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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望寒江-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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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祗自鸣得意,“你在南蛮时让我受那样的羞辱,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被流放,你女扮男装故意来戏弄我,以为逃回皇都就能没事了么。别以为你是王妃。我就没有办法了。”

“你被流放那是你自找的,至于我女扮男装那是为了行走方便,你自己看中我长得俊。要抢我做丈夫。如今倒是赖是我勾引,你也不打盆水来照照自己的丑样。”

朵祗柳眉倒竖,才要破口大骂,却又转笑道,“我是长得不如你伊寒江美。但那又如何,很快你丈夫就是我的了,我是妻你是妾永远要被我压在底下,到时候你成了闺中怨妇,不晓得样貌还会不会如现在这样明艳动人。”

伊寒江笑道,“你以为你嫁得成?”

“这是你们的国主答应的。你能反对方才就已经反对了。我可不信你真是乐意和人分享丈夫。听说你还有三个孩子,日后他们也会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她打定主意要伊寒江受辱。言语也就越发刻薄起来,“如何?你若是跪下来求我,或许我会改变主意。”

伊寒江托着腮大笑了起来,看着朵祗的眼神就像是看只猴子耍猴戏一样,朵祗怒了。“你笑什么!”

伊寒江止了笑,“我笑我说你笨。还是抬举你了。连我是来找你算账还是向你低头你都分不清楚。我进来这么久了,你的侍卫一个也没过来查看,你也不觉得奇怪么?”

朵祗奔至窗前,南蛮的侍卫,一个个身手不凡的大内高手正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你把他们杀了!”

“没死,只是药倒了而已。公主见识过我的武功,却是不知道我还会用毒吧。”她拿起一个杯子慢腾腾的倒了茶水,手指只是轻轻往里头沾了一下,倒到桌上时竟是把桌面溶出一个洞来。

树上栖息的乌鹊低哑的叫声为平静的夜晚添加了杀机,朵祗背抵着墙,手死死抓着窗框试图平复她心底突然冒出来的胆怯,“我可是南蛮公主,你若是敢对我不利……”

话没说完,她就被伊寒江掐住了脖子。

“公主?”伊寒江轻蔑的笑道,“若不是我,多罗王能这么容易登基做皇帝么,算起来你这公主还是我给的。”她见朵祗一脸不信,也是,在朵祗眼里,她也就是个贱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来干预朝政。“你该去问问卓耶嘛,我有没有这个胆子,前提是他恢复了意识能开口说话了才得。”

前太子如今已是个活死人,这是宫中的秘密。朵祗惊恐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不是你来招惹我之前就该问的么?多罗王没有告诉你?”伊寒江自问自答道,“也是,我们伊家在南蛮也算得上是个秘密了。总不好让世人知道伊世仇还没死。”

朵祗瞠目,“你是和辉公主的……”伊寒江掐得她用力,已是难受得说不出话了。她终于是明白为何父亲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了伊寒江,还有国师高深莫测的劝告。

伊寒江松了手,笑道,“你既是知道了,也能死得瞑目了。”朵祗咳嗽了两声,便是立马呼道,“来人。”

“年纪轻轻的这么没记性怎么得呢,我不是说了么,你的人都被药倒了。来人?要来什么人?”她取出身上的银针,往朵祗身上的穴位扎,痛得她顿时惨叫,如鬼魅般的凄厉,惊飞了乌鹊。“现在才子时,离天亮还有好久呢,公主想玩,我就陪你慢慢的玩好了。”

……

雷粟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他素来没有睡得这么晚过,手脚还格外的沉重。侍卫着急来禀朵祗出了大事。他走到隔壁见满屋的凌乱,朵祗一头乱发衣衫不整躲在床底,任凭任何人劝都不愿出来,只一直重复着,“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已是神志不清。

雷粟叹息了一声,“一切都是命。”便下令收拾行装,就这么辞别,竟也没有追究原因。

这疯的可是一国的公主,昨夜才说要和景故渊联姻,今日就出了事。怎么想都觉得古怪。连景乔都忍不住过来问伊寒江,“是不是你做的?”

伊寒江不解,“我做了什么?”

景乔轻推了她一下,“别装了,我就说你这妮子怎么可能这么大方让故渊纳妾,昨夜我思前想后还以为你要那公主进门以后再毒死她。”不想她的动作可比她想的要快。

伊寒江可惜道,“我可是真打算让故渊娶了她的,谁能想到人有旦夕祸福,她乐极生悲疯了,我也没办法呀。”

景乔笑,“你就天花乱坠的编吧。”

“编什么?”景故渊微笑的踱步而来,景乔转身瞧见他唇角破了一块,脖子上还是遮掩不住的青紫印子,看着像是受了什么酷刑。景乔也是成了婚的,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弄的。

伊寒江指景故渊,“我听得他要娶朵祗气得不得了,昨晚纠缠了他一晚。想到以后要和别的女人分一个丈夫,我怎么能不好好珍惜能独占他的时光。”

景乔半信半疑盯着景故渊道,“寒江说谎说习惯了,我不太信,故渊你说,这事真的和她无关。”

景故渊面微红,“五姐要我怎么说?”

“……”的确,她这个弟弟面皮薄又是识礼的人,他若是一整晚都被伊寒江强着行周公之礼,确实不好启齿。含蓄问,“你一晚上都和寒江在一块。”

景故渊理所应当的笑,“我与她是夫妻,夜里自然在一块。”

景故渊就顶着那些伤痕在园子里陪着儿子玩了一会儿,不到一日便是传起伊寒江手段狠辣,只因为醋意横生竟对自己的丈夫行了整整一晚上不仁道之事。

绘声绘色宛若亲眼所见,更是有天马行空的说法道朵祗那夜便是不小心目击伊寒江实施酷刑的过程才被吓傻的。

府里的丫鬟们见到她是头低得比以前的更低,就怕不小心瞄上一眼,也会遭来打击报复。

她本就是皇都城家喻户晓的人物,如今是名号更响。如她当初所愿成了人人眼中的女魔头,而对儒雅和善的景故渊却是深表同情遗憾。

伊北望极为无聊的为这传言半夜翻墙来笑话她,被她扔出了墙外喂蚊子。

于是这几日每到夜里总爱疯狂的蹂躏景故渊身子,她都被传成了这样,当然要做名副其实的事,与他胶合的唇总是深深浅浅的的吻着,一而再的咬他嘴上的伤口,让它好不了。

“你要怎么补偿我的名声?”虽然她早就没有这东西了,还是这般的问他。

景故渊笑道,“我已经把一生一世赔给你了,再赔也只能用生生世世来抵了。”

她侧躺在床上支着脑袋考虑了片刻,“好吧,勉强接受。” 枕到了他的金丝软枕上,手指描着他月牙般弯起的嘴角,瞄到他的伤口时,眉目显露欢愉,这是她的印记,人人都看得到,便是人人都知道这是她的东西。“你那四哥未必会信,不晓得后边会不会还有麻烦事。”

景故渊道,“我只要你和昂儿昱儿晏儿都开开心心的,其他的你不必烦忧。”他目光坚毅,低声喃了一句难得连她也听不太懂的话,“我说过没有下一回了。”

卷四完结第四十七章 现形(四)

林府送来一封信,伊寒江本是好奇想偷看,但见景乔已经是整个人愣住,想着就算自己此时伸出五指在她眼皮子下晃,她也未必有反应,也就干脆走到她背后去看个光明正大。

信的开头便是休书二字,这会儿连伊寒江自己也诧异了,她看得出林邈对景乔用情不浅,只是这两个人情路坎坷,还真不是一般人走的。不会是因为景乔的冥顽不灵气得不轻就索性放弃了吧。

伊寒江问,“林邈呢?”

送信的小厮道,“大人已经辞官离开了府邸,只吩咐小人把这份信送来,其他的小的一概不知了。”

所以她才会劝景乔要回去看看,别一直待在湛王府不闻不问,哪怕是收买一个下人十二个时辰盯着林邈的动向,通风报信,也好过如今林邈辞官,她却是最后一个才知道。即便是要找人算账,也已是为时已晚。

景故渊柔和的问,“五姐舍不得么?”

“我哪有舍不得,这样很好啊。我与他本就不是郎情妾意,他把我休了才能去找一个两情相悦的女人,我也不用再一直觉得欠他什么。”

景故渊叹息道,“不是舍不得,为什么要哭呢?”

信纸上的字迹被眼泪晕开,渐渐模糊,景乔摸上自己的脸,摸到一片凉意这才发现自己果真是哭了。她哭什么,她该高兴才对,她一直觉得林邈对她无私的好压得她喘不过气,才会躲到湛王府来的。

维系这段姻缘走下去的是仇恨,她曾想过等她报完了仇总要放林邈自由的,除了她的身份他对她的经历一无所知,他不过是一个因皇命而被迫接受了一个有污点的女人的可怜男人。

景故渊坐到景乔身边,“你已经让自己在仇恨里活了那么多年,难道要打算下半辈子活在后悔里么。五姐。怀念一个人不是像你这样糟蹋自己。”

“我自己已经活的不痛快了,何必拉着别人和我一起伤心难过。”她到现在依旧放不下过去的事,一个或许要抱着过去进棺材的女人,如何会有明天。

景故渊反问,“你怎么知道没有了你,他会过得好?你可以选择让你们两个都过得开心快乐,只要你愿意。还是你希望他最后的几个月里怏怏不乐,含恨而终?”

景乔捕捉到那几个不吉利的字眼紧张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景故渊道,“你不在的几个月里。林邈时常传唤御医过府看诊。你们的婚事是先皇所赐,他若不是对自己心灰意冷了,怎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对你置之不理。先斩后奏,只怕连皇上都未必知道他休了妻。”

景乔心急如焚,“他得了什么病?”

“药石无灵的病,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才不想拖累了你。他对五姐的痴心,五姐你该是明白的。你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很多人,难道还要再添一个么?”

景乔已是方寸大乱,只想起往日林邈不求回报的付出,嘘寒问暖,甚至病中也是他衣带不解的照顾,她笑话寒江和故渊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和林邈何尝不是,只是她比寒江恶劣,永远也只能用冷淡去回应他的一片冰心。“我……”

景故渊温柔的开导道,“先不要太早的下结论你能不能做得到,我是你弟弟,只希望自己的姐姐有一日能敞开心扉。和寒江在一起后,我才明白人有时该自私的。不必顾虑太多自己快活了再说。”

前边的对话倒是挺温情的,只是后边这句……伊寒江挑眉。这是拿她在做反面的例子么?

景故渊继续道,“去找他吧,暂时先撇开心底的爱与不爱,恨与不恨,凭心而走。找到他以后把你的故事告诉他,要不要陪伴你那是他的选择,不该是你为他去做选择。”

景乔面有犹豫。

伊寒江道,“你对仇人下手也算是快很准,若是能拿出里头一成的干劲对林邈,他是如何也飞不出你的五指山的。偏你们景家人感情方便总这样的不干不脆。是不是真要他死了,你才知错。”

当初的景故渊是这样,如今的景乔也是这样。好在景故渊的症状没她的严重,否则景昂他们三个也没那么快能出世。

景乔已经习惯了在感方面却步,实在需要有人在她背后推上一把,景故渊不再等景乔的回答,拉起景乔往外走,“马车就停在外头,自然会带你去林邈去的地方。”

“故渊。”景乔执意停下步子,将景故渊的手握紧,她咬了咬下唇,说与不说,心里有声音在拉扯。“五姐有件事,本以为到死都不会说了。”兄弟姐妹里,若是她走了,那么就属四哥和他最亲近了,她略略迟疑,还是说出了口,“……你中毒的那日,我曾从皇后的凤殿经过。”

伊寒江微怔,也就是说她有可能见到是谁害了景故渊,又是记起她曾说亏欠过故渊一事,伊寒江声音沉了下去,“谁?”

“当时父皇最疼你,兄弟姐妹因为嫉妒对你都不喜欢。他也只是一时的想歪了,随后也后悔了极力的对你补偿。”她不停的说着好话,可见那人不仅与她熟悉,关系还很好。

范围一下子就缩窄了,伊寒江笃定道,“是不是景绵衍。”景乔默认了,伊寒江嘲讽道,“他对故渊还真是好啊。好到曾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对着故渊时也不觉得心虚。”

景乔为其好话道,“四哥自己也很后悔,知道故渊以后都不能行走后,他对故渊便是关爱有加,把自己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故渊。”

“关爱有加会逼他纳妾么,景故渊又不是和番的公主,知道有利可图,景绵衍立马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朵祗。这样的关爱宁可不要了。”

景乔默然,四哥原本不是这样的,只是近来他的变化太大太明显,连她想为他找个理由都找不到,她因此而担心故渊,担心故渊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会被四哥……

她曾经答应过四哥,永远不再提起这件事情,到最后她曾经许诺过的誓言,对亲人的,对爱人的,统统无一能兑现。

“故渊,五姐瞒了你那么多年,你会不会怪五姐?”

景故渊面上无一丝情绪,他坐了那么久的轮椅,因为那个人他的童年是灰色的,差点以为自己这一生也会是灰色的。景乔失落,自己不被原谅,也是自己该承受的。

景故渊露出了笑来,柔和得就如初升的阳光,温柔而能包容万物,“我晓得五姐是真心的疼我。即便最后,你也因为忧心我选择告诉我事实。”

景故渊扶着景乔上了马车,“你若对我心怀歉意,那么答应我找到林邈后好好和他过日子,这样我就原谅五姐。”

景乔已是泣不成声,马车缓缓前行,终究是带着各自的祝愿奔向不同的人生。

伊寒江道,“我早说她是喜欢林邈的,她偏不承认,一听林邈出事,着急得连你给她早早备好了马车行礼也不怀疑。药石无灵的病?相思入骨用汤药的确是治不了。”

等景乔见过了林邈,便会知道最会撒谎的人可不是她伊寒江。

“我就知道骗不过你。但林邈辞官是真的,那封信也是真的,他晓得四哥容不下他,却也不想五姐和他过苦日子。”都是为彼此着想的有情人,只是遇到的时间错了而已。

“你一直盯着朝廷的走向是不是?”景故渊不答,“我对你四哥也确实是忍够了,如今又是知道是他害你……”

景故渊微笑,“这事让我来处理好么?昂儿他们也该醒来找爹娘了,进去吧。”他牵过伊寒江手跨进大门,檐上的瓦砾铺得密实一缕阳光也渗不进来,阴暗取代了明媚。

两日后皇帝传召,景故渊奉旨带着她和三个儿子进宫。最高兴的莫过于就是景麒,终于有机会做了老大,带着景昂三个直接就在殿里玩起了捉迷藏。景昱景晏尚且不晓得什么叫规则,不过单纯的跟在景麒和景昂后边又跑又叫。

景绵衍对景麒道,“你不是准备了很多东西要送给堂弟么?”

景麒点头,笑着过来询问,“叔叔婶婶,我能带弟弟他们去我那玩么?”他头戴紫金冠,穿着杏色的蟒袍,衣服上的图案对他来说尚且不具意义,不过是别人给他穿他就穿了,却是不晓得这表示他已有做储君的资格。

他已有了自己的宫殿,也有了专门服侍他的宫娥太监。

景故渊还像从前亲切的摸摸他的头,“去吧。”

景麒欢呼着领着景昂他们走了。景绵衍道,“总觉得麒儿对你们比对朕要亲近,他在朕的面前就从未像刚才那样笑过,终究是分离了几年,生疏了。”

景故渊谈笑风生,“皇上闲暇时多陪陪麒儿,不论是习文写字还是学武骑射,过一段日子后父子间也就更亲近些了。”

“终归是他和你们有缘,他今日听得你们一家会进宫,便是把朕赏赐的东西都找了出来,说要挑其中最好的送给三个弟弟。”

景故渊道,“我与他是叔侄,自然是有缘的。”

卷四完结第四十八章 结局(上)

景绵衍道,“那孩子还这么小就没了母亲,倒是与故渊你身世有些相似。宫中就麒儿一个孩子,实在冷清了些,我看麒儿与你的孩子投缘,不如让他们进宫,彼此做个伴。”

伊寒江皱眉,要景昂他们入宫,她怎么听着这么像是扣留人质,“皇上自己尝过骨肉分离的苦,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现在要召昂儿他们进宫,也要我们骨肉分离么。”

“那怎么一样呢,昂儿不过是进宫来陪麒儿读书玩耍,你们若是想见孩子,随时可以入宫,甚至玉钩宫如今还为故渊空着,你们想要搬回来朕也答应。”

伊寒江冷笑,曾经慧妃想夺景麒到身边抚养,是她和故渊把这孩子抢了回去,不想这宫中肮脏的勾心斗角玷污了孩子的纯净,景故渊也算尽力保全过他的孩子,如今却是要她和故渊的孩子做牺牲品么,他也真会“知恩图报”。

景故渊平静的拒绝道,“我自小知道孤苦的滋味,只想着有朝一日为人父后,绝对要时时刻刻伴着孩子,若是要昂儿他们离开我和寒江的身边,那是绝不可能的。”

景绵衍笑道,“那就搬回来好了,你有经世之才,日后朝政上有什么问题,朕也方便问你,你我兄弟同心定可保这景家江山千秋万代。”

“故渊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想和妻子孩子平平静静过日子。”他的唇角扬起弧度,“皇上不必担心,故渊从没有非分之想。还是皇上心中除了江山社稷还别的心事?”

“你从不是话里有话的人。”

景故渊揭穿道,“皇上之前说给了郑胜别的差事,不晓得包不包括派人盯着我们几个兄弟姐妹的一举一动。五姐临去时告诉我的事,皇上想必也清楚了。”所以怕他会报复,才想着要孩子来做要挟。“故渊不过是闲散宗亲,手中无一兵一卒,实在难有作为。”

景绵衍锐利的扫来一眼,“别的兄弟或许不清楚,但你有多大的本领,朕知道。”他语气突然软了下去,回忆起年少无知那段岁月,“其实朕并非存心要毒害你。父皇日理万机平日就少与我们相处,朕的母妃苦苦哀求才求得父皇在朕的生辰那日来陪朕用一顿晚膳,这在你眼里或许只是小事。但你知道朕有多高兴么,足足好几个晚上朕都睡不着。知道父皇喜欢你的勤奋好学,朕就将夫子教的诗篇反复的背诵。只是想在生辰那一日换得父皇一句赞赏。谁晓得等到的却是玉钩宫的太监,说你身体不适父皇要照看你,不过来了。”

他停顿了一会,“朕偷偷跑到玉钩宫外头,隔着窗看到父皇将你抱在怀里。一勺一勺的喂你汤药,就怕你嫌药苦还小声的哄着你。这是朕想都不敢想的事,朕花了多少心思想逗父皇开心,却还不如你只要笑一笑就能办到。”

景故渊平静的辩解道,“我没有想过要从兄长和弟弟那里抢夺父爱的疼爱。”

“就是因为你没这个心思,才更让人生气。”他不是不知道故渊的无辜。故渊的好,他无论对谁都是那样的友善,每一次在宫里遇到总是扬起脸来敬爱的喊他一声兄长。毫无防备。但他气起来哪里会顾虑那么多,哪里会想起他的好。他偷偷的去太医院偷了药下到故渊的药膳里。“其实我第二日就后悔了。也偷偷去看过你,听到御医说你虽然以后都走不了了,但至少保住了性命时,我是松了一口气。我对景乔说会补偿你。并不只是为了应付她,你信么?”

景故渊轻声回道。“我信。”

景绵衍想不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愣了愣,见景故渊面容诚恳,想起从前父皇老是夸贊他,不止他的文采还有他的从容淡定。

“我信皇上曾经对我念及过手足之情。”只是时间荏苒,已不复当时。

“你对朕和景麒有恩,朕曾经承诺过你,绝对会善待于你。”

伊寒江骂道,“狗屁,这样叫善待么,你连不懂人事的孩子都不放过,倒是做皇帝的料子。”够心狠手辣。

景绵衍承诺道,“朕若是像故渊只是个王爷,自然能随心所欲。但朕是皇上,朕有朕的思虑。朕不会伤害你们一家,日后凡是麒儿有的东西,昂儿他们三个也会有一份。”

伊寒江释出冷笑,她可不稀罕。景故渊走到殿中央,行了君臣之礼,“故渊求去,望皇上成全。”

“宣州一事你功不可没,朕知晓是你淡泊名利才没有向朕领功,朕还知道是景驰拓在背后搞鬼,朕不能让他危害江山社稷。”

景故渊淡漠道,“故渊愚笨,听不懂皇上的意思。”

“你若非要朕言明,那朕也不妨直说,你求去,可以。但你身为景家人,对景驰拓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也不该视若无睹。朵祗是怎么疯的?”他有意无意的瞟向伊寒江,暗藏了什么心思无庸赘述。

伊寒江索性代他说得更明白些,“你是要景故渊为你清理门户,才肯放我们一条生路是吧?若是有一日这事被翻了出来,你倒是可以置身事外了,难为故渊要背弑兄的罪名。”

景绵衍笑着夸赞,“朵祗一事你不就做得很漂亮,朕想你自然有本事做的干干净净让人查不出来。”

他是不喜欢伊寒江,但也不得不说她手段高明。找遍皇都男儿,也没人能比得过她的本事,所以父皇后边才开始以一个帝王的目光赏析这个人才。尤其后边他病危,要将故渊托付给她时。

伊寒江笑里藏刀,“皇上既然知道我有本事杀人于无形,竟是还敢和我们单独相处,你也不怕我这个南蛮的妖女不懂礼数冒犯了么。”

景绵衍泰然处之,“皇宫始终是朕的地方,朕若是有不测,大人或许能全身而退,孩子却是没有自保的能力。”

伊寒江只觉得心里头有怒火在翻腾。抓了她的孩子让她投鼠忌器,即便她杀了景驰拓,他当真会放他们一家子走么,只会把她和景故渊当作一件可以利用的工具,就如卓耶嘛当初打过的主意一样吧。

景故渊忽然道,“我弱冠时第一杯酒,是四哥教我喝的,四哥还记得么。”他脸上闪过对那段岁月的缅怀,曾经像是华美的锦缎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却始终留不住了。他不由的可惜,“只可以后来便再没有机会和四哥把酒言欢了。”

景绵衍看着景故渊的神情,心中倒也升起了不忍。他始终是曾真心疼爱过这个弟弟。他唤来守在外头不远的太监,送上一壶桂花酒。“你若答应我,你我还是兄弟,随时可以共饮美酒。”

景故渊徐徐上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先饮为敬。“父皇从前一直教导,兄弟之间要相亲相爱,不可自相残杀。”

“父皇自己也是踩着兄弟的尸骨坐上了皇位,他该明白,在宫中很多事身不由己。”

“是啊,身不由己。”他幽幽叹息。目光萦绕在金光灿灿的龙椅上,上头的飞龙腾云驾雾雕刻雕得是多么的栩栩如生,他又倒了一杯酒。“不晓得如今四哥是否还愿喝我倒的水酒。”

景绵衍接过那杯桂花酒,一口饮尽,“你既是喝了酒就表示答应了四哥了。”

景故渊面上沉痛,哀伤之色在深邃的眼中荡起,盈盈间景绵衍记起年少时。他送给故渊一只黄莺,结果那只鸟儿被关在笼子里失了自由郁郁而死。那时故渊看着那只死去的鸟儿就是这样的沉痛。

父皇说他心慈。心永远比他们要柔软,他却是觉得这种人在宫中会过得很艰难。

景绵衍感觉有什么自嘴角溢了出来,打在他那身威严的龙袍上,他低头,瞧见那金龙的双目有血在蜿蜒而下,好似血泪一般。

他伸手摸自己的嘴角,指尖都是鲜血,难以置信,“你,竟敢……”

耳边只响起父皇生前的话,故渊是最心慈的,最心慈的……景驰拓对他做尽那么多坏事,他始终念及兄弟情谊放他生路,可见这个人心软不是做大事的。他一直是这么笃定的。

景故渊指上的火珀戒指闪着暗红的光泽,伊寒江方便才是看见他举杯时摸了摸戒指才噤了声。这酒是景绵衍吩咐亲信倒的,又是亲眼见景故渊喝下去,他怎么会想到呢……

“御医。”景绵衍想高声呼喊,嗓子却是想被东西堵住一样,一张嘴喷出一大口血来。

景故渊道,“我会好好教导景麒,至少不会让他走你和父皇走的老路。”

陆庭淞和景驰拓自外边走了进来,陆庭淞若无其事的看了眼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在恐惧中慢慢失去意识的皇帝,“罗通已经是把看顾昂儿他们几个的侍卫悄悄控制了,文臣那边有辛桓在安抚。相信那些人也知道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伊寒江回想皇帝有意让景麒领走昂儿他们时,景故渊在她手心里些了一个信字,她才会一言不发,听之任之。她只是没有料到景故渊早就事先安排了一切。

景驰拓抽出腰间的剑想上前给景绵衍一剑,景故渊却是阻止,“他此后会如同废人,放过他吧。”

景驰拓看着景故渊道,“我不是帮你,只是帮自己和婉容而已。”

景故渊闭眼,血的腥味让他感觉不适,他却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皇上在流放的时候已身染恶疾,夙兴夜寐操劳过度以至病情加重,宫中御医速手无册,实在无力再执掌朝政,决定传位给唯一的子嗣,择吉日由景麒继位。”

PS:

还有一章就完结了,会争取今天发完的

卷四完结第四十九章 结局(下)

两年后,陆家喜宴上——

孔公晏先是朝着陆名梵恭贺,虽是做不成亲家,两家情谊还在,倒也真心为陆家高兴,同时看着喜气的喜堂又是羡慕。

陆名梵笑道,“要羡慕也该是我羡慕你吧,都有三个曾孙了。而我要抱到庭淞的孩子却还不晓得要等多久。”

寒江也就罢了,反正嫁给了王爷,自有王爷去管束。孔公晏烦的是——朝着身边吃着花生米的伊北望瞪去。

伊北望接触到了杀气,人家成亲是人家的事,总不能要他跟风随便在街上拉一个女人成婚吧,他摆摆手,笑嘻嘻道,“我比庭淞还小几岁,不急。”

“你能和庭淞比么,庭淞如今已有三品的官衔,你呢?不是在酒馆生事就是在大街上瞎闹。”花白的长胡子随着没完没了的教训动来动去,搔着坐在他怀里的景昱的脖子,景昱觉得有意思,转身一把抓住他的胡子,疼得孔公晏告饶。

伊北望偷偷朝着侄儿做了一个好的手势,所谓一物克一物,老的克大的,大的克小的,小的又克老的,“舅舅赏你一根鸡腿。”

景昂穿着竹叶绿的小褂,身形灵巧的在满堂宾客里穿梭,他跑到伊寒江身边,笑道,“娘,堂姑姑好漂亮。”

陆名梵听得他说话讨喜,随口问了一句,“有多漂亮?”

景昂歪着头想了想,说道,“腮凝新荔,鼻腻鹅脂。”

陆名梵见他不过五岁,却是思维敏捷,笑着赞道,“长大了只怕是了不得的人物。”

孔公晏骄傲道,“王爷教得好。”

伊寒江翻白眼。是啊是啊,反正孩子的优点都来自景故渊,缺点都来自她这个不争气的娘。也不想想没她的十月怀胎,哪来他这三个宝贝曾孙给他逢人就炫耀。

孔公晏问,“晏儿呢?”

伊寒江享用着酒菜,吃得满手都是油,漫不经心道,“上茅房了。”

孔公晏苛责道,“外头这么黑,你让他一个孩子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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