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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之后-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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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是。”小袁氏抿唇,嘴角压不住地挑了挑。提到通房,她想起什么,问道:“母亲,听说你给他送了两个丫头当通房?”
袁氏叹声点了点头。“我倒没说是通房,只是送两个丫头过去,能不能成便是她们自己的造化了。容嫣不能生,想来两人也不能没个孩子。庶出也是虞家的后,在他身边有个咱熟悉的人,往后也好办事。”
小袁氏看看婆婆,只觉得她都快成精了,什么都想得到。
不是袁氏想得多,是小袁氏自小养尊处优,心思单纯罢了。
“老爷子已经上书了,待文书一下,孤鸣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可世子毕竟只是世子,从大爷到虞晏清再到孤鸣,换了几个了,保不齐日后还会换。今儿老三的话大伙也都听明白了,虞樾是承不了勋爵了,可老三家的不一定啊。所以这爵位一日没落在孤鸣身上,我便一日不能踏实。就是你不想给楠哥儿挣个爵位?一品国公啊,不是我做祖母的嘴刁,楠哥儿若是走仕途,熬一辈子也未必熬得到一品。”
倒是这么个理。虞孤鸣若是袭了爵位,那容楠必然是世子爷,未来继承父亲的爵位。小袁氏想通了,不由得点头。忽而又惊奇道:
“母亲,今儿可是怪啊,虞樾才七岁能有多大劲,再说还没待摔倒大伙都拥上去了,想来她也没多严重,怎方才那脸色那么差……你说,她不会有疾吧?”
听这么一说,袁氏看了眼儿媳,沉默须臾凝重道:“你日后还是离她远点吧,少给我惹麻烦。”
小袁氏不悦,今儿又不是自己招惹的她。不过还是应了声:“知道了……”
……
容嫣孕事暂不能外露,虞墨戈把梁大夫请来了。
把过脉,他急迫询问。梁大夫缓声道:“夫人无碍,虞大人请放心。”
“可她方才腹痛。”虞墨戈看着容嫣,面沉似水,眼中疼惜都快溢出来了。
梁大夫笑笑。“不要紧,夫人胎气未动,脉象平和。许是因为有孕以来颠簸劳神,还是需要静养些日子,我给夫人开些养胎的药吧。”
说罢,他提笔拟了药方。
闻此,容嫣释然舒了口气,方才她真是吓坏了。虽然这孩子是个意外,可她珍惜极了。不经历不知道,原来孩子这么脆弱,她一定要保护好他。经了这事,她越发地体会到最母亲的忐忑和责任了。
虞墨戈送梁大夫出门。出了繁缕院,梁大夫神色忽而黯淡,他略显忧忡道:“有孕忌讳多虑,为让夫人安心养胎我便没多讲。夫人今儿腹痛不仅仅是因为摔倒,还是因为她身子太虚了,在船上为她把脉我便察觉她气血不足,应是曾经得过寒症。”
“是。”虞墨戈想起她提过,与秦晏之和离前,她伤寒差点命都没了。
梁大夫点头。“这便对了,夫人眼下是没问题,但身子弱难免会影响胎儿,所以定要小心,好生将养吧。”说着,他又想起什么,犹豫半晌红着老脸道:“左右不过几个月,忍忍便过去了,孩子重要。”
虞墨戈听出他是何意,对着尴尬的梁大夫淡然点头,含笑道:“我明白。”
遣九羽送走梁大夫,虞墨戈返回,才过了二门便被蹦出来的争暖拦住了。争暖抱着胳膊,表情耐人寻味地盯着三哥,哼笑道:“有孕呵,藏得真深啊。”
虞墨戈蹙眉,清冷道:“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 争暖扬起下巴道。“我就说你怎么那么着急娶她,原来是因为她有孕?三哥,你真行啊,我还不知道你这么负责任。”
听她揶揄,虞墨戈勾唇笑道。“错了。”
争暖不解。“什么错了?”
“不是因为有孕娶她,是为了娶她才有的孕。”
这话把争暖说愣了,掰半天才反应过来。看着三哥一脸满足的笑,只觉得他中毒太深了。
“她有那么好吗?”她不可思议问。
虞墨戈浅笑。“你日后便知道了,不过她是你三嫂,你不可以冲撞她。”
“放心,她怀着我小侄子呢!不看她面子,还得看我小侄子面不是。”争暖笑道,忽而意识到什么,敛容凝眉。“可这以后怎么办?这日子瞒得住吗?”
“我自有打算,不必你操心了。”虞墨戈淡然道,“倒是你,更让人操心。你今年可都十六了……”
虞争暖显然不想提这茬,寻了个话头匆匆躲开了。
虞墨戈无奈摇头,回房了。然一进门便瞧见容嫣在坐在床上和方嬷嬷大眼对小眼地对望,而杨嬷嬷则站在旁侧端着一叠书册不知所措。
“怎么了?”他问道。
方嬷嬷面无表情道:“夫人要看账册,我没让。”
容嫣像看到救星似的,方要起身又被方嬷嬷一个眼神给止住了。瞧着她委屈的模样,虞墨戈忍俊不禁,摆手示意她们都下去了。
他坐在她身边含笑解释道:“你别介意,是我嘱咐她不叫你操劳的。方嬷嬷是我乳母,她就是这性子,我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但她心极善,也是为你好。”
容嫣笑笑。“我知道,我就是有些心急,从淞江回来这么些日子又耽误了。”
虞墨戈不高兴了,捏了捏她小脸道:“瞧你说的,成亲不重要吗?”
“当然重要啊。”她含笑应,声音软糯糯的像撒娇,甜得他心都跟着一颤,燃了火似的热腾腾的,然想起梁大夫的话这小火苗又熄了。
他看着她小腹无奈叹道:“真悔啊……”
她也跟着他低头看了眼,笑道:“我可不悔。”
二人对视,想到方知有孕时彼此相反的态度,不禁都笑了。言笑间,方嬷嬷已经备好了午饭,两人一起用餐,虞墨戈基本没吃一直在旁边看着她,好不满足。
在他“监视”下,容嫣今儿竟多吃了半碗饭,他这是要把自己养胖的节奏啊。
吃过饭,虞墨戈送她去稍间歇晌。容嫣坐在床边看着站在拔步床外的他,问道:“你不歇会儿吗?”
他淡笑摇头,“你睡会儿吧,我陪你。”
容嫣听说他最近一直在刑部忙,新婚前夜才回来,昨日又应付一整天,怎么可能不累。她盯了他半晌,随即招了招手。
“你来。”
虞墨戈不解,坐在她身边。容嫣一只小手蓦地捉住了他的耳朵,轻轻揉捏。他更惊讶了,问道:“这是做什么?”
她笑容灿烂,悦声道:“我今儿听母亲提到的,说你小时候睡觉就喜欢她给你揉耳朵,揉着揉着便睡着了,只是后来……”容嫣话突然停了。
只是后来她把心思都花在长子身上,再没关注过他,他不到三岁便一个人睡了……
容嫣眉心的疼惜越笼越深,她抱着虞墨戈的胳膊道:“我陪你睡,好不好。”
虞墨戈心瞬间化成水,南流北淌,无以自拔。他一股冲动耐不住,抱着她躺了下来,紧紧将她扣在怀里,像得了世间珍宝。
他越是如此,容嫣越是觉得他孤独。一只手依旧揉着他耳朵,另一只手抱住了他的腰。二人相拥,气息相融……
一刻钟后,听着怀里人均匀的呼吸,虞墨戈低头看看,笑容宠溺。
还说陪他睡,她倒先睡着了。
他拉过锦被,温柔地把她仍捏着自己耳朵的手拿了下来,塞进被子里,随后看了眼窗外。见九羽在等他,他贴在她耳边柔声道:“嫣儿,我出去一会儿。”
容嫣没醒,却朝被子里缩了缩,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乖。”他含笑亲了亲她额头,起身下了床。
然才走出拔步床又突然折了回来,站在床边不舍地盯了她良久。最后对着她小腹一本正经地道了句,“对你娘好点。”转身离开了……
第69章 被哄
“爷,人在栖雁阁。”九羽低声道。
虞墨戈嘱咐方嬷嬷照顾好夫人; 便带着九羽出门了。
栖雁阁占地不算大; 酒也并不全; 却是京城最上等的酒楼; 只因它隐蔽,最适合谈些私密话。
主仆二人上楼,直奔把东的雅间。两个身着飞鱼曳撒的锦衣卫侯在门口,腰别绣春刀; 威势赫赫极是扎眼。瞧着他们虞墨戈心里便有数了; 清冷一笑; 待人通报后迈了进去。
“荀阁老。”
他淡然揖礼; 唤了声。
荀正卿正在斟酒,伸臂示意他入座,含笑道:“虞少将军可是不好请呢。”说着,将斟好的酒推到他面前。
虞墨戈恭敬端杯,笑道:“阁老抬举,下官不过五品郎中; 可承不起这声‘将军’了。下官来晚; 让您久等了; 我自罚一杯。”
他举杯而饮; 没个含糊; 荀正卿点头。“虞大人是豪爽不减当年,不做将军果真可惜了。我也敬你一杯,一来恭贺新婚; 二来新婚燕尔便邀你出来,实在抱歉。”
“阁老严重了,谢您。”说罢,二人互请,又饮了一杯。
酒尽,见荀正卿又端起酒壶斟酒,虞墨戈镇定道:“不知阁老今日邀下官来可是为了田嵩案?”
如此开门见山荀正卿可是没想到,他手微滞,笑着举杯递给了虞墨戈。“这第二杯,我依旧要敬虞大人,老夫有事相求。”
虞墨戈笑了。“阁老有事便吩咐,何来的求一说。”说罢,再次连个犹豫都没有,一饮而尽。
“好,痛快。”荀正卿欣然道,“如此我便也不绕弯了,我今儿正是为田嵩一案而来。田嵩是我门生,他殒没我着实心痛,为师者如父也,我必然要给他讨个公道。虞大人能亲自南下彻查此案,荀某万分感激,不过……”他表情略作无奈,摇头道。“许你也听闻了,我家侄女嫁与秦侍郎,既是亲家总该顾及些情面,所以这件案子,可否不要牵扯到秦抚台。”
当初要一究到底的是他,如今要保秦敬修的还是他,荀正卿竟然为了亲家不惜放弃田嵩这颗棋子,看来秦晏之这个婚成的值。真不知秦敬修若知自己是儿子如此保下的,会作何感想。不过荀正卿这个人情,虞墨戈得卖。
“您哪里的话,这应该的。田大人舍身求仁乃英杰也,我不会让他枉死的。犯人我已押解入京,定会给您个满意的答复。您放心,此事不会扯上秦抚台半分。”
“虞大人果然是个明白人。”荀正卿叹声,又举起了酒杯,郑重道:“至于这第三杯,便是要再次恭喜虞大人。”
虞墨戈纳罕,笑问:“我何喜之有?”
荀正卿挑了挑嘴,笑容意味深长道:“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因山东流民案被降职,去了应天府,如今这位置空着,满朝官员,我可就瞧着你合适呢?”
说罢,二人放声朗笑,饮下了这第三杯……
出了栖雁阁时,夕阳只余半张脸,似对这京城的繁华恋恋不舍,把半边天染成了火焰般的殷红。主仆二人走在回府的路上,背离红光彩霞,朝着东面渐渐漫浸的黛青而去。
眼前,二人的身影被无限抻长,长到扭曲,越来越远,越来越淡……
“……既然去了栖雁阁便是不想被人知晓,他还让锦衣卫守着,如此张扬岂不是欲盖弥彰,弄巧成拙?”九羽盯着地上的影子,不解问。
虞墨戈哼声。“不是弄巧成拙,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深沉地看了眼青红相接的天,解释道:“他就是想让人知道我与他会面了。他是首辅,犯得上为了田嵩的案子,独自邀我一个五品郎中吗。他不过是想试探,试探我如何站队,有意笼络罢了,他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英国公府的。左佥都御史?哼,他可是下成本啊。”
“那少爷您应下了?”九羽迫切问。
虞墨戈驻足转头,却没看九羽,夕阳的余晖洒在他半张脸上,柔化了精致硬朗的棱角,与阴影中的深沉相比,无限温和。他目光望向对面的缘品居良久,举步朝那去了……
回了英国公府,还没入繁缕院正堂,便听见明室有婉转的言笑声。虞墨戈好奇入门,在和方嬷嬷聊天的容嫣突然噤声,眼眸明闪闪地对着他,悦然唤道:“你回来了?”
虞墨戈点头,瞥了眼方嬷嬷,见她常年不露喜怒肃穆的一张脸,此刻竟带了份平和的温慈,他一时好不讶异。
容嫣上前迎他,笑道:“我在和方嬷嬷聊天,聊你小时候。我还以为你生下来便这副模样,冷清清的,原来你也有淘气的时候。你居然嫌吵,把祖父最爱的画眉给放走了,还嫁祸给不会说话的争暖,当哥哥的好不羞。”越想越是有趣,她掩口而笑。
瞧她开心的模样,虞墨戈无奈看了眼方嬷嬷。“又提这事,我解释十几年都没用,那真的是争暖放走的,不是我。”
方嬷嬷挑唇道:“小姐路都走不稳,如何够得到鸟笼。”
“我抱她啊。”
这话一出,容嫣笑得更欢了。“那还不是因为你!”
“她要看鸟,我便抱着她看了,谁知她手那么快,等我反应过来鸟都飞出来了。若不是怕她摔了我一直没敢撒手,那鸟也不至于逮不回来。这丫头可好,祖父方从禄庆堂出来,她便哇哇大哭,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结果这错便落在我身上,如何都解释不清了。所以从那以后我便不愿靠近她了,小孩子太不招人疼了……”
话没说完,只见容嫣笑意越来越淡,最后急得眼眶都红了,他哭笑不得,捏着她尖尖的下巴无奈道:“我是说争暖,没说他。”说罢,摸了摸她的小腹。
不管说谁,他确实不像个能和孩子融洽相处的人。容嫣怏怏回头,道三少爷回来准备晚饭吧。方嬷嬷应声出去,她默默回了次间。
容嫣坐在罗汉床上,竟莫名其妙地有些失落,也不知是不是孕期影响,她心情总是起伏不定。虞墨戈挨着她坐下,见她郁郁不乐,干脆把她抱在腿上搂在怀里,安慰道:
“你放心,我们的孩子肯定是最招人疼的。”
“那他若惹你生气呢?”她突然想到了虞樾。
“那便由你来哄了。”
“哄谁?”她纳罕道。
虞墨戈勾唇。“自然是哄我啊。”
容嫣“噗”的一声忍不住笑了,攥着他衣襟靠在了他肩头,叹声道:“我日后一定教育好他,不教他惹你生气。”他这一辈子,顺心的事可心的人太少了,她可不想再有人逆着他来,尤其是至亲。
这还没惹他呢,她便开始哄他了,虞墨戈心悦,托着她小脸端详,蓦地吻了上去。
情到深处,不能自已,虞墨戈突然来“气”了。“他”可不是惹到自己了,哪有新婚两日娇妻竟连碰都碰不得的,他们如何辛苦才走到一起,终于可以无顾无忌了,可思念却郁结于心,渴望浓得无以宣泄,他想她都快想疯了。
唇齿纠缠,他勾着她,引着她,非要把她心那燃火点起来不可。
“他”惹他不高兴,那便她来哄。
容嫣意识开始缥缈,他的欲望却抵在她双腿间渐渐觉醒,她迷离道:“不行……”可这丝毫没让他动作停下来,他一手扣着她双腕,一手解开了她的外衫,中衣,最后探进丝薄的青色肚兜……掌心里的她太瘦了,瘦得他心疼,摸着她小巧的肋骨根根上攀,最后握着了她胸前的柔软……
一阵酥麻如电流窜开,她越来越烫,气息紊乱……
不行,还是不行。容嫣用仅有的理智去挣扎。可来不及了,那股蓄积的力量越来越猛烈,他小腹紧绷,硬得可怕。她指尖所能触到之处,皆是他的僵硬热烫。
二人相偎,他就这么动了起来。为了照顾她他极尽轻柔,压抑得难耐,额角都湿了。容嫣揽着他颈脖无力地埋在他肩头,这感觉似又回到了南下的船上,在柔和微浪的水面上荡漾……
飘荡的许久,仍不着岸,容嫣有点了急了。一会方嬷嬷便要回来了,她贴在他耳边娇声道:“你可好了。”他没应,手下动作却因极致的隐忍而愈发地用力了,被他揉得有点疼,她忍不住在他颈间咬了一口。这一口挑了他神经,随即喉间一声低吟,他终于宣泄出来了……
方嬷嬷进门请用晚饭时,她还坐在他腿上,二人衣裤都脏了,她脸色潮红靠在他胸前窘得不敢抬头。
虞墨戈笑道:一会儿过去。见方嬷嬷应声而出,他起身抱着怀里人径直去了净室……
容嫣这顿饭吃得恍惚,每每想起刚刚那幕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怀着孕还要荒唐,竟还是这般,她真没脸见人了,也不知方嬷嬷看出来没有。
她下意识看看对面人,他竟面不改色,淡定得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见她在看自己,他清淡一笑,夹了块她喜欢的荔枝肉送进她碗中。瞧着眼前那双莹缜白皙的手,她又想起方才在净室,没有下人在,他清理后亲自为她换衣、擦拭,细致且小心翼翼,她脸更红了,这饭是没法再吃了……
“吃不下吗?”他放下碗筷平静道。
吃得下才怪。她笑笑,回应道:“许是有些油腻,没胃口。”
虞墨戈淡然点头,唤了一声,曲水端着食盘进门,放下几碟点心。
粉嫩嫩的芙蓉糕,松软滋润的海棠酥,金黄俏皮的蝴蝶卷,奶酥卷,还有莲粉杏仁糕……一碟碟,不要说吃,光是瞧着便赏心悦目,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容嫣好不惊讶,疑惑地看着他,他笑道:“今儿出去路过缘品居,他家点心在北直隶都是出了名的,点心师傅连宫里都请不来,我给你选了些。我听杨嬷嬷说你夜里容易饿,本是想备着让你夜里吃的,既然现在没胃口便现在吃吧,品品喜欢哪个,我再让人去定。”
他居然连这都想到了,容嫣心里甜,却玩笑道:“夜里还要吃,你是嫌我不够胖吗?”
“是啊,胖了才好。”想到梁大夫的话,他笑道,“你身子太弱了,还是胖点好。”
“胖了也不怕以后抱不动……”她随口低喃了句。
他听到了,怔住,眉梢一扬方拣起的碗筷又放下,慵然佻笑,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她半晌,最后盯着她颈间那根微露的青色系带,笑道:“你吃着吧,便是再胖我也抱得动。况且抱不抱得动不重要……”
“嗯?那什么重要?”
容嫣好奇问,可他却笑而不语,给她夹了块糕点,兀自欢心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老虞:你懂的~
第70章 归宁
容嫣卯时末醒的,天已经亮了; 只是昨个下过雨; 清晨水气重; 有些凉。她下意识地朝被子里缩了缩; 蜷起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
她一动,身后人也跟着醒了,胳膊一伸把她拦腰捞进怀里,鼻息在她颈间深嗅。
他胸膛温暖; 未尽的困意一层层卷上来; 她又阖上了眼……然不过片刻; 她突然转过身子; 努力睁开惺忪睡眼看着他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夜二人准备就寝时家里来了客人,他安顿她歇下便去了书房,良久未归。夜里她醒来一次,三更梆子都响过了,他也没回,想必这一晚他也没睡多少。
“你要起来了吗?”他抱着她含笑问。
“嗯。今儿初十了。”新婚第三日; 是他们归宁回叶府的日子。
虞墨戈当然也记得; 他拍了拍她; 托着容嫣便要起身。然头刚离了鸳鸯枕; 便被她又按了回去; 她半个身子都趴在他身上低头看他。青丝沿着她脸颊自然垂下,映得白皙的小脸水灵灵的。
“我先起,你再睡会儿。”她哄他道。
二人相贴; 虞墨戈勾唇笑了,目光在她脸上流转,从莹润的双眼到小巧的鼻尖,到诱人的红唇……他喉结不禁一动,视线继续下游,划过精致的锁骨溜进了她不贴身的中衣里。肚兜低坠,露出胸前的粉光若腻,娇俏的双峰起伏,勾出魅惑的弧度,消失在阴影中却绵延进了他心底……
瞧他望着自己不语,容嫣跟着他视线也低头看了眼。脸登时一红,皱着小眉头一把捂住了他的眼睛。
“不许看了,睡觉!”她娇嗔道。
虞墨戈薄唇勾起,擒了抹谑意,握在他腰间的手一撩,沿着她滑腻的肌肤直直朝那弧度攀去。容嫣又窘又气,蓦然低头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猝不及防,身下人嘶了一声,手停在了半路。
他鼻尖哼笑。“怪不得你和雪墨相处不来,原来你就是只小狗,只会咬人。”前儿个晚上二人折腾时,她在他脖子上咬的那口刚下去,这会儿又被咬了。
容嫣瞧着他下巴上那几个小压印,有点悔了。不该咬在这么明显的地方,若是下不去怎么办?今天还得出门呢。她撤回捂住他眼睛的手摸了摸,刚长出胡茬的下巴有点扎。
“疼不疼?”她问道。
虞墨戈佯做可怜,叹道,“疼啊。”可嘴上这么说,可手依旧覆在她身上挑逗。
容嫣无奈,瞪着他道了句,“忍着。”便翻身下床了。
夫妻嬉闹,声音不大却也被次间的几个小丫头听了个囫囵,见小姐与姑爷恩爱,云寄和春熙都偷偷掩口笑了。而新紫芙看了眼紫苑,目光意味深长。
小丫头们入稍间伺候,虞墨戈原身边只曲水,如今有夫人在他一个小厮不便入房,伺候虞墨戈的任务便落在丫头们身上。
云寄和春熙是夫人陪嫁丫鬟,必然把夫人放在头位,紫苑和紫芙便是主动站在三少爷那侧。云寄给小姐梳头,容嫣透过镜子瞧见紫苑拧了帕子,垂目迟疑不敢上前,倒是紫芙一把接了过来,含笑恭敬地递了上去。
“三少爷,擦手。”
听惯了曲水钟磬低音,忽而冒出个清灵声,虞墨戈有点怔,看了那帕子须臾才接了过来。
紫芙侯在他身侧,继续道:“三少爷,一早二夫人送了花房的百合来,可要放在稍间?”
虞墨戈微顿,睨了她一眼神色不明道:“繁缕院由少夫人说得算,该问我吗?”说罢,把帕子一甩,朝着挂衣的花梨架子去了。紫芙眼波一转,还没来得及问容嫣花的事便忙抢先上前,摘下架子上他月白的湖锦直缀,抖了抖,巧笑绕到他身后举了起来。动作一气呵成,可不比曲水慢半分,连他穿衣喜欢先伸左臂都摸得一清二楚,看来可是用心啊。
他没动,瞥着身后的衣裳静默须臾,随即看了眼面前背坐的容嫣,眼神一瞟对上了镜子中她的双眸。二人对视,容嫣不慌不忙地把手里的鎏金宝石簪花递给了云寄,插上后,悠然起身。
“昨个下了一夜的雨,今儿湿气重,多加件衣吧。”虞墨戈含笑扫视妻子,看都未看身后人一眼,撇下她兀自朝梨花架子去了,摘下容嫣那件殷红海棠纹的罗纱褙子走到她面前,提起。
容嫣莞尔,甜声道了句,“谢夫君。”伸臂穿上了。
她拉着他的衣襟,仰头望着他道:“知道你喜欢素色,可今儿是回门认婿,可不能穿的太淡了,瞧着不喜庆。春熙,把方嬷嬷给三少爷准备的那件紫棠云锦直身拿过来。”
春熙应声而去,从南侧缠莲八宝纹描金紫漆柜里找出那件直身,捧了来。
容嫣给他穿上,捋顺了衣襟,从容优雅地系上了他腰间的碧青蟠螭玉绦钩。整理罢,仰头端详他。
他眼中的满足都快盛不住了,想到之前她连他的衣带都不会系,温柔地在她额头亲了亲,笑道:“用心了。”
她柔声道:“为人妻,应该的。”
二人缱绻,不过更衣而已,竟美得像画,动情得像戏文里的唱曲。不要说小丫鬟,连刚入门的嬷嬷都看得赏心悦目,发自内心地笑了。除了举着衣裳的紫芙——
她不过想为三少爷更衣,没成想却被晾到这,举着衣服的手都开始发抖了,竟没人看她一眼,好似她根本不存在一般。她清秀的小脸窘得发烧,越来越烫,躲在衣服后不敢露出来了。
云寄剜了她一眼。自作自受,殷勤也不看当着谁的面,主子都没发话她也敢做主,不知天高地厚,活该被人晾着!
夫妻二人准备好了,一同出门。小丫头们跟在身后,紫芙收了衣服也跟在后面,然才走到方嬷嬷身侧,便被她一个凌厉的眼神惊得浑身一颤,面色惶惶垂头不敢上前了……
给祖父母请过安,徐氏便把昨日便准备好的回礼单子给了虞墨戈,虞墨戈展开,瞧着丰厚的礼品,感激道:“谢祖母,劳您费心了。”
徐氏含笑点头,道了句“这也是你祖父的意思”,便遣二人赶紧去了。
知道容嫣今儿会回来,叶府一家人早便在前院准备好了。听下人通报表小姐和表姑爷来了,沈氏也不顾身份去穿堂迎。一脸的忧忡急迫,好似孙女去受苦了似的。
然见游廊里走来的容嫣脸色红润,面露喜色,她一颗心算放下了,拉着二人入了正堂。
二人依礼给老夫人和各位长辈敬了茶,沈氏拉着孙女端详道:“在公府待得可好?”
“祖母放心,一切都好。”
容嫣笑应,红润的小脸越发地明艳了。众人不禁打量着她,见她一身大红蜀绣锦服外着殷红罗纱褙子,明丽得像盛开的海棠花,温软馥郁好不娇媚。相由心生,想来她这几日应是愉悦的。
蒋氏上前,拉着老夫人叹道:“把人交给虞姑爷,您还有何不放心的,人家把你宝贝孙女放在手心里宠呢,可不比你少疼惜她半分呢。”
大伙闻言欢笑,沈氏也抿了抿唇,对着虞墨戈笑道:“你二舅母说的没错,她可不就是我的宝贝。可是啊,就算是宝贝我也不得不说说,她这丫头拗着呢,认准了一件事怎都拉不回来,还爱使小性子,你可要多包容啊。”
“祖母多虑了,倒是她包容我更多。”虞墨戈看了眼容嫣,二人相视而笑。
恩爱可不是能装出来的,看得出他们确实过得舒心,沈氏满意点头。
容嫣问及弟弟,陈氏道寄临一早去府学接他了,过会儿便能回来,容嫣安心。众人聊了半个时辰,沈氏便拉着容嫣道有体己话要说,陈氏和蒋氏忙着去准备回门宴,虞墨戈则随着叶家二爷三爷去了客堂。
稍间里,沈氏拉着孙女问道:“你身子可好?”
容嫣知道她问的什么,笑应:“都好。”
“那就好。”老太太叹声,又问:“公府可知道你有孕?”
见容嫣摇头,沈氏忧心。“这事瞒得住吗?若是被发现还解释得清吗?”沈氏还是觉得应该先让府里人知道,也好有个准备,毕竟这孩子就是虞家的,这么一瞒,反倒让人多心。
不过孙女和孙婿的心思她也理解,知道得人越多,越容易走漏风声,传出去还是免不了被人嚼舌根。
为这事,沈氏这两日都没睡好觉,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瞧着祖母纠结的模样,容嫣笑了。“祖母不必担心,三少爷有打算。”
“有何打算?”
容嫣摇头,却笃定道:“他没多言,但我信他。”
夫妻彼此信任是好事,可沈氏还是怕孙女亏了,抚着她小脸疼爱道:“我知道你们感情好,可凡事还是要多留个心思,以防万一。”
“嗯,祖母的话我都记着……”
容嫣又问了大嫂待产的日子,打听了叶衾和昌平侯府的亲事,便听闻小丫鬟来报:二少爷带着表少爷回来了……
容炀见了姐姐好不兴奋,可对虞墨戈依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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