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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雪则清[重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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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晶、双莹听闻又喜又惊,喜的是姑娘终于将她们的话听下去了,惊得是姑娘变得好像不一样了。但又释然,两人相视一笑,“姑娘睿智。”
沈俏笑着摇摇头。
她回味着秦敷的表现,已隐隐约约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
秦敷此人心高气傲,无非就是想让她出丑,与晏昭狼狈为奸,携手打造了一出戏罢了!
可当年她为什么同意去?
因为晏昭。
秦敷知晓她在父亲的庆功宴上已有些爱慕上了晏昭,便借此为由引她前去。
果不其然,上辈子因为她的天真,秦敷得偿所愿。
这辈子,怎么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无力吐槽自己。
第3章 再遇
初春,正是草长莺飞时节,万物复苏。院子里渐渐添了些许绿意,本来因着冬日寒风吹袭下看起来一片荒芜的院子竟多了几分生机。
少女因着未出阁,仍旧扎着双环髻,一身芙蓉色的百褶如意裙,衬得少女越发明媚。她静静的站在凉亭中眺望天空,眉目竟染着说不清的愁思,全身上下亦透着抑郁。
双晶拿着织锦大氅轻轻从后靠近少女,只见少女俨然不动的姿态,心下有些疑惑,张了张口,却并未言语,只是将大氅披到了少女身上,方道:“姑娘,春寒料峭,防着别受凉了!”
沈俏回眸,轻轻摇了摇头。
“姑娘自打病愈后,怎地心情越来越低落?”双晶问道。
沈俏看着双晶,顿了好久,却问了个不相干的话题,道:“你信命吗?”
双晶讶然,姑娘怎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不信。”
沈俏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原本,我也是不信的。”
上辈子因为命运捉弄,导致沈家满门覆灭。如今,重活一世,心中却怎么也不是滋味。总害怕会重蹈覆辙。
双晶思索着沈俏的话,忽地双手覆上沈俏的肩,轻轻揉捏着,“姑娘,虽万事皆有其定律。但仍旧可以变化。所以,姑娘,别多想了。”
沈俏点了点头,蓦地觉得双晶颇有些少年老成。不似从小跟在她身边的双莹,大大咧咧的,还是孩子性子。
想来也是父亲亲自挑的丫头,总比昔日的她稳重许多。
双莹这时突然匆匆跑来,气喘吁吁,道:“姑娘,老爷寻你!”
是沈俏之父——沈谦。
沈俏听闻,蹙了蹙眉,又拢了拢背上的大氅,朝着双莹点点头,“我这就过去。”
出了院门,拐了几条小路,便到了忠庆堂。
这是父亲所住之处。
她抬头看着漆地黑色的牌匾上刻着的金箔篆体,只三个大字——忠庆堂,竟觉好笑。
忠庆。忠于梁庆帝。
可牌匾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被扣上了乱臣贼子的罪名?
皇帝会保住沈家吗?不会,还不得赶紧乘机一网打尽,省的日后出现什么幺蛾子。
而世人什么也不懂,只会认为是沈家罪有应得。哪里会觉得这是莫须有的呢?
她收回看向牌匾的目光,转而踏了进去。
这是沈俏重生后第一次见到沈谦。
沈谦正坐在外屋中的一个檀木椅上看着兵书。
面容慈祥,有时看到高深之处还会皱一下眉头。
沈俏定定的站在院口,看着父亲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沈谦正值不惑之年,脸颊刚毅,但耳边的鬓发却都已泛白,眉目间也藏着疲惫。
约莫是多年劳累所积。
上辈子她因着迷恋晏昭,大多以晏昭为中心,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的亲人。不曾想原来父亲早已衣不解带、劳累不堪。
而沈谦因着多年在外抗敌,感知能力自是要比普通人高出许多。
似是有所感应,他“哗“地放下手中的书,一抬头便见着自己女儿杵在院口,不禁有些头疼。“小小,进来。”
小小……
沈俏猛然惊醒。
似乎已经好久没有人这样唤过她了。
当年她嫁进昌平县府后,晏昭就与父亲前去抗楚。
待他们回来,晏昭升官加爵,小小的昌平县府也直接变成了辉煌的卫国公府。
紧接着,世人对她的称谓无非就是“卫国公夫人”。
连昔日枕边人也不过只唤“夫人”二字。再无其他。
真是可怜!
沈俏低着头,抬脚踏进屋中。
只是当她进了屋才发现,秦敷也在屋中。
而刚刚因着视线被遮挡,方未见着。
她在父亲和秦敷之间来回扫了一眼,心下冷笑,像是知道了什么。
原来,这就是秦敷帮她的方法吗?
同父亲说,让父亲因为她而操心不已。
忽然她忆起上辈子似乎也是这样,即便她犯的是一个芝麻大点的错误,父亲很快便知晓了。
这其中,怕是秦敷动了不少手脚。
“你给我跪下。”
沈谦站起,突然的呵斥一声如洪钟,却并没有令沈俏感到惊讶。
因为上辈子也是这样,她因鼎阁之事使得父亲勃然大怒,后来还关了一个月的禁闭。
然而,当时秦敷并不在场。
难道,事态的发展已经开始改变轨迹了?
沈俏沉思了一会儿,现在的她毕竟不是以往的她了,不会再什么都不管不顾。
眼下,懂得进退、出其不意才是最重要的。
她安安静静的跪了下去,低眉敛目、毫无怨言。
倒使得沈谦有些诧异,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看向沈俏,却又看不出什么,但隐隐约约觉得自个女儿有什么地方不似从前了。
秦敷在一旁也是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没想到沈俏竟如此安稳,面不改色。
的确,若是上辈子的沈俏此时应当已与父亲大吵一番,破罐子破摔,惹得父亲非常不快。
但到底秦敷在这件事上插手过多,心中始终绷着一根弦,先回过神儿来,婉言相劝道:“姑父,让表妹先站起来吧!这么跪着也不好。”
沈俏听闻,眼皮一掀,看向秦敷。
秦敷却是一颤,沈俏的眼神过于凌厉,像一把刀划过脸庞,令人害怕。
父亲的脾气一直都是听不得人劝,越是有人相劝越等同于火上浇油。
沈俏不相信住在将军府这么久的秦敷不知道。
秦敷的心思可想而知。
她在心中思索着,父亲的性子她再熟悉不过。若是自己主动认错,断是不会怎么样的,她抿了抿嘴,“父亲,是女儿不对,女儿当日不应当因着表姐相约,便去鼎阁。还造成不雅之事。但是当日表姐盛情,女儿难以推辞。”
秦敷一听这话,脸色忽然大变。
沈俏这话说的婉转认真,看似话中没有半点问题。
可这下,沈俏却是将过错全都推到她身上来了。
昔日秦敷带着沈俏去鼎阁,的的确确是存着戏弄的心思。最后沈俏浑身湿透,洋相尽现。回去后还大病了一场。秦敷心中也是暗暗叫好,可是谁知沈俏病愈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言语听起来很温和,可哪一句不是带着刺?
秦敷顿时恨的牙痒痒的,连忙从沈谦身侧走上前来,有些心虚,“姑父,这事的确有我的过错。”
沈谦瞥了秦敷一眼,摆了摆手,像是看出来什么,沉声说:“敷丫头,毕竟这事算是家事,家丑不可外扬。姑父想自己处理,有人在这看着总归不好。”
言下之意是想让秦敷走了。
秦敷咽了咽口水,无奈,只得遵循,只是临走前还不忘说一句,“姑父,别罚表妹了!”
她眉头皱起,面上满是担忧。
看着她这般矫揉造作的姿态,沈俏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怜,上辈子竟然没有半分察觉,甚至觉得秦敷对她甚好。这可哪里是好,分明一直将她往火坑里推。
总有一天,她会揭开那一张张虚伪的面孔。
沈俏仍跪在地上,膝盖隐隐作痛,身上的大氅已滑落在地。
耳边传来父亲的话语。
“小小,你是不是真的爱慕昌平县公?”
饶是沈俏再心平气和,听到这句话难免怔了一下。
她心中思忖片刻,眼睫微颤,眼珠子转了一圈,便知这定然是秦敷所言。
上辈子的她这时确实已爱慕上了晏昭,但绝非至非他不嫁的地步,况且,自己始终掖着藏着自己的女儿心思。父亲又怎么会知晓?
她摇摇头,现在的她只想着将上辈子的过错全部纠正,然后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
她再也不敢多想了。
“女儿未曾。”
沈谦走近她,“昌平县公一身正气,仪表堂堂,前途必然不可限量。若是小小你有心,为父这就去向皇帝……”
一身正气?仪表堂堂?
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沈俏有些听不下去,忽地打断了父亲的话,“如果父亲去找皇帝,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一个大将军府居然嫁不出去女儿?况且,女儿根本不愿。”
若不是这辈子她想一雪前耻,她想她是再也不愿与晏昭等人有任何瓜葛的。
只是,如今眼前的路并不好走,她需多多思虑一番。
沈谦半信半疑,这话怎么也不像是从自己女儿口中说出的。以往女儿即便是会怼他,但也都是蛮不讲理,如今这般的,好似真的没有过,但好像是真的。
于是,他再次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沈俏。
只见沈俏眼神坚定,没有半分作假的样子。
“也罢,既然如此。小小,你起来。”
沈俏心下一叹,父亲之前是对她有多失望啊!
随即抬眸看向父亲。
父亲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昌平县公携其妹拜访将军府。我这边事务繁多,不便去招呼县公。你母亲一个人正在前厅同他闲聊着,但是一个妇道人家总有些不妥。反正你也没有其他心思,不如你也去帮衬着。”
沈俏怔了怔,总觉得父亲有些故意为之。半晌点点头。忽然思及上辈子结束之前晏昭所说,便想问些什么。
但思来想去总觉不好。便也没问出口。
若是问了父亲便能告诉她,她也不会至死才从他人口中所知。
虽然心口像是堵塞着一大团棉花,但是她始终坚信,父亲不告诉她定然是有原因的。
※
从忠庆堂至前厅还有一段距离,但因着是去见晏昭,心里不是很舒服。
所以,沈俏走的并不急。
转而想着这样倒不如绕道去花圃园走一会儿,既能拖延些时间,也能感受一下新意。况且,也不迟。
可她还未走进花圃园,便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窈窕身影正站在园中的大石上。
那人一身茜素青色云纹缎裳,发丝被扎成几小髻,统共用一根羊脂色茉莉小簪插着。腰间垂着一枚玉佩,通体晶莹。
沈俏停住了脚步。
那人似有所意,转过头来,眸中的色彩从一刹那间的热烈忽地变得平淡。
沈俏快步走过去,径直站到那人面前,顿了片刻,方才开口。
话语中难掩惊喜,“请问你是?”
那人嘴角一咧,微微一笑,“我是晏平,昌平县公之妹。”
沈俏颔首,“我是沈俏。”
这辈子既是初见,自然不能在像上辈子那样畅言了,倒是可惜。
如此,打过招呼似乎便可以走了。
晏平看着沈俏作势要走的样子,张了张口,方喊住她,“沈俏,你去哪?”
“前厅。”
晏平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音量忽然拔高,“我哥在那!”
许是晏平的声音太过尖锐,宛如万籁俱寂之下一声如银铃,竟惊飞了园中枝头上的鸟儿。
一语既出,同样也惊了一侧的沈俏。
她对晏平的一惊一乍的样子有些不解,疑惑的看向她。
晏平,这是怎么了?
沈俏会觉得奇怪,是因为之前她所熟识的晏平虽说小性子颇多,但在外仍是恪守礼教的,又怎么会对她这么一个陌生人如此大呼小叫?
沈俏看着她,眼神中蕴着探究之意。
晏平愈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手指也越发的拘紧裙侧。
“没,我只是觉得你一个姑娘家不该同我哥哥打交道。”
沈俏眸色微微一动,抬眸看向晏平,“父亲所令,做女儿的自当是要遵从的。”
忽地想到了什么,停顿了片刻,抿了抿唇,“况且,令兄现在的确比较出众。”
不然,她当年也不会对晏昭如痴如醉。
只是如今的言语之中不免含着讽刺之意。
晏平,定然是听不出来的。
这样的话语,简直让晏平无话可说,只得僵着脸不自然的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
PS:修文
第4章 绛紫
同晏平话别后,沈俏才不紧不慢的走向前厅。
她心想着,或许真的是她多虑了,平儿如今还是个小姑娘呢!哪里会像如今的她一般,心中充满着弯弯绕绕?
就这么边走边思索着,她已至厅后的一株大樟树下。
樟树树大荫浓,四季常青,枝叶秀丽,靠近处还能嗅到自其上所散发出来的香气。
说来这樟树倒也成为将军府中的标志了。
沈俏隐在树后,停下脚步,身子右。倾,侧过脑袋,朝着厅中望了一眼,有些意外的,竟并未瞧见晏昭的身影。
倒是看到了另一个熟人。
抱剑而立。
是叶玹。
沈俏看到他在此并不觉得奇怪,毕竟他的职责就是跟着晏昭,帮晏昭做事。
她奇怪的是,为什么晏昭将他一人留下来。
而晏昭他自己呢?
沈俏冥思着,却见叶玹正向她走来。
“姑娘。”叶玹抱拳,“县公刚刚未寻到他妹妹,心中焦急,便提前走了!县公让我告知您一声。”
沈俏不动声色,微微颔首。
虽然心中有诸多疑虑,她却不禁松了一口气。
即便这一世已与上辈子再无瓜葛,可每当她忆起晏昭时,身子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就像是一只看见了大灰狼的小绵羊,近乎是本能反应。
不过,即便如此。
她也不害怕晏昭。她会一步步的,让他们付出所该付出的代价。
叶玹说完刚才那番话,便转身出府。
母亲罗云迎面朝她走来,脸上洋溢着愉悦之态。
嘴上亦是念念有词:“晏昭这小子人倒是不错……年纪轻轻坐到了县公的位置……而且这个人也很爱护自家亲人,不错,不错……”
沈俏听着母亲的话语,不自觉的心下一沉,以往母亲可从未如此夸赞一个人。
心下随即思索了一番,唇一掀,“单看昌平县公如今的势头,确实不错!”
言下之意是以后什么状况都说不准。
然而,罗云只是瞟了她一眼,“死丫头,你懂什么,好东西当下抓不住机会以后可就没有了!”
“……”
看这情况,沈俏估摸着自己倔不过母亲,倒也乖巧的很,“母亲大人所言极是。”
反正未来还有很长的时间。
※
还有五日,沈俏便及笄了。
沈俏心中自是十分欢喜的。
及笄之礼一行成,便不会再被当做小孩子来对待。虽说管束可能会更加严格。但是,总之,她可以自行决定一些事情了。
双晶从屋外持着一细长精致的银质盒便走近沈俏,“姑娘,这是您及笄之礼所配的发簪。夫人命我拿给姑娘看一下。”
沈俏看着银盒上的祥云样式,心中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恍惚。
但到底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挑开盒栓。
一支海棠滴翠碧玉簪映入眼帘。
她不禁闭了闭眼,猛的合上银盒。
双晶面露疑惑,但见沈俏已然合上,以为姑娘已经看好,便道:“那奴婢便交换给夫人了!”
沈俏没有吱声。
果真,还是当初那个,一点都没变。
原本方方正正的好心情瞬间缺失了一角。
沈俏动了动唇,眸中的光亮忽明忽灭,话语却是果断干脆的,“留下。不还了。”
双晶一怔。
沈俏说:“母亲那边我会去解释。”
双晶会意,“奴婢这就去回禀夫人。”
沈俏朝着双晶摆了摆手,看着那个银盒,心中不免烦躁。
不自觉的在屋中来回走了几步。
然后,随手从屏风中拿了件细丝褶缎衣,又戴了一顶黑纱帷帽,整理服帖便踏出了屋门。
她一连转了好几个弯,方至一个虚掩着的木门。
是无人问津的后院。原本这里是没有缺口的,可她总觉得日复一日的闷在家中,难免无趣。
便悄悄的同双晶、双莹两个丫头挖了一个空缺之处,顺便安置了一块木门。
她推开木门,木门外直通府外的一条幽僻小巷。
许是在府中呆的太过长久,竟觉得府外竟是无比清爽。
她又紧了紧头上帷帽,便直直的向长街走去。
长街是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各路达官贵人都极喜欢到这里闲逛。
然而它与其他商业街不同的是,它靠着城门,倒是的确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沈俏出府,一半是为了透气,另一半便是为了发簪。
她掩了掩面,四周观察着,但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合眼的发簪。
心中正苦恼着,便瞧见了对面案几上摆放了一支红梅碧玉簪。
做工不仅细致,连它上面雕刻的红梅都栩栩如生。
她顿时便被吸引了过去。
“店家,这个怎么卖?”沈俏执起那支发簪。
店家看着她,面露难色,摇摇头。
“这个已有一个姑娘预定了!”
沈俏一听,眉头轻蹙,看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只得叹了一口气,又将它放回原处,“没事。”
但眸中仍有闪烁着依依不舍。
刚要离去,右侧视线中便出现一双手,手腕处是纤细白嫩的,可指腹处却有着薄薄一层茧。
店家恭恭敬敬的将她刚刚看到的发簪递给那女子。
本是不经意的一瞥,沈俏便瞧见了那女子左手腕套着的镯子。
是通明白玉做成。
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沈俏眸光一暗,伸手便阻挡了店家将其提给那女子。
“慢!”沈俏转身,看向那女子,口中的话却似在对店家说。
“这簪子我也要了!”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昔日为她准备三尺白绫的苏锦。
以往沈俏以为她与苏锦交好,便满腹真心的待她。
可结果呢?
事到如今,她已看清苏锦那丑陋的面孔。
沈俏心道:欺我一寸,我便还你一尺。
她藏在袖口之中的手已然捏紧,眼睛透过帷帽上垂着的黑纱定定看向苏锦。
苏锦顿时浑身发毛,却乘机细细的打量了沈俏一番。
沈俏身量小,看起来是哪户人家的小孩子。
也正因如此,苏锦转而一想,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有什么好害怕的?
她的背后可是尚书令,想着想着她的心中便舒坦了许多,眼神也越发轻蔑。
沈俏瞧着苏锦的神情,心下冷笑。
黑纱帷帽罩着沈俏的脸庞,苏锦看不清她的神情,甚至连她是谁都不知。
这也正是苏锦最担忧的,若是出身寒门,她是怎么也不害怕的。可这……
“这个小姑娘,这发簪我之前已然同店家说明了,你可不能强夺。”
店家刚想张口,沈俏左手臂往上一抬,示意店家莫要插手。
不过一个手势,店家竟被她浑身上下的气势给震慑到了,好像沈俏是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呆滞了半晌。
紧接着,更令店家震惊的是沈俏的下一句。
“我出十倍的价格。”
商人重利,沈俏知晓。苏锦更是心知肚明。
“这是尚书令……”苏锦有些哑口无言。
沈俏讥道:“世人谁不知尚衣局尚书令为人勤俭,终日素面朝天,何时会买此等发饰?”
更重要的是,尚书令正是她的姑姑沈秋。
想到这儿,沈俏不禁嘴角一弯,姑姑可是极好的人!
倒是没想到苏锦竟拿姑姑说事,真是心思叵测。
沈俏说着又看了一眼苏锦。
这时的苏锦还是一身碧绿色的罗裙,发上也没有过多的装饰品,只一根青花珠钗。
“看你这装扮,若是混迹于宫中的,应当是个工女吧!”
苏锦心下一惊。
随即,苏锦在心中细细的盘算了一番。
能一眼看出她身份的人定然不是小户人家。
也许她面前这个看似不太起眼的小姑娘是个富家子女。
心下便做他算,脸上蓦地堆起了神秘的笑容。
沈俏看着,只觉恶心。
“小姑娘,算了,这支簪子姐姐买来送给你可好?”
沈俏确是半分没有回她的意思,从腰间掏出钱袋,便直接扔给了店家。
店家自然是欣欣然的。
沈俏看着店家,微微颔首,起步便走。
却意外的发现,苏锦竟不吵不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
不过倒也是,苏锦,现在,什么都不是!
既然如此,那她便成全一下。
也让我们未来的女侍中感受一下坠入云泥的感觉!
※
天边的云彩已浮现了晕红的颜色,空气中弥漫着暖黄的气息。
今日的夜晚似乎来的格外迟。
以往这个时候,四周应当已蒙上了黑影。
沈俏心中却越发的焦急。
将军府的家规特别严格,若是发现她这么迟竟不在院中。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脚步越发加快起来。
总算到了最后一个岔路口,沈俏不禁松了一口气,却并没有注意到脚下。
“扑哧”一声,沈俏脚底忽然打滑,直直的便要摔倒在地。
她心中一横,眼睛闭了闭,已做好了摔在地上的打算。
腰肢却被一双温厚的手扶住。
再睁开眼,沈俏面前是一片绛紫色。
抬头,便瞧见了一张冷峻的面庞,剑眉星目,眼中仿佛是春水映梨花,漾着说不尽的风流,却又很深邃。
她不知不觉陷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ING
加油!
第5章 则清
忽觉腰间的那双手松开,沈俏才惊醒过来。
可因着刚刚走神,脚下并不稳,摇摇晃晃的、踉跄了一下方站直。
沈俏扶了扶已有些歪斜的帷帽,看向面前的人。
只一眼,便觉得那灿若星辰的眸中掩着一刹而过的冷意,似是错觉。
不过一刻的愣神之后,沈俏朦朦胧胧中忆起这人是谁。
晋王——梁怀澈。
她上辈子与梁怀澈交集不多,也不过只打过一次照面,还是在她成为卫国公夫人之后。
但是晋王的英名她却是一直都知晓的。
还在天下三分的时候,梁怀澈凭借着在战场上表现出的出色的将领才能以及远见卓识被封王。但玄郢一战过后,梁怀澈也不知为什么突然之间便同皇帝说再也不碰兵器战事。而后虽然天下战争频发,边疆战乱,梁庆帝始终没有派遣过骁勇善战的晋王前去抗敌。
所以后来,梁怀澈便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闲散王爷。
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的。
但是,因着梁怀澈出众的样貌和过人的胆识,还是有不少官员们热衷于将自个家的闺女往晋王府塞。
可惜,大多都被回绝的彻彻底底。
倒也是奇怪。
沈俏不知,这辈子是个怎样的情形。
思绪收回,她蓦地意识到自己似乎看着梁怀澈看了许久,一下子竟收不回视线。
不过倒也坦然,大大方方地说:“民女谢过公子。”
闻声,梁怀澈并未回应,只是面容上所表现出来的神情颇显轻佻,但却愈发衬得他五官俊俏,唯独那一双眸子依旧是深不见底的。
良久才说了一字,“哦?”
在他听来,沈俏语气平平,没有一点儿的波动。
显然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眼中自是起了探究之意。
沈俏回味了一下梁怀澈方才的神情及那单独的一字,心中一紧,竟有些摸不透这人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还不待沈俏细想,面前的人突然抬脚,目不斜视,从她身侧走了过去。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玄纹镶边的衣袖若有若无地滑过她的缎衣袖口。
沈俏眉头微蹙,脚步一转,透过垂下的帽纱,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却刚巧梁怀澈回眸,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结起来了。
“你有话要说?”
到底是梁怀澈先开口,打破了这一方的寂静,紧接着笑了一声,却是顽劣的,“你是想说什么有趣的呢?”
沈俏搓了一下手,直视着他,“你既投我以桃,我必是要报之以李的。”
梁怀澈听闻,自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朝着她屈了一下手指。
“过来。”
沈俏微微一怔,但也依言,走了过去。
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转头看了一眼她刚刚所处之地。
地面上平摊着一块碎石。
原来自己刚刚是被绊住了。
她有些自嘲,现下连一块碎石都能让她窘迫不堪。
殊不知这些小动作在梁怀澈看来却是很新奇的。
以往姑娘们看到他大多会掩面偷偷瞄他,有胆大者甚至还会将香囊手帕之类的东西砸向他。
所以他觉得女儿家甚是麻烦,即便遇上这种事,他大多也是抱以冷眼,并不会出手。
今日倒是鬼使神差了!
对着面前的沈俏,梁怀澈蓦地觉得有些有趣,倒是萌生了一些挑逗的心思。
“你想送的李子并没有什么趣儿,不如来些实在的?”梁怀澈嘴角一勾,眸中泛着亮光,似是藏着万千不羁。
沈俏一愣。
大梁的晋王需要什么实在的?
“以身相谢。”醇厚的声音乍然响起。
饶是沈俏再淡定,这一刻也忍不住咂舌。
这世上有多少姑娘们想爬上晋王的床,都不得。若是她们知晓晋王如此,岂不是连烧死她的心都有了?
因着沈俏戴着帷帽,梁怀澈看不清沈俏的脸,也不知她是个怎样的神情。
但他听到了她清浅的话。
“民女尚未及笄,公子有心了!”
再婉转不过的推辞。
梁怀澈却是轻轻一笑,越发靠近她。
梁怀澈身形高大,如此一来,沈俏只觉得面前笼罩着巨大的阴影,心下一沉。
刚想退几步,耳边便听到了面前人戏谑的声音,“那,你的意思是,等你及笄了,就可以了?”
沈俏一怔,险些被噎住了,脸上似乎渐渐的泛起了烫意。
真是,都是历经两辈子的人了,怎么还是沉不住气?
若不是面前帷帽垂下的黑纱,只怕梁怀澈甚至能看见她脸上浮现的红晕。
沈俏咬了咬唇,心中略有些气极,道:“民女家规严格,如今天色已晚,不能久留。”
说着,便转身,似要即将离去。
梁怀澈看着她的背影,竟觉好笑。
“等等。”
沈俏脚下一顿,不明所以。
她听到了背后的人的声音。
“则清。我的名字。”
※
沈俏拎起裙角,脚步飞快,近乎是狂奔着回去的。
若是在从前,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是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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