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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谋天下-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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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之上像是炸开了锅,长孙无忌等人当然是反对的。但是那些久受其压制的大臣们却都看到了曙光,也都纷纷历数武昭仪的种种好处。
    李治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说道:“朕亦有此意,众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褚遂良情绪十分激动,皇帝没听懂自己刚才话的意思吗?现在不能立皇后。当然就更不能立武昭仪啊!
    不等李治问为什么,褚遂良又声泪俱下的说道:“之前废皇后,王氏,名门出身,端庄秀丽,为先帝亲自挑选并令其与陛下大婚。当时陛下托孤,曾拉着老臣的手说道,佳儿佳妇托付与卿!足可见先帝对王氏十分满意,陛下不顾先帝,执意废黜皇后。置其惨死,不管宫中为何说辞,必定瞒不过天下之人。而武昭仪便是罪魁祸首,不管她是否有参与诬陷前皇后一说,武昭仪都是杀人帮凶,如此恶妇怎可担任皇后一职?”
    “褚相,你口口声声提到先帝,试问一句,若武昭仪真如你所说是个十恶不赦之辈,为何留在先帝身边十余年?你这分明就是侮辱先帝!”李义府也趁机跳出来反驳褚遂良。
    “哼。你这跳梁小丑也配提及先帝?若是知道武昭仪为先帝才人,更不可立其为皇后,岂不是令世人贻笑大方?”
    “陛下,请恕臣直言!高祖、太宗皇帝在世之时。皆因后廷无主,故而皇子相争不断。前车之鉴,后世之师,唯有早立有皇嗣的贤德女子为皇后,方可平息后廷风波啊!”李义府胆子更大了,说话嗓门都大了许多。
    “有理!”李治赞许点头。
    “陛下!”褚遂良颤巍巍的跪下拼命磕头。哭喊道:“陛下若真要册封皇后,可遴选天下世家望族,何必只看重一个不贞不洁,城府颇深的武昭仪呢?”
    “陛下,褚相所言极是,天下好女子众多,若是武昭仪得势,陛下势必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还望陛下三思!”长孙无忌也出来说话帮腔。
    哎,袁紫烟微微叹息,这还是保全了当时武媚的冰清玉洁,否则还不知该引出多大的乱子。其实纯洁与否只是相对于李治个人而言的,在朝臣以及百姓看来,这件事儿太过离奇,哪有前朝才人嫁给下一代皇帝的?而且还成为昭仪?现在,又要成为,皇后?
    只是他们不知道,武媚与李治的感情是有基础的,而且武媚还是李治的得力助手,等于是卸去了李治半数的负担,这样的爱人为何不珍惜呢?
    如果有人非得说武媚有参政之嫌,但若能有夫妻档,互相商量,虽有争执,但也是一条心,不像是群臣百官,各有私心,动机不纯。
    “褚大人,朕一向敬重你……”
    “陛下,臣也从未忤逆过陛下,若是此事陛下不应允老臣,老臣唯有叩死在这朝堂之上!”褚遂良也是豁出去了,将朝笏放在地上,砰砰的磕头不止,直到磕得自己都晕头转向。
    李治大怒,起身问道:“褚遂良,休得要倚老卖老,你竟然敢威胁朕!”
    “陛下,臣所说皆是肺腑之言,武氏祸国,野心昭然。若是陛下立了其为皇后,李唐江山必定要葬送在此女手中!”褚遂良一边说一边磕头。
    “放肆,放肆!”李治勃然大怒,褚遂良虽然没有明说,但到底还是将女主天下的预言说了出来:“朕并不贪恋皇权王位,之前想禅位给贤王三哥,他便被你们活活逼死!如今想要册立自己的皇后,你们又如此诬陷她祸国。都不要再说了,否则一律处死!”
    “死有何惧,臣黄泉之下无愧先帝。陛下啊,你迎娶先帝才人入宫,如今又想要册立他的女人为皇后!将来武氏死去,九泉之下,她称呼先帝为夫君还是父皇呢?!”
    你?!你?!
    李治几乎气晕过去,虽然他表面不在乎,但对此依然是深恶痛绝,好似儿子跟老子抢女人一般!
    “来啊,将蛊惑人心的褚遂良拉出去,斩了!”
    陛下!
    齐刷刷跪了一朝堂的人,大家虽然平日意见不一致,但褚遂良做事低调,为人谦和,谁也不忍他这把年纪被砍头。
    “治儿,褚相为托孤重臣,虽然今日言辞不当,但罪不至死。若是陛下杀了褚相,岂不是要落下枉杀无辜的罪名?”袁紫烟说道。
    “但是褚遂良实在可恶!”
    “不如这样吧,褚相年岁大了,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不如告老还乡吧。”袁紫烟冷声说道。
    褚遂良心有不甘,但能有此下场已经是法外开恩,还能再说什么,无限哀怨的看着李治。李治最终同意袁紫烟的建议,将褚遂良革职遣返回乡务农。
    因为褚遂良的拼死抵挡,立后之事暂时搁浅,其实不是李治怕了,而是让群臣学会适应,等折腾够了,就会打消相当一部分人的意志,到时再着重安抚那些顽固分子即可。
    李治对于李义府能够打破僵局感到十分高兴,自然是撤回了罢官赦书,不仅没有罢官,反而升任其为中书侍郎,等于向外释放了个信号,谁支持武昭仪,谁就能升官。朝廷风云本就是瞬息万变,何况武昭仪还有国师力顶,纷纷改了口风,变为赞同一方。
    暂且不说武昭仪的皇后之路,这天袁紫烟早早起床,略作打扮之后便乘坐轿辇出宫。今日是褚遂良告老还乡之时,她想要亲自去送一程。
    天气阴沉,犹如人的心情一般。
    在郊外,远远的看到褚遂良乘坐的一辆半旧马车,正停在路边与送信之人说话。人走茶凉,而且还是被赶出宫去的,相送的很少,零星不到十人,长孙无忌及其长子长孙冲也在其中。
    褚遂良回过头,诧异的发现一辆龙辇赶来,激动的瞬间流出泪水,不可置信的擦擦眼睛看了半天,难道是皇帝亲自来送行了吗?
    长孙无忌看了两眼,冷哼道:“陛下被武媚那妖女迷惑,怎还能顾及旧臣,是那袁紫烟来了!”
    哦,褚遂良露出失望之色,还是说道:“既然能来,定不是来羞辱我的。长孙大人,回吧。”
    长孙无忌也不想跟袁紫烟起冲突,道声保重后离开,相遇袁紫烟时,只是冷漠的拱手算是打过招呼。袁紫烟并不在意,呵呵笑道:“长孙大人,莫要猜忌,将来有一天,我也会来送你的。”
    长孙无忌嘴角一抽,想要停下与袁紫烟讨论一番,不过到底压住,回府去了。
    “草民褚遂良参见国师大人!”褚遂良不失礼节,寒着脸过来给袁紫烟行礼,却被她一把扶住。
    “老大哥,何须如此见外?你我相识多年,虽有争执之时,亦有同心协力之日,难道老哥都忘了吗?”袁紫烟笑吟吟的说道。
    褚遂良怔怔愣了一会儿,喟然长叹:“哎,我本寒门出身,先帝不以臣卑鄙,委以重用,而后又得先帝信任成为托孤重臣,每日战战兢兢,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但是到头来依旧是声名狼藉,黯然收场。”
    袁紫烟微微一笑,说道:“大人何必在意眼前得失,世人自有公道。我相信以大人的功劳,将来一定能够得享太庙,成为凌烟阁又一功臣!”
    褚遂良眼睛立刻亮了,也潮湿了,不敢置信的问道:“国师莫不是在说笑吧?”

  第五一零章 拜祭昭陵

    “老大哥,我像那种随便开玩笑的人吗?”袁紫烟说道。
    褚遂良喜极而泣,脸上也有些光泽,高兴的冲袁紫烟连连作揖。身后得享太庙,画像能挂与凌烟阁内,这可是许多人臣最期待之事。
    “老大哥,政治斗争太累人,回家颐养天年不见得不是好事儿。看着虽然有些狼狈,但其实我们内心都是很羡慕你的,只是大多数人不愿意说出罢了。”袁紫烟又安慰了一句。
    褚遂良点点头,苦笑道:“不瞒国师,每日醒来亦或是梦中,都是朝堂中事,唯有昨日睡个饱觉啊。”
    说完两人呵呵直笑,褚遂良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国师大人,您极力扶持武昭仪入主中宫,可是另有所图?我已是这幅模样,再难回朝,大人直说无妨。”
    “哎,你啊,到这个时候还不忘替陛下考虑。老大哥其实你真是想多了,这江山终究是李家的,你,也包括我,咱们都是外姓人,拼死累活一辈子,能有个善终就算是不错。武昭仪是先帝才人也罢,当今圣上的昭仪皇后也好,可是说到底不都是李家的儿媳吗?”
    “国师所言有理,褚遂良冒死问一句,武昭仪会不会成为谣言中的女主?”褚遂良直视袁紫烟的眼睛。
    袁紫烟微微一笑,不答反问:“你以为武昭仪才能品行如何?”
    “俱佳!”
    “只要是对国家有利,管他什么男女,咱们乐得清闲就好。天命难违,我没有那么大本事逆天,就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吧。不过,假若真有老大哥担心之事发生,又有什么不好,将来继承皇位的还是李家子孙!”袁紫烟含糊说道。
    褚遂良似懂非懂,袁紫烟避重就轻。更让人匪夷所思,话虽这样说,但不知那时又该是怎样的朝廷动荡,流血成河。
    哎。事已至此,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褚遂良就此准备告辞,袁紫烟则送上一份点心,让他路上果腹之用。
    心情开始学会放松的褚遂良觉得饿了。拿过点心却觉得重量不对,连忙打开,哪里是点心,其实是盒珠宝,还有张银票,黄金一千两!
    这可是褚遂良一辈子都没赚到的钱,拿在手里都觉得烫手,袁紫烟果然背景深厚,出手便如此阔绰,令人心惊。
    其中还有字条。写道,干净银两,供老大哥养老,莫要推辞。
    褚遂良掀开布帘回头张望,早不见长安以及袁紫烟的身影,内心十分感动,没想到临了临了,竟然是大仇家的情谊最重。
    褚遂良自然没有奢侈浪费的习惯,这笔钱被他用来捐资助学,修桥铺路。一时间百姓纷纷登门拜谢,淳朴土特产奉上,倒也十分开心。
    这就是戏剧性的转变,被罢免官职的褚遂良一身轻松离开了长安。回归故里,受到乡亲们的热烈欢迎。
    而李治却没有因此出顺气,每天气得肝疼,通风发作,更是难以忍耐,人也越发显得急躁。
    武媚肚子越来越大。实在是安抚不了,只能来想袁紫烟讨主意:“义母,陛下每日长吁短叹的,皆是因我而起,还请义母前去安慰一番。”
    “治儿这是心病。算了,我去看看。”
    等到袁紫烟赶到之时,果不其然,李治正在发脾气,把汤药都给洒了,滚烫的药水溅在太监身上,疼得呲牙咧嘴却不敢发声,而是先去擦拭干净李治衣服上的两滴。
    “滚,都滚出去!”李治发出低低的吼叫,就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武媚胆战心惊,却不敢入内,袁紫烟示意她在外面等着,自己款步走了进去。
    见到是袁紫烟进来,李治的火气也下去不少,瓮声喊了句义母便颓废的半躺在龙榻之上。
    “治儿,为何不吃药啊?”
    “义母,你是否也觉得治儿十分无能?既处理不好家事,也管不了国事,只有摔打怒骂的妇人之举,让义母失望了吧?”李治微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会,你要是隐忍不发,我才担心。帝王也是人哪,该发泄时就要发泄嘛。如果你父皇也能像你这样,不是凡事都硬撑,也许还能多活十几年。”袁紫烟说着微微叹口气。
    提到李世民,李治微微皱了下眉头,却被袁紫烟尽收眼底,笑着来到他身边坐下。
    “跟义母还有何不可说的?心里都有什么苦水,来,倒出来。”
    “不敢!”
    “你不敢说,我来替你说。你是心里恼恨父皇吧,恨他当初没有把武媚赐给你?”
    袁紫烟说完,李治脸上一囧,支支吾吾,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袁紫烟又说道:“既然心结难开,为何不亲谒昭陵,一则向天下之人彰显孝心,二则在那里说不定还能打开疑惑。”
    李治来了兴致,猛然坐起,昭陵位置在九嵕(zōng )山山峰之巅,风景优美,是个不错的地方,哪怕是借此出去散散心也好。
    “义母,这合适吗?”虽然心动,但李治还是有些胆怯,他自幼乖巧,但在父母面前也有些胆小。
    “呵呵,治儿,之前都已经成为历史,一定要拿出自信和勇气,这个天下是你的!”
    对!李治眼睛亮了,痛风病也不知何时已经好了,只要自己对先帝恭孝,无愧于心,何必在乎他人的看法呢?
    得知消息后,不少老臣激动不已,都要跟着一起去,但是毕竟不是去旅游,而是正经八百的祭拜,陵墓这些阴气较重的地方不适宜孩子前去。
    李弘一心想要出去玩,不让去心里难免失望,宫人便劝说,你的母妃身怀有孕,肯定是不会出去的,她留下来正好可以陪你。
    然而,李治和袁紫烟等人不在宫中,留守长安的武媚反而更加忙碌起来,由于积压的公文太多,许多军情大事都来不及去找李治,于是大臣们纷纷来找武媚讨主意。
    开始武媚还在推辞,后廷女子不便对军国大事指手画脚,可以等陛下回来,或者是快马加鞭送去也可。
    但是有些事不能等,比如有小股势力谋反事件,还有开仓赈灾之类的,半天疏忽便是天壤之别的差距。
    无奈之下,武媚只得临时出出主意,众人心服口服,交口称赞,很快消息传播过来,便有更多的人来找武媚讨主意。武媚不辞辛劳,一一详作解答。
    虽然只有两三天的时间,武媚的精明才干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可,而且女性独特的细腻更让事情处理的十分完美,没有秋后账。
    虽然后来有长孙无忌提出质疑,但是武媚处事圆滑,态度和话都提前说到位了,竟然找不到丝毫破绽,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回头接着说李治亲谒昭陵,由于路程不算远,半天时间就能到,而且唐朝的皇子们都擅骑射,所以此次去都是骑马而行。
    袁紫烟与李治并驾齐驱,路上谈论最多的话题自然是李世民。袁紫烟讲了许多关于李世民的囧事,李治乐得前仰后合:“哈哈,没想到以前父皇如此惧怕魏征,竟然还闷死一只鸟。”
    “呵呵,与其说是怕,不如说是尊重。你父皇的心胸,比这天地还要宽阔。”袁紫烟抬头感叹道。
    “义母,众所周知,父皇对你用情颇深,我小时还曾听说,正因为你醋意大发,所以才不让父皇碰武媚。没想到父皇还真的做到了,武媚在其跟前十几年,竟然还是完璧之身。”李治难得跟袁紫烟开玩笑。
    袁紫烟微微一笑,对此并不解释。袁紫烟当初确实逼迫李世民承诺不碰武媚,其实并非是醋意大发。一则是知道武媚将来要嫁给李治,所以能保全冰清玉洁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起码在李治处没有芥蒂。另外一点,李世民常年作战,身体状况极差,等到长孙皇后去世之后,宫中就再也没有人生养。
    “治儿,你相信缘分吗?”
    “嗯,信。”
    “你跟宝莱其实就是注定的缘分。也许你并不知晓,当初武媚进宫是我留下来的,后来便在高祖所住大安宫服侍其日常起居,兼职做你的师父加马车。”袁紫烟说完,和李治呵呵一笑,又说道:“武媚长成之后,你父皇其实是想让她嫁给前太子承乾的。”
    哦!李治颇感惊讶,绝没想到父皇还曾经有过这样的打算:“诚实来讲,我比大哥可要差远了,可惜啊,他走错了路。”
    “是啊,承乾文武双全,又是高祖皇帝亲自调教,虽然小时摔过腿,但并不碍大雅。”提到自己接生的第一个孩子,袁紫烟微微叹息。
    “义母,大哥与武媚说起来也算是般配,如果成为我大嫂,我也会欣然接受,为何之后未成呢?再后来,为什么又当了父皇的才人呢?”李治一肚子的疑惑。
    袁紫烟传令下去,身后的人离得远一些,所以后面跟着的长孙无忌等人,只是看见前面二人说说笑笑,但却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干着急也没有用。
    袁紫烟却觉得有必要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李治,让他们夫妻二人彼此之间没有戒心。

  第五一一章 因山而葬

    “说起来,武媚嫁给你父皇,也是因为我的错。”袁紫烟面色凝重的说道,接着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高祖驾崩之后,武媚之父因思念高祖过度,不久也病重,武媚着急出宫服侍。没多久,武士彟也病逝,武媚两位同父异母兄长对其不好,不得已,武媚只能又折返宫中来服侍我。”
    嗯,李治点点头,这些苦楚武媚从来没有对自己提过,真不知这两位大舅哥该是如何的势力,才将母女四人都给赶出家门,日子该是何等的凄凉艰辛。
    “那时武媚失去了父亲这个靠山,手头拮据,又是个女孩儿家,赶路不安全,恰逢海选,便跟着当地的良家子,算是借光赶到宫里来。来到之后,我便将其接了过来,当时你母后已经不在了,遴选工作便落在我肩上,没想到待选人中竟然有未经过任何培训的武媚!”
    李治眉头微皱,不悦的问道:“义母,媚姐姐当时为替母亲扬眉吐气,有这攀龙附凤的心思也实属正常。”
    袁紫烟却摇摇头,看着越来越近的九嵕山,叹息道:“武媚是被人骗去的,她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做了你父皇的妃子。”
    “是何人所为?”李治十分诧异,袁紫烟苦笑一声:“因为那个时候你也长大,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你父皇又想着把懂事体贴的武媚嫁给你,也许是有人怕你俩走到一起,所以硬是把武媚塞给了你父皇,十几年的深宫寂寞啊,都不知道武媚是怎么熬过来的。”
    李治默不作声,心里也猜到了个差不多,能有这本事,还怕义母的人嫁给自己的,唯有舅舅长孙无忌可以干得出来。
    只是造化弄人,武媚到底还是从自己的庶母身份变成昭仪,也难怪舅舅如此恼羞。原来这里面已经有近二十年的纠纷。
    九嵕山在长安东一百多里地的位置,路途并不远。嵕在古代时,就是小的山梁的意思,九嵕山。顾名思义,便是此处均匀分布着九道山梁,直插云霄颇有气势。
    李世民生前打仗或者狩猎,途径此地时,都对此山赞不绝口。岚浮翠涌,奇石参差,百鸟婉鸣,山泉潺潺,风景格外秀美。除了美丽风光之外,李世民最爱这处主峰的孤傲,九道山梁如同众星捧月,越发衬托的气势非凡。
    九嵕山的首葬之人便是文德皇后长孙无垢,文德皇后病重之时,自知来日不长。而且两人都很年轻,并未营建坟墓,便叮嘱李世民要薄葬,不须起坟,更不用豪华棺椁,至于陪葬器服,用木制品瓦罐代替即刻,万莫要劳费天下,为有识者笑。
    但长孙皇后有一个要求,那便是因山而葬。
    由于皇后薨时才三十多岁。李世民又是意气风发之时,刚刚平定大小内外忧患,并没有建造属于自己的陵墓,便暂时把长孙皇后安葬在九嵕山上。
    再后来。有高人指点说这是一处宝地,九龙之尊,天下难寻。李世民很是高兴,干脆把自己的归宿之地也定在了这里,于是开始大规模的穿凿地宫,并且在其驾崩之后便与皇后合葬此处。
    不仅是皇家陵园。这里还陪葬着许多李世民生前喜爱之人,比如初唐诸王,儿女亲属,大臣甚至还有各藩国归降的首领,少数民族的头领等等,最后的规模陪葬陵多达一百八十多个,开创了历史之最。
    至于这么多人死后都去陪着李世民,他到底寂寞还是不寂寞,这就不是活着的人所能知晓的了。
    得知父皇在世之时,曾经想要把武媚嫁给自己,李治心里感觉轻松了许多,若不是此处神圣肃穆,甚至都要哼唱小曲儿。
    昭陵的穿凿工作仍然在进行,这个消费在古代是无法避免的,很多皇帝是登基后没多久,便开始着手修建自己的陵墓,那叫一个有远见啊。
    山上不乏见到修建陵墓的劳役,个个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个神采。在这里工作,能活着回去就不错,还想着赚钱,想什么呢。哪像是未来社会,分管墓地火化等有关单位,那油水是老大了。
    扯远了,回归正题。
    大部分停留在山脚之下,同意安排祭奠之类的活动,而能到墓**去看看的,有资格的人并不多。
    李治当然要去,袁紫烟自然也要跟着一起,长孙无忌一路都在哭,此时也红肿着眼睛挤到前面去,甚至还想到了,自己死后也会在此陪葬先帝。
    另外一点,长孙无忌也唯恐袁紫烟会对李治作何手脚,挟天子以令诸侯,虽然听上去不太可能,还是思念先帝的成分更多一些。
    三人由百名侍卫护送到墓**入口,里面漆黑一片,隐约尽头似有光亮,应该是有长明灯点着。
    陵园的位置是国家机密,其中内部的结构更是重中之重,侍卫们也无权进入,都在外面待命。也许会有人问,当初修建的时候,好多工人都知道,难道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都杀掉了吗?
    当然不是,这些工人被蒙着眼睛来此,日夜有人监督,等离开时也蒙着眼睛离开,根本不知地理位置。而且等里面的冗道机关布置好之后,便是由亲信来操作,至于帝后最终的埋葬点,知情者更是少之又少。
    李治和袁紫烟都来过此地,长孙无忌到了门口却有些迟疑,进去唯恐打扰先帝英灵,不进去又担心袁紫烟搞鬼。
    “长孙大人,我劝你还是不要进去了,将来假若有人泄密,那也是我,不会冤枉大人的。”袁紫烟冷笑一声。
    长孙无忌被这么一激将,梗着脖子说道:“我对先帝忠心不二,自然不会泄露半分。若是陛下不信,臣可以对天指誓!”
    李治摆摆手,“舅舅,何必如此,勿要喧哗。”
    三人正衣冠,换新鞋,这才缓步走进了长长的冗道之中,袁紫烟掏出夜明珠,四周的山石看上去并没有经过细致雕刻,也许是还有待完善。
    可是越往里走,环境越加优美,甚至看上去还有几分熟悉。因为昭陵既不是秦汉以来惯用的坐西向东,也不是南北朝时的潜葬,而是遵照李世民的意愿按照长安城的建制设计的,而总设计师就是阎立德和阎立本两兄弟。
    此时的阎立德是工部尚书,负责宫廷的修建和城市建筑,而他的弟弟阎立本则是宫廷画师,在后世阎立本要比哥哥更有名气些,其实在当时看来,兄弟俩是不相仲伯的。
    陵墓包括宫城、皇城和外郭城,宫城的位置在北部中央,和长安现在的太极殿位置吻合,南部则是居民区,意味着李世民身后也在阴间做皇帝。
    虽然是同比例缩小,又添加了浓厚的艺术气氛,但一路走来,长孙无忌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李治毕竟年轻,不以为然,袁紫烟更不用说,身轻如燕,脚不沾尘。
    长孙无忌暗自叹服,要说聪明才智和家世财产等等都可以相提并论,但惟独这身体状况,袁紫烟像是忘记了增长年龄,依旧是活力四射,堪比二十岁的同龄人。
    走过地上宫殿,便是地下的玄宫,李世民以及长孙无忌的棺椁就停放在里面。这个位置设计比较巧妙,在山腰的南麓,中间要通过一处险峻的独木小桥,当然也是临时搭建的,平时都要拆除。
    掉下去便是粉身碎骨,袁紫烟几个利索的跳跃便通过小桥,李治脸色微变,也一步步挪了过去,二人回头看去,袁紫烟忍俊不禁,长孙无忌站在另外一端,面无血色,吓得不敢动弹。
    “长孙大人,若是害怕,就不必过来了,原地等着即可!”袁紫烟呵呵笑道。
    “笑,笑话!”
    都已经来到跟前,长孙无忌如何能原路折返,他试探了又试探,直到李治都等得不耐烦想要先行一步之时,长孙无忌才颤巍巍的站在小桥之上。
    微风拂面,却感觉要把人掀翻似的,小桥在长孙无忌的双腿抖动之下,也开始上下波动,长孙无忌吓得再也不敢动了,终于服软了:“国师救我!”
    如果不是在陵墓这么肃穆的地方,袁紫烟肯定要开怀大笑,李治皱眉看了长孙无忌一眼,然后说道:“义母,还请相助。”
    “这个简单!”袁紫烟满口答应下来,纵身飞起,然后快速下落,重重踩在小木桥之上。长孙无忌在这个过程之中就吓得惊叫起来,啊!
    长孙无忌跪倒在小桥上,抖个不停,连眼睛都不敢睁,原来无懈可击的长孙无忌竟然有恐高症。何况还是在几百米的高度通行,看来长孙无忌为了能到李世民棺椁之前哭诉,也是蛮拼的。
    袁紫烟将一条丝带抛到长孙无忌面前,他就这么闭着眼睛被袁紫烟牵着,跪着从小桥上通过。等双脚沾地,哎呦一声瘫坐在地,汗大如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治不理解恐高症,还以为舅舅怯懦,哼了一声径直往里走,长孙无忌赶忙也爬起来跟了过去。

  第五一二章 难平创伤

    再往里,又走了几十丈远,便快要到主墓室了。四周浮雕精美,不乏李世民最为喜爱的飞白体。
    总说飞白体,那么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飞白体是书法种的一种,笔墨尤其是转笔之时有空白间隙,这样使得书法看上去更灵动吩咐。
    如果还是不明白,那就可以自己尝试一下,用浸满墨汁的毛笔写字,另外再用干枯的毛笔稍微蘸上点墨汁写字,前者的墨迹是流畅平整的,后者的则是有平行的枯丝。当然飞白体不是说整篇幅都这样就好看,得讲究个恰到好处,起到造势的作用,否则都用干刷子刷好了。
    又经过了五重石门后,最后一道终于被打开,李世民的棺椁就呈现在眼前,不远处则是文德皇后的,屋内还有几张石床,上面的石匣内放着一些陪葬用品,将来这里还会被继续充实,直到陵墓修建完毕,完全被封存起来。
    等到巨大的石棺呈现在三人之前,每个人都是屏气敛息,眼眶潮湿。
    哇的一声,长孙无忌先哭了出来,踉踉跄跄的扑到石棺之前,泪流满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似有千言万语要对李世民说,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治也是闭目长叹,清泪常流,如今已是阴阳两隔,生死殊途。
    {袁紫烟倒还看得开些,这里躺着的不过是李世民的尸身而已,只是轻轻的拂去石棺上的灰尘。
    李治见室内的长明灯拨亮,又在石棺之前焚香。然后郑重叩头跪拜。
    但是长孙无忌的哭声实在是烦人,没完没了,而且还是越哭越响亮。袁紫烟的耳朵根子都疼,忍不住说道:“长孙大人,少哭两声吧,知道的以为你思念先帝,不知道的还以为新帝对你不好呢!”
    长孙无忌的哭声戛然而止,瞪大眼睛想要跟袁紫烟理论,但墓穴之地。怎能喧哗吵闹,只能说是好男不跟女斗。
    和父皇再次重聚一室,李治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动情的说道:“父皇,儿皇自贞观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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