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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千叙-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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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苦笑,自己原来还是这般胆小,不愿意承认这些,她摇头却猛然发现内室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幅画,她一眼瞅过去只能瞥见画末端的卷轴,上面依稀映着一个女子的裙摆。
她缓步移过去,点亮了内室的灯火,然后仔细端详着那副画。
画的是一个女子的婀娜模样,墨发轻垂面色慵懒,黛眉清目巧笑倩兮,她移着目光到画的右下角,“历八月二十六鄞作”,字迹之上盖的是先帝的私章,而鄞则是先帝的名字,先帝名陈鄞。
当年先帝流落西郡正是在夏季之时,这幅画应当是当年先帝和商芸认识之时在商府内由先帝画作而成,那个时候的商芸还正好是在最好的年华。
她碰上了先帝心属先帝,却仍然要遵从家中婚约,之后在与先帝来往之中带着礼,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的情景在西郡城里却成了流言,她自己没有辩解,因为她的确喜欢上了先帝,所以她也不能够去辩解。
阿九伸手触上画中女子的眉角,脸上却略显神伤,紧紧盯着画中女子,嘴里却轻轻唤着,“你当真是我母亲么?”
而从屋顶上掀着瓦片的沈清和看过去,画中的人却同画外人的相貌却是相差无几,到底是亲生的,商芸在西郡也算是有名的美人了,阿九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五官小巧精致,一颦一笑都是动人心弦的。
只可惜帝都城里除了傅衍一个人敢觊觎她的美色,除了傅衍又有谁敢正视阿九?若是文祥祥可总也比阿九矮了一截子身份。
沈清和看的直摇头,身侧站的是原野,刀疤暗卫也是站在一边离两人远远的。
想到这里原野抬着下巴看着正趴在屋顶上撅着屁股偷看屋内状况的沈清和,“我答应你帮陛下正视这段身份,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做的极端。”
言下之意,是将阿九逼的紧了。
沈清和一听就不痛快了,“人不在极端又怎么爆发出来无限的潜力呢!更何况是我们亲爱的女帝陛下?”
原野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直到许久之后,屋内的阿九开始有了动静。
当时的阿九仔细将屋内看了个遍,又找到商芸生前随身带着的东西,索性就揣在了怀中,她觉得时辰要挑好毕竟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被发现了可不好,于是便要离开。
谁知道阿九那一下子竟然没能给门打开,她皱眉,听见的除了门口锁的声音还有什么?
“沈清和,你竟然把我锁在里面了?沈清和!原野!”她大声的唤了个遍并夹杂着踹门的动静,等到她停下来,门外才有沈清和的声音传来。
“阿九,我这是在帮你,总要面对的!明早我再来接你!”
明早回来接阿九,那才有鬼!那就不是沈清和的作风!
阿九知道任凭她怎么喊,沈清和都是不会开门的,而原野又站明了立场,也不会放她出去的,一番气极之下也就只能坐在房中没有动静。
许久之后门外却又原野的声音传来,“陛下,属下已经遣人将沈清和送回了客栈,在梁府里属下会暗中待在陛下身边的。还望陛下莫要怪罪沈小姐,她也是为了陛下好?”
阿九哼哼,心里却是极其的不服,“你本来是朕的暗卫,现在却要替她说话,一个个都是忤逆的小奸臣,只会在手无寸铁的朕跟前耍把戏。”
“属下们也都是为了陛下好!”
“行了吧!文祥祥说对朕好,不还是瞒着朕,皇叔对朕好,却拿着我的身份瞒着我,只有我自己对我自己才是最好的,你们一个个的都不靠谱,像我这样爹不在娘不爱的,最好欺负了。”
阿九正对着商芸的画像坐在地上,怀里除了抱着的烛火就只有一个雪白的玉佩,她靠在桌角上歪着头看着那副画像,听见窗外原野没了声音,又好笑起来,“你怎么不亲自送沈清和回去?留下那个刀疤暗卫陪朕就是喽!”
“我随同陛下出门,自然要保护陛下的安危,在梁府的安危未可知又怎么能舍下陛下!况且陛下还要找人说话,肯定不习惯同旁的暗卫聊天。”
“说的冠冕堂皇,朕才不信呢!况且沈清和不是你送的,她又怎么肯回去?”
“刀架在她脖子上送她回去的!”
阿九盘腿坐着,听着一笑,“没想到沈清和竟然也被你摆了一道。”又想起来什么道,“沈清和不在,你又怎么不放朕出去?”
“因为属下觉得沈小姐的计划非常可行!”
阿九挑眉,心中却跟明镜似得,跟了她一伙就一伙呗,还那么多话解释!心想回了帝都可要把你们两个各自配给别人才好。
想着帝都脸色却又冷下来,帝都她还回的去吗?她还有什么样的脸面可以回去?皇叔呢?走了这么些天皇叔又怎么样了?
想起来她忽然站起来凑近了窗口道,“宫里呢?宫里的情形,现下怎么样了?文祥祥还好么?还有皇叔?”
“今日才得到的消息,朝中不甚安宁。怀晋王仍旧是代理朝政,只是这些天来文祥祥满的着实辛苦,令怀晋王也起了疑,朝中大臣就连敦亲王也纷纷上书探望陛下,可都被怀晋王一一压下。”
“那么帝都呢?女帝闭朝这么些天,总该会有流言传闻的?”
☆、第56章 五十六
阿九问着,原野却是顿了顿,这样的事情他也不知该不该说。
这帝都人多,虽说帝都风气甚好,可总拦不住一些石井之人的口杂,连续闭朝多日,朝中大臣纷纷上书请见,都被一一压下,怎么都该是个大事儿!
虽说不能拿到台面上说,可被私底下一些人当做茶余谈资总是难免的,这样一来,就算不传,都能自己流进着整个帝都乃至皇宫的耳中。
一来二去,传闻自是愈传愈重。
他听着传回来的这些消息都觉得有些无稽,更何况如今阿九问起。
阿九听他顿了许久,方才安慰道,“不用顾及我的感受直接说给我听就好了,我只想知道这些,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传闻再坏总也比不过我染上时疫的那段日子难熬!”
原野大抵也是点头了,所以才娓娓将帝都传闻道来,“帝都传闻陛下时疫复发怕是命不久矣,不见臣子们是不愿意说皇位后继之事;还有便是说怀晋王软禁陛下,是为夺。权。虽说都没有一一证实,可帝都确实有这样的现象,人人都在猜陛下驾崩之后,会由谁来继承皇位!”
“皇叔若是要夺。权,前些日子我染上时疫时可不是最好的机会?那个时候倒是有这样的传言,可都已经过去了,怎么还会有?”阿九苦笑,“不过他们说的也对,闭朝连自己的舅舅都不见了,确实很严重了!不过这个问题问的也正是重点,我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帝都是肯定回不去了,将来又把皇位给谁呢?”
阿九正敲着脑袋想着,眼睛瞥见窗外的影子,把问题抛给原野,“你觉得呢?”
“属下觉得,陛下仍旧是陛下,以怀晋王对陛下的宠爱程度,陛下可以一直坐着皇位到老!”
阿九听着却别有心思,皇叔对她是宠爱不爱她也无从知,听原野说她说的这般不卑不亢的,那她可就成了谋朝篡位的人了。
阿九叹了口气才笑道,“其实谁继承了不要紧,只要不是我是陈家的人就可以了。只是如果我的身份暴露出去,只怕会毁了先帝的圣名,竟然由着旁的人坐了皇位这么多年,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怀晋王不会让这样的情形发生的,陛下不必担心!”
原野劝着阿九,阿九却没有回他,硬是将事情拖去了另一个问题上。
“原野,很久之前我就觉得陈衡比我更合适这个王位,他年纪虽小,阴谋诡计却是样样拿手,知道跟踪傅衍有结果就算是染上点点时疫也不在乎;他也猜到了我的身份不是陈家的人,却还要在我跟前验证一番,好让我清清楚楚的看见。”
“我虽然不聪明,但总也不会任由自己的身份是什么都不管吧!这样一来可不就称了他的心。”
“陛下,小世子年纪轻轻当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阿九盯紧了窗外的影子,“你又知道?想必你也应该在我叫你查我身份的那晚,也查清楚了陈衡的意思了吧!”
说的倒是令窗外的原野一愣,隔着窗子都能感觉到阿九质问指责的意味,他也的确查了陈衡,从他何时怀疑阿九开始,都查的清清楚楚的,他也深知陈衡的心机,就连他夜潜亲王府的时候,都被陈衡摆了一道。
当时的陈衡据说已经等了好几个晚上,陈衡年纪小心机深,纵然知道阿九这个女帝没有心机任着傅衍摆布,可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算是没有暗地里培养暗卫却还是要雇暗卫来查清楚,当然也避免不了他这个主使者。
陈衡在房里等着,等到他轻点脚尖落进陈衡房间的时候,陈衡就惊醒了,早知道暗卫行事被发现完全可以杀了知情人。
当时的陈衡却是抬头望着满身黑衣杀气的原野,轻轻道,“你是阿九派来的吧!”
原野没有说话,当时他只是暗地里行事,陈衡看着他的时候他正缓缓抽出腰中的软剑,杀气直指坐在床上的陈衡。
陈衡没有半分惧意,脸上倒是微微露出些愧疚的脸色,随即开口道,“有句话请你帮我带给阿九。”
未等原野开口,他就细细说道,“这件事情上,她爹和我爹都是陈家的人,我们两个的血不相融,并不是说明她不是陈家的人,也有可能是我,在她跟前让她看见是为了让她多个心眼,在她身边的人不一定就是表面上的那样,骨子里流的可能是不一样的血。”
他没有对陈衡动手,而陈衡也知道他不会动手,在说完话之后竟然还能躺下去睡着,躺下的时候还轻飘飘的说着“出门的时候记得将我房里的门带上”这样的话,看上去是个孩子,可是怎么心眼那么重?
当然那句话也没有如实的告诉阿九,他连王府都是瞒着去的更何况还碰上了心机重的陈衡。
他沉重的点头,阿九也终究是猜到,只是不言明罢了。
“还是瞒不过陛下,那夜探过小世子的意思,他还让我带句话给陛下。”
“什么话?”阿九虽然嘴上应和着,可心里却是无比的心痛,连她最信任的暗卫都能瞒着她行事,沈清和虽然不怎么顾及她的感受,可做什么都也是为了她好,不像这个暗卫和这个陈衡,满满的都是心机,还不知有多少事情是瞒着她的。
“小世子说,先帝和敦亲王都是陈家的人,就算陛下和小世子不是相融的血液也不能证明,陛下就不是陈家的人,也有可能是他。而让陛下瞧见那不相融的血是为了让陛下长点心眼,身边的人并不都是表面的那样,毕竟有的人骨子里的血流的都是不一样的。”
陈衡在说傅衍?
阿九扶着窗棂,随即不禁苦笑,陈衡虽说是个孩子,可这宫内的情况看的比她还透,他都能猜到阿九的身份,又怎么猜不到傅衍的身份。
难怪,难怪啊!
难怪陈衡得到自己的验证后,从此私底下见了傅衍都不以奸臣称呼,想当年陈衡自小就对傅衍没有什么好脸色,现在想想都是一家人,竟然是那么好笑!
可陈衡这番话却在警告她,傅衍留在她身边别有用意,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陈家的江山。
可陈衡忘了,这样劝她并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他也是陈家的人,就算往日里恨傅衍恨惯了也总不至于这样吧!
“呵呵!”阿九轻笑,扶着窗棂的手不禁抓紧,死死的盯着映在床上的影子。
那一声轻笑,原野却是听的真切,正想说着话劝着,却在一瞬间目光凌厉的看向阁楼之下。
女帝来西郡的消息只放给了梁家,梁家在夜间是将帝都的客栈都寻了个遍,没有发现女帝,自然就回来了,正是此刻。
他目光沉重,就算是梁家的人回来也不要带阿九出来,因为最终的目的就是让梁勋看见阿九,所以他便对着窗里的阿九叮嘱道,“陛下,梁府去客栈寻你的人回来了,为了不打草惊蛇,属下必须离开,陛下请放心,属下会在陛下身边。”
阿九还未说什么,窗外的影子就不见了,接着便是阁楼之下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阿九侧耳听着,不过一会儿也就消散了。
她知道原野会在屋顶看着,就算出了事,原野也会第一时间出来救她的,想到这她也就安心了些,抱着灯靠在桌角边上,正对着商芸的那副画就沉沉睡了过去。
她梦见商芸从画里走了出来,轻声唤她阿九,殊不知商芸的小名也叫阿九。
她又梦到了小时候,她从有意识以来就是整个宫里的小储君,虽说是个女子,可从小活泼调皮的紧,就也没有以公主称号来称呼她,先帝对商芸情深,就以商芸的阿九小名给阿九取了名字。
她在陈家的名字叫陈茗,久而久之,所有的人却忘记了她的名字,那是先帝在她身上给予了没有给予商芸的爱。
这是她知道的,可她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那个时候傅衍比她大,她被带回来的时候傅衍很喜欢她,从小就宠着她,但是她没有名分,而先帝想给予她最高的爱,不想让她没有名分。
又碰巧先帝在西郡带回了一个女娃的传闻又传到了帝都,虽然他一直将阿九放在内室养着,可总要一天要长大,没有名分的阿九在整个帝都都会被当做弃儿看待,就算是先帝宠爱,人言可畏,阿九年纪尚小,又怎么能够承受?
先帝疼她宠她傅衍都看在眼里,他大她八岁,从小喜欢她,如果阿九被封为公主,那傅衍就不能以喜欢的名义宠爱她。
因为傅衍的最终目的是想娶了阿九。
所以在先帝举棋不定的时候,他就给先帝支了个招。
“孩儿有办法既能解父皇之愁,又能让孩儿留在阿九身边。”
后三个月里,先帝唯一的儿子陈衍身染重疾年少夭折,先帝后宫无妃,身边只有一个阿九极为宠爱,虽然名义上未封储,可实际上也差不了多少。
先帝将夭折的陈衍送至皇陵,以君之礼下葬,却在丧期过后折返宫中之时路边偶救一个落魄小儿,与年少夭折的皇子一般年纪,遂带回宫中,赐名傅衍,与宫中世族弟子入学,与阿九同吃同住,以寄先逝的皇子之爱。
可也只有那些在宫里待久了的人才知道,这个被先帝带回来的傅衍同夭折的皇子陈衍一模一样,谈吐举止相貌服饰,无一不像那个夭折的皇子。
本来也该是平平淡淡,可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宫人硬是将这种疑惑说了出来,又传到了先帝的耳朵里,所以先帝以祸乱宫闱乱言朝纲为由,将所有资历老的宫人全都赏了黄金白银,并送去了无人所知的地方。
从此之后,傅衍才是真正的傅衍,他受了先帝的旨,自小又与储君阿九同吃同住,在皇宫乃至整个帝都都权力极大,先帝驾崩之前还授予了傅衍至高的权力,但盼他忠君爱君护君。
当年找个驾崩之前又悄悄唤过傅衍一次,龙塌之前先帝陈鄞握着傅衍的手,一双历经世事的眼睛布满着泪,握着傅衍的手又止不住的颤抖,许久之后才哭出来声。
“朕一生愧对你们母子,未能在国家安定之时给你母亲最重要的名分,未能让你得到应得的身份。”
傅衍跪在塌前,“母妃会理解的,这件事情是孩儿的主意,并不是父皇逼孩儿的。”
“你从小就聪颖过人,阿九又无缘朝政,他日阿九登基自然是受不过那群狡黠奸诈的老臣,尤其是凤阁那几位,程老知道所以必不会为难阿九,可几个脾气倔只怕也不认。你若能收服,便一起收了吧!”
阿九不会的,他全替阿九学了,阿九不愿意学的,他也替阿九学了,为的就是能够好好守住阿九的江山。
他在先帝跟前是陈衍,可出了先帝的宫殿,他就是傅衍,他一辈子都是阿九的皇叔,而这个秘密都不会被阿九知道。
但他知道,黎昱知道。
所以先帝驾崩,阿九登基之后,他找黎昱谈了一晚上。
黎昱在帝都,黎老就不会有所顾忌,所以这个倔强不认的黎老就一定不会对待阿九有多好,只有将黎昱派往塞北以凰权控制着,才能控制着帝都的黎老。
傅衍这样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黎昱对阿九的情岂止是君臣之情,以这样的威胁,他就一定会离开帝都,牵制黎老,从而保护阿九。
阿九登基那日,以君臣之礼送走了黎昱,塞北一别就是六年。
可阿九不知道这些。
先帝与傅衍私立的秘密,黎昱与傅衍协商的秘密,都是为了保护她。
傅衍想的是,永远都不要让阿九知道这些。
可是却偏偏算漏了一个陈衡,他是个变数。
☆、第57章 五十七
陈衡真的是个变数!
不管对傅衍来说,还是对阿九来说,都是变数。
他成功的挑起了所有事情的□□,阿九本来还没有那么大胆子出宫的,可就是陈衡的这么个小动静,就能挑起阿九内心所有的叛逆。
往日里的所有,就连在皇叔跟前她都不敢叛逆着,所以好多事情都是瞒着皇叔私底下做的,因为还是怕皇叔,可陈衡确实就让她敢顶着皇叔做这等事。
阿九半夜靠着桌角睡醒的时候,正想起来这些事,陈衡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为了扒开她的身份还是怎么的?
如果阿九没有回去,傅衍也不会拿下皇位,唯一可能的人坐上皇位的可能就是陈衡,他不过十岁,年纪轻轻却这样的心机深沉,要是碰到那帮阴险狡黠的老臣,可不知要闹出怎样大的风浪,毕竟陈衡也不是好惹的主。
阿九想到这里竟着偷笑,除了傅衍,这帮老臣恐怕也只有陈衡能收拾了。
她想着就换了个姿势继续靠着桌角,心中想的除了陈衡,还有那个在帝都执掌着皇权的皇叔,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她正想着,却听见门口有锁被打开的声响,她猛的坐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要进来了!
她惊醒的朝四周看了看,等到目光锁定了床底下之后,便麻溜的就钻进了床底下,然后顺势拿过手中的灯火,紧紧的往床底里挪了挪,接着便是有人推门而进的声音。
这个时间这个地方来的肯定不是外人,沈清和说过商芸生前住过的这个地方只有梁勋一个人有钥匙,所以一定是梁勋推着门进来了,可为什么要大半夜的进来呢?
阿九不明白,只能看着情况来猜,她听见梁勋进来后又重新重重的关上了门,然后又一步一步的踩进来,直到几个重步之后她才看见金棕色的裙摆和绣了花纹的裙边,她趴在床底下又轻轻往里面挪了挪,然后就看见梁勋一步一步摇晃着来了内室。
梁勋走两步歇一步时不时脚步不稳的踩着地上的绒毯,沿着内室的门摇晃着扶了进来。
阿九将脸贴在地上可惜也没能看见梁勋的样貌,只能看见梁勋的裙摆,阿九正郁闷着,这个外面的人,才是她真正的亲爹,是她的生父。
她的脸贴在冰冷的地上却是火辣辣的热,她头一次在一天内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就在跟前,母亲是想了许久没有办法去面对,而父亲。
她一直都是认为先帝是父亲,如今生父站在跟前,虽说看不见面庞,但却仍旧透露着一种陌生和无知。
她轻微的呼吸,不敢惊扰了外面的人,生怕他发现床底下的她,她真的不知道她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他,是女帝还是什么?
她虽然是趴着,却还是很小心翼翼。
“阿九·····”
“咦·····”
阿九瞪大了眼睛,差点她就应了声,还好及时刹住了声,她捂住了嘴,不敢动,而梁勋的这一声阿九里含着太多愧疚和无奈。
阿九这才反应过来,那一声阿九叫的是商芸,她的小名就是取自商芸的小名,阿九细细想来的时候,跟前却飘来一股子的酒味。
梁勋喝了酒?
阿九心里却是一声惊叹,难不成梁勋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过来的?
那一声阿九里透着太多的无奈和愧疚,是对不起当年的商芸又对不起被抱走的阿九。
“阿九啊!”
阿九听了不禁咬了咬唇,这一声里却仿似透露着悲伤和哭泣,阿九听着心里却是一疼。
梁勋抱着酒坛喝了一口,酒水就漫过他的嘴角流到地上,阿九却是瞧的真切,这个梁勋还带着酒来见商芸么?
他今夜又为什么醉酒?
梁勋一口喝完酒里的酒,然后将酒坛松了手,酒坛顺势就滚在了地上,阿九看了眼被喝的光光的大酒坛就躺在地上,顿时的酒味又浓烈了起来。
“这么些年,我多想·····多想见见阿九!从陈鄞驾崩前他一直在西郡安排人手不让我出西郡!后来陈鄞驾崩,我以为·····就有机会出西郡,可是那个傅衍派的人更多了!”
说着说着竟有些呜咽的声音,阿九瞧见他摇摇晃晃的就趴在了画像下的案台上。
阿九记得那个案台上放着商芸生前喜欢的书画和笔墨,梁勋一脸醉色,匐在案台上,伸手迷离的摸着墨黑的砚台,痴痴的笑着。
“我不知道当初有这样的后果,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这样对你,让你跟着陈鄞走。”梁勋话语中带着后悔带着愧疚,他悔恨当年的所作所为,可为何要今夜提起?
“陈鄞带走女儿的时候给她取了小名,也叫阿九,可见陈鄞还是记着你的。”
“我以为他会顾忌我是阿九的生父,会让我再见到阿九。可十八年了,不论是陈鄞还是接了他地位的傅衍,都在西郡安排了人手,这么些年来没有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阿九还在帝都,我怕他们伤害阿九。”
梁勋呜咽起来,心中藏着无法言明的伤痛,他站的并不稳,扶着案台的手一松,身体逝去支撑就瘫坐在地上,就连另一只手上的砚台也被带了下来,砸在地上。
梁勋撑在地上,伸手抚上砚台,竟然又露出轻声的笑,“可是前些日子,我听说阿九要偷偷的来西郡,我不知道是不是真,我以为是谣传,可从帝都传来的消息都是说女帝时疫复发,在殿中休养闭朝期间由傅衍代朝。”
“当然还不止这些,我还查清楚还有傅衍在西郡安排的人手渐渐的消失了,这才使我有了莫大的信心去寻找去迎接阿九。”
“我不知道暗地里那些人是谁!但我帮助了他们,帮助他们暗地里将傅衍安排的人手一一换掉,这样一来就算是阿九在西郡公开了身份,傅衍的人也不会发现。”
阿九定定的趴着,想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难怪这么多年她不知道西郡原来还有这么想见她的人!原来先帝和皇叔曾经做了那么多准备就是为了不让她接触西郡城的人,不让她接触任何与她身份有关的人和事。
为的就是一辈子不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原来其中还有那么多她不知道的事!
沈清和带她开始就告诉过她,她已经将阿九来西郡的消息透露了出来,而之所以没有让傅衍产生猜疑的不仅是阿九复发时疫的消息和整个帝都的朝制都压在了傅衍身上,还有他派在整个西郡的人都一一被原野带来的暗卫和在梁勋的帮助下一一换了。
所有的一切都促进了阿九今天在西郡城的安宁,她身边的一个个的人,说出去哪一个都是谋段之士,却偏偏都在她的身边转悠。
说出去都觉得好笑,除了迷糊和无能,这些人陪在她身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沈清和只是她的女官,根本没有必要陪在她身边,陪着她来西郡来梁府。
原野不过是换来的暗卫,竟然就能这样为她做事,诚心恳意,虽然联合着沈清和的手段较多,但到底还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阿九忽然又觉得很开心,至少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有原野在楼顶陪着她。
以她现在的猜测,傅衍应当还没有发觉她早已出宫的消息,所以才一直没有派人追过来,她先下大可安心呆着,然后听着梁勋的自述。
阿九没有见过梁勋,这个生父除了现下他盘坐的姿势,阿九真是看不见他半点的动静。
梁勋镇静之后缓缓起身,将砚台缓缓放回案台之上,许久的动静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今晚找遍所有的客栈,都没有找到阿九。我很伤心今晚没能找到她!我又很怕,很怕见到阿九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面对阿九。”
阿九听到这里难免心头一酸,原来今夜梁勋喝醉是因为没能在西郡找到阿九,这么多年没能见到自己的女儿,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他又未曾续弦,也只有阿九这一个女儿。
梁勋也快半百之年,往后连个后继之人都没有,一直不肯续弦,心底里自然放不下商芸和阿九,如今听说阿九的行踪又怎么肯放过?
等了多少年才有这个机会,所以当夜就将西郡翻了个底朝天,结果还是连半点阿九的影子都没有找到,虽说梁勋没有见过阿九,可是从沈清和透露给梁勋的消息来看,应当是给阿九描了幅小相。
阿九摇头,梁勋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朝思暮想十几年的女儿,如今就趴在床底下听着他的哭诉。
梁勋又继续坐回到地上,靠在案台的桌角上,眼睛盯着跟前那个已经倒在地上的酒坛,又迷离的仰头靠在桌角上,渐渐的酒意上来,梁勋有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阿芸,阿芸·····我该怎么做?我到底要怎么做·····怎么做·····怎么做·····”
梁勋的声音越来越小,阿九觉得她应当是酒意上来,然后睡着了,等到许久之后她才听清楚一些清晰的鼾声,阿九这才稍稍爬出来些。
她看见沉睡的梁勋靠在桌角上,阿九爬出来些,从床底下探出整个头,高高的仰着头想要将梁勋看个真切,可梁勋靠的斜了些,却只能看到梁勋尖瘦的下巴。
阿九又往外爬了些,等到稍微看的清楚点了才约摸看清他的相貌。
梁勋是梁家的公子,在与商芸就有了婚约的时候就是个俊俏爽朗的公子哥。
梁家名声在外,虽比不得根基深厚的商家,可从西郡提起来也是个大家,梁家俊俏公子又同商家貌美的千金有着婚约,自然是整个西郡城的佳话。
其实这段婚约只是家辈们安排的,这个婚约自商芸很小的时候就有了,因为年纪之小所以在那之前商芸是没有见过梁勋也不知道他的。
但梁勋却见过商芸了。
那时候的商芸也不过刚及笄。
西郡城是个好地方,有商家强大的财力支持,又有全城的百姓合作,所以成了许多逃疫难民的避难之所。
商家时代为西郡人尽皆知,到了商芸这一代自然也不例外,商芸自小就是温婉知礼又极其善良的人,从她小时候被乱贼抓过到后来被城民所救,便更加贴近百姓。
梁勋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城门口施粥,然后忙活着让人领着难民进城,虽然辛苦着,虽然纯白绣着兰花的裙摆被粥水打湿,却仍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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