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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是猎户-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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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不与官斗,更何况小玉进了何家为妾,就等同于入了奴籍,生死都捏在人家手里,李叔又能怎么办呢。
听到事情的原委,方琳叹了口气,将已经睡着的皓哥儿放回到了里间,段南山脸色阴沉的有些吓人,他握紧了拳头,声音滞涩又有些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小玉是多么古灵精怪的一个姑娘,他看着她长大,青山出了那样的事之后,他几乎把这个小女孩当亲妹妹一样疼爱,可如今却是因为自己,让她陷入了这样的境地,懊悔、愤恨,一时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那些情绪全都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决定,下意识地看向了方琳。
男人的目光有些无助,方琳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心里有一种钝钝的痛楚,她轻轻握住段南山的手,温言道,“我们一定能想出法子来的。”
方琳几乎可以想象段南山此刻内心受着怎样的煎熬,一边是亲生父亲二十几年的冤屈,一边是亲如兄妹的情谊,若是不顾小玉坚持为父亲伸冤,那是不义,可要是真放弃了这件事,他就是不孝,枉为人子。
“你别胡思乱想,小玉是一定要救的,你爹的冤屈我们也必须要洗刷。”方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还有我和皓哥儿,我们都需要你,所以咱们要积极地想办法,以前吃了那么多苦都活下来了,现在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媳妇总是会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站在他身边,段南山心里涌过一阵暖流,顾不得还有李叔李婶在场,抱着方琳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若是搁在平时,方琳定然会恼羞成怒,可这次她不仅没有生气,还轻轻地回吻了段南山。
“你去找石头,看他能不能想法子把小玉从督军府里头弄出来,我去城东找刘济元,让他做咱们翻案的证人。这是方琳目前想到的唯一能解决的法子,只有把小玉先救出来,他们做什么事才不会受掣肘。
“不行,你去找石头,我去找刘济元。”段南山提议,他跟刘济元打了那么多次交道,实在太清楚他这个人是什么样一个性子了,让方琳去,他放心不下。
方琳看了他一眼,眉眼带着些笑意,“行了,他还能吃了我不成,你要是在放心不下,我找二舅或者蕊姐儿陪我一起去。”
段南山知道媳妇的嘴皮子比自己利索,想事情也想的快,可他就是不放心,再说了,沈二山和石蕊根本不知道这些事的来龙去脉,万一到时候再闹起来,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你们这俩孩子,事儿哪有你们想得这么简单。”李叔叹了口气,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他竟然也从没想着搏一搏,将女儿从那个火坑里给救出来,现在他嘴上虽然说这个事不容易,但到底还是有几分意动了的,“南山媳妇,这事还没个章程,不好叫你家里人知道,我叫有福陪你去吧,他到底学了几天拳脚功夫,力气也比旁人大,真有个什么事,也能护住你。”
方琳觉得这话在理,但并没有立刻点头,而是看向段南山。
段南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说到底,李叔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即便是有所隐瞒,那也是因为有苦衷,十几年的情分,并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可他心底里也清楚,经过这么一件事,两家人再也不会像往日那样亲近了,这就跟玉碎了,即便找最好的工匠修补得完美无缺,也无法掩盖它曾经被打碎的事实。
段南山跟刘济元来来回回的几次交往经过方琳知道的很清楚,毕竟作伪证诬陷朝廷命官可是个不小的罪名,她没有把握一次性就说服刘济元,心里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但麻烦的是,皓哥儿已经开始认人了,除了她和段南山,还有方丽,其他的人一抱就哭,她没辙,可却没打算将儿子带出去,小玉的这事给了他们一个教训,唯有亲近之人才是他们的弱点,皓哥儿还这么小,当然得保护好才行。
至于将小玉救出来的事,石磊虽然说不好办,但也帮着想了不少办法。
因为何武此人不仅好色,还是个不把人当人的,他曾经好几次都将自己的姬妾送了人,所以石磊想出的第一个法子就是,找个跟何武关系亲近的,许以重金,让他向何武求取美人。可到底找谁就成了一个难题,而且也不能确定何武会不会准允。
而另一个法子就比较惊险,石磊的意思是他会想法子找借口将何武从督军府里骗走,然后段南山他们找几个会功夫的把小玉从何府里带出来,但是这样一来,何武势必很容易就猜到是他们做的,到时候事情的走向并不好说。
段南山是个简单直接的人,他径直道,“前一种弯弯绕绕的,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信得过的人,小玉她……她还小,怕是受不了这样的侮辱,咱们还是用后一种法子吧,何武知道了又怎样,我将你们藏起来,他就算是上门来寻,没有证据又能怎么样呢,我爹当年,不就是因为没办法证明自己,才被孟庆余给陷害了吗?”
方琳对段南山的看法很是赞同,不为别的,就为他说的那句“小玉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能为了家人甘心以身饲狼,这放在她身上,她是做不到的,方琳也很庆幸自己做不到,否则她又怎么会嫁给段南山呢,她虽然不认可这种行为,但是小玉的这份勇气,却令她折服,所以方琳实在是没办法接受把那么一个小姑娘,被人当做货物一样送来送去。
选择了后一种法子,就代表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手中,石磊说他那边倒是好办,何武每三天都会带兵来县衙领粮食,他们可以选择在这一天动手,如果有人来报信,他会想法子将人支开就成,如果事情顺利,等何武知道小玉不见的时候,应该已经追不上人了。
计划是定下了,可还需要督军府的地图和会功夫的人,段南山想了许久,拿出了珠宝匣子里最贵重的那颗夜明珠。
☆、第110章 心里话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句话,还是段南山从书上看来的。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雇来的江湖人士很顺利的就把小玉从督军府给救了出来,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方琳只不过去了一次刘济元的家里,他竟然一改之前对段南山的劝说,直接答应了方琳的要求,表示愿意为段衍之翻案。
这些本都是好事情,可不知为什么,方琳总觉得心底有些不安,似乎感觉到风雨欲来。
小玉看上去消瘦了许多,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饭吃的也很少,完全没了以前的那种活力,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暮霭沉沉的感觉,任谁跟她说话都是那副打不起精神的模样,方琳劝说了两次见她丝毫都没有听进去,也便不再说什么了,这种事情,小玉自己心里过不去,别人再怎么着急上火也没用。
“南山媳妇,你写的这是什么呀?”黄氏是不识字的,她饶有兴致地看方琳拿着笔在纸上写东西,一笔一划的,只不过怎么看怎么跟在街上看到的那些招牌上的字不一样。
“是诉状。”方琳写到一半就搁下笔将正在写的那张揉了,这已经她写废掉的第七张了。
原本她想着让石磊帮忙写,可石磊之前已经帮了他们良多,他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先前不管说什么好歹都是在暗处,如果真把他写的诉状拿出去,万一引火烧身害了人家可就不好了,所以方琳思来想去还是觉着自己动笔比较好。
可奈何她的字写得并不好,平常写几个字记个账还行,这要是想正儿八经的拿出去恐怕不行,更何况还是在公堂上,这要是写错了几个字,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你想好了?”黄氏他们在何武置的宅子里住了那么多日,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前些天担惊受怕的,晚上还时常跟李有乐抱怨,可也只不过是过过嘴瘾,遇上这样的事,谁也不想,她心底里并非真的埋怨,如今还为方琳他们担忧,“唉,你说,怎么就成这样了呢,要是没发这场洪水就好了,那样什么事也没有。”
听到这话方琳笑了笑,“谁都这样想,都盼着好,但是既然已经都这样了,我们也就只能想着怎么解决了。”
虽然说着话,但方琳笔下没停,蘸了蘸墨汁又写了几个字,这次写的顺畅了些,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写完了整个诉状,可总的来说,那字只不过比上一篇整齐了些许罢了。
她吹干了纸上的墨汁,细细看了一遍,可是眉头仍是皱着的,黄氏也凑过来看,“写的比刚刚好多了嘛,拿着这个就能到衙门去告他们了?”
方琳笑了笑,“说是这么一说,但是我问过了,这状子递上去等多久才能审还说不准,说不定官府惧怕孟庆余压根不敢审,所以我打算击鼓鸣冤。”
鸣冤鼓各个衙门都有,但被敲响的次数却屈指可数,这是因为朝廷律法明文规定,凡击响鸣冤鼓者,受杖刑十方可陈诉冤情。
当然这些事儿一直生活在山里的黄氏是不知道的,她还点点头,“这告个状还这么多弯弯绕绕,幸好官府门口有这个鸣冤鼓。”
方丽知道这件事之后,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叫石蕊抱着钰哥儿出去玩,合上门才对方琳说,“我知道你素来都是有主意的,可你这么做值得吗?姐夫他恐怕连这件事知都不知道吧?”
方琳知道她这是在担心自己,安抚地拍了拍妹妹的肩,笑道,“有什么值不值呢,若是今儿这事放在大武身上,我觉得你也会去的。”
“我才没你那么傻。”方丽显然不认同她这种说法,“明显姐夫身子骨比较壮,就算挨了那十下杖刑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你一个女人,闲着没事这不是瞎逞能嘛。”
扒在门缝里偷听的石蕊心道,丽表姐这话虽然说得不客气,但确实是打心眼里为琳姐姐着想,也不知琳表姐这心里头到底在想什么?
方琳很快就回答了这个问题,“我这哪是瞎逞能,不管南山身体再好,受了杖刑肯定得养好几天伤,但是这案子没他在场要怎么审,所以还不如由我去敲鸣冤鼓,大不了多养些时日。这事你可别跟南山说,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不让我去。”
段南山是个疼媳妇的,当然不会让她去,他直接将方琳给锁在了屋子里。
石蕊给她送饭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看,生怕方琳骂她,可方琳好似很平静,坐在那儿哄着皓哥儿,把他哄睡着了又拿出针线来,打算给小家伙绣个虎头帽。
“那个……琳表姐,你没……没生我的气吧?”石蕊见她丝毫没有吃饭的意思,心里头有些惴惴不安。
方琳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说呢?我就纳了闷了,这事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我就是有一回出去的时候走慢了两步,听到你们说案子证人什么的,还以为谁犯了什么事呢,偷偷跑去问我哥,他也不告诉我,我就……就偷听了两回。”石蕊说这话还挺不好意思的,但既然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不吐不快,“我就是觉着吧,南山哥对你那么好,这回你要真受了伤,他心里指不定难受成什么样呢,肯定恨不能代你受苦,再说了,让媳妇替自己去受刑,多伤人自尊啊,南山哥心里肯定接受不了,姐,我说这话你别不爱听,我这总感觉吧……你什么事都替别人扛着想着,这样的话会叫南山哥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方琳一时语塞,她这个人要强惯了,在那种环境里长大,早就学会了什么问题都自己想办法解决,而且无论她做什么,只要不太出格,段南山也从来不会说不,所以她也从来没想过这些事,难道……难道真的是她错了?
石蕊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以前我在你们家里干活的时候,衣裳你洗了,饭你做了,钱也是你想法子赚回来的,你还想着种庄稼,养牲畜,到了山下,你跟人谈生意,我跟我哥的婚事,也是你一手促成的,有些原本该男人出头的事你也做了,就好像有没有南山哥你都能活的很好……”
说到这里,石蕊突然间卡住了,方琳笑了一声,“你是想说,既然这样,那我还嫁给他干嘛,对吧。我说蕊姐儿,要不是知道你跟平安感情很好,我还以为你瞧上我家南山了呢。”
石蕊被她这话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解释,“什么呀你说的这是,我就是觉着南山哥这人挺好的,不想你们闹矛盾。”
方琳自己随口一句打趣把她吓成这样,笑得合不拢嘴,“好了,跟你开玩笑呢,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听墙角。你说的这些我之前确实没想过,但我很确定,你说的问题都不会存在,因为如果没有南山,我就不会是你所看到的我了。”
其实先前的那些事儿,如今再叫方琳回想起来,没觉得有什么好说的,她只是简单说了几句,然后对听得目瞪口呆的石蕊说:“这下你明白了吧。说实话,我起先确实是把南山当成救命稻草的,可现在家也成了。娃也有了,那些事就跟过眼云烟一样,我嫁给他,不是为别的,就是为了他这个人。”
这个答案,方琳曾经在心里确认过无数遍,因为只有跟段南山在一起,她才会觉得心里像是盛满了无限欢喜,只有他,才会让自己提心吊胆放心不下,这是不是话本里说的爱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命已经跟他的命连在了一起。
是夜,段南山回房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张纸,他将那份写好的诉状誊写了一遍,即便有几个字方琳写得跟鬼画符似的,他也能一眼就认出来。
方琳已经躺在了床上,听见他进门的声音,背过身面朝墙壁不理他。
段南山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有些过激了,可他这也是没办法啊,万一媳妇不听劝,真跑去敲了那个劳什子的鸣冤鼓怎么办?
“真气着了?”他走到床边,伸手戳了一下方琳的背。
“好了,别生气了,我是喂你好,皓哥儿还没断奶呢,你这要真是受了伤,他估计得饿上好几天,你不心疼啊。”
要不怎么说段南山了解方琳呢,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软肋,方琳坐起身看他,“南山,你说我这人是不是挺自私的?事事都替你拿主意,没顾及到你的想法。”
“我知道今天关着你是我不对,你要打要骂都随你,什么自私啊,听蕊姐儿说的?这丫头可真是闲得慌,我明儿就让平安给她找些事做,你也别胡思乱想了,别说你没这些毛病,就是有,那你也是我媳妇,我儿子他娘。”段南山将她抱在怀里,咬了咬她的耳朵,“行了,别生气了,啊。”
方琳听着这话心里头有些感动,却没料想到段南山的下一个动作直接将她扑到在床上。
食饱餍足之后,段南山神清气爽,心里暗想着,照以往的情形看,媳妇这一觉得睡到天光大亮,自己只要明儿一大早去敲鸣冤鼓就行了。
☆、第111章 鸣冤鼓
东方天际刚露出鱼肚白,段南山就醒了。
这些时日因着夜里还要照顾皓哥儿,他睡得一直很机警,生怕孩子哭闹起来吵醒方琳。
床榻之上,方琳睡得正熟,眼底的青灰色似乎正诉说着她这些时日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许是察觉到段南山起身的动作,她翻了个身,连带着踢开了被子的一角,手臂无意识地放在了段南山腿上,大抵是察觉到了熟悉的温度,脑袋还往这边凑了凑。
段南山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要知道,除了刚成亲那会儿,他初尝情滋味,经常厚着脸皮早上同媳妇腻歪在一处,后来方琳生了几回气,他便在没有这样了。
幸好方琳只是挨了过来,并没有其他的动作,段南山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抬起媳妇的胳膊,重新塞回被窝里,又给她盖好被子,这才起身。
皓哥儿早醒了,睁着亮晶晶的眼珠子透着摇床的缝儿往外看,看一会儿自己咯咯地笑。
段南山洗漱完将他抱出来,逗着他小声说了会儿话,末了还刮了刮儿子的鼻尖道:“你这小家伙儿,你娘为了你可没少受累,长大了要好好孝顺她,知不知道?”
皓哥儿懵懵懂懂,尚且不会说话,自然听不懂他爹都说了些什么,更不可能知道他爹跟他说完这些话要做什么,依依呀呀地笑着,抓着段南山的手指张嘴就咬。
到衙门口的时候,时辰刚刚好,站在外头的衙役打了个哈欠,抬眼瞧见了他,随口问道,“我说南山兄弟,你这么早上衙门来干什么,石先生还没来呢。”
段南山来衙门找过石磊几回,几个守门的衙役对他很是熟悉,甚至还提议让他在外头的石凳上先坐会儿。
“我不是来找石磊的,我是……”段南山看了他们一眼,伸手从鸣冤鼓的架子上拿下了那两根鼓槌。
那俩个衙役互相看了看对方,脸色顿时就变了,较高的一个忙拉住段南山的衣袖,“那什么,南山兄弟,你……你拿这玩意干什么,这……这你从白河镇那儿来,可能不知道,我跟你说说,这是鸣冤鼓,是给那些要伸冤的人使得,敲响了得挨十下杖刑才能进公堂呢。”
另一个矮个儿的衙役也忙道,“就是,王大哥说的没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快放下。”
段南山笑了笑,“二位兄弟莫着急,我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我能把它拿下来,就说明我有冤要伸,你们不必拦着。”
“有冤?”那位姓王的衙役纳闷,嘀咕道,“你能有什么冤?石先生那可是太守大人跟前的红人,连我们县太爷对他都客气着呢,你跟他不是连襟么,让石先生知会我们大人一声不就得了,谁要真惹了你,衙门里这么多兄弟,随便谁去抓回来就成。”
“我要告官。”段南山抿了抿嘴,将袖子从王衙役手里抽了出来,郑重其事道。
王衙役不明所以,“我知道你要告官,不是跟你说了吗,直接跟我们县太爷说一声,这事肯定就能办得妥妥当当,不用白挨这十下打。”
段南山苦笑着解释,“王大哥,我说我要告官,说的是,我要告的那个人,他是当官的。”
“啊?”王衙役一愣,摸了摸脑袋,疑惑道,“你这是要告谁啊?我们县太爷?他那人虽然是个笑面虎,可没事也惹不着你啊。不对不对,难不成你要告太守大人?”
段南山笑着摇了摇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王衙役见实在拦不住他,索性也不管了,只是在他面前道,“待会儿我给兄弟们招呼一声,叫他们下手轻点。”这是打算给段南山开后门的意思。
段南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那就多谢了。”
梧桐巷段家宅院,其实段南山没走多久,方琳就睁开了眼睛,因为摇床里的皓哥儿在段南山离开之后就哭了起来,起初只是细细小小的抽噎声,大概是见没有人搭理,便放开了嗓子嚎起来,方琳想不醒都难。
方琳披上衣服下床,才发现原来这小家伙儿是尿了,忙给他换了尿布,将他放到床榻上,幸而钰哥儿还不太会爬,不用担心他从这床上掉下去。
安置好儿子,方琳这才将摇床里的被褥全部拎了出来,看着上头儿子画的地图,她是又气又笑,“你爹天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你把尿,怎么今天就让你尿了床呢?”
说完这话,方琳才反应过来,段南山压根不在,去了哪儿自然不言而喻。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看来相公真还是一点机会都不想给她留啊,不过经过昨天石蕊那一通话,方琳也算是想明白了,做什么事最好啊有商有量的,如果今天段南山没提前跟她说,就自己一个人跑到衙门去敲鸣冤鼓,她想都不想肯定会生气,气他不爱惜自己,可反过来一想,如果去的是自己,就像石蕊说的那样,南山他就算嘴上不说,心底肯定也难受,而这回,两人也算是提前通了声气,方琳这会儿除了担心他到时候伤势会如何,倒也没有旁的了。
这事儿石蕊是不知道的,今儿轮到她做饭,一大家子的吃食,根本没时间过来。
反倒是方丽,赵大武如今铺子生意有了起色,家里就她跟赵老太太两个大人,再带上钰哥儿,日子悠闲得很,这不,一大早吃过饭就在方琳这儿串门子来了。
“你来的正巧,皓哥儿今天怎么哄也不肯睡,傻乎乎光知道笑,我这手忙脚乱也顾不上他,你赶紧帮我看着,我得去厨房。”方琳见了她就像是见了大救星似的,忙将儿子塞进方丽怀里。
“我姐夫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方丽疑惑,平时她过来,基本上都是段南山哄着皓哥儿玩,方琳坐在一边看着,又或者做些针线活儿,倒不是说方琳不会看孩子,只是有段南山在,轮不上她罢了。
“还能干什么去,你还不知道吧,昨儿咱俩在屋子里头说话,叫平安媳妇给听着了,一扭头的功夫就跟南山说了,他把我锁在屋里头不准我出去呢,估摸着是怕我不听劝,今儿起了个大早,应该是去衙门了。”
方丽啧啧两声,“我就说嘛,这事姐夫肯定不乐意,不过把你锁在屋里头,这我还真没想到。”
“那你这是做什么呢,姐夫这不是给你留了饭吗?你去厨房干什么?”方丽指了指桌上的几碟菜,笑问道。
方琳这醒来之后,先是把儿子弄出来的一摊子事收拾妥当,又把他喂饱,本想着吃饱了这小家伙儿就该睡了,谁知道皓哥儿今天却精神的很,任凭她哼了好几首摇篮曲,就是不睡,抱着拨浪鼓笑个没停。
听到方丽这话,她下意识的看向屋外头桌上那一桌菜,诶了一声,无奈道,“我去厨房哪是为了这个,南山他去衙门,肯定是要敲鸣冤鼓的,我这不是想着,给他弄点补血养伤的东西。”
“我真服了你们两口子了。”方丽被这个答案弄得有些无语,“这才什么时辰,他去衙门也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就算弄了,等放凉了热几遍,再好的效果也没了,还是等他回来再弄吧。”
方琳哦了一声,神色黯淡了下去,“那算了,你把皓哥儿给我吧。”
方丽没理会她伸过来的手,闪身避开,“你还是先把饭吃了,要是实在担心,孩子我替你看着,你去衙门口瞧瞧去。”
若问方琳想不想去衙门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当然是想的,可是方琳也知道段南山不愿意让自己去,否则不会特意早起离开,所以她摇了摇头,“不用,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该说的都写在诉状上头了,就看衙门那边怎么说了。”
民告官,告的还是京城里的大官,朱县令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当然不敢审这样的案子,更何况孟庆余如今人在京城,这只有原告,没有被告,案子怎么能审的下去呢。幸而如今青阳正闹着旱灾,有两位官职比他高,权力比他大的主儿在青阳,也不是别人,正是江北督军何武和越州太守陈康平。
陈太守捏着那一纸诉状的角儿,嘴角还噙着一丝笑,对一旁的青年道,“我说石磊,你这亲戚可不是个善茬啊,胆子挺大,一告就告到了孟尚书的头上,知不知道他现在统领户部,连皇上这回要拨赈灾的银两,都得看他的脸色呢。”
“南山自小在山中长大,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他只不过做了为人子女该做的事情罢了。”官场上的那些糟心事儿,石磊这些日子也了解到了不是,但他并没有胆怯,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
陈康平拍了拍他的肩,叹了口气道,“这回这事不好说,你也知道,何督军是孟尚书的人,现在他手里还捏着三十万两的赈灾银子,为了越州的百姓,我也不能同他对着来。”
“太守大人多虑了,这次的事儿,南山一个字也没跟我讲,摆明了是不想拖累我,更不会牵连到太守大人您的身上。”陈康平是个好官,他为官清明,体恤百姓,可同样,他保护的,永远只是大多数人的利益,一个死去多年的人,是不值得他出头的,这个道理石磊不是不明白,可他还是觉得有些心酸,像陈康平这样的人尚且如此,就更不用提其他的人了。
☆、第112章 倒打一耙
直到日落黄昏,方琳也没能等到段南山回家,她心里头跟着了火似的焦急,可却又毫无办法。
兴许是感受到了她身上那种浓浓的不安,从晌午开始,只要她一不见,皓哥儿就哭个不停,哪怕是让方丽抱着也不行。
“要不,还是等石磊回来问问他吧。”虽说是亲戚,但实际上,方丽两口子同这位表妹夫的关系并不如方琳她们那么亲近,要不然,她此时早就出去找石磊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方琳心里烦躁不已,可仍旧强逼着自己静下心来,她不能乱,她要是乱了,孩子怎么办?家怎么办?
思索良久之后,她抱着皓哥儿,对忧心忡忡的方丽道:“现在最重要是是弄清楚南山去了衙门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现在还没回来?我出不了门,你去也不合适,这事我觉得只能托给蕊姐儿了。”
“平安媳妇?也对,正好这事的来龙去脉她也知道了,那咱现在去找她吧。”方丽这回过来倒没抱孩子,把钰哥儿交给了赵老太太照看。
沈家因为没分家,到如今都是家里的女人们轮换着做饭的,正巧这天轮到石蕊,方琳姐俩到厨房的时候,她正坐在灶台前生火,桌上是切成一块一块的黄面饼子,正等着下锅蒸熟。
“你们怎么就吃这个?”方丽有些想不通,按说如今一家子都有了生计,怎么会还顿顿吃黄面饼子就咸菜,连个菜也不炒。
“哦,这个呀,这个是我跟平安两人吃的,我爹我娘,还有大伯大伯娘、爷爷奶奶他们,吃的都是白面馍馍。”石蕊打着了了火石,点了把晒干的玉米叶子,塞进灶下,解释道:“现在外头不是闹旱么,大伯娘说是怕我们粮食不够吃,特意把自家的黄面换给了我们,我寻思着这放着也是放着,我跟平安又不挑食,索性就慢慢先吃着。”
方丽无语道,“她叫你换你就换啊,你是个傻的,二舅母怎么也不拦着你,这外头是闹着旱呢,但咱们城里头前一阵儿不是才发了救灾的银子嘛,要不然她跟大舅生意能做得下去,我看她是嫌外头白面贵不肯买,专门坑你这脑袋笨的。”
“一家人嘛,再说了,她都说了,我总不能硬说不换吧,反正换成黄面还能多吃些时日。”石蕊笑了笑,见灶下的火燃得旺了,便顺手添了一把柴,这才问道,“你们来找我有事?”
“是我找你有事。”方琳一路抱着皓哥儿走过来,胳膊有些酸痛,于是将怀里的孩子换了个方向抱着,“南山今儿一大早出了门,我想他是因为昨儿的事去了衙门,本来寻思着他晌午就能回来,到等到现在也没见他的人影,我本来想出去看看,可刚一走皓哥儿就哭,实在是离不得人,所以想请你去衙门问问,毕竟那些个差役你都认得。”
石蕊一听是这事,连忙站起身,“难道是我昨儿说错什么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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