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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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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将至,厨房准备了午膳,护卫亲自送往书房,萧琅下朝归来,接过乌木的食盒,推开房门。
大步跨入房中,不由分说将食盒放在案几上,“易寒,事情是忙不完的,离毒发的日子就快到了,身子要紧。”
易寒却不然,继续埋头整理,“正因为毒发的日子快到了,才要将事情处理妥当,再过些时日阮将军就会到京城,将军也可以轻松些。”
萧琅直接夺过他手中的名册,“这么多年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如今裁军的事情已经完毕,剩下的事情尽管交给我。”
易寒看他,隐有怒意,是真的在关心他,“好吧!”
萧琅将食盒内的食物端了出来,都是比较清淡的食物,命人又取了一副木箸前来。
两个人对面坐着,“咱们已经许久没有在一起用膳。可惜你不能喝酒,不然定要喝上几杯。”
易寒淡淡道:“那就喝茶吧!”
此时,管家在门外道:“易先生,相府千金请求见先生。”
易寒颦眉,自从绯闻的事情,秦玉拂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出现,已是午时竟然前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探寻看向萧琅,他是知道萧琅与她是青梅竹马。
“将军是否要见见她?”易寒在探寻萧琅的态度。
萧琅每一次提起秦玉拂,心中还是有一丝不舒服,更多的是怨恨,因爱生恨。
“不如不见!”
易寒见萧琅回避,将他一个人留在书房,这书房明明是他的,他似乎有点喧宾夺主。
易寒冲着管家道:“将人带过来吧!”
秦玉拂跟着管家来到书房,如今已是午时,已经错过了会客的时辰,贸然前来,心中有些忐忑。
“易先生,秦小姐求见!”
“进来吧!”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从房间内传了出来。
秦玉拂莲步轻挪,推开门扉,见易寒案几上摆放着几样清淡的食物,可巧是两双木箸,难道是要请她用膳?
见他如此安安静静的坐着,少了以往的冰冷,脸色线条柔和如画卷,深邃的眼眸如苍穹浩淼,一时间无法探察他的心思。
秦玉拂上前盈盈一礼,“徒儿见过师父!”
易寒唇若弦月,淡淡眸光在她周身扫过,今日的她一身素色纱裙,姿态秀雅,犹如山间盛放的木兰花,清幽雅致,让人赏心悦目。
“你应该还没有用午膳,不如一起!”
秦玉拂有些受宠若惊,易寒如此是否已经承认她是他的徒儿,“徒儿遵命!”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易寒也只比秦姑娘年长几岁,还是叫先生吧!”
没想到他如此清俊的人竟然还在乎这些,难得他能够接纳自己,“好!不过在外人面前玉拂还是会以师徒相称。”
“嗯!易寒极其清淡的应了一声。”
秦玉拂一颗心终于安稳下来,见案几上都是些清淡的食物,眼角的余光看着那张清俊脸颊,唇色薄淡,难道他生病了?
易寒似乎看透她的心思,“在山门里吃素习惯了,如果你吃不惯命厨房送些荤食过来。”
“不不不!清淡的食物很好,只是不知先生出自何门何派?”
易寒神情顿了一下,“你以后会知道。”
秦玉拂也便不再言语,拿起木箸夹了些青菜到碗中,小口朵颐。
用过午膳,命人撤了去,易寒见她安然端坐,方才再次开口问明她的来意,“你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不懂得地方?”
秦玉拂却是不急说明来意,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她也是有备而来,冲着门外的桑青道:“桑青,将东西拿来!”
桑青提了包裹好的香薰炉递了过去,退出门外。
秦玉拂将锦帕缓缓掀开,一只白玉雕琢香炉,炉身一条浮雕蟠龙。蜿蜒狭长,颈钩卷,尾展于身,极为精美。
秦玉拂又从怀中取了白玉药瓶,从里面都出桐籽般大小的药丸放入其中点燃。
霎时间,清烟缭绕,满室叠香,暖玉生烟。
秦玉拂秀眉舒展,将白玉药瓶递了过去,嫣然浅笑道:“先生请笑纳!”
易寒见她递过来的药瓶,就是他平日里所用,也便不客气的接过。
“我见先生喜饮苦茶,每日要辅佐将军,思虑甚多,入夜定是难以安寝,昨夜就想着要来,专门为先生调制一款香。”
易寒嗅着渺渺馨香,却是有让人平抚心神的功效,只是他平日里并不喜欢燃香。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正文 第十七章 陌路
易寒如此毫不留情的道破她的来意,那香却是秦玉拂亲自调来,谢他的赠药之恩,九皇子的事情完全是意料之外,既然他误会也不多做解释。
也便开门见山,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玉拂怀疑九皇子已经知晓徒儿身份。”
易寒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关于秦家对于联姻的态度,眉似剑,眸如水,姿态温和,言语间却是婉拒。
“传闻太后想与秦家联姻,九皇子与秦家很快就是一家人,不过是自家的家务事,易寒一个外人不宜插手。”
秦玉拂来找他自然已经想到了他会拒绝,除了不想正面与九皇子纠缠外,更不想牵连到父亲和哥哥。
易寒连江兖都敢得罪,他又是自己挂名的师父,她是再好不过的人选。她与萧琅青梅竹马,也可以让萧琅知晓,她无心嫁给九皇子。
“先生,秦玉拂心中早有所属,不会嫁九皇子,太后并没有下旨,联姻之说不过空穴来风。秦玉拂也相信,先生足智多谋,不用出面就可以出敌致胜。”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得罪了九皇子对将军府没有好处!”言下之意他是有办法帮他解决九王的纠缠。
秦玉拂知道萧琅他们是要起事,也会暗中结盟,毕竟多一分势力,便多以分把握。
虽然他上辈子不知道父亲秦枫是何态度,这一世她是想要重新找回前世的爱侣,萧琅与秦家便不可能是敌人,而是同盟。
仰首抬眸,迎上那道看似温润,却隐含冰冷的瞳眸,“秦玉拂知道将军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可以说服父亲助将军一臂之力!”
易寒听出秦玉拂话中深意,他不过是表明态度,“秦姑娘怕是想多了,罢了!也不差这一次,就帮你一回。明日你尽管去便是。”
秦玉拂了然,易寒言外之意她救了他两次,却总遭他算计,他心知肚明。
“先生的救命之恩,玉拂没齿难忘,日后定当还这个人情。”
“不用还。你自求多福,只怕麻烦的事情还在后头。”
不觉已是午后,管家在前面领着主仆三人离开相府,易寒的话让秦玉拂心中很不舒服,微皱眉宇吹皱一池心湖,即便她整日躲在相府,她与九皇子的亲事就能够作罢?
脸上绽起一抹清愁,隐隐听到远处传来女子娇柔的嬉笑声,“将军,妾身采些香花回去布置房间。”
“你身子刚刚好,这些事情还是下人们去做。”
秦玉拂听到隐隐传来将军二字,期盼已久的一颗心早已乱了心绪,凌乱的脚步早已不受控制的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
急切却也害怕,骇茫的望着远处俊挺身影,心底泅出丝丝隐痛,忍住眸中泪水,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见到他。
只是她身边一身素裳,娇弱清丽的美人,靠在他的怀中亲昵无间,那便是曾经的自己,秦玉拂只觉得她的心被浮光掠影的刀刃贴着心划过,很痛。
“小姐,您怎么了?”桑青跟了上来,有些微喘,抚着心口。
顺着秦玉拂的眸光看去,她并不认识萧琅,却是见过云梦霓,这不是前些日子在将军府内院见过的那名女子,为何让小姐如此失神?
萧琅也早已见到秦玉拂,她的容貌与儿时天真模样大有不同,尤其是眉间的那一抹朱砂,是当初不曾有的。
他对秦家只有恨,对秦玉拂早就没了感情,更不会在乎她眸中动容。
云梦霓见两人眸光交汇,强烈的不安弥散心头,早知道秦玉拂会来,就不会拉着萧琅出来。
她好不容易能够留在萧琅身边,她绝对不能够让秦玉拂有机会接近萧琅,破坏了她苦心经营的一切。
一个寒颤,脚下一滑,娇柔的身子跌在萧琅怀中,“将军,妾身有些头晕!”
萧琅知道云梦霓心里对秦玉拂心存恐惧,毕竟她知道她初云公主的身份,犹如惊弓之鸟,与心思单纯的云梦霓相比,秦玉拂不过是当初爱错了人。
腰身一挺,长臂一捞,将云梦霓拦腰抱在怀中,“夫人身子不适,为夫这就送你回去。”
听闻“夫人”二字秦玉拂心间犹如凌迟,却不知如何开口。
云梦霓含羞带怯,将头窝在萧琅的怀里,娇弱模样却是让人怜惜。
云梦霓看着秦玉拂痛苦无言的模样,前世她可以将她从皇后的位子拉下来,今生同样可以。
秦玉拂眼睁睁的看着萧琅带着云梦霓离开,心底浮现悲凉,笑的哀切恍惚,她该说些什么?她才是真正的云梦霓吗?
曾经那般熟悉的人,那些缱绻柔情,再相见,不过是形同陌路。
秦玉拂神色恍惚,不知是如何回到相府,将所有的人都打发了,将整个人关在房间内。
她要让自己的心绪安稳下来,她不可能放弃,眼看着云梦霓鸠占鹊巢,占了她的位子。
前世萧琅对她发乎情止乎礼,一直许诺等到大事得成许她盛大的婚礼,光明正大恢复她初云国公主的身份。
短短时间内,岂会如此快就以身相许,不过是为了保护云梦霓的一个身份。
思及此,心情似乎好受多了,在案几上取了杯冷茶来了喝,听到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
“拂儿,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快让娘进去。”掌柜的已经将聚宝斋内的事情亲自禀告,并且请辞。
秦玉拂起身,将房间的门打开,王氏见她眼眶微红好似哭过,“听掌柜的说今日之事,九皇子是乖张了些,毕竟是皇子,以后也是一家人。明日好生打扮,给九皇子留下好的印象,联姻的事就是拿九稳了。”
母亲一心想要将她嫁给九皇子,可还将自己当做亲生女儿看待?
“母亲,女儿不想嫁?”
“这是太后的意思,即便是皇上也不可忤逆!你父亲和哥哥可还在朝为官,王家又是最大的皇商,都与皇家有着密切牵连,这门亲事是万万推不得的。你若是不想面对九皇子,以后多纳些侧妃,你只要稳稳的坐上王妃的位子。”
纵然前世是公主是皇后又如何?秦玉拂不想与母亲争辩,她是无法改变母亲心意。
“拂儿知道,拂儿有些累。”
“好,母亲不打扰你,你也别去喝冷茶,对身子不好。”
“知道了。”清淡应道。
王氏见女儿气色不好,离开去了厨房,命厨房炖些补品。
秦玉拂靠在窗前,微凉的风透过窗棂吹了进来,脑中一片清明。
易寒已经答应帮她,还是要未雨绸缪,想着明日如何应对九皇子,是否换回女装表明身份?
“拂儿!”
刚刚送走母亲,门外传来父亲的声音,秦玉拂亲自起身将门扉打开,父亲一身褐色常服,慈爱眸光看她。
秦玉拂连忙福身,“拂儿见过父亲。”
“父亲知道拂儿今日见到九皇子,受了委屈,明日就不要出门,就待在府中。”
秦玉拂感念父亲为他着想,“父亲,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日已经招惹九皇子,躲是躲不过去的。女儿已经想到办法,父亲和哥哥都不方便出面,女儿便去请了易先生帮忙!”
易寒秦枫调查过,听说易寒出自名门正派,机巧善谋,博学多闻,背景并不复杂。
女儿每次出门几乎都回去将军府,“拂儿,可是看上了易寒?他是你的师父?”
秦玉拂闻言忙不迭解释道:“不,父亲当知女儿喜欢的是三皇子。”
“三皇子已经不在。”
“如果三皇子还活着呢?”
“拂儿,说什么痴话,事情已经过去数年,也该忘了。”
秦玉拂很想说出萧琅的身份,可是她不能,她不清楚父亲会不会站在萧琅的阵营。
见女儿垂眸不语,他当年为了复兴秦家方才娶了王氏,如今位高权重,却也要在皇上与太后之间周旋。
儿子惊云看似风光,年纪轻轻入朝为官,不过是皇上留在皇宫里的人质。
王氏一心想要将女儿嫁入皇家,商人本质就是为利所图,秦枫不希望女儿也变成利益的牺牲品。
“拂儿,父亲不会逼着你嫁给九皇子,只要是你喜欢的人,哪怕是贩夫走卒,父亲也不会反对。”
秦玉拂翦翦凤眸中弥散水光,温暖熨帖心间,“拂儿就知道父亲是最疼女儿的。”
齐王府内,夏侯均剑身舞动,一道道银芒划过,剑招招式狠厉,仿若在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剑气带动着周身的气流,产生巨大的气场,一股强大的剑气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四散开来,花园中的花草被气浪纷纷吹落。
“王爷!”
夏侯均心中还是不痛快,并未收招之势,锋芒的白刃直指着宁奕的眉心,“什么事!”
“聚宝斋内那名少年去了萧琅萧将军府,呆了许久刚刚离开!”
他夏侯均并不关心朝政,只知道扶风国除了舅舅叶渊和阮豫章之外,只有纪泓与端延昊两位大将军,他不过离开一年,何时京城又多了一位萧将军?
“萧琅?”
“属下已经调查过,萧琅是阮豫章一手提拔,在边关屡立战功,刚刚回到京城不久。”
斜挑的双眉微微扬起,一个刚刚归京的将军,收回剑招,长剑入鞘。
“查一下他与秦家是何关系?”
“是!”
正文 第十八章 青樱
萧琅抱着梦霓回到凤引轩,将云梦霓放在床榻上,见她脸色苍白,依然心有余悸胆怯的模样,她的身子还是这般娇弱。
云梦霓拉着萧琅不肯松手,“将军,那名女子始终是祸患,云儿怕她。。。。。。”
萧琅怕云梦霓担心,又伤了身子,“云儿放心,她敢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除非她不在乎秦家的人的性命。”
他虽然无心说出,却是吓得云梦霓心中一颤,抓住他手上的皓腕更紧了,她虽然霸占了云梦霓的身份,却还记挂着父亲母亲,绝对不能够陷父亲与危难。
萧琅见她的神情眸光游移不定,更加的紧张不安,“云儿!”
云梦霓怕他误会,忙不迭掩饰道:“云儿没事,将军英明,是云儿多心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事,是云儿杞人忧天,只是那名女子毕竟是隐患,不得不防,将军还是少接触为妙。”
萧琅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扶着她缓缓躺下,“我还有事,你好好将养身子,别胡思乱想。”
“好,将军大事为重。”云梦霓看上去乖巧很多。
萧琅去了书房,推开门扉,淡淡的袅袅馨香窜入鼻息。
心中泛起疑惑,易寒从不燃香,见案几上摆放的精美繁复的白玉香炉,倒像是秦玉拂的风格,儿时就经常绣香包送给他。
易寒依然埋头整理各地送来的名册,他毒发要有几日无暇顾及,必须未雨绸缪,将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考虑到,才能够利于不败之地。
萧琅见他的眸中隐隐倦色,唇色苍白无色,人生难得有这样一个知己,伸出手将他手中的笔夺下。
“你的脸色不好,剩下的我来弄。”
易寒只是清浅一笑,“剩下不多。”
易寒完全是代自己受过,当年若不是奶娘将两人调换,“你这般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我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奶娘。”
“不过是老毛病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他说的轻巧,那可是噬心腐骨,白骨生肉,那毒连他的师傅都没有办法解,“易寒,你放心就算翻遍扶风,也要将下毒的人找到。”
易寒并不想让他担心,易寒一直命人跟着秦玉拂,知道她与萧琅见过面。
“听说你见过她了,就不想知道她都说了什么?”
萧琅只是瞬间一怔,没想到易寒会突然提到秦玉拂,语气坚定,“不想!一切以大事为重!”
易寒知道这些年萧琅心里对曾经的事耿耿于怀,她与秦玉拂接触,发现她并不是那般绝情的人。
还有今日的话,他才决定出手帮她,易寒觉得有些事情萧琅有必要知晓,才能够打开他的心结。
“她被九皇子纠缠,想求我帮忙,易寒已经答应了。”
萧琅想起刚刚见到秦玉拂,心中依然很不舒服,如同心口堵了些什么?有些窒闷。
如幽瞳眸深藏漠然,“与皇家联姻,是秦家一直期盼已久的计划,不答应不过是欲擒故纵?”
“秦姑娘说她早已心有所属,不想嫁给九皇子。”易寒道。
曾经的回忆阒然间涌入脑际,萧琅身躯一震,她这话究竟是何意?
耳边似乎还能够想起儿时的语笑嫣然,“溟哥哥,不如你向父亲提亲,拂儿便做你的王妃!”
当年秦家那般彻底的和他们摆脱干系,她不相信秦玉拂会是个用情至深之人,还记得当年的感情。
“易寒答应此事,不正中下怀,可以破坏太后的计划。”
易寒本以为可以帮他解开心结,见他依然一副冷漠模样,当年的天之骄子,突然失去一切,对他的打击太大。
缓缓撑起身子,来到窗前,双指勾起放入在唇边,吹了口哨。
不多时一只灰色的鸽子飞了进来,易寒将早就写好的纸条装入竹筒,绑在鸽子腿上,鸽子抛入空中,在空中扑腾两下,朝着皇宫的方向飞去。
皇宫内,天际灰蒙蒙的一片,夜风一吹,天幕似斜斜的压了下来。
昏暗宫墙,映照暗色人影,沿着木梯爬上阁楼,是宫外有消息传来。
福德海将鸽子抓在手中,解开绑在鸽子腿上的竹筒,顺着木梯而下,躲在角落里,由靴子内掏出火折子。
将火折子打开,用力一吹,莹莹火光骤然一亮,借着微弱的火光,方才看清是易寒传来的消息。
“小福子,多喝了几杯马尿,出恭这么久。皇后娘娘还传你去梳头,曹公公说皇上晚上到凤栖宫。”
福德海忙不迭将火折子盖上盖子,将纸条吞进口中,远处,一名体态微胖的有些蹒跚的宦侍,提着灯笼来找他。
福德海虽然只是个小太监,他梳头的手艺可是一流的,这宫里的娘娘们可都很喜欢他,每当皇上传召侍寝,都会传他去梳头。
福德海抖了抖身子,勒了勒裤腰带,摸了摸脑袋,有些尴尬道:“冯公公,不好意思偷喝了几杯,没办法就好这一口。”
冯全笑骂道:“你小子可有口福,娘娘们知道你爱喝酒,赏了你多少好东西,也不见你拿出来。还让我老人家打着灯笼找你”
福德海忙不迭陪笑道:“哪里敢让公公等,小福子还多仰仗冯公公照顾,娘娘们若是打赏自然有冯公公一份。”
冯全点头哈哈一笑,“这话中听,走吧!别让皇后娘娘等着。”
凤栖宫内,叶青樱沐浴更衣,命采薇精心装扮,皇上不喜浓艳,化了清新雅致的妆容,看着镜中,端庄温雅的容貌,与姐姐有几分相识。
姐姐犹如月下盛放的幽兰,清幽雅致,故意换上一身素色宫纱,“采薇,有没有去传小福子?”
采薇一边帮着她整理衣衫,一边道:“娘娘莫急,已经命人去唤了,应该还在路上。”
叶青樱执起篦子,心不在焉的梳理着青丝,眉下淡淡的清愁。
心里总有些不安,皇上已经许久没有来,太后在其中周旋,这几日终于肯到凤栖宫,她自然要精心装扮,期望快些怀上龙嗣,她皇后的位置才得以稳固。
殿外,不用通传,福德海提着妆匣连滚带爬的进了内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后娘娘莫怪,小福子贪杯多喝了几杯。”
采薇在一旁打趣道:“又是哪位娘娘赏了你琼浆玉液,可是嫌弃凤栖宫的酒不好喝?”
“小福子那里敢!”尴尬道。
叶青樱见福德海憋得满脸通红,不知是喝多了,还是羞红的,“采薇别逗他了。小福子快为本宫梳妆。”
福德海从妆匣内取了二十几张图样,递到了叶青樱面前,“娘娘,这是最近宫里娘娘们喜欢的样式。”
叶青樱接过来大致看了一下,她只要梳一个简单,看上去素雅的发髻就好,看上去又不张扬。
在众多发髻中,眸光落在别致的兰花髻,姐姐入宫之前常梳的发髻。
不如宫廷发髻那般繁复,恰到好处的映衬姐姐如兰的气质。
福德海见叶青樱选中发髻,“这个宫里的娘娘们很少梳,小福子倒觉得与娘娘的气质很般配。
叶青樱心神一震,姐姐的才是浑然天成,她不过是被磨得没了性子,生生的变得淡漠如兰,活在姐姐的影子里。
若说她有没有后悔,也许再次选择她会选夏侯均,可是在家族利益面前,她依然会义无反顾的入宫,这便是叶家女儿的宿命。
“就这个吧!”
福德海取了墨玉色瓶子,里面是特制的头油,握起梳篦细致梳理,在他的巧手下,很快就梳了兰花髻。
采薇端了妆匣来,福德海在其中选了白玉兰花流苏步摇,鎏金点翠红宝石发簪,看似简单,恰到好处的点睛之笔。
“娘娘的眉尾再弯儿一点就好了。”
叶青樱对着镜中端详,一直梳华丽的发髻,今日梳这一个妆是对的,与姐姐有七八分相似。
叶青樱屏退了所有的人,独自一人端着在凤榻上等着夏侯宸由御书房归来。
“皇上驾到!”
叶青樱忙不迭起身,见礼道:“臣妾拜见皇上。”
夏侯宸一身玄色常服走了进来,棱角分明五官,剑眉飞扬,漆黑的凤眸看着面前神色恭敬的叶青樱。
心神恍然一震,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冲上去,将叶青樱抱住,她真的与叶轻盈太像了,心间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
当初就是把她当成了皇后,刚刚还有几分悸动的瞳眸弥散化不开的氤氲怒气。
“你在做什么?”厉喝道。
叶青樱小心翼翼,有些惶恐,“如果皇上不喜欢,臣妾这就换了。”
“你以为你梳一样的发髻,做一样的事情,你就是她,这世上朕只有一个皇后,你永远都不可能是她。”说罢!夏侯宸拂袖而去。
叶青樱看着夏侯宸决绝的背影,即便她放下所有高傲和自尊,磨圆了自己,还是不能够入他的眼,她不甘过这样的日子,何人又会怜惜她的一片苦心。
翌日,秦玉拂迷蒙双眸微张,和煦晨光透过纱幔照在脸上暖融。
秦玉拂扯了薄衾,准备起榻梳洗,“桑青!”
唤了几声也不见桑青进来,掀开帘缦,心下一惊,满屋子摆满了各色的华服首饰,母亲这是要办嫁妆吗?
懊恼皱眉几分,她是记得母亲昨日说过要她好生打扮,她没决定究竟是穿男装还是女装?
她还不确定齐王会不会拆穿她的身份?还是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昨日从九皇子话语中猜测出,他应该已经识破她的身份,若是着男装,会不会激怒他?
正文 第十九章 蜃楼
房间的门倏然被推开,一群婢女鱼贯而行,走了进来,桑青端了铜盆打了热水走在前面,张嬷嬷跟在身后。
“小姐,夫人名嬷嬷来为小姐梳妆!”
看来今日她不按照母亲的意思,她便会跟着自己去聚宝斋,到时候只怕会更麻烦。
也便任凭着张嬷嬷为自己梳洗打扮,折腾了许久,秦玉拂对着铜镜看自己,艳丽明媚,凤眼桃腮,这是涂了多少胭脂?
玫粉色薄纱长裙紧裹勾勒出完美的傲人曲线,胸前饱满欲出,丰胸纤腰,风姿妖~娆。
母亲不是让她去见九皇子,分明是让她侍寝,如此艳丽的妆容,让她如何出门?
“小姐,马车人已经准备好了,夫人在门口等着。”张嬷嬷道。
秦玉拂只能够硬着头皮出门,等到了街上,再命桑青去卖一套便是,心中打定主意心里也便安心许多。
张嬷嬷推开门,秦玉拂提起裙袂走了出去。
元脩等在门口,向秦玉拂颔首,脸上却是霎时间红透了耳根,眼神躲避转过一旁。
不得不说今日的秦玉拂妖娆妩媚,能令牡丹含羞,寒梅傲然失色。
秦玉拂很无奈,母亲已经等在门口,亲眼看着她上了马车,方才放心。
还好她没有表现出不满,可以瞒过母亲,刚刚上了马车便将满头的饰品给扯了去,擦去脸上浓艳的脂粉色。
桑青知她心思,一直帮她收着,“小姐,桑青偷偷在马车上藏了一身衣裳,没有被夫人发现,您赶快换上。”
桑青就是贴心,秦玉拂换上一身素白色纱裙,绣着幽兰,很是素雅,正是她平日里喜欢的。
不知九皇子会如何刁难?今日她以女装示人,就是怕九皇子会发难,治她隐瞒身份之罪。
也不知易寒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来帮她躲过九皇子的纠缠?
想起他淡薄的唇色,也不知道易寒的身子好些没有?
马车穿过街巷,大约一注香的功夫便停在了聚宝斋门口,桑青跳下马车,搀扶着秦玉拂下了马车。
如今辰时刚刚过,见聚宝斋门口并未停有马车,齐王殿下应该还没有到。
元脩看了一眼秦玉拂,见她已经恢复原本装扮,一路上,他已经感受到暗处眸光注视。
“小姐,恐怕人已经到了,要小心些!”
“嗯!”
面色凝重,脚下的步履变得缓滞,心神处在戒备状态。
刚刚踏入大堂,夏侯钧早已端坐在堂中,手中端着杯盏,嘴角扬起一丝凌厉。
同样看着出现在她面前清媚冷傲的女子,身后还跟着秦惊云的手下,正警惕的眸光看他。
看来此女还不笨,料到今日会拆穿她,竟然换回了女装。
秦玉拂敛了步履,眉目恭敬盈盈一福身,“秦玉拂参见齐王殿下!昨日多有冒犯,还请殿下恕罪!”
夏侯均眼中一丝幽诡,微微上扬的嘴角,勾出完美的弧度,瞬间起身,大步的朝着秦玉拂靠近。
元脩双拳紧握正要上前,被秦玉拂止住,她还不知齐王用意,易寒已经答应帮忙,万不得已不能够贸然动手。
夏侯均凌厉的眼眸如刀似刻,在她周身扫过,仿若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秦玉拂很庆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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