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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望寒江-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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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故渊轻笑了一声,特意看向伊寒江。她挑挑眉,知道他在无声的问着听得人家这般赞扬,问心有愧下会不会觉得有些讽刺。
她乌黑的眼珠子灵动的转了一圈,别人要如此做想把她的坏心误作热心,那是那人识人不清,她为何要觉得惭愧。
赤勒看向伊寒江,景故渊笑道,“这是我的夫人。”
赤勒与她点过头,问起景故渊道,“那位小兄弟没有一块来么?”
景故渊客气道,“他今日不舒服便留在府里了,少将军问起他是有事么?”
赤勒道,“那小兄弟的武艺高强,我想找他切磋一番。却又不能冒然上金律府中让他与我比试,不晓得你能不能回去先与他提及,约个时间我再上门亲自求他赐教。”
景故渊微笑,“怕是不方便,说来也不凑巧。他昨日割伤了手,大夫说要养伤养一段日子,暂不能拿兵器了。”
伊寒江闻言不禁蹙眉,在他腰间拧了一下,“是么相公,我怎么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拧得多了,生出了茧子还是他日日锻炼皮肉变厚了,他面不改色的笑道,“那时你不在场,刀子割破了他的中指和食指血流如注,都说五指连心,他疼得厉害连筷子和碗都拿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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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二更,抱歉更新晚了
卷三缘深第二十四章 天灯(一)
赤勒道了一句可惜,“那小兄弟年纪轻轻,武功之高却是我从未见过的。还想着邀他报效朝廷,也只能等他手伤好了再图后话了。”
伊寒江朝着景故渊斜了眼,他却是目不斜视,她阴阳怪气道,“就算是得少将军赏识,也要他运气够好,手好了以后不会轮到脚啊、脖子脑袋的又受伤才得。”
赤勒只觉得她话语古怪笑了一声,对景故渊道,“有劳兄台为我向小兄弟问声好了,我还得去那民宅看看。”
伊寒江有意的提醒,“我们方才去时看到监守的两个衙役很是懒散,怕他们搜查时也是马马虎虎,少将军既然是关心这个案子,不妨从头仔细找一遍最好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赤勒爽朗一笑一口牙整齐洁白,发上的赤金冠闪闪夺目,容貌俊朗。只等他走了,她才冷笑开始和景故渊算账。举起十指纤纤,每一根手指都如青葱一般细长,“我什么时候伤了手了?还血流如注连碗筷都拿不动?”
景故渊认真道,“我的确不想你和他比武,上一回你和多罗王比试,我在一旁看着胆战心惊。”
她脾气上来了,“你是觉得我会输给他。”
他柔和道,“刀剑无眼,不论什么事都难保会有万一。我不是说你会打输,而是害怕和不舍得,害怕你会受伤也不舍得你受伤。”他道,“你若是还生气,可以尽管捏。”
看他如此自觉的要求她“行刑”,她火气全无只想发笑,却是面上还不给他好脸色,“下一回可不许再帮我随便下决定,否则就真让你去跪算盘。”
他轻笑了一声,虽然是没说话神情里却是轻柔而得意的像是料定了她的喜欢而衍生的不舍得不会真让他跪算盘。“不管教你你还真越来越大胆了。”在他腰间搔着。惹得他一个劲的闪躲。
一阵风就这样吹来,许是出门时丝巾没弄好轻盈的揭开了她的面容后随风而去落在走得不远的赤勒脚边。
他把丝巾拾起,回头就见伊寒江一袭漩涡纹纱绣裙衣袖轻舞,腰间的玉佩下垂吊着的穗子顺着风势翩然。
伊寒江朝他走过来手心一翻,“这是我的丝巾。”赤勒怔怔不能回神。她不得已只能加大了音量,“这是我的丝巾,请少将军归还。”
赤勒轻应了一声把手里的丝巾递还,却是在伊寒江没拿好时就放了手,便见那丝巾借着风飘得更远然后慢悠悠的落了地被经过的路人践踏。
赤勒急忙歉然道,“我不是有意的。我赔一条新的给你吧。”
景故渊笑着,走来拉起她的手十指相扣,“不必了。只是一条丝巾,一会路过集市时再买一条就行了,少将军既然还有要事便不打扰了。”他礼貌的道别,转身时搂过伊寒江的纤腰。
伊寒江笑着小声道,“回去可要记得叫含珠吩咐厨子不要在菜肴里加醋。已经够酸了,我怕到时候你会吃不下。”
景故渊面上有些燥热,回头淡淡扫了一眼赤勒正目送他们的身影,日头将他影子拉长像是日晷一般记录下这一刻当头烈日下他却是痴傻了一般停顿着不动。景故渊不禁问,“你与他认识么?”
伊寒江笑道,“我不说了么。在上京我就认识卓耶嘛。与他之前从未见过,我看你是因为吃醋才想多了。”
景故渊淡笑,总觉得那目光里不单只是宛如对月下瑶台凌波相见的水仙惊艳和触动。而是还有些别的什么不为人知的情绪在他目光中幽然的闪过。
伊寒江坏笑道,“你真是个呆子。”
真是旁观者清,还是他真为这莫名其妙的醋意起了捍卫之心后的多虑也无从得知。他抓牢伊寒江的手轻声喃道,“克星。”
吃过了晚饭她抓起一把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出外乘凉,环境安静优美却是用无限生机盎然绿油油的芭蕉叶点翠出来的。植物多,藏匿的蚊子也会多。
李三的妹妹曾经赠予的防蚊香包她虽是有带在身边。但一年多过去了什么味道也都散了。便干脆和景故渊去了前院,那里比较空旷想着蚊虫应该也少些。
府里的丫鬟都围在了一处嬉笑就如屋上吊挂的金铃铛声音不见断绝,含珠见到她,笑着跑过来道,“刚要去请公子和夫人呢,你们却是自己来了。”
景故渊见到地上摆放着一堆火折子蜡烛等东西,仔细一瞧都是做孔明灯的材料,便笑道,“这是要放天灯么?”
含珠连连点头,“是啊。”眼看有丫鬟手脚笨拙,灯心线上的蜡烛怎么都放不稳,她就跑去帮忙了。
金律摇着一把纸扇子,漫步走过来道,“皇上龙体欠安,国师占卜问卦后说放天灯为皇上积福能有利于病情,便是下令让上京挨家挨户今夜都要放天灯为皇上祈福积寿。”
伊寒江大笑只为这皇命的无稽,“我还没听过放天灯能治病的,若是这么容易就能不药而愈,还要大夫做什么,宫里的御医也都要掉饭碗了吧。”
金律低声道,“若是一直服用药物却是不见气色,病急乱投医之下自然什么都要一一试过,再匪夷所思的方法也会相信。”
景故道,“这纸张和蜡烛对于大富大贵之家来说不难弄到,可是对于贫困之家却也是贵重的东西,此举怕是要劳民伤财了。”
伊寒江笑道,“那老头现在只关心如何长命百岁,谁管你是不是劳民伤财民怨沸腾。”
金律道,“太子已是在府门前派发蜡烛和纸张,凡是家境不好的人都能去拿取,不必花一文钱。”
伊寒江淡淡笑道,“那倒是一举两得了,既是表达了孝心得了皇帝的欢喜又是解了不少百姓的难题得了民心。不用说了,蜡烛和纸张都是你的商铺供给的吧,你倒是大方。”
金律笑道,“我始终是个生意人,平价买卖倒也没有吃亏。”
伊寒江只好奇道,“太子已经是如此积极,不晓得多罗王有没有做这些门面功夫,不甘落于人后。”
景故渊轻声道,“即便多罗王效仿,也已经是让太子拔得先机了。”
含珠拿来一个还是干扁的天灯递给伊寒江,“公子让我多准备了两个,夫人要玩么?”
金律纠正道,“即便是在府中也要注意,这是给你用来给皇上祈福的,不是让你玩的。”
含珠含笑,应付的道了一句,“是。”脸上却是没有一点受教的样子。伊寒江接了过来,摸着轻薄透明的宣纸,侧目对景故渊笑道,“我好像记得曾经有个人拿这东西赌赢过我。”
景故渊记了起来,也是止不住笑,“只能说你出的题目太过刁钻,我那时也是绞尽脑汁才想到。”
有丫鬟抓着毛笔过来小声请示金律,“公子,我离家太久很是记挂家中的父母,也希望他们身体安康,能不能在天灯的一面写上为皇上祈福的话语,另外一面留作为家中父母祈福?”
其他的丫鬟安静的站在金律身后显然也是动了这样的心思,只等他答应与否。离乡背井本来就可怜,也就靠着一个月一封的家书得知父母近况,却是胖了瘦了都不知道。
景故渊温柔的笑道,“若是今晚上京的百姓都给皇上祈福,想必一会儿会有千万盏天灯飞到天上,不会有人去注意其中一盏写了什么的。”
伊寒江撇了撇嘴,她才不要给那皇帝写那拍马屁的话,“一会我爱写什么就写什么,谁也管不着。”
金律对那丫鬟道,“好吧,你们若是要为家中父母祈福也得,但记住不要署上名字,若是落了被人捡去也不会惹上麻烦。还有不要把这事往外传。”
丫鬟们见得了金律同意个个是喜不自胜,不识字的人便向识字的人靠拢过去,问着爹娘、安康等字要怎么写,要亲自动手书写才显诚心。
金律也交给了景故渊一个天灯,“景公子是异国人,为我南蛮国主祈福的事与你并没多大的干系,若是有心愿倒是能写上去,必会心想事成。”
景故渊澹澹一笑侧头问伊寒江道,“你想要写什么。”
她挑眉,“为什么要告诉你,各自写各自的。警告你一会可不许偷看我写的。”说完只把那天灯抱在怀里去找含珠要了火折子。
她让含珠帮忙拉着天灯两角以防纸张被火烧到,再把蜡烛点燃了。含珠说道,“我一会一定要在天灯上写让老天保佑我成为像和辉公主一样厉害的女商人。”
伊寒江莞尔,她倒是心心念念就这一件事。“你只要有心不必如此祈求也能做到。”含珠只觉得得了鼓励,饱满的双颊鼓起笑容中自信满满。伊寒江看着那天灯慢慢的膨胀,又朝景故渊那边看,见荧荧烛光下他已经是在提笔书写了。“含珠,你帮我拿一会。”
她放轻了步子绕到景故渊身后,他写得认真并为发现她的靠近。白皙的纸张因为烛火的缘故变成了淡淡的黄色,毛笔柔软在纸上留下它的足迹所到之处一横一竖未成完整的字体却是情谊款款流露。
愿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卷三缘深第二十五章 天灯(二)
景故渊转身见到她在光明正大看着,不禁笑道,“你不是说各自写各自的么。”
她歪理连篇,“我和你在不同的天灯上题字不就是各自写各自的么,我只说不许你来偷看我写什么,可没说我不会来看你写的。”
金律做不经意经过瞥了一眼,不提天灯上的内容,只暧昧笑道,“铁画银钩,景公子真是写得一手好字。”
景故渊面上红晕不晓得是被灯火映照还是那九个字被人看去而尴尬,他对伊寒江笑道,“你这样真是赖皮了。”
她倨傲的挑挑眉,理所当然道,“我一向如此。”手背在身后,“我要去写我的了,你可不许过来。”
她回到含珠身边,抓起毛笔蘸了墨汁,斟酌着要写什么。抬眸就见景故渊往她这边含笑看着,相隔的天灯一盏盏皎皎汇成银河人影闪动宛如星辰斗转,好似他的眼也是闪闪发光的。
这个呆子让他不许偷看,他还真是站在原处了,两两相望脉脉不语。
她不信生死轮回,认为一个人寿命再长也不过是百余年在人间潇洒的走上一遭后便会由有回归到无,但现在却也是觉得若是有轮回也不错。
即便是下一世只做一棵相思树长在湖泊旁看着太阳东升西落白云苍狗,她是最不喜欢安静的了,但若他是与她枝叶交缠的另外一棵树,好像……她也能接受这种乏味的一成不变。
她想着在天灯上落笔,含珠看了抿嘴就是偷笑。“公子和夫人真是恩爱。”
她轻笑发鬓上的琉璃簪子和她带柔光的眼眸一般迷离,“我还真没想过曾经嗤之以鼻的东西有一日会成了我最珍视的。”
含珠看着不觉傻眼,已是不晓得第几次这般傻傻的脱口道,“夫人真是很漂亮。”让人不禁神往沉溺爱情是否就会有这般妩媚的神态。
含珠松了手让灯缓缓升起,景故渊走过来微笑,“真不告诉我你写了什么么。我真的想知道。”
伊寒江看着他的天灯与她的一块高升,即便最后越飞越高只变得如星星那般渺小和遥远,今夜的难忘也不会褪色只等儿子大了,说给他当作床边故事来听。“我已经把她送到天上去了,你想知道就问老天爷好了,他若是成全,自然晚上会让你做梦梦到。”
话音才落就见她的那盏天灯在微风轻拂下慢慢转动表面,有字的一面旋转了过来,她到,“不许看。”说着要遮他的眼。
他却是抓住她的手轻笑。“你说让我问老天的,而今是老天爷要告诉我,自然不能违了天意。”
愿永生永世结为夫妻。
景故渊凝着她面目欢悦。她难得娇羞,轻捏他的腰侧来掩饰。金律取笑的声音响起,“那两盏灯还真是一对。”
她瞪向金律,“那你呢,不会把毕生所愿写到天灯上了吧。”
金律笑道。“我多年来铺桥搭路,添过不少香油钱也为菩萨修建过金身,老天若是怜悯自然听到我心中所求,不必我再放灯上去。天上有千万盏天灯,我怕神仙看到最后一盏便把前面信众所求的都遗忘了。”
伊寒江笑道,“真是市侩的口吻。无奸不商是不是做过不少的坏事才想花钱消灾要菩萨看在你也做好事的份上保佑你一帆风顺?”
金律一笑置之,“就算想要菩萨保佑也要这个人自强不息才得,若是一块烂泥。不论菩萨如何想帮也无从帮起吧。我有今日可是每一分都有血有汗。”
景故渊道,“越是来之不易越是要步步为营。”
金律晓得他在劝他不要再插手太子和多罗王的争斗,他心领他的好意笑道,“既然是开了头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何况就算今日我萌生退意。你觉得我还能全身而退么?”
他与太子合作了这么多年,知道他不少的事。他若是要和太子决裂。怕是死得更快已是骑虎难下了的。
伊寒江笑道,“那你也只能自求多福了,或许老天会看着你这些年铺桥搭路的份上指你一条明路也说不定。”
金律笑着抱拳道,“希望能承夫人贵言了。”
有家丁拿着一个锦盒进来道,“公子,这是将军府的人送来的,说是给景夫人的。”
金律瞄过盒子,出自他家商铺的货物,他自然如数家珍,“这可不是便宜的东西,是我在经过南蛮一个小镇时见到那里的女子织出的丝巾特别滑手又轻盈,一问才晓得是用特殊喂养的蚕虫吐出的丝织成的,我也就带回了二十条。夫人什么时候和少将军有这样的交情的。”
她把锦盒打开取出里面的丝巾果真是很滑手,贴在细腻的肌肤上也不觉有重量,“我说不用他赔了,没想过他还会送过来。”
金律睨了景故渊一眼,“这位少将军面如宋玉武艺也高强,已是过了弱冠之年却是还没有成亲,老将军可是着急得很。曾放出话来,只要他喜欢的,即便是门楣稍低也无所谓。”
她把那丝巾绞在手指上玩了一会儿,笑道,“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他是成亲了还是没成亲与我没关系,我已是有夫之妇,你不会在暗示他看上了我吧。”
金律道,“未尝没有可能,夫人国色天香,连女子见了都会心动何况是男人,怕是只要一眼就会拜倒在夫人的石榴裙下。”
她睨着景故渊,见他盯着那丝巾出神
嘴角的淡笑不见了,只是抬眼凝她时是全心的信任,她送上天的那盏天灯今夜给他带来的欢悦远要比这个锦盒带给他的不安要多太多。晓得自己沾满了她的心思,对其他的她便视而不见了。他笑道,“你想如何处理?”
她不在乎道,“扔了好了。”
金律道,“这样贵的东西扔了实在可惜。”
是么,她喊来含珠,把那丝巾连同锦盒给她,“送给你。”
含珠对于这突然而来的厚礼是莫名其妙,金律又劝道,“这不太好吧,毕竟是少将军送来的。就这样塞给了含珠不太礼貌。”
景故渊想了想提议,“那就退回去好了。”
卷三缘深第二十六章 天灯(三)
景故渊拿过她手里的丝巾整齐的折叠好放回锦盒交给家丁,“就回这东西太贵重,无功不受禄吧。”家丁往金律那看一眼,金律点头道,“你就照景公子说的办把东西送还将军府。”
此时城内四处皆有天灯缓缓升起闪耀夺目盖过星月光芒,丫鬟们看的神迷意乱心醉于这般壮观美丽的夜幕。
这千万盏天灯有多少是载着对皇帝真心的祈愿不得而知。只是今夜在这颇大的一座商户府宅不少丫鬟遥遥望着只想千里之外凭借天灯寄去孝心。景故渊问道,“还有天灯么?我还想再放一盏为家人祈福。”
金律大方的让含珠再去取来,伊寒江也拿了一盏,对景故渊道,“若是外公知道我也如一般的妇孺做这样迷信的事一定会笑破大牙,今晚的事你要保密。”
景故渊轻笑,见她把毛笔抵在下巴下想了好一会,才工工整整在天灯上写下——
一愿外公日日真心欢喜笑逐颜开,对孙女更是纵容;二愿爹娘和睦亲密更胜以往,对女儿更是疼爱;三愿北望早日找到凶悍的妻子约束管教不能作怪,对亲姐更是尊敬;四愿昂儿乖巧听话,对娘亲更是孝顺。
这一面不够写了,她又绕到天灯另外一面把对老头子和叔叔的“祝福”也写了。含珠瞠目看着这不一般的祝愿,金律更是笑道,“或许我该让含珠再取一盏来。”
伊寒江道,“我亲人多自然祝愿也多,人性贪婪我是真本色这么写有什么错。”
景故渊执着笔第一句愿父亲寿富康宁写得极为顺畅,写到第二句时却是笔尖一顿,凝神片刻才又继续,兄友弟恭再无嫌隙。
最先放的两盏灯已经是混进其余的天灯中再也辨别不出来了,她和景故渊同时松手把这两盏灯也送上天去做伴。却是在升起高过屋檐时其中一盏突然就灭了火落了下来。
跟在金律身边的萨马最先跑了过去,把灯捡起看着景故渊道,“落下来真不是好意头。”
含珠过去拍了他脑袋,“真不明白公子为什么要把你带在身边,又笨又不会说话,总是得罪人都不知道。”
萨马小声喃道,“我不过是说实话,也不见他夫人那盏落下,就他的落了。”
金律对景故渊笑道,“怕是风刮灭的。再重新弄一盏就好了。”
伊寒江把毛笔塞进景故渊手里,“我刚才就说了,这是迷信算不得准的。凑凑热闹玩玩而已。你若是心里不安,再写就可以了。”
含珠也是笑道,“是啊是啊,从前也有人放天灯落下来,惶惶不安还以为凶兆谁知接下来几年家里反倒是喜事一桩接着一桩。我再去为公子拿盏灯来。”
景故渊微笑看着金律道。“看来今晚我和我妻子二人是要金律你破费了。”
金律也笑,“这些蜡烛和纸张堆在仓库里好久了也卖不出去,与其被虫子蛀了不如物尽其用。”
萨马突然啊的大叫了一声,金律侧目口气不好,“又做什么,若是再不会说话就用线把你嘴巴缝上。”
萨马伸出手指指着天边一角。“不是啊公子,那边的天灯好像都落下来了。”
金律一听立马走到萨马旁边,顺治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不少升到半空的天灯突然就灭了光亮。都知这灯能升起靠的就是里头的热气,有可能是本身的宣纸黏得不够好,这才漏进去了冷风坠了下来。
萨马急呼,“东边可是住着不少皇亲国戚,太子的府邸好像也在那头。”
金律不见反应。景故渊上前与他道,“你还是去看看的好。千万别是你给太子的那些天灯出了问题。”这可是给南蛮国君祈福的天灯,想来不必他挑明了金律也晓得其中厉害。
金律点头面色凝重的吩咐备车。
金律去了一夜也不见回来,一早倒是含珠来搬救兵。“夫人!”她发上簪了一朵小花,慌乱间就见额前的发丝垂乱,因为是一路跑来的喘息不止。话语里带了哭腔,为自己的不中用,“郡主带了人来闹事,还动手打人了,我不晓得要怎么办才好。”
景故渊安慰道,“你先别急,你是府里的总管。金律不在便是你主持大局了。”
含珠闻言大大吸了一口气,稳住了情绪。
伊寒江道,“和辉公主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临危不乱的,就你这样还把她当作目标,不晓得要磨练多少年才能比得上她十分之一。”
含珠低头,耳上的小花花瓣有些褪了颜色甚至因缺水而发蔫,与人一般无精打采。想来她为金律的事担忧了一晚,连自己的装扮也没仔细。
含珠羞愧道,“景公子和夫人说的对,我真是太没用了。没想到公子不在就像没了主心骨一般,果真平日太依赖于公子了才不能独当一面。”
景故渊笑道,“你已经很厉害了打理起府里的大小事务都井井有条。”只是年纪毕竟太轻,才会欠缺了些岁月沉淀积累下的经验。
“金律若是遇事没法子解决反而要你担心,那才真是没用。”伊寒江把头发只以简单的一根布条绑起,取下耳环,又是拿来男子的长衫直接披在外头。“那疯婆子又是来闹什么。”
去到大门还没见到人就听到气势汹汹骂声,“金律,你给我滚出来!”但凡阻拦朵祗的丫鬟都挨左右开弓赏了耳光只能不停的抽泣。
含珠素来与府里的丫鬟都相处得很好,看见她们挨打便上前为她们可怜抱不平,疾步就跑到朵祗跟前,护着那几个丫鬟道,“郡主怎么能平白无故的打人呢。”
朵祗气势凌人,“谁让你们不让我进去。”
含珠跺脚,只觉得跟她有理说不清,“我说过了,我家公子不在,郡主若是想找他,还请改日再来。”
朵祗凶神恶煞道,“你们都是他的下人,自然一个个都帮着他,我非要进去搜一搜,就不信不能把那只缩头乌龟揪出来。”
伊寒江两手交叠在胸前,踱步而来,“我若是没记错,多罗王是有交代过郡主不许再来找我们麻烦的吧,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是郡主明知故犯还是王爷有意纵容。”
朵祗见到是她下意识先把鞭子往身后藏了藏,语气虽还是傲气却是少了凌厉,“与我爹无关,是我自己要来讨公道的。”
伊寒江讽笑道,“讨什么公道,他欠郡主银子还是又不晓得哪里得罪了郡主,使得您带着手下来要把他煎皮拆骨,可不要像之前把人打得半死。出了什么差池百姓又会把账算到您头上了。”
朵祗不是听不出挖苦,她咬了咬嘴唇意外的竟没使她的火爆脾气,“昨夜上京的百姓放天灯,有两盏却是落到多罗王府院落里差点酿成大火,好在发现得早才没人伤亡。”
伊寒江凉凉说道,“那你就去找放灯的人啊。”
朵祗道,“放灯的人已经被抓了,他们说那天灯是太子府拿来的。”
伊寒江已是心里明白,推卸责任道,“既然是太子发的,你该去太子府邸闹,朝着他大门泼热油也好,抓他的人来毒打泄愤也得。又何必来为难这几个不相干的下人。”
朵祗骂道,“太子府里的天灯都是金律铺子里买来的,若不是他偷工减料赚那些黑心钱,天灯怎么会飞到一半就落下来。”
景故渊慢条斯理道,“郡主未免下结论太早,那些天灯是要给君王祈福来用的。金律再怎么胆大也不会敢在上头动手脚,须知一旦出事重则会危及性命。”
含珠忍不住出声维护起主子的名誉,“我家公子在上京做生意从来都是规矩老实的,不曾缺斤短两过也不会看在那点蝇头小利就那做这样的黑心事。”
朵祗扬眉,大声道,“他若真是问心无愧为何不敢出来见我!”
伊寒江笑道,“郡主年纪轻轻已经是眼蒙耳背了么,她们方才已经说了金律不在,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试问不在的人要怎么出来见你。”
朵祗听她也这般说,原先的不信已经开始动摇,“他真的不在?”
伊寒江道,“他去了太子那,你要找他算账就去太子门前大吵大闹,在这里吵闹他看不到。”眼见她还在挡在大门前不走,“不信,不信郡主可以进去搜。”
含珠急道,“怎么行呢,府里有许多贵重的东西……”
含珠眼角瞥见景故渊含笑朝她轻轻摇头,那笑容像是菩萨捻指微笑庇佑世人的大慈大悲,又像是一杯归于沉静自得一份心安的热茶。提起的心又安稳的落回了原处,显然是信任伊寒江自会有能力处理便噤声。
伊寒江道,“王府的侍卫不会做贼,但也难免握惯了刀剑会粗手粗脚,若是砸烂一件,是不是能到多罗王府找王爷赔银子?里面从桌子椅子到花瓶杯子每一件都是古董,就怕郡主从头到脚所有东西加起来也不够赔偿的。”
朵祗只觉得受了一肚子的气高高撅起嘴来跺脚喊了一声,“走!”侍卫恭敬的跟随其后。
伊寒江喊道,“慢着!”只等朵祗转身,她指着被她掌掴的丫鬟,“郡主家大业大,打了人不会连那丁点汤药钱也赔不起吧。”
朵祗拔下腰带上的钱袋子,狠狠的扔到地方,吼道,“行了吧!”她眼里浮出水汽,咬着下唇不肯示弱,蒙着鼻嘴跑了。
ps:
最近白天都出去,所以还是晚上更了
卷三缘深第二十七章 布局(一)
伊寒江朝景故渊笑道,“怎么不见你今日说我过分了。”
他无声叹息,那般高傲的人就因为她的几句话泪如雨下,若不是动了心思怎么会轻易就受到影响,心揪起来就像是被人抓在手里用力捏一样。他是过来人,有些东西断在朦朦胧胧刚萌芽的时是最好,趁着朵祗还没发现寒江是女子惹来风波——“以后还是少做这样的打扮吧。”
于男人于女人,她都是危险的……
金律回到府里便把自己关在房里,含珠想要送进晚膳也不见他开门做声,萨马说起他们才晓得为了处理这一次的事,金律早膳午膳都没吃,整整一个日夜滴水未进身子怎么熬得住。
含珠让萨马先下去休息,自己等在房门外,失落的看着手里的饭菜。“等公子想吃时我再给他热好了。”
伊寒江指尖搓了她脑门一下,“真是个笨丫头,你是这府里的总管,大小事要请示过你,里头那人衣食住行也由你照管,还有什么地方你不能去的,要学会怎么拿着鸡毛当令箭,这是你做总管的权利。”
含珠点头笑道,“夫人似乎说得有道理。”
说完推门进去,房中没点灯黑乎乎的。含珠按着感觉走到桌子前,却是踩到了金律的脚饭菜就这样兜头倒到金律头上,害得他立马跳起来拨掉头上的米板,“这是要进来行刺么,府里的米可是上等的香米,真是浪费了。”
含珠扁嘴道,“公子没有点灯我当然什么都看不到。”
金律苦笑,“敢情还是我的错了,不过是在静心想着事情,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天是什么时候暗下来的。”
他把蜡烛点上。瞧见伊寒江正站在房门前幸灾乐祸,景故渊也是一脸的笑意。
含珠眉头一垮,劝道,“萨马说公子一日没进食了,再怎么烦恼也要填饱了肚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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