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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嫡女毒妃-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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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一笑,道:“无事便回房吧,我再看一会儿。”
    她的眼睛一红,上前一把将他手中的书卷夺下,哽咽道:“那你为什么就不回去休息?”
    燕淇无奈看她一眼,叹息道:“前日皇爷爷问了我几个问题,我竟没能答上来,我是父亲的儿子,不该叫皇爷爷失望。”
    燕欢瞪大了眼睛道:“你没答对,可皇叔们也答不出来,凭什么你就要这样辛苦!”
    他眼中的无奈缓缓变了柔和,温声道:“因为我是储君,他们不是。”
    燕欢一时语噎,手中的书卷再次被他拿走,他温婉声音传来:“送公主回去休息。”
    “是。”宫女应了声,却见燕欢转身推开她们便跑出去,一面愤愤地道:“谁也不许跟着我!”
    寂静夜里,只听见她自己的脚步声。
    一路往正殿而去,远远就看见守在外头的宫人们,似乎还有容府的侍卫。
    太子刚殁,皇帝为安抚太子妃情绪,特地准许太子妃兄长容子聿自由出入东宫拌驾。
    燕欢熟稔从小路进了内院,才要靠近,便闻得里头传来舅舅的声音:“皇上虽立了皇太孙,可似乎对九皇子更为喜爱一些。”
    太子妃的声音未及传出,燕欢便已推门入内。
    里头二人都吃惊地看过来,燕欢哽咽地冲上去扑进容氏的怀内,哭道:“为什么哥哥要那样辛苦,父王已经不在了,欢儿不想哥哥也那样辛苦!您去跟皇爷爷说,要皇爷爷不要问哥哥问题,让哥哥不要那样辛苦可好?”
    容氏望着她的眼底涌出几分不忍,她伸手紧紧将她拥在怀里,低声道:“娘不会叫你哥哥一直那样辛苦的,一定不会。”
    ……
    利器刺破血肉的声音在耳畔裂开,她记得哥哥倒在血泊中的样子。
    她更是记得母后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叫出声来时的那种失去一切的恐惧。
    失去一切……心口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破碎了,燕欢的思绪瞬间拉回来,她的目光不由得涣散,苍白薄唇微动,喃喃道:“可是柳贵妃她自己也承认了。”
    是以她更加深信不疑。
    方婳不觉咬住了唇瓣,柳贵妃为何要承认,这当中又涉及燕修的病,方婳迟疑了片刻终不打算说出来。
    他的病好之事相信燕欢与太后定然也是不知道的。
    眼下这个时候,她不该将燕修的事透露太多。
    这样想着,她便道:“她以为她认了才能保住师叔一命。我知道,如今我说这么多也许你仍是不信,你大可去问一问你母后,看看她是否真的与当年之事无关!”
    ————
    从静淑宫出来一路行至太液湖旁,宫女太监全都远远地跟着,连钱成海也不得上前。
    燕欢独自在湖边站了良久,其实方婳那一番话她听得耳里,心中早已有了疑心。
    她缓缓在岸边的石块上坐下,目光呆滞地望着远处湖面上被风吹起的涟漪出神。
    韦如曦正巧扶着璃儿的手自远处走过,璃儿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娘娘,皇上在那边呢!”
    韦如曦的目光不禁|看过去,数不尽多久不曾见过皇上了,她的步子一怔,随即抬步朝那边走去。
    钱成海见她过来,忙上前拦着道:“娘娘,皇上说了,想一个人清静清静,不见任何人。”
    原本欣喜的心情瞬间就淡下去了,她听闻皇上去了静淑宫,可那里不是早就人去楼空了吗?
    关于婳贵妃,宫中早已流言四起,一说她已死了,又说她还好好地活着,被皇上圈养在哪个不知名的地方。
    彻夜难眠的晚上,韦如曦也曾想起过方婳,她此生而无法取代那个女子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只盼能像现在这样远远地看着就好。
    自静淑宫空后,皇上已不再召倖任何一个嫔妃,仿佛是那一个走了,连皇上的心也跟着走了。
    韦如曦叹息一声,脸上苦涩一笑,默默地转身离去。
    “娘娘,或许皇上会见您呢?”璃儿在身边小声说着。
    韦如曦径直离开,没有再说话。
    小时候她曾想,这辈子一定要陪在燕淇身边,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毫无怨言地守着他。只要能守着他,她心里苦亦是甜。
    如今长大了,她才知道苦就是苦,哪里会甜?
    只是,后悔吗?
    她低下头一笑,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想离开。
    ……
    也不知隔了多久,燕欢才闻得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来人开口道:“臣参见皇上!”
    她徐徐侧目,国舅换了朝服站在她的身后,她也已记不清有多久不曾见过舅舅了,似乎是她登基之后,舅舅便时常称病不朝,久而久之,她仿佛也已成了一种习惯。
    从静淑宫出来后,她突然想明白了,有些事与其去问母后而得不到一个答案,不如问国舅。
    倘若当年之事母后果真脱不了干系,那么舅舅一定也是知情人。
    置于膝盖的手有些颤抖,燕欢蓦然抓紧了衣衫试图遮掩自己的慌张,她略回眸,重新望向微有涟漪的湖面,开口道:“这几年,舅舅的身体还好吗?”
    国舅的话语轻淡:“多谢皇上挂心,臣还好。”
    “止锦……好吗?”
    “止锦也很好,臣让他好好待在府上,他哪里也不会去,请皇上放心。”
    燕欢点点头,她终是起了身,又往前一步,半个脚掌已悬空在湖面上。
    国舅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往前道:“皇上危险!”
    她并未回眸,只低语道:“开平三十九年那件事,真的是柳家所为吗?”
    国舅伸出的手蓦地愣在了空中,他不可置信望着面前之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舅舅,你告诉朕一句实话,九皇叔中途离开龙山行宫是不是元白动的手脚?”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却在冥冥之中将耳朵尽可能地打开,生怕漏掉一个字。
    然,身后之人始终未发一眼。
    燕欢却不管不顾,继续问道:“舅舅远离朝堂就是因为哥哥的死,是不是?”
    国舅不答。
    燕欢的心却再是无法平静。
    无声胜有声。
    她的指尖冰凉透彻,亦如她此刻的心。
    很多年前一直不愿去想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被她忆起。
    她的声音颤抖不已:“因为是容家的人,你究竟要帮母后做多少事才算够?止铭表哥和止锦,他们都是你的儿子啊!”
    猛地回神,目光如炬地望着国舅,他的脸色苍白胜雪,嘴唇微微抖动着。
    那么多问题,他虽一个都不回答,但于燕欢来说,已经够了。
    她失望地往前走了一步,国舅终是开了口:“皇上难道还不明白,人在其位身不由己吗?不出击,便只有等死的份。”
    燕欢的美眸倏然撑大,她握紧了双拳道:“你怎知不出击就只能等死,也许他们……他们根本就不会对我们如何……”
    国舅的眉头深蹙,开口道:“他们?皇上指的他们是谁?皇上又如何知晓他们会放过一个失势的储君?”
    失势的储君……
    哥哥温柔的笑脸缓缓出现在眼前,燕欢的呼吸一窒,记忆中她解开自己的披风披上他肩膀的情形越发清晰起来。
    也许……那时死的就该是她,母后是想牺牲她换得哥哥君临天下……
    是她害死哥哥,然后得到了本该属于哥哥的一切苟且偷生,报错了仇,还害死了逸礼……
    眸瞳空洞地望着前方,原来这才是真相,这才是真相……
    “舅舅,今日之事,请不要告诉母后。”
    ————
    皇帝已连着五日不朝,叛军与王师兵交战的消息再也瞒不住,大梁上下早已人心惶惶。
    太后多次前往紫宸殿要求见燕欢但都被拒。
    又是半月,方婳闻得宫里的太监宫女在底下私传,称王师兵已溃不成军,九王爷的人不出月盈定会攻入长安。
    方婳长长松了口气,才起了身忽而又觉得恶心,奔入内室便扶着床柱一阵呕吐。
    边吐,心里却是开心。
    她一定是有孩子了,这是害喜,否则月信为何一直迟迟不来?待燕修来时,她便要告诉他,她有他的孩子了。
    平复下去,方婳才吐了口气转身倚在床柱上,她微笑着睁眼,却见燕欢不知何时站在她的面前,此刻正直直地看着她。
    多日不见,她清瘦了很多,那双眸子里再不似往日的杀伐狠戾,到处弥漫着哀郁。
    她往前一步,哑声道:“你有了九皇叔的孩子?”
    方婳心口一怔,她下意识地站起来,往后退去:“没有!”
    “没有吗?”她淡淡道,“宫里女人怀孕我见过也不是一次两次,我还可以叫太医来证明一下。”
    方婳的神经紧绷:“你想干什么?”
    没想到燕欢却是自嘲一笑,上前几步,自顾在床沿坐下道:“如今的我还能做什么,也许留着你的命,届时还能要九皇叔饶我一命,不是吗……”
    方婳吃惊地望着她,她笑得惨淡,侧身缓缓躺在床上。临到头,偌大一个皇宫却没有一个地方能去,思来想去,还是来了这里。
    而她同她却早已不再是朋友。
    婳儿曾说,她不需要朋友,如今看来,根本就是她不配有朋友。
    燕欢的嘴角一勾,蓦地起身离去。
    “皇……”方婳动了唇,终究没有叫住她。
    ————
    三日后的清晨,方婳闻得院子里头到处都有人奔走的声音,她不觉起身下床。
    有人影进来,竟是玉策!
    方婳吃了一惊,尚未开口,便见玉策上前拉住她道:“姑娘请跟奴婢走吧。”
    “去哪里?”她脱口闻到。
    玉策低声道:“皇上命奴婢将姑娘送出宫去。”
    “皇上?她人呢?”
    “皇上亲自带兵出城了。”玉策的话语里没有波澜,她的眼底还有笑意,将一封信交给方婳,道,“这是皇上留给姑娘的。”





    章节目录 第166章 爱深恨切
     更新时间:2013…7…18 15:15:52 本章字数:5501

    有些茫然地将信踹入怀中,方婳讶然望向玉策。
    似乎从方才进来开始她就没叫过她一声“娘娘”,她叫她“姑娘”,燕欢是要放她走吗?
    方婳蓦然一阵吃惊,这才又想起燕欢托玉策给她的信来,她低头欲打开信件,玉策却伸手拦住,道:“皇上交代了,这信等姑娘出了宫再看。”
    方婳脱口问:“为什么?”
    玉策仍是笑了笑,道:“皇上没说为什么,只是要奴婢如此转达。姑娘请随奴婢走吧。珩”
    方婳想了想,终是点了头。
    ————
    窗外的牡丹开得明艳如斯,晶莹水珠顺着叶尖低落下来,容芷若伸出手接住冰凉的水滴,忽而一阵急促脚步声自对面匆匆传来,她的手蓦地一颤,目光已本能地回眸望去欢。
    隔开一道回廊,若是瞧得没错,竟是父亲吗?
    容芷若缓缓站直了身躯,才欲上前,已见宝琴从寝殿内退出来,将房门拉紧,领着宫人们静侍在门外。
    容芷若不免呆住,自她落选来到延宁宫后,记忆中似乎还不曾见过父亲来这里见姑母。今日来了,却是连宝琴都被遣了出来……
    宝琴可是姑母最贴心之人,有些话姑母不能让她知晓的,宝琴也能听,今日是怎么了?
    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指甲缓缓嵌入掌心,容芷若兀自又记得那日在御书房皇上对自己说的话。长安也要守不住了,皇上要她走,如今父亲也入宫了,真的要结束了吗?
    呆滞双眸中似有氤氲水汽浮起,心中却无害怕之意。
    她的目光又朝那边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垂手将掌心的水滴甩尽,她深吸了口气,抬步朝延宁宫外走去。
    ……
    薄薄的熏香自錾金香炉内升起,精美珠帘后,太后一袭华服端庄坐在敞椅上。她抬眸朝来人看了一眼,国舅已低头行礼。
    太后动了唇,开口道:“哥哥坐吧。”
    国舅谢了恩上前在她身侧坐下,他侧目看她,那精致粉饰的华美容颜下,终是有几道皱纹再也遮挡不住。
    他垂下目光,幽幽一叹。
    太后转身亲自沏了茶递给他,低声道:“哀家听闻哥哥前些日子入宫来了,却不曾来看看哀家。”
    国舅端着杯盏的手微微一颤,他随即低头抿了一口,才道:“是皇上召见,问了一些止锦的事。”
    “是吗?”太后的容色里带着几分笑,言语间却是从容不迫,“当真只是问你止锦的事吗?”
    国舅“唔”了一声,仍是低头喝茶。
    太后缓缓扶着指上的护甲,略带失望道:“不知何时开始,哥哥与哀家竟然生分了。”
    静谧空气中传来黯然一阵叹息,国舅的眸华一抬,准确无误地落在身侧美妇的容颜上。圈着茶杯的手指蓦然收紧,国舅的气息一敛。
    他是父亲的长子,从小父亲便望子成龙,从不允他同其他兄弟们一起玩耍嬉戏,自三岁起便将他单独隔在学芜苑读书。
    此后数十年,衣食住行他从未踏出过学芜苑。
    直到八岁那一年,有个女孩悄悄从外面溜进来,探出脑袋望着他,脆生生地喊他“哥哥”。他的生活从此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从不知自己有个如此漂亮可爱的妹妹,从不知有个妹妹是何种感觉……
    她每隔三日便会偷跑进来一次,给他带他从未见过的零食和玩具,还会在他累的时候给他擦汗。
    他是从那时开始喜欢她的吧?
    只因无人告诉他,妹妹就是妹妹,哥哥是不能喜欢妹妹的。
    他亦是从那时开始便在心里发誓,不论他的小妹妹要什么,他都会双手捧着奉至她面前。
    开平二十年秋,他金榜题名,父亲很高兴,在容府大摆筵席。
    那一日是十六,月亮却尤其的圆,他的小妹妹悄悄将他拉至一旁,指着席上的华服少年,羞赧地告诉他:“哥哥,我好喜欢他!”
    那夜皇上驾临容府,而随驾前来的少年便是太子。
    他的瞳眸闪着光,笑着道:“好。”
    他因才华横溢,连太子都歆羡,他同太子很快便成了挚友……
    后来,他的小妹妹终于成了太子妃。
    再后来,她有了皇太孙和公主。
    后来的后来,他发现他的小妹妹变了,再不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会笑着脆生生喊他哥哥的女孩了。
    “哥哥?”
    略带探究的声音骤然响起,国舅的思绪纷乱,他蓦然回神,杯盏已从指间滑下,“砰”的一声碎在了地上。
    他忙站起来,低头道:“臣一时失手,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的目光望着面前之人,蹙眉道:“哀家见哥哥的脸色难看,是身子不舒服吗?”
    国舅低眉垂目,点头道:“臣怕是不能陪太后娘娘聊天了,就先行告退了。”他施了礼,转身退出去。
    身后传来长裾淌过地面的声响,紧接着便是她略带颤抖的话语:“哥哥终究也恨了我吗?”
    他的步子倏然止住,广袖下的手顷刻间握成了拳,那道声音还在继续:“止铭的事我也很伤心,我同哥哥一样深爱着他,他是哥哥的儿子,亦是我的儿子,因为止铭的离去,哥哥也在心里恨我了吗?”
    国舅的眉心紧蹙,片刻,才回过神低首道:“臣不敢。”
    “不敢?那你又为何处处躲着我,能不见面就不与我见面,长安城要破了,连我最亲的哥哥也要疏离我了吗?”太后似瞬间苍老了,眼泪仓惶自眼睛里涌出来,她晃晃往前,颤抖地拉住他的衣袖。
    犹记得小时候,她时常这样攥着他的衣袖,踮起脚尖冲他微笑着撒娇。
    她要什么他都能满足她,且从未说过一个“不”字。
    开平三十六年的那个仲夏夜,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说不。
    欢儿突然闯入,哭着求她别让淇儿那么辛苦,她抱着她哄了好久女儿才在她怀中哭累了睡下。
    唤了宫女将欢儿抱走,她的眸华才又徐徐落在面前之人的身上,深吸了口气道:“哥哥也说皇上虽立了皇太孙,但却更喜欢九皇子一些……我却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殿下已经不在了,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淇儿的皇储之位!”
    他的眉目微拧,低声问:“你想怎么样?”她紧拽着衣袍,咬牙道:“让九皇子无问鼎可能!”
    面前之人惊恐地撑圆了双目,蓦地直起身子道:“不行!”
    ……
    视线渐渐地再次落在他的身上,太后黯淡眸色里染着一抹哀恸,望着他道:“那夜在东宫一谈之后,我虽不愿承认却也感觉得出你同我疏远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变得可怕了?变得为达目的不折手段?那夜你走后,我在殿下灵位前哭了一夜,我知道你不同意是怕我再也不是你认识的妹妹……”
    他的手臂悄然一紧,心口悲伤弥漫,阖上双眸道:“即便我不同意,你还是做了。”
    太后的眸子顷刻间撑大,决然道:“我没有!”
    国舅蹙眉叹道:“事已至此,你仍是连一句实话都不愿同我说吗?”
    太后松开抓住他衣袖的手,失望地看着他,颤声道:“原来你真的从未相信过我,包括当年那件事一出你便来质问我……也许你忘了,可我却记得清清楚楚,你冲入东宫时的眼神有多可怕,你说虎毒不食子,你说我不配做一个母亲……”眼泪再忍不住从眼角滑出,太后凉凉一笑,道,“记得我当时是怎么回答你的吗?”
    “如果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我吗?”她自嘲笑着,继续道,“你说不信,我便没有再解释,你既已经选择了疑心,那么我多说无益。”
    国舅震惊地转过身来,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太后的容色惨白,孑然道:“其实那段时间我也恨过你,在我和欢儿最孤苦无助的时候你没能站在一如既往地站在我的身边保护我。直到后来,你同意让止铭入宫,我以为你已经想通了,你相信那件事与我无关。没想到你仍然以为是我做的,那么,为什么后来又愿意帮我?”
    后来……
    他就算恨极了,又怎能真的弃她于不顾?
    他就算自己先死,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因为他是她的哥哥,那段感情他必须埋藏在心底,任谁都无法告诉。
    所以即便知道她错了,既然知道她的心狠手辣,他依然义无反顾……
    直到止铭的死,让他有种幡然醒悟的痛,是以他放任止锦逃走……
    深吸一口气,他的语声低沉:“可元白是你的人。”
    太后嗤笑道:“那两年若我说从未想过要杀九皇子便是骗你的,我的确想过,非常非常地想。尤其是在侍奉先帝时,见先帝看九皇子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慈爱与疼惜我就恨不得他立刻死在我的眼前!好让我的淇儿再不受任何人的威胁。于是我让元白将他带出龙山行宫,想要元白杀了他。那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很多,我想起两年前你在东宫离我而去时的模样,想起温柔宽厚的淇儿,想着我可爱的欢儿,我最终没能下手。我放了他一条生路,可柳家却杀了我的淇儿!”
    她的脸色骤变,话语似被咬碎了银牙才能说得出来。
    国舅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脱口道:“怎会这样?”
    太后冷声道:“哥哥是不信我吗?我是那时才知道,原来不止我有过杀心,原来柳贵妃她一直都有!否则那日柳将军何以会出现在皇陵!我只让元白将九皇子带去,却没叫他带柳将军!我好恨,好恨没能保护好我的淇儿!可我更伤心的是哥哥在那个时候没能在我的身边!今日我解释了,你还要疑心我吗?”
    国舅不觉往后退了一步,脊背地上冰凉木门,他的眼睛惊恐中带着悔意,脱口道:“欢儿以为那件事是你做的!记得她曾说过她将披风给淇儿披上的事,她……她定以为当年是你想牺牲她嫁祸柳家,除掉九皇子以换得淇儿稳坐储君之位!”
    “你说什么?”太后的美眸瞬间睁圆。
    这时,外头传来太监急促的声音:“太后娘娘不好了,皇上……皇上御驾亲征了!”
    房门“哗”的一声被打开,宝琴眼看着太后踉踉跄跄地奔出来,她忙上前扶住太后。太后的眼珠子死死地盯住地上的太监,厉声道:“你说什么?”
    太监颤抖道:“皇上御驾亲征了!”
    “太后娘娘!”宝琴惊叫着扶住那具瘫软下去的身子,国舅的手臂伸过来,一把将她抱住,沉声道:“宣太医!”
    ————
    马车一路从宫内出去,待停下,方婳掀起车帘,抬眸便望见“容府”二个金边大字赫然出现在牌匾上。
    方婳一阵吃惊便见玉策已下了马车,她只好跟着下车。
    府上的人瞧见玉策手中的令牌无一敢拦着,唐蜜前脚才入内,后头又一辆马车停下,家丁瞧见来人,忙恭敬道:“小姐来了!老爷入宫去了。”
    容芷若蹙眉朝里头张望一眼,开口问:“刚才进去的是谁?”
    家丁只好道:“奴才不认得,不过拿着皇上的令牌。”
    容芷若略一沉思,到底是抬步入内。
    方婳与玉策一路过去畅通无阻,直至一个重兵把守的房门前停下了。玉策一亮令牌,侍卫们忙恭顺地退至一侧。
    玉策低声道:“姑娘请进吧,小侯爷在里面。”她说着,将令牌塞入方婳的手中。
    方婳吃惊道:“这是干什么?”
    玉策笑道:“皇上说姑娘冰雪聪明,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方婳低头望着手中的令牌,她当然明白,燕欢是要放她与容止锦走,可是,为什么?她不明白!
    玉策福了身,道:“奴婢不宜久留,先行回宫了,姑娘进去吧。”
    语毕,她转身便要走。
    方婳不免叫住她:“玉策!”
    她回眸,闻得她道:“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玉策清秀脸上带着微笑,她浅声道:“奴婢不会走的,皇上说,这是她六年来最清楚自己该做的事,奴婢要在紫宸殿泡好茶等她回来。”
    她到底是离去了,方婳驻足愣愣望着,一时间忘记了言语。
    里头的容止锦听到声音推开门,果真就看见了方婳,他吃惊地道:“方婳!你怎么在这里?”
    方婳蓦然回神,略一思忖,还是跨步入内,转身将房门拉上。容芷若自廊柱后过来,侍卫见了她才要打招呼却被她制止,她悄声上前,静静地站在容止锦的房门口。
    屋内,容止锦上下打量着方婳,见她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放心道:“我都担心死了,还以为皇上会杀了你!”
    方婳摇头道:“皇上去前线了。”
    “什么?”容止锦的脸色大变,拉着她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婳其实也还不十分明白,手指触及袖中的书信,她的眼睛一亮,这才道:“对了,皇上留了信与我!”
    容止锦急道:“那还不打开看看!”
    方婳点头取出,小心将封蜡割开,从里头有掉出一个更小一些的信封,上面写着“婳儿亲启”,是燕欢的笔迹。
    二人不免吃惊,方婳见大信封中还有一张纸,她忙取出来,见上面写道:汝见此信,朕已离京。汝与止锦速离长安,执朕之令牌可畅通无阻。朕若归来,亦不再追究一切,汝当代朕将另一封信毁之。朕若不归,汝当亲启阅之,朕必不会携憾至九泉。昔日情形历历在目,前尘之故你我嫌隙横生,却实非朕所愿。
    落款处却只有两个字——保重。
    容止锦惊道:“皇上什么意思?”
    方婳的脸色苍白,嘴唇止不住地颤抖,她一把抓紧了信纸,回头道:“我同皇上说了一些话,也许……是一些不该说的话。侯爷,我们去前线,马上去前线!”





    章节目录 第167章 羁绊
     更新时间:2013…7…19 0:49:21 本章字数:5561

    月华如银,冷白的光幽幽洒落下来,燕修负手静静立于矮坡旁,诸多心事萦绕在心头,如何都挥之不去。
    袁逸轩的大军都已赶上来了,可婳儿却还没有来,是途中还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即便有,她为何不与他传个信好叫他安心?
    从先前抱有侥幸到如今音信全无,燕修到底有些坐立不安了。
    他私下也悄悄问过袁逸轩,他说不曾见过婳儿,他是信他的琥。
    如今最后一战在即,他作为主帅的确不该再这个时候儿女情长,只是……他的嘴角爬起一抹自嘲的笑,喉间却似被厉风刮过的刺痛,将她的名字辗转念在齿间唇瓣,白马寺最艰苦的几年,他不得不承认,在被仇恨支撑的同时,也因为可以看见她的一颦一笑,他才能活得下来。
    倘若到最后,他真的得了天下失了她,那他定会生不如死。
    “王爷!嘬”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侍卫回来了。
    燕修急忙转身,脱口问:“可有消息?”
    月色下,侍卫的眉宇间染着一抹踌躇色,迟疑片刻,才道:“属下在后方五十里处听人提过见过一个女子被当地的山贼带走,形容很像方姑娘,但属下们还未得到证实,留了人前往查探,属下先行回来禀报。”
    燕修的眸子一紧,果真还是出了意外!
    ……
    火光侧影,一抹身影快速步入营帐,燕修取了弓箭才出去,早已闻得消息的华年成恰好在帐门口拦住了他。
    左右尽退,华年成才敢开口道:“王爷三思,大军明日就拔营,还剩下最后一战,您此刻离营就不怕将士们诟病?即便日后方姑娘安然回来,或者等您登上高位后母仪天下,那也会被人说成是差点危害社稷的祸水红颜。”
    燕修知他会拦着他,眼下也不打算与他纠缠在此处,只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放心,明早拔营前,我一定会回来。母后与柳家的仇我没有忘。”
    不过五十里,他办完事连夜赶回定能来得及。
    华年成见他心意已决,自知劝不住,只得道:“那就让我一起去。”
    燕修却道:“不必了,此事需要速战速决,人多反而误事。”语毕,他再不看他,疾步朝营外走去。
    华年成在他身后跟了一路,直至见他策马离去,这才又极快地嘱咐了跟随的侍卫几声,这才眼睁睁地看着那身影越来越远。
    星辰明月下,闻得华年成幽幽一阵叹息。
    王爷再聪颖也始终是个凡人,凡人难免要有七情六欲,遇上了,再若想要抽身,哪里又是这般简单的事。
    “难得见华先生没有拼命拦着。”
    身后传来仇定淡淡的声音。
    华年成不觉回头,再望见那张面具时,他自嘲一笑,道:“我已拦了王爷太多次了,也做了太多叫他生气的事,俗话说,事不过三,我也不是蠢笨之人。”
    他说完,转身朝营帐走去。
    仇定跟着回身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低语道:“华先生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
    至情至性?
    华年成忍不住一笑,身后之人又道:“我听闻华先生也成过亲,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脚下的步子微微一滞,却只是一瞬,他随即又极快地离去,没有回答仇定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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