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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嫡女毒妃-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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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止锦的脸色低沉,便是那个人害得容柳两家反目,他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
    ————
    虽已是遮光背阳的西苑,风里却仍是带着难耐的燥热。房檐瓦砾上千光照耀,犹如明珠般斑斓彩色。
    几个宫人侍在一侧轻打着扇子。
    陵王笑着道:“皇上当真就这般轻易地放过容家其余人等?想当年容氏阴谋篡位,即便是将容家满门抄斩亦不为过!”
    晋王接着道:“非也,皇上初登帝位,自是希望仁德天下。”
    燕修略笑着道:“此次多亏两位皇兄相助,朕心中记得这份情,只不过朕初掌天下政事繁多,两位皇兄不如先回封地,待朕择了良日再召二位回京一聚。”
    晋王点头道:“如此也好,就请皇上先专心政事,你我兄弟来日方长。”
    陵王道:“那我便与四哥同行吧。”
    燕修淡声道:“朕会派人护送两位皇兄。”
    回廊上骤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随即有太监的声音传来:“皇上,宫里来消息说袁将军在御书房外求见。”
    “哦?”燕修这才起了身,道,“那朕先回宫了。”
    “恭送皇上!”
    晋王与陵王随即站直了身子,二人相视一笑,随即拱手道:
    “四哥请。”
    “六弟请。”
    二人走出亭子,各自离去。
    晋王却又回头,见直直看着燕修离去的毕风道:“毕风,我们走。”
    毕风将眼睑垂下,应声跟上。
    ————
    窗外的风似乎越发大了,吹得木窗“啪啪”作响。
    方婳回眸瞧了一眼,便见一个宫女急急跑进来,低头道:“姑娘不好了,曦太妃自尽了!”
    “什么?”方婳脸色一变站起来,“人怎么样?”
    宫女后怕道:“人是救回来了,可是药也不肯吃,话也不说,奴婢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来告诉姑娘。”
    皇上登基已有几日,虽不曾册封,可宫里人都知道这一位无疑便是将来的皇后娘娘,是以谁也不敢怠慢。
    方婳迟疑片刻,终是道:“去看一看。”
    一直不曾踏入北苑,一来是不知见了韦如曦该如何解释,二来她也确实有私心,不想见到楚姜婉。
    宫女小心地挑起了帘子引她入内,琉儿坐在一旁拭泪,见方婳入内,才忙起身行礼。
    方婳的目光朝床上女子看去,她呆呆望着帐顶,娇美脸颊无一丝血色,露在外头的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细细看,还有殷红之色透出来。
    方婳的心不由得一紧,她低语道:“你们都退下。”
    琉儿随一众宫人都退下了,方婳这才缓步行至韦如曦的床榻边坐下。
    她伸手揭下了面纱,低语道:“曦妹妹,是我。”
    韦如曦的指尖一颤,她徐徐转过脸来,目光游离在方婳的脸上,见真的是她,她吃力地撑起身子,用力握住她的手道:“姐姐,真的是你!他们说皇上驾崩了,说皇上不会再回来了,这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是?”
    她的美眸撑得大大的,期待地望着方婳。
    方婳悄然别开了目光,低语道:“是真的。”
    真的……
    韦如曦的手蓦然一松,眼泪早已夺眶而出,她颤声哽咽道:“那为什么要拦着我,就让我去陪皇上,让我去陪着皇上……”
    她挣扎着要下来,方婳伸手按住她,红着眼睛道:“就算你死了,先帝也不会活过来了!”
    “先帝?”韦如曦浑身一震,她怔怔地望着她。
    方婳垂下眼睑,一字一句道:“九王爷已登基,你不是真的不知道。”
    韦如曦缓缓坐直了身子,咬着唇道:“他篡位!”
    “他没有!”方婳厉声喝断她,随即话语又轻柔下去,“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要接受太难了,很多事我不便解释,我只能告诉你,九王爷手中有遗诏,他是堂堂正正的皇位继承人。”
    韦如曦失望地道:“那姐姐便是说皇上才是阴谋篡位之人吗?姐姐,皇上他深爱着你,处处为你着想,你怎么能这么诋毁他!”
    “曦妹妹,我……”
    “我不要听!你走吧,你走!”韦如曦捂着耳朵,“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皇上爱错了人,我也看错了人!”
    错?要说错,她韦如曦有何尝不是爱错了人?
    燕欢曾同她说过,燕淇所爱也并不是她,而是容芷若,兜兜转转,她原也是个可怜之人。只是眼下这一切,她却不能同她解释一句。
    哀伤地叹息一声,方婳到底是重新戴上面纱转身出去了。
    外头的宫人见她出来,个个都不敢说话,唯有琉儿踉跄地跑上前,拉住她道:“姑娘可有劝娘娘吃药?娘娘愿意吃药了吗?”
    方婳低头看着满脸泪痕的女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太嫔娘娘。”一侧传来宫女细声细气的声音。
    方婳闻声瞧去,只见楚姜婉携了霁月的手出现在院门口,她正巧与方婳对视。那一刻,方婳也不知怎的,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广袖下的手指微微地颤抖起来。
    不可否认,面对这个女子,她心里始终是有愧疚的。
    当日燕修手中无权,还是任人宰割时,楚姜婉对担忧燕修的心不会亚于她。她是真的爱着燕修,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男子成为皇帝,而她却背着先帝嫔妃的身份。
    方婳在惋惜的同时,又深深觉得内疚。
    楚姜婉已近前来,大方往方婳面前一站,她的脸上没有笑意,只淡淡道:“这位便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后宫之人都恭敬地称呼方婳一声“姑娘”,没有人知晓她从哪里来,亦没有人知晓她姓甚名谁,可楚姜婉却知道她是谁,她在瞧见那双眼睛时便已经知道了!
    修爱的那一个人终不是她!
    方婳终于从那一声“皇后娘娘”中回过神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将目光重新看向楚姜婉,她朝她行了礼,平静道:“娘娘既是来看太妃娘娘的,就请进去吧,我先回去了。”
    语毕,她再不逗留,径直转身离去。
    楚姜婉回眸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随之转身入内。
    方婳的步履飞快,走出院子,她才暗自长叹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不愿意面对楚姜婉,想来燕修也是一样。
    待前朝政事稳定,他势必会想起北苑这个也深爱着她的女子,他会怎么做?
    方婳的心跳飞快,倘若他要补偿她,她会支持他吗?她猛地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实在是不知道。
    随即,她又不觉苦笑起来,经历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到如今她竟也害怕了。
    她爱的那个人已成了大梁的皇上,往后,他势必也会有三宫六院,她此刻就已经怕了吗?
    蓦然回身看向北苑的宫门,燕欢是个女子尚且还有这么多嫔妃呢,又何况是燕修,他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宫女上前来请她上轿,她摇头示意她们远远跟着,一个人呆呆地一路往前走去。
    ————
    暖风穿过了半垂的帘栊入内,吹得御案上的笔挂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燕修望着面前低眉垂目的男子,心中不觉荡起一丝异样,他起了身道:“你要辞官?”
    袁逸轩仍是从容道:“皇上该知晓末将当初起兵的缘由,如今一切都结束了,末将不求荣华,只愿能悄然离去。”
    “你要去哪里?”
    他似挣扎了片刻,才哑声道:“移回逸礼的尸骨,带他回金陵。”
    “然后呢?”
    然后……
    袁逸轩心中一震,他从未想过给公主报仇之后还会有什么然后,他本以为他不会从这一场兵变中活下来的。
    世间却有太多的意外,他活下来了,还多了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
    “皇上,仇将军来了。”
    外头传来太监的声音。
    仇定大步入内,见袁逸轩也在,他微微一愣,随即朝燕修行礼:“参见皇上。”
    燕修示意他免礼,回眸看向袁逸轩,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仇定的真实身份吗?”
    袁逸轩心中吃惊,本能地回头朝仇定看去,仇定抬手揭下了面具。面具下是一张半侧有着一道长刀疤的脸,袁逸轩的眼睛不自觉地撑大,这张脸他曾见过的,竟是当年的柳将军!
    “怎会?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他惊诧地问出口。
    燕修淡声道:“平阳侯师承云天大师,而云天大师是华年成的亲弟弟,华年成拿到一张面具并不是难事。”
    袁逸轩似一下子反应过来,脱口道:“所以仇将军手下的军队就是当年你入狱后,自动弃械离去的柳家军?”
    眼下想来,那些当日被视为背弃柳家的叛徒根本就是为了保存实力!好日后东山再起!
    袁逸轩震惊非常,没想到那时候他们便已有如此长远的计划!
    “既如此,那为何不连贵妃娘娘一起救了?”要一张面具不难,两张想来也不难吧?
    燕修的眸色黯淡,他忍住悲痛道:“母妃她不愿。”
    仇定恰到好处地替他接过话:“娘娘直至最后都还希望事情能有转机。”
    袁逸轩摇了摇头,嗤声笑道:“皇上为何将这一切告诉末将?”
    錾金香炉里的熏香依旧燃着,仿佛渐渐地将一室的沉闷也散去了些。
    燕修的眼底恢复了一贯的平和,他开口道:“因为朕要将仇将军调去边疆,大梁刚刚平息内乱,眼下最是要防范边疆的时候。而朕更希望你能留下,长安需要你,朕也需要你。”
    袁逸轩的眼底无一丝波动,他径直道:“这算是圣旨吗?若是,末将抗旨,请皇上处置吧。”他说着,单膝跪下。
    仇定的眸子一紧,愤然道:“袁将军,你可是在和皇上说话!”
    燕修伸手拦住了仇定,他的表情始终平淡如水,道:“仇将军回军营准备准备,即刻便动身去边疆。”
    “可是皇上……”
    “长安这边朕自有分寸。”他打断他的话,示意仇定出去。
    仇定迟疑片刻,终是叹息着出去了。
    袁逸轩依旧跪在地上,燕修未叫起,在他面前站定,低笑道:“你今日若真的为抗旨而死,你倒是图了清净,又叫陈姑娘怎么办?叫袁家二老怎么办?”
    袁逸轩冷笑道:“皇上不必拿这些话来刺激我,我早就不该在活在世上了!”
    燕修轻缓一笑,低头凝视着他道:“何为该,何为不该?要说杀戮,朕这双手上杀伐血腥也不比你少。可朕却还想活着,还有要守护的人。”
    “末将已经没有了!”
    他答得倒是快。
    燕修的眸华微闪,若真没有了,当日又怎会舍弃杀“燕淇”的最好时机转而去救陈宜宁?不管是处于愧疚还是别的什么,他终归是不愿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子去死。
    他暗自松了口气,却是转口道:“若说为了袁大人呢?为了袁大人要守护的人,将军也不愿吗?”袁逸轩心口一震,随即自嘲笑道:“方姑娘如今有皇上保护,还需要末将吗?”
    燕修郑重地点头,道:“朕还有件重要的事未做完,所以需要将军留在长安保护婳儿,就当是朕为了袁大人恳求将军,你还要拒绝吗?”
    他一字一句说得恳切,袁逸轩至于膝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当日洛阳悔婚一直是逸礼心中的痛,他明白的,比谁都明白。
    他却抬头问:“皇上要做什么事?”
    燕修不答,轻声转口道:“将军留在长安的时日便住在礼部尚书府,哪里还有袁大人的遗物,将军也可趁此机会收拾收拾。”
    袁逸轩的脸色微变,半晌,终是应了。
    ————
    也不知走了多久,才终于回到寝殿,方婳才踏进门,便闻得身后的宫女道:“咦,那不是傅太嫔吗?”
    方婳吃惊回眸,果真见傅云和远远地站在外头。
    她一愣,见傅云和已经疾步上前来,见了她便道:“我知道冒昧来见姑娘很失礼,可眼下我除了来求姑娘不知还能去求谁。”
    方婳惊道:“何事?”
    傅云和的眼底闪着泪光,低语道:“皇上刚刚登基,不允许宫里有信件进出,我家中只有妹妹一人,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我写了一封家书想要送出去,可如今先帝驾崩,谁也不会帮我了……姑娘就行行好,帮帮我。”
    她说着,居然跪下了。
    方婳忙叫人扶了起来,请她入内,说到底她也是先帝嫔妃,这若传出去,还以为是新帝苛责她们。
    方婳请她坐下,命人沏了茶,才道:“帮你不是不可以,但我必须看一看信。”





    章节目录 第172章 黏人
     更新时间:2013…7…24 0:26:47 本章字数:5489

    霞彩铺满天际,内室熏香四溢,萦遍衣袖。
    身后传来珠帘轻悄碰撞的声响,方婳睁开双眼回过头去,燕修独身一人入内,见她呆坐在窗边,蹙眉道:“听宫人说你胃口不大好,可是身子不适?我让华年成来给你瞧瞧。”
    方婳略吃一惊,忙摇头道:“不用,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事情还多着吗?”
    他“唔”一声,正巧见他身后又来了两个宫女,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出去。他伸手将她拉过去坐下,亲自盛了汤递给她,道:“我让晋王和陵王回封底去了,仇将军也已动身前往边疆,长安还有袁将军,你不必担心。”
    方婳低头喝了口汤,闻得他这样说,这才松一口气柝。
    燕修自顾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道:“去了北苑吗?”
    “嗯。”她浅声应着,不知为何又马上扯开了话题道,“傅太嫔想拜托我寄一封家书,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你要看看吗?”
    他清浅一笑,与她挨得近了一些,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明眸里荡漾着笑意,道:“你都看了,我还看什么,这些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枧”
    原本都已提及北苑这个话题,方婳便是想顺便说楚姜婉的,可是不知怎的,试了好几次,还是说不出口。
    两人就像是故意的,谁也不点破。
    起风了,朦胧纱窗外,树影摇曳,片刻,泠泠汀汀地竟下起雨来了。
    天色骤暗,宫女们悄声进来点起了琉璃灯,只是内室碍于燕修在,没有传召无人敢入内来。
    他看着她将整碗汤都喝了,这才笑着伸手将她抱入怀中,轻柔道:“你可有想要的宫人,我把他们调来你身边伺候。”
    方婳的眼底似有萤火之光,却是瞬息之间又沉下去,太皇太后临终前曾留下遗言将潋光留给她,如今潋光已去,这偌大的皇宫内,除了燕修,她谁都不想要。
    抬眸望着他,她却是问:“钟司正呢?”
    他的眼底有笑意,不浓不淡,道:“等我把手头的事处理完,自会封赏她。”
    “那……先帝之事呢?”
    她凝视着他又问。
    燕欢的身份如今知道的人并不多,世人眼里她仍是燕淇的身份,从一开始就不戳破,如今更不会了。
    窗外的雨仍是淅淅沥沥地下着,细碎声响令一室的烦闷也消减了一些。
    燕修点头道:“派人在查,还没有眉目。”
    方婳的心里又不安起来,伸手抱紧了他,道:“即便是哪位王爷,可已明知道你手中有遗诏,在那个时候下手杀先帝于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要说到好处,那也全是你占了,对方若是专门下手为你铺路,那又为何不言明身份?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可是想来想去总想不明白。师叔,我心里很怕,很害怕……”
    仿佛幸福来得太简单太美满,她又怕一不小心又全都没了。
    如镜花水月,到头来终成一场空。
    燕修拥住她颤抖的身子,安慰笑道:“不用怕,我就在你身边,哪里也不会去。”
    她似乎安心了些,勉强笑着点了点头。
    他又笑着道:“日后我让华年成每天来给你请脉,你要乖乖吃饭,乖乖睡觉,给我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她羞赧地靠进他的怀里,细如蚊声道:“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他认真想了想,低头道:“男孩英明神武像我,女孩蕙质兰心如你。”温柔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我都喜欢。”
    她将目光一瞥,道:“骗人!”
    他却呵呵笑起来,起身将她拉至床边坐下,咳嗽两声,道:“日后就算我骗尽天下人也绝不敢再骗你了。”
    方婳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说真的?”
    “真的真的。”他仍是笑,黑如曜石的眸子闪着光,道,“这帮丫头果然是想给我省烛火钱了,这么老半天也不进来点灯。”
    方婳闻言回头便欲喊人,他却拉住她道:“都省了这么久了,便省到底吧。”语毕,方婳只觉得身子一轻,已被他抱起来小心放在床上。
    脚上丝屡褪下,他已过来轻躺在她的身边,与她十指相缠。
    方婳心中淌过一抹暖意,却仍是本能地挣扎一番,咬着唇道:“你干什么?”
    他干脆翻了个身抱住她,笑道:“天色已暗,夫人难道还不愿就寝?”
    方婳的指尖一颤,夫人……他素来唤她婳儿,从未叫过她夫人。
    心跳如鼓,她浅哼一声道:“谁是你夫人!”
    他的嘴角一挑,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含笑温柔道:“你,方婳。”
    若是此刻屋内点着灯,方婳想她的脸定是红得见不得人了,悄然用手背碰了碰,果真烫得很。不知为何,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她背过身去,他跟着贴在她的身后,她只好道:“你平时睡觉也这样黏着人吗?”
    自他登基后,政务繁忙,总是来看了她便走,就今日这般夜宿还是头一回。
    燕修听到这句话竟然笑了,在她耳后轻声软语道:“我从前是否这样,你难道不知道?”
    方婳的脸有红几分,她眼下倒是庆幸今日未曾点灯,她抿着笑,执拗道:“我忘了!”
    “忘了?”他饶有兴致地一问,随即抱着她的手臂越发紧了些,感慨道,“健忘可不好,看来是为夫之过,今夜为夫要好好给夫人加深加深记忆。”
    他直接将她的身子扳过去面朝着他,不由分说便将她拥在怀中,方婳轻呼道:“师叔……”
    他颔首轻笑道:“还叫什么师叔,叫我的名字。”
    她蓦地咬住了唇,记忆中,唯有一人是叫他“修”的,便是楚姜婉,那时她也曾嫉妒过,只是后来,她便再没有过叫他名字的念头。叫他的名字,她便会想起楚姜婉,总是会一遍一遍地想起她。
    温顺地靠在他的怀里,她笑着道:“不要,我习惯了!”
    他叹息一声,笑得有些无可奈何:“以前还不觉得,现在每次听你叫我师叔,总觉得我这个老头占了你的便宜似的。不过,也罢,我也习惯了。”
    她立马得了便宜又卖乖,道:“还不是你自己非要让我喊你师叔的,你这是自食恶果!”“嗯。”夜幕中,闻得他淡淡道,“那我就食了。”
    方婳一惊,只觉得他的气息近了,接着唇上触及一片柔软,她尚未回过神来之际,他的舌尖已撬开她的贝齿肆意闯入进来。
    她徐徐将周身所有的防备都卸下,柔柔地回应着他的一切。
    帷幔轻缓垂下,榻上两具身体紧贴在一起,温柔恣意中,像是生出了一抹安宁,令之前的种种担心疑虑全部消散。
    ……
    后来,她躺在他的臂弯里睡去。
    梦中似乎听见了谁的呼喊声,起初是一声比一声高,后来又略显得杂乱,再然后便悄然无声了。
    她往他的身上钻了钻,终是在这一片温暖中沉沉地睡去。
    ————
    方婳是同燕修一起醒的,宫人们俱已进来准备伺候他起身,回头便见她也醒了,他温柔笑道:“天色还早,你可以在睡一会。”
    她径直坐起身,接过宫女手中的衣裳,道:“我给你穿。”
    “嗯?”他的俊颜染笑,没有拒绝她,倒是从容地起了身。
    从前燕欢还在时,她是不必伺候她穿戴的,自是也不知道朝服居然这般繁琐,花了半个时辰才勉强给他穿戴整齐。他低头望着她轻柔地笑,不顾宫人在场便在她脸颊亲了一口。
    她下意识地推住他的身子,窘迫道:“还不走?”
    他点点头,冲她一笑离去。
    方婳的脸颊仍然滚烫如炉,待他出去,她忙转身钻入被窝道:“我还要睡一会儿,没事不必来叫我。”
    “是。”宫人们都应声退下。
    她干脆用薄衾将整个身子都裹住,脑中怔怔地回想着燕修那温柔的笑,还有他深情凝望着她的样子。
    她笑着笑着,便又迷糊睡去。
    怀孕以来,她的反应不算大,却是爱睡了。
    这一觉醒来竟已日上三竿了,方婳忙坐起身来,嗤笑自己居然睡得这样死!
    自个穿戴了出去,紫宸殿的宫人都换过新的,谁也没见过婳贵妃的样子,也省得她在这里还戴面纱。
    拂开了珠帘才出去,便见外头的宫女过来,慌张地道:“姑娘总算起来了,北苑那边传来消息说曦太妃……殁了。”
    什么?
    ————
    昨日韦如曦伤心欲绝在她面前哭的样子她仿佛历历在目,如今再看居然只剩下一具冰凉的尸身。
    琉儿跪在床榻前悲戚地哭,方婳不觉往后退了一步,身后的宫女忙谨慎地扶住了她。
    宫女哽咽道:“是昨儿夜里的事,傍晚时发现太妃娘娘不见了,奴婢们便出去寻,在太液胡中发现了娘娘的尸体。奴婢们怕打扰皇上与姑娘歇息不敢禀报,今早去时皇上已早朝,姑娘还睡着……”
    目光呆滞看着双目紧阖的女子,方婳的四肢冰凉,昨儿夜里……莫非她听到的声音并不是梦吗?
    方婳一把抓住宫女的手,急着道:“就没有人跟着她吗?为何就没有人跟着她?”
    宫女低下了头:“太妃娘娘一早就想自尽,奴婢们一时疏忽就让她自个溜了出去,姑娘饶了奴婢们吧!”
    满屋子的宫人都害怕地跪下了。
    方婳心中悲恸,思及昨日韦如曦还哭着说要去陪“燕淇”,她腕口的伤口甚至都还没有愈合,她果真就又自尽了。
    琉儿忽而哭出声来。
    身后的宫女又道:“姑娘,眼下天气燥热,太妃娘娘的尸身不宜存放太久,此事得早作安排才是。”
    方婳点点头,道:“派人去禀报皇上,再知会六尚一声。”
    “是。”宫女哽咽应着起身出去。
    琉儿却转过身,沙哑着声音道:“奴婢有几句话想同姑娘说。”
    方婳将众人遣退,琉儿哭得眼睛都肿了,跪着上前拉住方婳的衣裙,道:“我们娘娘不是自尽的!”
    方婳的眸子猛地撑大,脱口道:“你说什么?”
    琉儿狠狠擦了把眼泪,道:“奴婢知道您是谁,昨日您走后,太妃娘娘很伤心,奴婢问了她好多次她才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奴婢,后来娘娘她又说姑娘素来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有什么苦衷说不出口,她说她后悔对姑娘说了那些话,执意要同姑娘道歉。奴婢原先是同娘娘一起去找姑娘的,可是出了院子起风了,奴婢怕太妃娘娘着凉便折回来那披风,哪知道再出去就找不到太妃娘娘了!后来……后来有人在太液胡中发现了娘娘……”琉璃拽着方婳衣裙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继续道,“奴婢知道太妃娘娘不是自尽的,她未同姑娘道歉,尚未知晓姑娘有何苦衷,她一定不会自尽的!”
    琉儿悲切的话语似碎片全都钻入方婳的耳中,她猛地回过神来。
    目光重新又看向床上的女子,她推开了琉儿的手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
    若没有琉儿那番话,她也定会以为韦如曦是自尽的,既非如此,那又是谁?
    据方婳所知,韦如曦性子温纯,从不与人结怨,要说后宫女子妒忌,那也是燕欢在时对她宠爱有加所致。如今燕欢不在了,自不会再有争风吃醋,那又是谁会要一个失宠太妃的命?
    琉儿仍是跪在地上哭,颤声道:“太妃娘娘为人宽厚,待奴婢也是极好的,奴婢不想让她白死!但求姑娘念在昔日与娘娘的旧情上,一定要帮娘娘找出凶手!”
    方婳恍恍惚惚,仿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心中莫名又想起一件事,她脱口道:“昨日我走之后楚太嫔来同太妃说了什么?”
    琉儿一怔,随即茫然摇头道:“后来奴婢去太医院拿药,并不在屋内。哦,对了。”她似想起什么,忙取了一件东西递给方婳道,“娘娘死时紧紧攥着这个!”
    琉儿递给她的,是一枚璎珞,方婳曾无数次见过的。
    那是韦如曦的东西,曾是燕淇送给她的,与燕欢一人一枚。
    她至死都还在想着心爱之人会出现吗?
    胸口说不出的难受,她用力将璎珞握在掌心里,艰涩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凶手的。”因天气炎热,燕修下旨隔日便入殓。
    方婳如今怀有身孕不便扶灵出宫,她独自站在城墙上,远远地望着离去的送葬队伍,眼泪不经意便落下来。
    初入宫闱到如今,不过短短两载时光,她却看了太多的生离死别。
    其实韦如曦很傻,长安早就没有她所期待的人了,她却还是来了。
    肩膀上一重,她侧目,见一见披风被人披在她的肩膀。燕修的气息随即压下来,他轻声道:“难受就哭出来,我在这里,没关系。”
    任由眼泪流下来,她却没有哭出声,削肩抖动着,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看着他,低声道:“曦儿死前她去见过她,没有人知道她同曦儿说了什么。”
    他脱口问:“谁?”
    方婳咬着牙道:“楚姜婉。”分明见他的眼底波光涌动,她继续道,“我派人去问了,她说要你亲自去审她才肯说。”
    他扶着她肩膀的手指微微一颤,似是怎么也想不到楚姜婉会牵扯进来。
    他低垂了目光望着她,问:“你信是她做的吗?”
    方婳的眼眸重新望向行远的队伍,漠然合上了眼睛,道:“我不知道。”
    他沉默良久,终是点头道:“我去问她。”
    同他一起从城楼下来,却见侍卫拦着一个人,那人见方婳过去,忙挥手道:“方婳!方婳!”
    “侯爷!”整日的阴郁在看见那张脸时终是一扫而光,方婳疾步上前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章节目录 第173章 故人泪
     更新时间:2013…7…25 1:00:40 本章字数:5533

    多日不曾见容止锦了,虽是笑着同她打招呼,可他的脸色并不好,苍白中带着一丝忧郁。这,本不该出现在他的脸上的。
    方婳骤然一愣,突然心底莫名地痛起来。
    就像是原本一直珍藏着的东西也消失了,面前这一个分明还是容止锦,燕修也不曾下旨削他的爵位,可到底有什么东西变了。
    燕修握紧了方婳的手,她回眸勉强冲他一笑,道:“你先回去,我同他说几句话。”
    燕修点点头,留下一队侍卫远远地跟着他们柝。
    再回头,见容止锦笑得更深,琥珀色的眸子里尽是笑意,好似之前的那丝忧郁是方婳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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