大的酒馆。两人定了最好的雅间,点了三十六壶名酒,又要了七十二酒杯。
  给她们带路的店小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这两位公子锦衣华服,仪表堂堂,怎么年纪轻轻就冒着傻气?
  他好心提醒道:“客官,这样混着饮酒,极易醉的。”
  虞华绮不欲听废话,往小二手上扔了锭赏银,“赏你的,快些把我们要的东西送上来。”
  那小二捧着颇有分量的赏银,笑得见牙不见眼,也就没有那许多话了,乐颠颠地道:“好嘞,您稍候!”
  很快,三十六壶美酒便上齐了,连带着虞华绮二人点的下酒菜和酒杯,满满当当摆齐了一张二十人长桌。
  虞华绮心烦意乱的,不耐烦玩复杂的东西,便只拿了骰子,和卫敏摇骰子玩。
  输一局,罚酒一杯。
  三十六局内,罚的酒不许重样。
  虞华绮刻意放空自己,玩起来压根不动脑,很快就输得一败涂地,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喝了整整十八杯酒。
  卫敏比她稍好些,也喝了六七杯。
  虞华绮又输了一局。
  她眯着水光迤逦的醉眼,往酒杯倒酒,越倒,越觉得哪里不对头。
  虞华绮停住手,“下一局咱们玩对诗,谁对不上,谁就喝酒。”
  卫敏正吃着金盏糕,闻言立刻表示反对,“我不同意。”
  奈何虞华绮喝醉了酒,不讲道理,不让对诗就闹。
  她抢了卫敏手上的金盏糕,狠狠咬一口,鼓着醉得泛着胭脂丽色的腮帮子,双手插腰,神气活现道:“我就要我就要我就要我就要!”
  卫敏瞠目结舌,只好无奈同意。
  “那只能玩三局啊……行行行,五局,不能更多了。”
  “好!”
  虞华绮囫囵把嘴里的金盏糕吞进去,表示同意。
  说是五局,待卫敏连输五局,被灌得晕晕乎乎,和虞华绮一样变成醉鬼的时候,哪里还数得清楚,眼下已是第几局了?
  卫敏又输了五局,一口气喝了十杯不同品类的酒。
  两个醉鬼也不知乐什么,坐在地上咯咯直笑。
  笑着笑着,卫敏就哭了,是嚎啕大哭。
  虞华绮脑子里一片糨糊,傻愣愣地看着卫敏,“敏敏,你哭什么?”
  卫敏烂醉如泥,边哭边抱着虞华绮的大腿,丝毫没有今日初见时的洒脱,“我喜欢贺昭,好喜欢好喜欢,就是喜欢!他好也喜欢,坏也喜欢。我知道我不该和他在一起,可我还是忍不住喜欢他。”
  卫敏边嚎边哭,整个一酒疯子。
  虞华绮被她哭得心酸,努力转动钝钝的脑袋,认真道:“敏敏,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你会被他害死的。”
  卫敏涕泗横流,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她哭得伤心又放纵,仿佛要把近些日子压在心头的痛苦和隐忍,全都哭出来。
  虞华绮眨眨迷蒙醉眼,努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恢复一丝神智:不能坐在地上哭,会着凉的。
  她醉得手软脚软,磕磕绊绊地拖着挂在自己腿上的卫敏,把她搬到供客人休息的小塌上,任她边哭边发酒疯。
  虞华绮累得直喘气,还要时不时纠正卫敏的醉话。
  “阿娇,我好喜欢贺昭!”
  “你不喜欢他,你不喜欢他,贺昭是个臭流氓。”
  “他不是!”
  “他是的,是的,是的。傻敏敏,你别说话了。”
  卫敏气鼓鼓地背过身去,自己管自己哭,不理虞华绮了。
  虞华绮也有些生气,坐在塌边,慢吞吞地给自己脱鞋,不理卫敏。
  她醉得眼前有重影,脱了半天也没脱掉,鞋尖还是摇摇欲坠的挂在脚上。
  连鞋子都欺负自己!
  虞华绮怔怔地盯着地面,莫名生出几分委屈。
  她好像也有点想哭。
  哭,哭什么呢?
  大混蛋!
  虞华绮意识朦胧,想不起自己骂的是谁。她混混沌沌,又毫无逻辑地骂了几句,觉得出了气,也就不管鞋子了,心满意足地睡去。
  未几,雅间的门被推开。
  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闻擎直皱眉。
  他关上门,见虞华绮和卫敏横七竖八地挤在一张小塌上,虞华绮的手还被卫敏压在脖子底下。
  闻擎神色微厉,冷冷地拨开卫敏,抱着虞华绮,去了隔壁。
  虞华绮睡得正香,被挪动了也没有知觉。她跟醉猫儿似的,乖乖地咂嘴,“唔,桃花酿,甜甜的。”
  闻擎眉眼一柔,露出笑意。
  他甚少笑得这样清朗,深邃冷峻的面庞英俊得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因虞华绮醉酒,而侥幸逃过一劫的凌厦,感恩戴德地端着醒酒汤进来。
  闻擎接过,舀了一勺,喂怀里的小酒鬼喝。
  虞华绮醉得莹白的脸庞娇红滚烫,连秾丽的眼尾也晕着淡而艳的绯色,映着那颗美人痣,仿佛勾人魂魄的狐仙儿似的。
  她醉了也不老实,喝半勺汤,吐半勺汤,随后就紧紧闭上桃花般姣美的菱唇。
  闻擎无法,生平第一次,用淡漠威严的声线,说着毫无原则的哄人软话,“阿娇好乖,再喝一口。”
  也不知醉得软趴趴的小酒鬼是怎么听见的,竟真把醒酒汤都喝了,喝完还要嫌弃地皱着鼻子,咕咕哝哝个不停。
  闻擎把瓷碗放在一旁,浑身的戾气都被这小娇娇化得一干二净。
  他无奈地看着怀里的讨债鬼:没良心的小东西。
  虞华绮哪知道闻擎在想什么,她在宽厚温暖的怀抱里蹭来蹭去,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又往他臂弯钻,嘴里仍是咕咕哝哝的。
  闻擎低头,试图听清她在说什么,耳垂顿时被尖利的糯米小牙咬住。
  濡湿的感觉传来,还伴着小姑娘奶凶奶凶,口舌不清的一句:“大混蛋!”

  ☆、第28章第二十八章

  虞华绮醒来时; 窗户半开着; 日暮暗沉的红光落在她脸上; 她懒懒地往薄毯内缩了缩。
  薄毯?
  她疑惑地眨眨眼睛; 看着盖在身上的靛青色满绣金簪草的薄毯。
  视线在房内扫了一圈,果然看到门侧的福纹大木柜是开着的; 里面少了一床毯子。
  她回忆了会; 实在记不清楚; 自己醉酒后都做了些什么。
  这薄毯大约是自己半梦半醒间,觉得冷了,跑去木柜处拿的?
  虞华绮掀开薄毯,坐了起来。
  她意外地没有感到头疼恶心; 看到蜷缩在小塌边缘; 摇摇欲坠的卫敏,把卫敏拖到榻中央。
  “敏敏; 起来了。”
  “阿娇?”卫敏睁开眼,脑袋钝钝地疼; “我这是在哪啊?”
  虞华绮见她难受,打开房门,向店小二要了碗醒酒汤,哄她喝下。
  卫敏喝完醒酒汤,坐在小塌上; 缓了好一会; 才恢复活力。她喝得比虞华绮还多; 把自己醉酒后发的疯; 忘得一干二净。
  虞华绮试探着问道:“敏敏,你还喜欢贺昭吗?”
  “是不是我喝醉后,说什么了?”卫敏自嘲地一笑,“你别在意。无论我喜不喜欢他,他都不是我的良配。我已经下定决心,和他一刀两断。太后寿宴前夕,我把他的玉佩还给他了。”
  虞华绮不成想,还有这一出。
  她对此表示了支持,见卫敏失落,又道:“今日是重锦节,外面可热闹,咱们出去逛逛?”
  卫敏点头,干脆地道:“好。”
  两人满身的酒气,实在不像话。
  结完酒钱后,虞华绮带着卫敏,去彩云坊买了两身现成的衣裳。
  锦衣玉带,潇洒俊逸,换上干净衣裳后,她们又成了风流倜傥的贵公子。
  今儿是重锦节,夜里热闹极了,随处可见的奇花异草。
  风雅些的摊子以对联谜语等为题,打下擂台才能买花,此类多是名贵珍稀的花种。而普通些的摊子,大都直接明价贩卖,在这些摊子上,偶尔也能找到几株遗珠。
  最吸引人,最喧嚣的还属斗花赌钱的摊子。有人在上头哭,有人在上头笑,更有输了心爱的花,不肯给出去,抱着花盆痛哭流涕,依依不舍的。可谓洋相百出。
  整个皇城华灯处处,亮如白昼,除了争奇斗艳的花草,还有各色杂耍歌舞,至于各类新鲜玩意儿和小食摊贩等,更是无所不有。
  重锦节有个传统,若是出来游玩的姑娘们,看上哪个郎君,便可往人家身上抛一朵花,以示爱慕。郎君若接住了花,就等同于接受了姑娘的心意。
  因此,大街小巷里,但凡未出嫁的姑娘出来游玩的,手上都拈着几朵花。
  虞华绮从彩云坊走出,原想和卫敏去用晚饭的,还未走几步,就被砸了一身的香花。
  羞涩些的姑娘还好,只是悄悄往她身上抛,抛完了就红着脸不动,偶尔有些胆子大的,直接拦在虞华绮面前,把花往她手里塞。
  虞华绮差点被淹没在热情的花堆里。
  卫敏见实在走不到金楼,干脆放弃,拉着虞华绮往偏僻的小巷跑,好容易才逃了出去。
  两人跑到人流不多的街角,停下脚步。
  虞华绮买了袋糖炒栗子,热乎乎亮晶晶,冒着诱人的香甜气味。
  她又馋又怕烫,眼巴巴地看着袋子里的栗子。卫敏没她娇气,给她剥了一颗,塞进她嘴里。
  虞华绮莞尔,“谢谢敏敏。”
  “举手之劳。”卫敏剥栗子的手没停,凤眼满是调笑,“你若出去,喊一声‘谁来帮我剥栗子’,那些小姑娘肯定恨不能抢着帮你,还怕没栗子吃?”
  虞华绮嫌卫敏话多,把卫敏剥好递给自己的栗子,又塞回卫敏嘴里,“你少说些吧!”
  两人玩笑着,往前方舞狮处走,悄摸地在人群外围看热闹。
  恰好遇上了贺昭。
  贺昭温和地朝她们这边一笑,“敏敏,好巧。”
  笙箫歌舞,灯火艳艳,他静静站在人群中,宛若端方温润的一块玉,堪称芝兰玉树,翩翩君子。
  怨不得卫敏栽了两世。
  虞华绮吃着卫敏给自己剥的栗子,看卫敏的反应。
  卫敏的神色很坚定,丝毫没有方才醉酒后的软弱,“贺公子好,我们还有事,先行一步。”她说完,拉着虞华绮往回走。
  虞华绮遗憾地瞥了眼前方灵活凶悍的斗狮,脚步却比卫敏还快。
  贺昭像是对卫敏的冷脸毫无所觉,含笑跟上来,“敏敏也是出来玩吗?重锦节如此热闹,不介意的话,可否准我同行?”
  “介意。”卫敏头也不回,“我已与你说清楚,玉佩也还你了,我们之间再无瓜葛。若你想逛,可自行去逛,不要跟着我们。”
  贺昭笑得温和,“我知道了。”
  他嘴上说着知道,人却没离开,一直亦步亦趋,跟在卫敏身后不远处。
  卫敏被他跟得心烦,站定在一处猎户摊前,“你过来。”
  贺昭面含喜色,三两步跟了上去,“敏敏?
  猎户摊上支了个两人高的白布木架,架上用细细的丝线,悬着十五种飞禽走兽的羽毛。
  只要十枚铜板,就能取摊上的弓箭射一次,射中哪样猎物的羽毛,就能取走哪样猎物。若嫌拿着猎物不便,可直接向猎户兑等价的银子。
  卫敏扬了扬下巴,对贺昭道:“你若能把十五样猎物都赢来,我便准你跟着。否则,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贺昭明知她是为难自己,还是答应了,“好。”
  他向猎户买了十五次射箭的机会。几个猎户眉开眼笑,他们一看贺昭的身板,就知道这又是个来送钱的。
  果不其然。
  贺昭一介书生,挽弓射箭的本事本就寻常,何况用的是这种被动了手脚,准头极差的弓箭?
  射了半天,一根禽兽羽毛都没射中。
  那几个猎户三大五粗地蹲坐在小凳上,边看边笑。
  虞华绮亦是满脸戏谑,连栗子都不嫌烫了,连连剥了好几颗,边吃栗子边看戏。
  卫敏冷哼,扔给猎户一两银子,直接抢过贺昭手中的弓箭,连发十六箭。
  除了第一箭,因不习惯这些被动手脚的弓箭,卫敏射歪了,其余十五箭,她箭无虚发,连最后那片薄软的貂毛都射中了。
  猎户摊边围着越来越多的人,大声给卫敏喝彩。
  虞华绮冷眼看着,见那几个猎户的脸色越来越黑,满脸横肉恶狠狠的,只差冲上去撕了卫敏。
  她原想让卫敏收敛些,但看着贺昭难看的神色,又没出声,心情颇好地站在人群中喝彩。
  卫敏射完箭,干脆利落地跟猎户要了钱,拿给贺昭看,“我的夫君,须得在武艺上胜过我。你这样的人,连这二十两都不值,也配追求我?”
  虞华绮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两辈子了,除了贺昭最后疯疯癫癫,跪在她面前磕头,求她告知卫敏埋骨之地的时候,她从未见过贺昭这样吃瘪。
  真痛快!
  卫敏拉过虞华绮的手,对贺昭指了指西边,“你走那里,别再跟着我。”
  说完,卫敏带着虞华绮穿出人群,往东边走。
  刚出人群,虞华绮就又被小姑娘们丢了浑身的香花,这次连卫敏也未能幸免。
  两人浑身花瓣,毫无方才的神气,被小姑娘们追着,狼狈地躲进暗巷里。
  虞华绮往卫敏嘴里塞了颗糖炒栗子,没塞进去,佯作惊奇地笑道:“敏敏,你的牙咬得好紧啊。难道是被她们吓坏了?”
  卫敏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狠狠吃着糖炒栗子,“都怪你。”
  虞华绮怕她把牙咬坏了,赶紧转移话题,“穿过这暗巷,前面街上有间铺子,炸鹌鹑做得极好,外皮焦酥香辣,鹌鹑肉鲜嫩软滑,我猜肯定合你口味,咱们去看看吧。”
  卫敏又往嘴里塞了把栗子,“好。”
  两人走在暗巷中,身后突然出现几个粗重的脚步声。
  卫敏想回头,虞华绮没让,拉着卫敏很快地在巷子里左闪右避,然后毫无预兆地翻上一户人家的墙头。
  虞华绮扒拉在人家墙边,对卫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掐着嗓子轻声道:“你看。”
  卫敏往下看,只见几个凶蛮的大汉,手持弓箭,气喘吁吁地停下,大骂道:“狗娘养的,那两个小白脸跑到那里去了!”
  是刚才那个摊子的猎户?
  卫敏疑惑地看着虞华绮,虞华绮点头:就是他们。
  原来,刚才卫敏一心想着赶走贺昭,压根没看到那几个猎户交出银子时,满脸的肉痛和扭曲。
  当时若不是摊边围着那么多人,他们早就翻脸不认账了。
  虞华绮朝卫敏眨了眨眼睛,拿着颗栗子,往对面墙头砸,栗子砸在墙上,反向狠狠弹到猎户头顶。
  那几个猎户骂骂咧咧的,往对面墙头看,只看到一片带着星光的夜空。
  卫敏没想到他们这么傻,摸了两颗栗子,也去砸他们。
  猎户们被砸得满头包,笨拙地弹来跳去,终于有人发现了虞华绮和卫敏。
  “两个臭小子在那!”
  两人被发现,运着轻功跑了。
  那几个猎户气急败坏,挽着弓箭就要射她们。
  卫敏几次差点躲不过去,被虞华绮带着,飞得极快极灵活。
  “阿娇,你的轻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虞华绮笑得神秘,“殆天授也。”
  两人玩闹着,见猎户没跟上,也就落了地,去找那家炸鹌鹑好吃的店铺。
  只是苦了那队保护虞华绮的暗卫。
  他们刚得了主上吩咐,除非攸关安危,否则轻易不许出现在虞姑娘面前,让虞姑娘发现她们。
  今夜这桩事,虞姑娘分明是游刃有余的,他们却还是小心再小心,生怕虞姑娘出事,既要用暗器打掉那些攻击的箭矢,又要不让任何人发现他们的暗器。
  虞华绮和卫敏甩掉了那几个猎户,穿过姑娘们热情的花海,带着满身花香,候在店铺外,等她们买的三对炸鹌鹑。
  卫敏最爱这些香辣的炸物,目不转睛地盯着炸鹌鹑的油锅看。
  虞华绮吃着一个糖人,漫不经心地四处看热闹,突然看到贺昭从对面走来。
  她推推卫敏,“你瞧。”
  她俩刚才都没注意,沿着那条街往西走,只有一条路,拐过两个弯,可不就到这条街上了吗?
  卫敏拧着眉,扫了贺昭一眼,不想理会,继续盯着她香喷喷的扎鹌鹑:好像快出炉了。
  虞华绮见卫敏不在意,也就不在意了,低头慢慢吃着自己的凤凰糖人。
  谁知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喧嚣:“大哥,找到了。那两个小白脸在这!”
  霎时,几个粗壮的猎户往鹌鹑铺这里跑来。
  他们见到虞华绮二人,下意识有些发怵,觉得她们俩邪门。不然那些箭矢,怎么就都在半空中突然折落了?
  但多看了几眼虞华绮她们瘦弱的小身板,猎户们又有了胆气。
  为首的那个怒轰轰地冲过去,吼道:“识相的话,就赶紧把银子还给老子!”
  虞华绮桃花眸一挑,矜贵又嚣张,“我们凭本事赢来的钱,为何要还给你们?难道今日在你们摊子花了钱,又没射中猎物的,你们也会把钱退给他们吗?”
  “臭小子!”猎户头头恼羞成怒,冲上去就要撕打虞华绮。
  虞华绮身姿灵巧,更兼被闻擎疏通了多次内力,躲得很快,卫敏也立刻往边上一躲。
  那猎户扑了个空,一时没收住力道,往前撞去,直接撞翻滚烫的油锅。
  滚油泼了一地。
  看热闹的人们纷纷尖叫着避让。
  说时迟,那时快,闻擎突然出现,把站得离油锅很近的虞华绮整个儿护在怀里,飞到十尺外的空地上。
  虞华绮正旋身往外躲,莫名落到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闻擎用眼飞快检查了一遍怀里的人,神色冷厉,“撞着了?哪里溅到没有?”
  “我没事。”虞华绮推开他,站定,疑惑道:“您怎么在这?”
  闻擎见她无事,神色才舒缓了些,“出来过节。”
  哪有这么巧,皇城这样大,他出来过重锦节,就恰好遇到自己?
  虞华绮狐疑地盯着闻擎,很快发现了他身上的破绽,“您出来逛重锦之夜,怎么可能身上这样干净整洁,一瓣花瓣也没沾上?”
  闻擎闻到虞华绮满身的花香,猜出她方才有多狼狈,眼底染上笑意,“她们不敢。”
  虞华绮才不信,那群小姑娘路子野着呢!
  她问道:“您是不是还派暗卫跟着我?”
  闻擎道:“他们只是保护你,不会探听你的私事。”
  他见虞华绮似乎要炸毛,又道:“你乖一点,方才若我没有及时赶到,你就受伤了不是?”
  虞华绮如今身手很好,没有闻擎也不会受伤。
  她被闻擎气到了,没注意他话里的暧昧,“我都说了,不许派人跟着我。上次利用我的事,我还没原谅你呢!”
  闻擎神色微沉,敏锐地捕捉到虞华绮话里的重点:利用?
  正当这时,卫敏惊呼:“贺昭!”
  虞华绮回头,只见贺昭摔在地上,卫敏脸都吓青了。
  原来,方才油锅被撞翻时,贺昭冲过去,把卫敏挡在身后,被泼了一背的滚油。
  卫敏不知道,见贺昭还敢抱自己,狠狠把他推开。
  谁知贺昭倒在地上,背部的重伤压着碎石,痛得满头冷汗,几乎丧了命。
  卫敏惊慌失措,“我,我送你去医馆。”
  贺昭颤抖的手伸过去,抱住卫敏的腿,眼中的痛苦和深情一览无遗,甚至深深藏着几许疯狂,“敏敏,你先看看我,敏敏,看看我,求你。”
  “你发什么疯?”卫敏拔出自己的腿。
  贺昭蜷着身子,连姿态都不要,双目通红,哀求地去够卫敏的脚背,“你看我一眼,敏敏。”
  虞华绮瞠目结舌,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贺昭什么毛病啊?这也太不要脸了!
  豁出命去,就为了求敏敏看他一眼?
  她还说之前天香楼的事,敏敏怎么就心软了。一个不经人事的小姑娘,哪里禁得住这么死皮赖脸的追求法?
  这贺昭,怎么两辈子都是一副疯样?
  卫敏果然心软,勉强看了贺昭一眼,“行了。我送你去医馆。”
  虞华绮蹙眉,没出声反对,也没出声支持。
  她的本意,是巴不得贺昭早点死,早死早清静。但无论如何,贺昭今夜是为了救敏敏,才落得这般凄惨下场,她不帮着医治,好像也不太人道。
  贺昭随行的护卫被他暗示,躲在人群里没出来。卫敏背着个大男人,显然很吃力。
  虞华绮看得心烦。
  闻擎深深看了虞华绮一眼,压下心头疑问,示意凌厦,帮着把贺昭背到附近的医馆。
  虞华绮怕卫敏被那臭不要脸的哄走,原想跟上去的,可人群不断往她面前涌,隔开了前方的卫敏等人。
  她再次被少女们扔了满身鲜花。
  虞华绮疲于应对,有些惊奇地看着和自己并肩走的闻擎——他居然真的一朵花都没被扔。
  闻擎会意,不等她问,便道:“我说了,没人敢扔。”
  虞华绮还没忘他派人跟着自己的事,见他这般得意,准备“新仇旧恨”一并算,转头买了一大竹篮的花,兜头砸了闻擎满身。
  她嚣张极了,秾丽的眉眼挑得极高,“没人敢?”
  待闻擎把身上的花拂去,小姑娘早就运着轻功跑了。
  闻擎纵容地勾起薄唇,刀削般凌厉的五官显得柔和起来。
  他追上去,一言不发地跟在虞华绮身后。
  虞华绮出了气,眉眼漾着甜软的笑意,看闻擎顺眼了许多,还好心赏了他个笑脸。
  徒留站在原地的少女们,芳心碎了一地。
  世风日下啊,这般俊俏的郎君,竟有龙阳之癖!

  ☆、第29章第二十九章

  因着过节; 附近的医馆大多关门,凌厦背着贺昭绕了三条街; 才找到一所冷清的医馆。
  偌大的客堂里,点着几盏不甚明亮的灯烛。
  约莫是其余人都出门游玩了; 医馆中只剩下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大夫; 和一个腿脚不便的小药童。
  老大夫正眯缝着眼睛看医书,一见到被滚油烫烂了背的贺昭,赶紧起身,对凌厦道:“快; 背他上楼。”
  待虞华绮和闻擎到时; 大堂里只剩个小药童; 蹲在门边煎药。
  他们俩问过药童才知道; 贺昭已经被背到二楼疗伤。
  伤房的门虚虚掩着; 老大夫在里面施救; 凌厦和卫敏则打着下手。
  房里站不下那么多人,并且需要保持干净; 虞华绮和闻擎就站在外面的回廊等。
  月华如水,莹彻澄明,凉风吹得檐角灯笼左摇右晃,将这昏黄静谧的医馆和灯火通明的皇城隔作两端。
  闻擎不知从何处取出件妃色云锦披风,披在虞华绮肩头。
  虞华绮回头; 眼里倏然染上一丝晶亮笑意; “王爷; 您的紫金双蟒冠上面; 夹着朵蔷薇花苞。”
  她伸手,帮闻擎把未拂干净的蔷薇苞摘下,拈在指尖。
  “方才华绮放肆,您不会怪罪吧?”她这样说着,神色却不似有半分心虚愧疚。
  闻擎神色微敛,淡淡地反问:“若我会呢?”
  虞华绮的指尖一用力,揉碎了蔷薇花苞,艳粉汁水凝在她欺霜赛雪的指节上。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明亮的桃花眸一派天真,“您真生气啦?”
  闻擎面无表情,颔首道:“是。”
  虞华绮并不害怕,“那您知不知道,您派人跟踪我,我也很生气。”
  提起这件事,闻擎就想问她,方才那句“利用”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混蛋就知道戳他的心窝子,一戳一个准。
  他何曾舍得利用她?
  偏偏此时,卫敏推开房门,走到回廊。
  “阿娇。”她神色冷静,仿佛并无一丝动容,声音却是沙哑的。
  虞华绮抛下闻擎,上前握住卫敏的手,“我在。”
  她感觉卫敏的手心冰凉,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卫敏披上。
  闻擎看得眼皮狠狠一跳。
  这云锦披风是他特意命人为虞华绮制的,妃色最衬她的肤色,而云锦华贵非常,光是上面三色金的灵芝桂兔,就要数十绣娘,连着绣上整一个月。
  卫敏一来,这小混蛋不仅将自己抛到脑后,连披风也轻易给了人家。
  此刻,闻擎看这条披风格外不顺眼。
  好在卫敏没有待太久,她和虞华绮说了会话,就下楼去大堂端药了。
  经卫敏一打岔,虞华绮早忘了方才的话题,一回头,见闻擎黑着脸,疑惑道:“您怎么了?”
  闻擎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在吃干醋。他扯回刚才的话题,问道:“先前在大街上,你说我利用你?”
  提起这个,虞华绮眼神微妙,“您承认啦?”
  承认个屁!
  闻擎几乎气笑了,眉眼透着几分冷戾,恨不能敲开这小混蛋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你说说,我怎么利用你的?”
  虞华绮憋了许久,答得很快,“太后寿诞那日,你为了让我不错过荣王**的现场,派人跟踪我。以我的脾气,看到这样不堪的事,自然会提出退婚。如此,你一箭双雕,让太子既损了荣王这一助力,又失了虞家这一盟友。不是吗?”
  闻擎看着这小混蛋言之凿凿的模样,冷酷的薄唇绽开一个笑,“还挺聪明,知道我和太子不和。”
  这里毕竟是宫外,虞华绮说话声一直压得极低,不料闻擎突然用正常声音回答。
  她立刻悄悄踢闻擎的脚,“小声些,别叫人听见了。”
  闻擎被她气得心梗,又因她下意识的关切软了心肠,“我说的话一句不肯听,只知道瞎想。”
  虞华绮娇蛮的眼波横过去,“我哪里想错了?”
  “哪里都错。”闻擎道,“当晚,我确实要揭露荣王与吕嫔,也确实存了打击太子的心。但我派暗卫仅是为了保护你。我从未想过利用你,来加重对太子的打击。”
  虞华绮将信将疑,没有说话。
  闻擎又道:“你欠我这么多人情,我若想通过你打击太子,直接要求你便是,何必冒着风险,派人监视你,只为赌一个可能性,赌你及时赶到现场,可能会提出解除婚约?若你不敢提,或者不愿提,那我的计谋不是平白落空了?”
  他说有理,虞华绮心底生出几分相信,“你没骗我?”
  闻擎道:“没骗你。太后寿诞那日,中午我去找你,是不是嘱咐过你要万事小心?”
  虞华绮点头。
  闻擎继续道:“彼时你还是荣王的未婚妻,我怕夜里出事,会牵连你,所以特意派人保护你。”
  虞华绮提出最后一个疑问,“你当晚急着带我赶去晔琅池,难道不是为了让我亲眼看到荣王的糊涂事?当时我的药劲才刚过去,走路都费劲,是你带着我,紧赶慢赶赶过去的。”
  此事,闻擎确实存了私心。他想让虞华绮亲眼见证荣王的荒唐,让虞华绮厌恶荣王。
  不料阴差阳错,竟让她想歪了。
  闻擎给了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宫中出事,众人皆在,唯独你不在,你又是荣王的未婚妻,万一惹上嫌疑怎么办?所以我不顾你身子弱,也要带你过去。”
  漆黑的长夜,皇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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