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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之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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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留就留吧,反正她什么都知道,也不怕再被她撞见。何况她在,虞墨戈也未必会来了。于是让云寄多拿双床被,让嬷嬷和自己同屋睡在对面的罗汉床上。
  虞墨戈没再回来,不过容嫣睡得也并不踏实,身上痒得折腾了半宿。她突然想起了澜姐儿,这回算是明白她的苦衷了。
  第二日用过早饭,出发回城前,容嫣才见到虞墨戈。
  他冷冷清清地问了句:“容小姐可还好?”
  容嫣垂目福身:“谢虞少爷惦记,都好。”
  他淡然点头,上了自家马车。
  由此,二人全程再无交流。雪路难行,晌午在城外客栈歇脚,容嫣行动不便未下马车,虞墨戈也只是遣人给她主仆送了暖热的吃食,半柱香的功夫又上路了。
  未时入城,途经城边的虞家别院,二人正式告别。
  容嫣欲下车言谢,虞墨戈在车外制止,平静道:“小姐身子有恙,不必拘礼了。”说罢,遣自家马车继续护送,二人连面都未见就这样分开了。
  抱着余温散尽的暖手,容嫣心里的热乎劲也降了些,莫名有点空,因为落差。
  人后两人旖旎,他无限温柔,常让她有种恋爱的错觉。可人前,他冷清的跟本联想不到这是同一个人。
  这不怪虞墨戈,是她要求如此的,也感谢他守约。容嫣只是在可怜自己——
  二人越是亲热,她越是发觉自己有多孤独。也许她就不该找个情场老手来添补空虚,他太了解女人了,太清楚如何讨女人欢心,不但在床上,甚至细在接触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
  看似热切,却能在下一刻冷静如常,收放自如。
  这种人很危险,也有点可怕。
  真怕有一天玩不过他,自己会陷进去。
  颠簸了大半天,到了容府,容嫣清洗后便歇下了。脚恢复得很好,只是身上的疹子还有些痒,痒得她不得休息。
  杨嬷嬷拾掇一番便去给她约大夫,可刚出后院正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又折回来了。神情慌张,脸色极其难看的带回个人。
  ——虞墨戈。
  “你怎来了?”容嫣惊得开口便问。
  见虞墨戈笑而不语。她突然想到什么,看了眼杨嬷嬷。杨嬷嬷拧着眉微微摇头,示意没人看见,容嫣松了口气。
  杨嬷嬷看着二人想说什么,未语,不情愿地掩上门退出去了。
  容嫣下床,虞墨戈将她按住。
  “别起,我来给你送药。这是前阵子托人从京城太医院带来的,清热止痒,本是要给徐澜,她好了,也就没送,一直放在别院。倒是让你赶上了。”
  “谢谢……”
  容嫣想说:遣人来不就好了,何必自己送。可想想也是,二人身份悬殊,本来没多大的病,明晃晃地来送药,闹出动静更惹人误会。
  正想着,他伸出手去解容嫣的衣带。
  容嫣惊。
  这动作她再熟悉不过了。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虞墨戈动作没停,衣衫滑落,他看到了她锁骨上自己留下的痕迹,淡淡一笑。以她这性子,肯定不会让别人给她搽药的,除了自己还能有谁帮她。
  容嫣浑身绯红,起疹子的地方是红的,没起的地方也是红的。
  坦诚相对这么久,她身上哪一处他不熟悉,然她还是羞。可虞墨戈偏就喜欢极了她的羞涩,每每触碰她嫩白的皮肤,都会在指尖下展开朵朵迷人心魂的桃花。
  药搽好了,容嫣赶紧拉起衣衫,虞墨戈看着她未遮全的胸口,问道:“还痒吗?”
  才涂上药,哪有那么快。容嫣拢着身后的发,点点头。
  突然想到什么,虞墨戈狭长的秀目一挑,靠近,在她胸口吹了吹。容嫣拢发的手僵住。
  他笑道:“吹吹,吹吹就不痒了。”
  ——这是她曾经对澜姐儿说的,他听到了?
  容嫣窘得恨不能钻进被子里不要再看他了,却闻他又道:“这回还痒吗?”
  她赶紧摇头。
  他轻哼了声,魅惑撩人,带着笑意道:“真管用,那再吹吹。”说着,朝她迫近,挺直的鼻子都快碰到她锁骨了,容嫣慌乱去推。
  “不管用的,别,别吹了。”
  虞墨戈笑意更浓,继续贴近。温热袭来,那双柔软的唇在她胸前留下一吻。
  “那亲亲就不痒了。”
  他真的听到了!
  容嫣彻底说不出话了,拉紧衣襟僵住,随后道了句:
  “以后别来了。容宅人多,眼杂。”
  虞墨戈微怔,看了她半晌,笑着点了点头,将药放在了床边的小几上悠然起身。莹缜修长的手指挑了挑她的肩头的发,再无他言,默默离开了……
  杨嬷嬷从后门接的他又从后门将他送走,眼看他上了车,她还是忍不住唤了声。
  “虞少爷。”
  虞墨戈回首。
  “……我家小姐命苦。她经不起,她……”杨嬷嬷不知如何开口。
  虞墨戈淡淡一笑,留了句“我知道。”便一跃登上了马车,走了。
  ……
  接下来的几天,容嫣基本没出门,可计划没停。她安排几个护院帮她四处打听消息,她则在家中做信息整合。
  三日后,和钱员外约定的期限到了。容嫣疹子退得差不多,脚虽未愈不过搀扶着也能走动。
  二人约定在福聚茶楼谈。
  容嫣备了她喜欢也是钱员外最爱的六安;知道他喜美食,又点了清蒸石鸡、香菇盒、杨梅丸子等一桌子的徽菜。钱员外见到家乡菜不免勾起思乡情,夹起一块石鸡肉,细细品味。
  “肉质细嫩柔滑,鲜醇香郁。嗯,不错,只是这火腿味道淡了些……不应用全熟,八分即好。”钱员外放下筷子,笑容可掬道。他人斯文儒雅,声音也极润和。
  容嫣笑笑。“虽是徽菜,可到底不如家乡的纯正。您致仕在即,品味乡情也不远了。”
  钱员外含笑点头。小姐殷勤,她的用心他不是不知。有诚意便好,自己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钱财都是身外物,无需分厘不让。可毕竟要衣锦回乡,花费的地方太多,也不能太过含糊。
  “虽我不懂农作,但外人皆知我这田庄是片沃土,价格我可以降一些。现价五两每亩,我如今最低,也只能给您四两五钱。三百七十亩,也就是……”
  “一千六百六十五两。”容嫣笑道,可还没待钱员外应声,她摇了摇头又道:“怕您的地不值这些银子。”
  “此话怎讲?”
  “靠山种植果树的土地言道近百亩,其实不然,我去过了,也算过,起码要有一百二十亩开外。您知道瓜果再贵,它终不及粮食,这便不值。再者池塘和清水河相连,是不怕旱季,可倘遇水灾,第一个毁的便是您的田庄。还有,刨除池塘和占山的面积,您这三百五亩都不足……还有其它我都记了下来,您可以看看,我便不一一列举了。所以,我给不了您四两五钱。我只能给您四两,共计一千四百八十两。”
  “不行,不行。”钱员外摆手皱眉,“这生生抹掉了近两百两,不行……”
  容嫣莞尔,从容道:“您先听我说完。我不会给您一千四百八十两,我只给您一千两。”
  话音一落,差点没把老先生惊得拍案而起。他以为她是抱着诚意来了,这分明是在欺负人!小姑娘才多大啊,连他祖辈的先生也敢戏耍!
  “不卖了!”读书人的意气上来,他怒叫了一声。
  可容嫣不慌,看了赵护院一眼,赵护院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是一叠纸笺。
  她微笑,嘴角露出浅浅的小梨涡,一张小脸清媚而娇嫩,看上去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可那一笑一颦,却沉静地超出了年龄,眸光流转,莹澈得宛若水中青莲。
  容嫣声音清透,柔和道:“您先别急,看了这些您再言是卖还是不卖……”
  

第15章 陪衬
  一场大雪将云毓院铺陈得白茫茫不留一丝杂色,看上去宛若九霄云外。
  虞墨戈不许下人扫院,独自踏在白雪上。一身素衣,阳光下明朗朗的,却不带柔和之色,清冷得像云端漫步的天神,俯瞰芸芸众生,耀眼而不真实。
  身周极静,唯有脚下积雪发出的声音击动耳膜,捋着心中的忧丝万缕。
  “京城如何了?”
  他突然驻足而问。廊庑下,默立的九羽应声。
  “世子爷去找了首辅,首辅面上虽撤回佥都御史,可背地里却派了锦衣卫去查。”
  “他是想握住英国公府的把柄。”虞墨戈冷道。“你那边查得如何了?”
  九羽就待这句问话呢。他神情难得波动,笃声道:“证据确凿。”
  虞墨戈扬首,下颌紧绷,精致的轮廓扯出硬朗的线条,冷峭清冽。他望向无云青空,眸色深得诡异,宛若蓄着的是几世的怨毒。
  “好。”他莫测一笑,薄唇噙着抹凉薄。“暗送都察院,直接交给左都御史。悄悄给严阁老也送一份!”
  贪墨百万军饷,虞晏清,这次你想逃都逃不掉了……
  “还有,不能让任何消息传入辽东。无论如何虞抑扬不可踏回顺天府半步。”
  “是!”九羽沉声而应。默立半晌,似又想起了什么,犹豫道:
  “容家小姐……”
  “如何?买下了?”虞墨戈淡然问,语气轻得如房檐落雪。
  九羽点头。“买下了。”
  “哪家的?”
  “……两家都买下了。”九羽淡定道,“一共田地六百七十亩,花费两千一百四十两。”
  虞墨戈微惊,侧目瞥了他一眼。“两千一百两?”如此算下来,岂不是每亩三两都不到?这生意也会有人和她做?
  九羽把探到的消息叙述来:容家小姐和钱员外交易时,她只给出一千两。钱员外恼羞成怒,一口回绝。可容家小姐早有准备,将周庄头这些年私立契约,截吞佃租,以及行恶的所有证据一一列举出来。
  周庄头和佃户实际上订两份契约,一份给钱员外,一份则署自己。五成的租子,他收七成,两成被他私吞。故每年多收出近二百石粮米,折成现银便是一百余两,十年下来,千两有余。
  钱员外若用容家小姐收集的证据将周庄头告上公堂,必胜。且周庄头用这些钱给自家儿子置办了田产,总额超过千两,若一并收回稳赚不赔,可是比单单只卖个田庄所获更多。
  钱员外自然接受了小姐的提议,宁可晚走几日也要出这口气,将官司打到底……
  九羽话落,虞墨戈不禁失声笑了。声音朗朗,一时间清冷散尽,连眸色都淡了下来,目光柔和地落向地面。
  白雪映眼,明晃晃地,他想到了那日雪地里崴脚的姑娘,娇软柔弱得像个小猫,连说话都如猫爪轻挠,软糯糯地在心头绕……
  没想到她果真有这能耐,越来越有趣了。
  “她人此刻在哪?”虞墨戈问道。
  九羽想想。“下晌临安伯世子夫人来请,她人应在临安伯府。”
  “走,去临安伯府。”虞墨戈言道,连游廊都没绕,直接趟过雪地奔正房去了。
  ……
  容嫣连轴忙了几日,终于把买地的事办妥了。
  她和杨嬷嬷对了租赁情况和佃户明细。六百多亩,数据量也不算小,她觉得眼下该寻个经验丰富的人帮忙打理。
  二人正商议着,临安伯府突然来人,青窕来请容嫣了。
  有段日子不见,青窕请了她几次,不过容嫣一直忙,且不想让表姐知道她脚受伤,一直推脱。眼下都定下来了,也该给表姐送个信。于是留杨嬷嬷收拾账本,她带着云寄去临安伯府。
  姐妹相见,青窕欣怡,不过瞧着精神不大好。
  “前阵子因澜儿的病熬神,没缓过来,不然早就去看你了。你可难请呢!”青窕佯做不悦瞪着她道。
  容嫣笑了,歉意道:“这不是因田庄的事耽搁了。”
  “对呀,我正是想问你呢!听李管事说你买了,买的哪个?”
  青窕极是关切。表妹女儿家一人,生怕她亏了,特地嘱咐李管事定要一帮到底,可之后表妹再没麻烦过临安伯府,也不知近况如何。
  容嫣劝她莫要操心,一切都办好了,买下两个。
  闻言,青窕惊讶得半晌没说出话来,眼神闪烁拉着她左右端详,不可思议道:“两个?只用了两千两?你如何做到的?这还是那整日躲在我身后的小丫头吗?”
  容嫣赧笑。
  她没多言,转了话题要去见澜姐儿。
  澜姐儿见了容嫣好不开心,窜进她怀里便不出来了,又要抱又要亲,圆嘟嘟的小脸蹭着容嫣,把容嫣哄得心里一片柔软。
  容嫣点了点她的小下巴,笑道:“澜姐儿可好了?”
  小东西咯咯笑了,露出丁点大的小白牙,奶声奶气道:“澜儿不痒了,小姨亲亲就好了。”
  容嫣微怔,精致的眉眼方露出一丝笑意忽而又凝住,脸霎时间红了。她想到了自己起疹子时,他说的话,“亲亲就不痒了”。那次后,许久都没见他了。
  正想着,小厮突然来报:世子回来了……
  容嫣知道徐井松对自己有偏见,且自从陈侍郎纳妾这段插曲后,二人对彼此的疏离也就不加掩饰了。所以见了表姐夫,她礼节性问候过,便告辞。
  徐井松也不过象征性地挽留,可青窕不舍,正劝她留下用晚饭,临安伯府又来客了——
  是虞墨戈。
  三少爷一来,徐静姝必出现。出现便罢了,总要扯个人给她做“陪衬”。嫂嫂要避嫌,嫁过又没有夫君的容家表姐便再合适不过了。
  容嫣明白,徐静姝也未必想用自己来衬托她什么,她只是担心在虞墨戈面前没有可以展示自己的话题,尬坐到最后也没招来人家一个侧目。这就是姑娘家的小心思:拉个人在,偶尔和她聊聊,做出某种举动,既刷了存在感引起对方的关注又不会显得太刻意。
  别问她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前世她就是怀着这种心理拉着闺蜜去约会的,结果——
  容嫣推辞,可徐静姝哪肯,拉着她撒起娇来,惹得大家把关注点都放在了她身上。一旁的虞墨戈清冷而笑,道了句:“盛情难却,容家小姐忍心么。”
  效果来了吧。
  听到目标人物发声,徐静姝更来了劲头,干脆拉容嫣坐在了正堂上。
  到底还是留下了。
  饭桌上,徐井松瞥了眼容嫣,想到她买地的事便问了一嘴。还没待她应声,青窕便兴奋道表妹不但买了,而且两个都买了,只用了两千一百四十两。
  这可是出乎意料,徐井松惊讶不已。只钱员外那田庄便是一千五百两都不能够的,她竟把汪家的也买下。怎可能?
  一边讶异,又生怕寻不到话题的徐静姝来了兴致,缠着她左一句右一句地问。容嫣只得轻描淡写地将原委道来,从去田庄到交易。
  只是,整个经过都没提虞墨戈半字——他知道她在有意回避,于是只淡淡道了贺。
  徐井松捏着酒杯笑了。看来自己还真是小觑了她。怪不得最近听闻钱员外总往衙门跑,原是为了这事。
  静姝是佩服得不得了,拍手直赞她头脑精明。
  可对面人却道:“这事也未必做得对。”徐井松冷笑:“身份摆在这,钱员外势在必赢,可那庄头也不是个安分的,只怕他报复不得,反过来针对你。”
  话一出口,气氛有点僵——
  容嫣浅淡一笑,从容道:“许会吧。即便我不出此策,也免不了辞退他,到时候更是针锋相对。如此我不出面,他也没理由寻我麻烦。况且经了这官司,他也没这能力了。”
  说的是。青窕和静姝频频点头。
  看着妻子和妹妹应和,徐井松不满蹙眉,警告似的对着二人道:“女人就不该抛头露面,惹这些是非。”
  这话针对性太强。
  他疼妻护妹,算个好丈夫好兄长。可在他心底,还是把女人的位置放得太低了。
  容嫣抿了口茶,虽愠,但不打算再辩解。这不是他一个人的过错,这是整个时代的特征,她拗不过来。
  “人家都不怕,你怕甚。”虞墨戈头都未抬,蓦地甩了句。
  他眉梢蕴笑瞥了眼容嫣,又慵然地对视徐井松,漫不经心道:“有些事啊,男人办不来,偏女人就办来了,这若传出去可不好听。所以,女人还是守得深宅后院,相夫教子最好,万不能出那个头,不然要男人颜面朝哪放……”
  徐静姝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连容嫣都不禁低头,掩口轻咳了声。
  徐井松瞪着虞墨戈,脸都窘青了——
  自己哪是这个意思,偏叫他一句揶揄让人觉得他是小肚鸡肠,在妒忌。他徐井松要妒忌个女人?笑话。
  知道他是打趣罢了。徐井松深吸了口气,无奈摇头。“你啊你,别人的事你倒走心,自己的呢?严家官司如何了?”
  闻言,虞墨戈突然敛笑,举起酒杯郑重道:“我今儿来便为此事,头晌得消息严家撤了诉讼。这杯酒,我谢过徐兄,谢你相助。”说着,举杯而尽,爽快利落得只见他完美的喉结动了动。
  见他肃然,徐井松也谦恭举杯,辞谢道:“三少爷严重了,我哪有这个能力,不过代你走动了几次而已。但还是要恭喜,无事一身轻啊。”
  说罢,回敬一杯。二人就此聊了起来,容嫣的话题算过了。
  严家能痛快了结此事,定是英国公府出手。徐井松规劝虞墨戈,不管是为英国公府还是为自己莫要再如此放恣了。二十几岁的人,该定性了,即便回不到当初,也不能这般得过且过。
  徐井松对容嫣有偏见,可对虞墨戈这番话说得很好,中肯殷切。
  不管是不是天生的浪子,虞墨戈有能力,不该因一次挫折便自暴自弃。
  这话容嫣也想过,只是她没立场,谁说也轮不到她说……
  容嫣不经心地举箸去夹盘子里的笋,和虞墨戈探来的筷子碰了个正着,两双筷子,同一片笋,二人怔住。
  回过神来,她默默收手,讪讪一笑,垂目换勺喝了口眼前的紫苏汤。
  “容表姐最喜欢吃笋。”徐静姝倩笑,半解围半打趣道,“三少爷也……”话没说完,便眼看着面前那双莹缜白皙的手一伸,银箸尖的笋片便落在了容嫣碗里。
  不止徐静姝,桌上的人都愣了。
  这气氛更尴尬了。容嫣窘迫,登时绯云飘来,脸一直红到了颈脖。
  虞墨戈平静地扫了众人一眼,唇角微勾,声若幽泉溅玉,清清冷冷又慵然轻佻道:“君子不夺人所爱。”
  这一句把青窕逗笑了。徐井松无奈摇头,本性难移,方才的话是白说了。
  唯是徐静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  徐:能不怼我不,能不怼我不,能不怼我不!!!数数从出场到现在你怼了我多少次了!给哥哥留点面子吧。
  虞:活该,让你欺负我老婆……


第16章 习惯
  下晌,主客告别。
  容嫣脚伤初愈,瞒着表姐走了一个晌午,此刻有点不舒服,先行告辞。方上自家马车,伯府大丫鬟湘雨追了出来,有东西交给云寄。
  湘雨和云寄都是青窕的陪嫁丫鬟,感情极好。可自打云寄离府,再没相见,今儿好容易来了,定要将东西送出去。
  容嫣在马车上等云寄,悄然掀起车帘眺望,虞墨戈的马车正离开伯府,越行越远……
  二人同时出门,分别时除了淡然颌首,再无交流。
  有些日子没见了。今儿听闻他来,容嫣紧张,想到上次来伯府他悄悄在自己手心塞了纸条,一颗心始终提悬着。
  不过直到离开,他都是冷冷清清,平静极了。
  是自己多虑了。
  不好让小姐久等,云寄接过东西,谢过湘雨便上车离开了……
  湘雨目送容家马车远去,转身回府,然才过二门便被徐静姝的大丫鬟叫去。湘雨是世子夫人身边的人,和后院走动不多,心下纳罕。
  徐静姝见了湘雨,道是外祖家送来些果盒,叫她给世子夫人和澜姐儿送去。湘雨接下,又领了些赏,谢过大小姐。
  徐静姝淡笑颌首,没急着让她走,聊了几句,话转着转着便牵到了云寄身上。
  “我往日都不知,你和云寄关系这么亲?”
  湘雨抿唇笑了笑。“奴婢和她一起陪嫁来,相互照应,关系便近些。”
  徐静姝点头,叹道:“不过可惜啊,还是分开了。今儿见面可聊了不少吧,我见你方才还给她送了东西。”
  “是,之前答应给她做的短比夹,还没做好她便走了。”湘雨眸色暗了下来。“奴婢也不过是问问她过得如何,毕竟换了新主,怕她不适应。不过还好,表小姐仁和心善。”
  “那是自然,容表姐温婉可人,我也极喜欢她。不过看着柔柔弱弱,没想却是个有主见的。这买田置地可非寻常女子办得到的,必定是吃了不少苦。可你瞧她报喜不报忧,偏就什么都不说!生怕惹人担心,哎……”徐静姝叹声,目光轻瞟,看了眼湘雨。
  话说到了心坎里,湘雨频频点头。“可不是,以前在谭府见过表小姐,说话都不大声,也没想到如今有这般韧劲。我听云寄说了一嘴,她亲自去的田庄打听消息,还崴了脚,困在郊外。”
  “困在郊外?”徐静姝惊愣,重复道。“那她住的哪?”
  “说是友人的庄园,奴婢也没细问。”
  庄园?徐静姝颦眉,若有所思地想了会,随即温和道:“知道了,你去吧。”湘雨应声而退。
  “等等!”徐静姝又唤了声。“既然容表姐不愿提受伤的事,便是怕夫人忧心。你也莫要提了,让夫人好生养养吧。”
  ……
  回去路过悬济堂,容嫣去抓了些药。出门望着对面的琳琅阁,忽而想到钱员外。他不但低价将田产卖给自己,且在户部的儿子还以自家名义免了她一年的税,更送了她好些的六安。容嫣觉得趁他离京之际,也该回赠些什么。
  不过她一个女儿家,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送他都不若送内宅夫人来得稳妥。于是带着云寄去了琳琅阁,看能不能选些玉器首饰。
  宛平琳琅阁是京城的分店,虽不及京城总铺,却也极尽奢华。梨花木的货架,精工细雕,金丝彩锦衬托,映得饰物好不精美。
  一位年岁不大的侍者接待,见容嫣衣饰不俗,便请她去了二楼茶间。品茶的功夫聊了几句,得知她要送人,问及年纪身份,侍者将自家精致之物端了来。
  墨绿暗纹的锦绸泛着微淡的光泽,和上面的金镶红宝石头面映衬,相得益彰。东西倒是好东西,可问及价格,略显点尴尬。不要说整副头面,仅那一根步摇差不多就是她小半个田庄。
  容嫣抿茶,莞尔一笑。
  这情况侍者见多了。笑而不语,无非两种意义:嫌贵,抑或是不入眼。
  他瞥了眼容嫣腕上的桃色碧玺,笑道:“小姐,这套头面虽不及您那胭脂水,却也是我们店里上乘了,送人绝对拿得出手。”
  容嫣端茶的手稍顿,胭脂水?她下意识看了眼腕上的手钏,恍然。这是她在秦家便一直带着的,原主喜欢,她也觉得简约纯净便一直没摘下来。
  她知道碧玺贵,但不知在这个时代这么贵。
  容嫣又看了眼那副头面,笑道:“换单只的吧。”又不是求人,太过隆重,就算她敢送人家也未必敢收。
  侍者含笑退出。还没待他返回,一小厮匆忙而至,问道门前可是小姐的马车,拦了店铺的门面,能否知会一声移步后院。
  容嫣歉意点头,便让云寄下楼去告之车夫了。
  二楼正对街道,容嫣不放心,趁房中没人推开窗缝朝外望,云寄和车夫正站在楼下说话。车夫点头牵马朝西去了,云寄则留下与一妇人聊着什么。
  妇人背对容嫣,看着有些眼熟,她探头欲瞧个仔细。蓦然间后背有股压迫感袭来,一只大手扣着窗沿,另一只则握住了她正开窗的手,将她圈了住。她赶紧抬头,一眼落入了幽邃的深眸中。
  “天寒,仔细风吹又要起疹子了。”
  虞墨戈声音低柔,语气带着不经意的魅惑,握着她的手把窗关上了。
  容嫣望着他,讷讷道:“你怎么在这?”
  他低头看着她。她长长的睫毛弯出温柔的弧度,羽翼似的轻颤,颤得他心都跟着软了,轻笑道:“你来,就不许我来吗?”
  他低头看的是她温柔的曲线,她仰头看的却是他硬朗的弧度。
  容嫣有点紧张,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虞墨戈望不见底的墨瞳流出笑意,他转过她,握住盈盈细腰一提,伴随一声惊呼她落坐在了身侧的高几上。
  “你仰头说话不累吗?”
  他唇角勾起,双臂撑着她两侧的桌沿上,弯腰与她平视。两人的鼻尖都快碰上了,容嫣窘红着脸,朝后蹭了蹭。
  他鼻间哼笑一声,低头看了看她悬空的脚,问道:“还疼不疼?”
  容嫣摇头。忽而想到什么,歪着头朝门口望。“快放我下来吧,一会被人看到了。你怎么进来的?”
  她挣着要跳下,他却不声不响地握住她那只扭伤的脚,脱了她的鞋。隔着棉袜依然触感凉冰冰的,他握着揉了揉。
  这可不行!
  他握得紧,容嫣缩不回脚便去推他。他手轻抬,她一个不稳朝后仰,双臂只得撑着桌面保持平衡。
  “我真的没事,你快放我下来,这不是在别院!”
  “放心,不会有人来。”
  容嫣微怔。
  他手里的动作没停,力度不轻,揉得有些疼。她却咬紧了唇一声都不吭,也是够能忍。
  虞墨戈扬着眉梢道:“宁可撑着也不肯让人知道脚受伤了,你怕的是什么?”
  “我不想表姐担心……”
  他哼笑,精致的脸闪过一丝怀疑。“是吗?是怕会提到我吧。”
  容嫣未应。
  不应就是默认了。
  他又揉了几下才帮她把鞋穿上,抱她下来。容嫣试着走走,确实轻松了很多,没方才那么胀了。
  “谢谢。”容嫣理了理裙裾道。她看了眼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侍者来便明白了。问道,“你识得这家店。”
  虞墨戈靠在桌边,笑意慵然,点头。
  容嫣想了想,又问:“这店是你的吧?”
  虞墨戈笑出声来,又点了点头。
  就说么,即便识得也不会这般无所忌惮,想来他能自由出入便是东家。
  “要买东西送人?”他问道。
  “嗯,送钱员外夫人。”
  虞墨戈点头。“我让他们挑好了给你送去。”
  “不必。”容嫣回绝。“我自己就好。”
  他没说什么,二人沉默许久。
  突然,他伸臂拉起她的手,容嫣内心一动下意识要收回来,他却握紧了。
  掌心柔软细滑,他极喜欢这感觉,拇指在她手腕的桃色碧玺珠上滑过,问道:“我见你常带着它,意义非凡?”说着,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他送的?”
  容嫣惊诧,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那碧玺手钏上。
  从她穿来这碧玺带在右腕就没摘过,不管左腕换了多少镯子手钏,这条从没换过。原主零散的记忆拼合,她看到一只手递过鎏金漆木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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