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唐商女传-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忙将孩子揽在怀里,想起从前日子,也是温言细语的:“对不起,是阿嫂有事忙着,以后不会了,溪儿想阿嫂了,阿嫂就带着溪儿,好吗?”
      檀溪抱着她不松手,檀越指挥着下人收拾东西,才是说,这院子原本就是檀笙在长安的住所,让她有空来看看檀溪。小家伙偎在怀里待了好一会儿,麻姑带着她下去吃药了,徐良玉才是打量了檀越两眼。
      少年也清瘦了许多,二人进了前堂坐都不曾坐,天便要黑了。
      她自知时间不多,忙与他说道:“从前我与你阿兄的那些债,也算不清了,他人一走我也懒得算了,欠的粮我会补上,你和檀溪我也一定会管,权当这夫妻一场,他临走好歹给我留个休书的念想,有事便去雍王府找我,我……我得在那住一段时间。”
      这话说出来也容易,少年自然颇有微词,不过见她这副模样,好歹还顾念着他们兄妹,也就沉默了,如今身份不同,不好在外面逗留,徐良玉忙趁着天还没大黑,带着青萝返回了雍王府。
      此时李德却已经回来了,在书房议事而已。
      徐良玉心情沉闷少许吃了点东西,洗漱一番就早早上了床躺着。
      戌时一到,李德洗漱一番也回来了,他念及她醉后的模样,心中还着着恼,到了里间一看她早早又躺了里侧,也是十分不快,女人多半都是无情,檀郎也不过才去多久,便能不顾颜面,与他同床。
      昨天晚上她衣衫半褪,双目含情,迷迷糊糊还来抱他,一双手滚热的摸来滚去的,若不是见她醉酒早扔出房门去了,保不准喝醉也是故意的,只想赖在床上,还想赖上他罢了。他冷笑一声,却是扫落一个软枕去了地上,回身坐了床边。
      李德淡淡道:“你住地下。”
      地毯上也不凉,只少一床褥子,他回眸看她,还想看她有何伎俩会赖在床上,徐良玉却是利落起身,在床里抱了一床褥子越过他身边,径自铺了地上。
      她动作也快,脸上也无太多表情,铺好了被褥,便一脚钻了进去。

      第42章 四十二
      第四十二章

      徐良玉可是好眠,她躺在地上就没起来过,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乖顺得真是完全没有想上床来的意思,倒是李德辗转难眠,总也睡不安稳,快要亮天的时候,好歹入了梦了,一梦就到了日上三竿,地上早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看不出一点痕迹了。
      荣生上前来伺候着,才起来穿衣,房门就吱呀一声响了。
      青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地:“要不要去请大夫啊,你这是怎么了?”
      徐良玉很快走了进来,李德走出里间,看见她手里拿着一把野花,不知哪里采来的,一字排开拿了一片白绢包裹上了,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他往前两步,主仆两个都回身对他欠了欠身。
      徐良玉微低着脸,今日竟然没有绾发,脸边梳着两个辫子。
      她似乎连胭脂都没有擦,偏偏又肤若凝脂,只不过一早起来不知为什么脸色白得有些病态,青萝还惊奇地看着白绢,李德瞥了一眼,只径自坐了桌边。
      她似乎没有想和他说话的意思,放下白绢往里去了。
      青萝连忙跟上她的脚步,跟着她亦步亦趋地:“真的会有花印吗?好神奇。”
      徐良玉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很快又走回,她拿了小酒盏,装了些许水,白绢透过水,蓝紫色的花儿模样晕染在白绢上面,呈现出了不同模样的图案。
      她坐了李德对面,摊开白绢开始临摹。
      他看了两眼:“檀越已经到了长安城了,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徐良玉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提檀越有什么意图,但是她还是嗯了声,专心临摹着勾边。
      荣生拿过茶碗递给李德,他手一抖,茶水顺着他手边流淌了一桌子,直接将纸板染了一片黄,她才勾好的边一下子变成了乱糟糟的一团,青萝低呼一声,徐良玉来不及站起来,茶水顺着桌边也落在了她的腿上。
      幸好也不是特别热,她下意识站起来,反应过来没多热,被吓了一跳的心才是平静下来。
      可她甩下来的笔尖墨汁却是扬在了他的衣领上,李德扬眉看着她,一脸嫌弃:“笨手笨脚。”
      徐良玉:“……”
      她一早起来身体本来就不大舒服,此时更是没有与他做戏的心情。
      也不好怪罪谁,只好进了里间去重新换衣服。
      才在里面换了一身衣服,外面忽然传来噪杂的声音,徐良玉轻轻抚平裙角,唇边勾出一点笑意来,赶紧走了出来,李德始终坐在桌边,衣领上还有一点墨水,偏偏脸色一本正经的。
      两个随侍站在一旁,一个白脸少年前倾的半个身子倚在桌子上,正和李德说着话:“皇兄你不能这样,就连母后都信你了,你突然从哪里变出来的美人啊,我可是不信。”
      从前李德在长安城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为此都在传他好养男色。
      有一段时间内,他身边的确都是美色少年,能看见他带一女人回雍王府,可是让一些人不敢置信,让一些人欢喜一些人担忧,少年听见脚步声回头,并站直了身体。
      他模样端正秀美,与李德很有相像的眉眼,看着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
      徐良玉见他衣着就知道此人与李德似有骨血关系,连忙见礼。
      她也才十六岁,一低头也含羞带怯的模样,少年仔细打量着她,微扬着脸:“哦~就是她呀!”
      徐良玉走到李德身后站下,温顺得不可思议。
      李德头也不回:“我们大明宫里最受宠的皇子,相王李轮,可是记住了,下次我不在的时候不要见他,以防他随时把你卖了,找不见回来的路。”
      徐良玉:“……”
      这个世界与她学过的历史可能不是一个历史。
      她只觉得有点热,尤其昨个见了檀家兄妹在李德跟前一站,尤其不舒服:“殿下,我出去一趟。”
      李德嗯了声,算是应下了。
      她匆忙回身,快步走了出去。
      才出了雍王府,门口撞见了来送信的小童,这一次千真万确是柳相宜安顿好了,徐良玉总算展颜,匆匆赶往西市边,柳相宜已经在长安城租下了一间铺子,云裳坊的匾额今日才做好挂上去了,才命人去寻她。
      徐良玉站了铺子前面,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柳相宜连忙请她入内对账,他在路上陆续用绢帛换了货币以及些必备用品,长安城多喜欢艳丽颜色,云裳坊那种小清新成衣怕是卖不出去,才将铺子整理好,前面已经摆上了几样成衣,来往过客问津的也不多。
      青萝闲不住,进了门就开始找事情做。
      柳相宜请了徐良玉在后院厢房里对账议事。
      门口有人守着,徐良玉坐了桌边,仔细一笔一笔对着账目,柳相宜就在她身边站着,偶尔低头看她一眼,过了好半晌,她一抬头发现他还一直站着,登时笑了:“坐啊,站着干什么,其实账目你清楚就好,我是信得到你的,只不过你这个脾气我不看一眼,估计你吃不香睡不着的,倒给我找事情做了。”
      柳相宜依旧规规矩矩侧立在旁:“账目必须要交待的,云裳坊才到长安,开始交接更是重要。”
      徐良玉额头跳着跳着地疼,一手抚着,轻轻地敲:“云裳坊做做样子,造造势就好,能私下遮掩走粮动静,用不多久想必收粮的有了消息,今年秋天我就坐等白粮入库,到时候一翻手便能变天,在此之前等着就好。”
      说着合上了账本:“不过做做样子也不能浪费租银,云裳坊的成衣我也有了新的图案,明日我临摹了来,你拿去做板样,晕染了试试,应该没有问题。”
      柳相宜点头:“嗯,咱们初来乍到,没有什么板样,应该创新。”
      徐良玉越发地觉得自己浑身发虚,难受得眼睛都有点干,她上辈子是个女强人,这辈子重新来过,明明做了徐家的小女儿,应当是百般疼爱长大的,小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骄横任性。
      她都重新来过了,其实很想继续骄横下去的。
      前提是一直该有一个人,能让她依靠一下,从前她靠着徐有义,长大了认认真真找了宋凛,他有野心她知道,但是没有想到会那般结果,然后她飞快嫁给檀笙,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插刀。
      有点失神,后面几页草草扫过,直接将账本给了柳相宜。
      和青萝在云裳坊出来的时候已经晌午了,她心里梗着哪根刺清楚得很,放不下所以介怀,她不喜欢优柔寡断的自己,回到东市时候,在市集上买了一些果儿,让青萝先回去了,一个人来到了檀家。
      日头明晃晃地在她头顶,可能是她昨天晚上睡得实在不好的缘故,总觉得从头到脚的不舒服,腿像是灌了铅似地沉重,到了门前,侧门开着很顺利进了院里,麻姑正在院子里和一个小厮说着话,一抬头见了她很是高兴地模样。
      她也不进去,就让麻姑去叫檀越。
      很快,少年整装出来见她,徐良玉将买的东西递到他的面前:“东西给溪儿吃,今天来见你就是想告诉你,昨天回去我想了下,檀笙欠我的,勉强算他还我了,以后我将粮食补上,也会给你和溪儿丰足的银钱,但是我们都不要见面了,看见你们我会想起不好的回忆,就这样。”
      她脸色苍白,头昏昏的。
      说出这些话心底竟是一片清凉。
      虽然绝情,但是痛快。
      忘掉不想记得的东西,往前走。
      她一直举着手里的纸包,檀越没有接,只是别开了脸去:“如果这是阿嫂想要的,那我们兄妹成全你。”
      说着,轻轻在她手里拿过了纸包,他甚至还在手里掂了掂,转身往回走了。
      徐良玉也是转身,她毫不犹豫地回到了雍王府,李德似乎已经送走了那个有着奇怪名字的弟弟,她迷迷糊糊听见他还说了什么明日要带她进宫的话,也忘记了自己答应了没有。
      她只是觉得自己很累很累,累得只想睡一觉。
      也不许青萝过来打扰,自觉地拿了被褥胡乱在地上一铺,早早就躺了上去。
      她合衣而眠,抓过薄褥就盖住了自己,从头到脚都不想露出来,黑暗很好,也几乎是才刚一躺下就睡着了,青萝担忧她的身体几次进来都见她睡得很沉没有叫她。
      晚饭也没有吃,李德也不许别人进他的屋子,期间张良娣自大明宫回来求见也被拒了。
      夜幕降临了以后,青萝再想进这个门,却是都进不去了。
      李德莫名地心情烦闷,睡得也早。
      他床边的矮桌上面,烛火跳得很欢,本来躺了床上就毫无睡意,李旦这个小子今天来特意高密来了,给他定的谁家姑娘他都不愿见,想起大明宫就如坠冰窟。
      辗转反侧,真是难以入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地上那个睡得昏天暗地的人一翻身,薄被从她身上滚落了下去。
      隐隐地似乎还有叮咛声不知说着什么。
      李德双手在脑后交握枕着,本来不打算理会她,可她哼唧唧地来回翻动了好几次,好半晌才不动了,他侧身,盯着地上那个后脑勺看了许久,到底还是起身下了床来。
      徐良玉似乎睡得很熟,然而她的脸色白得像个鬼。
      他站了她的面前倾身低头,发现她脸色虽白,但额头上都是细汗。
      可怜见的姑娘,其实不过还是个小姑娘,下意识用手背一探,可是烫得很。
      才要直起身去找人过来,她却已经按住了他的手,紧接着一滴眼泪在她眼角落了下来,若非是他指尖碰到,都不会注意到,李德怔住,随即听见她似梦似真地,梦呓着。
      “檀笙,这回你真的是死鬼了……”

      第43章 四十三
      第四十三章

      男人靠坐在床边,他几乎是一夜未眠,此时天也亮了,他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徐良玉这一夜可是一直昏昏沉沉的,她似乎梦见了檀笙,她对他又打又骂,最后想到这个人是真的真的只能在梦里一见了,又忍不住哭泣,最后抱住他,可是狠狠地哭了一场。
      也不知道这一夜到底是怎么过来的,等她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被惊醒时候,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倾身过来的青萝,青萝还夸张地对她说着什么,光只是口型,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软枕不知出了什么问题,颈子很痛。
      徐良玉才要动,发现青萝慌忙对着她指着她身边什么才是抬起脸来,李德微闭着眼,那长长的睫毛便一下撞进了她的眼底,她是真不敢乱动了,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中衣裤,竟然半趴在他的腿上,不仅如此,还一只手抱着他胳膊,怪不得脖子僵硬得像枕了一夜木头一样,她察觉到自己这姿势与他太过暧昧了,连忙慢慢放开了他。
      在青萝的提醒下,她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可即便如此,她揉着颈子,才要起身,他就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徐良玉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木头桩子,全身上下只剩下眼睛还不时眨一下了,她脑子有点乱,明明是睡在了地上的,不知道怎么就跑床上来了。
      幸好还不等她想好怎么打招呼,他已经先一步伸手过来。
      修长秀美的手指一到眼前,掌心便按在了她的脑门上,一巴掌轻轻将她推开了。
      李德穿戴整齐,只脸色不大好看。
      徐良玉连忙下床,慌忙当中一脚还踩在了他的腿上,差点直接摔下去,青萝忙扶住了她,给她拿了衣裙过来服侍她穿戴起来,背后也有布料窸窣的声音,李德似乎也就站了她的身后。
      才穿上衣裙,青萝先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样,现在还难受吗?”
      她怔了怔,身后的人先一步开了口:“让开。”
      徐良玉侧身移步,李德走过她身边,错身的时候一脸的不虞:“快点梳洗,一会与我去东宫。”
      说着去了外面。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青萝拍着胸口,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来:“吓死我了,小娘子,我真怕殿下一时生气砍了我们的头!”
      徐良玉自己也按了按额头:“怎么了,我这又是怎么了?”
      青萝给她按在了梳妆台的前面:“昨天晚上我就瞧着你不对劲,偏偏还不许我找大夫,就说不碍事不碍事的,结果睡到半夜梦魇住了不说,还热起来了,三更半夜的殿下叫人请了御医过来,说是惊厥直病,你烧得直说胡话,还自始至终抓着人殿下手不放,哭得可厉害了!”
      徐良玉略无语:“……”
      想起自家娘子晚上突起的病症,青萝还心有余悸:“殿下昨天晚上可被你气得不轻,还说要砍你的头呢,不叫我们过去,谁知道昨天晚上是怎么给你灌的药,反正你吃了汤药可是发了一身的汗,快天亮了才叫我过去给你换衣服。”
      何止是无语了,徐良玉有点不敢置信。
      镜子当中的少女脸色还有点白,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一路上颠簸疲惫地,又晚上凉着了?赶紧梳洗一番,时间就已经不早了,荣生送来了早膳,才勉强吃下一点,李德又回来了。
      他不知哪里换的衣服,此时一身常服很是随意,身后跟着个随侍,门一动张良娣也匆匆走进亦步亦趋的。
      两个小丫鬟追随在她身后,一行人鱼贯而入,徐良玉抬头看见,继续吃饭。
      李德走了桌边坐下,随即一股子药味传了过来,随侍将药碗放在了桌上,他往前推了推,一直推了徐良玉的面前,药味腥苦,她一下子就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再抬眼,她看着李德:“殿下,我……我好了。”
      他一手挽着自己袖子,头都未抬:“让你吃你就吃,省得半夜折腾本王。”
      吃药?
      她看见张良娣就站在跟前,借着病气也骄纵了一点,只余光扫了眼,拿起药碗低头一闻,忙又推远了些:“不吃行吗?”
      徐良玉是真不想吃,可她眼巴巴地看着李德,人家却是不轻不重哼了声:“然后把病气传给本王?晚上难受再抱着我哼唧唧?”
      他挽起了袖口,一手扶在桌边,姿态慵懒。
      要命的是这话说得声调微扬,这抬眼一瞥,眉眼间似有无限风情。
      当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徐良玉眼角一颤,禁着鼻子端起药碗一口口喝下去了。
      张良娣脸色如常,在李德跟前轻低着头:“昨个天后果然问起,我就如实说了,可不等我说,其实天后都知道,徐娘子是个什么身份,也知道檀笙的事了,让我劝着你些,人都有来去,保重身子少些挂怀。”
      李德嗯了声,似嗤笑出声:“人都死了,有什么挂怀的,”说着看见徐良玉喝了药,苦兮兮的皱着脸,“你是小孩子吗?还怕苦。”口气虽然嫌弃,还是将手边的汤碗往前推了推,一点头示意她喝了。
      青萝在旁看得清楚,也连忙劝道:“对,喝点汤去去苦味。”
      徐良玉低头喝汤,张良娣看她一眼,气息难匀:“自满月走后,殿下还是第一次带人回来,天后为此很是高兴,也愿殿下多开怀些,婚事早成。”
      自始至终,她语气当中,徐娘子的存在根本不值一提。
      徐良玉在她这话里只听明白两件事,一件事是天后关注着儿子婚事,一件事是一个叫什么满月的姑娘,自她以后李德无心婚事,倘若真的是有心进这后院之人,怕是早介怀在心了,幸好她不是,也根本不在意。
      李德向来对张良娣都是一般眉眼:“知道了,你去吧。”
      这就是赶她走的意思了,张良娣低头告退。
      她欠了欠身,转身就走,跟着她来的两个丫鬟都各自看了徐良玉一眼,眼中全是敌意,走的时候还有警示之意,喝着甜汤的徐良玉只当没看见一样,继续喝汤。
      饭罢,荣生准备了车马,徐良玉不等别人先一步上了车。
      她在车上坐着无聊,就挑开窗帘往外看,青萝等人随侍在车旁,去东宫备了许多礼物都在后面车上,听着叮叮当当的玉佩动静,就能知道什么人进进出出,李德有事,可是足足等了他快半个时辰才来。
      依旧是张良娣等人亦步亦趋地送着他,出了门口,一行人纷纷大礼叩拜来送。
      李德脚步不快也不慢,走路的时候,腰间的佩玉相撞,偶有乐声,听着很是轻快。
      静下来看他,当真是人中龙凤。
      李德站在车边,张良娣也上得前来,伸手来扶,可惜他多半不愿别人碰触,避开了。
      才要上车,张良娣又是低眉顺目地叫了声殿下。
      李德回头:“怎么?”
      张良娣赶着道:“徐娘子初来雍王府,臣妾想着从贴己里省出些,给妹妹做两身新衣,她一直在殿下屋里也没得空量一量,不如请裁剪师傅过来,等你们回来刚好也给殿下做两身新衣?”
      她今日未做新妆,不知是粉多了显得还是怎么,脸色也有点白。
      李德翩然上车:“这等小事不必问我。”
      张良娣知道这就是应了,欣然后退:“那殿下早些回来。”
      徐良玉托腮看着她这副小媳妇的模样,不由失笑。
      很快李德坐了她的身边来,他手一伸,窗帘吧嗒就掉落下来,遮住了她的眉眼,见她立即坐直身体,才说了声走。
      马车慢慢驶离,他闭上眼睛似在小憩。
      徐良玉偷眼瞥着他,发现他眼帘微动,才是开口:“其实我从小很少生病,昨天晚上是个意外……”
      话未说完,李德便是抬眸,不过很显然他根本没听她说什么:“离张良娣远一些,不要相信她说的任何话。”
      这是……
      他这是在干什么?
      如果不是始终有点怵,她差点就笑出来了:“我倒是看张良娣对殿下一往情深的,日后正妃进了门,她这般八面玲珑的作为侧室想必也很称职。”
      最后称职两个字她说得很轻,因为李德脸色已经冷下来了。
      她抿唇,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
      李德目光浅浅,垂眸瞥着她:“本王不会有什么正妃进门,张良娣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如今檀笙先走一步,你若安生,护着你些也无妨。”
      什么叫你若安生,什么叫不会有正妃进门。
      倘若真的拿她当了挡箭牌,天后一生气,恐怕几个脑袋都不够她掉的。
      相互可以利用一段时日,等他成亲立即离开才是上策,徐良玉心底清楚得很,敷衍着他连忙点头:“谢殿下。”
      雍王府距离东宫也不过就那么远,她无意再攀谈下去,见他也没有提及昨晚上的事也是松了口气。马车渐渐停了下来,车夫才一吆喝,徐良玉便要下车。
      只不过,李德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她被他拽住一下又坐了回去:“怎么?”
      他眸色漆黑,眼帘一动,长长的睫毛密密地扇了两扇:“他死了,你能这么想他,哭得这般伤心,本王很高兴。”
      徐良玉:“呃……”
      东宫门前,外面有人挂起了车帘,车厢内顿时亮了许多。
      李德白皙的脸上似上染了些许的不自在,他拂袖起身,先一步错过她的身边,只给她留下了一个清贵背影:“他不在了也没关系,以后本王护着你。”

      第44章 四十四
      第四十四章

      东宫置太子师傅有六人:太子太师、太了太傅、太子太保各一人从一品,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各一人从二品。多以教导太子, 以上诸职位崇高, 但并不执掌具体政务, 故常用以安置罢退大臣,用以安抚臣心。从前东宫官吏自成一派,设太子詹事府, 又有詹事一人从三品,少詹事从四品,还有司直二人, 虽从七品,但是却掌弹劾宫府僚佐及率府之兵, 可比御史了。
      从前东宫是一个令任何皇子向往的地方, 还设有三侍,左右坊, 十率府, 下面直属官吏上百人,相当于中央正常的三省六部制, 折帖子还较中书两省之上。自从太子监国以后,一直有荒情, 他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各皇子间又是蠢蠢欲动。
      李德回到长安城, 兄弟之间还没有私下见过。
      马车一停下,他立即先下车了,徐良玉怔怔地看着他背影, 将他的不自在都看在了眼底,随即跟上了他的脚步,荣生和随侍都站在两侧,东宫门前的李德可是又恢复了平时的清贵模样,神色淡漠得很。
      前面有人引路,徐良玉低着头就跟在李德身后,说不忐忑都是假的。
      她无意参与到天家来,对于太子李弘只是从前看电视剧时候,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最悲催的事是他从前的太子妃人选被贺兰敏之给截了,如今贺兰一家早已入了土,如今的太子妃是右卫将军裴居道的女儿,夫妻和美。
      弯弯绕绕走了许久,才到后院内庭。
      房门一开,先是少年一下跳了出来,他锦衣华服,笑容大大地,一下子扑到了李德的面前:“皇兄,可等了你好半晌啦!”
      李德看他一眼,举步上了石阶,迎出来的还有另外一个温润男子。
      徐良玉连忙跟着李德见礼,少年是见过的李轮,站在门口的是太子李弘以及太子妃裴娴。
      一一见礼,裴娴拉过了徐良玉的手,直往出带:“让他们去聊那些厌烦的正事,咱们一边走走,我带你逛逛园子,近日也没什么人来看我,烦闷得很,贤弟能带你来见我们,我们真是高兴得很。”
      贤弟?
      这是什么称呼?
      徐良玉被她拉得一动,回眸去看李德。
      李德刚好也在看她:“去吧,和阿嫂一起。”
      她点点头,又与太子告了礼,和裴娴走出了门来,青萝跟在她的身后,一行人悄无声息地,丫鬟婆子都低着头在后面,徐良玉回头看了眼,裴娴拉着她的手,就笑了:“妹妹也瞧见了,我这成日的连个说话的都没有,日后得空了你就来,好歹给我讲讲外面都有什么趣事了,我也乐上一乐。”
      她带着徐良玉进了后园,里面鸟语花香的,可是景色宜人。
      看模样裴娴也和她差不多大,只不过妆容更是老成一些,二人走在园子里,后面拖着的一行人长长快到园子口了,亭廊当中,她站定,微微回头:“不用你们伺候着了,我和徐娘子在这里小坐片刻。”
      丫鬟婆子们不敢上前,裴娴拉着徐良玉,让她坐在亭椅上面,她自己依靠在栏边。
      长栏外,是一池清莲。
      栏边是一棵不知名的花树。
      徐良玉才一坐下,裴娴就弯腰扒开了花树的树娅,低头不知拿起了什么。
      一摊开掌心,小石头子就袒露在了她的面前:“这偌大的东宫,无趣得很,妹妹坐着,看我给你变个戏法。”
      说着回头瞥了眼那些低着头的丫鬟婆子,站起身来。
      在徐良玉诧异地目光当中,裴娴对着她眨眼,随即对着池塘的水面扔出了小石头子,一池子的莲花,小石子啪地掉落进去就没了影踪,她失望地连续扔了三块,然后拍手坐下一是脸的失望:“总算盼来了一个能说上话的人,然而这还是这么无聊,我们家后院里的水面上,你知道吗,我能扔几个水花,像这样。”
      她又比划了一下,头上的发钗随着她的动作很夸张地跳动了下。
      徐良玉顿时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太子妃是想扔几个水花?”
      裴娴点头:“嗯哼,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会?”
      这就是她从小逗弄青萝玩过的把戏,她怎么能不会,徐良玉在她手心拿起了一个石子来,对着一池子的莲花掂了掂,看准一个空当扬臂扔了出去。
      水花一闪,小石块跳了两跳一下跳进了莲叶里。
      裴娴低呼一声,再掩饰不住脸上的雀跃,上前来挨着她了:“啊哈,我喜欢你这样的人,你是不知道,我耶娘都是习武之人,家里丫鬟婆子许多都会耍两下子,一打进了东宫,可是真的很没意思。”
      一天天的都被一群丫鬟婆子跟着,真是闷透了。
      进了东宫连怎么走路都有人看着,裴娴无聊透顶,得见的每一个人都能生出些期盼来,没想到徐良玉才一来,就入了眼,两个人先还都试探着装了会文雅,不多一会儿,就说开了。
      东宫太子并没有别的女人,好容易抓到了一个徐良玉,可是背着丫鬟婆子说了许多趣事,这一聊竟是过了快一个时辰,裴娴带着她在后园转了又转,好半晌就有人来叫了,太子身子不适,来了御医。
      徐良玉也早就听说太子身体不大好的样子,还时有担心。
      裴娴却早已习惯了,还直安抚着她:“没事,太子殿下就是太累了,休息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