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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在京城当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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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是石凳碎裂的声音,“拿远点给我砸了!”
  嗝—!这么好的筷子说砸就砸,就知道他说的勤俭之风是诓人的。
  不知道到底是撞了哪放邪神,让这么个大官偏偏与她过不去。如果是自己在金玉堂不小心奏的曲子的缘由,那他大可问个明白,她又没有做亏心事,何惧他问!
  成天这么折磨人…
  气不打一处来,唐云芽拿起汤碗将碗内的汤喝的一干二净,“真的倒了血霉!”
  站在一边眼观鼻子,嘴观心的墨染:那大人的青玉碗是不是也要砸掉啊…
  没了安云沉压制,唐云芽胆子也大起来,其实她也很想去看看师傅在后厨干嘛,有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
  但是“酒足饭饱思淫欲”,在香四方提心掉胆不敢睡,到了安府,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吃饱了睡意就全提了上来。
  偷偷把碎掉的玉筷子和玉碗捡了大块包在帕巾里,放到了枕头下面。
  这一下没了人打扰,愣是从午时睡到了黄昏。等她再醒来的时,窗外面只留了几许夕阳残影,打着香樟细碎的叶子落到了房内的地面成了水墨丹青。
  拍拍自己脑门,唐云芽忙穿好衣服。一整天没见到师傅,也不知道师傅那边到底怎么样了,她得去瞧一瞧。
  提上鞋子匆匆拉开了门。
  “那这几天就劳烦前辈了。”
  “安大人客气了,能为大理寺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也是大祈子民应尽的本分。”
  唐云芽呆愣在门口,看着安云沉和自己师傅从廊尽头处走来。他两人有说有笑,似是相谈甚欢,像能把酒言欢的老相识。
  她一个头两个大,觉得自己一定是还在梦里,转身就往自己房间里走。
  “啊呀!云芽你起来了。”见到望着自己的小徒弟,凌志筹快步走到她面前,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满面红光,春风得意。
  唐云芽回过神,心里警铃大作,觉得她家小白鼠一样的师傅一定是着了安狐狸的道。
  撺掇掇把凌志筹拉到一旁,眼睛时不时看向在一旁笑得高深莫测的安云沉,压低声音,“师傅你怎么高兴,可要小心点,这个人我以前打过交道,万不是什么好人。”
  “放心吧。”把唐云芽的手拍了拍,凌志筹嘴角快咧到耳后根,“这安大人不是坏人,今天师兄的信刚寄到,原来师兄早就知道我到京城来寻他了,所以特地叫人给安大人送信,叫他要找到我并好生照顾我。”
  “这么巧?”
  云芽不相信,师傅没见过安云沉手段,她可忘不掉大理寺中堂之上那不过十岁出头女孩的惨叫声。
  “那确实是师兄的笔迹,这哪还能做假。”
  见师傅如此笃定,唐云芽也没法再劝。肩膀被人拍了拍,她一扭头,差点把脖子给闪着。
  “虽然我知道前辈与姑娘感情很好。”他笑意盈盈,端得如玉温良的做派,“不过案件还没查完,还得麻烦二位快些同我一起去大理寺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女主渐渐不怕烫了!安首辅依旧是作死的一天,你以后追妻不成全是你现在这么作给害得!

  ☆、再入大理寺1

  
  一席桌宴呈满山珍,从鸿鹄到燕尾鱼,从雪莲到千年参。火光冉冉,片片红焰之中一束冷昼白光打在了圆桌中心,使得这满桌珠翠之珍,不像是为人食,更似给冥界贵客准备的晚宴。
  唐云芽跟在凌志筹身后,她一直以为一如永夜的大理寺,唯一存在的白光是从开洞的屋顶照在堂内的阳光。
  现如今才明白,原来是屋顶嵌入了一块冰山寒玉,玉如雪是这无边黑迹唯一光芒,也是一入堂内便觉得寒意入骨的根源所在。
  冷而明亮耀眼,像极了它的主人
  —安云沉。
  “大人,可以开始了。”
  说话声打断了臆想,唐云芽收回视线,忙垂头稳了稳心神。再次来到大理寺,虽然有师傅在身边,可不免害怕自己出错,成了某件刑具下的冤魂。
  得了侍卫回报,安云沉拍了拍手,树在堂内两边的火焰骤然烧的更为旺盛。火光驱除了阴霾,使得坐在圆桌周围的人的样貌逐渐清晰。
  “那些人都是在官员离奇死亡案中死去官员的夫人。”
  见唐云芽不解,凌志筹悄悄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
  死者夫人。
  对着圆桌看去,坐在圆桌前共有五人。五人中唯有坐在主座的是个与其他夫人打扮较为不同的妇人。她额间一抹凤羽,面色平静,一身明黄褥裙半隐于白红相间处,不被黑暗所侵蚀半分。
  大祈以黄与玄色为贵,普通百姓和官员是不能以这俩种色彩为主而成衣穿与身上的。
  所以这位夫人的身份,一定不凡。
  凌志筹也注意到那名内女子,他定睛一瞧,失声叫道,“长公主殿下!”
  声音不大,但是离得近的唐云芽却听得一清二楚。长公主殿下,那名下二嫁尚书府的李书瑶长公主殿下!
  她虽然从小在渭城长大,但是李书瑶的大名却如雷贯耳。五年前漠北鞑虏犯祈,京都风雨飘摇,出塞商队大多都选择翻越巫山由渭城入关。
  也是那时候在家乡开面铺的唐云芽从商队口中得知,长公主李书瑶竟然再次下嫁于尚书府,成了她先夫弟弟的夫人。亡夫于战场尸骨未寒,她却嫁给了亡夫弟弟,也就是因为是皇家长公主,要是寻常百姓,估计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断了。
  故事其中的旖旎绮丽,无可奈何,缘由无人得知;但这事传播范围广泛,是五年前盛极一时的大事,所以唐云芽现在还能记起。
  原来她长这样啊,踮起脚间多看了两眼,心中微微惊异。
  李书瑶保养得很好,她为先皇长公主,年岁自然不小,可是现在看上去却不过三十,高贵典雅,甚至比一般二十妇人还要清丽。
  端坐于白光之中,气质极为清冷,倒不像传闻中所说冷情之人。  
  被师傅拉拉衣角,唐云芽扭头顺着凌志筹所指方向看去。
  安云沉立于堂边一角,他身旁有五具盖着白布的木板。想起自己堂审时,在自己面前躺着的小翠,唐云芽猜测那些白布之下的大概也是…那些高官的尸体…
  “五位官员,离奇而死。”安云沉指尖把离的最近的一块木板上的白布掀起,飘出淡淡麝香味。
  现在处于盛夏,一般尸体是存不过一个月的,所以布下尸体为了保存,放入麝香,再将腐肉剔除后,只保留一堆白骨。
  “第一个死亡的,尚书大人。”他把白布彻底拉开,抬手扔于布满坚石的地面。
  木板上的白骨彻底露于众人眼底,从头至脚,无一处缺少。只不过与普通尸骨不同,他骨节处发黑,其余地方却比普通埋入地底的普通白骨更加白皙。
  安云沉凤眼流光,“还好多长了个心眼,把腐肉刮完,才能发现离奇死亡的尚书大人,原来是中毒而死。”
  他朝着身后抬手侍卫示意,四张盖着尸首的白布被一齐揭开,皆是白骨森森,在红色火光下被蒙上了一层血意。
  与第一具一模一样,后四具白骨但凡骨节处皆已腐黑,这也是为何几名死者断气皆是突然跪地或倒地。
  “同一种死法,看来这看似无关的案件,果然是出自同一人手笔。”将落于自己肩头的飘带放到自己脑后,“能想出此法,真叫人佩服。”
  “所以安大人叫我们五位手无寸铁的妇人来,是怀疑我们喽!”
  “但凡与死者有接触的,我都怀疑。”
  丈夫不仅莫名而死,死后不能及时安葬还得被人剔肉搓骨,现如今还得被人怀疑是杀人凶手。
  扬声质问安云沉的富态官妇惊地跳起,指着那回复的云淡风轻的人破口大骂,“安云沉!你别血口喷人!我夫君好歹也是圣上亲封的户部侍郎!你以案子未破为由不让我把夫君尸首带回家,现在竟然还将他刮肉搓骨!还诬陷我们杀人!你就不怕我去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自然不怕。”
  安云沉回头,他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慢悠悠朝着圆桌方向走去,眼睛看着那名大骂自己的妇人,冷然开口,“听夫人口气,是巴不得房大人立刻下葬才好。”
  他入白光之中,离圆桌还有半尺才停下脚步。鱼纹白衣长袍与光融为一体,凤眼皎皎,眼下花纹刺青夭夭,彷佛下一刻就能登云离去,羽化登仙。
  那夫人知安云沉近仙似妖,却不知这男人对女人的吸引力更为致命,张了张嘴,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那么我能不能怀疑,是房夫人故意不愿让大理寺彻查此案,好掩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向前一步,手指按着一个瑟瑟发抖妇人所坐的椅子,低头凑到她耳边,朱唇微张,“你说是不是啊,范夫人。”
  “啊!”
  那瑟缩在椅子里的妇人被惊安云沉所吓,差点从椅子上跌到地上。她紧捏着椅子把手,不敢回头,只能对着李书瑶开口唤道,“公…公主殿下…”
  “够了。”
  终于出声,李书瑶把摆在自己面前的碗筷推到一旁,抬眼看向安云沉,紧簇眉头。
  耳边白花上结了层薄霜,李书瑶毫不在意,她沉声开口,“安首辅何必拐弯抹角。”不再看安云沉,她直视前方,“这一桌宴,和一月前本宫在府邸置办的一模一样。安首辅若是觉得是本宫这一桌宴杀了驸马和一干大臣,那本宫倒是要瞧瞧…”
  她声音突然变冷,“一桌宴席是怎么做到将五位朝廷命官在不同时间给害死的。”
  “既然长公主殿下这么说。”安云沉毫不退让,他直起身板似很有把握,“微臣不才,偏偏正好认识一位熟知各种食材的前辈。”
  李书瑶敛眉,握着靠椅扶手的手指骨节发白。
  “有劳前辈出来讲解了。”安云沉侧身,对着正瞧着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凌志筹拱手,笑得灿烂。
  见自家师傅要趟浑水,唐云芽想起自己。不论是小侯爷还是长公主,牵扯到皇家宫围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好事。
  衣角被自己徒弟死死拉住,早已与安云沉达成共识的凌志筹还以为自己小徒弟打算帮自己。心想着这徒弟果然没白认,严含热泪,他兀自拉着唐云芽就往安云沉旁边走去。
  唐云芽:“??”
  “大人。”松开唐云芽的手,凌志筹指着那一桌菜,“那些菜食,每位夫人前的两盘菜,只要混合吃一点,则可以要了人性命。”
  “你休要冤枉长公主殿下!”胖妇人拍桌,率先反驳,“先不说尚书大人也在宴席上,那日就连长公主殿下也在。你若是说随意吃两道菜便会要人性命!为何长公主却没事!”
  “这也是草民所认为布菜人的高明之处。”
  唐云芽到了众人视线当中,早就把手缩到了袖口里不敢抬头看。没了小徒弟的牵扯,凌志筹上前,点着范夫人面前两道菜,“左边觅菜,右边甲鱼。虽然觅菜只为摆盘之作,一般人不会吃,可是这桌宴席上的甲鱼却是去壳红烧,极为油腻。左右两边呈上的菜,唯有觅菜这一个素食。”
  凌志筹看向安云沉,继续说道,“觅菜加甲鱼,食者。”
  “必死。”
  范夫人一个激冷,她颤抖着双手,不可思议地看向李书瑶,似是不相信想问个究竟,可是只能哆嗦的说两个字,“公…公主…”
  朝着范夫人摆了摆手,李书瑶眼底不见慌乱,对着胡子大汉低声,“继续说。”
  “领旨。”
  得了公主殿下许可,凌志筹饶了圈,到那气的肉一颤一颤的胖妇人面前,似乎怕这胖妇人一激动打自己,还特地隔了点距离,指着妇人面前的汤说道,“清炖鲤鱼,却放了磨成粉的树豆花。啧啧啧,这两者可是吃多死的快,吃少了…”
  “积少成多,也是必死无疑。”
  “慢着!”房夫人不怒反笑,“我看你这糟老头子就纯粹是在瞎编。”
  她指着面前的鲫鱼汤道,“依你说法,这鲫鱼汤里放了树豆花。可是你那日不在宴上,没尝怎么就知道这里面就一定放了呢?”
  她对着李书瑶行了个官妇宫礼,“公主明鉴,臣妇夫君喜鲤鱼,故而臣妇才会每日烧鲤鱼汤给夫君吃,却万万没有放不干净的东西。”
  “可是香四方方老板买的死猪肉里面明明有毒啊。”
  房夫人扭头看着孤零零站在安云沉不远处的出声的唐云芽,眉头轻碾,语气不屑,“你这毛丫头又是哪里来的?”
  “我…我是香四方做饭的…”
  “她是我徒弟。”见自家小徒弟有危难,凌志筹忙走到唐云芽旁边揽着她肩膀解释道。
  房夫人冷哼,“原来是同一伙的啊。”
  唐云芽瞪大眼睛辩解,“可是确实是吃了侍郎府里抬出来的泔水,那些猪才死的!”
  “什么猪啊,牛啊的!你这小丫头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你这泼妇怎么说话的!”凌志筹护崽子,徒弟被骂,他自然是要怼回去的。
  “夫人不信也无所谓。”
  见他这大理寺快成了西坊小巷,安云沉忙出来打圆场,他便头朝着自己身后侍卫道,“将侍郎府倒泔水的小厮,还有城外养猪的农户,以及香四方的老板全带过来。”
  “让房夫人明白明白,不只是人。”他说话半带着讽刺,“猪长期这样吃,也会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些杀人手法全是杜撰的!切勿考究啊!谢谢宝宝们祝我圣诞快乐!我也爱你们!今天第一更,还有一更~

  ☆、再入大理寺2

  房夫人哑然,噙着冷笑看着被安云沉手下押解进来的人,直到看到跟在队伍最后唯唯诺诺男人的脸,笑容才稍有凝固。
  觉得此人十分面熟,她低头思索一番,像是想到了什么;等房夫人抬头再看向安云沉,却怎么也挂不住自己那无所顾忌的神情。
  一月前,房侍郎府。
  “记得将这汤拿去埋了,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一桌剩菜偏偏将房侍郎最爱的鲤鱼汤拿出来,还要特地交待要埋掉。
  眼前的女子是大夫人的贴身侍女,阿兴掂掂手中的银子,将鱼汤接过,拍拍自己胸脯,“姐姐您就放心吧,这点小事而已。”
  先开始确实照办,不过时日一长,面上依旧应承,转手却将鱼汤倒入了不要的泔水中。
  为了让自己心安,阿兴将覆在面上的布子往鼻梁上提了提,拿着木棍狠狠搅动着泔水桶,“不就是一碗鱼汤嘛,还能害死人不成。”
  等到桶里的泔水冒了泡,他满意一笑,“这多省事。”,才拉着泔水车往城郊走了去。
  长安城郊有个一木源村,木源村中的老林家是个养猪的,人送外号林肉荣;也是他一直为香四方菜馆一直供应着猪肉。
  方老板极其抠门,对他每次报出的猪肉价格是一压再压,但是香四方每月至少会从林肉荣这里买两头猪,让他每月都有钱可赚,也算稳定。
  红薯叶子贵,猪吃了还长不膘。可若要是给猪喂泔水,猪长得快,脂肪厚,斤数上来价格还愁不好吗?但普通百姓家的泔水油水少,去哪找油水大的呢?
  这时林肉荣想起自己同乡,在房侍郎家做厨房帮工的阿兴,便筹谋筹谋去了侍郎府。
  那些泔水在自己手上也是去郊外倒了,现在每月可以靠这些套个七八纹钱,阿兴得了林肉荣出的主意,自然喜得连连点头。
  二人达成了协议,便以每桶三纹的价格将房侍郎府上不要的泔水卖给老林。
  本来一直相安无事,可是一月前到了该给香四方送肉前夕,他家猪却莫名死了一头!这可急坏了老林,忙去找了瞧畜牲的郎中。
  老郎中一瞧,捻着胡子,“你家这猪是中毒了。”
  林肉荣大吓,“这无缘无故的怎么就中了毒!”
  在家思来想去,通过自己媳妇一提醒,这才怀疑是阿兴给自己拿的泔水有问题。
  他冲到了房侍郎府上,又吵又闹。房夫人是个狠角色,觉得下人这般在自己府上大闹平白叫人看了笑话,一怒之下竟将阿兴打了数十板子,赶出了侍郎府。
  阿兴与林肉荣打着官司,闹到了县官那,但事情牵扯到了正五品房侍郎家…所以官司也就一拖再拖,拖到了大理寺查案。
  官司没赢,到了该给香四方送肉的时候,林肉荣焦头烂额,夜不能寐,胆子一大,竟然就把死猪的肉,和中了毒的猪一并送到了香四方。
  而唐云芽做菜时候,看着猪骨头过白,骨筋处还泛黑,说林肉荣给的是中了毒的死猪肉。
  方老板一看,这肉果然色泽不对,这可了不得,所以又把事情闹到了大理寺。
  于是三个看似独立的案子,联系到一起,这一切也就顺理成章起来。
  事情说的清楚,呈堂供词盖了拇指印。
  晃在自己眼前白纸黑字的铁证,让房夫人腰塌下一截,汗顺着脸颊一滴滴滑下。
  “夫人还有何话可说?”
  安云沉把手中宣纸放到墨染手中,抬手命人将这跪在地上的一串人证带了下去,“如此,房夫人还敢说这事与你无关吗?”
  瘫坐在椅子上,自知已经无法再做辩解的房夫人蓦然大笑起来,她笑的悲泣苍凉,与她以往给人盛气凌人的模样大为不同。
  忽然,她面色阴狠,眼里充满滔天恨意,恨不得食肉寝皮般,“那个男人,是他该死!”
  “牡芳。”
  李书瑶想站起,却只是下意识的开口叫着房夫人的闺字,眼里闪着泪光。
  “公主殿下。”房夫人看向李书瑶,摇了摇头,神色缓和,“殿下不知,那个房子胥他不过是看中了我父亲的权贵,他娶我…”
  闭上眼睛,任由脸上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襟,她颤抖着嘴唇说道,“他娶我,不过是为了…为了步步高升。”
  “牡芳。”
  这种心境,她又何尝不能感受。李书瑶看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闺友,叫着闺友小字,心痛如绞。
  深吸了一口气,房夫人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抬头看着自己头顶那方寒冰。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已是黑夜,胜似白日。
  泪最后一次滑过脸畔,她嗤笑哧鼻,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再笑年少爱情,变为现在切肤之痛的悲哀。  
  “没想到他生时没有被我亲手千刀万剐,死时却被剜肉搓骨!也算上天有眼,让这负心汉不得好死。”
  她起身朝着安云沉,没有一丝犹豫,“这桌子宴是我布的,那日长公主殿下说要在府上宴请,是我自告奋勇愿意替殿下布置这一桌宴席。”
  “没有错,这五名官员均是中毒而死。我与殿下及其余夫人交好,了解他们喜好。”房夫人说地极为平静,“所以这一切,早就是策划已久。杀人偿命,我毫无怨言。”
  站在白光之下,安云沉亦是看着已经做好赴死准备的房夫人,脸色阴沉,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殿内静地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混着那些围坐在圆桌前妇人的啜泣。
  良久,安云沉才绽开笑容。却不是对着房夫人,他手搭在自己面前范夫人的椅子,垂眼看着椅子上抖成筛糠的范夫人,笑得阴翳。
  “如此,这便是破案了。”
  手离开,范夫人椅子一角已碎成粉末散在白光下,碎屑纷飞落在了空气中,洋洋洒洒。
  “可是,现在的情形不大对啊。”
  闻言,房夫人敛住眉头,“我都已经招供,安大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尽管问我。”
  “倒不是不明白。”安云沉抖了抖袖袍上的云木渣,“只是为什么在座的夫人,再得知了是夫人您杀害了自己丈夫,却能安稳不动。安某佩服罢了。”
  像是看不到几名命妇的诧异的表情,他啧了声,朝着主座的李书瑶偏了偏脑袋,“长公主殿下,早听闻您与尚书大人是人人羡慕的鸳鸯鸟…”
  安云沉故意一顿,不再继续往下说。
  李书瑶早已经是恨不得将安云沉拉出去砍十次八次的脑袋。她和着恨意往肚里吞,转成忍耐,“泪水早就在得知亡夫去世那一刻流干了,难不成按安首辅意思,我们几名朝廷亲命的官妇,我一个大祈长公主,要像泼妇一样在你这大理寺上哀嚎吗?”
  “公主多心了,微臣断然没有那个意思。微臣不过觉得人之常情中,出现了那么几个特例,所以觉得古怪而已。”
  确实古怪。
  唐云芽早就发现了,那房夫人看上去十分憎恶她的丈夫,而她为命案凶手不过于悲戚也就罢了。可是其余几位夫人再得知是房夫人害死自己丈夫时,也并无过多悲伤。
  彷佛躺在冰冷床板上只剩一副骨架的人并非自己同床而寝的丈夫,极其陌生。
  再者…
  “再者,房夫人怎么一杀,就要杀了五位官员,一个都不放过呢?”
  此话一出,剩下的官妇均诧异的微张嘴巴,除去李书瑶其他三名都是冷汗直冒。
  知道见好就收,点到为止,真要得罪了这个先皇大女儿,他安云沉也捞不到什么甜头。
  他噗嗤笑出了声,“只是跟各位夫人开了个玩笑罢了,既然房夫人已经自首,这案子便已经做了结案。”
  他朝着墨染使了个眼色,墨染点头,指了十名侍卫将那五具骨架抬了下去。
  安云沉拱手,显得谦逊有礼,“各位夫人受惊吓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云沉怎敢将几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真的剔了肉,这些不过是我们大理寺的为了探案做的模板。”
  他走到堂上案前,把案上的名帖拿起,“各位大人的尸首已经按圣上旨意下葬了,一切都按职位由礼部亲自操办。只是这一个月不方便告知各位夫人,还望各位夫人多加担待。”
  “安云沉!”
  房夫人恨极,三个字仿佛是从牙根上挤出来。“你竟敢骗我!”
  她能这么容易就坦白,也不外乎是因为看到死后还不得安生的房侍郎解了自己心头郁恨,却没成想那负心汉竟然还以官阶葬了。
  “将她带下去。”
  “是。”
  侍卫上前,用刀柄狠敲了下房夫人后颈。房夫人晕倒一瞬,长公主亦是拍案震怒。
  她是一刻也在这里呆不下去,“既然凶手已经抓到,那我们也无需再呆在这里!安首辅!告辞!”
  李书瑶入大理寺时,侍候的奴婢全留在了殿外,见公主殿下要走。其中吓得最惨的范夫人也忙起身,充当了李书瑶一时的丫鬟。
  衣动人起时,唐云芽的鼻尖耸动了下。
  忽地,她眼前闪过一丝惊异。那是…
  范夫人掺着李书瑶从唐云芽身旁经过,鬼斧神差,云芽竟然伸手握住了范夫人的臂肘,喃喃了句,“铃兰花…”
  范夫人吓了大跳,扭头见是方前作证的小丫头,十分好奇,却又不敢再抬脚往堂外走。
  在安云沉那没有讨到半分好处,这么一个小小丫头也敢拦下她。
  李书瑶脾气再好,也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她现已是气极,顾不得皇家教养,侧身抬手朝着唐云芽脸上呼去,“贱婢,本公主也是你敢拦的。”
  身子一轻,李书瑶指尖从她面前滑过,等唐云芽再回神,发现自己已经在了安云沉怀里。
  这是第二次被男人搂在了怀里,可是心脏却是第一次跳得想要从胸口跳出一般。
  她仰头看着面前男子发了痴,忘记了挣扎。
  安云沉单手将她护在怀里,危险地眯起眼睛,磁性低哑的声音带着威胁与警告。
  “公主殿下,微臣的人,恐怕是您动不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呵!欺负我们家云芽!不要命了啊!接下来是感情戏!加粗!感情戏渐渐要多啦!

  ☆、小侯爷来晚啦

  咚,咚,咚。
  心跳加快,唐云芽整个人宛如入了蒸锅的螃蟹,头顶冒烟。她半靠在安云沉怀里,低着自己羞通红的脸蛋,结结巴巴,“大…大…”
  “安大人真是把这主审的名头做实了,开堂审讯我们这些副审都懒得知会一声。”
  唐云芽想说的话被突然冒出的人声打回了肚子里。她咬着下唇,心里暗自骂着自己,“唐云芽,你在肖想什么啊!”
  一席官服的李安宁怒气冲冲,他脚底下走得快又急,恨不得将自己脚底下的大理寺石地板踏碎一般。
  “哟~,安宁小侯爷这是刚面见完圣上啊。”
  放开手下揽着的唐云芽,瞧见来人,安云沉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怎么这一出宫,不先回家换一换衣服,倒先来了我这大理寺。”
  眼角高挑,流光溢转,他接下来的话不免蒙上一层冷意,“怕不是哪里来的老鼠,见架势不对,特地在宫门口就侯着小侯爷,好来大理寺救火吧。”
  李安宁走到安云沉面前,瞪着这张永远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脸,索性也不装了,“姓安的你少给我阴阳怪气。且不说我是本案的副审,本就有资格来,更何况你抓的人是我堂姐!我就更该在场。”
  “小侯爷可别说的这么难听,我只不过找到了线索。想将五位官员的夫人请过来核对核对清楚。”安云沉不怒,笑得有涵养,“你看,这不就正好把案子破了吗。”
  “你!”
  “安宁!”
  准备揪着安云沉衣领子开揍,李书瑶却先一步开口制止了他。放下举起的拳头,李安宁只好先对着李书瑶行了宫礼,愤懑憋屈地叫了声,“堂姐。”
  为了避免再生事端,李书瑶上前忙握住李安宁的手,坚定地摇了摇头。
  “可…”
  心中这股子憋不下去,李安宁还想再说是什么,但李书瑶只是用劲地捏了捏他手,笃定地摇了摇头。
  见李安宁甩袖作罢,她吞下口中恶气,眉梢挂着冷意,微微侧头用余光看着安云沉,放低姿态冷声,“既然案子已破,那敢问安大人,我们这一众女子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自然。”
  安云沉眉眼澄澄,从善如流。
  得了许准,她回过头对着点了点头,低喃“不要再惹事生非了。”这才拉着在她身后将手缩在袖子口,谨小慎微的范夫人和剩下两名涉及此案的夫人扬长而去。
  明黄色的华袍划破大理寺永寂的黑暗,也一并将青梅情谊葬送在了这无边的牢笼之中,谁都逃脱不得。
  踏出黑色玄武岩石大门的刹那,那句,“牧芳,我对你说你。”是一辈子都来不及说出口了。
  躲在安云沉身影背后的唐云芽辨认声音辨别的清楚,小侯爷一向是贵胄中的金疙瘩蛋,对人称自己为“小爷”。这一次张口闭口的我,可见确实有些气的糊涂。
  到了夜晚会变身,上一次在香四方见面的大胖子,现在又是可骗倒一大堆小女孩的闲散侯爷的模样。
  剑眉如星,眉眼如墨,红色官服称得他整个人修如长竹,和妖孽到雌雄莫辨的安云沉站在一起也不跌份。只是他现在看上去很是恼火,眼底的不爽清晰可见。
  感受到打量自己的视线,李安宁循着视线望去,见藏在安云沉身后只敢冒出个脑袋看着自己的唐云芽。他更加不爽,“你怎么在这里?!”
  上一次这丫头牵扯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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