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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商女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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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良玉难免可怜了她三分。
      随着车身的颠簸,张良娣脸边的流苏耳坠也轻轻晃动着,她也是难得能想起那么多的事来。
      她说李德小时候就和别的皇子不一样,说他常年在洛阳住着,偏爱姨母韩国夫人的家里,不喜欢争斗,前年因为伴读王勃做了一首诗,被疑有离间他们兄弟的意思,天子恼怒还罚了他,将王勃发配了别处去。
      自此,他身边也没什么人了。
      韩国夫人去了以后,檀笙也走了,如今他身边也不过她张良娣一个人了。
      她只字不提满月是怎么回事,徐良玉也不问,马车行了快半个时辰,便出了长安城内,车后面还跟着侍卫,也不担心张良娣会害她,此时两个人倒真像是好姐妹了。
      西明寺位于延康坊西南隅右街,原本是太宗爱子李泰的房宅地,后来被改建,现有房屋四千余间,分十院,是长安城内最大的寺院,香火也最是旺盛,到了院前,堵得车马行不过去了,张良娣拿了一贯钱,叫了一边的脚夫抬了她们进山门。
      西明寺中,每日前来还愿请签的人都络绎不绝。
      徐良玉本来也不过是故意引张良娣出门,一进了寺院,那颗早起还欢跃的心,竟是平静下来了。
      青萝和几个丫鬟都跟在后面,侍卫队前面分开熙攘的人群,张良娣一下软轿就吸引了目光无数,不管她在雍王府怎么样,出了门,那就是伺候了李德十来年的女人,是唯一一个天后亲赐的雍王良娣,别人只知她风光,自然向往。
      徐良玉昨个才在水月楼闹了一场,也是声名大噪。
      李德竟然是没限她的足,可见宠爱,两个人手携手一副和美模样,再看衣着,更是惊叹,不时便有人对着她们品头论足的,张良娣从来享受被人注目,更是扬起了脸。
      西明寺里求签的人也多,不过有张良娣在,多半都不用等,徐良玉看见她给李德求了平安符,自己也求了两个,二人在寺中拜了佛,又各自求了签。张良娣对姻缘执着得很,每次来都求的,解签的大师也是认识她,在内室里与她讲了半晌的经,让她看开些,万事不可强求,等着适当时机,姻缘便能活了。
      徐良玉求的却不是姻缘,她求的是财运势。
      张良娣虽然与她不过面上的事,可听见她求的是财运还是怔了一怔。
      不过她也不太在意,解签的师傅看着她,一脸的惋惜:“此签若求姻缘,必当圆满恩爱,若求财运,岂不可惜?”
      就连张良娣也好奇地推了她:“我特意请的大师,你让人给看财格,妹妹分不清轻重啊!”
      签文她都没有细看,徐良玉也笑着谢过她了了,可能张良娣衣食无忧,一颗心都在李德身上,可她不行,她什么时候都得靠自己,姻缘什么的不能强求,顺从天意就好。
      她不改初心,依旧笑得十分开怀:“小女子求财格,谢过大师。”
      老和尚双掌合十,慈眉善目地:“女施主心比天高,看这签文必定一生波折,有大起大落之势。”
      徐良玉也合掌:“风雨欲来之时,经受就是。”
      她丝毫不受困扰,眉眼间全是笑意,张良娣听见她的签意,很不以为意。两个人在寺中又转了片刻,便出得街来,徐良玉怀里捂着两个平安符,不等到雍王府忙与她告辞。
      晚上梦见檀笙了,却原来见不见檀越兄妹,见了他总是难过的。
      才在山上看见张良娣给李德求平安符,心里一动,给兄妹两个一人求了一个。
      乘车到了明庆宫附近,她就带着青萝下了车,笑着对张良娣摆手,张良娣真是琢磨不透这个姑娘,不过她咬着手里的平安符,乐得没有人跟她争抢,回去先送了李德,她提着裙摆看着上面的流苏一脸笑意。
      徐良玉走了片刻,车回雍王府门前。
      巧的是李德也才回来,两车顶上了,张良娣忙下车相见。
      荣生给掀开了车帘,一夜未眠的李德才在车上闭了会眼,再一睁开时候,眸色微红,他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才要下车,却发现张良娣站在车下。
      她今日有些奇怪地,笑吟吟地看着他,见他目光所及,又捧了一样东西上前来:“我给殿下求了的平安符……”
      他仿若未见,径自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张良娣一着急转身也追了上来:“我瞧徐娘子给殿下求了两个呢,臣妾也就求了一个,就算殿下再喜爱她,在她面前太厚此薄彼也说不过去,一个平安符而已,臣妾只愿殿下平安而已。”
      说着,眼见着李德顿足,忙在旁解释道:“臣妾和徐娘子也没什么,今日还与她同游西明寺,本就是姐妹一样的,臣妾不能让殿下为难,这个平安符~”
      她又递了他的面前来,李德也是不接,只是皱眉:“你说,她给本王求了两个?”
      作者有话要说:  李贤:她说喜欢我。
      作者:哈哈哈哈哈哈。
      李贤:你笑什么,我信才怪。
      作者:……

      第56章 五十六
      第五十六章

      站在小院门前,徐良玉伸手拍着胸口。
      许是走得有点急, 她额顶出了点汗, 大门虚掩着, 她站在石阶上面,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她和檀越同龄, 尤其在这个时代,按道理讲,他更应该能有担当, 堂堂男子汉,成家立室, 养一个妹妹, 本就不该有什么问题。
      可她答应了檀笙,她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
      别人欠她的不要讨要回来, 她欠别人的, 也喜欢两清。
      摸出两个平安符,她才要敲门, 忽然听见院子里有了孩童的哭声,她心底一惊, 檀越的怒吼声一惊先行传了出来:“我说多少次都不会改变,阿嫂和我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 你找她干什么,她不要你了,不要这个家了, 你明白吗?”
      徐良玉推门的手像是粘住了一样,动不得了。
      里面还有檀溪的哭声:“你骗人!阿嫂上次来看我了,还让我乖乖的,说以后得空了就来呢!”
      少年也实在是被妹妹哭得心烦意乱了,直接将孩子抱了起来:“好了别哭了,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问她,当着她的面问个明白,叫你死心。”
      檀溪闻言更是哭,这孩子从来娇惯,从小都是在蜜罐子里养大的,此时听见阿兄这么一说,更是拳打脚踢,直往地上挣,也是檀越没有防备,冷不防被她踢到了,一时没抱住,小不点就跳了地上了。
      她掉头就往大门口跑,檀越哭笑不得,只得来追。
      只不过,大门一开,兄妹两个都愣住了,徐良玉定定看着他们,目光复杂。
      檀溪哇的一声就扑过来了,她蹲下身子,将她拥在怀里,檀越先是怔住,后瞪着她目光不善:“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愿意……”
      这样伤人的话,她不愿小檀溪听见,徐良玉当即打断了他:“对不起,那样的话不会再说了,我那什么,我在寺中求了两个平安符给你们,正好我手边的事情告一段落,给你们送过来了。”
      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平安符。
      檀溪抱着她的大腿,抬眼看见平安符,跳起脚来拿。
      徐良玉两个都给了她,檀溪一手一个,也是不哭了,拿在手里比较一下发现两个都一样,忙递了一个给檀越:“阿兄,你的。”
      小姑娘两眼里还有泪,漆黑的眸子像是暗夜里的星辰,少年如何拒绝得了,伸手拿过了看也没看收了起来,徐良玉一把将檀溪抱在了怀里,不过她一时忘了自己穿着高跟鞋,下石阶的时候差点摔倒,幸亏檀越在旁边一把扶住,才没有摔到,惊了一身的汗,昨个才崴过的脚踝又剧烈地疼痛起来。
      檀溪毕竟是个孩子,心思单纯,见了她自然是相信她。
      她陪着玩了一会儿,又给小姑娘胡编了两个小故事,哄着她喝了点汤药,许是水土不服,檀溪自从到了长安城之后,一直病歪歪的,总也不好,因为平时也没个熟悉的,除了麻姑以外,就缠着檀越。
      玩了两个时辰,又陪着吃了晚饭,眼看着天一点点黑下来了,檀溪还不让她走,徐良玉也耐着性子陪着她,直到给小姑娘哄得睡着了。
      其实她没想坐这么久的,也不知道李德回来了没有,她现在宜静不宜动,应该早早回去,更何况,粮食马上就要到长安城了,现在需要早做准备,她给檀溪盖了薄被,转身出来。
      夜色漆黑,天空当中卷着灰云,没有星月。
      院子里灯火黯淡,檀越就站在院子当中的木马边上,看见她从面前走过,慢慢跟在了她的身后。
      麻姑追出来给她提着灯,要给徐良玉带些她亲手做的蒸饼,她站了一站,接了灯笼拿在手中。檀越快步走了大门口等着她,片刻,她拿了蒸饼往出走,脚踝有点疼,到了大门口,慢慢下了石阶。
      檀越在旁,站得笔直。
      她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眉眼,从前在檀家时候,还觉得他和檀笙有相像的地方,此时一看,他们兄弟样貌哪有一样的呢,檀越少年容貌,秀气得很,平时总是刻薄的神色,比不得檀笙暖颜。
      压下心头浮躁,她看着他:“十万石粮食不日便会到长安城,届时还了你阿兄的粮债,剩下的售出银钱给你和溪儿,上次我说的都是气话,你莫放在心上,既答应你阿兄,万万不会舍弃你们放任不管。”
      檀越闻言抬头:“不用你假惺惺的,何必呢!”
      他语气刻薄,徐良玉一片好心只当扔狗窝里了,抬脚便走:“好,是我没事找事,既不愿我管你们,可是省心了。”
      两个人本来就年龄相仿,每次杠上都觉有许多火气冒出来,她气得一跺脚,本来脚踝还痛着,每走一步更是钻心地痛,才刚走过他的身前,少年又追了上来。
      她负气往前走,檀越走了她前面,蹲下身子来。
      徐良玉怒目以示:“你干什么!”
      檀越已经掀起了她的裤腿来,他夺过她手里灯笼往下一照,脚踝处已经肿得老高,他看了眼,扬起脸来:“刚才就看见你这腿脚一扭一拐的,现在怎么办,在这等着我给你去找一辆车,还是我送你回去?”
      说着在她伤处一按,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徐良玉一把按在他的肩头上:“不用你假惺惺的,我自己能回去!”
      一听就是还恼着他刚才说的话,檀越站了起来,他提了灯笼在眉前,别过了脸去:“你可知道,现在不抛下我们,日后再抛下,那样更残忍。”
      他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快听不清他说什么了。
      可是偏偏,徐良玉却是突然想哭,她何尝不是这种感觉。
      在接受了一个人的心意以后,在相信了一个人以后,他再抛下你,背弃你,更是痛。
      她咬住下唇,来回磨了两下,才是开口:“不会,既然我今日来了,以后便不会抛下你们,我保证。”
      话音刚落,少年已经将灯笼塞了她的手里,他猛然转身,背对着她蹲下了身子来,徐良玉还愣着的空,檀越反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扯一带,就把她背在了背上。
      她低呼一声,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肩领。
      檀越站直了身体:“提灯在前面照亮,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了马车也不好找。”
      说着,他大步往前,前路太黑,徐良玉连忙双臂交叉在他胸前,一手提着灯笼给他照着亮,一手抓着他的衣领,从前,以阿嫂这个称呼总觉得他比她小,此时才觉他像个男人。
      她原想说她可以自己走,但是或许这少年片刻的温暖,当真暖到她了,只抿了唇全依着他送了。
      这里距离雍王府本来也没有多远,檀越走得不快,他也一句话不说,光只脚步稳稳。
      晚上快夜禁了,明庆宫这边本来就少有百姓,此时更是不见人影,漆黑的夜里,只听见少年的脚步声,一声一声的,走了雍王府的门前了,檀越轻轻放下她,也是呼吸浅浅的:“让人看见我背你不好,在这自己能走回去吧?”
      徐良玉点头,嗯了声:“那你回去吧!”
      他不走,只摆着手叫她先走。
      她转身才要走,少年又叫了她一声:“阿嫂。”
      她回头,下意识应了他:“嗯?”
      他长长吁了口气,片刻将话头又咽回去了:“没事。”
      耳边听着大门处吱呀一声,徐良玉再不犹豫,赶紧往前去了,刚好有侍卫出来,见她一瘸一拐地连忙叫了人出来,青萝咋咋呼呼来扶她,很快雍王府的大门便是关上了,偏门也是关上了。
      门口的红灯笼被风摆动着,灰云已经卷起来,变天了。
      风起,才在院子里听见的一点嘈杂声音,随着徐良玉进了亭兰院也安静了下来,这种安静更令人窒息,大门之外的暗处里,少年浑身的力气一下瘫软下来,他靠在墙边,伸手抹了一把,才发现额头上全是汗,哦不,风吹过来,他全身冰冰的凉,是背她的时候出了一身的汗。
      天边突然亮起一白边,来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没话说,已累死。

      第57章 五十七
      第五十七章

      天边亮起了一道白边,远处似有雷电, 轰鸣闪过。
      李德站在窗边, 听着外面好像有谁叫了一声, 漫不经心地关上了窗,很快,荣生匆匆进门, 快步走了他的身边来,叫了他一声:“殿下,徐娘子回来了, 好像是脚踝崴了,已经安排了大夫过去给她看, 应该是没有大碍。”
      李德嗯了声, 一手撑着桌面,转过身来。
      他昨日将醉酒的徐良玉带回来, 早有人将这件事报了母后那里去, 当然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天后对他一味偏袒徐良玉颇有微词, 又提起了他的婚事,连着吐蕃战事吃紧, 出来之后便进了东宫,对外只说进了趟大明宫。
      一夜未眠, 回来便沉沉睡去,才起来。
      可他起来时,徐良玉还没有回来。
      她对他说的那些话, 听着是十分合情合理,他这样风度的人,任谁朝夕相处,也难把持,这可能就和他许久没有经受过女人,也禁不住她过来又搂又抱一个意思。
      但是一日未过,云裳坊送来了成衣,徐良玉和张良娣携手同游西明寺,前日她大闹水月楼本就声名大噪了,如此一来,长安城便要议论纷纷了,而似是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云裳坊的那些衣裙和古怪的鞋,突然就被百姓关注起来了。雍王府八百年没有什么女人兴风作浪,一时间两个都钟情于它,尤其是在他婚事再三被提及的时候,想必不出三日,云裳坊打出成衣新款什么的,各路闺秀便能蜂拥而至。
      他想起徐良玉说过的话,她说即使是幌子,也得有幌子的样子。
      不得不说,她说喜欢他的话,这一切出现的时机刚刚好,他本就多疑,怎能相信。
      荣生跟着他慢慢踱着的脚步,小心翼翼地:“眼线一早也来的信儿了,说运粮车有十万石粮食不日便到长安城了,估计这会儿徐娘子已经知道了。”
      李德眼一低,略思索了下:“她倾尽了檀笙给她留下的所有绢帛,命人几处奔波,这几个月以来,先说有三十万余石,怎只有十万石进了长安?”
      荣生忙是回道:“听说是太原仓留了十万,江淮那还有五万,剩下些散粮,还没统计出个数来,约莫是实在收不上来了。”
      李德让他拿了地图来,二人就着桌面低头查看,修长的指尖在江淮各地点了点,荣生还看不出什么名堂,李德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他在边关处狠狠点了下,不由得惊叹徐良玉胆子是真的够大。
      荣生在旁欠身:“徐娘子这是在干什么?”
      李德冷哼一声,瞥了他一眼:“她在发国难财,既有实力收粮,为何不施舍百姓?”
      之前檀笙就一直私下里这么为他赚取的好名声,到了徐良玉这里,竟然用粮食三地倒,由于长安城与边关较近,她是在用银钱在边关收粮,然后再去江淮各地贩粮,存储的粮食因为三地路运来回节省了许多,自然会有差价,差价再变成粮食,再回长安,她既还了檀笙的空缺,又捞了一大笔!
      现在她周转的银钱可能还没有那么多,一旦形成规模了无法想象会有怎样的循环。从前不是没有人倒运过粮食,但是由于连年丰收,粮食六七文钱一斗,当地粮价更低,所以只有赔钱没有入账,不知她得有多大的心肺,倾家荡产地敢去一搏。
      李德冷笑数声,回身坐下:“她打的如意算盘,可是真精准。”
      荣生不明所以,在旁倒茶。
      说是喜欢他,可不是喜欢他吗?
      她倒是识时务,原本是想等她回来立即戳穿她,将她打回原形,如今得了粮食的消息,他立即改变了主意,盯着地图看了半晌,李德抬眸:“他以谁的名义收粮?”
      女人不可能标记名姓,许是徐家。
      他才拿起茶碗要喝茶,荣生却将密信送了面前来:“是以檀家的名义收的,檀郎之前打下基础了,进行得十分顺利。”
      檀笙已经不在了,檀家只剩下了一个呆小子檀越,她为何又不用本家名义,偏偏用了檀家的,难道只因为檀笙从前的名头好收粮?这姑娘的心思真叫人难以捉摸。
      李德心一动,想起张良娣说起的那两个平安符了。
      有些东西,沾染上了,就像是中毒一样难以控制。
      此时此刻,恐怕她必定要想尽办法讨好他,作为现下她能依靠的一个权贵之人,怕她也有三分真话,盼着能跟了他呢,他等着就是了。想到此处,也只抿了口茶,让荣生将地图收了起来,该吃吃该睡睡,他倒是要看看,她怎么来讨好他,她到底能做到何等地步。
      她雪白的颈子似在眼前,他身体一紧,立即吩咐了荣生:“去知会一声,让徐娘子过来住下。”
      还是让她回来,总得给她一个接近他的机会不是。
      荣生忙是去了。
      徐良玉这脚是崴了两次,都崴了一个地方,大夫给她看了,不叫她用热水洗脚,让她用冰块冰敷,再贴膏药,雍王府里就有冰块,也该着白天和张良娣打好关系了,不等李德开口,张良娣做了个顺水人情早早叫丫鬟送了来。
      冰敷了一阵,才贴上膏药。
      此时已经肿得老高的脚踝,都穿不得鞋了。
      才脱衣睡下了,绿云忽然来说,殿下让她们过去住下。
      是要叫她回无了院的意思?
      徐良玉无奈只得重新爬起来,可鞋也穿不进去,丫鬟们又背不动她,扶着她也跳不到无了院,下床蹦跶两步就放弃了,她抱着自己的腿,依旧还是放在了高枕上面垫着了,再次躺倒,她让青萝去回李德。
      青萝向来都会卖惨,到了李德面前说是实在下不了地了,可怜见的,疼得都哭了。
      李德只皱了一下眉,不过很快就对她摆了摆手,让她回去了。
      风更大了,渐有雷声。
      徐良玉平躺了床上,一条腿垫在高枕上面,没有片刻功夫,青萝就回来了,她笑嘻嘻地只说殿下当真心疼她了,还许了她车马,为的是她出行方便。
      这个傻姑娘,都说了不能行走,给了车马有什么用。
      走了他那去不能走,去外面就能走了?
      徐良玉这脚踝,是真的疼,按道理讲,其实这是崴脚的第二天了,大夫说三天必发,明日更盛,但是淤血已经顶住了,明日便能用热水烫脚化瘀了。
      没过多久,风停了,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青萝守着她,半夜换了两次冰袋,这一夜竟然是连个梦都没做,不等天亮就早早醒了。
      估计是有几天不能出去走动了,难得她能有空闲下来,一时间躺着竟不知干什么好了。
      硬生生挨到了大亮,外面还有雨声,徐良玉实在无聊,叫让绿云拿了针线盒来。
      她想起檀溪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打算给她再做一个人偶。
      从小时候,她手就巧,拿了剪刀剪开了旧麻布,才按着尺寸剪出个人形来,房门一响,李德便带着荣生走了进来,两个人打了伞,水滴在伞尖上滴滴答答落下来,在门口蜿蜒。
      徐良玉聚精会神缝着人偶的胳膊,也没听见动静,绿云和绿歌才要叫她,李德瞥了一眼过来,荣生立即带了她们出去候着了,不等到眼前,便能看见架在床边的那条腿。
      因是在家里,她穿着可是随意,上面抹胸襦裙,胡乱披着薄纱。下面又穿着裤子,因为腿脚不便,又卷着裤腿,露出一小截雪白的小腿。她脚踝处贴着膏药,连着脚面肿起老高,说起来这姑娘长得真是白,可能是太过于放松了,五个脚趾头偶尔还点那么一两下,莹润脚趾在肿起的脚面上,看起来小有可爱。
      真是伤得不轻,没有骗他。
      李德站了她的面前,轻咳了一声:“嗯~”
      徐良玉一针差点扎在手指头上面,一抬头看见李德正在眼前,忙把手里的伙计放下了:“殿下今日也不用上朝?”
      他今日穿着一身锦蓝圆领长袍,显得整个人更加的俊秀,不过她也只看了一眼,连忙要起,像是要施礼的样子,可被他给按了回去,她也是真不方便起身,忙挪了挪屁·股给他腾了点地方。
      李德没有坐下,他负手在她面前来回踱了两步,腰间的圆玉随着他的动作与其他别的佩玉错开,露出了其间的一个摆件来,那是一个虎面木牌,正反两面左右一边写着康宁,一边写着镇宅,正是张良娣给他求的那个。
      徐良玉不由多看了一眼,他见她目光,一把将小木牌解了下来,啪地就扔了她的手边上:“你几时与张良娣好上了,她说这是你求与我的?”
      这当然不是她求的,也不是她给的。
      李德故意这样说,也无非是想给她个台阶,让她想起她自己的那两个来,等了一早上了,也没有人给他送什么平安符。不是说给他求了两个平安符么,正所谓山不过来就我,那我就慈悲些去就山。
      徐良玉伸手捡起了平安符,果然啊的一声,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啊,张良娣这么说的?”
      李德低眸,伸手捡起了一个正缝着的小胳膊来:“嗯,这是什么?”
      她好笑地抢了回来,又把这小木牌塞回了他手里:“殿下小心些着,这上面还挂着针别扎到了,平安符的话,殿下还是承张良娣的情吧,这可是她拜了又拜,求了又求,在佛祖面前许了愿给殿下求的呢,一片真心那一片真心。”
      他脸色顿时变了:“……”
      徐良玉脚面痒痒的,脚趾头胡乱动了两下,也没仔细考究他脸上那飞快闪过的愕然到底什么意思,也到底是耐不住痒痒,她弯腰抓了两下脚面,抹胸处生生挤出来两个半圆,白白的像两只欢脱不受控制的小兔子。
      李德才涌起来的恼意,莫名地全变成了烦躁,就那么定定看着她,他现在掐死她的心都有:“然后呢?”
      她实在难受,弯了腿来对着自己的脚面艰难地吹了两口气,不经意间薄纱又从肩头滑落:“什么然后,我觉得殿下虽然不大喜欢张良娣,但是面子上总要过得去的,其实想想她一生都要在你后院过的话,其实也挺悲哀的。”
      李德闻言更是挑眉,只嗤笑一声,他随手将手里的小木牌扔了她眼前,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尽量更,尽量更~
      第58章 五十八
      第五十八章

      第三日用热水泡了脚,肿起来的脚面就像是被戳破了的布袋一样, 瘪了下去。
      上面起了一层皮, 幸好大夫给她敷了药, 说是凝肌的,没两日上面的皮掉了,会露出来新生的肌肤, 自然更柔嫩,徐良玉趁机在亭兰院躺了两三天,无事的时候, 就给檀溪做人偶。
      李德可是有两日没有瞧见过了,  这两□□中多事, 早晚不见人影。徐良玉刚好抽身, 暗中叮嘱了粮食入仓,果然还有余粮, 不过檀越这个榆木脑袋只说阿兄在世, 也万万不会答应他拿粮食坐地起价,他想将余粮施舍出去, 辛辛苦苦运转三地,她怎肯答应, 为此又有两三日未曾去过檀家那小院子。
      又过两日,脚彻底好了。
      一早起来, 李德又是不在,张良娣这几天没事就来寻她说话,说起来这位良娣可真是没有什么追求, 每日都在纠结的,不过就是殿下早起吃什么,用什么,穿什么,研究的都是殿下今儿脸色不好,殿下皱眉了,若劝上两句,她便又自艾自怜起来。
      徐良玉可算给这位痴心怨妇从回了自己的院子,见日头还早,带着青萝就出了雍王府。
      李德给她备下的车马任她差遣,乘车上街,这就到了云裳坊来。
      街上行人人来人往,这几日云裳坊日日都往雍王府送样衣,一时间声名大噪,日日宾客满堂,柳相宜另外将些事宜包将了出去,每晚对账之后都会在账本上做下记号。
      前面果然不少人,徐良玉直接从偏门进去,走了后院去。
      她的屋里已经添置了些许家具,径自躺在了榻上,自己的窝,不管怎么样都觉得舒服,才侧歪了一会儿,柳相宜安排好了前面事宜,到了后院来寻她。
      徐良玉正经八百地让他放了矮桌在榻上,亲自给他倒了茶:“这些日子柳掌柜可是辛苦了,往后还得依仗你。”
      她不过是十七岁而已,却比二十好几的男人还要老成,柳相宜不敢不敬,忙是欠身揖了揖:“不敢不敢。”
      她到这里来,自然是有事。
      拿了一碗茶,轻轻举起:“良玉以茶代酒,敬柳掌柜一碗,云裳坊的事情告一段落,现在接下来的还是粮食的事,这第一口让我吃了,多少人都拿眼睛盯着呢,估计今年一下粮,各地必定有人效仿。”
      她仰头,将茶碗放下,又往里面倒满了茶水。
      伸手蘸水,在桌面上一笔一划写下了宋凛两个字:“别人我不管,你让人把他看住了,他若没有动作就容他一年两年,若是也想挤掉脑袋地来收粮,那么这就把他做了。”
      柳相宜知道她不是头脑发热的人,低眸看了眼,定定看着她:“怎么做?”
      徐良玉曲起手指,在颈边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咔擦。”
      她说完自己都被逗笑了,回身懒懒倚靠在榻边,她对着自己的茶碗吹了一口气,一抬眼看见柳相宜怔住盯着她,以为他当真相信了笑得更欢:“诶呀我说说而已,虽然他不是个东西,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这么咔擦了他,不过杀了他没有什么用,我要把他吞进去的徐家一起吐出来,他欠我的,这回就一次算清,不是真杀他,你明白吗?”
      这姑娘今天又穿胡服,她身形娇小,每次穿上轻胡服都觉得别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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