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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望寒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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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事忍多了会对身体不好,要是洞房当天你有心无力了怎么办。”

她挑逗勾引上了瘾,喜欢看着他对她无可奈何,却非要死守着礼数,喘息着对着墙壁无眠,他是情动了,却为了她的名节止乎于礼。

景故渊抬头看天,仿若天上显了仙人的身姿吸引去了他所以的注意,没听到她火辣辣的话,半响后,才温柔道,“不是说教我骑马么?”

她把缰绳给他,他只能将身前的她环住,小鸟依人只是假象,他怀里的姑娘只印证了那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伊寒江道,“你不是见过你哥哥骑马么,他们怎么做你也怎么做,反正有我在不会有事,你试试。”

他点点头,两腿一夹,马儿慢慢的走了起来。那样慢吞吞的速度,连孩子都跑得比他们快,竟也惹得景故渊开怀的笑了,看着村中熟悉的风景,感触道,“以前来总是颜闯推着我走这条路,我原本以为我的人生摆脱不了轮椅了。”

“你从前没尝试过的,日后都有我陪着你去尝试。蹴鞠泅水骑马放纸鸢,甚至你想游遍大好河山,我都奉陪。”伊寒江往后懒洋洋的靠进他怀里,她造访了他的生命,更打算在他生命里安营扎寨,久住了。“但陪你的只能是我,你若是见异思迁。我就把你头给拧了。”

他轻声笑道,“这世上还有谁家的姑娘不要命敢与你抢,又能抢得过你的?”

讽刺她凶是么,即便她真是凶如母夜叉,日后他也只能忍着,受着。她自负道,“你该说这世上还有谁家的姑娘比我好看,比我聪明,比我敢爱敢恨。比我更了解你。你也就看着芝兰玉树,温柔和善,其实肚子里不知道有多少花花肠子。”

他张着牲畜无害的眼,似笼着江南蒙蒙烟雨,只有柔情,“那你还想嫁给我。”

她直言道,“喜欢你所以想得到你,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是皇子是王爷都好。就算你的腿一辈子都不能走,只能坐轮椅,我也会要你。你们看我手段厉害,其实我做每一件事目的都很简单,反倒是你们,做事的动机复杂多了。”

他沉吟道,“你说得对。”她从来只做喜欢的事,要喜欢的东西,确实简单多了,简单得让人羡慕。

“是不是又想起你那些兄弟了?”

他改用一直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伸出,让一束阳光停在他手心,柔声道,“我一直觉得夏日的光很刺眼,很热,热得像是能把人烧起来。却从来不知夏日的光是五彩斑斓的。”

“你是腿好了,心情好了,看什么都不一样吧。怕现在就是丑八怪站在你前面,他也会说她好看。”

他小声道,“我也觉得你挺好看的。”

“你是说我是丑八怪了!”她佯装生气,抓过他的手咬了一下。

他凝着她道,“我不想想太多,只想在村子里过几日开心的日子。既是山雨欲来避无可避,那就好好的享受风雨来之前的平静。”

“你的事不不愿说也无所谓,只要你隐瞒我的原因不是因为别的女人,我早说过了,慢慢的把你这道谜解开也是乐趣。只是你日后要小心了,同床共枕,要是不小心呓语……”

景故渊认真道,“我只想安静的生活,没有勾心斗角。是真的。”

双目对视,她抿嘴,“我不是个笨女人,不会以夫为天,三从四德。”所以不会看着他的背跟在他屁股后面,她与他是并肩的。

他笑道,“我知道,你聪明绝顶。”

“虽然没成亲,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东西了,只许我一个人能欺负你。你若是被别人欺负了,一定要告诉我。”

景故渊忍俊不禁,似也感染了她的毫无拘束,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折了翅的鸟,原来小村的尽头也有柳暗花明。他仿若重生,虽有千言万语也只道,“谢谢,谢谢你治好我的腿,谢谢你愿意……”

她挑眉笑道,“后面那半句怎么不说?谢谢我愿意喜欢你,还是谢谢我愿意嫁给你?”

李三的妹妹抱着脏衣服正要去河边洗,瞧见伊寒江他们两人共骑一马。遥遥就招手道,“伊姑娘。我正要去河边,要一道去么?”自心里放下景故渊后,便不再是当着他的面就结结巴巴的傻丫头,变得能自然的交谈了。

伊寒江回话道,“我在教人骑马,晚一些再去。”她看着李三的妹妹往小河的方向走,笑问,“这么快就把你放下了,你心里有没有不是滋味?”

景故渊道,“她与她哥哥都把我当作恩人,有崇敬有感激,或许她和我们一样也都理不清自己的心思。”

“什么我们呀,别把我扯进去,说的好像很了解姑娘家的想法似的,那苏婉容想什么,你知道么?”

“她过去是我很好的朋友,而今是我的大嫂,是亲人。”他转话题问道,“一会你要去河边洗澡?”

她受不了汗流浃背,身子黏糊糊的不舒服。村里的女眷都在河里洗衣服洗澡。天热,没有冰,也只能将就着靠河水来消暑了。

他问,“不能把水打回竹屋再洗么?”

“上次来我也是天天去河里洗澡啊,怎么不见你让我把水打回去,怕我春光外泄?你也开始有占有欲了么?”她笑道,“这里的人都把你当恩人,恩人的未婚妻谁敢调戏偷窥,你若是不放心,可以晚一点跟着我去,正好来个鸳鸯戏水。”

“……”他拉了拉缰绳,继续慢悠悠的往前去。

卷一缘起第九十章 李代桃僵(五)

一住就是住了七日,白天伊寒江拉着景故渊去骑马,拉着他到河边钓鱼,晚上李家的兄妹端着酒菜过来,与他们把酒言欢。这样无忧无虑,他想神仙般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他想要的从来就不多,只是一份安逸,没有锦衣玉食也无所谓,只是出身和命运从来由不得他去选。

尽管他和伊寒江说不能待得太久,但渐渐的,连他都不想提起归期,他自然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七日,他只留了一张字条,身边不带一个侍卫,父皇不知有多心急如焚,但他偶尔也想任性一回,自私一回。

人生难得轻狂,他回顾过去到现在,最开心的,也只是在村里短短七日。

景故渊骑马在村里转了一圈,回到竹屋时,门前多了一匹马。

村民除非外出添置短少的生活用品,不然绝不离开村子,每一户之间挨得极近,马基本上派不上用场,村里也就没有人有想法去饲养。所以这马定是外头的人带进来的,又是熟门熟路进了他的屋子……

他不免遗憾,这样的清闲和逍遥,却是转一圈回来,到头了。

颜闯从屋里走出来,赶紧上前将景故渊扶下马,顺便瞪了伊寒江,他家王爷心慈,从来不舍得让他人担心,却是和伊寒江在一起后,被带坏了。这七日他四处派人去找,都没有消息,好在想起这村子,过来碰碰运气。

记起景故渊交代过在村子里不能泄露他的身份,颜闯道,“景公子怎么能一声不响就离开,你父亲担心极了,快跟我回去吧。”

伊寒江下马,“他都这么大的人了,懂得自己照顾自己。我带着他出来是要和他培养感情的,难道还要带着一堆人跟前跟后碍手碍脚么。”

颜闯听到这情话先是不好意思,然后责怪道,“你明知景公子的身份不同,他若是突然不见,有多少人会担心,又有多少人会遭殃。”若是出了万一,皇上责怪,全府都要以死谢罪。

伊寒江抚着马背,“不是给你们留字条了么。”

颜闯心里道,是啊,字条上就写着出去游玩几日,无需担忧。也没说个去处,写和没写有什么两样?若不是他认得王爷的字迹,当真会以为这没个交代的留言是出自别人之手。

她道,“我跟着呢,能出什么事。”

颜闯黑着脸道,“你是武功高强,但你惹祸的本事也高强。谁知你会不会惹上什么人,寻仇而来却是殃及池鱼伤到公子。”教他怎么能不担心公子的安危,他与一个喜欢惹是生非的人一块,回来伤到哪里怎么办。

伊寒江淡淡扫他一眼,看穿他想法道,“我懂医术,他又是我未来的丈夫,不管伤得多重,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能把他救活,手脚断了,我也能给他接回去。”

颜闯咬牙,“你……”真是个疯子,真是个疯子!为何老天不长眼,偏让王爷遇上这么一个疯子。

景故渊为她说话道,“别怪她,是我玩得忘形了,忘了自己是景故渊。”

伊寒江停下抚马的动作,去挽住景故渊的胳膊,“回去就回去,回去了能早些成婚早些进洞房我更高兴呢,以后出双入对,不会再让你形单影只了。”

景故渊柔和的笑了笑如春雨初霁。

颜闯只能无言以对,就算不成亲他们也已经是出双入对惹人非议了,有了婚约好像更是亲密无间。他说的不是伊寒江,这女子轻佻,一如从前,他说的是王爷。

他陪伴王爷比伊寒江要久,怎么会不知道王爷的处境和苦楚,这女子举止虽是不得体,但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她有本事能叫王爷真心开心起来。

颜闯突然道,“孔姑娘出嫁了。”

伊寒江吃惊的看向颜闯,他们才离开了七日,难道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孔家才和陆家退了婚,老头子不可能这么快又给她安排了婚事。“你是欺我不太熟悉皇都的婚嫁礼数是不是,大户人家光是对个生辰八字挑个吉日,就要花上许久的时间,怎么可能我们才离开七日,濂溪就出嫁了。”

颜闯道,“若是大户人家明媒正娶自然是要办得隆重,可孔姑娘……景老爷将她赐给大公子做妾了。”既是做妾自然也不会按照三书六礼来迎娶,只是派去轿子便抬去大皇子的府邸了。“那日孔大人有派人来找你,只是你和景公子离开了,我也不知怎么去通知你。”

伊寒江冷笑,“嫁给景驰拓,这唱的是哪一出,乔太守乱点鸳鸯谱么。你们的景老爷倒是爱做媒人,可看看他做的都是什么媒。”

颜闯道,“若是孔姑娘不嫁,你和景公子如何名正言顺?不论你怎么想,爱子心切却是情真。”

他见过孔姑娘,温婉纯良,是个好姑娘。只是他心里最重要的是王爷,若是牺牲了孔姑娘能换得王爷未来,笑逐颜开,他也只会说是值得的。

怕皇上也是如此想。

皇上昨日不是答应了给驰拓赐婚,将孔家之女嫁给他为妾么……皇上有成全的念头就不难,只是因为皇后一句君无戏言扣死了在上头……

她脑中想起皇后和慧妃的话,怕孔濂溪是李代桃僵,成了那句君无戏言的牺牲品了。

景故渊握住她的手,“回皇都吧。”

“嗯。”伊寒江点头,即便留下来,她也没心思玩乐了。

去到景驰拓的府邸,下人先进去通传,只是来迎接的不是景驰拓而是苏婉容。苏婉容的目光在她和景故渊之间流转。温柔的笑着道贺,不再见当日私下与她处时的那副嘴脸。“大皇子入宫了,就由我来接待王爷和姑娘。姑娘好厉害的本事,竟是能扭转乾坤,你和王爷的好事近了吧。”

伊寒江气她道,“是近了,到时候还请大嫂来喝上一杯喜酒。”

苏婉容听到那声称呼,从容笑道,“我虽也很为王爷高兴,即将能娶到姑娘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但皇家有皇家的规矩,还是成婚后再这样称呼合适些。”

景故渊道明来意,“我们是来找孔姑娘的。”

苏婉容把下人遣出去,才提醒道,“我和王爷多年的朋友,有些话就算不当讲我也要讲,濂溪与王爷的事我也有所耳闻。王爷是谦谦君子我信这件事上王爷是光明磊落的,但众口铄金还是要能避就避,更何况濂溪已经嫁人了。”

卷一缘起第九十一章 物是人非(一)

伊寒江道,“他不适合,我见总该适合了吧。”

苏婉容垂下眸子,笑道,“濂溪不太爱出自己的屋子,估计是因为刚嫁过来换了一个环境还不太适应,我带姑娘去吧。”

伊寒江虚以委蛇的笑了笑,“这怎么好劳烦大皇妃呢。”对她太好,她会‘受宠若惊’的。

“快是一家人了,何必那么见外。”

苏婉容唤进侍从,叮嘱好好伺奉景故渊不得怠慢,然后盈盈走在伊寒江前头。经过亭子时,故意停下问道,“姑娘还记得这地方么?”

伊寒江似有似无的笑了,怎么会忘,她来景驰拓的府邸不止一次,可这地方最是让她记忆深刻,不就是上回苏婉容吩咐侍女引她来,听人非议老头子的地方么。

苏婉容回头,轻视的笑着,“自从上回姑娘大闹安儿的百日宴,我就知道你是个目中无人,极其骄傲自负的人。所以我还真没想到,你为了王爷,竟能低头向皇上屈服了。”

她以为她是抱着皇帝的大腿哭求,还是跪地磕头,求皇帝收回成命将她另外婚配给景故渊。

伊寒江漫不经心道,“我是怎么让皇帝改主意的,你不用猜,我也不想告诉你。因为这是我和景故渊‘两人之间’的事,他的现在和未来都只有我了,没有你插足置喙的余地。”

“伊寒江你怕么?”四下无人,倒是直接指名道姓了。

怕?怕什么?怕她苏婉容与景故渊的过去?人总要向前看,就像是一江春水向东,人生也只会向前不会折返。过去,怀念可以,沉溺就不必了,不然只会自伤,什么都握不住。

何况那段过去对景故渊来说也就是一段回忆而已,或许有些价值,但却不是无价,根本就威胁不到她。

“我虽然知道虚张声势也是打击对手的一招,但我实在不了解,这招对着我能起什么作用。皇帝疼爱景故渊又因为他的腿对他怀着愧疚,你真的不懂么,我求没用,只有景故渊求才能成事。若不是景故渊开口说想娶我,怎么会事半功倍,这么快就水到渠成。”

苏婉容冷声道,“那是王爷心善。你抗旨,王爷若不帮,你难逃一死。”

所以她就想要翘二郎腿,翘首以盼。想看她是被皇帝下旨关进囚车游街示众后秋后处斩,还是夹着尾巴逃之夭夭,逃回南蛮吧。只是没如愿,让她大失所望了。

“看来宫中守卫森严却也是受不住秘密,不会又是你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闲话家常吧?”伊寒江挑拨道,“皇后曾请皇帝下旨赐婚呢。”

苏婉容先是一怔,声音越大越是显得底气不足。“我不会中你的离间计的。”

“儿子和媳妇怎么会一样,儿子是亲生的,媳妇却不是。大皇子是手心,你却不是手背,要取舍,真是一点也不难。”她语气轻滑,似带着同情可怜在看着苏婉容,“当时在场的又不单是皇后,你不信下回再去‘闲话家常’时可以顺道问问。只是连枕边人对你都未必坦诚,其他人说的话,你敢信么?”

“你真的很讨厌,王爷怎么会要娶你这种女人。”根本是让人恨到发指。

“我是恶人,不止你知道,他也知道。他决定娶我是接受了我这份真,不必像你对着最亲近的人也要掩藏着做人。”她手抱胸,嚣张的断言,“至于他为什么娶我,你可能知道只是你不信,也可能你不知道,若是不知道,我只能说一句你还真是可悲了,这生,就算能和景驰拓举案齐眉,也做不到相濡以沫。”

明知道口才不如她好,却是一而再的来挑战,这就是所谓的越挫越勇么,还有情感烧光了理智,扭曲了从容。

好在她是喜欢挖苦、讥讽、嘲笑。有人愿意让她骂,不至于让她生疏了这门技艺,她倒是也会好好回味苏婉容每一回的落败。

苏婉容虽是神色黯然,却又带着傲然和不服转过身,声音有些压抑,“难道不知相濡以沫的下句,是不如相忘于江湖么。也只有你这样活的自由的人才能这样大言不惭。”她话里有恨,也有埋怨。过了一会,才小声道,“不要负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苏婉容又迈开细碎步子,走过落寞的花径,牡丹垂首,即便园中百花以它为首,无人留意,一样只能孤芳自赏。

“孔濂溪未必会想见你,本该是你嫁过来,她却代替你做了替身,就算心胸再宽大,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何况你还即将要嫁给王爷,两方处境相比,她心里有没有怨气,你冰雪聪明也不必我说。”

“你似乎压根不着急。”

“与你比,她像是一只温顺的羊羔。”大皇子想娶的是伊寒江,皇上却是李代桃僵让他娶了孔濂溪,虽是笑着领旨谢恩,但大皇子心里的不悦。她知。孔濂溪嫁进来,也不过是多养一个闲人。“这府里最多的就是女人,哪一个不是争奇斗艳花尽心思讨好大皇子,可孔濂溪却是郁郁寡欢,谁都知道她心不在这,男人最忌讳什么,上回在王府你还教我。”再这样下去,孔濂溪也就自生自灭了。

卷一缘起第九十二章 物是人非(二)

苏婉容指了指前方院落,“她就住在那,你自己过去吧。”安置孔濂溪的小院离主房甚远,阴暗潮湿,可见孔濂溪有多不受宠。陪嫁的小锦正在打水,见到伊寒江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孔濂溪出门来看,霎时愣在当场,恍如隔世。她的际遇直转急下得这样快,她已成了大皇子的妾侍,而伊寒江依旧的美艳动人,不久就要嫁给她朝思暮想喜欢了好多年的心上人。孔濂溪梗咽道,“我不太舒服,不想见客,请回吧。”

只听见伊寒江问,“见到我,你心里就真没话和我说?”

孔濂溪用力的抓着门门框,不这样,她怕自己会站不稳。“木已成舟,我还能说什么。”

“说你心里对我的怨怼。说你的不满。”

忽的记起第一次将孔濂溪送回孔家那日,她为了几个挨打的丫鬟挺身而出,那份单纯不谙世事跟着生活和心境的剧烈变化而变化。这样的拔苗助长,让孔濂溪了解人世间的残酷,对她来说是比凌迟还要难受的酷刑。

孔濂溪低声哭道,“我知道你从来不想害我,可我的人生却是因为你天翻地覆。先是陆大哥,然后是大皇子,为什么你不愿意做的事,最后都会由我来承受?而我最想要的,却是被你轻易就拥有了。”

她隐隐感觉得到伊寒江和景故渊之间的情愫在发酵着,从一坛清水慢慢酝酿成了一坛美酒。

她想过祝福,可是做不到,这是多么不公平的事!她情路走得坎坷,走得满脚都是鲜血,可为什么伊寒江却是这样容易,只花了几个月就能与喜欢的人白头偕老,一点点阻碍也没有。

孔濂溪缓缓转过头已是泪流满面,“我已经是一无所有了,爷爷,爹,还有……”她说过不会抢走她的东西,偏偏她的所有,都被伊寒江抢走了。

“老头子和叔叔从没遗弃你。你还是他们最疼爱的孙女、女儿。”

孔濂溪摇头,“爷爷最疼的不是我,是你。他为了不想你嫁给大皇子,为你着急,为你张罗,我都看在眼里。而圣旨下到孔家那日,他只对我说了一句天意如此,甚至没为我据理力争过。”

伊寒江淡声问,“是他们心里有了比较,还是你心里有了比较?”

她以为孔濂溪只是怨她一个,可听语气却是讶异她连对孔公晏和孔书继都心怀埋怨。圣旨没下自然有转圜的余地,而一旦圣旨下了,即便换做是她伊寒江,老头子也断然不会为她做出不忠的事来。

老头子要守着一生的清誉,但更要守着孔家几十口人命。

“你不像我认识的孔濂溪了,我认识的孔濂溪是连花落都会叹息的人。你愤世嫉俗,也该恨对人吧。”阴差阳错代她嫁给了景驰拓,她心里有不忍,但一件事归一件事,和景故渊在一起,她不觉得有错。

“我已经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了。”孔濂溪眼神空洞的问,“圣旨下的那日,我爹去派人想去王府找你商量,为什么你没来?”

伊寒坦言道,“我离开皇都,不在王府。”

“是与王爷一块么?”嘴上笑着,眼里却毫无笑意,徐徐道,“你是不是故意避开的?只有我出嫁,你才能和王爷双宿双栖。”

伊寒江眯起眼,怕的是和孔濂溪继续说下去,她的不忍会烟消云散。“你还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我若是要避开你,根本连今天都不会来。”

“你要自圆其说,你总要和我爹有个交代。”

她想做的事从不需和谁做交代,伊寒江冷笑,“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孔濂溪哭道,“爹说这是天意弄人,若非退了陆家的亲,或许就没有后头这么多事了。但我实在没有办法看开,我好难过,每天只想哭。”甚至想着哭瞎了眼睛也无所谓了,让她面对,她宁可什么都看不到。

伊寒江不是不知道孔濂溪看到她心里会不痛快,但她来了,还是要来问一句,“你要想离开,我可以帮你。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你还是能过全新的生活。”一切都能重新再来。

孔濂溪凄凉的笑了,她已经是大皇子的人了,还能去哪。“寒江,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要再来找我。我以后生死病痛都和你没关系。”孔濂溪说完,决绝的进屋将门关上。

小锦将湿漉漉的手往腰间擦了擦,走过来道,“姑娘不要怪我家小姐,小姐她心情不好。”

是她今天不该来才对。

伊寒江瞧见小锦手上,一道道都是被麻绳勒出了的血痕,“只有你跟着嫁过来么?这种粗活该找个男的来做。”

小锦抱怨道,“陪嫁的丫鬟有四个,可这里的人都狗眼看人低,让他们做什么都慢吞吞的,只好我们四个来服侍小姐,就算是粗活也得干。”往日在孔家哪里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可怜小姐在孔家是宝,嫁过来却成了草了。

伊寒江看了看那紧闭的门,拿出银票,“这些拿着,有钱能使鬼推磨。”

小锦摇头,“我不能收。小姐出嫁时,带了嫁妆过来,大人也给了我些银两以备不时之需。我若是收下你的银子,小姐会生气。”

“孔家人为官清廉能给你多少银子。这些不是收买你的,拿去和些下人打好关系,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早做提防。”她拉过小锦的手把银票塞进她手里,按原路折了出去,苏婉容像是料定了她待不久,就站着等她。

伊寒江道,“我不会再来了。孔濂溪虽对你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但怎么说也是孔家的孙女,皇帝赐的婚。她若是不好,传进皇帝的耳朵,你们一样也会不好。”

苏婉容道,“你不来,对我来说是极好的消息。”王爷也要成亲了,她既有她想要得到的东西,那就不该一心二用了……就各过各的吧,谁也不要去打扰谁的生活。“孔濂溪若是有事,你不会不管,我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了。有我在,不会教恶仆欺主的。满意了吧。”

满意?孔濂溪都不愿再领她的情了。既是开口要求不要再见,那就不要再见吧。

不见,至少回忆里,痛恨会少一些……

卷一缘起第九十三章 物是人非(三)

伊寒江脱了鞋一只脚浸在池子里。几条锦鲤好奇的游了过来。她恶意的一笑,既是她心情不好,也容不得这几条鱼怡然自得。她搅动池水,一时惊涛骇浪一般,吓得那几条鲤鱼摇着尾巴急急游开。

“蕊儿说你这几日都没出门,你还在在意孔姑娘的事么?”景故渊转动轮椅慢慢朝她这边来。

“没有啊。”

回答的太快了,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那为什么不去孔家,孔大人派人来了几次了,你都推说不见。”

见了能说什么,说她和孔濂溪对骂了一番,更决定此后老死不相往来么。“就只是不想去孔家,我也有不想见到老头子那张老脸的时候。”

景故渊温柔的笑道,“时间可以冲淡很多事,也可以平复很多事。等过一段日子,孔姑娘就会想通的。”

可怜的鱼受了惊,不敢再游到她附近。伊寒江收回脚,就晾在他眼前,打算等干了再穿鞋袜。“从小我外公就和我说,人都是会变的,只有变好变坏变聪明变笨的区别而已。不见,有不见的好处,我怕见多几次,她也会变得不顺眼起来。”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说起人的变脸,你看的应该比我还多。”

她生在山里,从小见得最多的是弱肉强食的动物,它们捕杀猎物,那是天性,单纯为了填饱肚子。可他生在宫廷,该是从懂事开始就见过不少人为了私欲向上爬翻脸无情泯灭良知的。

她抓着他的衣摆,玩弄了起来,“像你现在这样就行了,不许变得太快。以后要在我眼皮底下寸步不离,这样我若是觉得你变得快了,就给你当头棒喝,把你打回现在这模样。”

景故渊笑道,“那若是你变得快了呢?”

“你是要我给你出个主意对付我自己?你也太会不劳而获了,自己动脑都不愿意。”

景故渊柔声道,“一会太史令会来,那是宫中掌管天文历算的。他挑了几个吉日,父皇说让我过目自行挑选,然后再呈报上去就行了。”

她故意戏耍,“什么日子?”见他不答,她呵呵直笑,抓起一块小石头往那些锦鲤停住的地方砸去,激起一层水花。“何必还要挑,我知道你要时间准备,可王府那么多人帮忙,我和你下个月成亲不就好了么。”

她不喜欢婚事太过繁杂,要按照习俗所有的流程都走完,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成亲?

景故渊道,“选好吉日才会吉祥如意,夫妻和顺,求的是个意头。”

无稽之谈。“你大哥娶妻的时候何尝不是挑了好日子的,可你看他和苏婉容,那就是样板。如果【“文】选了好日【“人】子就会夫【“书】唱妇随恩恩【“屋】爱爱,那天底下就不会有人休妻了。”娶妻还真是麻烦,还不如娶妾,一顶轿子了事,也没那么多繁文缛节。“要不你和你爹说,干脆娶我为妾算了。”

“若是为妾,日后我父皇让我娶妻怎么办?”

“那你就娶啊。”见他隐了笑,她才接话道,“进来一个我毒死一个,很快你这屋子就会鬼气冲天了。”

又是被她玩乐了,景故渊柔和的劝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但入乡随俗,父皇好不容易同意婚事,不要忤逆他好么。”

她也不想婚事有变数,歪着头看他,谈条件,“那你答应我,以后要是我发脾气,不管我多无理取闹都好,你不但不能和我气,还要反过来哄我。”

景故渊笑道,“你的条件不太公平了。”既然知道是无理取闹了,那就知道是自己理亏,若是有道理的人反而道歉,这不是颠倒是非黑白了么。

她掰着指头数道,“是不公平啊。以后白天伺候我梳洗,洗脸水不再是别人打了,要你亲自给我打,还要学着给我梳头,若是梳得难看,小心我家法伺候,中午天热时给我打扇,以后冬日天冷要给我添衣。”

景故渊只觉得好笑,“还有么?”

她坐到他腿上,在他耳边吹气,暧昧的调笑道,“当然还有,还有晚上。至于晚上要伺候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景故渊把她扶开了些,“光天白日,府里人多,一会经过会见到的。”

又是粘了上去,“见到就见到吧,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不怕长针眼就尽管看。”她埋头在他脖子那轻咬了一口,开始像吸血的水蛭,吸吮起来。“晚上让颜闯多准备一些冰,太热我睡不着的。”她暗示道。她像是被他养刁了,回到皇都后分开睡,让她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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